第46章
“你自己檢查吧�!苯暭y絲不動,并不跳腳。
屈琳瑯對姜鈺還是很放心的,他就沒有那種花花腸子,而且越是有貓膩的人,在這種事情上,越是會反咬一口。
比如,會氣急敗壞的反問,你不信任我?
屈琳瑯倒是沒有檢查她手機(jī)里的女孩子,她只是用姜鈺關(guān)心孩子的口吻,問陳洛初今天帶孩子在哪吃飯。
等到那邊回了之后,屈琳瑯就把手機(jī)還給姜鈺了,說:“先生,今天我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
“怎么又叫先生了?”姜鈺側(cè)目看了她一眼。
“家教跟男主人,嗯,是不是挺有情趣的?”屈琳瑯故作無辜的反問道。
不得不說,她很會把握跟男人相處的調(diào)調(diào)。越是刺激的東西,的確越能吸引男人的眼球。這種大膽的言論配上無辜的眼神,沒幾個男人吃得消。
只是這一類人,往往很難留住男人的愛。畢竟更高層次的男人,心里有的不僅僅是那點事。
姜鈺是個正常男人,當(dāng)然會因為這種話多想,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屈琳瑯,能多感受感受他的內(nèi)心世界。
他挺喜歡她的,所以也希望她能懂自己。
不過姜鈺到底是不想掃了她的興,起碼暫且熱戀期,沒必要那么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鈺這種縱容屈琳瑯的行為,就是寵了。他也確實很寵屈琳瑯,從來不會說她半句不是,即便她跟陳洛初對峙,他永遠(yuǎn)也都站在她的身后。
任誰看了都是寵溺。
所以屈琳瑯臨時改變吃飯的地點時,他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姜鈺驅(qū)車來到餐廳時,因為沒有預(yù)約,所以花了更高的價格入場。
兩個人才剛進(jìn)去,就看見了陳洛初跟小蝴蝶。
屈琳瑯主動上去打了招呼,說:“陳小姐,真巧。要不然等會兒一起吃吧�!�
陳洛初掃了眼姜鈺,男人卻拒絕說:“還是各自吃各自的。”
陳洛初不確定,姜鈺是不是想跟屈琳瑯過二人世界,再或者,只是不想見到她。
她也很有分寸的拒絕:“不用了�!�
“沒事,都認(rèn)識。正好小蝴蝶也一起�!鼻宅槅栃『f,“小蝴蝶,你喜歡的人都一起陪你吃飯,你喜不喜歡?”
小蝴蝶喜歡,但是她怕媽媽顯得多余,會尷尬,所以遲遲不開口。
陳洛初則是看了屈琳瑯一會兒,說:“那就一起吧,正好也方便�!�
屈琳瑯對著她笑了一下。
年輕而又有野心的姑娘,從來不會讓綠茶占到便宜,陳洛初此刻,在屈琳瑯眼里,就是裝好人的綠茶。
不過沒關(guān)系,她專撕綠茶。
屈琳瑯很會談戀愛,比如會勾引,會撒嬌,很知道該怎么樣,討男人喜歡。她使喚起自己的男朋友來,也是毫不客氣。
要吃什么,都要姜鈺夾。
龍蝦就更加不用說了,直接吩咐姜鈺說:“我想吃蝦,你給我剝幾只。”
有陳洛初在,姜鈺話少,但該照顧到屈琳瑯的地方,他半點沒落下。剝蝦這種事,她才開口提,他就上手了。
當(dāng)然姜鈺也沒有忘記小蝴蝶。
唯獨陳洛初,果真如小蝴蝶想的那樣,十分多余。
屈琳瑯看了會兒她的臉色,只覺得她還挺深藏不露的,居然半點異樣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小蝴蝶看看陳洛初,然后把姜鈺給自己剝的那一顆,放到了她的碗里,邀功一樣的說:“媽媽吃。”
陳洛初忍不住笑意,不過拒絕了,說:“媽媽不愛吃蝦。”
姜鈺剝的,她也不適合吃。
姜鈺這才多看兩眼,說:“你不愛吃蝦?”
他這分明就是在說,我記得你之前愛吃。
在陳洛初看來,姜鈺的話沒有過心,只是很尋常的陳述著事實,姜鈺給她剝蝦的次數(shù)不算少,所以她愛不愛吃蝦,他自然是清楚的。
姜鈺甚至還挺諷刺,她的虛偽。
但是在屈琳瑯看來,他這就是不介意陳洛初吃他剝的蝦。
她突然放下筷子,直接走開了。
姜鈺幾乎是立刻跟了上去。
陳洛初不得不承認(rèn),屈琳瑯很聰明。遠(yuǎn)比那些遇事只知道往肚子里咽,說沒事的女人要聰明。會喊的孩子才有糖吃,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比如陳洛初,就能藏事的性格。所以在愛情上,她很難給對方安全感,她始終保持著一種距離感。
小蝴蝶有些不安的問:“琳瑯老師怎么了?”
