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慢慢悠悠地走著，她穿著他的大衣，
圍著他的圍巾，被他的氣息包裹住，
置身在這種平凡又溫馨的煙火氣中，心里有說不上來的平靜。
他牽著她的的手一直沒有分開過，
但她的肩和他始終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一段距離，
林淺語不太習(xí)慣在外面有太過親昵的行為，
哪怕只是牽個手。
有個男孩兒咯咯地笑著迎面跑過來，
放著旁邊寬敞的路不走，
跑到跟前的時候，
他泥鰍一樣一轉(zhuǎn)腳，要從兩個人中間穿過去。
陸驍拉著林淺語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
只得抬起十指交握的手，防止碰到小男孩兒的頭，
兩個人的胳膊同時抬高，像是做出了一個拱形的門，
小男孩兒覺得有意思極了，已經(jīng)跑過去了，又從兩個人中間躥回來。
小男孩兒的父母正在不遠(yuǎn)處的攤位上挑花燈，見狀小跑著過來，將小男孩兒一把抱起，又忙跟林淺語和陸驍?shù)狼浮?br />
林淺語回說沒事兒，一抬眼看到小男孩兒看著她笑得十分可愛，她也對他彎眼笑了笑。
小男孩兒一下子害羞地紅了臉，摟著媽媽的脖子囁嚅，“姐姐，你好漂亮。”
林淺語眼里笑意加深，“你更漂亮�！�
小男孩兒是個順桿爬的自來熟，立刻問，“那我長大了可以當(dāng)漂亮姐姐的男朋友嗎？”
林淺語還沒開口，旁邊的陸驍黑臉冷聲回得斷然，“不可以，漂亮姐姐已經(jīng)有老公了�！�
小男孩兒被他嚴(yán)肅的表情嚇住，眼底迅速泛起潮氣，扁嘴要哭，林淺語偏頭睨他，他怎么連一個小孩子的醋都要吃，陸驍接收到她的眼神，臉上冷厲不減，薄唇緊抿起，沒再說什么。
小男孩兒的父母瞅著這一幕想樂，但礙于陸驍生人勿進(jìn)的氣場，又不敢樂出聲，他們再次跟林淺語和陸驍?shù)狼�，然后抱著自家的混世小魔王趕緊走了。
陸驍眼不見為凈，神色剛稍緩。
后面又傳來小男孩兒抽抽搭搭的聲音，“姐姐，你有老公了也沒關(guān)系，你一定要等我長大，那個時候老公叔叔就老了，你肯定會更喜歡我�！�
小男孩兒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他爸爸給捂上了嘴。
陸驍?shù)哪槒氐桌湎聛怼?br />
林淺語唇角微微揚(yáng)起，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抿平。
陸驍攥緊她的手，走到她身邊，肩膀抵上她的肩膀，中間再沒有一點(diǎn)兒縫隙，任誰都別想再插進(jìn)來。
林淺語半依偎在他的懷里，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好氣又好笑，“行了，你幾歲他幾歲，你別跟我說你現(xiàn)在在正經(jīng)吃一個小屁孩兒的醋�！�
陸驍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拉著她繼續(xù)向前走，過了一個路口才開口，語氣聽起來很隨意，“沒法不吃醋，你對我都沒笑得那么甜過，甚至連笑都很少。”
林淺語一愣，又沉默下來。
陸驍看她腳步慢下來，也停住腳。
林淺語有些怔忪的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賣糖葫蘆的小攤兒上。
陸驍?shù)吐晢枺跋氤�？�?br />
林淺語回過神，“嗯”一聲。
陸驍拉著她走過去，問她要吃哪一種，林淺語指了下紅果，陸驍跟老板下單，又付錢。
林淺語兜里的手機(jī)震了下，她拿出來看，謝盈秋發(fā)來的消息說她已經(jīng)到家了。
剛才謝盈秋和顧序是吵著上的車，林淺語也沒上去摻和，謝盈秋既然還肯讓顧序上車，就說明兩個人還有的談，要不然依照謝盈秋的脾氣，早就讓司機(jī)一腳把他給踹下車了。
林淺語剛要回謝盈秋的消息，她又發(fā)來一張照片，后面緊跟著兩句話。
【同學(xué)群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炸鍋了】
【這張照片絕對可以載入校史了】
照片是她和他牽手的背影。
