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趙嘯不像汪幾道等人，汪幾道等人經(jīng)歷過遼王奪位之事，心里總隱隱覺得，如果當初不是他們這些人，趙璽不可能做皇帝，加之那時趙璽還小，形象狼狽，登基之后又一直被韓同心壓著不敢動彈，在汪幾道等人心目中，就覺得趙璽還小，對待趙璽時說話行事雖不出錯，卻少了幾分真心的恭敬。趙嘯是朝廷南下之后才開始和趙璽接觸，自然會小心翼翼地觀察、揣摩趙璽的為人。他知道趙璽不僅敏感多疑，而且還涼薄狠毒，因此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以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趙璽的面前。

    好比這次趙璽的婚事，他明明知道簡王等人都還沒有考慮，卻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就是想打簡王等人一個措手不及，好得到趙璽的信任，讓趙璽娶一個對他有利的妻子。

    他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佯裝出副為難的樣子，猶豫道：“不是臣不愿意為皇上分憂，而是臣真的沒有什么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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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章

    博奕###

    趙璽眼神一黯。

    趙嘯此時才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我覺得涇陽書院的人，是個很好的選擇�！�

    趙璽心中一熱，眼神也跟著灼熱起來。

    他當初同意朝廷南遷，就是為了擺脫北方功勛世家的影響。立國已久，能活下來的不是像姜鎮(zhèn)元那樣老奸巨滑之人，就是像簡王那樣墨守成規(guī)之人。他想早日親政，就必須借助外力。

    從前他最看好的是李謙。

    可自從姜憲離京之后，他就知道李謙不可能進京了。

    思前想后，他最終還是決定遷都金陵，搏他一搏。

    結(jié)果來了個趙嘯。

    可見樹挪死，人挪活，老話說得很有道理。

    而他想得到朝臣們的支持，就需要得到江南士子的支持。

    江南士子又以涇陽書院為主。

    若是他能娶個家中有長輩是涇陽書院發(fā)起人之一的女人為后，就可以通過聯(lián)姻得到?jīng)荜枙�院的支持，從而得到江南士子的認可了。

    “侯爺此話怎講？”趙璽語氣中透著沒能掩飾的急切。

    趙嘯在心里微微一笑，這才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涇陽書院當初是顧家主辦的，后來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教習的先生就滿足不了涇陽書院的需求了。顧老先生就出面邀請江南世代詩書禮儀傳家的、曾經(jīng)做過朝廷命官后致仕在家的人出任涇陽書院的講習……”他把涇陽書院的來歷和與江南各大家族之間的關(guān)系給趙璽講了一遍，最后道：“如今四大家里，金華陳家因左家的關(guān)系最弱，顧家獨樹一幟，雖然之后沒有再參與書院之事，卻依舊受書院眾人的敬重，可以影響書院的事務(wù)。

    “照我看來，可以求娶金華陳家的女子。

    “若是不行，就求娶松江王家的女子。

    “松江王家的子弟這幾年一直想找門道出仕，雖有人引薦，卻苦于引薦者身份都不高，他們家不愿意隨意踏出這一步，被人看輕，一直沒有動靜。若是求娶他們家的女子，應(yīng)該有很大機會�！�

    至于金華陳家，趙嘯沒有說。

    但倆人都知道。

    金華陳家人丁不旺，掌權(quán)的陳遂兩個兒子都病逝了，三個孫子大的十七歲，小的才五歲，倒是幾個孫女據(jù)說相貌人品都很是出眾，陳遂有意和江南其他大族聯(lián)姻，扶持三個孫子。因而未必愿意和皇家聯(lián)姻。反而是王家人丁興旺，姑娘家也多，更有把握一些。至于顧家之類的，他們就別想了。

    顧家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做外戚的。

    趙璽道：“侯爺認識涇陽書院的人？”

    “不認識！”趙嘯苦笑道，“可不管怎樣，總得去試試。我也不要我這張老臉了，碰壁就碰壁吧，只要能有個好結(jié)果就成！”

    靖海侯是誰��？

    割據(jù)一方的霸主！

    鎮(zhèn)守福建的公卿！

    手握重兵的將帥！

    不知道多少人想見他一面都求之無門，現(xiàn)在為了他，居然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臉。

    趙璽瞬間被感動了。

    他喊了聲“愛卿”，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趙嘯忙道：“當不得皇上如此垂愛�；噬先羰切诺眠^我，那我就去試探試探那兩家的口氣了�！�

    趙璽連連點頭，親自送趙嘯出了書房。

    可沒幾天，阿福悄悄地告訴他：“靖海侯靠不住。我聽韓太后那邊的人說，趙建童要娶王家的姑娘了。蔡氏高興得不得了，剛剛還在和太后討論下聘的事。”

    趙璽愕然。

    憤怒之后，心中一片茫然。

    他激動之下給太皇太后寫了一封信。

    只是這封信還沒有送出去，就聽說趙嘯倆口子吵架的消息。

    趙璽更加驚訝了。

    到了趙嘯和蔡如意這個份上，夫妻之間已經(jīng)不僅僅是夫妻，更多的是利益相關(guān)的合伙。就算是趙嘯在外面養(yǎng)外室，把外室的兒子領(lǐng)回來，也不值得吵架。除非是要換立世子……

    趙璽忙讓人去打聽。

    這才知道，原來趙嘯好不容易搭上了顧家的人，認識了陳遂。幾次接觸之后，趙嘯委婉地表示了聯(lián)姻之事。陳遂果然沒有答應(yīng)，可他也不愿意得罪趙嘯和趙璽，想了想，推薦了王家的家主和趙嘯認識，并說服王家和趙璽聯(lián)姻。

    這原本是件大好事。不曾想被蔡如意知道后，蔡如意想到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勉強能說親了，若是能和江南大族聯(lián)姻，對兒子的世子之位也有好處。她背著趙嘯派了媒人去王家說媒，王家原本只準備嫁一個姑娘，而且這個姑娘還嫁得有些勉強和委屈，蔡如意派人來說親，王家的人商量了半天，覺得與其和趙璽聯(lián)姻，牽扯到皇室的爭斗中去，不如和趙嘯聯(lián)姻。因而也揣著是明白裝糊涂，說家里只有一個適齡的姑娘，當初和趙嘯說定的也是嫁這個姑娘，難得靖海侯夫人親自過問，想必很滿意這門親事。然后把姑娘的生庚八字交給了媒婆。

    言下之意，我反正只答應(yīng)嫁一個姑娘，至于嫁給誰，你們倆口子商量好了就行。

    趙嘯盯著這件事，打了個盹，就被蔡如意劫了胡，他勃然大怒，王家姑娘的生庚八字還沒有拿出來，就被趙嘯搶了去。

    倆口子不管不顧地當著眾人的面吵了起來。

    當時在場的人太多，這消息才傳了出來。但至于為什么吵架，卻沒有人敢多說。

    趙璽氣得發(fā)抖，又內(nèi)疚冤枉了趙嘯，想著還好因為韓同心不喜歡太皇太后，他沒敢立刻就把信送出去，不然人家趙嘯幫了他，他還在太皇太后面前說趙嘯的壞話，那可就太對不住趙嘯了。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趙璽吩咐來給他回話的，想了想，忍不住問，“太后知道了這件事怎么說？”

    那人小心翼翼地道：“太后說，那王家姑娘和皇上同歲，怕是八字不合。”

    也就是說，韓同心支持蔡如意，覺得趙建童更有資格娶王家姑娘。

    他就只配韓家的那些破落戶！

    趙璽的臉煞白煞白的，半天都沒有說話。

    趙嘯則很愧疚，來向趙璽請罪。

    說這么一鬧，不管是趙建童還是趙璽，現(xiàn)在都不好娶王家姑娘，怕不知情的傳出兄弟奪妻之事，壞了兩人的名聲，也壞了王家姑娘的名聲，王家姑娘就是嫁到宮里來，也沒辦法母儀天下。

    他疲憊地道：“皇上的婚事最好是緩一緩。等這風波過去了再說。”

    “真是娶妻不賢，家門不幸啊！”他喃喃地感嘆。

    趙嘯聲音雖小，趙璽卻聽了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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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五章

    暫緩###

    趙璽眼睛一轉(zhuǎn)，想起宮里的那些傳言。

    看樣子趙嘯和蔡如意之間也有很多的矛盾��！

    等趙嘯走后，他迫不及待地叫來了阿福，讓他去打聽趙嘯的事。

    蔡如意曾經(jīng)打死過趙嘯懷孕的通房不說，還曾經(jīng)將趙嘯身邊兩個喜歡挑事的婢女賣到了青樓，讓青樓里打著“貼身服侍靖海侯”的名聲讓兩個婢女接客，青樓的老板不敢，悄悄地把兩個女子送還給了靖海侯府，這兩個女子后來不知去向。

