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露西婭佯裝不悅地冷哼一聲，
語氣卻聽不出多少不滿，
扭過臉看向樹下。
“赫爾墨斯，
你——們真的不一起來嗎？”
她盯著白發(fā)神明身側(cè)的金發(fā)少女，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揶揄笑容，“還是說，你更想和我的小嫂子二人世界、你儂我儂？”
巨樹遮天蔽月，
樹下立著兩道身影。
白發(fā)金眸的神明身材優(yōu)越，面容深邃，
高鼻薄唇，
五官極其立體。
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瞬間的復(fù)雜，
片刻后才悠然一笑，漫不經(jīng)心道：“我想，
勞倫斯比我更適合。”
“至于我——”赫爾墨斯攬住少女纖細(xì)的月要身，懶散道，
“當(dāng)然是要陪伴我的甜心�！�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情比金堅�！甭段鲖I吐了下舌尖，“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露西婭朝著金發(fā)少女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這才轉(zhuǎn)身重新朝著勞倫斯的方向跑過去。
“聽見了嗎？赫爾墨斯拋棄了我們，現(xiàn)在只有你能陪我玩了�！�
“準(zhǔn)備好承受我——尊貴的怠惰之神的怒火了嗎？最近我可是學(xué)了新神術(shù)，正好拿你練練手�！�
“……”
溫黎看著露西婭的背影，看著她前所未有鮮活的樣子，良久才有些感慨地看向赫爾墨斯。
“真的不去嗎？”
這一次約會安排，說實話，她有私心。
先前依靠妮可好夢水在夢境中所見到的一切，溫黎至今都感覺意難平。
她的確可以在夢境里，以阿飄的形式陪伴夢境之中的赫爾墨斯，度過那些難熬的痛苦歲月。
但是那終究不是真實發(fā)生的。
真正的赫爾墨斯究竟是如何孑然一身走到現(xiàn)在的，溫黎不得而知。
但這并不妨礙，她想給他一個更圓滿的過往。
就像她所說過的那樣——
——“四舍五入，永遠(yuǎn)都有人愛著您�！�
她想還給他一個真實的夢。
這些想法，溫黎原本也只能想想，并沒有真的打算付出什么實際行動。
她那時候自顧不暇，更沒有什么能力獨自完成這種程度的目標(biāo)。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jīng)成神了！
雖然謊言之神聽著沒那么好聽，但是神術(shù)是真的很Bug�。�
簡直就像是為了她的愿望量身定制的一樣。
她的神術(shù)能夠支持她將幻想變?yōu)楝F(xiàn)實。
最可怕的事情是她失去想象的能力，亦或者是對赫爾墨斯的過往一無所知。
但她卻從始至終陪伴著他經(jīng)歷過一切最重要的階段。
溫黎按照回憶中的樣子，為赫爾墨斯重現(xiàn)了千年前的魔淵。
在這場似真似假的幻夢中，露西婭沒有愛上勞倫斯，勞倫斯對魔淵之主的位置也不再執(zhí)著。
后來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一陣很淡的風(fēng)拂過，溫黎主動牽住赫爾墨斯的衣擺。
“還是加入進去吧，赫爾墨斯�！苯鸢l(fā)少女用力將他拉起來，朝著前方奔跑。
發(fā)絲飛揚間，她笑著轉(zhuǎn)過臉注視著他，“我說過的，會陪伴你度過每一份每一秒。”
“我還從來沒有和你們一起玩過捉迷藏呢。”
她腳步輕快，語氣也輕盈，“就讓我圓了這場夢吧�！�
圓了這場夢。
赫爾墨斯一愣，忍不住笑了。
真正圓了夢的人，恐怕不是她。
她總是這樣聰穎，時而直白熱烈，時而委婉細(xì)膩。
但無論怎樣，她總是能找到他心底最深的地方，然后用她的方式溫和而不知疲倦地入侵。
直到這一刻，他早已被這種以溫柔為名編織的天羅地網(wǎng)束縛。
成了再也逃不開的俘虜。
赫爾墨斯跟上少女的腳步，眉間金墜搖曳，晃動的光影落入他眸底，皆是溫柔。
他冷不丁松開手。
金發(fā)少女微微一怔，轉(zhuǎn)過頭來困惑地盯著他：“？”
“既然如此，作為我深愛著的甜心，我愿意讓你你先走五步�！焙諣柲刮⑽⒁恍�。
金發(fā)少女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臉上流露出緊張的情緒：“你——”
赫爾墨斯挑眉：“在這之后，我可就要動真格了�！�
“……”
短暫的寂靜之后，金發(fā)少女頭也不回地扔下他，用比剛才還要快一萬倍的速度，朝著前方跑去。
“啊——露西婭，等等我��！”
露西婭正在不遠(yuǎn)處心滿意足地朝著勞倫斯炫耀著她剛學(xué)的神術(shù)。
漫天火星，簌簌墜落在深綠色的草地上，像是一場滾燙的暴雨。
她正在火星墜落的縫隙中，閑庭漫步般悠閑地向前走，突然聽見金發(fā)少女的聲音。
露西婭臉色一僵，緩慢的轉(zhuǎn)過頭。
金發(fā)少女一臉慌亂地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碎發(fā)在空氣中飛揚，裙擺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
在她身后，赫爾墨斯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腳步不疾不徐。
月色在他身體上灑落，鍍上一層很柔和的緋色，也溫柔了他過分鋒銳的眉眼。
看上去……
很溫柔。
見鬼，她竟然會覺得赫爾墨斯溫柔。
露西婭一臉便秘地收回視線。
她最怕赫爾墨斯了。
還有，他們兩個不是說了不參與嗎？
為什么一定要結(jié)伴過來傷害她？
赫爾墨斯一定會對小嫂子留手，但是對她可就不一定了。
該死，今天她真的很想贏啊。
露西婭崩潰地加快腳步，朝著和金發(fā)少女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們不要過來啊！”
……
四道身影在巨樹下重新匯合。
勞倫斯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似乎對這場游戲的勝負(fù)毫不關(guān)心。
但站在他身邊的兩名少女，臉色卻十分精彩。
露西婭幽怨的目光在赫爾墨斯和溫黎之間來回打轉(zhuǎn)，最后放棄一般嘆了口氣。
“我輸了�！�
輸?shù)煤脩K。
露西婭沒有想到，她這位看上去精致得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小嫂子，竟然跑得這么快。
幾分鐘前，饒是她拼了命地想要避開溫黎，卻還是被對方輕而易舉地追上了。
她累得氣喘吁吁，后者卻一臉鎮(zhèn)定，呼吸平穩(wěn)，連大氣都沒喘一下。
……這體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溫黎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意外。
——開玩笑，她可是常年趕場子的女人。
在她還是人類身份的時候，就經(jīng)常靠著雙腿，在魔淵四主神的神宮之間來回跑。
——純靠走的那種。
只有偶爾情況特殊，或者她實在是累得想偷懶，才會使用一次作弊神器傳送陣。
說起來都是淚，不過她的體力和速度早就被練出來了。
回現(xiàn)實世界參加競走比賽、跑馬拉松，估計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不過捉迷藏這種游戲，溫黎以為自己不會太緊張。
沒想到真的玩起來之后，她突然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里躲。
——下意識就想跟著熟悉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直接沖向了露西婭，卻沒想到露西婭越跑越遠(yuǎn)。
她只能一把抓住露西婭的手臂，挽著她寸步不離。
在露西婭生無可戀的眼神之中，她們不出意外地很快就等到了赫爾墨斯。
——隨即，赫爾墨斯就眼也不眨地淘汰了露西婭。
然后在露西婭的控訴之中，笑意慵懶地放過了溫黎。
“一些只屬于甜心的小特權(quán)。”他說。
溫黎條件反射地反手一抓，扯住赫爾墨斯的袖擺。
他沒有后退，也沒有躲開她，而是反客為主地牽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連同手掌包裹在掌心。
“你抓住我了�！焙諣柲拐Z調(diào)懶懶散散。
“你贏了。”
……
游戲結(jié)束之后，理智重新回籠，溫黎突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怎么說，稍微有點勝之不武了哈。
溫黎豪氣十足一拍露西婭的肩膀：“不，這局還是算我輸�！�
露西婭眼睛一亮：“真的？”
赫爾墨斯是小嫂子淘汰的，這樣一來，豈不是也算是輸了？
那簡直太妙了。
她可太想贏了。
