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他要聚精會神的幫她盯著,免得她不留神,把車開去撞了。
他在幫忙她練習她開車的心態(tài)。
他懂,沒摸慣車的人,總覺得車有四個輪子,很難把控,其實這個東西很好掌控,它有剎車,能隨時停下。
這個世界能讓人立刻喊停就停的東西其實很少,根本沒有什么好恐懼的。
“不要怕。我在呢。真的在�!币娝是有些畏畏縮縮的模樣,遲宴澤溫和的告訴她。
“嗯�!敝軝幀橖c頭。
后來,她就那樣乖乖開著他的超跑繞圈兒。
等天色全黑以后,遲宴澤打開車燈,讓她又開了幾圈,讓她適應(yīng)黑夜駕駛,最后看外面實在是黑得見不到五指了,覺得不適合繼續(xù)了,才讓周檸瑯下車來,換他來開。
這個空地在清泉區(qū)的一個小山坡上,遲宴澤適才專門問了許政渺,才帶周檸瑯來的。
跟她一起報駕校學車的有個人叫路信,是遲宴澤他們飛行學院的同學。
今天周檸瑯把教練的車開撞了,路信拍了照片發(fā)在他們飛院的群里,讓大家看熱鬧,說:【快看,醫(yī)學院院花將來肯定是個馬路殺手�!�
遲宴澤就是這樣才知道今天周檸瑯在駕校里經(jīng)歷了什么事。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駕校練車。”回北清大的路上,遲宴澤吃了顆薄荷糖,包在嘴里,忽然對周檸瑯說。
說話間吹來絲絲縷縷的清涼,讓周檸瑯焦灼了整天的心感到難得的愜意。
“為什么?”周檸瑯不解。
“陪你唄,免得別人嘲笑你的時候你一個人,又偷偷難受�!边t宴澤語調(diào)輕松,尾音帶著明亮的上揚。
“遲宴澤……沒人嘲笑我,你不用陪我……”周檸瑯的聲音軟軟的,語調(diào)帶著點嬌,是真的被他感動了。
她心里確實一直在很忐忑明天要怎么去駕校,要是今天那輛教練車沒修好的話,怎么辦呢。
要是明天他們幾個學員都沒有車練,他們都會怪她的,眼看下周就考科目三了。
今天她把教練車撞樹,全駕校的人都知道了。
周檸瑯在駕校里出名了,他們說她這種將來要進社會新聞的女司機。
遲宴澤口里含著糖,模糊的嗯了一聲,正要跟周檸瑯說話,有人給他打電話來。
適才他要聚精會神的指導周檸瑯掌控方向盤,所有來電他全摁拒絕了。
現(xiàn)在,陪她練完車之后,他點了接聽,電話鏈接了藍牙,車廂里響起來電人的聲音。
一個清澈的男聲傳來,是陳頌。
“澤爺,你搞嘛呢,一晚上不接電話,我們都在煙霞等著你呢,那晚你十幾萬,忽然一句你女人宿舍停電,就那么走了,今天哥幾個都在等著找你報仇,他們給你打一晚上電話,你都不接,你又被你小舅舅接去空軍基地關(guān)禁閉了是不?”
陳頌很納悶,遲宴澤一晚上玩什么悄無聲息。
“沒呢,剛一直在陪我妞開車�!边t宴澤語調(diào)懶懶的回答。
“這么隨便的嗎?這么快就開上車了�!标愴炏胪崃�,以為是那種開車,“澤爺弄得她爽嗎?”
“頌哥,是真開車好嗎�!边t宴澤拖長語音糾正。
“那是跟哪個妞��?”陳頌又問。
“就你現(xiàn)在想的那個�!边t宴澤回答,“我先把她送回去,然后再過來找你們�!�
“行啊,快來,莉莉今天穿的超短裙,超級短,屁股都沒遮完,齊的那種,早就鬧著要澤爺快來看她。”末了,陳頌還不忘鬧他,故意這么說。
陳頌猜,現(xiàn)在周檸瑯就在他身邊。陳頌想周檸瑯聽到這些話。
“,我什么時候喜歡看莉莉穿超短裙了�!边t宴澤低罵了一聲。
電話斷了,遲宴澤偏頭問一直安靜坐在副駕的周檸瑯:“回哪里?去我那兒,還是?”
