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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7章

    出事了。

    出事了。

    路上開始下起雨,司機猛踩油門,但路程遙遠(yuǎn),熊霽山趕回大寨時已經(jīng)晚了。

    據(jù)逃出來的人說,寨子起火時有風(fēng),幾聲爆炸后火焰已經(jīng)吞下了大半片寨屋,身處深山,取來的幾瓢水面對熊熊大火簡直毫無作用,悲鳴和尖叫持續(xù)了好久好久,直到老天爺哭了,火才慢慢滅下去。

    在廢墟里找到好多尸體殘骸,許多人被炸彈炸得面目全非,熊霽山刨土刨到指甲流血都不知,終于讓他找到了瑪蕾,她和金佛躺在一起,面容安好得仿佛她只是睡了過去。

    只是下半身全沒了。

    他跪在地上抱著半條尸首,仰頭對天長嘯,天在下雨,他的眼睛和心臟都在下雨。

    熊霽山不明白,這老天爺為什么就不讓他平平淡淡過日子。

    他只是想要個家,為什么就這么難?

    梭溫龐大的海洛因事業(yè)很快被人瓜分蠶食,熊霽山已不是當(dāng)年天真得以為只要梭溫死了這一切就會結(jié)束的青年人。

    他不再摻合這些破事,悄然離開緬甸,隱姓埋名地活下去,喪妻喪子之痛,讓他每天都在追蹤殺了梭溫、炸了寨子的那個人。

    他剩余的生命里,仿佛只剩下這個目的。

    ……

    熊霽山雙手緊握手機,額頭抵在發(fā)燙的機身上,還在一秒一跳的紅點宛如誰胸腔里跳動的心臟。

    再睜開眼時,之前的猶豫不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淬毒的仇恨讓他走到了這一天,他不會讓其他人阻礙到他的目的。

    所以,春月啊,對不起。

    對不起。

    兩章的量了,但不好分章,就這么看吧~

    *金羊毛(Golden

    Fleece)在希臘神話中被視為稀世珍寶,戰(zhàn)神阿瑞斯得到了金羊毛,吩咐人把它釘在紀(jì)念阿瑞斯的圣林里,并派一條火龍看守著,因為神諭告訴他,他的生命跟金羊毛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金羊毛存則他存,金羊毛亡則他亡。

    資料來源于百度知道。

    金三角的故事我也很想寫的(托腮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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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來

    噗通,噗通。

    還在高潮余韻中的春月高高翹著貓臀,細(xì)數(shù)著自己左胸口的心臟搏動次數(shù)。

    膝蓋骨頭被蹭磨得發(fā)燙,是燒燙的麥芽糖,快要融化在深淺不一的床單上,她饜足舔唇,松了全部戒備,只放任身體某個部位本能地顫栗,收縮,儼如食人花一開一放,細(xì)嚼慢咽著花瓣里包裹的獵物。

    石白瑛深深抵在她體內(nèi),第二次射精爽得他腦袋差點要完全放空。

    他伏下身,汗津津的胸膛緊貼著汗津津的背脊,發(fā)狠了去咬春月的脖側(cè),不知是要發(fā)泄什么,犬齒咬著她的頸動脈廝磨,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直接咬穿她的脖子,讓鮮血噴涌而出,血灑一地。

    春月縮了縮肩膀,啞聲嗔道:“干嘛啊,癢�!�

    “你要咬死我?嗯?個小屄怎么這么貪吃?”石白瑛忍得太陽穴冒青筋,剛射完的子孫根敏感得要命,而那穴兒像活了過來,逮著他一頓狂夾,有一瞬間石白瑛都有要被咬斷了的錯覺。

    還半勃的肉莖就著滑膩,又用力往里頂了幾下,頂?shù)么涸驴┛┬τ粥秽唤�,求饒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不夾你了……”

    待春潮慢慢退落,石白瑛才從她體內(nèi)撤出,翻了身,將春月?lián)频缴砩希种改笞∷暮箢i,當(dāng)她貓兒一樣揉著她脖后軟肉。

    他呼吸漸漸平緩,過了一會才問:“今晚留下來?”

    他說得很輕很慢,喑啞的聲音在胸腔里共振,春月眉眼微挑:“你想和我睡?”

