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沒回答他,只松開槍,豎起食指,指向上方。
烏韞順著她的手指,極緩慢地抬頭。
這時的月亮已不在破洞正中央,只剩幽黑深邃的夜。
再低頭時,那鬼魅少女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他一人坐在淡淡月光中。
心如鼓擂。
標參=綁票
金叵羅=極受寵愛的孩子
弟弟也是有過去的弟弟,來,媽媽抱抱。
下一章就讓弟弟吃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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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ing
day(3500+)
“你現在要我過平安穩(wěn)定的正常人生活?”
烏韞半跪在地,捧著春月單腳,在她潤白腳背上落下虔誠一吻,繼續(xù)道:“經歷了那一晚,你要我如何做回一個正常人?”
那晚護送他的是幾個彪壯大漢,有了少女的保證,他甚至在車上安心地睡了過去。
天亮了他才回到家,平日最愛藤條燜豬肉的父親噗通跪在地上抱著他嚎啕大哭,說都怪自己錯信他人。
一夜之間,父親發(fā)鬢斑白。
一夜之間,阿姨消失不見。
一夜之間,烏韞的身體和心靈都被撕扯著長大。
原本烏永謙不想讓他過早接觸這一個世界,可經歷一晚煎熬,他向兒子全盤托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有仇家為了打擊他,不惜將寶貝女兒送到他身邊,他情迷意亂入了對方的局。
烏韞沒問他阿姨去了哪,那不重要,
只想著他要怎么再見救命恩人一面。
回家后有很長一段時間
他精神
極差,每到黃昏就開始發(fā)燒,在深夜里胡言亂語,一閉上眼就要想起那一晚,得抱著那件黑夾克才能安心入眠。
他沒再回去上小學,不再渴望商店里的玩具槍,因為他的父親擁有許許多多真槍實彈。
他的世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被過早催熟的雛兒,提前知道了情竇初開的滋味。
春月輕抬起腳,圓潤腳趾撩起烏韞額前的松軟劉海,在左額處看見一道
三四公分的陳舊疤痕。
她都不記得當時他什么模樣了,只隱約記得小孩鬅頭垢面,光著個屁股蛋兒,趴在地上哭得好可憐。
后面烏韞說的什么把衣服綁他腰上之類的小事,她更加沒記住。
“我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問你,為什么當時會是你來救我?”
烏韞圈住她纖細腳腕,伸舌舔過她腳內側的軟肉,吮吻她如潔白卵石的腳踝骨頭。
熱氣呼灑在春月腳底肉上,惹得她發(fā)癢,笑著輕顫:“當時你爸不能報警,找人確實不是他擅長的強項,只好跑來找歐生幫忙。又恰好當時我正和歐生在……嗯,在一起。老板
說要是我能找到并救出你,就給我積50分,那我當然立刻應承了�!�
事關自己積分,這部分她倒是記得清楚。
心里泛起一陣淡淡酸澀,烏韞偷看了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她身邊從來不缺優(yōu)秀男人。
他競爭力好弱,別說高高在上的歐生了,就連那臉上帶疤的車手,烏韞都覺得自己比不過。
吻沿著小腿逶迤曲線一路往上,烏韞吮住她膝蓋彎彎內側一小塊乳膏般的軟肉,含在唇間舔得它發(fā)燙,直到聽見春月一聲鶯啼,他才松了口。
薄薄一片胭脂紅花瓣落在她腿肉上,燙紅了烏韞的眼,他如法炮制,讓越來越多的花瓣在她大腿內側飄起來,越來越靠近那散發(fā)潮濕熱氣的地方。
春月讓他舔吻得又癢又麻,半開小嘴細細聲吟唱。
她一足踏在他寬闊肩膀,一足在半空時而繃直時而亂顫。
潮水在腹腔里頭翻涌,腰肢情不自禁地晃起來,連帶著工作臺上的屁股蛋也不老實,好希望少年的吻走得再快一些,直接吻上最需要澆灌的那朵花瓣。
“褲子,幫我脫掉……”她提醒道。
烏韞抬起頭時眼眶都紅了,顫著手指去摸春月的牛仔短褲,一顆簡單的紐扣都讓他解了好久。
今天就是他的boxing
day,拆著那期盼已久、包裝精美的禮物。
好不容易把短褲和黑蕾絲內褲一并褪下,面對那潔嫩無毛的飽滿陰阜,烏韞又一次手足無措,緊張得臉上浮起薄薄熱意。
擁有再豐富的理論知識,一碰到實操便成了愣頭青。
少年的雛鳥反應很好地取悅了春月,她笑聲清脆:“愣著干嘛呀?”
