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這就關(guān)系到姜憲的私事了,七姑笑而不答。
邱梅卻覺得自己猜對了,悄聲問七姑:“李大人在郡主面前什么樣?不會也像我們似的吧?”
七姑笑著一把推開了她,道:“干你的正經(jīng)事去?別在這里胡思亂想的。你比人家郡主大十來歲,好意思在背后非議別人這些嗎?”
“我這不是好奇嗎?”江湖兒女,沒有那么多心思,多半的時候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更會看眼色,見七姑不愿意談這話題,邱梅卻覺得自己猜對了,滿足了好奇心,也就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正色地和七姑商量:“這馬上就中秋節(jié)了,我要是給郡主送些中秋節(jié)的節(jié)禮,你說郡主會不會覺得我這是上趕子巴結(jié)她,瞧不起我�。俊�
“這種事我可不敢給你拿主意�!逼吖眯Φ溃懊磕晟馅s子給郡主送東西的多著呢?說不定你的禮單夾在那一大堆的單子里郡主根本注意不到。”
“難得我來一次?”邱梅喃喃地自語道,“揚州離這太遠了,就這一趟,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那你就過春節(jié)的時候送點東西過來算了�!逼吖媒ㄗh,“也不拘什么貴重的東西,郡主都有。只管把揚州那邊的特產(chǎn)或是有趣的東西送點過來就行了。”
這反而比打個赤金實心的屬相什么的難多了。
邱梅卻興致勃勃。
兩人久別重逢,七姑留了邱梅在自己的小院住下,兩人從前、現(xiàn)在的說了大半宿的話。第二天早上,七姑剛醒水蘇就過來了,低聲道:“七姑姑,郡主說有事讓你過去一趟�!�
七姑匆匆梳洗一番就和水蘇去了姜憲那里。
姜憲道:“聽說邱梅家里擅養(yǎng)信鴿,你問問她,有沒有興趣送個兒子到大人身邊當(dāng)差�!�
想當(dāng)初,若說歐英對那舉人家的小娘子真有多喜歡,七姑覺得未必。歐英之所以會拋棄結(jié)發(fā)妻子,主要還是想脫離江湖做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鄉(xiāng)紳!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想都不敢想的出路�。�
七姑眼眶微濕,沒有問邱梅就替她答應(yīng)了。
姜憲微微地笑,道:“邱家若是有這樣的人,也可以舉薦一個,放到我身邊也可以,放到大人身邊也可以�!�
郡主難道是想養(yǎng)了信鴿好時刻和大人聯(lián)系?
七姑想著,不由抿嘴笑了笑,高高興興地退了下去。
邱梅得了消息,喜得跌坐在床上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立刻就招了她們家的信鴿,寫了條子分別給夫家和娘家報信。
正在院子里散步的姜憲看著空中飛過的幾只白鴿,笑著對身邊服侍的人道:“我小的時候住在宮里,早上起來的時候會聽見一陣哨聲,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后來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放鴿子。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就會打開窗子,望著四四方方的天,趴在窗邊聽。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聽到�!�
如果不是京城有關(guān)心她的親人,她根本就不會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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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5
02:06:40
###第六百四十四章
傳言###
姜憲身邊的人只當(dāng)她是想念家鄉(xiāng)了,紛紛出言安慰她。.
.姜憲只是溫柔地聽著,望著湛藍的天空吩咐水蘇:“你讓人注意一下什么時候又有鴿子飛進來�!�
在她不管是邱梅的婆家還是娘家應(yīng)該都會很高興地選了人送過來。而邱梅還等著給她回音,信肯定會送到七姑那里。
姜憲慢慢地往正房去,問情客:“大人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這一次,情客的回答也變得猶豫起來。
姜憲在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總覺得李謙那邊肯定是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但她周圍全是李謙的人,若李謙有心要瞞著她,她還真的沒有辦法知道。
她這才有些理解那些遠嫁之女的不情愿——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是男方心存歹毒,就算是把人殺了也能做到天衣無縫地瞞過遠在千里之外的岳家。
姜憲歪在臨窗的大炕上,半晌也沒有翻頁。
而遠在京城的蔡霖卻像吃了炮竹一樣的要炸起來了。
嘉南郡主把人給殺了不說,還把尸體送到了晉安侯府。
黑漆漆的棺材停在他家大門口,引來周圍鄰居和路人的非議不說,乍眼,還以為他們家死了人,這也太觸霉頭了。
他氣得砸了手邊的茶盅,問隨身的小廝:“給我爹的信送出去了沒有?”