    但從此之后，蔡如意就開始留宿宮中，與韓同心做伴。

    也許，他可以利用利用兩人的關(guān)系！

    趙璽在心里琢磨著，還沒有想好怎么利用趙嘯和蔡如意的矛盾，就被韓同心叫了過去。

    韓同心朝著他就是一頓喝斥：“我們這樣的人家，是素來不和讀書人家聯(lián)姻的，你不是不知道的！怎么還打起江南大家族的主意來？還連累著阿童的婚事也泡了湯。我跟你在這里說清楚了，你的婚事，自有我和簡王做主，容不得你有半分的馬虎。王家姑娘的事這次就算了，如果還有下次，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侍母不孝，就算你是皇上，也一樣是不行的�；适易谟H里雖然人丁凋落，可若是要選個人出來做皇帝，也不是沒有人選的。你好自為知吧！”

    趙璽木木地聽著，都不知道從何反駁。

    反正他只要不如韓同心的意，韓同心就這樣的威脅他。

    他雖然知道到了今天這一步，韓同心最多也只能說說而已，想換個人做皇帝，這其中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不是韓同心一個人說了算的，可他心里還是覺得害怕、委屈和憤怒。

    如果他的親生母親還活著，怎么會允許韓同心這樣的羞辱他？

    如果嘉南郡主在這里多好啊，韓同心根本不敢說這樣的話。

    先帝怎么就沒有娶嘉南郡主為妻呢!

    趙璽痛苦地想著。

    出了大殿，卻看見了趙建童。

    他正和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宮女在說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那小宮女的笑意簡直要從眼神里流淌出來了，燦爛的像那夏日的太陽。

    趙璽覺得刺眼。走過去的時候目不斜視地昂著頭。

    趙建童低頭向他行禮。

    他突然想到趙建童是趙嘯的長子，以后會接掌靖海侯府。

    現(xiàn)在朝廷在南方的兵力全靠靖海侯府，若是他和趙建童翻了臉，未必是件劃算的事。

    趙璽停下腳步，回頭微微地向他點了點頭，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瞥了那小宮女一眼。

    那小宮女抖得像個鵪鶉，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明艷。

    他就這么不討人喜歡？

    趙璽想到這小宮女在趙建童面前笑著的樣子，額頭上青筋直冒，他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心底的憤怒，和趙建童寒暄道：“你這是要去做什么？明天汪大人講，你來聽嗎？”

    說起來這又是趙璽心底的一根刺。

    明明是他的師傅，卻也給趙建童講課。有時候還給趙建童開小課，私底下給他講四書五經(jīng)。韓同心還為此夸過汪幾道幾位帝師教書仔細，教得好。好像趙建童是韓同心的另一個兒子似的。

    趙建童倒沒有想那么多。

    在他看來趙璽也就是個傀儡皇帝，沒有他爹，沒有他們靖海侯府，趙璽早就滾回京城去了。他嘴里什么也不說，可態(tài)度上卻漸漸地對趙璽有所怠慢。

    “明天我不去聽課�！壁w建童笑道，“明天我要陪太后娘娘和我娘去雞鳴寺上香。”

    實際上是他娘和他爹對峙起來。

    她娘約了陳家的女眷明天去廟里上香，想讓陳家的女眷看看他，盼著能和陳家結(jié)親。

    至于王家的姑娘，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他娘想娶個王家姑娘回來做兒媳婦，王家也不會答應(yīng)。

    趙璽這還不知道趙建童去雞鳴寺是要做什么，但他要去聽師傅講課，趙建童卻像個兒子一樣陪著韓同心和蔡如意出去玩……他心里一樣不好過。趙璽連和趙建童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草草地應(yīng)付了趙建童幾句就走了。

    趙建童也沒有放在心上，去了韓同心那里。

    趙嘯得到消息后撇了撇嘴角。

    蔡如意把這個兒子圍得密不透風，就怕兒子和他一條心，以后不幫著她。卻不知道，他也不稀罕這個有什么事總是向著蔡如意的兒子。

    雖然他是長子。

    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問來給他回話的幕僚：“皇上那邊如何了？還在為婚事不高興嗎？”

    趙嘯壓根就沒有想讓趙璽娶江南四大家中任何一個家族的姑娘。原本朝中就重文輕武，若是他再給趙璽娶個世代耕讀之家的姑娘，汪幾道等人還不聯(lián)合起來把自己給擠兌的沒有地方可站！

    他雖然不怕汪幾道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可李謙這兩年在北方發(fā)展的太好了，無形間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希望盡量地把南邊的事務(wù)都抓在手里，不想花更多的精力和汪幾道等人周旋，有些事就要快刀斬亂麻，包括趙璽的婚事——趙璽可以娶個江南世家的女兒，但這個家族必須要和他一條心。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睜只眼閉只眼地任由蔡如意鬧騰的原因。