“這是她跟你爸爸之間的問題,咱們不用操心。”
陳洛初去給小蝴蝶拿自助酸奶,走到不遠(yuǎn)處,就看見屈琳瑯頭抵在姜鈺懷里,她在撒氣,姜鈺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然后,她用手捶了姜鈺一下。
姜鈺被她拿捏得很死,起碼這段關(guān)系里,屈琳瑯占了上風(fēng)。
那么很多事情,屈琳瑯就能做主了。她應(yīng)該也有辦法讓姜鈺妥協(xié)。她很懂怎么處理她和姜鈺的關(guān)系。
陳洛初收回視線回去之后,給小蝴蝶開了酸奶,又突然問小蝴蝶說:“如果,琳瑯老師離開你,你會不會難過?”
“有一點點吧,媽媽,你為什么這樣問?”
陳洛初說:“因為媽媽愛小蝴蝶�!�
陳洛初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不管姜鈺有多喜歡屈琳瑯,有多不舍得失去她。但是屈琳瑯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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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一直希望姜鈺能放下過去,然后找到屬于他的愛情,她會祝福,這也是她愿意看到的事情。沒有誰有她這么希望姜鈺好。
但她不是圣人,祝福的前提,是小蝴蝶得永遠(yuǎn)待在姜鈺的心尖尖上。小蝴蝶得是獨一無二的,繼母可以不對她很好,也可以有私心,但是小蝴蝶不能看繼母的眼色。
而如今,小蝴蝶的行為舉止間,其實有些討好屈琳瑯,很多方面,都會站在屈琳瑯的角度去想問題,她會擔(dān)心,說的一些話,會不會讓屈琳瑯不喜歡。
一個這么大的孩子,是不應(yīng)該有這些顧慮的。
比起孩子,姜鈺的幸福,就沒那么重要了。
屈琳瑯的野心很大,她又很直接,跟陳洛初的每一次見面,無一不在告訴她:你不過是個前妻,如果你敢打姜鈺的注意,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她的敵意毫不遮掩,也絲毫不怕陳洛初。屈琳瑯就不是甘于屈人之下的性子。
比起屈琳瑯,當(dāng)年的溫湉,或許反而更適合繼母的角色。她膽子小,不會企圖凌駕于小蝴蝶之上。
“可是琳瑯老師要是不在了,爸爸會傷心吧。爸爸那么喜歡琳瑯老師�!毙『f,“琳瑯老師也那么喜歡爸爸,他們分開彼此都會很難過的,小蝴蝶不想爸爸再難過了�!�
陳洛初愣住了。
“媽媽,爸爸他……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愿意敞開心扉跟人交流。奶奶剛走的時候,爸爸可以好幾天不說話,好可憐的�!毙『鄣子袦I。
到底姜鈺是到了什么程度呢,孩子光是提起,就傷心成這樣。
陳洛初沒有經(jīng)歷過,通過單薄的文字,也無法深刻感受到當(dāng)時的情形,她只是沉默了。
片刻后,姜鈺跟屈琳瑯走了回來,后者眼底微紅,也并不遮掩,屈琳瑯是故意讓陳洛初看見的,很多時候她不大度,陳洛初這種顧及臉皮的,自然會后退一步。
她這一鬧,陳洛初連蝦的時候不在看一眼。而姜鈺在問小蝴蝶吃不吃,小蝴蝶搖頭之后,直接把整盤蝦端到了她面前。
屈琳瑯故意賭氣說:“我不要了�!�
姜鈺說:“是我自己就想給你剝。”
她不說話,可姜鈺剝好的,她全部都夾走了。本來就是她男人,她這時候需要客氣什么?