趙翌已經(jīng)啟程前往泰山,這么難得的近身服侍的機會晉安侯蔡定忠肯定是要想辦法隨行的。
他因此并不在府里。
府里主事的是晉安侯世子蔡霖。
“送出去了!”小廝膽顫心驚地道,不敢多透一口氣,生怕被遷怒了吃苦頭。
可他還是被蔡霖踹了一腳。
“滾!給我滾!”蔡霖氣得臉色鐵青。
那小廝連滾帶爬地出了廳堂,卻又被蔡霖給叫了回來:“你沒有長腦子啊!是不是嫌家里的事還不夠多啊!快去把那棺材挪個地方!”可挪到什么地方,蔡霖叫囂的時候還沒有想到,等叫囂完了,念頭浮上心間,一時卻又沒有了主意。
蔡霜可是被害殞命的,少不得要找兇手論長短�?蛇@兇手變成了嘉南郡主,這個狀告不告得出去還兩說。把蔡霜先安葬了吧,萬一打起官司來官府要驗尸怎么辦?不安葬?自古就講“入土為安”,總不能讓蔡霜就這樣放著吧?他父親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有話傳回來?
蔡霖不由頭痛地癱坐在太師椅上,想了半天,這才道:“這件事還得等侯爺回來了做主,你去通常蔡霜的父母,讓他們來領(lǐng)尸,至于其他的事,等侯爺回來了再說�!�
小廝得了個準話,終于可以去辦事了,掩飾著心中的喜悅給蔡霖磕了個頭,疾步退了下去。
蔡霖叫了當(dāng)值的門房說話:“那些人把棺材就這樣丟在門口就走了,當(dāng)真一句話也沒有留下來?”
怎么會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呢?
只是怕說出來了世子爺不愛聽。
當(dāng)時那些人趕著輛烏蓬馬車就停在晉安侯府門口,問晉安侯在家不。門房的見那人相貌平常,衣飾也很樸素,手上拿著的卻是條地地道道的烏金馬鞭,尋思著這人十之**是個行伍世家的子弟,不由就客氣了幾分,說晉安侯隨皇上去了泰山,府里由世子爺當(dāng)家。
誰知道那位爺聽了卻和藹地道:“原本是有些東西要送給侯爺?shù)�,既然侯爺不在,我就先走了。等到你家侯爺回來了,我再來拜訪�!比缓鬀]等他問清楚緣由,那人就丟下馬車走了。
他上去一知道是口棺材,而且還供著蔡霜的牌位……
那人明擺著瞧不起蔡霖,要找蔡定忠,他怎么敢直說。
蔡霖見他一問三不知,也煩了,對身邊候著的人道:“去請了武先生過來。”
武先生是蔡定忠的幕僚,因身體不佳,沒有跟著去泰山。
他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武先生之前已經(jīng)聽說過了,等到蔡霖再跟他說的時候,他道:“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殺人,現(xiàn)在不是追究蔡霜為什么會被殺的時候,而是要弄清楚嘉南郡主到底為什么要殺蔡霜。”
蔡霖聽著一愣,道:“聽先生這口氣,是懷疑蔡霜做了什么對不起嘉南郡主的事�!�
武先生點了點頭。
莫名的,蔡霖聽著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氣。
若真是蔡霜做錯了事被嘉南郡主殺了,蔡家也就不用和嘉南郡主對上了吧?
他只要一想到就連皇后的母親東陽郡主對上了嘉南郡主都要退避三舍,他就覺得晉安侯府和嘉南郡主對上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還是能證明是蔡霜錯了,這樣他們家也就不用和嘉南郡主打交道了。
蔡霖想著,歪著腦袋朝窗外的紫藤花望去。
沒出嫁之前還來,出了嫁,嘉南郡主就好像把她披在身上的偽善錦袍脫了下來,露出兇殘暴虐的個性來。
不過,也正如武先生所說。
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咬人。
那個蔡霜到底干了些什么?明知道嘉南不好相與,為何還要去惹她?
