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伸手拿起了那顆浸泡在鮮奶層上的櫻桃——碧荷拖著腮,看著下層的棕色酒液順著奶層的缺口浸透了出來,就像是一個人的吻痕。
天使之吻。
“沒怎么。”阿姨搖了搖頭,看了看她,又突然笑了起來,“照我說,女孩子都要早點結(jié)婚——早點生孩子。像你這個表妹就不錯。23。我生老大的時候,也才這個歲數(shù)。你看看連月?”
馬提尼已經(jīng)推到了面前,酒液透明,阿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笑,“她23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和我家老大是一年的。她現(xiàn)在都多少歲了?這個年紀(jì)再養(yǎng)孩子,我都要心疼她了�!�
“連月姐不會又有了?”碧荷敏銳的聽出了什么,笑了起來,“那Angus不是又要有弟弟了?”
還有個妹妹。只是說是早產(chǎn)的,身子弱——都不怎么見人。
連碧荷也不過只見過兩三次。
“哎呀,”阿姨搖了搖頭,只是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了笑,回答含糊,“讓她自己好好養(yǎng)吧�!�
那就是真有了?月份小,倒是不能說——碧荷抿嘴笑了起來,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要是真有了,那倒是好事了。小季總和林致遠一樣,都是妥妥的家里有礦需要繼承。連月姐是比她還大幾歲——也有了Angus�?墒呛篱T媳婦,誰又不是肩負(fù)著開枝散葉的重任?
這個酒,味道細(xì)膩甘醇,酒味中帶著奶味。小小的抿了一口,碧荷放回杯子,一個咖啡色的吻痕又浮現(xiàn)在了杯面上。
兩個女人又坐了一會兒,酒吧里的客人漸漸的多了起來。
“人老了,就是病多,”
阿姨看著調(diào)酒師在不遠處耍著花活兒,又突然捂住了胸開始嘆氣,“我這次回來,聽到一個消息,真的揪心死我了——原來有人上個月還生病了,還不讓人說�!�
誰生病了?
碧荷看了看旋轉(zhuǎn)的酒窩,又看了看阿姨。能讓阿姨這么揪心的——季董?Andy叔叔?還是那個幾年前搭過飛機就再也沒有見過的yu叔叔?
總不會是小季總——小季總還年輕著呢。連月姐還要給他生三胎。
“都七老八十了,照我說退休得了,”
阿姨抿了一口酒,還在絮絮叨叨,“可是又不能說——一說還要罵我。我也是關(guān)心他的身體。兒孫自有兒孫福——”
“嗯,你大哥,其實也差不多了。能不能上,又有什么關(guān)系?”阿姨捂著胸皺著眉,“我也看淡了,身體最重要。”
“人民么,也有人民自己的運氣——他管的了八十歲,難道還能管得了一百歲?”
阿姨在說什么?
碧荷眨了眨眼睛。
什么八十歲一百歲?什么大哥?看起來倒像是說季董事長——可是和人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照我說就要補,”阿姨又說,“慢慢的溫補來著。老祖宗的有些法子不能不說很有用。我倒是聽說,以前有味藥啊,那個紫河車——”
emmm……
碧荷臉色一囧,看著阿姨的臉,咧了咧嘴。其實阿姨的有些觀點,她也不是很贊同——
“算了。”
阿姨端起了酒杯,一口全悶了,“不識好人心來著�!�
小單篇
寒假(紅岡密卷)
紅岡密卷
“祝伯父伯母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好好好�!�
“祝姨父姨媽幸福美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毛毛真乖�!�
“祝表叔表嬸身體健康,財源廣進。祝致遠哥哥學(xué)業(yè)有成,早日給我們找個漂亮的嫂子——”
酒桌上一團哄笑。
“王杏的這張嘴呀,可真的能說會道,”席上正中的男人喝下了酒,看了自己的表侄女一眼,笑瞇瞇的夸起了這個小丫頭來。
“老三,”
他看了一眼女孩身后跟著的陪著笑的男人,聲音沉穩(wěn),“你家這個大丫頭你要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我看以后準(zhǔn)有出息�!�
“王杏你表叔夸你呢,還不趕緊再敬你表叔一杯?你這次能上兆縣一中,還多虧你表叔幫忙——”
又有一個女人過來說話,和女孩模樣相似,似乎正是她的母親。
“謝謝表叔表嬸,謝謝表哥~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
女孩嘴甜,趕緊接過了話,又偷偷瞄過了男人旁邊那個眉目俊美的男孩。男孩眉目俊美,挺鼻薄唇,也在看著她,面無表情。他坐在那里,身材高大——得有一米八了吧?瘦瘦的。身上穿著校服——上面“J市一中”的四個字是那么的樸實無華。
J市一中,全省最好的三所高中之一。
懂的自然都懂。
聽說這個表哥還是培優(yōu)班的。聽說還是年級前三——清北據(jù)說是早已經(jīng)穩(wěn)了,搞個Z省狀元也不是不可能。
唉,她怎么就讀不進去書?