他在給她暗示,去他公寓過夜。他說的還是之后,就沒有別的地方了,他就想讓她去首城公館。
現(xiàn)在是暑假,女生宿舍樓放假了,只有一個宿管阿姨上班,樓里限電,空調(diào)沒辦法全天開,天氣又熱,其實住起來挺不舒服的。
遲宴澤的意思只是想讓周檸瑯睡得舒服。
周檸瑯卻一下子鉆了牛角尖。
適才那一通電話里,陳頌說,莉莉穿了特別短的超短裙,要等遲宴澤去看,還口口聲聲說是齊那種短,由此可見,他們這些有錢公子哥私底下真的很污。
“我要回宿舍�!毕朊靼椎闹軝幀槹呀裉鞆倪t宴澤這里得到的所有感動按捺進心底,冷聲回答。
“行,那就回宿舍�!�
遲宴澤于是聽命,把周檸瑯送回北清大的醫(yī)學院女生宿舍樓。
臨下車的時候,周檸瑯也沒什么話跟他說,就一直悶著。最后,為著禮貌才對他說一句:“今天謝謝你�!�
女生下車了,遲宴澤終于能點煙了,適才她在車上,他怕熏著她,一直忍著癮,沒抽煙。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夾點燃的煙,沒熄引擎,把車掉了個頭,從車窗探出頭來,撩起眼皮,眼神痞氣的望著她,特別混的要求她:“周檸瑯,不給我一個分別吻么?今天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了。”
周檸瑯聽完,杵在原地,不上前去吻他。
她心里有些贊同他說的話。
今天像是他們的一個約會了。他們一起在許家做客,陪許舟也做功課,跟許家一家人吃晚飯,爾后,遲宴澤帶周檸瑯去山頂看雨后初霽的天空出現(xiàn)的晚霞,溫柔又平和的陪她在緩慢行駛的車上迎來夜幕降臨。
天幕上甚至有稀稀落落的幾顆星星為他們閃現(xiàn)。
其實今天周檸瑯為了遲宴澤本來很感動的,可是回來的路上,陳頌打電話給他,叫他去看莉莉穿齊超短裙。
周檸瑯看了看地面,用檸檬黃的帆布鞋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再抬臉,她問坐在駕駛座上,懶散扣住跑車方向盤的他:“莉莉是誰?”
遲宴澤噴了口悠長的煙圈,爽朗的笑了:“吃醋了?上車來,爺帶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敝軝幀槻挪辉敢馊�。
遲宴澤帶隱形鉤子的桃花眼睨著她,似笑非笑的說:“莉莉是一個桌球俱樂部的陪打,身材特別好。穿衣服的風格跟你不一樣,通常來說,她的衣服要比綠燈港的蘇思她們穿的衣服還要短一點。周檸瑯,跟她們比,你的裙子都太長了�!�
“……”
周檸瑯生氣了,一語不發(fā)的轉(zhuǎn)身走了。
遲宴澤從樓道的窗戶見到她急急忙忙的跑上樓,她住三樓,他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掠過三樓窗戶,才把指尖燃燒了一大半的煙塞到嘴邊,點燃引擎離去。
車開出北清大校門以后,趁紅燈,他給她發(fā):【明早五點我來接你,陪你去練車�!�
周檸瑯不信,沒給他回復。
*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
陳頌遲遲等不到遲宴澤來玩球,給他開了個視頻通話。
以為他已經(jīng)在來煙霞的路上了,結(jié)果遲小爺在首城公館的公寓里喝果子酒,看電影,手里還抱了包打開的薯片。
“我,你自己呆首城公館,也不出來,是什么意思?”陳頌被震驚了。
“累了,明早五點還要早起,就不來了�!边t宴澤懶懶的回答。
陳頌納罕:“明早五點要干嘛?”陳頌記得他上次這么早起還是軍訓的時候。
飛院晨練最早也是六點。他的人生根本沒有五點起床這種事。
“陪周檸瑯去駕校練車,她今天把教練車撞了,明天一個人去,肯定心里會怕�!边t宴澤說出為何明早要辛苦的五點早起。
