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時，他才這樣深刻地感受到來自對方微笑背后那份難以承受的痛苦。
以及屬于他的責(zé)任。
他低頭看著顧明也在身旁那完好的手背，干干凈凈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很漂亮。宋天驕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壓力都吐出去。
再抬頭時，他從內(nèi)而外的平靜，清澈如秋水的眼里全是顧明也。宋天驕伸出自己的雙手握住他其中的一只手，輕聲道：
“明哥，我們回家�！�
*
比起來時的急促、慌張，回去時的宋天驕更為從容。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來時路，車內(nèi)播放著舒緩的音樂。他們出來的時候很晚，回去的時間也夜深了，平常繁華熱鬧的街道只有零星的車在行駛著。
顧明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宋天驕。
在房門被敲響的那一刻時，原本已經(jīng)木訥的大腦瘋狂地轉(zhuǎn)動起來，顧明也想著這樣也好，他的驕驕最心軟不過了，對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主動服軟，自己只要用點小手段，就能讓他又在自己的身邊停留一段時間，許下再也不接觸別人的承諾。
驕驕一定會說的。
他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然而當(dāng)房門打開，他看到眼前的宋天驕眼里逐漸被不安和恐慌填充，紅紅的眼眶里是未消散的恐懼，或許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穿錯了鞋子。
慌張失措的模樣讓顧明也后悔了。
他已經(jīng)用盡所有的力氣不想去傷害宋天驕。
卻總是自以為是地傷害了對方。
顧明也說不出話來
他只能貪婪地看著宋天驕。
或許他還會繼續(xù)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或許總有一天，受不了的宋天驕會離開他。
至少在此刻，在他還擁有的時候，讓他多看一眼。
回到家里的宋天驕正準(zhǔn)備換鞋，看著玄關(guān)被他踢亂的鞋子，才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穿錯了鞋子。
一只腳拖鞋，另一只右腳穿著明顯不符的左腳球鞋，滑稽又可笑。
他抬頭看著顧明也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都沒有注意，我剛剛穿錯了鞋子。”
跟原先對比鮮明的態(tài)度讓顧明也有些心疼，掌心輕輕地貼在宋天驕臉頰上：
“對不起�！�
往日的小哭包只是愣了那么一下，接著用平靜地語氣道：“你剛剛嚇?biāo)牢伊恕！?br />
過于平靜，甚至讓顧明也都沒有預(yù)料到，但是他還是注意到宋天驕的眼眶在發(fā)紅。
“你根本沒有考慮過知道之后的我該怎么辦�！�
“你也沒有想過如果你的不聲不響，讓被瞞在鼓里的我，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你之后要怎么活�！�
宋天驕輕輕地嘆息，抬手，掌心覆蓋在顧明也的手背上：“明哥，你不是一個人，如果傷痕和死亡才能夠給你帶來緩解，那我呢？我存在的意義在哪里？”
“你可不可以，為我多努力一點點。”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希望幫你走完所有的苦楚�！�
但是他不能。
他沒有辦法跟顧明也感情共鳴，他也理解不了顧明也的這些感受。但至少在這種時候，他可以再理智一點，多給顧明也一點愛，多告訴對方一點。
自己很愛很愛他。
顧明也沉默著，在宋天驕的視線下敗下陣來，靠在他的肩頭上，一遍一遍地回憶著自己這段時間所有的行為和情緒。
自己的不坦誠。
自己的不安與懷疑。
自己所有的壞情緒以及那些恐怖的想法，全都在這一刻傾訴出來。面前的人用自己并不寬厚的肩膀支撐他，靜靜地聽著他宣泄出口所有的話。
“沒有關(guān)系的，我會一直都陪你的�！�
*
最近宋天驕外出的時間明顯減少了，除了課表上的課之外的時間，和兼職的時候，都基本上在家里。