哪個少女不懷春?雖說他是只長了自己兩歲的表哥——可是,額,這么帥。還是個富二代。
這今日正式落成的三進的院子呀,占了六畝的地。到處花花草草,鋪著漢白玉的大理石,還有魚池,假山,活水,深山運出來的大樹——聽說那棵樹光運費都花了三十萬。天啊三十萬啊,都夠她爸媽兩年的工資了。
這院子這么大這么漂亮,要是她也能住在這里該多爽?
只恨自己爹媽不努力——
就是表哥那么帥那么有錢,怎么還穿著平平無奇的校服?也不整套阿迪耐克之類的穿一穿。
穿著平平無奇校服的林致遠坐在桌前,冷眼看著這群圍過來溜須拍馬的親戚,又看了一眼父親旁邊那個老往自己身上瞄的花癡,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我去下洗手間,”喉結(jié)滾動,他伸手,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身上的手機。
要他說,老頭子回老家建那么大宅子做什么?一年又回來不了一次。這趟什么新宅落成的典禮,還浪費了他寶貴的時間——本來他是計劃找Z大的那個米國教授再聊聊天的。
聊點米國的風(fēng)俗人情什么的。
“去吧。”
父親拿著酒杯,側(cè)頭看了看自己的獨子,眉宇間都是笑意。
“我們林家還是致遠讀書好——”
“Q大高材生——”
“還是哥哥嫂子會教孩子——”
林致遠站起身,開始往側(cè)院走,這些嘈雜的聲音在背后越來越遠,直到全部消失。
這些討厭的人情世故。
這些討厭的人。
男孩面無表情。他要出國,他要離開這里。
去米國。
血液在躁動,已經(jīng)快要壓抑不住。
不過這事,目前還只有父親母親知道——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任何人。
“嘟——”
“嘟——”
“嘟�!�
側(cè)院空無一人,男孩站在樹下,拿出了電話摁了號碼,那邊的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聽。
他皺了眉。
這個梁碧荷,老是不帶手機在身上——手機都白給她買了。一放假回家就找不到她人�,F(xiàn)在這都放了一周假了,她也不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什么的。
他后天就回市里了,什么時候得把她再騙到市里來才好。這具快滿十八歲的身體真的精力旺盛——精滿自溢。
這幾天,天天起床都弄臟褲子。
還是她的身體比較軟,摸起來滑溜溜的,壓起來更軟——
電話自動掛斷了。男孩拿起手機看了看,不信邪的又摁了一次。
有點生氣。
“喂?”
一個輕輕軟軟的聲音終于從話筒里低低的傳來,似乎還捂著嘴——偷偷摸摸的。
“怎么現(xiàn)在才接電話?”
男孩在樹下皺了眉,惡聲惡氣。居然敢讓他等了那么久,梁碧荷真的要造反了。
“我關(guān)了聲音啊,”
那邊的女孩聲音軟軟諾諾的,虛著聲音,“要是我爸媽發(fā)現(xiàn)我有手機就糟糕了,他們肯定要罵我的——”
“行了行了,”
這聲音真好聽,他又硬了——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男孩站在自家新建好的寬闊側(cè)院,光運費就花了三十萬的大樹在他頭頂探出了枝椏,他低頭抿了抿嘴,“后天市里有場小澤亞的演唱會,梁碧荷你聽不聽?我拿到了兩張票,你來市里,我們一起去看�!�
“不行啊,”
那邊女孩的聲音傳來,“我不能亂走的,我媽不同意——”
蠢貨。
她媽還不同意他睡她呢,那他還不是睡了?