“我,我他媽連環(huán)�!标愴灡徽痼@了。這一次,是被震撼全家的震驚。
“她開口叫你陪的?”陳頌問。
“沒有,我自己說要陪的�!边t宴澤很坦蕩的回答。
“……”
陳頌已經(jīng)不想再跟遲宴澤做朋友了。
因為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不把任何女入放在眼里的遲宴澤了,他現(xiàn)在是一切行動朝著周檸瑯走的遲宴澤了。
“再見,遲宴澤�!标愴炪膾鞌嗔艘曨l。
遲宴澤抿了抿酒,猜周檸瑯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要睡了,于是給周檸瑯打過去。
周檸瑯還以為是嚴卉,今天是周五,每次嚴卉都是這個時候打來,她在陽臺曬衣服,曬完奔進來就摁了接聽,正想要告訴嚴卉今天她的寶貝女兒經(jīng)歷了很可怕的一天。
結(jié)果畫框里出現(xiàn)的是遲宴澤,他換了件黑體恤,盤腿在美式極簡風的沙發(fā)上坐著,剛洗完頭發(fā),頂著頭漉漉的金碎發(fā),神態(tài)懶痞的告訴她:“我在首城公館,沒看到別人穿超短裙,要不你現(xiàn)在給我穿一個�!�
“怎么是你?我掛了。”周檸瑯想掛。
“不然你以為是誰?不準掛�!边t宴澤不悅,壞得徹底的要求,“穿超短裙給爺看,就在視頻里換�!�
“別做夢了,我掛了,我還有事�!敝軝幀樥娴膾炝�。
叮一聲,被她掛視頻的男人說:【我沒去煙霞】。
周檸瑯回到宿舍后,適才忍不住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煙霞俱樂部,了解了那是個美式風格的桌球室,消費頂級的,臺桌一小時收費幾千元,因為有球技精湛且身材火辣的漂亮女陪打陪著客人打。
周檸瑯一下了解到遲宴澤的世界真的很物欲橫流,他們有錢得渾身都是金錢的味道,什么樣的服務(wù)都能享受到。
她失落的以為他已經(jīng)去看惹火的桌球女陪打穿超短裙了。
她還在花盡心思想,那個莉莉到底穿了多短的超短裙,要給遲宴澤看。
直到他打來視頻,自證清白。
【周檸瑯,你欠老子一次穿超短裙�!恳驗檫@個,他把她給賴上了。
【哪天穿來首城公館給老子看,只能遮腿根那種�!�
周檸瑯讀完了他發(fā)的信息,也不回。
周檸瑯聽過很多種碰瓷方式,沒想到穿超短裙都還有要碰瓷的。
她理解了一下遲宴澤的邏輯,就是他為了她,沒去看別的女人穿超短裙,所以周檸瑯就得補這個穿超短裙的眼色給遲宴澤。
他要專門看她穿一次超短裙。
周檸瑯暗嘆,遲宴澤真的太會撩妹了,下流又風流。她要是懂自愛,真的該離他遠遠的。
可是他當初怎么就成為她暗戀整整三年的人了。
后來嚴卉的視頻電話真的打來了,問起周檸瑯今天怎么過的。
周檸瑯跟媽媽分享了自己開著教練車,撞樹的故事,說全駕校的人都在恥笑她。
嚴卉問她,哎喲,那我們檸檸還有臉明天繼續(xù)去開車啊。撞了樹有沒有什么心理陰影,再也不敢上車摸方向盤之類的。
周檸瑯說沒事,因為傍晚的時候,她有個朋友找了個空地陪她練了幾圈車,她摸車的心理陰影已經(jīng)克服了,還強調(diào)明天這個朋友也會陪她去駕校練車,要嚴卉不要擔心。
嚴卉好奇,這個朋友是誰,男的還是女的,能把她家閨女照顧得那么好。太體貼了。
要是是個男的,那就太好了。
“是男的?”嚴卉口吻充滿希冀的問。
“不是,女生�!敝軝幀樝�,要是嚴卉這樣嚴厲又保守的中學教師知道她跟遲宴澤這樣浪痞的男生走到一起,肯定會反對跟擔心。
她還是不要說的好,而且反正現(xiàn)在她也不算是遲宴澤的女朋友。