    不然憑著蔡如意，怎么可能把事情給攪黃了？

    那幕僚道：“皇上很不高興的樣子，據(jù)說這幾天吃得不好，睡得也不香。”

    趙嘯微微頷首，道：“你們快點給我找個適合和皇上聯(lián)姻的家族出來，皇上的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真的讓韓同心反應(yīng)過來，給趙璽娶了個韓家的姑娘，那可就麻煩了。

    至于趙建童的婚事，他道：“皇上成了親之后再給他說親。你把這話也帶給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皇上挑剩下的，才是他的�！�

    并不是說趙璽的皇后就是最好的，但他們做臣子的，一定要做出這樣的勢態(tài)來。

    幕僚恭聲應(yīng)“是”。

    趙建童聽了卻心里很不舒服。

    他今天偷窺到了陳家姑娘，雖然長得不是非常的漂亮，可畢竟是讀書人家養(yǎng)大的，有著“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嫻靜高潔，他很喜歡。

    父親這么說就是不同意他和陳家聯(lián)姻了！

    可他喜歡，他娘也喜歡……陳家的人明知道他在廟里，也沒有禁止家里的姑娘到廟里的花圃里散步，可見對這門親事也是不排斥的。

    難道為了趙璽，他就得等著嗎？

    聽說陳家的姑娘有很多人家上門提親，不過是陳家擇婿標準高，婚事才沒有定下來。

    如果等到趙璽成親之后陳家姑娘嫁了呢？

    趙建童也有些不甘心。

    想著，除了這件事，他以后樣樣都讓著趙璽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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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六章

    之外###

    趙璽可不這么想。

    這還是他第一次想做成一件事，卻偏偏被趙建童從中攪和了。

    他很想給趙建童一個教訓(xùn)，又忌憚趙建童是趙嘯的兒子。

    可這件事對松江王家和金華陳家來說，卻像看了一場鬧劇。

    王家姑娘的母親知道這婚事暫時擱置下來，長舒了口氣的同時不由后怕地對丈夫道：“萬一皇上真的瞧上了我們家囡囡可怎么辦？難道真的要嫁過去不成？”

    王父胸有成竹地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家要是真把姑娘嫁過去了，還不得讓人戳斷了脊梁骨�。∵@件事我們幾家早就商量好了的。皇上想和我們這幾家聯(lián)姻可以，卻不能從涇陽書院里找。那趙璽又不是什么明君，到時候別羊肉沒吃到，反惹了一身膻。”

    王母是個內(nèi)宅女人，三從四德學(xué)得好，卻不太聽得懂丈夫在說什么，總而言之女兒不用嫁了，他們也不用被別人說閑話了，這對她就是好消息了。

    她高高興興開始給兒女選料衣服料子，做秋衣，準備做秋衣。

    王家姑娘過來和母親挑料子，卻把屋里服侍的全都遣了下去，悄悄地塞了封信給母親，并和母親耳語道：“是姑姑讓人送回來的，還夾了五張五十兩的銀票�！�

    王母拿過信眼睛一紅，低聲道：“你姑姑都在信里寫了些什么？怎么又送銀票來？上次不是跟她說別管家里的事了嗎？她自己過得好，別讓我牽掛就行了。”

    她這個小姑子和她是閨中蜜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后來她嫁到王家來，她的公公看著柳家落沒，正巧顧家的長輩不知道她這小姑訂過娃娃親，想讓她這小姑去顧家做宗婦。她小姑和柳家少爺是青梅竹馬，兩人都是天大的膽子，收拾細軟，居然就這樣私奔了。

    王家丟不起這個臉，對外只說她這個小姑病死在了外頭。

    她當時不知內(nèi)情，還為這小姑點了三年的香。直到十年前，她婆婆重病，她小姑這才托人和她聯(lián)系上，并且把當年的事都告訴了她，她這才開始在她婆婆和小姑之間搭線搭橋。五年前，她婆婆去世了。她小姑卻把當她當正經(jīng)的嫂子，逢年過節(jié)，孩子們生辰上學(xué)，她都會送了禮過來。

    王母心里過意不去，三年前，她帶著孩子去南昌府見了她小姑一面，孩子們這才知道原來家里還有位姑姑在太原。

    好在是孩子們那時候都大了，口風很嚴，她公公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和他們還有來往。