    有點意思,常人的“留下來睡覺”指的是上床,他們的“留下來睡覺”,是真的睡覺。

    “又沒說留下來就是睡覺,聊聊天,做做愛,餓了給你call

    room

    service,帶來的那些槍可以給你拆著玩,你要是想,我也能陪你打一架,目前你身邊沒幾個人能陪你打吧?……這房間能看見日出,據(jù)說還挺美的�!�

    石白瑛第一次發(fā)出這樣的邀請,絞盡腦汁給出一個個方案。

    以前他從未留過女伴過夜,他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極少會在同一個地方呆超過一個月。

    女人于他不過是消遣,在酒吧看對眼了就可以帶回酒店,在枕頭藏了手槍和匕首的床上解決生理需要。

    他不知道正常的男女之間怎么交往,但他挺喜歡與小瘋子之間的相處模式。

    除去身體上的契合度極高這件事,兩人都是各憑本事活到今天的殺手,對彼此的生存方式非常了解,誰都不需要誰無謂的承諾,合則來,不合則去。

    而且就專業(yè)方面,他認(rèn)同欣賞這個小瘋子,這一次的“合作”雖不是他習(xí)慣的工作模式,但帶來的趣味,比近年來枯燥無味的殺人委托多了不少。

    有點意思。

    春月作壞,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就在鼻前的肉棕色乳頭:“誰說沒人能陪我打?老熊經(jīng)常會陪我過過招。”

    剛才他一時興起打探來的男人名字里面,就有這個“老熊”,石白瑛胸口被她舔得癢癢麻麻,手指繞到前方捏了捏她的耳垂,問:“老熊是誰?我沒聽你說過�!�

    他只知道春月身邊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黑客dot,但春月這幾年干活快且多,肯定有其他人在幫她忙。

    石白瑛向來沒過問,他從沒將其他人放在眼里,而且之前的他覺得,自己與春月的交往,還沒到互掏家底的程度。

    “我們合作挺長一段時間了,他負(fù)責(zé)打探消息和開車,不是殺手出身,但干活挺干凈利落的,特別省心�!�

    “哦,”石白瑛敷衍應(yīng)道,又問了一次:“乖乖,今晚留下來?”

    “但我困了,還是等下次吧,我明早就得回了。”春月打了個哈欠,手撐男人的胸膛起身:“你接下來要去哪個地方?”

    問出口她才察覺不妥,揮揮手讓石白瑛別介意:“sorry,忘了規(guī)矩了,不用跟我說你的行程。”

    上一秒胸口還趴著只沉甸甸的貓兒,她一起身,懷里空蕩蕩的,石白瑛竟覺得有丁點不習(xí)慣。

    他抿著唇,看春月麻溜地跳下床朝與臥室相連的衣帽間走。

    操,她大腿內(nèi)側(cè)還淌著水兒,就這么走了?

    今晚的裙子濕透了,衣帽間有她之前換下來的衣服,她邊套上身,邊對臥室方向說:“要是你過些天有空,抽一天來廣州吧?”

    石白瑛抽掉保險套,打了結(jié),沒直接丟進(jìn)垃圾桶,打算等會統(tǒng)一處理,語氣悻悻:“要干嘛?”

    “我訂了把槍送你,到貨了�!�

    石白瑛停下動作,走到衣帽間門口,問:“送我槍?”

    “對啊,WA2000,也不知道你有沒有�!�

    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石白瑛扯起嘴角笑:“沒有沒有,這把我沒有�!�

    瞎扯淡,他有兩把同款狙擊槍。

    沒有內(nèi)衣褲,春月直接真空套上寬松T恤,瞥了眼石白瑛:“那你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我得去倉庫提槍。還有,我搬家了,沒住之前那里,你也別查我新的住處了,那邊你不方便去,你開了房后我過來吧�!�

    石白瑛皺眉:“為什么不方便去?你和人同居了?”

    “沒有……哎呀,你問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不方便!”春月才不告訴他曾博馳的事,麻煩。

    她已經(jīng)有一個哥哥,一個叔叔,再被曾博馳遇上別的男人,還得再想新的親戚關(guān)系。

    石白瑛沒法理解此時自己心里為什么會有針扎的酸麻感,瞇眼瞪了她一會,煩躁地薅了把頭發(fā):“知了知了,你個沒良心的家伙�!�

    他也走進(jìn)衣帽間,取了條內(nèi)褲穿上,再拿下衣架上的襯衣穿上。

    春月疑惑看他:“你干嘛也穿衣服?”

    “送你回酒店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穿著什么衣服,等下被哪個不帶眼的男人以為你是應(yīng)召,拉進(jìn)房間奸了你怎么辦?”