因為顧明也身上有傷，怕碰到傷口，宋天驕沒有像往常一樣掛在他的身上，只是在他的身后轉(zhuǎn)悠著。
他往后一步，宋天驕就往后一步；他往左轉(zhuǎn)的時候，宋天驕也跟著往左轉(zhuǎn)。
平時都會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打游戲的人，這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把他要的調(diào)料遞到了自己的手邊，得意道：“明哥，我都知道你平時要用哪些調(diào)料了�！�
顧明也知道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關(guān)心自己，即使時不時還會冒出煩躁焦慮的情緒也容易被他輕易地壓下去了。
雖然在宋天驕上課的時候他還是會覺得很不安，最后就直接換上便裝跟著對方一起去上課。
他的那張臉還算是比較有辨識度的，剛開始去的時候也會有人在背后議論。顧氏的事情過去了很久，時間一長，聊來聊去不過都是翻來覆去的幾樣?xùn)|西，發(fā)覺沒有什么新意，也沒有人想著繼續(xù)去議論了。
這樣的日子，平淡得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偶爾會讓他有一種，自己也可以正常生活。
也有發(fā)作的時候，宋天驕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里。會陪他去散步，會陪他看電影，會跟著他走在熱鬧的夜市里看一座城市的千姿百態(tài)。
就算他沒有說，顧明也也知道宋天驕背著自己偷偷去學(xué)了些急救和處理傷口的知識，家里的藥箱也多了一些藥品備著。
上次買的兩條魚死了，他的內(nèi)心沒有任何的波動，倒是宋天驕哭得稀里嘩啦的，還一時興起要在家里立個墓紀(jì)念一下兩個人第一次住在一起養(yǎng)魚。
顧明也沒有告訴他家里會被死魚味覆蓋的，只是默默地按照著宋天驕說做，真的弄來了土給兩條魚弄了個
“墓地”，然后趁著他去上學(xué)的時候，自己又把魚給挖出來給扔掉了。
然后看著宋天驕晚上回來的時候?qū)χ鴽]有魚的
“墳?zāi)埂?br />
哀悼，只能假裝自己不開心吸引他所有的心思。
因為寵物魚死了，這段時間家里也不能吃魚了，免得勾起宋天驕的傷心事。
做得是宋天驕最愛的土豆燉牛肉，咕咚的湯汁和綿軟的土豆，一揭蓋整個廚房都充斥著那個味道，勾著身后饞貓肚子里的蛔蟲叫了起來。
剛好在調(diào)味，顧明也夾了塊肉吹溫了才遞到宋天驕的嘴邊，一張口將肉咬了下去，一抿就松散的松軟口感讓宋天驕傻笑著，舔了舔自己唇上沾著的醬汁，然后親了顧明也一口：
“土豆燉牛肉味的。”
原本還準(zhǔn)備問宋天驕咸淡怎么樣的，被親了之后的顧明也側(cè)身伸手去拿一旁的盤子。
不需要嘗咸淡了，味道正正好。
宋天驕像是偷腥成功的貓兒，一股煙地溜出去，說去收拾桌子。
吃飯的時候宋天驕也要坐在他的旁邊黏著，一邊吃著碗里的，一邊看著手機里的日歷數(shù)著日子。
小學(xué)期要結(jié)束了，宋天驕說等學(xué)期結(jié)束了就出去自駕游。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需要做好計劃，還得去心理醫(yī)生那里復(fù)診拿藥。
還沒定下來的事情，他卻像是明天就要出發(fā)的狀態(tài)。
宋天驕把手機關(guān)上的時候，屏幕不斷地亮著，消息彈出�？粗崾�，顧明也的心里不是特別的舒服，但還是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問：
“不點開看一下嗎？”
第五十八章
身份的轉(zhuǎn)換
作者有話說：錢來得太快，讓驕寶措手不及哈哈哈哈哈哈
高反這個情況解釋一下，反應(yīng)視人的體質(zhì)情況而定，是沒有標(biāo)準(zhǔn)的海拔之分的，不過一般是以三千左右來分，可能兩千五以上也會開始有，身體特別差的兩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找他無非是關(guān)于學(xué)業(yè)上的事情，要么就是找他出去玩，不管是哪個，宋天驕都想當(dāng)作沒看到糊弄過去。
但顧明也方才輕描淡寫的一眼，讓他心里警鈴大作，拿著手機道：“可能是同學(xué)找，大概是說作業(yè)的事情吧�！�
密碼顧明也是知道的，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顧明也從來不會翻看他的手機。