屈琳瑯把視線移到陳洛初身上,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陳洛初就是這樣,隨時隨地給人一種在算計著什么的模樣。
片刻后,她抬起頭來,眉心蹙著,目光跟屈琳瑯對視著,屈琳瑯對著她笑了笑,妥帖而又得意:“陳小姐,我們吃好了,你看……”
“我也好了。”陳洛初站起身子。
“主要我跟姜鈺,我們今晚有點事情。不他很忙,平常又要照顧孩子,我們平常很難有足夠的時間過兩人世界�!鼻宅樳@會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說,“下次我們要是時間都充足,倒是可以一起約飯�!�
“嗯,我理解�!敝皇顷惵宄跞绾文茏屗缭福郎睾偷男�,看上去比屈琳瑯還要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急事,恐怕今天不能照看小蝴蝶了。答應(yīng)了你們的,剛剛收到消息,我姑姑有些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她�!�
氣氛在這一刻,瞬間降至冰點。
屈琳瑯在心里冷笑,回頭無辜的看了看姜鈺,看上去一點也舍不得跟他的兩人世界就此結(jié)束,可又很體貼的說:“既然陳小姐有事,那孩子就我們自己帶著吧。沒事的,陳小姐,長輩的身體重要。”
可說完話,就轉(zhuǎn)過頭去了。
姜鈺扯過她的臉一看,她的眼睛紅了。
屈琳瑯這倒不是裝的,她是真的覺得委屈死了,她跟姜鈺分明都在一起了,可是還是沒有什么時間親密,哪有男女朋友這樣的。
而且姜鈺很少撩撥得動,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操心孩子。她一直很努力的在籌備兩人完美的第一次,總是失望,她真的難受。
當(dāng)然,也有很小一部分,是為了讓姜鈺心疼。
“哭什么?”姜鈺的聲音果然變了。
他又回頭看著陳洛初,說:“葉晨曦不是也在?”
陳洛初靜靜的看著他:“她的確在,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姑姑生病了,有人在就行,而我作為她的親侄女,不需要擔(dān)心,也不需要去看她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苯曱久�,在他剛剛把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了,“那你先去忙吧,小蝴蝶我?guī)е托小!?br />
陳洛初哄了小蝴蝶兩句,轉(zhuǎn)身就走了。
小蝴蝶說:“跟姑婆說,小蝴蝶會想她的�!�
陳洛初彎彎嘴角。
只是陳洛初哪里是回去看陳英芝,她的車子開到了王勵肆家門口。王勵肆見到她倒是眉梢一揚,然后就邀請她進(jìn)去坐一會了。
“咖啡?”
陳洛初道:“要紅茶�!�
王勵肆道:“沒有�!�
“那就麻煩王總,讓柳助理跑一趟�!标惵宄鯗睾偷�。
點名道姓,那是有事。
王勵肆看了陳洛初幾眼,倒是也給她這個面子,沒過多久,柳助理就拎著一禮盒紅茶茶葉走了進(jìn)來。在看見陳洛初的時候,助理明顯頓了一下。
“柳助理果然是個會辦事的,選茶葉的眼光不錯。”
“陳小姐謬贊了,不過是朋友推薦的而已�!�
“會選朋友,那也是一種本事。有的朋友,確實能帶來諸多便利,值得結(jié)交。只是如果因為利益去選擇交友關(guān)系,就有賭的成分。有賭,那就有看走眼的時候�!标惵宄踺笭柕�。
柳助理也不是傻子,能聽出來,陳洛初這會兒,分明是在警告什么。他聯(lián)想到屈琳瑯,不由得冷汗涔涔。他的確在屈琳瑯身上下了“賭注”,希望她跟姜鈺能成正果,那么他背后也算多了個靠山。
而且,他拿了陳洛初開刀,告訴了屈琳瑯,陳洛初跟小蝴蝶的關(guān)系。
柳助理之所以不站陳洛初,是因為他人小式微,陳洛初可是一個相當(dāng)精明的人,她眼里瞧不上自己。
“陳小姐說的是�!彼銖�(qiáng)笑道。
“柳助理,別緊張,我不過跟你閑聊而已�!标惵宄跣Φ�,“聽說你跟屈琳瑯關(guān)系不錯?”