    “我這樣穿怎么了?”春月更疑惑了,攤開雙臂低頭看自己,雖然真空,但T恤夠厚夠?qū)挻螅?底下的牛仔褲也沒毛病�。骸皠e人還能奸了我?老二和蛋蛋都不想要了吧。”

    “多留個心眼兒,別太理所當(dāng)然了�!笔诅表乜冢m然不大明顯,但還是能看見布料上透出底下兩顆奶尖兒的模樣。

    他嘖了一聲,又從衣架上抽下一件風(fēng)衣,拋到春月懷里:“穿上。”

    春月看了他一會,乖乖套上。

    石白瑛套上假發(fā)貼好胡子,也不拿拐杖了,朝著春月彎起手臂,春月意會,笑笑挽住他臂彎:“辛苦你啦,爺爺�!�

    在電梯里春月才摸出手機。

    曾博馳來了兩條短信,一條問她做完spa沒有,一條說他今晚加班可能沒辦法與她打睡前電話。

    竇任應(yīng)該是猜到她今晚與石白瑛一起,沒有找她。

    倒是熊霽山……

    春月看著一個小時前收到的信息「我在樓下等你」,微微瞇起眼。

    “怎么了?”石白瑛察覺到她呼吸有了變化。

    春月收起手機,仰臉眨眨眼:“沒事,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有人來接我�!�

    “誰來接你?”

    “老熊。要不你先回房間?”畢竟石白瑛身份特殊,春月一向沒刻意向別人交代他倆的關(guān)系。

    “嘖,我怎么感覺我現(xiàn)在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石白瑛瞥她一眼,將臂彎抽出,改成攬實她的腰,手掌緊緊將她箍在自己身邊,不以為然地笑道:“讓哥哥我會會你的男人,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明天有點忙,提前先更,明天隨緣哇。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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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意思(2700+)

    電梯落到大堂,一老一少兩人走出轎廂。

    半夜的酒店大堂依然燈火通明,只是空曠清冷,零星人影更顯稀疏,有身材玲瓏有致的美人兒,大腹便便的男人,有準(zhǔn)備再大戰(zhàn)一場的賭客滿臉興奮,也有輸了不知多少身家的賭客頹著肩膀。

    春月微抬眼皮,很快看見站在不遠(yuǎn)處的男人。

    與平日總隱于暗處的熊霽山不同,今天的他站在明晃晃的大堂中央,臉上戴黑色口罩,抱著臂,黑衣裹住他肌肉虬結(jié)的手臂,單單站在那,什么都不說,都有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氣勢。

    “就這人?”石白瑛湊近她耳旁問:“個子還挺高,以前當(dāng)保鏢的?但長得是不是有點顯老啊,風(fēng)干老臘肉你也啃得下口?”

    春月白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呢,我問過你其他床伴的事么?”

    石白瑛一噎,想與她解釋自己有小半年沒同其他女人上床了,但轉(zhuǎn)念又覺得好笑。

    為什么要與她解釋?

    走出幾步,本來掛在他臂彎中的手像條白魚一樣游走,石白瑛抿唇,索性放緩了腳步,最后停下來,站住。

    春月回頭:“……不是你說要會一會?”

    “算了,沒意思�!�

    石白瑛搖頭笑笑:“就這樣也挺好,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等會去賭場看看有沒有去去妹合我眼,對上眼了就帶她回房間,聊聊天,做做愛,看看日出……”

    眉毛微挑,春月整個人回過身,雙手背在身后,看向石白瑛的眼里溫度逐漸降下來:“你在氣什么?”

    “我生氣?”

    石白瑛仿佛聽到什么好笑的話,沖她揚揚手:“在想什么呢,走吧,那人的眼神都要把我殺死了�!�

    要是眼神能殺人,熊霽山確實想直接將那人千刀萬剮,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私欲,指甲嵌進(jìn)臂肉,槽牙咬得嘎吱響,像崩開口子的刀刃在巖石上來回磨,難聽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

    在前面坐立難安的這幾個小時里,熊霽山逐漸平復(fù)下情緒,開始仔細(xì)考慮眼前的情況。

    既然不知道春月與阿瑞斯在哪一個屋子,他干脆給春月發(fā)了信息,說明他身處何處。

    春月不會與別人同床共枕,所以只要他在酒店等著,總能等到春月,好運的話,就能像現(xiàn)在這樣遇上送春月下樓的阿瑞斯。

    直接動手不是明智之選,沒有武器,地點不合適,最重要的,是會連累春月。

    熊霽山是第一次見到阿瑞斯真人,暗網(wǎng)關(guān)于他的消息真假難辨,相片更是沒有幾張,有的也是極其模糊,或有喬裝遮掩,看不清眼耳口鼻。

    雖然不遠(yuǎn)處的男人戴了假發(fā),貼了胡子,但不影響熊霽山牢牢記住他的身高身材和臉型輪廓,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能近距離觀察他的外貌,畢竟有機會看見阿瑞斯真面目的人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入了土或被沉進(jìn)江湖大海里。

    視線相撞,熊霽山將快要涌出的殺意壓抑住,用其他的情緒掩蓋自己真實的想法,正如他那些年伏在梭溫身旁一般,盡可能地忘記自己的身份,才能扮演好新的身份。

    阿瑞斯和春月這類人是非常敏感的,很容易就能察覺殺意和危險,好不容易能離他這么近,熊霽山不能在沒有把握的時候打草驚蛇。

    只是當(dāng)視線落到挽在男人臂彎的那只手,熊霽山忍不住皺起眉。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好到這個程度了嗎?