“它……看著好小好嫩,我會不會傷到它?”烏韞低頭看看自己挺翹腫脹的性器,剛射了一次并不妨礙肉莖再次昂首挺胸。
春月笑得胸前兩顆奶桃上下晃蕩:“所以你要好好討好它,不然它不讓你進來哦�!�
她雙手后撐,收起雙腿踩到工作臺邊緣,對著發(fā)愣的少年逐漸綻開自己腿心中間的嫣紅玫瑰。
花瓣已經掛上腥甜露珠,是動了情的表現,層層花瓣隨著她的呼吸一開一合,彷如有了生命,引誘未經人事的少年人嘗試花液的滋味,即便花液內可能淬著毒。
好看的喉結上下滑動,身下的性器跳動著又滲出了前精,烏韞這時倒懂得了要用手指將花瓣撥開,去找躲在花苞中的小肉珠。
陰蒂讓舌尖舔舐得漸漸充血勃起,接著不知少年從哪里學來,竟知道要將小肉珠含在唇間用力吸吮,還掰開春月雙腿不讓她合攏。
他自己都不知,無意間已經打開了春月身體的開關。
春月大腦瞬間泛白,呻吟的尾音高高揚起,軟桃般的屁股挺起又落下,腳趾頭蜷成可愛的模樣。
很快粉紅屄穴里咕唧擠出一股春潮,晶瑩黏膩的花液安靜沿著臀縫往下洇,打濕了堅硬工作臺,一滴兩滴落在烏韞高漲的陰莖上。
而不知自己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烏韞,小心翼翼朝那不停淌出汁水的桃屄里探進半根食指。
要命,那濕淋淋嫩肉一下把他的手指吮住,一翕一張像饞極了的小嘴將它往里吸。
烏韞太陽穴跳了跳,手指抽出來一節(jié),只見上面已經掛滿甜甜桃汁,在槍房射燈下閃著璀璨水光。
“姐姐你一直在流水,這樣就代表好舒服嗎?”
烏韞聲音含糊,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往水穴里插得更深,愈發(fā)覺得那兒好神奇,是觸不到底的水晶洞,越往里走越逼仄。
就一根手指都被媚肉們咬得這么緊,烏韞沒能搞明白,這小洞等會要怎么能把他吃下去。
“嗯,舒服……你還能再加一根手指,小屄想要你插插……”春月勾著自己發(fā)軟膝蓋彎彎,晃著肉臀口吐騷話,好主動地求歡。
烏韞乖巧聽從,試著添一根無名指,將嫣紅穴口堵得嚴嚴實實,輕插淺送時有“噗嗤噗嗤”聲,要把熟透軟爛的果肉都攪出來。
豐沛汁液順著手指往下流,濕了他的手腕和小臂。
他探舌將滾落的水滴卷入口中,一滴都不愿放過,用兩只手指分開肥嫩軟滑的兩瓣白豆腐,又一次吻上顫巍巍的漲紅小肉蒂。
手指強硬抽插,舌頭濕軟舔吮,同時占據了春月兩個敏感位置,穴口早已濕得透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淫水還是烏韞的口津。
她抓著烏韞逐漸汗?jié)竦臏\棕發(fā)絲,白皙柔軟的脖子仰起,嗚嗚咽咽地嬌喘呻吟,腿根和小腹打顫的頻率越來越高。
累積的快感即將達陣,她急喘著去推烏韞的額頭:“快……快抽出來……要噴水了……”
少年人反應慢一拍,手指才晚了一步,已經被高頻抽搐的穴肉夾得生疼,匆忙拔出,還沒合攏的穴口滋出一股透明晶瑩的水珠,噴濺到他起伏不停的胸膛上。
鼻腔里全是淫靡旖旎氣味,烏韞
看著被他搗弄得鮮豔欲滴的肉穴,眼睛紅得像入了魔。
他雙腿跪地,捧著春月還在發(fā)顫的屁股,埋頭去吃那軟爛小屄,舌頭如肉刃兇狠捅入緊致甬道內,要把還往外滲的淫液全咕嚕咽入喉。
像在荒漠孤身行走許久的旅人,終于得到了天神圣女賜予的甘霖。
春月漸漸緩過勁,輕拍少年發(fā)頂:“讓你準備的東西買了嗎?”