這么一想,他又覺得蔡霜這個窮親戚真的很煩人,就是死了,也給晉安侯府惹麻煩!
蔡霖在家里煩躁得團團轉(zhuǎn),有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來稟道:“世子夫人回來了!”
“我知道了!”蔡霖覺得心情更煩躁了。
他的世子夫人鄧氏一早回娘家了,說是鄧成祿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受了風(fēng)寒,有些不舒服,鄧氏就急急忙忙跑回娘家去了。
滿京城一年不知道要夭折多少孩子,只有他們6家的孩子金貴,一個小小的風(fēng)寒就要往娘家跑。
他這個夫人別的都好,就是太喜歡往娘家跑了,他不太喜歡。
可鄧氏如今懷了身孕,家里上上下下把她當(dāng)寶似的,他也盼著這個孩子能平安順利地降生,有些事就只得忍著了。
蔡霖點了點頭,去了內(nèi)院。
西安府這邊,姜憲接到了夏夫人的拜帖。
她現(xiàn)在有點煩夏夫人,有事沒事的總喜歡拉著她做這做那的。
姜憲說話就不那么客氣了:“她來干什么?就說我這幾天都要在家里抄經(jīng)書,沒空出門。”
來通稟的是情客,她低聲道:“送拜貼的婆子說,夏夫人得了些上好的毛皮,特意來�!�
夏夫人要討好她?
為什么?
“我又不缺皮衣皮襖,不見!”姜憲說著,轉(zhuǎn)移了話題,“中秋節(jié)的節(jié)禮準備的怎樣了?”
趙翌啟程去了泰山封禪,宮里又只留下了太皇太后,她得多寫幾封信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解悶才是,節(jié)禮也要準備的有趣些才是。
情客應(yīng)聲而去。
誰知道夏夫人第二天卻依舊登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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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遠擊###
這就有點煩人了!
姜憲皺眉。
情客小心翼翼地道:“夏夫人的車馬就停在大門外�!�
不讓她進來只會引人來圍觀。
夏夫人拉了臉皮一定要見她……那她就見見吧!
姜憲道:“請夏夫人到花廳里喝茶吧!”
情客應(yīng)聲而去。
姜憲坐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起身換了件衣衫,去了花廳。
夏夫人還真就拿了幾塊上好的皮毛過來,說是送給姜憲做冬襖的,茶喝了五、六杯也沒有提旁的人什么事,看著是一副真心實意來看望她的樣子。
姜憲覺得自己還沒有這么大的臉。
她懶得和夏夫人�;尷速M時間,索性直言道:“這還沒有立秋,就有北方的皮毛商人過來買皮子了?不知道這商賈在哪里落腳?我瞧著這幾塊皮子都不錯,又有夏夫人幫著引薦,哪天少不得要去光顧一下他的生意�!�
言下之意,夏夫人這是為了給那些商賈推薦皮子才來她這里的。
夏夫人冤死了,話卻不能明說,憋得她面色發(fā)紫。
是誰說嘉南郡主和善了,她一句話說出口能把給懟死。也不知道這性子是隨了誰?也是她從前小瞧了嘉南郡主,以她干出的那些事來看,她還真有把人給氣死的本事!
她思忖著,半晌才平息了心中的憤火,勉強露出個笑容來,做出一副溫和的樣子笑道:“這也是機緣巧合,我也不知道那毛皮商人去了哪里。不過,立秋之后西安城里有很多賣皮子的行商,若是郡主想買幾張好皮子,到時候我陪著郡主一起去逛逛集市就是了�!�
既然如此,你找來干什么?
為就了幾張皮子?
姜憲在心里冷笑,覺得陪她喝茶真是浪費時間,特別是李謙還沒有音訊,邱梅就算是有飛鴿傳信,一時半會也用不上,她心里就更焦灼了。
夏夫人還在那里繞圈子,姜憲也不吭聲,在那里想著心事,任由夏夫人在那里喋喋不休。夏夫人漸漸面生窘色,姜憲全當(dāng)沒看見。夏夫人沒想到姜憲這么沉得住氣,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不得不道:“郡主,我是來向您道歉的!前些日子我脾氣急躁,說起話來也就沒有經(jīng)心,還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就算想吸引她的注意,夏夫人也沒必要這樣自穢啊!