“我要睡了,明早還要早點起來去駕校練車,下周就考試了,媽媽,祝我通過�!敝軝幀橂m然經(jīng)過了很可怕的一天,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的心境很平和。
“嗯,睡吧,好好照顧自己。還有這個對你這么好的朋友,記得請人家吃飯,現(xiàn)在這年頭,這么體貼的朋友很難找了�!眹阑芏诘�。
聽到嚴卉不明就里的夸遲宴澤體貼,周檸瑯莫名的想笑。
“嗯嗯,知道了,媽媽。”
周檸瑯這個晚上在宿舍里睡得很好。
即使這一天對她來說算是倒霉到了極點,可是遲宴澤讓這天變得難得的珍貴。
她想起他說她欠他一次穿超短裙,就心跳加快的覺得他這人無賴到了極點。
因為他為了周檸瑯沒去看桌球俱樂部的女陪打穿超短裙,所以周檸瑯就欠遲宴澤一次穿超短裙。
周檸瑯絞盡腦汁的想,自己真的好像真的從來都沒有買過超短裙。
是不是哪天看到漂亮的,應(yīng)該要買一條呢,不然人生會不完整。
*
早上四點半,奶白的塞納GTR就停在北清大12棟,女生樓的樓下,周檸瑯從宿舍樓出來的時候是四點四十五分。
她沒有事先跟遲宴澤聯(lián)系過,她也一度懷疑大少爺真的會這么早起來陪她練車嗎。
但是她真的看到他坐在車里,在還沒天亮的不知道算是夜色還是暮色之中,等她來到。
遲宴澤走下車來,早上氣溫有點涼,他縮著脖子,到她身邊,拽住她,壓下下巴,毫不避諱的在她臉頰上直接親了一口。
“周檸瑯,老子昨晚一晚上都在想你穿超短裙的模樣�!彼ひ舸指碌恼f。
“別瞎鬧了�!敝軝幀樉璧挠^察四周,幸好剛才那個幫她開門的宿管阿姨已經(jīng)回去繼續(xù)睡覺了,四下無人。
“你真的陪我去?”周檸瑯望著他,眼神里有掩不住的驚喜。
“很感動?那就以身相許。”遲宴澤掐她腰,將她往他懷里帶。
“遲宴澤,你對你以前的女朋友都這么上心嗎?”周檸瑯好奇。
“你覺得呢?”遲宴澤將女生帶上車。
到了車上,他拿出給她準備的早餐,莓味兒的牛奶跟火腿雞蛋三明治。
“先把肚子填飽�!�
周檸瑯真的被感動了,為她做這些事的人要是別人還好,結(jié)果對方是遲宴澤。
他肯定不知道昨晚周檸瑯是靠看他拉大提琴的視頻才睡著的。
當時的他才十六歲。她就在偷偷看他了。
現(xiàn)在她快二十歲了,她已經(jīng)受不了再這樣偷偷喜歡他了,因為暗戀他真的很辛苦,她本來是想陪他上完這個大學前兩年就結(jié)束這段暗戀的。
現(xiàn)在,周檸瑯不知道這段暗戀哪里是終點了。
*
到了駕校,遲宴澤拽了個黑色的無紡布手提袋,里面裝著禮品,找到周檸瑯的教練,將這人拉到一邊,跟他說了許久。
再回來,中年教練對周檸瑯那股嫌棄的態(tài)度徹底的改變,對她說:“周姑娘,你交了個特別好的男朋友,你要好好珍惜啊�!�
周檸瑯不明白,只敷衍式的點了點頭,也不方便解釋其實遲宴澤現(xiàn)在還不算她男朋友。
后來,遲宴澤陪周檸瑯在駕校里練了一整天的車,誰打電話給他,叫他去玩,他都不去。
他找駕校租了個教練車,不厭其煩的教周檸瑯如何掌握開車技巧。
駕校里的年輕女學員都留意到了,今天居然來了個大帥哥,是周檸瑯的男朋友,陪她學駕校,手把手的教她,寵死了,還特別有錢,居然請駕校里的所有人喝京北頂級網(wǎng)紅店里的冰奶茶外賣。
于是,今天再也沒人嘲笑周檸瑯開車撞樹了。
大家聊的是怎么周檸瑯看起來那么木訥沉悶,卻交了個耀眼非常的頂級高富帥男朋友,哪哪都好。
作者有話說:
被按頭喜歡壞男生的檸檸:我不會為他穿超短裙。我只說這一次。
超級期待老婆為他表演的澤澤:如果后續(xù)沒有這幕戲,爺馬上不營業(yè),不演了。
導演組馬上打錢給道具師,把帶資進組的遲少爺喜歡的那種超短裙gkd買過來。
第39章
上癮香氣
這么帥的飛行員男朋友
遲宴澤風雨不改,
每天凌晨四點半陪周檸瑯去禹州區(qū)的駕校里練了好幾天車,結(jié)果是周檸瑯考科目三,科目四都勝利通過,快速拿駕照了。