烏韞抬起頭,嘴角下巴如掛上一片破碎晶瑩的月光:“買了,我去拿!”
他下腹?jié)q得快炸裂,挺著根硬邦邦的雞兒抓起一旁掉落地的褲子,從褲袋里摸了片銀箔套子撕開。
春月挪著屁股尋找一個能舒服挨肏的姿勢,笑問:“用不用姐姐幫你?”
烏韞耳根發(fā)燙,嘟囔道:“我自己來……”
他買了好幾個牌子的保險套,躲在房間里讓自己勃起后一個個試,看看哪一個箍得夠緊實,哪一個夠薄夠軟。
他
起身站在春月身前,扶著陰莖朝剛才被他舔開花的水穴送,卻發(fā)現才這么一會兒工夫,肥嘟嘟的肉唇又把穴口藏了起來,飽脹龜頭往白肉肉上擠了幾下,無從入手。
他像個迷路小孩又餓又饞,急得看向春月的眼眸里都裹上了水汽:“你幫幫我……”
春月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笑著伸手去勾少年汗?jié)竦牟弊樱銎鹄w細百合般的脖頸:“吻我�!�
信徒虔誠獻吻,將自己全身心交托給天神。
春月探手握住那根炙熱粗長的肉莖,輕車熟路帶他來到穴口,扶住龜首抵開穴口,往內擠進半根。
還作壞收縮甬道去夾他,戲謔調侃他:“加油哦,細路�!�
找到了路,剩下的就好簡單。
地下槍房本來殘酷冰冷,此時每個角落里都充滿腥膻氣味,少年眉間皺起,呼吸急促,額頭胸口不停有汗珠滑下。
龜頭一寸寸碾開肉壁上的細褶,可不爭氣的性器才剛走到盡頭,已經有了精意。
烏韞咬緊槽牙,開始發(fā)狠肏她。
胯骨撞著她臀部腿根發(fā)出“啪啪”輕響,春月的動情呻吟逐漸高揚,少年人沒有什么高超技巧,沒有欲拒還迎的勾引,大刀闊斧的肏弄她也很受用,嗯嗯嗚嗚地夸:“弟弟好棒……第一次就這么會肏穴,以后其他小姑娘可有福氣了……”
“沒有、沒有其他人……”烏韞皺著眉去咬她泛紅鼻尖,不讓她再說這種話。
烏韞捧住她雙腿分得極開,低頭就能看見自己身體一部分,嵌進她身體里,像銀刀切開裹白奶油的紅絲絨蛋糕,攪一攪就能把松軟蛋糕搞得黏糊濕稠。
色情得不像話,卻讓他滿足得想哭。
工作臺被搖晃得吱吱呀呀直叫喚,烏韞撞得狠的時候,把一旁的彈盒都給震落地,金屬彈殼叮呤當啷。
春月胸口覆著細細密密的水霧,好似條剛出海的人魚,被清晨日光照得全身泛起潮紅,嗓子則被情欲毒藥灌得沙啞。
蜜汁淌到烏韞彎蜷的恥毛上,漸漸被撞成白沫,仿佛下一秒人魚就要化成泡沫,消失在他身下。
烏韞看得頭昏眼花,插得口干舌燥,體內時熱時冷,腰椎已經開始酥麻,下腹緊繃蓄勢待發(fā)。
他垂下頭去吻她的唇,再去吻她的耳垂,趴在她脖側不讓她看見自己舒服得眼泛淚花,只敢小聲抽泣著:“要死了,春月,我快要死了……”
烏韞知道這次同春月做愛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要讓她舒服,要牢牢記住她的模樣。
這樣他才能想著她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模樣,來度過未來一個個漫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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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仔(3900+)
春月在少年第一次的持久力上本沒抱什么希望,但卻小看了少年人旺盛的精力。
