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天驕后半身稍微用力，把自己的手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伸向顧明也：“或許我該承認(rèn)自己是在討好你，那你需要把我綁起來嗎？”

    嬌貴的小少爺抬起自己的下巴，杏狀無辜的雙眼間帶著星河中閃爍的璀璨，挑起的笑容帶著風(fēng)流少年的佻達。

    “你這是想要折磨我�！�

    顧明也單手就足以握著他兩只手的手腕，尤其是宋天驕的順從更是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qū)⑷私�錮在自己的懷中，幾乎要貼上的嘴唇，呼出來的氣息讓他有點想要躲開。

    “你為什么總是要這樣�！�

    此刻已經(jīng)腦子暈乎乎的宋天驕根本就不知道顧明也說的

    “這樣”

    究竟是哪樣，準(zhǔn)備要說話的時候被對方堵住了唯一可以宣泄的出口。

    “如果封上了，是不是就不會說那些不乖的話？”

    “只是這樣，好像驕驕就不會發(fā)出很動聽的聲音了�！�

    他說得太過直白，本就沒有什么抵抗力的宋天驕徹底地沉溺在這醉意里，隨意地讓面前的人任意地索取。

    醉酒的人已經(jīng)在這深陷的漩渦中不斷地掙扎又沉淪，看著酒瓶找到適合自己的酒塞子，一點一點地堵上醇厚美好的滋味，封印在一處。

    原本被抓著的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釋放了出來，宋天驕緊緊地抱著眼前的人，聽著對方一遍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不知所措。

    品酒結(jié)束后，強烈的后勁已經(jīng)讓宋天驕無力地躺在了床上，倦意籠罩著他。閉著眼睛，聽著身后人一遍一遍地問話，無力地回應(yīng)著。

    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回來就是累上加累。

    宋天驕聽不清顧明也在說什么，他只是隨意地敷衍著，感覺對方抱著自己的溫度，不滿地在對方的懷里蹭了蹭。

    大約是因為想要睡覺，又覺得他在自己耳邊嗡嗡的聲音過于惱人了，翻身的時候嘴唇貼著對方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只要說一句顧明也就會消停了。

    “明哥，我愛你�！�

    *

    他不斷地親吻著對方的后背，看著對方身上被自己吸吮的紅印子。

    小少爺過于嬌氣了，每次他稍微重一點就會囔囔。

    宋天驕的睡顏，過于的好看了。

    顧明也的指尖描摹著對方的五官輪廓，懷中人大概是累了，無論他問了什么，都是輕飄飄的一句

    “嗯”，

    直白到讓他產(chǎn)生不了任何的歡喜，只覺得渾身冰冷。

    “驕驕喜歡我嗎？”

    “嗯。”

    “驕驕會一直愛著我嗎？”

    “嗯�！�

    “驕驕，驕驕。”

    他的遍遍呼喚也只聽到宋天驕慵懶地回復(fù)。

    然后他聽到懷中的人用著百試百靈的話術(shù)對付著他，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盯著對方的睡顏，顧明也坐了起來，看著躺在身旁的人，俯下身子輕輕地在宋天驕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驕驕�！�

    這覺宋天驕難得睡得踏實，平時總會感覺有種窒息感，因為顧明也總是要緊抱著他才能夠入睡。這次醒來沒有，大概是他有早課的原因，顧明也早早就起來準(zhǔn)備早餐了。

    身上還有一股稍微重點的男香味。

    宋天驕要抱準(zhǔn)備出門的顧明也時，只是離著一點的距離就聞到那個味道了。

    還夾雜著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

    “待會要出去嗎？”

    現(xiàn)在以前總喜歡圍在顧明也身邊的人自從顧氏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了，沒什么事情他也幾乎不出去。

    “嗯。”

    顧明也笑著揉著他的腦袋：“今天記得早點回來�！�

    “好�！�

    最近的顧明也看著冷靜了很多，自己主動去醫(yī)生那里復(fù)診，也沒有什么異常。抽屜里放著的藥沒怎么動過了，說是醫(yī)生說可以逐漸斷藥了。

    宋天驕替他高興，沒有預(yù)兆地?fù)涞搅祟櫭饕驳膽牙�，濃郁的氣味嗆得他憋不住咳嗽，恰好掩蓋了那一聲悶哼。

    “明哥，你好像很喜歡這款香水，今天是不是不小心噴多了��？”

    不止是今天，這些天顧明也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濃。而且顧明也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嘴唇蒼白。原本還以為是他生病了，結(jié)果摸了額頭都是正常的溫度。

    “明哥，你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嗎？”

    到他們班去寫生了，這次去的省外，宋天驕跟顧明也說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會反對，他正還沒有想到說什么說服對方，都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結(jié)果讓他覺得錯愕的是，顧明也直接一口就應(yīng)了下來。