    王家姑娘就笑道：“姑姑也沒寫什么，就是惦記著母親，問問您的身體如何？問大哥的婚事可曾定了日子，她肯定是回不來了，到時候會派表弟和表妹回來恭賀大哥的。”

    王母聽了不免嘆氣，道：“不用她回來，我知道她為難。若是被你祖父發(fā)現(xiàn)了，恐怕我們都脫不了干系！”

    她眼睛不好，如今看那簪花小楷頗為吃力，給小姑的回信，這兩年都由女兒代寫了。

    誰知道王家姑娘卻把信住王母懷里一塞，紅著臉道：“這些事你自己和姑母說去！”說完居然一溜煙地跑了。

    王母怎么看怎么覺得女兒好像是害羞的樣子。

    她不由打開書信仔細地看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小姑在信里問王家姑娘說了親沒有，若還是沒有定下來，要不要她幫忙。

    王母就嘆了口氣。

    聽說姑爺如今在給別人家當師爺，江南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若是他們都給女兒選不到一門好夫婿，小姑那里就更不可能了。

    看來只能先謝謝她的好意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小姑，并道她如今只想快點把女兒嫁出去，讓他們再這么下去，還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妖蛾子來！

    柳籬的太太接到娘家嫂子的來信，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蠅子。

    她讓小丫鬟請了柳籬回來，把信遞給了柳籬，道：“若真的讓趙璽和江南世家的子女聯(lián)了姻可就麻煩了。你快去跟大人說一聲，讓王爺幫著拿個主意吧！”

    柳籬也覺得這是件大事，匆匆去見李長青。

    李長青看著就罵了幾聲“娘”，道：“快把這件事告訴宗權(quán)。我倒不怕皇上和別人聯(lián)姻，反正他不是和這個聯(lián)姻就會和那個聯(lián)姻，不過是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廢話或是少說兩句的區(qū)別。我是怕趙嘯從中作梗，找個對我們家宗權(quán)有偏見的人，我們雖不怕他們，可也麻煩不是？”

    柳籬點頭，親自去了趟京城。

    誰知道李謙已經(jīng)知道了。

    柳籬訝然，笑道：“關(guān)心則亂。是我和大人考慮得不周全。”

    “那倒不是�！崩钪t笑道，“是郡主告訴我的�？ぶ髟诮鹆甑男袑m那邊有認識的人�！�

    柳籬不由摸了摸腦袋。

    內(nèi)侍和宮女自成一體，普通的人很難打進去。可若是打進去了，卻總能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消息。

    姜憲在內(nèi)宮里長大，那些內(nèi)侍和宮女都是服侍她的人，可也朝夕相處，比家人還要親近。

    柳籬道：“王爺有什么打算？”

    “自然得讓他們和四家大家里的一家聯(lián)姻了！”李謙笑道，“皇上站住了腳，才會覺得金陵好。”

    看似在為趙璽考慮，實際上是想把江南大族和趙璽綁在一架馬車上。

    有趙嘯、汪幾道、江南大家，還有北方戶籍的官員，那樣的朝廷才熱鬧，趙璽等人才沒有空來管他。

    柳籬微微地笑，道：“我明白了！”

    不再過問李謙的打算。

    他覺得李謙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就會有所安排。

    但他回到太原，還是忍不住跟柳太太道：“你跟你嫂嫂說一聲，千萬不要卷到這里面去。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小的王家能左右的局面了�！�

    柳太太應(yīng)諾。

    過了夏天，王家姑娘就嫁給了自己遠在南昌府的表兄。

    金華陳家兩個適齡的女兒一個嫁到了松江王家，一個嫁到金華左家。

    趙璽卻在趙嘯的幫忙下，和無錫劉家達成了口頭的婚約，只等簡王出面，幫著趙璽操|(zhì)持這件事了。

    蔡如意大怒，慫恿著韓同心給趙璽說門親事。

    韓同心覺得趙璽還小，應(yīng)該再等兩年。

    蔡如意卻道：“好的姑娘家哪里還等到適齡的時候？又不是讓皇上現(xiàn)在就成親，先訂親，三書六禮的，怎么也要忙上兩三年，那個時候皇上也到了成親的年紀。未來的皇后您還可以帶進宮里來先幫著教養(yǎng)著。”

    韓同心聽著心中一動。

    如果未來的皇后什么都聽她的，她就不怕趙璽親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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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好后修了文，時間比平時晚了一些，抱歉！

    ###第一千零七章

    翻臉###

    韓同心和蔡如意商量：“要不，就讓皇上在我侄女中挑一個？”