周檸瑯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這么順利。
曾經(jīng)她覺得考駕照真的很復雜很困難,
說不定還要重新再報一次駕校從頭開始學,
她都不一定能拿到駕照。
她更沒想到遲宴澤這種貪圖享樂慣了的公子哥真的能說到做到,
每天那么準時的在她住的女生宿舍樓門口等她,送她去位置偏遠的駕校,
然后哪里都不去,
甚至連手機都不玩,就在駕校里專心的陪她練一整天的車。
每一天,
天色都還沒亮,屬于是夜晚最后的時候,
他站在晨曦就要來臨前的極暗夜色里,
站在醫(yī)學院女生宿舍樓下,
沖周檸瑯笑。
直落落凝她的眼神痞氣。
仰月唇勾起,
露出皓白的牙齒,渾身上下濺出的耀眼光芒能讓周檸瑯為他重度著迷,不想再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這些子,有遲宴澤作陪,周檸瑯再也不怕去駕校練車了。
負責帶她的教練,
是土生土長的京北本地人,
本來就不太瞧得上她這樣的外地人,更嫌棄她的技術(shù)是他帶的幾個學員里技術(shù)最差的一個。
她常被這個暴脾氣教練罵像她這種書呆子,
只能在寫卷子的時候逞逞能,
一旦離開了學校,
什么都不是。
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她,
他以前就遇到過一個大學女生,是那啥啥大學的高材生,考駕照考爆了十幾次,最后重新報了三次駕校才考到證。
周檸瑯撞樹的那天,她教練就又拿這個人的例子說她,周檸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差點以為她就要步這個人的后程了。
沒想到她用一個暑假就成功考到證了。
從考場拿著綠本子出來的這天,跟她一起考證的幾個年輕女人說:
“周檸瑯,你能考到駕照,你男朋友的功勞不小啊,本來那次你開車撞樹,人家吳教練都不想要你上車摸方向盤了,結(jié)果第二天你男朋友來了,給吳教練送了煙跟酒,說了不少好話,才把他哄住。
這都算了,臨考的最后幾天,你男朋友還天天到駕校里包車,不厭其煩的親自教你,每天天還沒亮就開車走老遠的路送你來學車,頂著大太陽跟你在破桑塔納里瞎耗,本來他開的是邁凱倫超跑唉!
對你這么用心都算了,關(guān)鍵還長得那么帥,太絕了,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哪怕就做一天,我這輩子也沒白活。啊哈哈哈哈�!�
這幾個駕校同學是社會上的上班族,大周檸瑯好幾歲,并不認識在京北高校圈子里聲名遠揚的遲宴澤。
遲宴澤每次在她們面前出現(xiàn),都笑著跟她們自我介紹是周檸瑯的男朋友。
但其實周檸瑯跟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
面對這幾個姐姐充滿羨慕的調(diào)侃,周檸瑯想著反正以后也很難碰上了,就任她們這樣以為吧。
有一次,她很認真的說了遲宴澤不是她男朋友,只是一個同校同學,這幫人也不信。
“你們北清大還有這樣的學生��?我還以為都是文質(zhì)彬彬,帶著黑框眼鏡的那種清俊書生呢。你男朋友那頭金發(fā)真是太耀眼了。他真的好帥,他怎么不上電影學院啊,他這種顏值不進娛樂圈造福觀眾,真的太可惜了。”
今天駕照考到了,明天就不用來駕校了,一群姐姐們超級惋惜明天就看不到漂亮弟弟了。
周檸瑯輕輕回答:“他是我們北清飛行學院的,雙學籍,以后要去空軍基地當飛行員�!�
姐姐們聽完更興奮了,這比去當男明星還更讓她們對遲宴澤展開遐想。
“他叫什么名字��?”