    熊霽山本想迎上去,但影子好像被釘在了原地,讓他連一小步都沒辦法邁開。

    與春月相視若干秒,石白瑛終是先退了一步,煩躁地抓了抓后腦勺,才想起自己戴的假發(fā),很容易亂了造型。

    “不送你了,等會給你發(fā)一個賬號,你把說好的數(shù)字轉(zhuǎn)過去就行�!笔诅D(zhuǎn)身走回電梯,連拜拜都不說一聲。

    春月冷眸看他離開的背影,哼了一聲,也轉(zhuǎn)身向熊霽山走去。

    見兩人分開,熊霽山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松了幾分。

    讓他賭對了,石白瑛認(rèn)不出他這樣的無名之輩。

    春月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問:“怎么來了不提前告訴我一聲?竇任知道你來嗎?哦,竇任一定不知道,要讓他知道了,他不可能不告訴我。”

    熊霽山啞聲道:“怕你會出事,來接你。”

    他補充:“是沒告訴他�!�

    “哦?為什么?”

    熊霽山思索一會才回答:“沒為什么,就是不想他跟著過來�!�

    春月又看了他一會,倏地呵笑一聲,拔腿往酒店大門走:“老熊,你啊,學(xué)壞了。”

    熊霽山跟著她離開,他沒有回頭去再看阿瑞斯一眼,因為他知道那男人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們離開,如若再對上一眼,熊霽山?jīng)]辦法保證自己能不露出蛛絲馬跡。

    出了酒店,夜風(fēng)微涼,門口的士站無論幾時都有黑色的士在等客。

    兩人坐上車,春月屈肘倚在車門處,熊霽山見她情緒不高,主動跟司機報了新葡京,春月住哪里有跟他們說過。

    車子駛進(jìn)夜色里,司機對著藍(lán)牙耳機,同誰講著今晚的大事件:“你說說,莫記老細(xì)明明住主教山,為什么會死在氹仔的公寓��?肯定上面藏了個女人啦……夫妻恩愛?你都傻的,那都是做給你這些懵炳看的,面子公關(guān)……”

    后排座的兩人一路無言,到了酒店,熊霽山丟了張票子給司機,說不用找,虛虛圈住春月的腕子拉著她下車。

    “你訂房了嗎?”春月輕輕一掙,就從他手里脫出。

    “沒有,一過來就直接去定位那里等你了�!眱扇俗哌M(jìn)酒店大堂,熊霽山掏證件準(zhǔn)備開多間房。

    春月攔住他:“上我房間吧,我是套房,你睡客廳。”

    房門關(guān)上時,春月猛地扯落熊霽山的口罩,手臂勾住他脖子,踮腳吻了上去。

    熊霽山只有一瞬愣住,但很快承住吻,與她唇舌交纏。

    春月的手在他腰腹處若有似無地拂過,接著往下,后腰和臀部也沒放過。

    接著她一個下潛。

    熊霽山下意識去撈她的腰,但沒抓住,見春月蹲在他胯前,正想阻止她:“起來,臟……”

    很快,他知道自己會錯意了。

    春月的手指飛快探進(jìn)他的右腳軍靴旁側(cè),一秒鐘功夫便將藏匿其中的折刀抽了出來,甩出刀片,閃銀光的刀尖直逼他胯下。

    春月嘴角掛起淡淡的笑,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熊霽山,我怎么感覺你有事瞞著我呢?嗯?”

    那邊廂,石白瑛送走人,胸腔里的無名火還沒有熄滅,火舌舔得他渾身不舒暢。

    又下樓,拄著拐杖進(jìn)賭場,要了一百萬碼,公關(guān)請他進(jìn)貴賓廳,他沒要,在大廳隨便挑了張百家樂坐下,每一次下注都是散臺最高限額。

    他心里不舒暢,注意力完全沒放在賭桌上,一時想自己的第一次過夜邀請就這么被拒絕丟臉?biāo)懒�;一時想這妖精是不是給他灌了迷魂藥,怎么這么多年了也沒覺得膩,還越來越要不夠她;一時想來接春月的那男人怎么有點眼熟,但他接觸過的人實在太多,把記憶翻來覆去都沒想起來。

