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蕭玨,此生卑賤,不忠不義,愧對公主,有辱門風,若公主真的為薛家平反,他日重修族譜,不要,不要寫我的名字�!顾蛔〉乜�,鮮血沿著他的口涌了出來。
其實他沒有錯,只是我贏了。
今天,我殺了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他曾陪我嬉笑玩鬧,替我頂罪背鍋,珍視我如熠熠生輝之明珠。
他也騙我,殺我,推我入無間地獄。
孰真孰假,我已分不清了。
日落西山,昏鴉鳴叫,我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在一旁查看絲蘿的寧英才發(fā)出一聲叫喊:「公主,她好像……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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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病得太重了,恐怕要走在太后的前頭。
寧英才帶著一干老臣陪在他的殿外,關于立誰為太子一直爭論不休,未有定論。
我以絲帕掩面哭泣:「兩個弟弟都是我的骨肉同胞,趙令素來果敢,卻太過剛愎自用,他若登基,免不了要大刀闊斧,隨心所欲,朝廷將永無寧日。倒是我的二弟趙溫成,性子雖軟了些,但更能聽進良言,施行德政。朝廷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養(yǎng)生息。」
一群臣子聞言先是鴉雀無聲,繼而開始零零落落響起稱贊趙溫成之聲。
父皇此時卻忽然傳喚,命寧英才入內(nèi),我也緊隨其后,進了寢宮。
父皇靠參湯吊起了一口氣來,他仿佛看不見我一般,對著寧英才道:「玉珠,朕已有意,立趙令為太子,你……很不錯,朕愿封你做太子妃,將來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莫過于此。只愿你能……輔佐我兒�!�
我背過身去,掩唇而笑。
寧英才倒吸了口涼氣,糾正道:「陛下,等你走了以后,我就要改頭換面了,其實我叫寧英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才!
「那三個預言呢,我還有最后一個沒來得及告訴你——得位者,鳳女也。
「至于你說的太子妃,皇后……呃,我的想象力其實還要更豐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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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在聽寧英才得意揚揚地說她要做女相后,一怒之下急火攻心駕崩了。
寧英才給我賠了個不是。
我擺擺手,并不介意。
他只是我的父皇。寵我慣我,卻從沒正眼看過我的父皇。
漏夜,大皇子趙令擅闖宮門,帶兵將整個福才宮牢牢圍住。
他踢門而入時,我正在試穿龍袍,他挑了挑眉毛。
「阿姐,沒想到你還待在這間宮室,我若是你,早就入主金鑾殿了�!�
我捋了捋袖口,略長了些,還要再改。
「我之所以待在福才宮,是因為,這里是我的太子潛邸�!�
趙令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阿姐,你好大的口氣,一炷香內(nèi),若你脫下龍袍,跪地求饒,我尚可只將你終身幽禁,留你一條命�!�
我這才抬起眼來,將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他生得極壯,鎧甲發(fā)出冷冷的銀光,腰間懸掛的寶劍刀鞘處沒有磨損,想來未曾拔出過幾次。
他的臉上,滿是志在必得之色。
「你也是。若你現(xiàn)在脫刀卸甲,稱我一聲萬歲,我便許你做個富貴閑人。」
趙令嗤了一聲,搖頭:「阿姐,你可知,當日護送我出京的……」
「是蔡家軍�!�?
我立刻接上了他的話,掏出虎符:「太后虎符在此。」
送他走,本就是我的授意,如今叫他回來,則是為了甕中捉鱉。
趙令的身后,一把把劍利落出鞘,劍鋒直指他的項上人頭。
「她怎會,把虎符給了你!」趙令臉上冷汗直流。
忽然間,他雙膝跪地,扯住了我的袖子:「阿姐,你一個女人,怎能做皇帝?你把虎符給我,不,借我!你信我,我會坐穩(wěn)江山,也會保護你的!」
我掰開了他的手。
「趙令,你不行,你沒這個能耐。」
「你從沒給過我機會,你怎知道我不行?」趙令哀聲道,「阿姐,我求求你,你給我一個嘗試的機會�!�
我輕輕笑著,揮手命將士將他拖了下去。
空無一人的殿內(nèi),我輕輕旋轉(zhuǎn)著龍袍,一如我曾旋轉(zhuǎn)著羅裙。
「趙令,你不知道,你曾有過機會,你敗了。所以現(xiàn)在,只能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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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溫成臨朝的那一日,他請我垂簾聽政,又在百官面前向我跪地不起,痛哭流涕。
他說阿弟愚鈍,做不好這天下之主,只能請阿姐代勞。
百官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