“下學期你們是上大三吧?他在學校里怎么開飛機呢?你們北清大也沒有場地跟飛機啊。”
“哎喲,真是的,什么時候你們北清大也有飛行學院了?”
“還以為你們就建筑跟經(jīng)管學院最牛呢�!�
一行人說笑著走出考點外,看到有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白色巴博斯停在路邊。
遲宴澤坐在車上抽煙,臉朝著考點的出口大門,手肘支在車窗邊沿,百無聊賴模樣,正在等著周檸瑯出來。
“周檸瑯,快去啊。你男人來接你了,對你好體貼哦。”上班族姐姐們推周檸瑯。
“真羨慕,要是我二十歲的時候有這么帥的飛行員男朋友,我可睡著都能笑醒�!�
“咦,今天他怎么換發(fā)色了,是黑色了�!�
“黑發(fā)也好帥�!�
“我覺得金色好看�!�
“不止頭發(fā)顏色換了,車也換了,不是邁凱倫塞納了,是巴博斯G800了,哎喲喂,這弟弟家里有礦啊,也忒有錢了吧。”
周檸瑯聆聽著那些議論,邁步走到遲宴澤的車邊,問:“你怎么來了?”
他這個人真的耀眼如鉆石,不管走哪里,只要一出現(xiàn),就能引人注目。
“接你唄�!边t宴澤轉(zhuǎn)身拿起車上一個沒喝完的汽水罐,把煙塞進去捻滅,拉門走下車來,杵到她面前,攬腰抱她。
“先讓老子親一下。”他不容她拒絕的一把將她拉近,就想低下頭,點唇親她,根本不顧不遠處有那么多人在看著。
周檸瑯偏臉躲,他沒親到她微抿的唇,親在了她的細脖子上。
只是淺啄了一下,她皮膚就肉眼可見的變紅。遲宴澤見了,喜歡得不得了。
他就喜歡這樣輕輕逗她一下,她就像顆生意盎然的含羞一樣,為他敏感的縮起來了。
她越縮緊,他越想將她打開。這是他無法形容的只能從她身上得到的樂趣。
周檸瑯輕哂沒規(guī)沒矩的痞氣男生:“干嘛呢,我那么多駕校同學在,都在看著我們�!�
“親一下怎么了,她們不是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边t宴澤朝她的臉壓銳利的下巴,又找她唇親,故意的,就想逗她。
“你別亂說,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周檸瑯依然不肯承認,即使她現(xiàn)在為他羞紅了臉,她還是不承認。
遲宴澤把她臉掰過來,睨著她躲閃的眼睛問:“怎么樣?考過了嗎?不是讓你一考完就給我發(fā)結(jié)果的嗎?怎么不發(fā)?嗯?”