抿了抿嘴,男孩耐起了性子,“我還在這邊給你找了一套紅岡密卷——你和你媽說說,過來拿一下,我們順便去看演唱會�!�
“真的��?紅岡密卷?”那邊微微提高了音量。
“還有成績也下來了,你不想知道你考了多少分?”
“那我這次考了多少分啊?”
那邊果然順著他的話問,軟軟糯糯的真好聽。
“我哪里知道?”
男孩不耐煩了起來,突然勃起的性欲讓他有些煩躁,“你到底來不來?”
“那我要問問我媽誒——”
那邊說。
“記得,紅岡密卷�!彼f。
“哦�!蹦沁呎f。
“碧荷,碧荷——”
電話里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你這孩子,關(guān)著門做什么?”
“哎呀林致遠我不說了我媽來了啊拜拜。”
“嘟嘟嘟。”
這個蠢貨。
居然敢掛他電話。
本來還想叫她確認(rèn)好給她回電話的,看來那只有晚上再給她打了。
男孩抿了抿嘴,收了手機轉(zhuǎn)過了身,看見了門旁抱著胳膊微笑的母親。母親不知道已經(jīng)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媽�!�
他神色平靜的喊她,英俊的臉上一片坦然的神色。
“小遠你是在給同學(xué)電話?”
母親臉上笑吟吟的,毫無所覺的樣子,又來拉他的胳膊,“你爸爸正在找你呢,你那個教育廳的表叔也來了,叫你出去見個面,敬杯酒�!�
“好�!蹦泻咽謾C放在了口袋里。
逃脫不了的人情世故。
父親一直在教他。
跟著母親回了側(cè)廳,走過了走廊,人聲又漸漸沸騰了起來。
一片歡歌笑語,觥籌交錯。
“其實呢,”隔著屏風(fēng),男孩轉(zhuǎn)入眾人視線之前,他聽見父親的聲音在一片喧鬧聲中是那么的明顯,“我其實要求不高的。我和文萍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算不得什么高高在上的人。依我看,以后致遠他找個老師之類的就很好——知書達禮,有教養(yǎng),會教孩子——”
“表叔,”
屏風(fēng)已經(jīng)繞過,男孩出現(xiàn)在人群前,他嘴角已經(jīng)勾起了笑,“您過來了呀,可真是稀客,好久不見了�!�
紅岡密卷(2.三百塊)
2.
(接著紅岡秘卷寫的,忘記了就再翻上去看一看)
“碧荷?碧荷?”
門鎖又被人晃了幾下,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又抱怨著遠去了,“這孩子,關(guān)著門做什么?嘀嘀咕咕的——”
呼。
明明屋里沒人,碧荷卻像做賊似的放下了手機,她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摸了摸自己的胸脯,里面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這個手機,十六歲的女孩坐在窗戶前,冬日的陽光透過了玻璃,撒在了她俏皮的幾縷長發(fā)上。她低頭看著手里的時尚貨,粉色的蓋子還有些亮亮的質(zhì)感,還是現(xiàn)在剛流行的翻蓋——蓋子翻開,里面的排列了九個按鍵。
就不是她應(yīng)該有的東西。
這是鉆頭公司新出的一款新機,實價得要兩三千軟妹幣。是有錢的城里人才用的起的東西。小鎮(zhèn)經(jīng)濟又不好,爸爸下崗了,現(xiàn)在每個月也就領(lǐng)點基本生活費,三百塊——和她現(xiàn)在讀書的生活費一樣。
這就不該是她能用的東西。
林致遠給她的。
說給她發(fā)短信——碧荷咬了咬唇,其實他也很少發(fā)信息的
。
“什么,要回學(xué)校去看成績?”
哪怕新年將至,女兒也回了家,梁家的飯桌上也依然只有兩個菜——一個炒青菜,一個豬腳燜黃豆。黃豆?jié)M滿的一大盆,里面不過只有十來塊剁碎的豬蹄。梁媽媽的筷子在黃豆里面找了找,翻出了一塊肥肥糯糯的豬蹄子放到了女兒碗里,又開始問。
“嗯�!北毯傻皖^沒有看媽媽,也不想吃豬蹄,拿筷子把這塊蹄子夾到了爸爸碗里。
老是撒謊——女孩咬了咬唇,其實都快習(xí)慣了。
是林致遠教她的。他這個人,又聰明又溫柔又自信——就連撒謊都好像很有邏輯。
老師校長也很喜歡他的。他還是市里十佳三好學(xué)生,還可以加分——他是準(zhǔn)備考清華呢?還是考北大?