“確實湊活�!�
“湊活到在背后嚼我舌根?”陳洛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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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長得好看,性子也素雅溫和,看上去向來不爭也不搶,但是這笑意模樣,讓柳助理心跳加快,平時一張巧嘴,這時候半個字也不會反駁。
良久,他才冷靜道:“陳小姐,我確實跟屈琳瑯說起過您跟小蝴蝶的關(guān)系。不過別的,您放心,我自然也不會去多那個嘴�!�
柳助理畢竟是王勵肆的人,要說很怕陳洛初,倒也沒有。決定他生死的人,畢竟是王勵肆。而他在工作上盡心盡力,也有能力,王勵肆自然不會棄他不用。
果然他看了一眼王勵肆,后者就開了口:“陳小姐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外人該多嘴的,給陳小姐道個歉�!�
道個歉,這事也就過去了。
王勵肆這明顯是在護(hù)著他。
陳洛初自顧自道:“姜鈺公司現(xiàn)在雖然剛剛起步,不過隱隱有往上走的趨勢,前景很好。柳助理跟屈小姐關(guān)系結(jié)交得不錯,到時候,也就多了一條好路子。你跟了王總這么久,手里要人脈有人脈,要資金有資金。要是找姜鈺入伙,他應(yīng)該拒絕不了。到時候你幫襯著做大做強(qiáng)……當(dāng)老板,自然比如今要好�!�
一個領(lǐng)導(dǎo),最怕的就是手底下的人有二心。尤其是王勵肆這種疑心病重的人,即便他心里有考量,知道他不可能如陳洛初說的那樣,可心里依舊會有疙瘩。
陳洛初這人太聰明了,柳助理沒想到,她敢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
或者說,她很抓得住王勵肆的心理。
如果陳洛初真有心來引誘王勵肆,那么王勵肆,又有沒有可能被她拿捏住,王勵肆能比姜鈺好多少?換做是王勵肆,當(dāng)年又會不會跟姜鈺一樣,被她賣了還替她數(shù)錢?
才短短一個多月,她就在王勵肆這邊能有這樣的待遇了。柳助理跟了王勵肆很久,知道他界限感明確,可是陳洛初,居然能在這里頤指氣使。
柳助理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王勵肆,后者臉上果然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不過我猜,柳助理應(yīng)該沒這個心思。你年紀(jì)不小了,母親生病也要花錢,大概不愿意折騰。”陳洛初溫和道。
“陳小姐,真的是對不住。我當(dāng)時也是一時嘴快,我跟您保證,之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分析清楚利弊,柳助理也是個識時務(wù)的。
屈琳瑯,恐怕遠(yuǎn)不是陳洛初的對手。
“柳助理也并不需要多想,你跟誰交朋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也只是不愛別人提起我的事�!标惵宄跽f,“不過,有些話也需要你代我轉(zhuǎn)告。”
“陳小姐想讓我說什么?”
陳洛初看著他:“你告訴她,我再給她一次機(jī)會,她最好不要得罪我。”
柳助理想,用這種溫和語氣說出這番話,還有威懾力的,世界上大概只有陳洛初獨一份。
誰看她的第一眼,都會覺得她是個溫潤如玉的大小姐。識大體而又知書達(dá)理,做人有肚量,事事都會替人考慮。
陳洛初收回視線,聲音越發(fā)平和,現(xiàn)實的說:“得罪我的人,似乎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柳助理到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陳洛初倒是真沒有敲打他的意思,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最后這一句,讓他代為轉(zhuǎn)告。她不出面,就是怕屈琳瑯下不了臺,給她臉面。
柳助理不由得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和屈琳瑯,恐怕都入不了陳洛初的眼,即便他們湊在一起,又如何?
他仔細(xì)想來,反而覺得,屈琳瑯能跟姜鈺在一起,其實是陳洛初的恩賜。
大概是因為姜鈺對屈琳瑯的喜歡,以及小蝴蝶對她的感情,所以陳洛初愿意接納她,也一再忍讓她。
換句話來說,陳洛初一開始,是想對屈琳瑯好的,她從未想過要摻和什么,她只是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旁觀者,偶爾看看孩子。大概是屈琳瑯想從姜鈺身上得到的,觸及了陳洛初的底線。
柳助理看了眼安安靜靜坐著的陳洛初,道:“陳小姐,我先去給你煮茶�!�
陳洛初朝他客氣一笑,道了聲謝。
等到柳助理離開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滿背都是冷汗,風(fēng)一吹來,透骨的冷。
他想起最開始王勵肆跟顧越合作時,顧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如今是陳洛初不在,陳洛初要是在,陳氏可不會是眼前這種地步。陳洛初啊,說實話她有沒有把我當(dāng)成過棋子,我是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不過,姜家一家,以及徐斯言、溫湉,甚至她的姑父陳橫山,無一不是她的棋子。
你說姜鈺慘不慘吶,連溫湉都出現(xiàn),也是陳洛初算計好的,這輩子一舉一動,都被她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柳助理現(xiàn)在是信了。
這陳洛初,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
陳洛初在把那口茶喝完時,終于起了身,道:“叨嘮許久,我該走了�!�
王勵肆卻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勁,重新把她按回到沙發(fā)上。
陳洛初臉色未變,只是眼神詢問他,還有什么事。