    甚至還主動幫他收拾東西。

    原以為顧明也也會過去，不料對方只收拾他的東西，很自然地說著會等他回來。

    但是現(xiàn)在看著他的臉色，宋天驕有些遲疑了。

    “驕驕，你想我一起跟過去嗎？”

    宋天驕猶豫之下，還是選擇拒絕：“你的臉色看著不是很好，反正一個星期我把作業(yè)完成了我就回來啦，明哥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因為是學(xué)校安排的，坐的是火車去，好幾個小時，過去之后又是比較偏的地方，顧明也過去也不好休息。

    “你要是有什么問題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走之前宋天驕還是有些不放心，忍著打噴嚏的沖動親吻著顧明也的臉頰。

    顧明也沖他笑著，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們快走吧，待會都在等你�！�

    一路上宋天驕一只手拿著手機給同學(xué)回消息，另一只手貼著顧明也的手背上，手滑落不經(jīng)意間要撩開對方的衣袖時，被一把按住了。

    錯愕地看著顧明也，結(jié)果被一打岔，就讓他忘記了剛剛的事情

    “記得給我發(fā)消息。”

    “不要跟別人靠太近了�！�

    “一定要想我�！�

    “不沖別人笑，不跟別人說太多話，跟別人走的時候中間要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宋天驕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我都記在這里啦�！�

    “你待會一個人回家注意點安全�！�

    本來顧明也的狀態(tài)不好，宋天驕說自己一個人來的，他便要送自己過來。

    下了車的宋天驕轉(zhuǎn)頭沖顧明也揮手，準(zhǔn)備進去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同學(xué)，對方平時在學(xué)校也很照顧他，見他帶的箱子很大，就彎腰接過他的行李箱。

    兩人的手不經(jīng)意的碰上了，宋天驕快速地縮回自己的手，轉(zhuǎn)頭看著剛剛下車的地方。

    顧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站在車旁看著，似乎是在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里有些擔(dān)心的宋天驕下意識想要往顧明也的方向走去，旁邊的同學(xué)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疑惑道：“天驕，你干什么去？我們要快點進去了�！�

    “你等一下�！�

    宋天驕迅速地跑向顧明也，踮著腳伸長自己的手拍著顧明也的頭，借著手臂遮住自己隔著口罩親問他的動作。

    他低聲道：“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顧明也抬手摸了摸自己被親的地方，輕聲道：“好。”

    “那我走啦�！�

    “快去吧�！�

    第五十六章

    坦誠的開始

    作者有話說：明哥就是?，控制不住是真的，將所有都納入自己的算計是真的。

    分裝好的藥物擺放在桌面上，顧明也盯了許久，將所有的藥物都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面；手機屏幕亮著，顯現(xiàn)著通話的界面，陌生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

    他沒有說話，直至將那頭的人把電話掛掉。

    靜坐了很久，垃圾桶里的藥反復(fù)被蹂躪，皺巴的袋子還有細(xì)碎粉末，最后被掩蓋在層層的紙巾之下。

    顧明也又打電話過去。

    這回接電話的是宋天驕。

    宋天驕剛開始的聲音霧蒙蒙，周圍的聲音嘈雜，聽不大清楚。

    他剛才去洗澡了，出來寫生的舍友說幫他接了女朋友的電話。

    給顧明也的備注是一顆心，那頭接通的時候可能沒出聲，舍友就誤會了。正準(zhǔn)備打回去的時候，恰好這時電話又進來了。

    宿舍里剛安頓沒多久，環(huán)境亂糟糟的，背景音很喧囂。宋天驕出了宿舍，在寂靜的樓梯拐角處又喊了聲對方。

    那頭的人沒有回應(yīng)。

    “明哥，你晚上有吃藥嗎？”

    “吃了�！�

    那頭的聲音平穩(wěn)又語調(diào)上揚，聽著跟平常沒有什么分別；原本還以為顧明也會生氣的宋天驕暗暗地松了口氣：“那明哥你在干嘛？”

    “工作�！�

    顧明也的語氣緩了緩，帶著些許的克制，輕微又容易讓人察覺：“驕驕，你們是住在一起嗎？”

    “沒辦法，學(xué)校安排的，總不好搞特殊。更何況，我以前有幾天在校住宿的情況，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啦�！�

    他輕聲道：“你放心，我肯定會保持距離的�！�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驕驕，你能回來嗎？”

    恰巧在顧明也開口的時候走廊上的宿舍門被推開了，喧鬧的聲音一下子變大，大家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震天響的，嚇了宋天驕一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手機的傳聲筒。