從她臉上那波瀾不驚的神色,他判斷不了。
今天她在十里店這邊的交通局考點考試,早上很早就要進場,怕趕不上,周檸瑯昨晚在這邊住的旅館,沒有告訴遲宴澤。
遲宴澤前天去了一趟津城,陳頌約了幾個人在津城比車,他怕輸,讓遲宴澤去給他充場面。
現(xiàn)在這個比賽還沒比完,遲宴澤著急回了京北,說回來有急事,把他的塞納GTR借給他們了。
今天臨時開來的這輛巴博斯G800車是他小舅舅韓雅昶的。
韓雅昶跟遲宴澤一樣,祖籍京南,從南航飛行學院畢業(yè),現(xiàn)在在京北白樺屯空軍基地上班,是個空軍高官,在京北城里生活了快兩年了。
兩舅甥許久沒聯(lián)系。
遲宴澤昨晚忽然打電話找他借車,韓雅昶問要借去干嘛。
遲宴澤回答,“要去十里店接女朋友。她明天在那里考駕照。我的跑車借給我同學了。”
韓雅昶問,“哪個女朋友?你遲宴澤的女朋友可太多了。車也太多了�!�
而且他記得遲宴澤到京北來上學沒多久,就讓他家里在京北給他買了一輛最新款的庫里南。大少爺?shù)拇焦ぞ咭惠v比一輛夸張的奢侈。
至于那輛邁凱倫塞納則是直接從京南直接開過來的。
遲宴澤語氣很淡的說,“庫里南暑假借給別人去西藏旅游了,今天你這車必須得借。”
韓雅昶這兩年在京北收心養(yǎng)性,過作風清廉的生活,公寓車庫里只有這一輛巴博斯,這車對他很特別,是有故事的。
韓雅昶平時誰都不愿意借,可是遲宴澤給他借了,鑰匙放在他公寓臥室的床頭柜里,遲宴澤知道他入戶密碼,徑直去拿了開車。
韓雅昶當時人在空軍基地里,無法阻攔他,知道了特別生氣,讓他別用這車去載不三不四的人。
遲宴澤說不是不三不四,是唯一的女朋友。
韓雅昶拿遲宴澤沒辦法,又不能從基地里出來阻止遲宴澤把他的愛車開走,只能低聲咒罵:“遲宴澤,我他媽信你才有鬼。要是把車撞了,或者把內(nèi)飾弄臟了,老子弄死你�!�
“行了,一個破車寶貝什么呢,有本事把你女朋友找回來�,F(xiàn)在我可要開這車去載我唯一的女朋友了。”
“遲宴澤,別逗老子了,你會有唯一的女朋友?”韓雅昶冷嘲冷諷的掛了他電話。
當時,遲宴澤把韓雅昶的愛車開走,他心里第一個感覺也是這樣。
他是把這車開去載他唯一的女朋友,讓人真的信了才有鬼。
偶爾靜下來的時候,捫心自問,他覺得他追逐周檸瑯應(yīng)該就是為了好玩,他以前沒接觸過這樣的乖乖女,他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新鮮。
像是在漆黑的夜晚漫無目的開車上路,遇上什么風景,他事先不會有任何預料。
清冷默然的她,總會帶給他如同空花陽焰般華麗得不真實的驚喜。
周檸瑯不用香水,可身上總有讓他上癮的香氣,有點像花,有點像樹,有點像書,還有點像糖。
這就是周檸瑯,自然又純澈,雜糅了世間最平凡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她能讓遲宴澤跟她呆在一起的時候,感到心里特別安靜,安靜之中又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清甜在心田流淌。
遲宴澤清楚的感到自己在不斷的陷進去,明知道韓雅昶極愛這輛巴博斯,平時誰都不讓上去坐。
他偏要專門借來載周檸瑯。
“考過了嗎?公主。”問話沒得到回應(yīng),遲宴澤再一次輕問耳朵都被他弄得羞紅的女生。
“考過了。”周檸瑯回答,“我們先上車吧。”
她察覺到那幫駕校的姐姐一直在議論他們。
她們說遲宴澤今天開的這車多貴,遲宴澤就是跟普通的大學男生不一樣。
別人二十來歲來輛奔馳大G都老牛了。他開巴博斯G800,高奢改裝定制大G,至少是普通大G三倍的價錢,真正是有錢得不行。
周檸瑯交到這樣的男朋友真是走鴻運了。
周檸瑯不想再聽他們議論,要遲宴澤快開車回北清大。
*
上了車,遲宴澤把車朝市區(qū)開。
遲宴澤跟她解釋了一下,“這車是韓雅昶的,就是我在空軍當官的那個舅舅的,我的車都借給別人了。今天只能開這個。”
周檸瑯聽完,沒問這車值多少錢,她知道反正挺貴。
她思考了一下,說:“遲宴澤,我請你吃頓飯吧。謝謝你陪我考駕照�!�
“好啊�!边t宴澤欣然答應(yīng)了,問她,“怎么忽然想請我吃飯了?”