    腦子里思緒亂飛,回過神時手里的籌碼就剩兩個一萬塊,荷官老太太開口勸,老人家你還是別玩了,早點休息吧,石白瑛笑出聲,把兩顆碼子隨意一拋,起身離開。

    深夜的賭廳人不少,尤其女人,金牌公關(guān)有,去去妹有。

    經(jīng)過老虎機區(qū),有幾個姑娘望過來,石白瑛本來以為自己都扮成個老頭子了,小姑娘應(yīng)該看不上他才對,結(jié)果還是有個穿低胸小短裙的青春靚妹對上眼后走過來,問他去不去。

    石白瑛認(rèn)真一想,他這種老頭兒應(yīng)該更受去去妹歡迎,畢竟上了年紀(jì),可能還沒入洞就已經(jīng)完事,小姐便能去找下一個客人。

    青春靚妹見他站著沒講話,已經(jīng)主動過來挽他手臂,嗲聲嗲氣地喊他“老伯伯”。

    石白瑛又想起這幾天有人總軟著聲音喊他“爺爺”。

    他抽出手,甩下女孩,用完全不符合老年人的步伐往賭場出口走,邊搖頭邊苦笑:“沒意思,真沒意思�!�

    昨晚都寫好了但一直發(fā)不成功(生無可戀臉

    女鵝明天要開學(xué)了,我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0110

    110

    面具(2700+)

    房間無燈,智能電動窗簾接收到感應(yīng),滋滋聲緩慢拉開,光怪陸離的燈火涌入,如地獄業(yè)火般淌滿一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熊霽山低著頭,慢慢舉高雙手,反問她:“你覺得我瞞了你什么?”

    刀尖好似哪只毒蛇淬毒的獠牙,陰冷星芒從他的胯下往上游移閃爍,經(jīng)過鼠蹊部位,到臍上三分,到左胸口,最后緊貼著頸部動脈,隨時要深扎進(jìn)去。

    春月眼簾半闔,朝他脖側(cè)吹了口氣,嗤笑道:“我怎么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若是你能瞞得過我……”

    尾音在喉嚨里彎彎繞繞,許久才道出接下來那句話:“那就是你的本事,我還得夸夸你�!�

    熊霽山凝視著她的眼睛,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率很正常,即便脖子上擱著把匕首,也依然冷靜。

    “沒有,沒什么瞞著你�!�

    春月姿勢沒變,側(cè)過臉,將耳朵貼到男人硬實溫燙的胸膛上,聽了一會心跳,才緩緩站直身,銀光一閃,手里的折刀便收了起來。

    她狡黠一笑:“心臟是沒講大話,但你這肚子不老實啊,咕嚕嚕的,今晚還沒吃飯?”

    熊霽山一怔,臉頰忽的涌起溫度,一時竟有些發(fā)窘。

    春月打了個哈欠,伸手按亮燈光主面板,瞬間房間亮堂起來,仿佛剛才在昏暗中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她走向沙發(fā),從矮幾上拿起房間送餐菜單,遞給身后的熊霽山:“你看看自己要吃什么,我要一份漢堡,今晚我也還沒吃,餓死了�!�

    “好。”熊霽山伸手接,卻發(fā)現(xiàn)春月沒有松手,緊緊抓住了黑皮本子的一角。

    他抬眼,又看見那雙帶著探究打量的黑眸。

    舌尖舔過略尖的虎牙,笑意沒進(jìn)到春月的眼里:“既然是秘密,你可要收拾好了,最好不要讓我知道。認(rèn)識那么多年,別最后弄得太難看了啊,‘阿山’。”

    阿山。

    阿山。

    腦子像被雷劈過,轟一聲,一片空白。

    熊霽山突然覺得,無論他們做過多少親密的事,他也從沒有看透過面前的女子。

    他看過春月好多次脫下面具的樣子,她發(fā)脾氣時像個小孩,喜歡吃快餐,喜歡把吸管咬得融融爛爛,喜歡迪士尼那頭熊,隨心所欲,只憑心情做事。

    熊霽山以為這就是春月原來的模樣,可卻在這時不禁心生疑問。

    假如說,這也是春月層層面具之一呢?