王勵肆膝蓋壓在她大腿上,將她輕輕往后壓,人也隨之湊近,語氣難辨道:“在我的家,教訓(xùn)我的人,吩咐我的人辦事,陳洛初,你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間還帶著煙味,顯然剛抽不久,她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縱容我,就不應(yīng)該事后計較。再者,我本來也只是想讓他給我?guī)Ь湓挘徊贿^是順勢替你敲打他而已�!�
陳洛初還真是順便幫一幫王勵肆,一旦王勵肆自己去,跟了這么多年的人,總傷感情,一不小心還容易生嫌隙。陳洛初代替他,他不表態(tài),柳助理反而不好準(zhǔn)確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準(zhǔn)王勵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會更加賣力,來表現(xiàn)自己。對王勵肆來說,不虧。
“縱容?”王勵肆把這兩個字在唇齒間流轉(zhuǎn)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說,“洛初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開。
王勵肆非但不聽,反而加重力道。
陳洛初回過味來,他生氣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氣什么。
“有話直說吧�!彼f。
“你這輩子,就非管著姜鈺那點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樣,關(guān)你什么事?”王勵肆陰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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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這才眉心微蹙,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任何動作。
王勵肆慢慢冷靜下來,一時之間有些懊惱,他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丟人,說什么陳洛初越俎代庖,實際上他才是越俎代庖的那一個。
陳洛初如何去管姜鈺的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沒有半點資格去吃這半點飛醋。
王勵肆慢慢的恢復(fù)平靜,他收回腿,放開她。然后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對勁了。
他渾身僵硬,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是,亂吃飛醋。
他居然承認(rèn)自己在吃姜鈺的醋。
王勵肆才是從小真的被女人給寵壞了的,所以他一開始接近陳洛初,也只是因為好奇跟征服欲,他從不覺得自己會陷進(jìn)去�?扇缃耜惵宄跻恢笔瞧届o對他,反而是他失控了。
明明他和陳洛初,并不算經(jīng)常接觸。
王勵肆顯然清楚招惹陳洛初這種女人,不是什么好事。玩玩可以,真有認(rèn)真的趨勢了那必須抽身,他想也沒想就要轉(zhuǎn)身上樓,只是還是多說了一句:“除了姜鈺以外,你對誰都挺無情的�!�
陳洛初說:“我對姜鈺也無情�!�
“是么�!蓖鮿钏脸暗馈�
“愛情占了生活的多少,對我來說,或許只有三分之一�!�
王勵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就注定陳洛初不太看中感情,王勵肆沒來由的勃然大怒,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最后生氣變成了生悶氣。
而陳洛初沒去看陳英芝的事情,也沒有隱瞞。事實上,姜鈺在一個小時之后,就聽聞陳英芝在樂呵呵的打牌這事。
他沒有告訴屈琳瑯,只是發(fā)了會兒呆,然后出了門。
陳洛初在家里短暫的休息之后,就去外頭談事情去了,恰巧又碰上王勵肆,他卻明顯避著她,她打招呼,他冷冰冰的說:“滾�!�
像吃了火藥一樣。
姜鈺推開門進(jìn)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一句。
周遭已經(jīng)因為他這一句不太好聽的話,氣氛尷尬不已了。陳洛初畢竟也是陳氏的實際掌權(quán)人,王勵肆著實是不禮貌。
莫非兩人之間有什么恩怨……
要說恩怨,那怕也是情債了。畢竟王勵肆也是個向來藏得住事情的性子,從來沒有過這樣失了控制的時候。
陳洛初倒是臉色不變,朝旁邊各位客氣的點了點頭,算是禮貌。再等她抬眼時,就看見了姜鈺。
他冷冷淡淡的看著王勵肆臉上的表情,直到王勵肆上了樓。
“沒跟屈琳瑯去玩?”她其實是意有所指。
姜鈺沉默了良久,道:“你不是不想讓我跟她上-床?”
她頓一頓,語氣平淡:“你沒有。”
“你沒有?”姜鈺垂下眼瞼,略顯冷淡的看著地面,“你姑姑此時此刻,根本完好無損的在打牌。這就是你所說的,你姑姑在醫(yī)院?陳洛初,你故意把小蝴蝶給我們,就是想用孩子打擾我們。”
陳洛初不言不語,但他知道,她聽見他的話了。
或許她只是在組織言語,她一向最會用語言來填補(bǔ)她行為上的漏洞。
“所以為什么這么介意我跟屈琳瑯?”他想了想,還是開口問。
她依舊沉默。
“說你喜歡我,可你能對我那么狠,也能隨時吊著別人,分明沒點喜歡的模樣。但是說不喜歡,又非要攪和我的生活�!苯暱瓷先ド袂樗坪跤行┍�,他說,“陳洛初,我真的,一點都搞不懂你�!�
她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
又無時無刻,不在干預(yù),他替自己選好的路。
陳洛初遲疑了會兒,還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著領(lǐng)口,誠懇問道:“你想我怎么表態(tài),你跟我說。姜鈺,我耐心聽著。“
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是陳洛初的試探。
301
陳洛初抬眼看著他。
姜鈺眼底是帶著情緒的,究竟是何種情緒,沒那么好辨別,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靜。
姜鈺……你在動搖什么?