姜憲訝然,道:“夏夫人多慮了,我沒覺得夏夫人有冒犯之處,夏夫人是不是誤會了?”
夏夫人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尷尬起來,道:“我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這是遇到菩薩就下馬,生怕無意間又冒犯了。原本都是常來常往通家之好,若是因為我一時的脾氣鬧得大家都不愉快,那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夏夫人言重了�!苯獞椏吞琢藥拙�。
夏夫人就嘆了口氣,道:“說來說去,我都是被我們家的那個侄兒氣糊涂了!”
她把夏哲怎樣教訓(xùn)夏山,怎樣把夏山拘在家里,怎樣把夏山送回了老家一一告訴了姜憲,最后道:“原來我和我們家老爺置氣也多因這個侄兒而起,如今他回了老家,我和我們家老爺也沒有什么分歧之處了,家里到平安清泰起來。我們家老爺就說了,以后就夏山留在老家成家立業(yè)了,別再出來惹麻煩!可他到底是我們家老唯一的侄兒,大伯的唯一子嗣,我們家老爺雖這么說,還是盼著他能平平安安的。”
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夏夫人又在她面前說一遍是什么意思�。�
姜憲滿頭霧水。
夏夫人卻起身告辭。
姜憲沒有留她,只覺得心中疑竇難平,想了想,派了七姑去打聽這件事。
七姑寒著張臉回來了。
她示意姜憲遣了身邊服侍的丫鬟之后,就臉色難看地道:“我去外面走了一圈,沒聽到什么議論李府的事�?扇パ矒嵫瞄T打聽的時候,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得了吩咐,居然告訴我,說我們家李大人夜奔百里,殺了周大人家那個便宜小舅子,卓姨娘聽到消息就傻了眼,被周夫人送到鄉(xiāng)下別院里靜養(yǎng),并派了心腹的嬤嬤在那里照顧卓姨娘。夏大人知道后嚇了一身的冷汗,生怕大人連夏公子一起收拾了,就讓夏夫人來給您帶話,想請您網(wǎng)開一面,放過夏公子……”
這就對了!
她身邊全是李謙的人,就算她想瞞著李謙,也只能瞞一時不可能瞞一世,李謙從甘州回來的路上不知道怎么聽說了這件事,蔡霜已經(jīng)被她殺了,他解了氣。可卓然卻被周大人送回了老家,李謙不愿意放過卓然,又不愿意讓她擔(dān)心,因而讓人帶信給她,說他有事在甘州耽擱了。
姜憲想起前世,她不過是招幾個伶人進宮唱了幾出戲,李謙就直接把人給殺了,弄得她臉上無光,兩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
他那個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姜憲現(xiàn)在想起來,只覺得心里又酸又軟。
她問情客:“這件事你證實過了沒有?”
情客是照著宮里的掌事嬤嬤培養(yǎng)的,沒有把握的話,她是不會亂說的,特別是給姜憲稟事的時候,沒有證據(jù)的話經(jīng)好傳到了姜憲那里,會讓姜憲有錯誤的判斷,從而影響大局甚至是身家性命。
可親耳聽到李謙的傳話,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七姑抿了抿嘴,沉默了幾息功夫,低聲道:”因為時候緊迫,我就請邱梅去了周家那邊打探消息,據(jù)說這兩天周夫人和周大人通信頻繁,布政司那邊還傳出周夫人近日可能會著幾個子女來探望周大人。”
也就是說,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正巧姜憲也想用用邱梅。
她神色木然地閉了閉眼睛,道:“那你們就給我查查卓然老家那邊的消息,我等著�!�
七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掩飾了情緒,垂瞼退了下去,忐忑不安地去見了邱梅,把姜憲的決定告訴了邱梅。
邱梅喜不自禁,拉著七姑的手連著問了兩次“是真的嗎”。
七姑見狀猶豫道:“你,想幫郡主做事?”