烏韞射完之后還硬得要命,吻著她不停挺腰送胯,好似要把膠套里的精子全搗進她甬道最深處。
“唔……不行吶,你慢點,嗯啊……”春月趁著烏韞喘息換氣時小聲抗議,很快嘴唇又被堵得嚴實。
身體還在感受著高潮余韻,痙攣的肉穴就讓烏韞再一次搗得軟熟出汁,淫液滴墜落地,濺濕地上金屬彈殼。
烏韞滿臉通紅,連胸膛都像被火燒過,不愿讓這得來不易的第一次就這么結束。
他眼神癡迷,喘得聲音破碎:“再、再一下下……我還能、還能行的……”
春月察覺他的逞強,停下呻吟,朝他水光瀲滟的紅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烏韞疼得直叫喚,嘴唇被咬破了,傷口滲出鮮紅血珠。
理智也回來了幾分,他發(fā)現自己的舉動太不顧春月感受了,懊惱不已,急忙從她體內撤出。
始終是第一次,少年的陰莖已經開始發(fā)軟,保險套也松了些,本來裝在儲精囊的精液倒流,從根部滲出來一些。
有少量白濁粘在春月穴口,烏韞一時慌張得用手去擦拭,像個不小心打爛了花瓶的孩子不停道歉:“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太失態(tài)了……”
可那濃稠白精與她的體液混在一起,以靡紅屄肉為底色,勾兌成一幅無比色情的圖畫,引誘著初嘗禁果的年輕亞當再次陷進情欲中。
以精液和淫水做潤滑,手指擦著擦著,又往紅彤彤的陰蒂滑去,烏韞邊捻逗著顫巍巍的小貝珠,邊觀察春月有沒有生氣,嘴里還說著色氣的奉承話:“不過也不能怪我……誰讓你那么好插,越插越緊,水還不停噴……我哪頂得住��?”
春月笑罵他小無賴,手指捏住他肉粉奶頭使勁轉了半圈,惡聲惡氣道:“你在著急什么?這個樣子我才不要和你再做一次�!�
烏韞胸口又疼又癢,酥麻直竄腦門,但他還是聽見了春月的話,水潤黑眸驀然一亮,語氣興奮:“你說什么?再做一次?”
春月奇怪看他:“只做一次你夠嗎?我可是不夠的�!�
纖白食指在少年漂亮的喉結上蜻蜓般拂過,春月傾身舔走他唇上令人垂憐的血珠:“我胃口可是很大的。”
接著她跳下工作臺,把散落一地的彈殼踢開,坐到烏韞的工作椅上,朝他勾了勾食指,汗?jié)竦陌l(fā)絲乖順地貼在她脖側,神情慵懶得像只剛被人撓過肚皮的貓咪。
烏韞趕緊將肉莖上皺巴巴的套子取下,隨便打了個結丟一旁,走前兩步到她身前。
半軟的性器被她團進手心里搓揉,上面還掛著黏稠白漿,隨著揉動發(fā)出咕唧咕唧的聲響,小小聲,又好淫蕩。
烏韞胸口起伏,垂眸看著她頭頂小小反光的發(fā)旋,忍不住伸手去觸碰,用掌心輕撫她柔順烏絲:“姐姐,我想要……”
小憩后的小獸在嫻熟套弄下又漸漸昂首,可憐兮兮地吐出清澈水液,春月挑起燒紅的眼尾瞥他:“想要什么?”
她黑長睫毛紛飛,紅唇輕啟,舌尖如全身通紅的珊瑚蛇,朝脹鼓鼓的龜頭探去。
烏韞一顆心懸得好高好高,一口熱氣含在喉嚨里不敢泄出一分。
在離敏感馬眼還有不到一公分時,舌尖倏地卷起回勾,逃回口中,只留濃黑杏眸直勾勾看他。
高懸的心臟無處可安放,烏韞輕壓她后腦勺,吐水兒的龜頭抵在她唇角邊,皺著眉懇求道:“想要……想要你把我吃了�!�
*
烏韞伸了個懶腰,一個哈欠打得眼淚都飚出來了。
過了飯市的永記只有一桌客人,是個來買槍的獨立殺手。
客人埋完單離開,烏韞把訂貨單據鎖進抽屜里,坐在收銀臺后回味著前天的旖旎情事,右手撐著臉頰,臉上掛著癡癡的傻笑。
春月不過比他大個幾歲,怎么會的招數那么多呢?