就算不知道密碼也沒有什么用，這個人都在他手機上安裝了攝像頭和定位，想知道的自己了什么，干什么，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宋天驕點進軟件的時候沒有半點的猶豫，不拖泥帶水，翻看消息時還故意一邊往顧明也的身邊湊著；抬頭時，他看到對方轉(zhuǎn)頭盯著菜，仿佛剛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這樣的明哥有點可愛……
心里被小小地戳了一下，宋天驕沒有被懷疑的不悅，只是心里更為柔軟，明目張膽地享受著顧明也的伺候，一邊回復(fù)著同學(xué)給自己發(fā)的消息。
“不要玩手機了，快點吃飯�！�
“好嘛，看了消息不回不大好，我回完著一個先。”
他停下了筷子，沒有繼續(xù)，只是看著自己。
察覺到顧明也的視線，宋天驕乖乖放下了手機，轉(zhuǎn)頭心虛道：“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放下了嘛。”
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顧明也沒有說話，只是拾起桌上的筷子，繼續(xù)吃飯。
知道對方生氣的宋天驕吃飯過后抱著腰身，鴨子學(xué)步般一步一個腳印地跟在顧明也的身后：“明哥明哥，我們明天早上吃什么？”
“我們剛吃完的晚飯�！�
顧明也將他的那點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那我們待會一起去散散步，消消食吧。”
這回總不能拒絕他了吧？
碗碟放在洗碗機里時發(fā)出碰撞的聲音清脆，顧明也沒有回話，宋天驕就摟著他的腰身，整個人壓在他的背上：“明哥明哥，你回回我嘛。”
“你是不是吃醋了，所以不理我�！�
壞心眼地戳穿他所有的心思。
沒有任何的預(yù)兆，顧明也突然起身導(dǎo)致宋天驕的中心不穩(wěn)。還沒等站穩(wěn)，他趴到了眼前的胸膛，正擔(dān)心有沒有碰疼對方，下巴被顧明也的手腕抬起，強勢的吻讓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唇間的吸吮發(fā)出聲音，卻被洗碗機啟動的聲音掩蓋了過去。
因為顧明也身上的傷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了，此刻只不過是個稍深的吻，就輕而易舉地勾起了他所有的渴望。
沉淪的人不僅僅是他，還有眼前人。
“還去散步嗎？”
顧明也垂眸看著他，沙啞著聲音問他，因為手上有油漬，只是用自己的手臂蹭了蹭他的腰間。
“去�！�
宋天驕心癢癢的，還是顧及著顧明也身上的傷，忍著所有的心思，親了親他的嘴角，掀起自己衣服的下擺，手捏了捏自己腰間的肉給對方看：“我最近都胖了�！�
原先還好，參加各種活動加上作業(yè)，每天扛著個重點的相機運動量也夠。但是最近基本傷都在家里陪在顧明也，加上主顧家要出去旅游，小學(xué)期又沒有什么作業(yè)，就幾乎沒有怎么動過了。
不動還吃得多，肉全長肚子上了。
“不胖，可以再多吃一點的�！�
顧明也洗了手，將手上的水漬擦干后捂熱了才捏他的臉：“穿好衣服，我們出去走走�！�
說出去走，走不到幾步宋天驕就開始懶了，說著過段時間就要自駕游了，好好地練一下自己的車技。
然后兜了一圈，車的后備箱里擺滿了他愛吃的東西，美名其曰說是為自駕游做準(zhǔn)備。
明明還喊著要減肥。
洗完澡的宋天驕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他躺在的床上看著地圖，上面圈了好幾個他上網(wǎng)搜攻略找的地方。
醫(yī)生說多出去走走挺好的，盡量不要選過于熱鬧擁擠的城市。
“明哥明哥，我們?nèi)ゴㄎ靼伞！?br />
宋天驕原本是做好計劃的，顧明也沒有說自己不能去，看著他興致沖沖的樣子，不想拂了他的興致，打算到了之后才說的；結(jié)果宋天驕留了個心眼，去問了醫(yī)生。
倒不是不能去，只是海拔較高的地方顧明也去不了，容易引起高反。
計劃里大部分要去的地方海拔都高，知道去不了的宋天驕神色失落，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顧明也：“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沒有。”