“當(dāng)然!”邱梅毫不遲疑地道,“難得郡主瞧得起,這多好的機會啊!別說我了,就是我們家,也愿意為郡主效勞!”
“可這樣一來,你們家就得和郡主一榮共榮,一損共損了!”七姑告誡她。
她隱隱有種感覺,李謙不會安于只做一個二品的都指揮使,以后他肯定會繼續(xù)往上走�?稍酵献�,就越危險。
久別重逢的朋友,七姑不希望邱梅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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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重逢###
七姑的話讓邱梅心中一動,沉默片刻,肅然道:“七姑,風(fēng)險越大,收獲也可能越多。你離開揚州的這些年,揚州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朝廷加稅不說,官府層層盤剝,沒有官府依靠,生意做一筆虧一筆,不做生意手下這些兄弟們又該怎么辦?再不想辦法找條出路,大家只有落草為寇了!”
“怎么這么嚴重了?”七姑愕然。
邱梅苦笑,道:“七姑,若是有機會,你回趟揚州吧?你就知道現(xiàn)在的揚州和你印象中的揚州有多大的區(qū)別了!”
七姑壓根就不想再回揚州。
那里有她所有不好的記憶!
可她知道邱梅不是那種為了利益就不管不顧的人,而且邱梅素來比她聰明,邱梅既然已做了決定,定然有她的想法和道理,她做為朋友,應(yīng)該幫她。
“你準備怎么幫郡主?”打定了主意,七姑立刻就變得果斷起來,她問邱梅。
邱梅道:“我公公有個徒弟,就在周大人老家的隔壁縣里開鏢行,我飛鴿傳信給他,讓他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
七姑笑道:“郡主還真找對人了。你快寫信,我這就去跟郡主說一聲,讓她放心。”
邱梅笑著送了七姑出門。
姜憲得了信,心中微安。
兩天之后,邱梅那邊有了消息。
周家沒有辦喪事,但自從七月中旬之后縣里的人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卓然了。有卓然的舊友去周家拜訪卓然,周家說卓然出門遠游了,問什么時候回來,說不一定,要看卓然路上會遇到什么事。至于卓姨娘,的確是病了,周夫人親自把她送到了周家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養(yǎng)。據(jù)說周夫人非常擔(dān)心卓姨娘的身體,帶著幾個孩子在別院侍疾,周家大院大門緊閉,不見外客。
也就是說,七姑打聽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姜憲腦子里昏沉沉的,腦海里一會兒浮現(xiàn)出前世李謙譏諷她時不屑的眉眼,一會兒浮現(xiàn)今生李謙那燦若夏日的笑容。
她再也坐不住。
想立刻見到李謙。
一刻也不想等。
“情客,你去請了謝先生過來�!苯獞椃愿赖馈�
她想知道李謙現(xiàn)在到了哪里。
情客擔(dān)心地看了姜憲一眼,低眉順目地出了廳堂。
“這件事多謝你了!”姜憲微笑著向邱梅道謝,問起之前她提到的讓她一個兒子和邱家一個男丁到李謙手下當(dāng)差的事。
邱梅忙恭敬地站了起來,笑道:“承蒙郡主抬愛,我父親已帶著兩個孩子親自趕了過來。中秋節(jié)之前應(yīng)該就會趕到。”
算算行程,也安排得很緊了。
姜憲笑道:“那我就在這里等候老爺子了!”
邱梅謝了又謝,這才屈膝行禮退了下去。
只是她剛走,謝元希就過來了。
姜憲開門見山地對他說了李謙的事,誰知道謝元希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簡潔而直率地道:“我這就去問清楚大人現(xiàn)在在哪里?一得了信就來給郡主回話�!苯獞棽挥傻溃骸澳闶遣皇侵雷跈�(quán)去了周大人老家?”