尤其她捧著那對白嫩豐乳把他緊實裹住,邊上下拋送,邊伸舌去舔馬眼時,烏韞差點就直接交代給她了。
一想起細節(jié)他就渾身發(fā)燙發(fā)癢,又是跺腳又是撓頭發(fā),興奮得不行。
這下夜里性幻想的對象有了畫面,烏韞想她的嘴唇,她的奶子,她的水穴,每一樣都夠他擼個幾發(fā)。
人總是貪心的,以前沒能吃上肉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能忍,現在吃過一次,再也忘不掉那滋味了。
嗯,食髓知味。
后來他們在槍房里做多一次后,又上樓,在他房間大床上再做了一次。
最后射精時烏韞覺得自己快要一滴都不剩了,而把他吃干抹凈的春月卻精神奕奕,好似真的吃飽了,像采陽補陰的妖精,洗澡時還吹著愉悅口哨。
春月借走了他的VSS狙擊步槍,之前她訂的槍還沒有提貨,說等忙完手頭上的委托再來找他,順便還槍。
正午溫度極高,烏韞幻想著下一次見面折騰得自己渾身燥熱,正想將茶餐廳中央空調調低幾度,眼角余光的監(jiān)控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
他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歐生。
烏家并不隸屬黑鯨,但兩者的命運息息相關,所以當年他被綁票,烏永謙找歐晏落幫忙時,歐晏落應承了。
當然也有條件,烏家必須優(yōu)先提供軍火給黑鯨,另外黑鯨殺手同永記訂貨時,能得到一定優(yōu)惠和折扣。
而烏韞從小就怕歐晏落。
小時候他不聽烏永謙話的時候,烏永謙就會拿歐晏落來嚇他,說這位叔叔就是一個癲佬,心情不好就要折磨人。
甚至還說他會吃小孩,會專門去孤兒院里挑那些個無父無母的小孩,帶回家燉成童子湯,要是烏韞再頑皮,就要把他也丟給歐晏落。
慢慢長大后,烏韞知道阿爸說的話最多只能信一半,吃小孩這種事就是瞎扯。
可也是因為長大,他知道了春月與歐晏落之間的關系。
大門上的鈴鐺響起,烏韞站起身,朝進門的男人恭敬頜首。
歐晏落心情似乎不錯,嘴角帶笑,鏡片后的狹長黑眸呈柔和弧線:“哦,小韞今天也在�。俊�
他態(tài)度好溫和,整個人沐浴在金色陽光中,但烏韞卻瞬間頭皮發(fā)麻,后頸的寒毛根根如針豎起。
男人臉上的金色眼鏡邊框閃著刺眼光芒,仿佛有陰冷蟒蛇在反光鏡片后虎視眈眈,咧開的蛇口中有淬毒獠牙和猩紅蛇信,蛇身鱗片時黑時銀變幻不斷。
烏韞被那鋒利的目光牢牢釘在原地,腳挪不動。
不知何時那無形的蟒蛇已經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攀爬,有冰冷蛇腹在他腰腹胸口爬過,留下讓人惡心窒息的紅痕,一圈一圈,纏得他無法喘氣。
最后那尖銳獠牙就抵在他脖側,隨時都可以咬破他的大動脈。
“我、我……您隨便坐……”
烏韞沒辦法與他長時間對視,有汗珠從他額頭冒出,沿著鼻翼滑落到嘴角下巴。
歐晏落傾身,一手手肘撐在收銀臺上,另一手緩慢探出,在烏韞快被他逼得后退的剎那,只用兩指就扯住了黃毛小鬼的領口。
他聲音不輕不重地問:“前天晚上,你不在店里?”
烏韞艱難咽落口水:“我在、我在家里……”
“一個人?”
烏韞沒回答了。
既然歐晏落問得出這個問題,代表他心中有了答案。
“看來我們小韞長大了啊,不再是細路仔了。”
歐晏落笑著松開他的領子,眼神愈發(fā)顯得陰翳,手掌繼續(xù)往上,輕輕地在烏韞臉頰拍了兩下,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問:“肏得爽嗎?”
烏韞脖子僵直,慢慢抬眸,再看向歐晏落時,目光中已經沒了害怕。
應該說,洶涌漫起的憤怒掩蓋住了恐懼。
他氣得牙齒發(fā)顫,極力控制著情緒讓發(fā)音能清晰明白:“請您,對她放尊重一些�!�
歐晏落垂眸笑了笑。
下一秒驀然抓起收銀臺上記單用的圓珠筆,直接朝少年瞪他的狼眸刺去!
烏韞極快反應過來,身體本能地立刻做出防御,他抬起手掌擋在眼側,擋住差一點要刺穿他眼珠的圓珠筆!