看著露西婭眼底憋不住的雀躍和勝負(fù)欲，溫黎忍著笑點頭：“真的�！�
露西婭在心里小聲歡呼了一下，這才帶著幾分得意地瞥了一眼赫爾墨斯。
“聽見了？”她冷哼一聲，然后躍躍欲試地伸手探向懷中，像是想要掏出什么東西來。
“愿賭服輸吧赫爾墨斯，今天你們都要接受怠惰之神的審判�！�
赫爾墨斯已經(jīng)預(yù)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倚在樹上沒說話。
溫黎稍微有點好奇地低頭，露西婭正把一排龍角擺在地上。
“這是最近魔淵最流行的游戲，剛才這局游戲里的輸家，就要在里面隨意抽一個�！�
“每一個龍角的反面都刻著一些問題，抽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真心話大冒險？
溫黎直接從里面挑了一個。
她好久沒玩過真心話大冒險了，還真是有點親切感。
金發(fā)少女動作毫不拖泥帶水，露西婭視線忍不住粘在她手中的龍角上。
露西婭干脆不再解釋規(guī)則了，湊近溫黎期待道：“是什么問題？”
溫黎翻轉(zhuǎn)手腕，看見背面那行字時，微微一愣。
系統(tǒng)幸災(zāi)樂禍：【這就是天意吧哈哈哈哈�！�
——“在殘酷的事實和善意的謊言之間，你會選擇什么？”
溫黎還沒開口，露西婭便大失所望般嘆了口氣。
“這算什么問題？小嫂子一定會選擇‘善意的謊言’吧�！甭段鲖I聳了下肩膀，“畢竟她可是‘謊言之神’�！�
“就像問我‘在挑燈苦學(xué)和上床睡覺之間我會選擇什么’一樣，我當(dāng)然是選擇睡大覺咯�！�
“遇到這種問題，誰會不選擇自己的神格呢？”
溫黎盯著這行字。
還真是天意。
她緩慢地抬起眼，看向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也正看著她，只是唇邊向來游刃有余的笑意淡了幾分。
他的眼神很深邃，漾著許多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我會選擇什么——”溫黎凝視著他，一字一頓道，“取決于他是什么樣的人�！�
一個接受不了殘酷的人，她當(dāng)然會用謊言去彌補現(xiàn)實和虛假之間的差距。
但如果對方能夠承受這種厚重的現(xiàn)實，那么她或許會有一天，在合適的時機吐露一些真相。
露西婭夸張地睜大眼睛。
她看向赫爾墨斯：“哇，赫爾墨斯，你聽見了嗎？”
“溫黎竟然愿意為了你違抗神格！”
“說吧，你們的婚禮打算在什么時候舉行？”
“到時候我應(yīng)該送什么禮物好呢……勞倫斯，你有沒有什么點子？”
勞倫斯自始至終事不關(guān)己地環(huán)著手臂。
聞言淡淡道：“露西婭，赫爾墨斯還沒有接受懲罰�！�
“哦，對，差點忘記了。”
露西婭朝著赫爾墨斯努了努嘴：“來吧，別想耍賴�！�
“否則，我會拉著‘你的甜心’一起嘲笑你的�！彼龑W(xué)著赫爾墨斯的語氣，故意用一種浮夸到甜得肉麻的語氣說。
一道纖細(xì)的金絲劃破夜色。
赫爾墨斯垂眼注視著被金線拂動的龍角。
千年前，他嫌棄這種游戲太過無趣。
作為勝利者，并沒有進行任何選擇。
但這一次，分明知曉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他還是不忍心讓她的心意落空。
金影翻動龍角，露出背面的那行字。
——“在殘忍的事實和悅耳的謊話之間，你會選擇什么？”
赫爾墨斯眸光微頓。
但露西婭一早就期待著他的選擇，一早就拉著溫黎跳到他身邊偷看。
看見這行字，露西婭再次發(fā)出一道夸張的感嘆聲。
“哇，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緣分？”
她不信邪一樣把剩下的龍角都翻了過來。
上面的問題千奇百怪，什么樣的都有，竟然還有“如果必須進行選擇的話，在同場的男性神明中，你更愿意選擇誰
做自己的丈夫”這種鬼問題。
還好她沒有輸?shù)粲螒�，不然萬一抽到這種問題，她可怎么回答？
開玩笑，勞倫斯和赫爾墨斯都是她的兄長。
而且各有各的討厭之處。
露西婭心底腹誹，又盯著赫爾墨斯和溫黎手中的龍角反復(fù)看了好幾遍，嘖嘖稱奇。
“連抽問題都是一對一對的，還真是……”
露西婭靜了靜，主動追問赫爾墨斯：“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溫黎也看著赫爾墨斯。
或許這就是約會劇情的力量。
謊言是她和赫爾墨斯之間最大的鴻溝。
赫爾墨斯曾經(jīng)對她說過不止一次，他厭惡謊言。
而她不僅欺騙了他，還倚靠著這種欺騙成為了邪神。