謝元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姜憲面色微沉。
謝元希想了想,道:“郡主,恕我多言。您都能殺了蔡霜,大人還不能為您殺了卓然不成?我們都很佩服郡主,也盼著郡主和大人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他們剛成親的時候也聽到過很多類似的祝福,卻都不及這一次謝元希給她的震撼。
她知道,這代表李謙的人接納了她,把她視為了能和李謙并肩的主母。
這也許是姜憲重生以來最值得高興的事之一了。
姜憲神色間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
她淡然地點了點頭,道:“我很擔(dān)心宗權(quán),盼著他能早點回來�!�
謝元希安排人手打聽李謙的行蹤。
原來李謙只帶了兩、三個隨從就去了周照的老家,并親自動手把卓然擊殺在了他自己的內(nèi)室。
李謙自十五歲之后就幾乎沒有和人動過手。
他說自己是“帥才”而不是“將才”。而今卻為姜憲破了例。
想必是氣狠了吧?
謝元希去回了姜憲:“大人如今已到了咸陽,最多五天,最少兩天就能趕回來了�!�
姜憲幾天都沒有睡好,終于在第三天等到了李謙。
他比走的時候消瘦了些,皮膚曬成了蜜色,五官更分明,眼睛更大,笑容也更燦爛,相貌也更英俊了。
姜憲看見他眼淚就自有主張地落了下來。
“你這混蛋!”她狠狠地打了李謙兩下,“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嗎?你居然跑去了周大人的老家?卓然的生死比我的擔(dān)心更重要嗎?你要是下次再這樣,我就去找你,讓你什么事也做不成!”
李謙知道這個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可他接到消息之后,怒火就像巖漿一樣止也止不住地噴發(fā)出來,他沒有辦法裝作沒事人似的就這樣回到西安,也沒有辦法忍受一個在暗中打著他妻子主意的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繼續(xù)覬覦著他的妻子。
就算是要和周照翻臉,他也要去做了這件事才會安心。
他只是沒有想到姜憲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
而且不是因為他殺人,而是因為他不夠愛惜自己。
被人這樣深深地疼愛著,李謙覺得自己的視線一時間有些模糊。他裝作被打疼了的樣子“哎喲”地捂住了被姜憲打到的地方。
姜憲看了牙齒死死地咬在了花辯般的紅唇上:“你就給我裝吧!今天晚上你別和我說話!”
李謙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和姜憲說話:“我還以為你今天會讓我睡在外院的書房呢!”
姜憲惱羞成怒,道:“你提醒了我——今天晚上你就睡外院的書房好了!”
李謙一陣哀嚎,卻依舊厚著臉皮鉆進了姜憲的被子。
姜憲一個晚上沒有和李謙說話。
李謙卻一個晚上都在逗姜憲說話。
“這樣好不好?”
“要不我們換個姿勢?用你最喜歡的后背式?”
“你真的不和我說話?要不我們試試*****我們還從來沒有這樣過呢?”
天快亮的時候,姜憲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去就沒有了消息,我很害怕!很害怕……我不要你為我出頭,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一直呆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
李謙愣住,他望著珠淚滾滾的姜憲,覺得那些淚水仿佛滴在了他的心尖上,讓他的心也變成了氳氤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李謙溫柔地吻著姜憲的眼睛,額頭,嘴角,“這件事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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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邱家###
姜憲緊緊地抱住了李謙,把頭埋在了他的懷里。
李謙親吻著她的鬢角。
那是個沒欲|望,沒有攻占,只有心疼、憐惜,充滿愛意的親吻。
印在姜憲的心間。
讓她覺得比起剛才的激情擁抱更讓她心動,情悸。
“宗權(quán)……”她喃喃地喊著李謙的名字,藏在他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李謙暗暗地嘆氣,親吻著她的頭頂,并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
如果有人還敢覬覦他的保寧,他還會這么做。
李謙抱著姜憲親自給她做清洗,沒有像從前那樣的鬧她,姜憲感覺很溫馨。
一個急著趕路,一個折騰的一夜沒睡,用過早點,兩抱在一起又沉沉睡去。等到姜憲醒過來,已是華燈初上,李謙正依在床著的大迎枕上拿著幾張紙在看。
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著:”你在看什么?”
“陜西行都司和都司的人員名單�!崩钪t淡淡地道,把紙箋放到了床頭頭的小幾上,溫聲問姜憲:“渴不渴?我叫丫鬟給你倒杯水進來?”