顧明也裝得很像，宋天驕仔細(xì)地盯著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變化，就移開了視線。
“其實去也可以的，只是容易說易感而已，沒有說不可以�！�
顧明也握著宋天驕的手：“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就在山腳下等你。”
見他看著自己，顧明也搶先道：“如果犯病了，我會給你發(fā)消息，堅持到你回來。”
“你想我跟別人一起上山嗎？”
一個人不安全，但是和一群人一起，顧明也肯定不樂意。
果然顧明也不說話了。
“去不了也沒事，我也沒有那么想去看啦，而且你也知道我很懶的，我肯定爬不了多久，我就歇菜了。”
宋天驕笑道，對顧明也做搞怪的表情，好讓對方心里負(fù)擔(dān)沒那么重。
同時心里埋怨自己一開始怎么就沒問清楚醫(yī)生，弄得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驕驕�！�
顧明也將臉埋在宋天驕的頸間，濕潤的呼吸灑在皮膚上，有一種密密麻麻的水氣布在上面的感覺，繾綣又纏綿。
“我想去看看�！�
壞人。
怎么現(xiàn)在學(xué)著跟他撒嬌。
*
宋天驕沒有拗過顧明也，因為擔(dān)心顧明也的身體狀況，最后選定了丹巴縣的最低勢，打算慢慢地往上走，定了甲居藏寨的民宿。但凡發(fā)現(xiàn)顧明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立刻停了下來，弄得他有些無奈：
“驕驕，才兩千左右的海拔�！�
“你最近身體不好，萬一呢？”
顧明也差點要笑出來，但顧及宋天驕的臉皮薄，被他給壓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給他補身體，美名其曰要把他之前流的那些血補回來；說了他的傷都好了，不疼了，宋天驕就是不信，憋得他最近上火。
在來之前流了鼻血，把宋天驕嚇了一跳，更加杯弓蛇影。
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宋天驕一直問他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民宿是顧明也定的。
宋天驕想著自己花錢沒有規(guī)劃，就把錢全都給了他。出來游玩的預(yù)算以及定民宿之類需要花錢的地方，都由他負(fù)責(zé)。
“這里環(huán)境好好哦，多少錢�。俊�
“一千六百多吧�！�
顧明也正在把行李拿下車，沒有注意到宋天驕的臉色，直到他湊了過來小聲問自己是不是一共的時候，顧明也憋著笑：
“我說的是一天�！�
結(jié)果這一說把人給弄生氣了。
宋天驕氣鼓鼓地坐在后備箱瞪著他。
即使不算太高也是個男生，加上后備箱還有東西沒有拿下來，宋天驕蜷成一團，屁股往后一挪，腳踩著邊沿上，膝蓋撐著緊貼上來的下巴：“我不住了�！�
“干嘛不住了�！�
剛剛明明還夸環(huán)境好的。
“將近兩千塊了誒，還只是一天�。�！”
宋天驕瞪著他，語氣帶著控訴：“你這是什么？你這是鋪張浪費的行為太可恥了，你當(dāng)你現(xiàn)在還是剝削勞動人民的資本家嗎？”
說完后覺得有些奇怪的宋天驕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資本家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你也不是�！�
顧明也在苦惱，苦惱著自己該怎么跟宋天驕其實他們有錢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他有錢，是宋天驕有錢。
之前他趁著宋天驕看電視打游戲的空檔哄騙他簽下了合同，目前在海外的資產(chǎn)百分之八十都在宋天驕的名下。
他是宋天驕的打工仔。
至于那些在國外的負(fù)責(zé)人，就是打工仔的打工仔。
但是宋天驕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因為心太大還是因為太過信任他了，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他簽的都是什么東西。
他不問，顧明也也沒有解釋，在家里的時間一長，加上平時看起來花銷真的不多，他沒想到宋天驕到現(xiàn)在還覺得他們沒錢。