圓珠筆直直扎進他的掌心,一陣鉆心刺痛惹得烏韞兩道劍眉打成結。
歐晏落沒留力,不算太尖的筆頭往少年掌肉里死命鉆,烏韞疼得咬緊槽牙,很快掌心感到濡濕感,一滴兩滴鮮血啪嗒滴落在收銀臺的玻璃上。
僵持的時間不長,歐晏落很快丟開沾血的圓珠筆,塑料筆桿啪嗒一聲摔在玻璃上。
“細路,如果我剛才用的是刀子,你以后都不用想能摸槍了。”
指腹上也沾到血滴,歐晏落慢條斯理把血抹到烏韞的服務生制服上,將他胸口「永記茶餐廳」幾個刺繡字體襯得更紅了:“剛剛你講了句什么?給個機會你再講一次�!�
這時烏永謙從后廚沖了出來,大聲打斷烏韞的話:“哎呀哎呀,衰仔你做咩!怎么可以同歐生大小聲?!”
兩鬢斑白的烏永謙一把將兒子扯離戰(zhàn)場,順手抓起份羊城日報卷成棍棒狀,狠狠朝烏韞手臂大腿連抽了好幾下:“去去去!到后面把碗盤給洗了!”
烏韞不躲不閃,還死死瞪著歐晏落,烏永謙氣得快爆血管,手里抽打不停,還用力把已經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兒子往后廚推,壓著聲音罵:“衰仔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快進去!”
后廚門砰一聲關上,烏永謙先喘一口氣,再回過頭繼續(xù)罵罵咧咧:“這個衰仔,這幾年反骨得要人命!歐生你別跟他一個細路仔置氣,我今晚一定好好教他!啊,我明天就去銀行cut掉他的所有卡,看他還能不能這么囂張!”
歐晏落已不像剛進店時那么春風和煦,整個人逆在炎陽里,卻冷如冰霜。
他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留下一句“烏世伯麻煩你好好教仔”,轉身離開。
烏永謙這才放下心頭大石,轉頭交代手下看鋪,匆匆推門走向后廚。
烏韞沒在廚房,廚房的手下指了指安全門,烏永謙皺眉嘆了口氣,走去推開門。
那傻兒子正蹲在后巷垃圾桶旁抽一顆煙,白煙彌蒙住他介于稚嫩與成熟之間的臉龐。
被歐晏落刺傷的右手伸長手臂掛在膝蓋上,傷口不深,血流得不多,只是少年的手指頭還在發(fā)顫,無法控制的那種。
烏永謙氣得不行,走過去搶走他指間的香煙,直接在手掌間碾滅,揉成一團煙草丟進下水溝,罵:“小小年紀抽什么煙!個頭發(fā)日日染得鬼五馬六,信不信我明天就抓你去剃光頭?!”
接著一巴掌拍到兒子腦袋上:“你是不是癲了?還是嫌命長?干嘛要同他吵架?”
烏韞又氣又委屈,還覺得自己好無能,眼眶被無名火燒得泛紅:“他侮辱她!”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烏永謙還是聽懂了,又抽了兒子一巴掌不痛不癢:“都讓你不要鐘意那女的!你就是不聽!世界上那么多女人,為何一定要她?她從小就跟歐生的,只要歐生一日沒松手,她身上都刻著他的名他的姓!”
“她又不是物品,”
烏韞紅著眼反駁:“阿爸,她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才不是歐生的所有物!”
“你個衰仔……”見兒子油鹽不進,烏永謙太陽穴直跳,恨不得把他五花大綁塞進飛機連夜送到國外。
可一看見寶貝兒子手指還在滴血,烏永謙收了些火氣,罵了他幾句,走回茶餐廳,再出來時手里拿了瓶礦泉水和藥箱。
他蹲在烏韞面前,抓起他的手給他沖洗傷口,沒好氣道:“想維護你鐘意的女仔,前提是你自己要變得強大,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資格去同歐生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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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花人(3300+)
“Sniper
stand
by,boss走出門了,第三小組跟上,over�!�
“收到,over。”
阿九壓低了漁夫帽帽檐,跟在歐晏落不近不遠的地方,如同一道影子。
突然歐晏落停下腳步,阿九也停下,耳機里傳來老板的命令,“阿九,備車�!�
“好,歐生要去哪?”
“先隨便轉轉。”
“好�!�
歐晏落走到路旁槐樹樹蔭下等車,右手插袋,站姿泰然自若。
卻只有歐晏落自己知道,剛才做出的舉動有多么反常。
區(qū)區(qū)一個烏家小鬼,竟惹得他臨時動了手!