姜憲點了點頭。
李謙就去抱她,道:“你都睡一天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小心餓壞了�!�
他的懷抱總是那么的溫暖,散著著她熟悉的氣息,每當(dāng)他用結(jié)實的手臂抱著她的時候,她的心就會軟成一團,沉醉在其中不愿意離開。
姜憲在他懷里拱來拱去的。
李謙微微地笑,任她在自己身上撒著嬌。等到百結(jié)送了茶水進來,又喂了她半盞溫水,這才用薄被裹了她抱在自己的膝頭,道:“天氣越來越冷了,得小心點才是,別著了涼。”
姜憲點頭,把邱梅的事告訴了李謙。
李謙非常感興趣,“哦”了一聲,細細地問起邱梅的事來。
姜憲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李謙。
李謙就笑著用額頭抵了她的額頭,輕笑道:“那你以后可以天天給我寫信了�!�
從前姜憲曾經(jīng)抱怨過兵部的八百里加急“不知道一天能不能跑三百里”。
姜憲抿著嘴笑,依在他的肩頭道:“你就不能想點正經(jīng)事。飛鵒傳書呢!是傳說中的飛鴿傳書。你想想,要是你有了飛鴿傳書,日行千里,京城里發(fā)生的事你立刻就能知道了。還有福建那邊,我總覺得不大安生,你也應(yīng)該派人看著才是�!�
她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輕語,溫?zé)岬臍庀浯蛟谒念i邊,酥麻的癢意從他的耳朵一直傳到脊背,讓某個不合時宜的地方快速地有了反應(yīng)。
李謙低罵了自己一句,手卻不由自主地把姜憲摟得更緊了,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那我們還得編一套密語。飛鴿傳信說著好聽,實際上半途可能會發(fā)生的意外有很多——有些還被山中獵戶給打下來吃了。”
姜憲訝然,道:“鴿子也打?不浪費箭嗎?”
李謙沉聲地笑,道:“有時候也不為吃,只為練個準頭。不過現(xiàn)在的世道不好,鴿子肉雖小,好歹也是肉。一樣有人打的�!�
姜憲嘟了嘟嘴。
李謙就笑著啄了啄她的唇,笑道:“所以要編一套密語。重要的消息要放飛好幾只鴿子才能確保送到。不過,信鴿的確是最快的。等我見到邱家的人再說。如果真的不錯,就留下來在我們訓(xùn)練信鴿,如果不行,就留下來做個小吏,總之不會讓他們吃夸�!�
姜憲氣餒道:“我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沒有!”李謙笑摸了摸她的頭,道,“我也沒有養(yǎng)過信鴿,這些也不過是我聽說的。具體怎樣,要自己經(jīng)歷過才知道。你可不能因此有什么想法就不告訴我�!�
事實上,每次姜憲做的都給了他極大的收獲。
姜憲被李謙哄著,又高興起來。
兩人磨磨中間蹭蹭地起了床,黏黏糊糊地梳洗了一番,用過晚膳,都沒有睡意,干脆一起去了院子里散步,到打三更敲才上床歇了,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就又起遲了。兩人不由相視而笑。花了兩、三更的功夫才把時間調(diào)整過來。
李謙開始每天去衙門。姜憲則閑在家里看書。其間杜慧君來過一趟,把重新改過的戲拿過來要給她看。姜憲對改過的戲也并不感興趣,可幫杜慧君寫戲的那個文士卻覺得好,一定要杜慧君公演,杜慧君不知道礙于情面還是覺得這戲沒問題,最終還在西安城一座歷史悠久的茶樓唱了新戲。
剛開始的時候捧場的人很多,漸漸地,老戲迷們開始要求杜慧君還是唱老戲,來聽新戲的人也越來越來。
過了八月十五,杜慧君又開始唱舊戲。
改編新戲的事,正式失敗了。
杜慧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見姜憲的面。
而姜憲則被邱老爺帶來的鴿子給吸引住了。
或雪白或灰色居羽毛,毛毛的身軀,溫順的小眼睛,非常的招人喜歡。
邱老爺和李謙說話的時候,姜憲就拿著眼稻草像逗八哥黃鸝似的逗著那些鴿子。邱老爺很想說鴿子不能這樣逗,可想到那些關(guān)于姜憲的傳言,他到底沒敢吭聲,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李謙的身上,恭謙又不失敬重回著李謙的話:“我們家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既然大人想在衛(wèi)所里養(yǎng)信鴿,這鴿子就不能是在集市買的,得有好的品種才行,我就擅自作主將家里最了的一批種鴿帶了過來。原本想著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能趕到,但是帶著這些鴿子,路上不敢走快,這才耽擱了幾天。但愿沒有耽擱大人的正事。”