陳洛初耐心十足的等著他開口,并不催促。
但姜鈺在片刻后冷靜下來,揮開了她給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側(cè)開頭,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标惵宄醣阕匀坏氖栈厥�,說,“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陳洛初原本是來談生意見客戶的,只是這會兒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位置,說:“一起喝一杯咖啡?”
姜鈺卻不想跟她坐下來談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輩子不要來打擾自己。偏偏因為一個孩子,陳洛初無孔不入。
他其實想問問她是不是有點喜歡自己,可是冷靜下來后就突然想明白了,陳洛初的喜歡,是值不了幾個價的。看看不對勁的王勵肆就清楚了。
姜鈺認(rèn)識都王勵肆,面對女人時從來都游刃有余,剛才那一幕,王勵肆那一句“滾”帶著的火氣,未必是厭惡,姜鈺身為一個過來人,很能理解王勵肆的情緒。
那是一種,被撩撥得不上不下之時,生自己的氣,也埋怨陳洛初不哄他不主動,不給他明確的回應(yīng)。
而陳洛初要是一點沒給王勵肆回應(yīng),王勵肆至于走到這一步?
姜鈺不知道陳洛初是否是為了利用王勵肆,但他猜她肯定給過王勵肆不太明顯的回應(yīng)。
你看,陳洛初總能把一個男人逼到這一步,因為陳洛初,毀了自己好不容易經(jīng)營好的人生,值得嗎?
姜鈺在心里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不值得。他現(xiàn)在的生活,很穩(wěn)定,他也挺滿足,有女兒,身邊也有人陪伴,他是喜歡屈琳瑯的,她給了他很多的鼓勵與扶持。
他這幾天,是因為陳洛初,有些心神不寧。姜鈺把這歸為戀舊,他心里清楚的做著打算,陳洛初……他應(yīng)該敬而遠(yuǎn)之。
“不用了�!苯暿栈厮季w,他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有千言萬語,說出口的卻是請求,“陳洛初,算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參與我的生活了?”
姜鈺眼神復(fù)雜的說:“我的生活,已經(jīng)步入正軌了,即使有遺憾,我現(xiàn)在的生活,我也已經(jīng)很滿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以你為中心,舔著你,因為你患得患失。我離開你以后才知道,感情是平等的�!�
他原本說的是,他搞不懂她。那會兒他是想弄懂她的,可是這時,他卻不在意她怎么想的了。
姜鈺在矛盾間,又做好了打算。
她又想多了,她還以為他這次來問話,是因為,對她有那么一點點舊情。
陳洛初說:“我不是在逼你,我是不想讓你和屈琳瑯有親密接觸,因為我不信任屈琳瑯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不會覬覦屬于小蝴蝶的東西。”
“琳瑯對小蝴蝶很好�!苯暡毁澩�。
陳洛初不想跟他爭辯,只道:“我說了,是在她有孩子之后�!�
她沉思著,想著小蝴蝶面對屈琳瑯時的小心翼翼,又想起姜鈺對屈琳瑯的偏袒,她似乎只有兩種選擇:要么逼走屈琳瑯;要么成全姜鈺,小蝴蝶離開他。
陳洛初原本選了第一種,可她又心軟了,她或許不應(yīng)該隨意安排姜鈺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開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姜鈺臉上有幾分難以置信,冷冷說:“陳洛初,你說好不會搶走小蝴蝶,你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瑯在小蝴蝶長到十八歲之前,不能有孩子。”陳洛初不留情面的說,“并且你的財產(chǎn),在小蝴蝶滿十八歲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給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給屈琳瑯以及你們以后的孩子�!�
姜鈺對陳洛初的脾氣,一直很好,可她卻咄咄逼人,他忍無可忍:“陳洛初,你憑什么替我做選擇?”
是的,她是他的誰,憑什么干預(yù)?