    春月松了手,語氣又恢復(fù)成懶散輕松的樣子:“我去洗澡了,剛才著急下樓還沒洗,身上都是別的男人的味道……”

    等到浴室門拉上時,熊霽山才動了動身子。

    腳步有些晃,心臟很沉很重,好似一鼎生銹破口的大鐘掛在胸腔里,每一次搏動都發(fā)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好像一瞬間就將他拉回到了當(dāng)臥底的那些年,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每一個舉動都要在腦里排練許多次才敢做出來。

    演啊演,扮啊扮,慢慢的就忘了自己是誰,以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

    春月把自己關(guān)進(jìn)桑拿房里,焗出了一身汗,紅透的皮膚像成熟蜜桃,輕輕一掰就能淌出汁。

    再開了按摩浴池,潛進(jìn)水里閉了會氣,她才冷靜下來。

    熊霽山心里有事,她不是今晚才知道,她從來不問,因為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去在意。

    只不過是一個讓她省心的車手而已,她沒必要去窺探對方不想公諸于眾的秘密,春月是這么想的。

    但她還是問出口了,這讓她很懊惱。

    熊霽山的目標(biāo)肯定不是她,如果想要殺她,有太多次機會他能下手了,可他沒有。

    一向讓她省心的男人,究竟在計劃著什么呢?

    她嘆氣,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客廳已經(jīng)空無一人,矮幾上留著一紙條。

    「我去開多一間房,明天八點喊你起床。」

    熊霽山的字很端正,沒有不拘小節(jié)的龍飛鳳舞,與他粗礦的外貌相差不少。

    春月嗤了聲,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jìn)垃圾桶。

    再過五分鐘,房門有人敲響,是房間送餐,送來的有她想吃的漢堡薯條,一份雙球雪糕,還有熊霽山幫她多要的一碟番茄醬。

    咬著漢堡,春月拿遙控器胡亂按。

    半夜的外國電影頻道正播著一部R級恐怖片*,女主好像是個新娘,身上的潔白婚紗早已沾滿不知道是誰的血漿腦漿,像抹快要消失的白色幽靈在古堡豪宅里四處藏匿逃竄,躲開丈夫家人的追殺。

    電影已經(jīng)來到了后半段,女主逃到馬廄,卻在那里遇上一個手持手槍的小男孩,小男孩身穿睡衣,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手抖成帕金森,但還是一槍崩穿了女主的手掌。

    春月起了興致,想起“校外實習(xí)”時的大逃殺。

    那時她不到13歲,身材瘦小,每個人都把她當(dāng)成第一個目標(biāo),她東躲西藏,往臉上涂滿泥巴,匿在樹叢里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著獵物上門。

    誰是誰的獵物,沒到最后一刻,誰都說不準(zhǔn)。

    R級片的血漿不要錢,春月看爽了,心情好了一些。

    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她趴在床上踢著腳,在幾個男人中挑了曾博馳,給他打了電話,本來沒抱什么希望,沒料到電話接通了。

    *

    孟玲醒來時發(fā)現(xiàn)肩膀上搭了件外套,有很熟悉的煙草味,她沒舍得動,揪著外套裹緊了自己,深深嗅了幾口才起身準(zhǔn)備繼續(xù)工作。

    她用力拍了拍臉頰,把睡意拍散,看了鐘,一點五十五分。

    電腦屏幕上的黑白監(jiān)控畫面是停止?fàn)顟B(tài),身旁的曾博馳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孟玲見他的手機放在桌上,猜想他應(yīng)該是去了廁所。

    一個禮拜了,劉康仁案還沒有什么進(jìn)展,他們調(diào)查的范圍擴大了許多,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監(jiān)控。

    孟玲正準(zhǔn)備按下播放鍵,這時桌上手機劇烈震動起來,她瞄過去,來電顯示「阿娣」。

    自從上次在曾博馳辦公室門口偷聽到些許之后,孟玲一直在觀察曾博馳是不是同人拍拖了,但沒看出個所以然,曾博馳幾乎每天都加班,連電話都很少看,接的電話也基本與工作相關(guān)。

    手機震得讓人心顫,孟玲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按下接通:“喂,你好�!�

    女人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春月眨眨眼,忍不住將手機拿到眼前,確認(rèn)撥出去的是曾博馳的號碼,才挪回耳邊,客氣道:“你好,我找阿馳�!�

    一句“阿馳”就已經(jīng)打得孟玲頭暈?zāi)X脹,酸意洶涌漫上鼻腔,她語氣慌亂:“阿馳、阿馳……他現(xiàn)在不方便聽電話�!�

    “哦,那算了,沒什么事。”春月悶聲道,聽對方也喊曾博馳為阿馳,心里突然有點不大暢快,直接掛了。

    孟玲愣住,自己還沒來得及問對方與曾博馳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被蓋了電話。

    “孟玲你醒了?”