他沒有告訴過她。不過他總是會去京城沒有錯的。
她也考去京城。
到時候,他們倆都在北京了。
嗯,到時候都是大學(xué)生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了吧?
她的分上不了top5。只能看下京師——好像也不太夠。京城理工?
“去就去吧,”媽媽的聲音還在旁邊響起,“這次又要去住幾天?”
每學(xué)期放假了,“J中都要求培優(yōu)班的學(xué)生回�?闯煽兒椭v卷子”,“學(xué)校的寢室也會繼續(xù)開放”,媽媽都習(xí)慣了。
“兩三天吧。”碧荷沒有抬頭,只是說,“我看了成績,古詩還說這幾天有小澤亞的演唱會——”
“要多少錢?”媽媽只是問。
“180。”碧荷頓了頓,又咬唇。沒有抬頭。
這個也是林致遠告訴她的數(shù)字。
太少了,不像。
太多了,家里恐怕也難。
媽媽沒有說話。只是說,“吃飯吧!”
洗完臉洗完腳,碧荷靠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閑書,是周校長推薦的那本《文化苦旅》——圖文并茂,說的是敦煌。媽媽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進來。
三張黛色的票子遞了過來,上面都有開國偉人慈祥的頭像。
碧荷伸手接過了,又抬頭看了看媽媽。
“省著點花,這是來回的車費,吃飯,還有那什么的演唱會�!眿寢屨驹谂赃呏皇钦f,“都唱了些啥?也就你們小孩子愛聽。錢要省著點花,別和人攀比。古詩家里條件好——她吃貴的,你就告訴她錢不夠了,也不丟人。她請了你什么,你不說次次都要還她,可是也不能老白吃白喝。條件允許也要還一還,哪怕請瓶誰呢——這才是朋友�!�
“哦�!北毯赡弥龔埰弊樱c了點頭。
“注意安全,晚上別在外面晃,早點回宿舍住�!眿寢屨f完話,又問,“你們?nèi)客瑢W(xué)都要回去?”
“也有人不回去的,”碧荷捏著錢,背著林致遠教的話,“那個李祉霞和王嶺就不回去——她們家都在龍門那邊,太遠了�!�
“去吧�!眿寢層终f,“每天往家里打個電話。”
“哦。”
“都還有哪些人回學(xué)校?”媽媽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頭來問。
“就是林致遠他們啊,”碧荷也搞不明白為什么林致遠要自己在這個時候提他的名字,她老老實實的按著他教的話說,“他們都要回去的——”頓了頓,她又補充,“他們也會去看演唱會�!�
“那個林致遠,就是你們班第一名那個?”媽媽也是去過學(xué)校開家長會的人,顯然對貼在門口的排名表上的top1印象深刻,“是個男生?你到時候就和這些同學(xué)走一起,坐車什么的都跟著他們——可別走散了。外面拐賣人口的可不少——你們女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北毯牲c頭,“我就跟著他們走�!�
“記得�。 �
媽媽又站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出去了。
三百塊。
碧荷拿著手里的藍票子,抿了抿嘴,又小心夾在了書里。
家里其實沒錢——
其實林致遠的抽屜里有好多錢,一扎一扎的�?墒遣荒苣没丶摇X從哪里來的?
第二天在街頭等車的時候,爸爸過來送她,又從口袋里慢慢摸出了一疊零錢。
一疊零票子,最大的張不過是五十。
“拿去。”這張綠票子被扯了出來,又遞給了她,爸爸穿著棕色的假皮衣,一臉的大方,“拿去買吃的�!�
“媽昨晚都給我錢了�!北毯商嶂及驹诮诌叄榱艘谎郯职质掷锏牧闫弊�,沒有接。
這是爸爸的私房錢吧?
“拿著拿著�!卑职稚熘郑皇钦f,“拿去買零食吃�!�
“梁勇你送姑娘呢,”
鎮(zhèn)上的人都是熟識,旁邊小門面里的人在笑,“碧荷要去哪里?”
“回J中,”爸爸把錢塞給了她,又對著熟人說話,臉上都笑出來皺紋,“喊回去領(lǐng)成績單呢,老師還要講卷子。”
“哎呀J中就是不一樣,”
門店里的人說,“那個誰家那個誰,讀的什么破高中,別說喊領(lǐng)成績單了,三年了,家長會都沒喊開一個!”