濃重的夜色里，他緊握著她的手，兩個人的肩膀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身子都在朝著對方的方向傾斜。
原來在她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向他靠近了。
陸驍結(jié)完賬，拿到糖葫蘆，朝她遞過來，林淺語按滅屏幕，收起手機(jī)，伸手要接，陸驍沒有給她，直接把糖葫蘆遞到她唇邊。
林淺語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山楂的酸和酥脆的甜混在一起，進(jìn)到嘴里，她不由地瞇了下眼睛。
陸驍仔細(xì)觀察著她的表情，黑眸浮出笑，“好吃？”
林淺語點(diǎn)點(diǎn)頭。
賣糖葫蘆的老板娘眼睛都要看直了，她在這里擺攤擺了好幾年，再沒見過比眼前這一對氣質(zhì)更好的情侶，簡直就跟從電影里走出來的一樣，她見林淺語喜歡她家的糖葫蘆，由衷地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手里打包的動作更利落了。
林淺語咽下嘴里的東西，又道，“給蕓姨也帶一份回去吧，她也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
陸驍接過老板娘又遞來的袋子，“已經(jīng)買完了�！�
林淺語不禁看他一眼，出差回來會記得給蕓姨買禮物這很正常，但還能留意到這種小事兒，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比她想得好像還要細(xì)心一些。
陸驍回視她，“怎么這么看我？”
林淺語邁步向前走著，隨口道，“蕓姨也算沒白疼你�！�
陸驍又把糖葫蘆遞到她嘴邊，“不只蕓姨疼我，媽更疼我，小姨也疼我，你知道為什么嗎？”
林淺語剛要張口咬糖葫蘆，聽到“小姨”兩個字又頓住，仰頭看他，“為什么？”
陸驍不緊不慢地回，“她們會疼我，是因?yàn)槟阆矚g我，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她們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看著她的眼睛，又道，“你看，我就是這么可憐�！�
林淺語懶得再理他，繼續(xù)吃自己的糖葫蘆。
陸驍捏捏她的指尖，“所以你要多喜歡我一些，好讓我不那么可憐�！�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很像眼巴巴討糖吃的小狗，林淺語嘴里嚼著糖葫蘆，含糊地哼一聲，“那得看你表現(xiàn)�！�
陸驍唇角慢慢揚(yáng)起笑，黑眸冷目里都淌著溫柔。
林淺語睫毛微閃，偏開和他對望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前面有一個攤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飾品，林淺語看到什么，拉著他朝那邊走。
擺攤的小姑娘早就注意到他們兩個了，看到林淺語走過來，她忍不住激動，這么好看又有氣質(zhì)的女生要是能看上她做的東西，她今天晚上的出攤也算值了。
陸驍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心頭一動，又有些不確定，眼里波瀾不顯，任由她拉著他往前走。
林淺語停在琳瑯滿目的小攤前，粗略地掃了一眼，拿起一枚銀色素戒，示意他伸手。
陸驍面無表情，呼吸不動，伸出自己的左手，遞到她跟前。
林淺語執(zhí)起他的無名指，將戒指慢慢套進(jìn)去，大小正合適，她看他，“喜歡嗎？”
耳邊的風(fēng)聲似乎都輕了些。
陸驍嗓子發(fā)緊，啞聲回，“喜歡�！�
擺攤的小姑娘按壓下心里的吶喊，趁機(jī)開口，“戒指的話，十塊錢一個，十五倆�！�
她的本意是他們可以買一對，男女款各一個。
林淺語回小姑娘，“那就買兩個吧，這款這個型號的麻煩再給我拿一個�！�
小姑娘一愣。
林淺語意有所指，“省得有人說我不舍得給他花錢。”
陸驍輕笑了下，低聲道，“是我說錯話了，我們家太太最舍得給我花錢，戒指都能一口氣給我買兩個。”
林淺語不理他話里的揶揄，又挑了兩個鑰匙鏈和幾條樣式別致的手鏈，拿腳踢他一下，“付錢�！�
陸驍唇角的弧度更深，他付過錢，又牽住上她的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個人都在避開人流多的街道，慢慢走進(jìn)一條深幽的小巷里，小巷路燈昏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陸驍把還剩兩顆的糖葫蘆又送到她嘴邊。
林淺語只咬了一小口就推開他的手，“我不想吃了�！�
陸驍收回手，兩口吃掉她吃剩的山楂，將竹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
過堂的冷風(fēng)吹過，林淺語耳邊的頭發(fā)被風(fēng)撩起，拂過臉頰，陸驍側(cè)身擋住風(fēng)，將她護(hù)在身前，伸手順過她耳邊凌亂的發(fā)絲，又抬起她的下巴，將她唇角沾著的糖渣慢慢抹去。
巷口的街道熙熙攘攘，小販招攬客人的吆喝聲，大人孩童的笑聲，汽車的鳴笛聲，商鋪里的音樂聲，熱鬧不斷，他們隱在這一處昏暗的安靜里，無人打擾。
直到嗡聲響起的震動打破了黏稠的靜默，林淺語從他幽深的眸光里抽離，拍一下他鉗著她下巴的手，小聲道，“你來電話了�！�
陸驍沒松開她，彎腰吮上她的唇珠，氣息流連在她的唇間，不舍離去。
林淺語頭微仰起，碰碰他的唇角，陸驍追著她的呼吸過來，林淺語偏身將額頭抵到他的肩上，悶聲道，“你先接電話�！�
陸驍不穩(wěn)的氣息里染上了笑，他將她攬到懷里，又親了親她發(fā)絲下的耳垂，從兜里拿出手機(jī)，按下接通，對電話那頭的人叫了聲“媽”。
林淺語抬起些視線，陸驍?shù)皖^親親她瑩白的額角，把電話按了免提。
電話是傅靜雅打來的，陸驍明天一早的飛機(jī)要飛過去，接林修遠(yuǎn)和傅靜雅一起回來。
林淺語靠在他懷里，也沒出聲，安靜地聽著他和母親一來一往的對話，他在長輩面前，一向是溫和有禮，事事周到，也不怪母親會喜歡他。
傅靜雅囑咐完陸驍，電話里又傳來傅靜妍的聲音。
傅靜妍這段時間在國外有行程安排，今天行程一結(jié)束，就直接飛到了林修遠(yuǎn)那邊，她到時候也跟著林修遠(yuǎn)的包機(jī)一塊兒回國。
林淺語聽到傅靜妍的聲音，背不自覺地僵住，撐開他的肩膀，想從他懷里離開，陸驍箍緊她的腰，下巴抵住她的額頭，輕輕地蹭著，林淺語僵住的身體又慢慢軟下來。
傅靜妍有事情要麻煩陸驍，她想讓他今晚去她家一趟，到書房拿一份文件，明天給她帶過去，她臨時要用到。
陸驍回說沒問題。
傅靜妍說完正事兒，欲言又止，柔聲問，“綰綰呢？你們沒在一塊兒？”
陸驍垂眸看著懷里的人，溫聲回傅靜妍，“我晚上有飯局，她已經(jīng)回家了�！�
傅靜妍的聲音里難掩落寞，她喃喃道，“哦哦，好，那就好�！�
林淺語心頭忽地似被針扎了下，細(xì)小的疼痛一點(diǎn)點(diǎn)翻涌上來，漫過她的全身，她垂下眼，將眼底的異樣壓下去，又佯裝無事地看向遠(yuǎn)處微弱的燈光。
陸驍結(jié)束掉和傅靜妍的通話，低下頭來看她。
林淺語避開他的視線，發(fā)澀的嗓音偽裝上了她慣用的冷，“你自己去小姨家拿吧，我有點(diǎn)累，想先回家�！�
陸驍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聲說“好”。
林淺語不想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往小巷外走，陸驍跟在她身后，她步子小，他步子大，沒走幾步，兩個人又并上肩，陸驍伸手牽住她的手，林淺語沒有掙，有些急的腳步也慢下。
陸驍給小伍打電話，讓他把車開到路口。
小伍做事利落，兩個人走出小巷的時候，小伍的車已經(jīng)候在了路邊。
后座的門打開，林淺語要上車，又停住，手扶在車門上，回身看他，默了半晌，終是問出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以來，她都不太確定他對她的事情究竟清楚到什么程度，她以為他最多也就是知道她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剛才他的反應(yīng)讓她明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全都知道，如果父親沒有跟他說過，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陸驍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全盤坦然，“你昏迷的那幾天，一直昏昏沉沉地說夢話，我那個時候大概猜到了幾分�！�
林淺語緩緩點(diǎn)頭，他一向見微知著，她早該想到的。
她說不清現(xiàn)在的心情，其實(shí)她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又覺得現(xiàn)在讓他知道了也沒什么，可她又迫切地想從他身邊逃開，她還是害怕在他眼底看到任何類似惻隱的哀憐，這是一種無法自控的情緒。
林淺語想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陸驍攥住她的指尖沒有放，看向她的目光沉穩(wěn)又帶著某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綰綰，你比我幸運(yùn)，你有兩個媽媽，而我一個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林淺語對上他的眼睛，像是有什么揪住她的心臟，她從他臉上轉(zhuǎn)開視線，看向別處，定了一秒，又看回他，輕描淡寫道，“你怎么沒有，我媽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你這么說肯定會傷心，你剛剛才在電話里叫了她‘媽’。”
陸驍目光忽地一顫，林淺語不再看他，彎腰坐進(jìn)了車?yán)�，陸驍也俯身鉆進(jìn)車，給她松了松脖子上的圍巾，輕聲問，“等我回去？”
林淺語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道，“路上小心些�！�
陸驍執(zhí)起她的手，親上她的手背，林淺語看著他低低下的睫毛，空落落的一顆心又一點(diǎn)點(diǎn)被他給填滿。
傅靜妍的房子跟林淺語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城東城西兩個完全相反方向，陸驍一去一返，回到家已是深夜。
從玄關(guān)到客廳，到樓梯，再到樓上的走廊，全都留著燈，她房間的門半掩著，陸驍站在門前，猶豫一秒，輕著腳步走進(jìn)去，又愣住。
走廊里的燈光泄進(jìn)來，臥室中央的大床鋪得整整齊齊，上面連個人影都沒有，浴室也干干凈凈的，就書房都黑著燈。
陸驍從她房間退出來，走到自己房間的門前，修長的手指擰上門把，指節(jié)因?yàn)槟木o張，用力到泛白。
他停了幾秒，推門而進(jìn)，呼吸都輕下來。
床頭柜上留著一盞昏黃的燈，床上一側(cè)隆起一個小小的山丘，她懷里抱著他的枕頭，安安靜靜地睡著。
陸驍半屈膝蹲在床前，想將她臉側(cè)堆著的頭發(fā)拂開，又怕不小心吵醒她。
林淺語心里有牽掛，睡得不實(shí)，她在夢中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慢慢睜開了眼，看到床前的人，又確認(rèn)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迷迷糊糊道，“你回來了。”
陸驍將她的手按在他的臉上，輕聲問，“怎么跑這屋來了？”
林淺語剛才洗完澡又喝了些酒，本想等他回來，但窩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現(xiàn)在睡得有些懵，她屈指刮了刮他沾著涼氣的耳根，清冷的嗓音里多了些粘糯，“你不是讓我等你。”
陸驍眸光一變，欲欺身壓下。
林淺語偏了些身，不許他靠近，咕噥道，“你還沒洗澡�！�
陸驍直接抄起她的腰，連被子帶人一起抱著往浴室里走。
林淺語的意識還在半夢半醒中，拒絕的話也說得含糊，“你自己去洗�！�
陸驍腳步不停，“你看著我洗�！�
林淺語即使大腦還不清楚，也知道他這句話不可信，她想起什么，“你明天還要早起�！�
陸驍啞聲回，“我可以不睡�！�
林淺語想咬他，“我要睡，我明天還有會�！�
陸驍認(rèn)真商量，“就一次，結(jié)束了就不會再鬧你，我保證。”
林淺語壓在心里的話脫口而出，“可你一次也好長�！�
陸驍腳步頓住，喉結(jié)慢慢地滾開，嗓音更沙，“那你在上面，由你來掌控時間�！�
林淺語自知失言，抿緊唇，不再說話。
陸驍?shù)皖^親親她的唇角，輕聲誘哄，“綰綰，說好�！�
林淺語看了他一會兒，伸出胳膊懶懶地圈上他的脖子，抬起些身，親上他緊繃的喉結(jié)。
這是比好更明確的回答。
陸驍竭力遏制住奔涌的血液，不想讓自己失控，可是不行，她總有本事把他扯進(jìn)失控的邊緣。
而這樣的深冬寒夜，是最適合用來失控的。
從浴室又回到床上。
他說由她來掌控時間，可到最后她又躲起了懶，只趴在他身上，由著他予以予求。
陸驍滾燙的氣息抵到她耳邊，低聲問，“為什么喜歡在上面？”
林淺語把臉深埋在他的頸側(cè)，不想理他。
陸驍重重地用力，林淺語急促的喘息都帶上了嗚咽的顫音，陸驍又問，“覺得這樣舒服？”
林淺語緊咬著唇，將自己嗓子里抑不住的低吟全都給悶回去。
陸驍停住動作，不再動。
林淺語難耐地抬起身，想踹他一腳。
陸驍仰頭對上她的視線，“我得知道你的感受，下次才能做得更好�！�
林淺語氣得掐上他的脖子，想要說得兇一些，話一出口，綿軟的嗓音更像是撒嬌，“我要你永遠(yuǎn)仰望我，不行嗎？”
陸驍黑眸生暗，緊箍著她的腰，驟然發(fā)力，林淺語連幾下都沒受住。
絢爛的煙花在她大腦里騰空而起，林淺語死死咬住他的肩膀，最后癱軟在他的懷里。
陸驍親上她的耳朵，啞聲道，“你就是一直想在上面，我也沒意見�！�
林淺語想干脆咬下他的一塊兒肉來，可又實(shí)在沒力氣，只能悶他的胸前，陸驍扯過被子裹住她，輕撫上她酸痛的地方，給她慢慢回緩著氣。
這樣事后溫存的靜謐好像更讓人心動。
陸驍拿唇碰碰她的臉，低聲問，“現(xiàn)在心里好受些了？”
林淺語肩膀又有些僵住。
陸驍攥住她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捏著，像是要把壓在她心頭的情緒也給揉散開。
林淺語很喜歡他這樣的觸碰，以前就喜歡，只是她從來沒跟他說過，她在不久前還指責(zé)過他，當(dāng)初談戀愛，他的喜歡和不喜歡，開心和不開心，全都悶在心里，不和她說。
其實(shí)她好像也是一樣的，他們之間好像一直都是較量大過坦誠。
林淺語的指尖碰到他手上的戒指，金屬的冰涼帶給她一些微小的顫栗，她低低地叫他一聲，“陸驍�！�
陸驍偏頭探她的視線
，“嗯？”
林淺語伸手抵住他的臉，不讓他看她，她靠在他的肩上，唇角動了動，又閉上，默了許久，試著開口，“我們重新談一回戀愛吧�！�
第一句說了出來，剩下的話就順暢了很多，“不要偽裝，不要面具，開心和不開心，喜歡和不喜歡，都會坦誠分享給彼此的那種戀愛�！�
空氣有些靜，他像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林淺語略微抬起些頭，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她伸手摁了下他的唇角，命令道，“說好�！�
陸驍漆黑的眸子像是被水洗過，他摟緊她，回得鄭重，“好。”
第48章
我都不知道林總這么喜歡狗
大年三十兒那天，
陰沉了一個多星期的天氣難得放了晴，陽光很好，天空湛藍(lán)，
空氣里到處彌漫著年節(jié)的味道。
林淺語帶著醫(yī)護(hù)團(tuán)隊(duì)一早就候在了機(jī)場，她昨晚幾乎沒怎么合眼，
一直在擔(dān)心途中會有什么難以預(yù)料的情況發(fā)生。
飛機(jī)終于平穩(wěn)停靠，
林淺語的手機(jī)屏幕亮了下，進(jìn)來一條信息，
他發(fā)過來的。
【一切安好】
林淺語緊繃的肩膀稍微松下來些，謝盈秋握上她的手，
林淺語偏頭看她，勉強(qiáng)笑了笑，
“都挺順利的�！�
謝盈秋更擔(dān)心她，“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旁邊的駱嘉樹脫下外套要披給她，
林淺語止住他的動作，回道，
“不用，
我不冷�！�
她就是心里過于緊張的時候，
手腳就容易發(fā)涼。
駱嘉樹還是不由分說地把外套箍到了她身上。
機(jī)艙的門打開，
林淺語顧不得其他，
在機(jī)場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
大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