    “天驕，走啊，一起去吃飯，順便熟悉熟悉環(huán)境�！�

    樓梯并不寬敞，舍友路過的時候已經(jīng)越過了半個手臂的距離，他的手已經(jīng)松開，那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手機那頭去。

    “明哥，我先去啦，等我回去，我會給你帶紀(jì)念品的�！�

    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格外的刺眼，原本黑著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顧明也起身時把手機丟到了床上，窗臺上的煙灰缸里盛滿了煙頭和灰燼，還有半支未燃完的香煙。

    朦朧又刺鼻的霧體籠罩著他的臉，虛虛實實，根本就看不清。

    騙子。

    *

    因為住宿，宋天驕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怕手機的震動或者聲音吵到舍友。

    昨天老師把該講的注意事項都講了，之后除了最后一天回去點人基本上都不會碰到，晚上的時候有宿舍長上報人數(shù)就可以了，查寢也沒有像在學(xué)校的時候那么嚴(yán)格。

    第一次住這種大通鋪，又不像宿舍自己鋪的床，床板硬得

    要命，即使床上用品都進行了一個處理，宋天驕還是不習(xí)慣，晚上翻來覆去的，睡得不踏實。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坐了起來發(fā)呆，還沒有適應(yīng)自己沒有顧明也的生活。

    拿起手機準(zhǔn)備給顧明也發(fā)個早安，宋天驕發(fā)現(xiàn)他給自己發(fā)了一晚上的消息。

    [驕驕，你睡著了嗎？]

    [我感覺不是很舒服。]

    [頭很痛，頭要炸開的樣子。]

    [驕驕，沒有你在身邊我睡不著了。]

    ……

    對方刷了很多的消息，最后是顧明也拍著原本放藥的抽屜空空如也的照片，還有來自對方的最新的一條消息：

    [驕驕，你會回來嗎？]

    原本就混亂的大腦加上來自另一方的心理施壓，宋天驕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臉色難看得可怕。

    “天驕，你怎么了？”

    過于異常的臉色被舍友看出來了，上前詢問。抓著對方的手臂，宋天驕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了一會才故作鎮(zhèn)定：

    “我有事情可能要最后一天才能回來，你可不可以幫我跟舍長講一下，讓他幫我，我現(xiàn)在有點私事需要去處理�！�

    “什么事啊，一個星期都等不了�！�

    “可以幫幫我嗎？”

    再怎么鎮(zhèn)定，他都還是克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聲線。

    “這個我們真幫不上，你去找老師問問�！�

    宋天驕一邊去找老師，一邊給顧明也打電話，就在他準(zhǔn)備掛掉電話要重?fù)艿臅r候，電話終于被接了起來。

    他這個時候因為跑樓層的緣故，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力氣和時間去質(zhì)問和生氣了，喘著粗氣道：“我要回去了，但是要你給老師打電話�！�

    “驕驕，你回來吧�！�

    顧明也的聲音輕而喑�。骸拔易蛱炀鸵呀�(jīng)跟你老師溝通過了�！�

    “高鐵票我給你買好了，待會我發(fā)到你的手機上了�！�

    爬樓梯的腳步緩了下來，宋天驕聽著顧明也那頭平靜的語氣，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才好。

    倏爾笑出了聲，他捏緊了自己的手機：“好�！�

    離發(fā)車的時間還有一段的時間，打車過去綽綽有余；但是他昨天的好心情并沒有延續(xù)到今天，他沒有什么心情整理行李，只是匆匆地一塞就坐上了顧明也貼心叫好的車。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過是在等他而已。

    宋天驕下高鐵的時候在中午，這次顧明也沒有親自來接他，而是叫車來接他。

    站在門口的宋天驕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拿著行李箱在門口前猶豫的時候，門一下被打開了。

    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么濃烈，隱隱夾雜著別的味道，聞起來很詭異。

    早上還沒有清醒被那么一折騰，加上昨晚睡得并不好，宋天驕現(xiàn)在的腦子還有些暈乎，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衣服將顧明也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臉色比他還要難看許多。伸手觸摸著對方的額頭，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宋天驕別扭地冷著臉，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藥呢？”

    “扔了�！�

    松了一口氣的宋天驕進了家門，發(fā)現(xiàn)顧明也做好了飯菜擺在飯桌上。騰騰的熱氣惹了他回想起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回憶。

    雖然覺得只要顧明也沒事就好，但看到對方什么事情都沒有的狀態(tài)，他心里又始終地憋著一口氣。

    很憋屈。

    一直到了晚上，宋天驕都沒有跟對方說話。

    不知道是因為自知自己做了錯事，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顧明也每次跟他說話見他沒有回復(fù)，默默地站在一旁，沉默了一會然后就走開做別的事情。