    低沉的聲音從背后突然冒出來,孟玲嚇得把手機胡亂往桌上一推,回頭看見曾博馳,手里捧著碗泡面,熱氣騰騰的。

    曾博馳說:“都說我自己一個人看視頻就好,你偏要留下來,趕緊收拾一下回家睡吧,再這么下去,老孟可要罵我整天虐待他的寶貝女兒了�!�

    孟玲擠出抹苦笑,她留下來加班,不過是想與他多一些相處的時間罷了,連吳東都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今天刻意提前離開,給她制造機會,可偏偏只有當(dāng)事人沒能察覺到她的心意。

    她長嘆了一口氣,主動向曾博馳道歉:“剛才你手機響了,我一時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就接了起來……不好意思�!�

    “沒事。”曾博馳放下泡面拿起手機,一看來電記錄竟是阿娣,喜意極快地攀上眉梢,趕緊回?fù)堋?br />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兩道濃眉皺起,曾博馳又打了一次,還是關(guān)機。

    他問孟玲:“剛才打電話來的人,你有跟她說什么嗎?還是她有留下什么話?”

    孟玲心跳加速,搖頭回答:“沒啊,我就只跟她說……說你不在,然后她說,那沒什么事了,就掛了電話�!�

    曾博馳繼續(xù)打,狐疑地自言自語:“難道是手機沒電了?”

    孟玲見他一次次打電話的樣子,胸口已經(jīng)酸得發(fā)疼,最后艱難開口詢問:“曾隊,打電話的這位是你女朋友吧?”

    曾博馳丟下手機,點了根煙,狠吸了一口接著大力吐出,有些泄氣:“嗯,算是吧�!�

    R級恐怖片是《Ready

    or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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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皮條(3300+)

    曾博馳確實在重新審視自己與阿娣之間的關(guān)系了,當(dāng)初期的亢奮緩緩?fù)巳ズ�,他開始看到一些被自己忽略的問題。

    雖然曾博馳這幾年來只談過何融一個女朋友,但他看過身邊太多的例子。

    無論是民警、刑警,還是特警,身邊的另一半幾乎都對這個職業(yè)有過抱怨和不滿,整天需要加班,難得的休息日也要做好準(zhǔn)備隨傳隨到,伴侶找來的時候,他們不是在出警,就是在審人,不是在開會,就是在談話。

    這么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講個幾年,饒是感情再好,也要被磨滅,

    阿娣的狀態(tài)實在太不像一個在談戀愛的女孩子了,只要曾博馳說自己忙,她就乖乖說拜拜,不吵不鬧不抗議。

    曾博馳覺得自己的工作已經(jīng)夠忙了,但沒想過阿娣好像比他還要忙,有時等他忙完時,一看手機,沒有阿娣的未接來電,微信也安安靜靜的。

    今天中午吃飯時,隊里一同事恰好在吐槽說新交一個月的小女朋友好黏人,沒什么安全感,他耐心地解釋了自己要出警要開會,對方還是不停發(fā)信息過來。

    只是吃個飯的功夫,小女朋友又打電話來了,說人已經(jīng)到了市局門口,讓同事下去抽空見一面。

    我實在太想你了,控制不住自己嘛,小女朋友哭哭啼啼的聲音穿透了手機,讓在座的一班大老爺們酸掉牙,吳東打了個寒顫,拿著餐盤起身坐到旁邊一桌,還調(diào)侃說,這一大波狗糧把自己全撐飽了。

    曾博馳安靜吃飯,一時竟覺得同事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反觀一下自己,談個戀愛談得鴉雀無聲,雪落無痕。

    重點是,這戀愛關(guān)系究竟成不成立,還得細(xì)究。

    曾博馳仔細(xì)回想,這一個月來阿娣似乎沒說過承認(rèn)他是男朋友這件事。

    上次在激烈歡愛中他說了句“我喜歡你”,阿娣回應(yīng)他“我也是”,他便自以為這就是確認(rèn)好關(guān)系了。

    他不是十七八九的愣頭青了,當(dāng)今社會的男女關(guān)系,不是上過床就得奔著談戀愛和結(jié)婚去,也可能是各取所需互相取暖。

    只是做愛而已,不需要用這些頭銜和關(guān)系來拘束住自己的生活。

    “……曾隊,煙灰要掉下來了�!�

    聽見孟玲的提醒,曾博馳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指間煙灰已經(jīng)燒出長長一截,岌岌可危。

    來不及趕到煙灰缸里,灰燼就在半途簌簌墜落。

    落灰臟了桌面,孟玲抽了幾張紙巾想收拾,曾博馳從她手里接過紙巾:“我自己來就行�!�

    孟玲站在一旁,垂頭低語:“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別總過得邋里邋遢的……你身上一些壞毛病啊,該改的就改一下,總是這樣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受得住你啊……”

    “長期糙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你那個女朋友……不會要求你改嗎?”

