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苯〉土说脱�。
“您那兒子沒來嗎?”江岷問,“年輕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工作忙,前段時間又受傷了,手摔得骨折,沒想讓他來折騰,不知道來不來呢。”陳載說。
他們沒聊多久,江岷就說他可以去休息了。
來了好幾個小時沒吃上一點東西,江佟也有些餓了,拿著一只空碟子,在自助餐臺邊找想吃的食物。
隨便選了一些,他找了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這家餐廳服務(wù)周到,食物一直都保持著溫熱。
江佟吃了幾口,一杯熱水被推到他面前,他抬頭一看,是晉晨。
“一進來就找你,沒想到你自己躲在這里�!睍x晨在他身邊坐下。
“不算躲吧�!苯]有碰他的熱水,繼續(xù)低頭吃東西。
“你平常也這樣嗎?”晉晨笑了,“這么冷漠地對待所有人?”
江佟握著筷子的手停下來,有些認真地說:“不是的。”
他這樣直接,晉晨反而不好意思繼續(xù)開玩笑,主動避開了這個話題。
“剛剛進來的時候我還碰到陳載兒子了,”既然江佟不喝,晉晨自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聽說是一個刑警,手受傷了,石膏剛拆�!�
“你們警察醫(yī)生這些職業(yè),還真是嚇人。”
刑警?
大概是與陳子兼有一些聯(lián)系,江佟變得感興趣了一點,緩緩抬起眼。他的位置雖然在角落,但也能一眼看到大門的位置。
因為酒會,門廳被用鮮花刻意裝飾過,兩邊站著打扮精致的服務(wù)人員。
晉晨好像還在說話,但突然,江佟完全聽不見了。
有一個人穿過門廳的花叢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簡潔大方的黑色西裝,與江佟在那輛破舊的大巴車上見到的滿身是雪和泥土的警察相差甚遠。江佟只從走路的姿勢就認出了陳子兼,幾個月不見,他的黑發(fā)又短了一些,好像人也瘦了。
或許陳子兼身為一名刑警,真的有能感知到他人視線的能力。很快,他的目光飄過來,在還沒有落定時,江佟的心臟就好像被他控制,不住地鼓動,有難以忽視的心跳。
終于,他也看到了江佟,眼神像那片雪山里的湖泊,寂靜中包裹著熾熱。這一刻,江佟反而安定下來,在水晶吊燈不斷折射的五彩燈光中,他們遙遠地對視。
第二十四章
陳子兼在自助餐吧上選了一些非常清淡的食物,
手里拿的水也僅僅只是飲料。
“可以坐嗎?”他低頭問江佟,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沙啞。
“沒有人�!苯】此畔聳|西,明明用左手拉開椅子更加方便,
但陳子兼別扭地換了右手。
只有晉晨以為陳子兼坐過來是巧合,
他從不在社交場合怯場,雖然和陳子兼中間還隔著一個江佟,但也努力找出一些三個人都能聊到的話題。
“聽說你才去拆了石膏,
手怎么樣了?”晉晨問。
江佟下意識看了一眼陳子兼的左手。
陳子兼看向江佟,
好像這句話是單獨解釋給他聽的:“沒什么大事�!�
“可以來找我的�!�
江佟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但晉晨也只是簡單想了一瞬,
覺得他們也許以前就認識,
但不熟悉,
便說:“江醫(yī)生是二院的胸外大夫�!�
“嗯�!标愖蛹婧攘艘豢谒�,語氣淡淡的,對晉晨說:“晉先生,剛剛我過來的時候,
好像聽見那邊有人在找你。”
“哦,
好,
”晉晨真的起身,
“那你們慢慢聊,
我先過去。”
晉晨一走,桌上安靜片刻。
江佟說:“沒有想過會在這里見到你�!�
“以前我不是說,我爸在做生意,但他之前虧的時候比較多,
但后來可能是運氣好了,
才有了現(xiàn)在的公司,但我對家里的事情不感興趣,
所以沒有和你提過。”陳子兼很簡短地說完這些,動了動筷子,想要繼續(xù)吃東西,又好像沒有精神了。
“聽他們說你手臂受傷了,左手嗎?”江佟看過去。
“之前抓捕的時候受傷的,只是骨折,現(xiàn)在已經(jīng)拆掉石膏了。”陳子兼說。
“我在二院,”盡管之前晉晨已經(jīng)說過一次,但他還是單獨和陳子兼講,“胸外科,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幫上忙。”
陳子兼用江佟不太懂的眼神看他:“好�!�
他隱去了那些在醫(yī)院網(wǎng)站上搜索江佟的事情。
為了讓江佟放心一些,陳子兼脫掉西服,把左手的襯衣袖口卷起來。
青筋順著陳子兼的手臂肌肉隱隱凸顯,在他的肘關(guān)節(jié)內(nèi)側(cè),有一條四五厘米長的新鮮疤痕。
“比第一次遇到你受傷的時候好一點�!苯≌f的是暴雪那天,陳子兼腰腹上被捅的那刀。
他看了陳子兼一眼,只握著他小臂,仔細觀察了一下。
在江佟垂眸的時候,陳子兼一直盯著他的側(cè)臉。
“本來醫(yī)生說可以再等一個星期再拆石膏,但我一個人住,生活不太方便,所以提前拆掉了�!标愖蛹媸栈厥�,把袖子放下來,扣好了袖扣。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在哪個警局?”江佟問。
“雙橋,商曉星和徐飛都在,”陳子兼說,“離你們醫(yī)院也不遠,我的手也是在你們醫(yī)院治療的�!�
“我們科室和骨科不在一層樓。”
但其實就算在一層樓,兩個人又有多少可能遇到呢?
江佟碟子里的東西并沒有吃完,但是又有些冷了。不過浪費食物并不是好習慣,他喝了一口手邊的酒,繼續(xù)慢慢地吃東西。
過了一會兒,陳子兼的手機響了一聲,是一條陳載發(fā)來的短信,讓他現(xiàn)在過去。
“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江佟注意到陳子兼看手機的動作。
“我爸找我,晚上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陳子兼問。
說話的時候,他始終看著江佟,眼神和在那個總是漫天飛雪的城市里沒有什么區(qū)別,讓江佟對他的視線有些畏懼。
“沒有,但要是我爸喝醉了,我要負責把他送回家�!�
陳子兼點了下頭,說:“好,知道了。”
今天的晚宴,他畢竟是主角之一。其他人原本就對陳載的兒子去做警察這件事特別好奇,他又遲遲不來,一出場就變得更加矚目。
不過陳子兼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表情,江佟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
江岷沒有被人灌酒,大家來這里交朋友,并不主要是為了喝酒。
江佟觀察出這點,就放心許多。
他拿著自己的手機走出廳,給江岷發(fā)了一條短信:【我出去透氣�!�
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江佟獨自站在陽臺上,覺得夜里的風還是有些涼。
大腦放空時,周梓陽突然給他打來一個電話。
“怎么了?”江佟接起來。
“我想起來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同學了�!敝荑麝栒f。
“同學?”江佟想了想,“陳子兼?”
他們兩個人怎么會有交集,江佟想不到。
“對,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后來有天無聊去看了看,我發(fā)現(xiàn)我不僅僅在之前那次救災活動見過他名字,我還見過他本人�!�
“什么時候?”江佟握著欄桿的手無意識捏緊了。
“他爸做過醫(yī)療方面的投資,”周梓陽說,“有一次我有個師兄去給資方做報告,我也跟著去了。”
如果周梓陽的這個電話打得再早一點,或許江佟就能在這一次見到陳子兼之前,就知道更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
但現(xiàn)在謎底已經(jīng)被揭開。
“好�!苯〉幕卮鹛届o,反而顯得周梓陽過于激動。
他問江�。骸澳憷贤瑢W這么厲害,你怎么不早說?”
江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他的手放松一些,搭在欄桿上。
欄桿有些涼,弄得江佟的掌心也涼了,不過他完全沒有在意。
“好吧,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周梓陽轉(zhuǎn)而和他聊其他的。
“在和老同學吃飯�!�
“啊?”
“逗你的,陪我爸參加應(yīng)酬�!睉�(yīng)酬上遇到了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