這么做,確實也毫無三觀可言。
可誰叫陳洛初不是個好人,她也有這個本事。姜鈺大概不知道,陳洛初不是心軟,這些選擇都不會有,她只會讓屈琳瑯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姜鈺這輩子再想見她一面都難。
陳洛初最后溫和的說:“姜鈺,孩子跟愛情,你注定只能選一樣。不然我會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要是逼我動手,結(jié)果……我們誰也不會想看見的,對么?”
她話音剛落,姜鈺就轉(zhuǎn)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遠(yuǎn)處的王勵肆,自嘲的扯出個笑。
陳洛初給姜鈺做選擇的機(jī)會,那是她對他有情,只不過陳洛初還是自私,她放不下姜鈺,但她明顯更愛自己。
姜鈺尚且如此,試問自己從陳洛初身上,又能討到什么便宜?
王勵肆遠(yuǎn)離陳洛初的心也更加堅定了。
王勵肆漫無頭緒的想著,抬起頭來,卻看見陳洛初正看著自己,她甚至對他溫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開忙她的事情去了。
嘖。王勵肆更煩了。
他只是下樓來找經(jīng)理的,正好撞見她和姜鈺站在一起,他就沒抬得動腳,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聽見服務(wù)員說:“王總?cè)窍伦ァ⒓槿チ�。�?br />
王勵肆在服務(wù)員身后沉著臉說:“說跟你說我捉、奸去了?”
服務(wù)員嚇了一大跳,慌亂的解釋說:“剛剛在樓下,我看你看陳小姐的眼神……王總,實在抱歉,你那會兒太兇了,所以我誤會了�!�
王勵肆面無表情且一言不發(fā)的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無聲的倒了一杯酒,卻半個字也沒開口說。
沒過多久,他就離開了。
顧越看著臉上烏云密布的王勵肆,一時間不明所以。
直到王勵肆說想聽聽姜鈺跟陳洛初的過去,顧越才算了然,說:“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覺得可能會出點事。陳洛初這個人吧,反正姜鈺身邊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對她有過好感�!�
王勵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顧越面露幾分尷尬,并不直接回答,也沒有跟王勵肆說姜鈺,而是說起了徐斯言。
“他也算是個天之驕子,因為對陳洛初的愛而不得,無心事業(yè),算是把自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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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吧,大部分人的結(jié)果是,深陷其中,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陳洛初骨子里很無情的�!鳖櫾剿闶翘嵝阉�
王勵肆說:“徐斯言跟姜鈺不是表兄弟?”
“相比之下,姜鈺還算是得到陳洛初的偏愛了,別看姜鈺也很慘。可是最開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陳洛初也會一直哄著姜鈺。姜氏的事,大概是上一輩的仇,可是所有嘲笑過姜鈺的人,都被陳洛初給收拾過,網(wǎng)上甚至再找不到一點姜氏當(dāng)年的事。”
顧越思考后認(rèn)真的說:“你覺不覺得,這是陳洛初對姜鈺的一種保護(hù)?其實我一直感覺,陳洛初在等姜鈺。她似乎隨時做好了接納他的準(zhǔn)備,只是姜鈺另有所愛,也不敢靠近陳洛初了。畢竟之前那事,換誰都會有心理陰影�!�
王勵肆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聽著顧越的話,最后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起身說:“走了�!�
顧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這王勵肆,不會也暫時上頭了吧?
顧越就覺得自己后邊提姜鈺那一嘴,屬實是嘴多了,這一提陳洛初對姜鈺多例外,對于一個喜歡陳洛初的人來說,不就是直接膈應(yīng)人么。
王勵肆的模樣看上去……恐怕是難受了。
怪不得他這么長篇大論說下來,他硬是沒插一句嘴,也沒有半句奚落徐斯言沒用的言論,這會兒王勵肆眼里,自己不正好就是徐斯言?
