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知道他。
早前高公在時,有心拉近與常家的關(guān)系,與他父親常江定下了一樁娃娃親。
寒山玉原有個姐姐,名寒山月,與他乃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弟。
常鶴霄幼年時,因與寒山月的娃娃親,被寒府當成未來姑爺對待。
他幾乎把寒府當成半個家,時不時地便要央求他父親,送他過來住段時間。
正因如此,他才會對寒山玉道:「我記得你與你姐姐雖容貌相同,性格卻是大相徑庭,阿月勇猛,天也不怕,地也不怕,且總有很多叛逆之舉,闖出禍來挨罰,會兇巴巴地瞪眼,抵死不認。
「而寒君,自幼體弱,像是養(yǎng)在閨中的小姑娘,說話輕聲細語,常躲在祖父身后�!�
「二公子今日,是揭我的短來了?」寒山玉似笑非笑地看他。
常鶴霄微微一笑:「我年長你們兩歲,幼時常在你姐姐身邊,她每每闖了禍,會習(xí)慣推到我身上,我愿意為她背鍋,因為她說我與她有婚約,我是她日后要嫁的人,護著她天經(jīng)地義�!�
「二公子想說什么?」
「我同阿月青梅竹馬,與寒君亦是,她信任我,會把不開心的事全都說給我聽,即便我不在寒家,她也會寫信給我,阿月同我說,她十分羨慕你,你們的祖父將全部希望和關(guān)愛都給了你,無論她做了什么,永遠得不到重視。
「我同她道無妨,因為我會重視她,把她放在心里的第一位,阿月很高興,待我來了中越,拉我一起溜去山林掏鳥窩,也便是那次,我差點被毒蛇咬到,阿月徒手抓住了那條蛇,卻被它一口咬在了手腕處,險些丟了性命……」
「幼年情誼確實難忘,姐姐過世多年,二公子仍記得這些,令人動容�!�
寒山玉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常世伯身體抱恙,難得二公子今日賞臉而來,改日玉必親自上門拜訪,盼世伯早日復(fù)康�!�
常鶴霄不是傻子,定然聽出了這言語間的疏離之意。
可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平靜,開口道:「寒君可否告之,你手腕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寒山玉挑眉,抬起右手,露出腕上的一小處傷疤:「這個?燙傷而已,恰巧與姐姐傷在同一位置,想來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寒君不用解釋,我認得出她,她害怕打雷,對桃粉過敏。」
常鶴霄眸光深深:「阿月還同我說過,你與她是雙生姐弟,幼時同一扮相,幾乎沒人可以分辨出來,但是她的肩頭,有一顆痣,寒君沒有�!�
「呵,二公子這是何意?在懷疑什么?」寒山玉仿佛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揶揄著看她。
常鶴霄沒有說話,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們就這么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半分退讓。
直到我一身紅妝,走了進去。
我道:「寒君留我一人在婚房,為何遲遲不來�!�
寒山玉抬眸,眉頭一挑,沖我伸出手來。
我握住她的手,順勢坐在了她懷中,勾住了她的脖子。
同時目光望向常鶴霄,不滿道:「你這人好不識趣?今晚是我和寒君的好日子,有什么話不能改日說,占著我夫君不放。」
「阿寶不得無禮,這位是邕州節(jié)度使常大人家的公子。」
「哼,可是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我生氣了�!�
我佯裝委屈,把嘴巴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耽誤時辰。」
常鶴霄見狀,總算有了要離開的意思。
他神色如常,禮數(shù)周到,一副溫潤如玉的公子作派,嘴角還噙著一抹歉意的笑。
我不管那些,在他尚未轉(zhuǎn)身之際,假裝急不可耐地拽了下寒山玉的衣襟,吻上她的唇。
她看著我,沒有拒絕。
我閉上眼睛,摟緊了她的脖頸。
她的手放在我腰上,逐漸收緊。
我們倆都沒有去看常鶴霄是何表情,直到過了很久,屋內(nèi)只有我和寒山玉,以及糾纏不休的微喘聲。
我的手放在她身上,在勾開她喜服的腰帶時,被她一把按住。
她分明動了情,微微挑起的眼睛紅得瀲滟,耳朵緋色,色淡的薄唇被我親得紅腫。
耳邊是她緊促的呼吸聲,她啞著嗓子喘息道:「阿寶,不可�!�
我委屈了,問她道:「是他嗎?」
「嗯?」
「你心里的人,是他嗎?」
寒山玉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誰?你告訴我�!�
「不可說�!�
「不可不可,又是不可,你對我總是那么多規(guī)矩�!�
「抱歉�!�
新婚當晚,我同寒山玉宿在了蕙風(fēng)館。
我又生氣了,與她隔著長長的圍屏,一個睡在內(nèi)室,一個睡在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