    曾博馳把紙團丟進(jìn)垃圾桶,雙臂高舉伸了個懶腰,無奈笑笑:“我倒是希望她多點對我提出要求�!�

    希望她要求我多點陪她,要求我同她多打一會電話,要求我睡前給她吻,什么都可以。

    *

    游輪在哈默菲斯特靠岸,姚菲給女兒繞好脖子上的圍巾,擔(dān)心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歐晏落:“你一個人留下來真的沒問題嗎?”

    歐晏落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還努力擠出笑容:“沒事,有問題船員會替我聯(lián)系船醫(yī)的�!�

    小女孩站到床邊,語氣擔(dān)憂:“爹地,你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舒服了呀?”

    歐晏落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呢,爹地不在,你要跟緊媽咪和導(dǎo)游uncle,不能到處亂跑……”

    說著說著,他捂住嘴,干嘔聲冒出。

    “好了好了,你快點休息吧,晚點記得再吃一次腸胃藥啊�!�

    “嗯,你們快出門吧,快要過了集合時間了�!睔W晏落微閉上眼,倚靠在軟枕上。

    待房門闔上,歐晏落才睜開眼,這時哪里還有什么不舒服的模樣,眼神如藍(lán)色冰川般冰冷,他沒急著落床,先將耳機戴進(jìn)耳內(nèi)。

    過了十來分鐘,耳機傳來阿九的通報:“歐生,您妻子與女兒已經(jīng)離開游輪。”

    “嗯,十分鐘后出發(fā)�!�

    “好的�!�

    十分鐘后,三輛黑色轎車準(zhǔn)時從碼頭駛離。

    這里位于挪威北部的芬馬克島西岸,是歐洲最北的城市,港口終年不凍,當(dāng)?shù)貪O業(yè)發(fā)達(dá),是個人口7000人左右的寧靜小城。

    從這里出發(fā),車程約一個小時,就能到達(dá)藏在深山中的貝爾松。

    阿九坐在副駕,他才畢業(yè)沒多久,現(xiàn)在又要回到貝爾松,興致實在談不上高。

    好像有種回老家的錯覺。

    他看了眼后視鏡,歐生正閉目養(yǎng)神。

    阿九其實有好多疑惑,不明白歐生為什么要與圈外的人結(jié)婚,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做掩飾,還有,為什么前輩明知道歐生結(jié)婚了,還要一直與歐生糾纏……不清。

    “阿九�!睔W晏落突然開口。

    “在!”

    “有些事情不是你應(yīng)該管的,別管那么多。”

    瞬間,阿九寒毛驟起,沉聲應(yīng)答:“知道了歐生。”

    八月的哈默菲斯特已經(jīng)過了極晝時期,陽光清冷,排成一列的轎車跟隨著綿延起伏的山脈逶迤前行,一路上看似人煙越來越稀少,但其實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看到有兩三戶人家。

    那些都是貝爾松沿途而設(shè)的崗哨。

    群山中間劈開了洞,穿過長長隧道,竟是一片深山密林,樹冠遮天蔽日,僅留一條通道供車輛穿行。

    再往里開五分鐘,一片龐大的建筑群出現(xiàn)在眼前,圓弧狀的建筑外觀猶如一頭頭傷痕累累的黑鯨,在高聳樹林中央沉睡,無人能喚醒它們。

    車子在極不顯眼的入口停下,那里已經(jīng)站了十來人,無論男女都是白衣白褲,背手而立,身形挺拔,齊齊彎腰鞠躬。

    阿九下車為歐晏落開門,站在最前方金發(fā)碧眼的中年男人立刻迎上來,一口中文很流利:“Mr.歐,好久不見�!�

    歐晏落往旁瞥了眼:“Carew校長,今天我隨便看看,不用讓那么多人跟著。”

    “好的好的�!毙iL跟著歐生往內(nèi)走,身邊只留下一位女教官跟隨。

    外觀黑灰的建筑,內(nèi)里卻和歐晏落的暗室一樣,從天花板到地面都是白色的。

    歐晏落隨機抽選了幾個教室觀摩,教室的黑板是單向鏡面,站在監(jiān)視室內(nèi)就能觀察到教室里每一個小孩的細(xì)微神情舉止。

    歐晏落在槍械教室停留了較長的時間,今天的課程是拆槍組槍,每人面前都有一把拆得零碎的MP5沖鋒槍,最快完成的是個14歲左右的女孩,雙手和白裙上都沾上了槍油,短時間高強度的聚精會神令她滿頭大汗,可雙眼炯炯有神,嘴角也掛著孩子氣的笑。

    “第一名是有獎勵嗎?”歐晏落問那位女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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