要知道,之前他根本沒把烏韞放在眼里,不止烏韞,與那家伙有關系的其他男人也是。
春兒還是那么天真,辛苦打拼得來的白名單名額寫上了三個男人的名字,是怕他對他們下手?
呵,只要他放出一句話,無論那人名字有沒有在白名單上,都可以格殺勿論,就像碾死只蟲子那么簡單。
一直沒動那些男的,是他覺得沒必要。
如果說春月是他養(yǎng)大的小孩,那些男人無非就是小孩用來打發(fā)時間的消遣玩具。
他去跟一堆毛絨玩具置氣?
荒唐又可笑。
但剛剛走進「永記」,一看見那小鬼的臉,歐晏落就壓制不住在心頭流竄了好幾天的火氣。
上次說的有個雛兒排隊等著她去破處,指的就是烏韞吧?
那家伙是有多饑不擇食?這樣一個小鬼連洞都找不到,能讓她有多舒服?
他這些年用情欲過早地催熟了花骨朵,以自己的精液澆灌她,讓那花朵在他身下綻放得驚艷。
花朵滲出的花蜜散發(fā)魅惑人心的香氣,迷得每個人都愿意匍匐在她身下,眼巴巴盼著毒蜜沿花瓣紋理滴落進他們口中。
樹影下光斑搖曳,蟬鳴如潮水,歐晏落攤開剛才揸筆的左手。
即便把血液擦干,掌心還殘留著淡淡血印,還有一些沾到鉑金婚戒上,沒有及時抹去。
他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把戒指取下來,隨意塞到褲袋里。
剛才就該拔出刀,讓那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分量的小兔崽子再也寫不了字,握不了槍。
再也摸不了春月的胸乳和水穴。
不知不覺,似乎連栽花人都受到那香氣的影響。
只是,栽花人不愿意承認。
*
車子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廂內的空氣安靜凝滯,司機與阿九都沒敢開口,生怕老板一個不高興,舉槍往他們后腦勺嘣。
一直望著車窗外的老板突然報了個路名:“去這里吧�!�
“好。”
阿九很快想到那附近就是誰的店,心中清明,總算明白老板這幾天情緒反常是因為誰。
可那人最近沒住家里啊,不知因什么事,這段時間都住酒店,連房間號他都幫老板查來了,要是真想找她,不是應該直接去酒店嗎?
但老板不說,阿九也不敢問。
車子只能停在內街街頭,阿九正想下車,歐晏落擺擺手:“不用跟著我。”
午后的內街小巷寧靜安詳,橘黃流浪貓?zhí)稍跓犸L里,偶爾有蒼蠅飛過時尖耳朵才會動一動,食雜店老板睡在躺椅上,手里的蒲扇早跌落地,只剩未關的收音機低聲唱著“落花滿天蔽月光”。
極簡裝修的美甲店在這樣的小巷子里竟也漸漸與周邊環(huán)境共存下來,歐晏落知道春月不在家也不在店里,才會選這個時候過來。
「NOOW」剛開業(yè)的時候他送了一點都不喜慶的黑白玫瑰花籃,春月還拍下相片,傳了彩信給他,說謝謝老板的花籃,說受寵若驚。
說希望以后在她的葬禮上,歐晏落能為她擺滿成千上萬黑白玫瑰,就當做是員工過身后的福利吧。
歐晏落在心里嗤笑她胡說八道,異想天開。
一見來客是位英俊青年,兩人互視一眼,扎馬尾的kat先開口:“請問你是預約的客人?還是來找人?”
“找人,找你們老板。”歐晏落隨口應答,眼睛環(huán)顧四周。
這店雖小,但五臟俱全,布置得整齊干凈,細節(jié)用心精致。
當目光掃到門口沙發(fā)旁的花瓶時,歐晏落不禁怔愣。
里面插著若干黑的白的玫瑰,每一朵都嬌艷綻放,一黑一白對比強烈,卻又能和諧共處。
kat心想老板的桃花真是旺到不要不要的。
當初幫她布置店鋪的那位小哥哥比好多網紅男模都要帥氣;臉上有疤那位看著兇但身材又好好,不怎么說話,很老實的感覺;最近又有一個男人不時在店門口徘徊,聽隔壁快餐店老板娘八卦,男人是市局里頭的阿sir。
現在眼前這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士溫文儒雅,跟另外其他幾人的風格截然不同,看著就是位好好先生。
另一名美甲師puki回答:“不好意思哦,我們老板最近身體不舒服,很少過來店里,或者你直接打電話聯系她?”