    蔡如意很了解韓家的情況，聞言不由一愣，道：“選誰好？”

    是啊！

    選誰好？

    他們韓家沒有一個適齡的女子，適齡的女子又是出了三服的。

    蔡如意之所以慫恿著韓同心給趙璽定親，是為了給兒子說親，她雖然覺得若是給趙璽說個韓家的姑娘很解氣，但更知道朝廷大事不是兒戲，若是朝廷在江南站不住腳，趙嘯就不可能割制兩廣和閩浙，若是趙嘯丟下個爛攤子，最終勞心勞力的還是她的兒子趙建童。

    可她也不會讓趙嘯如意。

    趙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罪了松江王家、金華陳家，現(xiàn)在又和無錫劉家勾搭在了一起，若是劉家的事又黃了，她倒想看看，趙嘯怎么辦？

    她不由溫聲地勸韓同心：“我看皇后的人選還是在江南大族里選一個的好！否則朝臣們也不答應(yīng)��！你白白得罪了皇上，劃不來！”

    韓同心不太喜歡聽這樣的話，但這話出自蔡如意的嘴里，她倒沒有發(fā)脾氣，而是思忖了片刻，道：“那就找了簡王進來商量商量。到時候也由簡王去和汪幾道等人去說好了�！�

    她對汪幾道幾個越來越不滿意，恨不得換了汪幾道就好，可惜沒有聽她的，她沒辦法動汪幾道。

    蔡如意覺得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候趙璽不滿意，自己背了這黑鍋。

    韓同心讓內(nèi)侍請了簡王進宮，把想給趙璽定親的事告訴了簡王。

    簡王直皺眉。

    趙嘯已經(jīng)把之前和代趙璽求娶王家姑娘和陳家姑娘的事告訴了簡王，簡王覺得趙璽娶妻，不一定要從涇陽書院的四大里求娶一個，其他有名望江南世族里選一個更好，覺得趙嘯有些熱心過了頭，又有些怪趙嘯自作主張，他沒有點頭就私下里聯(lián)系無錫劉家的人，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這樣拖著，打算趙嘯不催，他就不動的。

    誰知道韓同心卻把他叫進宮里來說這件事。

    而且還想把在韓家的姑娘里挑一個立為皇后。

    他覺得韓同心沒腦子，他又是韓同心的外祖父，向來沒有把韓同心放在眼里，說話也就很是隨意，道：“不要說韓家沒有適齡的姑娘許配給皇上，就是有適齡的姑娘，也不應(yīng)該從韓家選人。這件事我和靖海侯商量一下，最好還是江南的名門望族里選個皇后。這也是靖海侯的意思。”

    蔡如意在心里冷笑，面上卻不顯，佯裝出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低聲道：“王爺，侯爺?shù)囊馑际且�給皇上求取無錫劉家的姑娘，可我覺得，涇陽書院的那些人都是些好高騖遠，沽名釣譽之輩。不好好效忠朝廷，不好好教書育人，天天在那里吃飽了沒事干的議論朝政，也沒有看見他幫著朝廷做些什么……”

    這句話深得簡王之心。

    簡王忙道：“侯夫人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蔡如意聽著微微一笑，繼續(xù)道：“要是皇后從這四家里選一個，那些外戚必定干預(yù)朝政。太祖皇帝可是有話傳下來的，外戚和后宮不得干預(yù)朝政。這么多年了，后宮暫且不說，外戚有哪家曾經(jīng)干預(yù)過朝政了？可不能皇上這里破了這個先例！”

    簡王點頭。

    蔡如意又道：“從江南世家里選皇后，不過是為了籠絡(luò)人心，那些百姓才不管你是涇陽書院的也好，四大家的也好，只要是娶了個娘家有聲望的，我們甚至還可以抬舉抬舉皇后的娘家人。誰喜歡自己頭頂上被人壓著。說不定皇后聽娘家人知道后會高興不已呢！總比從四大家里挑一個出來，一個個目下無塵看誰都不順眼，還要干預(yù)朝政的好！”

    “你說得有道理�！焙喭醯馈�

    與其看涇陽書院的臉色，不如抬舉皇后的娘家人。

    “那我就去跟侯爺說說。”簡王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道，“和無錫劉家的親事，就這樣作罷了為好�！�

    “那就有勞王爺了！”蔡如意起身屈膝給簡王行禮，送了簡王到大殿門口，這才折了回來。

    韓同心不知道蔡如意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趙嘯卻知道。

    他在無人的書房里露出譏刺的笑意撇了撇嘴，去了趙璽那里。

    “皇上，臣教妻無方！”他羞愧地向趙璽請罪，“蔡氏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們和無錫劉家有了默契，派了人不知道和劉家的人說了什么，劉家現(xiàn)在不愿意和皇室聯(lián)姻，她還不知道怎么說服了簡王，簡王也同意不愿意出面主持大局不說，還勸我給皇上別選皇后……臣有負皇上所托！”

    趙璽如晴天霹靂，半晌才回過神來，拉著趙嘯的手惶恐地道：“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趙嘯苦笑道：“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他們這些讀書人向來清高，又有王、陳兩家在前頭，只怕是……”

    他欲言又止。

    趙璽面如白紙，好一會才失魂落魄地喃喃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他們?yōu)槭裁床粸槌�廷打算打��？這是一個人的姻緣嗎？這可是涉及到朝廷是否能在江南立足的大事�。　�

    趙嘯垂著眼瞼沒有說話。

    趙璽卻覺得趙嘯是很為難，不知道跟他說什么好！

    他也不知道該跟趙嘯說什么好。

    兩人對坐了半天，趙璽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趙嘯退下。

    趙嘯滿臉愧意，低聲道：“臣回去就教訓(xùn)蔡氏和阿童，他被蔡氏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整天就知道往宮里跑，騎射卻是一竅不通，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世子怎么能不擅長騎射呢？”

    趙璽聽著微微一愣。

    趙嘯……原來對趙建童不滿��！

    他的嘴角莫名地就翹了翹，又很快隱了下去。

    沒多久，趙嘯告訴他，劉家的女兒和陳家定了親。

    趙璽心里難受極了。

    他強忍著憤火去給韓同心請安。正巧遇到了同去給韓同心請安的趙建童。

    趙建童倒是滿面春風的。

    趙璽看著心不悅，讓人去打聽趙建童的事。

    很快，趙璽就知道蔡如意請了媒人向昆山吳家的小姐求親。

    趙璽聞言急道：“那吳家答應(yīng)了沒有？”

    “不知道！”來回話的低聲道，“可能是沒有把握，趙家那邊一點音訊也沒有透出來。我還是從太后那里打聽到的。太后很高興，還叫女官去開了她老人家自己的庫房，挑挑撿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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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八章

    恨意###

    趙璽冷笑，一時間手掌都被指甲掐出血來。２３Ｓ．更新最快

    他倒要看看，那趙建童能娶個怎樣的姑娘回來。

    不僅是他，甚至是蔡如意都沒有想到，她正式向昆山吳家求親的時候，吳家卻很正式地拒絕了她，而且還話有所指地對她說，兒女的婚事最好是父母雙方都同意才好，剃頭擔子一頭熱，媳婦進了門也難做。誰家的女兒養(yǎng)這么大都不容易，都盼著兒女能好，怕兒女所托非人。

    蔡如意多機敏的一個人，聽語氣就知道趙嘯從中做了手腳，她氣得把手邊的茶盞蓋碗全都掃在了地上，陰著臉就要出宮找趙嘯理論，可走出了寢宮，她的理智又回了籠。

    她知道趙嘯在為趙璽謀劃，可皇上再好也有功高震主的時候，能比得上自己的兒子嗎？

    趙璽被圈|養(yǎng)在宮中，什么事都不知道，趙嘯若是真心為兒子打算，悄悄地和吳家定下婚約，等到趙璽訂了親再去下聘，完全是個兩全齊美的事，為什么趙嘯就不明白呢？

    不！

    蔡如意壓根不相信趙嘯不明白。

    趙嘯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明白。

    他這么做不過是要和她作對。

    她不怕趙嘯。

    卻怕因為趙嘯而影響趙建童。

    蔡如意的腳步慢了下來，她細細地思量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向趙嘯低頭。

    她梳裝打扮了一頓，去了趙嘯的衙門。

    趙嘯正要和幕僚商量趙璽的婚事：“涇陽書院的婚事是不成了，倒可以想想其他的人家。金華左家是不成的，那是左以明的家族，他們要是出了個皇后，以左以明的能耐，還不得立馬把汪幾道等人踢下去。我們還需要汪幾道平衡李瑤。昆山吳家原是個好人選，但他們家素來和左家聯(lián)姻，兩家的關(guān)系也非常的好，選了吳家就等于選了左家�！�

    這也是他為什么不同意趙建童娶吳家姑娘的緣故。

    左以明和李家聯(lián)姻，他和吳家聯(lián)姻，左以明說不定會左右逢源，不僅幫不到他，還會便宜左以明，甚至是李謙。

    與其和個墻頭草聯(lián)姻，還不如找個一心一意愿意幫他的家族。

    蔡如意原來還是個頗為大氣的女子，近幾年和韓同心攪和在一起，眼光越來越狹窄，真如那年歲已去的珍珠，還沒有老卻已經(jīng)泛著黃了。

    想到這里，趙嘯不由不屑地撇了撇嘴。

    卻聽小廝通稟，說蔡如意過來找他。

    他不免有些驚訝，讓那些幕僚等著，他先去見了蔡如意。

    蔡如意笑語盈盈的，趙嘯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看見溫婉，反而顯得僵硬。

    他沉默了片刻，很想告訴蔡如意：你還不如板著臉讓人看著更舒服……

    但他連這樣的話都覺得說著累。

    他道：“夫人找我可有什么急事？何必自己親自跑一趟，找人帶個信就是了！”

    語氣客氣又疏離。

    蔡如意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誰耐煩應(yīng)酬他！

    她和趙嘯說了會閑話，然后委婉地提起了趙建童的婚事。

    趙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利用完了蔡如意，讓趙璽沒有辦法娶涇陽書院的姑娘了，現(xiàn)在需要蔡如意閉嘴，好好地謀劃趙建童的婚事了，遂溫聲細語地向她解釋為何他不同意和吳家聯(lián)姻的事。

    蔡如意微微一愣。

    她的確沒有想那么多，或者說是，她不知道吳家和左家的關(guān)系這樣好。

    蔡如意背冒冷汗，想著要是這門親事真的成了，不僅對趙建童沒有好處，而且還會拖累趙建童，可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就這樣在趙嘯面前認錯，她心虛地道：“萬事不過利益，吳家和左家真的有這么好？”

    “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壁w嘯道，“他們這些江南世家的人不像京城的功勛之家，就算是哪家落魄了，也不會輕易疏遠，反而會資助那些人家的孩子讀書。只要有一個讀出來了，不僅這個家族有救了，就是這等恩情，也會延續(xù)幾代，在朝堂是助力。那吳家不僅和左家交好，和王家的關(guān)系也非常的好�！�

    蔡如意笑道：“那阿童的婚事，就有勞王爺幫著做主了�！�

    趙嘯很滿意蔡如意的態(tài)度，微微點頭，和她說了會家常，等到他安排好師爺過來請他去商量事情的時候，趙嘯就歉意地起身送走了蔡如意。

    蔡如意轉(zhuǎn)頭就讓人去調(diào)查這幾家的關(guān)系。

    她并不相信趙嘯的話。

    李謙和姜憲兩人都分別得到了消息。

    姜憲是知道了宮里的事，李謙是知道了趙嘯的打算。

    謝元希拿著接到的飛鴿傳信，笑著對李謙道：“您看，我們要不要幫幫趙嘯？”

    趙嘯想把涇陽書院排斥在朝堂之外，李謙就偏要把他們捏合在一起。

    “當然！”李謙立刻道，“這件事還得請左以明出面。最好是你親自去趟江南。”

    謝元希卻笑道：“我看柳先生比我更合適。若是柳太太愿意幫我們走這一趟就更好了�！�

    李謙猶豫道：“柳太太身體不太好，未必合適。柳先生倒是個合適的人選，只怕是故土舊友多，被人認出來了就麻煩了�！�

    謝元希笑道：“不試試怎知道？我看那柳太太也是個極有主見的。”

    李謙想到了姜憲，不禁笑道：“那我就給柳籬寫封信�！�

    謝元希親自給李謙磨了墨。

    柳太太比他們想的更豪爽，很快就答應(yīng)了這件事，并且決定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回去，別人若是問起，就當省親了。

    李謙很是感激，親自在他的護衛(wèi)里挑了兩個機敏之人，送柳太太去江南。之后他還把這件事跟姜憲說了，感慨道：“難怪有巾幗不讓須眉之說。你是一個，那柳太太也是一個�！�

    姜憲聽了抿了嘴直笑，道：“我倒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地位這樣的高�！�

    “何止！”李謙坐下握住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指尖，笑道，“你看，我們家都是你說了算！”

    姜憲忍俊不禁，道：“你也說了，是我們家的事都是我說了算，出了這個門，可就未必是我說了算�！�

    李謙哄她開心，道：“出了這個門也是你說了算！”

    姜憲呵呵地笑。

    慎哥兒下學(xué)回來了。

    姜憲忙吩咐小丫鬟打水服侍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