甚至獲得了“謊言”的神格。
無垠的黑暗之中，猩紅的血月給赫爾墨斯鍍了一層淡淡的光邊。
他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的目光專注而復(fù)雜。
光暈在他的神袍上彌漫開來，琥珀般的金眸像是和夜色融化在了一起。
溫黎鼻腔里依稀再次聞到那股好聞的木質(zhì)沉香。
感官似乎被無限放大，在夜色間，草木搖曳，他們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赫爾墨斯倏地一笑，語調(diào)輕啞而散漫。
“如果面對的是你�！彼粗鴾乩�，“那么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他選擇事實。
但他也同時尊重她的神格。
所以，他心甘情愿接受她的謊言。
赫爾墨斯沒有明說，但是溫黎卻似乎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她怔愣了一下，突然聽見露西婭一串長長的“哦”。
思緒突然從一種情緒中被拉扯出來，溫黎瞬間清醒過來。
妹妹太八卦愛起哄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她幾乎要去某乎答題了。
“赫爾墨斯，快跟我來。”
溫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赫爾墨斯的手腕，拉著他從樹下走出來，“我們?nèi)ヒ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
“啊呀，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露西婭漾著善意調(diào)侃的生意從身后飄過來。
金發(fā)少女加快了腳步，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是呀�！彼龥]有否認(rèn)，而是高聲說，“有些東西，我只想給赫爾墨斯看。”
“那是我們之間最特別的東西。”
周遭的景致在他們身邊飛速折疊，在黯淡的天光中無聲地擠壓，復(fù)又伸展。
露西婭的笑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下來，勞倫斯淡漠的目光逸散，散落在地面上的龍角被泥土掩蓋。
赫爾墨斯看見一棵奇形怪狀的樹。
粗碩的莖干糾纏扭曲成一種有別于尋常樹木的形狀，在繁密的枝葉下，圍攏成圓弧狀的空洞。
“還記得嗎？大自然的饋贈�！�
金發(fā)少女笑瞇瞇湊到他身邊，整個身體都不客氣地靠入他懷中。
她就著這樣的姿勢仰起臉，伸出兩只手，在身側(cè)空氣里劃出一個大大的愛心形狀的弧度，然后在心口比了一個愛心。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不再像之前那樣不解風(fēng)情了吧？”
赫爾墨斯笑得有點無奈：“甜心，你是在怪我嗎？”
“才沒有，只不過我還記得當(dāng)時你問了我很多問題。”
“現(xiàn)在，換我來問你了�！�
金發(fā)少女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來了精神。
“提問！為什么這棵天生就會表白的樹，唯獨出現(xiàn)在你的神土上，而不是其他的地方呢？”
——“至于為什么這棵樹只出現(xiàn)在您的神土上�！�
——“當(dāng)然是因為——”
——“您有我呀�！�
赫爾墨斯笑了一下。
他用力攬住少女，將她更緊密地圈入懷中。
像是在借著這個動作確認(rèn)什么。
“因為——”他磁性低淡的聲音落在她發(fā)間，“你像是一種驚喜的饋贈�！�
“出現(xiàn)在我身邊�！�
“那您喜歡這樣的饋贈嗎？”金發(fā)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朝著那棵樹的方向點了點。
她可還耿耿于懷著呢，曾經(jīng)赫爾墨斯給她的答案。
——“您喜歡嗎？”
——“一般�！�
赫爾墨斯攬著少女靠在樹邊，抬眸去看被夜風(fēng)揉碎的層云。
“喜歡�！彼暰�輕緩又認(rèn)真，“這份饋贈，是我在這世間唯一在意的東西�！�
他沒有明說“這份饋贈”究竟指的是這棵樹。
亦或是那個降臨在他身邊的少女。
赫爾墨斯想，他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他們初見時她的那個眼神。