顧越理清楚事情的經(jīng)過結(jié)果之后,怕被王勵肆報復(fù),就先跟陳洛初說了這事,后者倒是相當(dāng)鎮(zhèn)定:“他不是那種會被感情操控的人�!�
顧越心想,那你可真是高估一個墜入愛河的男人了,也許這個男人會很快就走出來,可正喜歡的那段時間,只會比女人還盲目。
更何況,還是王勵肆這種,沒怎么嘗到過真正的感情滋味的男人。
姜鈺跟王勵肆再次碰面,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在談及下一次的合作時,避開陳洛初。
王勵肆那天是聽到姜鈺想遠(yuǎn)離陳洛初的,對此并不驚訝。
但王勵肆的舉動還是稍微有些超出姜鈺的意料之外,一來王勵肆跟陳氏關(guān)系密切,不可能說散就散,二來那天王勵肆雖然對陳洛初說了滾字,實際上那是情緒不平靜的表現(xiàn)。不至于到這一步。
當(dāng)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勵肆不想讓陳洛初跟自己有過多的接觸。只是共同的合作里不帶陳洛初,不代表其余單獨的合作里,會不見陳洛初的身影。
姜鈺不易察覺的蹙起眉頭,但隨后又松開了,不管王勵肆抱了什么想法,跟他都沒有關(guān)系。
他只是公事公辦的處理好工作,下班回家時路過一家花店,想起上一次欠了屈琳瑯的約會,便下了車。
屈琳瑯在看到姜鈺抱著花進(jìn)來的時候,眼前一亮。她仔細(xì)想了想,也想不出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只好問他:“我好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姜鈺道:“我正好路過,我想你應(yīng)該喜歡花�!�
屈琳瑯心里甜甜的,她說:“那你什么時候再有有空的時候�。拷�,你答應(yīng)給我一夜美好的第一次的�!�
只是她面前的男人,卻有點沉默。
姜鈺想起陳洛初的話來,他覺得有必要跟屈琳瑯坦白。他開口問,“琳瑯,你對婚姻是怎么規(guī)劃的?”
屈琳瑯笑說:“你這是想娶我么?”
“我想娶你�!苯暤穆曇粲行┗逎爸徊贿^,我得事先告訴你,我在小蝴蝶長大成人之前,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能接受,我愿意給你婚禮,你要是接受不了,你也可以選擇離開我。”
姜鈺的手緊張的蜷縮起來。
他到底還是害怕陳洛初動手,比起屈琳瑯跟在自己身邊,姜鈺還是尊重她自己的決定。
屈琳瑯的眼神有一瞬的陰翳,但她不可能離開姜鈺,姜鈺的人還有條件都不錯,她很難找到更好的,她也喜歡姜鈺,并且,屈琳瑯不認(rèn)為自己改變不了姜鈺的想法。
她完全可以用緩兵之計,暫時先答應(yīng)再說。到時候“意外”弄出孩子了,姜鈺總不可能逼她打了。
想到這兒,屈琳瑯笑著握住了姜鈺的手,道:“我想跟你結(jié)婚,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急。你打算什么時候跟我結(jié)婚啊?這個月行不行?”
她也是慌了,想盡快完事,陳洛初就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
姜鈺蹙眉道:“琳瑯,我也得先準(zhǔn)備�;槎Y婚紗以及日子,都得好好選。我不想那么隨便的娶你�!彼胧裁炊冀o她最好的。
屈琳瑯笑著說好。
只是心里,到底有幾分不滿。
屈琳瑯也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姜鈺不想娶她而找的借口。她心里頭有些埋怨,偏偏小蝴蝶還要纏著她講故事,屈琳瑯心里煩躁,頭一回兇她,“閉嘴!”
話一說完,屈琳瑯自己也愣住了,有些后悔,可她更多的還是怕小蝴蝶告訴姜鈺,于是又耐心的哄了她一會兒。
小蝴蝶不敢再吵了。
屈琳瑯覺得她不快樂了,她感覺不到姜鈺的親近,也討厭陳洛初,所以她才會對小蝴蝶兇的。
偏偏屈琳瑯不順心的事,不止這一件。
柳助理在電話里,委婉勸她少跟陳洛初抬杠時,屈琳瑯的耐心徹底消失殆盡:“她算什么,我憑什么要怕她?”
只是說著說著,到底是忍不住紅了眼眶。陳洛初簡直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小蝴蝶上來安慰她的時候,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小蝴蝶,紅著眼睛說:“你知不知道,你媽媽就是個企圖搶別人男朋友的爛貨?”
小蝴蝶睜大了眼睛,片刻后眼睛就濕漉漉的了,她反駁說:“我媽媽才不是!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她說完話,小跑開來。
屈琳瑯也就是一下子沒注意,然后就聽見了巨大的撞擊聲,她慌忙跑出去看時,小蝴蝶摔倒在了地上,大哭出聲。
這一摔,可摔得不輕。
姜鈺從臥室出來的時候,臉色都白了。他抱著小蝴蝶就往外走,一邊聲音嘶啞問道:“小蝴蝶,疼不疼,不哭,爸爸帶你去醫(yī)院�!�
小蝴蝶忍住痛,眼淚直流:“琳瑯老師說,媽媽是搶人家男朋友的爛貨。她是小蝴蝶的老師,老師就是這么教小蝴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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