“謝謝你在暑假幫我的忙。開學以后,你要去璃城下分院了,以后再想聚,就難了。所以,我們吃個散伙飯�!�
周檸瑯適才在考場,考到駕照本來特別高興,想著第一個就要告訴遲宴澤。
等到走出來,見到他把頭發(fā)染回純黑色了,她才驚然的想起暑假總會完的,遲宴澤的荒唐要結(jié)束了,他都知道要把頭發(fā)染回去了,周檸瑯的荒唐也應(yīng)該要結(jié)束了。
開學就是大三,沒多久,他就要離開北清大,去璃城了。
其實就算他不離開北清大,一開學,他們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在一起了,他跟江茉染交往過。
現(xiàn)在周檸瑯又跟他不清不楚的混在一起,怎么都說不過去。
周檸瑯不會告訴旁人,更不會告訴遲宴澤,她十六歲就喜歡遲宴澤了。
因為他們真的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呢?吃散伙飯?”遲宴澤偏頭看女生,原本漫不經(jīng)意的眼神瞬間染上一層酷寒。
他似乎理解到了她請他吃飯的意圖,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她是這樣的周檸瑯,太無情了,像條白眼狼。
暑假里,得了他那么多次好,現(xiàn)在她考到駕照了,剛拿本,她就打算跟他吃個散伙飯。
她的意思是這個暑假里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就這么完了最好。
“就是請你吃飯的意思�!敝軝幀槢]想到遲宴澤反應(yīng)會那么大,迅速掠過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他,“怎么把頭發(fā)染黑了?”
他手腕上的黑色帶梗玫瑰刺青也沒有了。
一截冷白得泛光的手腕晃得她的心空落落的。
遲宴澤真的生氣了,悶悶的說:“不想哄人了,這人太不識抬舉,不值得哄�!�
其實是韓雅昶知道他染發(fā)跟刺青了,勃然大怒的叫他馬上變回來。
不然從基地完成任務(wù)之后出來,韓雅昶會把遲宴澤又弄進基地往累死他的方向練。
大三他們這批學員要去坐落在璃城的空軍航空飛行學院下分院了。
空軍教官絕對不準他用這種裝扮出現(xiàn),其實遲宴澤心里清楚這些必須要遵守的教條,但那時候就是很想趁暑假不在校園的時機哄哄周檸瑯。
她喜歡小王子,遲宴澤就染個像小王子一樣的金發(fā)。他故意撩她。
反正是暑假里,他不在學校出現(xiàn),教官管不到他。
沒想到哄一陣也沒哄乖,他到底是什么眼神,能把她給瞧上。
周檸瑯知道他說不識抬舉的人就是她。
她安靜了幾秒,語帶落寞的告訴遲宴澤:“那以后就別哄了。反正也不值得哄。你這樣的人,要想哄女生,她們一個個站出來,北清大運動場都得擠爆�!�
路口亮起紅燈,遲宴澤一時沒看到,只能在斑馬線前忽然把車踩停。
車子一個急剎。
坐在副駕,綁著安全帶的周檸瑯被劇烈的顛了一下,她不知道遲宴澤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都不會管。
她低下頭去,假裝看手機。
紅燈過去,車子再次上路,“周檸瑯,你挺清高的。把我當什么人了?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遲宴澤點了根煙,銜在嘴里,冷冷的評價她。
他以為他這樣兇她,她會哭的。
結(jié)果,“不是我先招惹的你。”周檸瑯卻揚起清艷的臉,凝著遲宴澤的眼睛說,“你想好要吃什么,就告訴我,我請你吃飯,散……”伙飯。
后面兩個字,她被他投來的燃火的狂怒眼神給嚇著了,哽咽了一下,吞了回去,她不敢說。
遲宴澤眼角收緊,臉色忿忿的模樣,恍若是立馬要把她給吃了。
于是,本該是喜氣洋洋考到駕照的這天,周檸瑯跟遲宴澤居然樂極生悲,彼此鬧得不歡而散。
他把她送回學校宿舍,什么都沒對她說,然后徑直開車去綠燈港喝酒買醉。
*
遲宴澤許久都沒出現(xiàn)在綠燈港。
今晚,他出現(xiàn)了,身邊沒帶任何女生,頭頂碎發(fā)的發(fā)色也回歸了原來的純黑色。
張晨忙不迭的幫他泊車,問他他那輛超跑哪里去了,他說借給陳頌他們?nèi)ソ虺桥苌搅恕?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