說話非常的謙遜,給李謙和姜憲都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邱梅家?guī)淼氖撬拈L子,叫苗仁,十四歲,少年郎正是長身材的時候,雖然瘦瘦高高的,五官卻俊朗,長大以后肯定是個美男子。邱梅的侄兒叫邱晌,比苗仁大兩歲,中等個子,沉默寡言,看上去很老實,說起信鴿一卻頭頭是道,看得出來,不是邱家最優(yōu)秀的人也是最優(yōu)秀的人之一。
李謙對此很滿意,抬興邱老爺?shù)溃骸澳憧紤]得很周到。信鴿的事讓你費心了,以后苗仁和邱晌都在我這里當(dāng)差,老爺子若是沒有什么事,可以常來探望他們。”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邱老爺已經(jīng)很滿意。
從前像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想和父母官說上幾句話都有點艱難。李家這樣,已經(jīng)是非常厚道了。
何況,姜還是老的辣,邱老爺見李謙說上幾句話就要朝身邊的姜憲看上兩眼,便趕緊寒暄兩句就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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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告狀###
李謙把邱晌留給了姜憲用。
姜憲不解,道:”邱晌是邱家的人,我又可能真的把人弄給我當(dāng)信差使,邱晌當(dāng)然是留給你用。再說他比那苗仁年長,看著也持重,去了你那邊用處應(yīng)該更大才是�!�
就是因為這個邱晌年長持重,所以才知道什么事可為什么事不可為,懂事,留在姜憲身邊他才更放心。
“我那邊的人是要派去甘州的�!崩钪t道,“可你也聽那邱老爺子說了,不是什么鴿子都能訓(xùn)成信鴿的,得有好的品種,我們想用信鴿傳信,就得先養(yǎng)一批信鴿,邱晌是邱家的,手藝家傳,把他留在府里,一是你有事可以隨時給我傳認,二來府里清靜,他可以早點培育出合適的鴿子送到各地,還可以幫我們教出幾個能養(yǎng)信鴿的人——邱晌留在西安才更好�!�
姜憲聽李謙這么一說,覺得也很有道理,笑盈盈地點頭。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邱梅過來給姜憲磕頭請安。
她準備這兩天就啟回揚州了。
姜憲賞了她一桌席面,等到邱梅啟程的那天送到城門外的長亭里,是極有面子的做法。
邱梅恭敬地磕頭,把長子交給了李府,回揚州。
而此時在泰山的蔡定忠,剛接到兒子蔡霖的信。
他氣得臉色鐵青紫,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心氏的憤怒壓下去,咬著牙對來報信大管家道著:“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那嘉南郡主以為我們晉安侯府是死人了不成?”
大管事低著頭沒有吭聲,心里卻道: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去找皇上為晉安侯府做主嗎?這樣叫嚷著“欺人太甚”有什么用?那嘉南郡主又不會掉一塊肉!侯爺?shù)降走是顧忌著嘉南郡主的厲害,只敢在嘴里說說,不敢真找嘉南郡主的麻煩。
他在晉安侯府當(dāng)差多年,不知道見過多少公王貴族,蔡定忠這樣顯然是還沒有行事就已經(jīng)開始膽怯了,死了的蔡霜指望著自己的叔父幫他出頭,只怕是要失望了。但恐怕這件事就要這樣算了,晉安侯府百年的聲望也就完了。
侯爺此時肯定很為難吧?
大管事在心底嘆了口氣。
蔡定忠此時的確很為難。
太皇太后是出了名的護短,當(dāng)年為了永安公主,連孝宗皇帝都敢頂撞,雖說現(xiàn)在太皇太后不如從前,可到底是皇上的祖母,他若是就這樣和嘉南郡主撕破臉,根本就沒有把握一擊而中,未必能贏得了嘉南郡主�?伤植荒懿挥兴硎荆蝗凰怎么做蔡家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