“是啊是啊,”爸爸只是笑,“J中的老師負(fù)責(zé)得很,上次還非喊我去J市開家長會。我就說那么遠了,不去了。老師說必須去。老師也是很操心——”
老師哪里喊過他?就愛吹牛。
車子已經(jīng)來了。是一輛破破爛爛的小中巴。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一些人。
“爸我走了��?”小姑娘捏著新得的五十塊上了車。
“嗯嗯。”
看著女兒已經(jīng)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男人還在外面叮囑,“上課要好好聽老師講——”
都高三了,還和幼兒園似的,就那么一句。
車子搖搖晃晃的發(fā)動了。
路在前方,父母在身后。
碧荷向售票員交了14塊錢的車費,又把找回來的零錢小心的揣到了兜里。
林致遠也說他今天回城——讓她先到了就去他那里等他來著。
紅崗秘卷(3.她就知道第一件事是這個)
3.
從北湖到J市,不過只有五十來公里的距離,可是這路彎彎繞繞,半通半修,兩個小時都到不了�?h道出了鎮(zhèn)子就是農(nóng)村,是一路的招手�!囎幼咦咄M�,碧荷穿著洗得半舊的綠色羽絨服坐在前排,看著路邊蕭瑟的農(nóng)田里時而有農(nóng)房后退消失。
明天的這個時候,自己就是大一了。雖然看起來不過只長了一歲,可是總感覺自己的什么身份好像變了似的。那時候,她和林致遠都在京城——小姑娘沒忍住低頭抿嘴笑了起來,那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談戀愛了?
像正常人一樣談戀愛。
大學(xué)生同居的,其實也不少——嗯。
林致遠呀。
男孩完美無缺的臉又從腦海掠過,女孩抿住了笑,手指握緊了小布包�,F(xiàn)在中巴的過道里站著人,前面還放著別人的背簍,里面還有活的雞鴨——可是她是去見愛人呀,只覺得自己心里歡喜。過完年,自己就要滿17了。大學(xué)四年,畢業(yè)的時候才二十一——
二十一歲,結(jié)婚會不會早了些?
可是是和林致遠呀,那就什么時候都不算早。
車子搖搖晃晃半天,終于到了縣城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半。這里離林致遠家也不遠——沒有理會小餐館老板的招呼,碧荷提著布包走了幾條街到了樓下。先在小超市里精挑細(xì)選的買了一些果蔬,她這才氣吁吁的提著東西爬上了樓。
門口整潔。
摸了鑰匙開了門,窗簾拉開著,地面干凈,沒有他的鞋子——
空無一人。
他還沒回來。
碧荷想起了什么,從布袋里拿出了手機,里面還是他早上八點給她發(fā)的那條短信,“我出發(fā)了”。
出發(fā)了,也應(yīng)該要到了啊。
還沒吃飯。
洗菜。煮飯。燉湯。
林致遠住的這套房子在頂樓,面積挺大的,得有一百四五十平。這里離學(xué)校近,遠遠的還能看見學(xué)校的一角,方便他念書。已經(jīng)和他在一起快三年了,碧荷自然知道他爸媽也忙,沒空管他。嗯,他成績好,又自律,他們也不操心——
慢慢的把食材洗凈了放在了砂鍋里,碧荷又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真的是奇怪了。在家里也給媽媽干家務(wù)活的,可是總是覺得有些累;可是在這里,卻總是充滿了熱情——就像她“自己”的家一樣。
以后他們結(jié)婚了,也是這么過日子的吧?
他的書桌,和她上次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微微的不同了,是一些書本擺放的不同。碧荷坐到了椅子前,看了看旁邊滿墻的書,又拉開了他的抽屜。
一疊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
昨天那盆黃豆燒豬蹄子又閃過了腦海。爸爸媽媽是不是很久沒有吃肉了?她在家這段時間,其實很明顯的感覺到家里的拮據(jù)。雖然頓頓都還是有肉——可是也就那么幾塊,爸媽也都幾乎不碰的。
要是她也一直不吃這幾塊肉,家里就能一直回?zé)崛奶�。一直熱到不能熱了,爸媽才分一分吃掉—�?br />
面前花花綠綠的票子。
碧荷低頭看著。這一疊疊的。
這么多——能有好幾萬吧?林致遠家里為什么那么有錢?某次在陽臺看過的那一片塔吊又浮現(xiàn)在腦海,他家里,是干工地的呀——
不過才發(fā)了一會兒呆,鑰匙聲響了起來,門口有了動靜。全身的細(xì)胞一下子快樂了起來似的,碧荷把抽屜一下推回去了,又站起來,跑向了客廳。
那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就在門口。
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的男孩身姿頎長,背著一個包,正在門口換著鞋,似乎聽見了動靜,他抬起了頭。
眉目俊美,目如繁星。
那么好看的呀。
碧荷一下子笑了起來。
“你回來啦�!彼八�,聲音清脆。
“嗯,你什么時候到的?”