變著法子哄人，把手機上所有賬戶的錢都給了宋天驕看；即使是平時沒有什么金錢概念的小少爺數(shù)著那幾個零也有點合不攏嘴，整個人坐在后備箱里癡癡地仰著頭，嘴巴微張著，揉著自己的眼睛又搓了搓手機屏幕上，關(guān)了之后解鎖，發(fā)現(xiàn)上面的數(shù)字沒有任何的變化。
“你不是沒錢了嗎？”
“我之前和朋友在海外做了投資，不是在我的名下。”
顧明也頓了頓，繼續(xù)道：“你說我沒錢也對，因為我將目前能夠轉(zhuǎn)到你名下的資產(chǎn)都轉(zhuǎn)完了，其實這些錢都是你的�！�
指側(cè)刮了下宋天驕的鼻梁，他俯下身子親了對方一口：“宋少爺，我可是身無分文，你要是哪天生氣了，我真的連飯都吃不上了。”
從有錢到?jīng)]錢還好，從沒錢到有錢這速度快到讓宋天驕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捏了捏自己的臉：“你不開公司了嗎？”
“那是你的公司。”
顧明也提醒道。
宋天驕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好像一戳就會立刻哭出來：
“你又瞞著我！你怎么又瞞著我！”
第五十九章
危機感
驕嬌章節(jié)，
刺激老攻時的自救指南，
突如其來天上掉餡餅的感覺打得宋天驕一個措手不及，一想到自己之前傻傻的，還想著攢錢給顧明也開公司，結(jié)果人家一聲不響的就賺了很多錢。
過于天真的人是他。
“不高興嗎？”
顧明也有些不解。
“高興�！�
有錢哪里會不高興，他不高興的是顧明也瞞著自己，讓他傻乎乎地被瞞了很久。轉(zhuǎn)念一想，好像跟顧明也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最主要的是他也沒問。
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都在顧明也的手上，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買什么了，根本都不清楚家里每天消耗了多少錢，他的那些錢夠不夠家里的開銷。
“那你還想退嗎？”
顧明也問道。
“不退了�！�
顧明也向他伸出了手，宋天驕耍著小性子拍掉他的手，自顧自拿著的自己的行李和相機走進去。
守在前臺的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身上的服飾極具民族的特色，引得宋天驕的眼神總是忍不住想要瞄過去，心癢癢地想要給他們拍照。
帶著他們住宿的時候，宋天驕提出了想給兩人拍照的請求。兩人不帶什么要求，樂呵呵地配合他，時不時一唱一和地夸著他，把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預(yù)定的民宿有個小院，栽種著很多的花草，里面擺放著很多民族的裝飾品，看上去挺有趣的。因為人不多，倆夫妻帶著住在民宿里的游客一起去景觀臺看藏寨，碉樓。
宋天驕本就長得俊俏，笑起來時跟顧明也溫柔客氣的笑很不一樣，容易讓人親近，加上攝影技術(shù)不錯，特別招路上的叔叔阿姨喜歡。原本只是零星的幾個人遇到零星的幾個路人，卻因為機緣巧合湊成了支大隊伍。
一溜下來，宋天驕基本上沒有怎么跟顧明也合照，顧明也也只是笑著站在他的身側(cè)后。
到達(dá)景觀點的時候，熱情的阿姨說要幫兩兄弟一起拍照。宋天驕沒有解釋，只是拉著顧明也站在鏡頭前，兩個人緊握著的手，頭靠在身旁的人肩膀上，笑容異常地燦爛。
“這倆兄弟感情怪好的咧，要是我家的也能這樣就好了�！�
宋天驕看著照片，手肘戳了戳身旁站著的顧明也，示意對方也看看。
“沒我拍明哥好看�！�
小小聲如同氣音一般，宋天驕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到他，還沖自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隨即翻到自己一路上拍到的顧明也。
鏡頭里的色彩明艷，陽光正好，他走在大道上穿著駝色大衣，踩著落葉看向邊下的寨子，踏光而來。
“我一直都有在看明哥哦�！�
顧明也心一動，錯愕地看著宋天驕，悄悄地牽著他的手。
因為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他的手很涼。顧明也捧著他的手搓了搓，放在自己的嘴邊吹氣：“手這么冰，讓你戴手套顯丑�！�
“我才不冷，手冷是因為我心可熱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