    難得一次的分房，宋天驕故意把聲音弄得很響，就是想著對方能夠哄哄自己；結(jié)果顧明也的視線往這邊看了好幾回，沒有來哄的意思。

    徹底生氣的宋天驕重重地摔門，半天都沒有等到對方的消息，就連手機的界面也停留在今天他給顧明也打的語音上面。

    腦子里不斷地浮現(xiàn)著顧明也剛才的臉色，輾轉(zhuǎn)難眠。

    做錯事情的是顧明也，總不能讓自己又主動去服軟吧？

    但是……

    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宋天驕決定去敲門，想著順帶跟顧明也好好溝通。

    可是隔著門敲了半天，里面的人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面，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他站在門外干站了許久。

    覺得不對勁，心里突然一慌，宋天驕趕緊拿著自己的手機給顧明也打電話，另一只手不斷地拍著門，哪怕手掌都紅了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門終于開了。

    紅腫的手又酥又麻，他緊緊地捏著手機，雙手無力地垂在自己兩側(cè)身旁，微喘著。

    顧明也還披著一件外套。

    這個天還不算特別冷的時候，而且這么晚了，也不必把自己遮得這么嚴(yán)實，就像是要隱瞞著他什么。

    沒有了刺鼻味道的遮掩，濃郁血腥味撲鼻而來，宋天驕顧不得想別的事情，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主動扒開了顧明也身上的外套，里面的衣物被沾上了些許的血跡。

    他還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站在了原地，卻是男人先摸著他的頭，讓他不要擔(dān)心。

    血漬不斷地擴大，宋天驕只是解開了前兩顆扣子就能看到已經(jīng)成疤的傷口，刺目的紅色與暗紅色交織著，嶄露的疤痕像是蜈蚣一樣，盤趴在上面。

    “去醫(yī)院處理�！�

    宋天驕想抓著顧明也的手腕，在伸手的那一刻遲疑了，轉(zhuǎn)瞬牽著對方的手往外拉。

    他的手還在顫抖，好幾次的哆嗦導(dǎo)致這次車開的并不順利，總是開開停停的；直至顧明也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冰涼得可怕。

    “驕驕……”

    此時不管說什么話都是多余的，即使是他有心安慰自己，宋天驕也不完全聽不進去。還沒有出停車場，就在拐角處刮了好幾次車。

    越是厚重的血味，越是讓宋天驕清楚地認(rèn)識到，只要他慢一點，顧明也就會多受點罪。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來敲門，那他明天會看到什么？

    一具尸體嗎？

    明明顧明也已經(jīng)在跟自己求救了，自己卻做了什么事情？

    宋天驕顧不得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避免自己的眼淚會模糊視線，他抹去了剛沁出來的淚水，整個人的眼睛紅紅的。

    如果顧明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第五十七章

    交心

    驕嬌章節(jié)，

    刺激老攻時的自救指南，

    力度不算特別深的緣故，加上避開了一些重要的位置，并沒有生命的危險；只是醫(yī)生看過了顧明也身上的傷口，直接建議是帶他去看心理醫(yī)生，眼下已經(jīng)出現(xiàn)自殘的行為，最好進行住院的治療。

    自殘行為看一些舊傷口的程度，似乎是已經(jīng)維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所以顧明也的臉色看上去那么難看，是因為新傷舊傷導(dǎo)致的失血過多，修養(yǎng)修養(yǎng)就好了。

    簾子遮掩著，又沒有完全遮；從這個角度看，宋天驕能夠看到顧明也手臂上蜿蜒丑陋的疤痕。

    平時隔著衣服，他根本摸不出什么，即使可能是傷口裂開了也不會告訴他。

    醫(yī)生估算著至少有兩個星期。

    宋天驕想到了先前他們吵架的時候。

    顧明也的一瞬間沉默。

    隔天醒來時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的情緒。

    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就能感覺到顧明也情緒的他，在這段時間沒有一絲的懷疑。

    一絲都沒有。

    男人沉默地垂眸看著眼前的護士給自己的處理傷口，這個角度看著，宋天驕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嘴角淡淡的弧度，看得很是刺眼。

    他想要顧明也別笑了。

    可他什么都沒做，什么也做不了。

    站在門口等許久，宋天驕的背貼在墻面上，雙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攪著，腳覺得無趣，似乎在有意無意地拍打著節(jié)奏。

    直至拉門的聲音響了起來，腳才停下了動作。

    顧明也站在自己的面前，眼里帶著紅血色，烏黑的黑眼圈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格外的醒目。

    他就這樣抬頭看著。

    看著。

    宋天驕恍惚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正視著面前的這個人，眼里的每一絲疲倦，臉上每一處的瑕疵，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這個人在笑著，看著自己，身上的藥味和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融合在一起，古怪又令人惡心的味道讓他將自己看到的那些傷口全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