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男孩也笑了起來,順手反鎖了門。走向了客廳,他把背包往沙發(fā)上一丟女孩已經(jīng)自己走到他身旁了——忽閃忽閃的圓眼睛看著他的臉,就是個十足的花癡。屋里的暖氣已經(jīng)開了一會兒,那么的熱,他隨手拉開了拉鏈,露出了里面墨綠色的絨衫。
梁碧荷就在這里——嗯,今天穿的是啥?這土味。這衣服也不知道垃圾箱翻出來的,都快洗變色了。
男孩直接伸手去拉她的衣服拉鏈,女孩臉色微紅,扭扭捏捏的推他的手。
嘖。
都不知道被他干過多少次了——這兩年,他可沒少干她。一周馬馬虎虎就算八次吧,一年也有四百次,兩年多馬馬虎虎能有一千次。避孕套都能用了幾箱了,現(xiàn)在居然還害羞。
也是,年紀(jì)太小,畢業(yè)了也滿不了十八——
“想不想我?”
這眼睛,圓圓的。
@
男孩笑著問話,脾氣溫和。身體的感覺早已經(jīng)被調(diào)動了起來。這具十八九歲的身體,現(xiàn)在正是對性事渴望最強烈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晨勃得厲害——男人看著面前圓圓的眼睛,他不想自慰。
有梁碧荷操,自什么慰?還是干她比較爽。
嗯,十天沒干了,今天多干她幾次。
“來�!�
害羞是害羞的,男孩子已經(jīng)微笑著抱住了她的腰——年紀(jì)小了點,被他開苞早了點,這三年也不怎么長個子,現(xiàn)在才到他的胸膛——任由她把臉埋在自己的胸膛,男孩修長的手指,到底是慢慢拉下了她的拉鏈。
女孩的呼吸隔著絨衫噴灑在胸膛,她的手,自己慢慢的抱住了他的腰。
“這幾天都看不見你,梁碧荷我真的好想你——,”
外套已經(jīng)丟在一旁,女孩順從的任他脫去了打底衫,那白白的文胸露了出來。她還害羞的捂著胸——下面還穿著褲子。男孩坐在了沙發(fā)上,叉開腿,一邊說話,一邊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間。
他的手指,又去拉她的褲子。
“哎呀林致遠不要在客廳——”
陽光那么的明亮,碧荷一手捂胸,一手又慌慌張張的去扯自己的褲帶。男孩的手指還搭在她內(nèi)褲外褲的褲腰上,褲子已經(jīng)被扯下來了一截,那飽滿的沒有毛發(fā)的小饅頭,鼓鼓的,已經(jīng)半遮半露,暴露在了空氣里。
這么三年,就像是沒長似的。
胸還是那么小——鼓起了一點點,不算怎么發(fā)育。底下還是沒長毛——男孩早已經(jīng)情欲難耐,只覺得氣血翻滾,他伸手撥開了她的手,一把拉下了她的褲子。那白饅頭一樣的陰戶就那樣鼓在了他面前,光光溜溜的,只有饅頭上一條淺淺的縫。女孩哎呀了一聲又要伸手去捂——他胸膛起伏,一把抱過了她,埋頭就去啃她小小的乳。
弄點水出來,好插。
“林致遠——”
舌尖卷過了敏感的乳頭,他的頭發(fā)就在自己的胸前。碧荷呼吸急促,把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背上。
這個人呀,一直就是精力旺盛。乳尖還被人卷在唇舌間吮吸,有人的手指已經(jīng)順著那條縫撫摸了進去——
“嗯呀——”女孩抱著他的頭,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清脆。他的撫弄十分熟練,知道她的敏感點——那兩瓣饅頭間,也慢慢的濕潤了起來。
“來。”他聲音微繃,吐出了那已經(jīng)吮吸的紅彤彤的乳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褲鏈已經(jīng)拉開。那條巨蛇早已經(jīng)彈立了出來,直直的對著她。那么的長——那么的粗。
蛇頭通紅,頭部碩大。
每次進去,都感覺那么的脹,在腹腔翻江倒海的,像要把內(nèi)臟都捅穿似的。
“坐上來,”他還在催她,又去抱她赤裸的屁股——呼吸那么滾燙的。又沒忍住似的,男孩低頭,輕輕的在那條饅頭縫上親了親。
“梁碧荷,”他聲音急促,又來拽她,“你分開腿,坐上來,都十天了——”
這個人!碧荷抿了抿嘴,抱住了他的肩膀,跨到了他腿邊。她就知道,他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紅岡秘卷(4.報效祖國)
4.