“好的,我沒什么事,就是想起她開張后我還沒來瞧一眼,剛好路過這附近,就進來看看�!�
歐晏落指著那瓶玫瑰花問:“這花是永生花?”
花瓶里沒有裝水,玫瑰卻開得極美。
kat點頭,回想道:“對的,開業(yè)的時候不知誰送了一個黑白玫瑰花籃,真是有夠奇怪的……但老板好像很歡喜,把花籃里的玫瑰送去制成永生花了�!�
puki咳嗽一聲,暗示同事不用說得那么詳細。
歐晏落盯著玫瑰再看了一會,點頭朝兩人笑笑:“不打擾你們工作了,再見�!�
*
晚上歐晏落與妻女去參加美珠同學的生日派對。
美珠念的雙語私立學校,同學們家境普遍不錯,派對在一家樓頂餐廳的戶外花園舉行,用昂貴鮮花和可愛氣球布置裝點,用資本與金錢構建夢幻飄渺的場景,壽星女身穿碎鉆公主裙,頭頂寶石皇冠,站在鮮花拱門下,開心收著一份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唱過生日歌,吹過蠟燭,吃了蛋糕,大合照時的位置看似隨意,但其實是以家庭財力安排,誰家有錢有勢,就能站在圈子中間位置。
歐晏落這個身份刻意不露財,正好可以讓他站在人群邊角,隱在別人身后。
今晚的美珠穿了條歐根紗蓬蓬裙,上面綴著好多顆金片星星,小女孩偷偷拉拉爸爸的袖子,歐晏落蹲下身問:“怎么了?”
“爹地,今年我的生日,能不能也搞生日party?”
“美珠想搞什么主題的?”
小女孩眼睛一亮:“小馬寶莉的!”
歐晏落噙著溫柔笑意:“好。”
得到父親保證的美珠蹦蹦跳跳去和同學玩,姚菲和幾位太太們搖著香檳杯聊天,歐晏落拉了張椅子在戶外陽蓬下安靜坐著,這個位置能擋去一些狙擊手的視線。
他疊著腿,西褲下露出好看的腳踝,戴婚戒的左手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敲,看一群小孩正在玩鬧。
她們抽出花藝籃里的鮮花,輕易就將花莖折斷,把白雛菊插在耳畔發(fā)絲中,將芍藥半透的花瓣撕下灑在空中,一些個頭較小的鮮花掉在地上,讓一雙雙小皮鞋踩得奄奄一息。
不知為何,歐晏落滿腦子都是下午在美甲店看見的那堆黑白永生花。
眼前的小孩們臉上掛滿笑容,他們的童年美滿又幸福,有華衣,有錦食,父母把他們圈在懷里保護得極好,為他們擋去世界上所有的污物。
當年他在「貝爾松」遇見的那個小女孩,比他們年紀還小,卻已經知道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有多么艱辛。
這條路上沒有鮮花,沒有溫暖,沒有真善美,她必須踏著腐臭爛血不停前行,即便被背叛欺騙惡意殺意捅得滿身是傷,都要咬著牙走下去。
思緒漸漸飄遠了,仿佛眼前虛浮華麗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大腿上輕敲的手指停下,歐晏落不禁想到,春月她應該沒過過生日。
應該說,春月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什么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
歐晏落起身,與姚菲說了聲,去了洗手間。
這幾天諾基亞的撥號記錄不少,都是那個電話號碼,但春月沒接過。
他又打了一次,心想要再不接,今晚就直接去酒店逮她。
可這次不是不接,而是關機。
春月在執(zhí)行任務了。
歐晏落挑眉,只要任務完成,她按慣例會給他來個信息。
他只要再耐心等一會就好。
再等一會,他會把這段時間的“債”在春月身上全討回來。
派對在九點前結束,明天小孩們還要上學。
歐晏落驅車回家,在快到小區(qū)車庫前,左褲袋突然震了一下,車內音響正播著的兒童故事掩蓋住手機震動聲。
他忽略在心頭飛速劃過的一絲興奮,對后排座的姚菲說:“今晚不用等我門,你先睡�!�
“嗯,知道啦,你也別工作到太晚了�!睆呐餐貋砗笠Ψ谱兊脹]那么多疑,她也知道因為陪她們去旅游,歐晏落的工作落下許多,良伯都來同她解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