如花蕊般嫵媚，卻又似玫瑰鋒利的倒刺一般傷人。
在看似尋常的眸光中，漾著太多令他感到驚喜的情緒。
她的確是饋贈。
只是這份饋贈不只屬于他。
似乎是對他的答案感到滿意，金發(fā)少女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真實的愉悅。
她身體更軟地靠在他身上，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把所有重量都壓上來。
“接下來應(yīng)該做點什么呢？”少女若有所思。
赫爾墨斯面不改色地扶住她。
“要不然，我們一起看一看貝魯卡獸吧，之前沒有看到呢，有點遺憾�！鄙倥洳欢√痤^。
“之前是你用神術(shù)為我制造了貝魯卡獸，現(xiàn)在我也可以做到了�！�
她笑意盈盈道，“這一次換我來�！�
“只不過……可能需要你再詳細(xì)地幫我描述一些它的樣子�！�
赫爾墨斯垂眼，眉間金墜順著重力垂落下來，在半空中無聲地?fù)u曳。
他淡色的睫羽掃下來，濃密地掩住眸底的情緒，在深邃的眼下拖拽出一片扇形的陰翳。
“雖然很想體驗一下這一場只為我而生的表演。”赫爾墨斯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
“但這個，還是留給以后吧�！�
一陣清冷的風(fēng)掠過，吹不散天邊的紅月。
幻想悄然散去。
魔淵荒蕪，哪怕是上千年，也鮮少有什么變化。
周遭的一切景致都幾乎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只是那棵樹卻消失了。
溫黎有點意外赫爾墨斯的答案。
——這還是第一次，她的安排被拒絕。
尤其拒絕她的人，竟然是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赫爾墨斯。
但溫黎倒也沒有感受到多少失落的情緒，很快便重新露出一個再自然不過的笑，輕松點了下頭：“那好吧�！�
難道是還在介意剛才“謊言”的那個話題？
溫黎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夜色朦朧，月光在少女臉側(cè)鍍上一層光邊，將她的臉頰映得愈發(fā)通透。
她定定地注視著赫爾墨斯，輕聲道：“我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夠像我們相伴每分每秒那樣幸福�！�
“這一句話，不是謊言�！�
赫爾墨斯唇角含笑，那雙琥珀般好看的眼里，深深淺淺的眸光之中，清晰地映出金發(fā)少女纖細(xì)的倒映。
“只要你能夠在我身邊，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是幸福的。”
溫黎在心里嘆了口氣。
赫爾墨斯生來孤寂，雖然她也很想多陪陪他，可是她也想回家。
“如果……我是說如果�！睖乩璩了计�，緩聲問，“如果我沒辦法一直陪在您身邊呢？”
赫爾墨斯接受她的謊言。
可莫名的，這樣的他，讓她更難以對他說謊。
溫黎省略了一切“游戲”“穿越”有關(guān)的信息，只是這樣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赫爾墨斯看著她。
他沒有回答，片刻后，唇角扯起一抹松散笑意。
“陪伴有很多種形式�！�
比如肉.體，他無時無刻不想擁有的陪伴。
又比如更多。
赫爾墨斯挪開視線。
他抬起眼。
這世間千變?nèi)f化，可唯獨魔淵中的血月從未改變。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然。
“我們有一個約定�！彼f。
一個千年之后的約定。
他會永遠(yuǎn)記得這個約定。
而每一次回想起這個約定時那些絲絲縷縷的情緒，都仿佛化作她的樣子，鉆入他心房，侵入他腦海。
或許這也是某種很少被認(rèn)可的陪伴。
擁有她的陪伴，他就會幸福。
第135章
SAVE
135
四條約會劇情已經(jīng)體驗了三條，
盯著最后一個還未解鎖的選項框，溫黎心里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復(fù)雜感。
愉快的日子怎么總是這么短暫？
她感覺她還沒享受夠呢，竟然就快要結(jié)束了。
沒有任何需要收集肢體親密度的壓力，
也不需要費盡心思地要來什么升級道具，更不需要提心吊膽可攻略男主什么時候就倏然出手殺死她。
簡簡單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