飯桌的影子,漸漸的往東挪了幾公分。
廚房里面的湯鍋早就翻滾了起來,騰起了白色的霧氣。
“嗯~嘶——”
女孩的呻吟還似被人堵在口腔,那洗得發(fā)白的羽絨服早就落在了地上�;疑拇虻咨酪呀�(jīng)撩到了胸上,那小小的肉乎乎的胸脯前,還有男孩的黑發(fā)在微動。
“嘶——”
他不知道咬到了哪里,女孩不適的挪了挪,又咬唇哼了一聲,俏臉上已經(jīng)有了粉紅的暈。
“林致遠——”她喊他,聲音清脆。男孩卻又吐出了那已經(jīng)被吮吸得亮晶晶的小小的乳頭,抱著她壓到了沙發(fā)上,又一次聳動了起來。
套著白襪子的小腳丫在沙發(fā)上支棱了起來,房間里彌漫著女孩嗯嗯的難耐的呻吟,小腳丫腳踝處繡著的那個卡通小貓也跟著呻吟聲一起上上下下的起伏了起來。這起伏,越來越快,越來越密,越來越烈,伴隨著女孩咬唇的悶哼聲,男孩也低低的嗯了一聲,又重重的挺送了兩下,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這只穿著小貓襪子的小腳也終于停了下來。房間里,只有男孩沉重的呼吸。
“嘶——”
過了一會兒,又是女孩細(xì)細(xì)的吸氣,“林致——”
最后那個遠字,卻又被人堵在了嘴里。有人已經(jīng)把舌頭伸到了她的嘴里,絞起她的舌頭,拉扯吮吸,嘖嘖有聲。
梁碧荷那么好干。他都有點舍不得她了。
“你起來,湯都要干了——”又是女孩清脆的聲音。男孩的頭發(fā)似乎在沙發(fā)上挪動了下,然后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翻開了身。
女孩慢慢的坐了起來。
“嘶——”雙腿間的鼓脹感依然讓人有些不適,碧荷坐在沙發(fā)上,又吸了一口氣。其實她就是脹,不舒服。林致遠他是男生,就喜歡做這個——高一的時候做完,她有時候都下不來床的。
可是他是她男朋友,他要呀。
廚房里還熬著湯,女孩紅著臉站了起來。眼角還有什么在動——她側(cè)頭看了看,是男孩已經(jīng)閉著眼睛抿著嘴,把自己的褲子扯上了。
那黑黑的草叢,還有那半軟下來依然粗大的男性器官一下子被遮住了。
嗯,討厭。
腿間還在不適,碧荷紅了臉。剛剛這個還在她身體里——不要再想了。
林致遠他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嘴唇那么薄,鼻子那么挺,睫毛又那么長。這對眼睛,只要一睜開,就是一對桃花眼——是她的愛人呀。
咬唇慢慢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了,碧荷丟下沙發(fā)上休息的男孩起身去了廚房,灶上藍色的小火舌還在溫柔的舔舐著鍋底,里面的湯果然早就翻滾了起來。
酸蘿卜燉老鴨湯。
這里還有些配料——林致遠說是工地上的哪個經(jīng)理從西藏帶回來給他爸爸的。碧荷想起了什么,打開了冰箱,從里面拿出了一大包棕色的食指長的干貨,手一抖,倒了半包到鍋里。
蟲草。西藏特產(chǎn),并不值什么錢。其實這個蟲草也沒什么好吃的——半軟不硬,吃不出來什么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