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慎哥兒換了件衣裳就跑到了父母院里來了,告訴姜憲和李謙:“止哥兒今天去了先生那里。說是下個月開始去上課,表舅舅領他先認認門�!�
“那趕情好!”姜憲笑著,“你以后可要讓著弟弟一些�!�
慎哥兒點頭,上了臨窗的大炕,擠在姜憲的身邊,嘆氣道:“我怎么有那么多的表弟表哥的。白家的阿苗哥,也說他是我表哥!”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姜憲和李謙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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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感激###
白苗是白愫堂兄的兒子,今年十四歲,是白愫侄兒里年紀最大的一個,平時很照顧家里的弟弟們,因為王瓚的關系,他和止哥兒也很好。止哥兒喜歡白苗,也喜歡慎哥兒,就想兩個哥哥都認識認識,有一次喝喜酒的時候,他特意拉了慎哥兒去認識白苗。
白苗是知道慎哥兒的。
又因為白愫的關系,慎哥兒也勉強稱得上是個“表弟”了。
慎哥兒卻對這些親戚關系很頭痛。
自他進了京,幾乎是見到的人不是“表哥”就是“表弟”,從前他娘告訴他認家譜的時候,可沒有這么多的表哥、表弟冒出來。
李謙就道:“這就是功勛之家的壞處,全是親戚,出了事懲罰誰也不好�!�
姜憲笑道:“可若是有誰家出了事,也能互相幫襯,也不是全都不好�!�
“這倒是!”李謙笑道,“不過看熱鬧的人總比幫忙的人多�!�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慎哥兒不耐煩了,道:“我們什么時候吃晚膳?”
李謙和姜憲再次哈哈大笑。
姜憲忙讓人擺晚膳,并摸了摸慎哥兒的頭。
李謙看著就和姜憲商量:“要不你帶著慎哥兒去小湯山住幾天吧?我瞧著這天氣越來越熱了!”
小湯山也不是很涼快,不過因為遍山植樹,比京城里要涼快。
姜憲尋思著趙璽反正不在京城,不如請了太皇太后和她一塊去小湯山住些日子,就當是陪著太皇太后去散心了。
“好呀!”她笑著應道,第二天進了宮,請了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一塊兒去。
太皇太后很是心動。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因為京城很多權貴人家都跟著趙璽去了金陵,小湯山的宅子不像頭幾年那樣難買。李謙就把姜憲別院左右的宅子都買了下來,請人把三、四個宅子都打通成了一片,趕在端午節(jié)之前把宅子重新修繕了一遍,還請內務府的人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東西,選了個黃道吉日,護送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住了進來。
同行的除了姜憲和慎哥兒,還有白愫和念慈、懷念,石氏和止哥、桃桃。
別院的內宅種的都是花樹,后山卻種的全是果樹,五月正是吃石榴、枇杷的日子,紅彤彤、黃燦燦的果實壓彎了枝,明明是艷陽高掛的夏季,卻呈現(xiàn)出一派豐收景象的秋色。
孩子們早晚在果樹林子里奔跑,沒幾日就曬成了蜜色。
太皇太后心痛孩子,不允許他們在外面亂跑,還請了田醫(yī)正過來幾個孩子請平安脈,每天拘了他們在屋里吃果子,讀書,講故事。
等過了夏天,柳太太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她說動了無錫劉家的當家太太,劉家愿意把嫡次女許配給趙璽為妻。
這次可不能讓趙嘯從中破壞了。
而且,李謙覺得還得讓趙璽承他的情,如果能在一些關鍵的時候通過劉家這位二小姐影響一下趙璽,那就更好了。
他想了又想,和姜憲商量,請誰去江南主持大局好?
姜憲覺得她自己是個最好的人選,可李謙不同意。自從他聽了姜憲的那個所謂的“噩夢”之后,想到那夢是如此的真實,他在夢中就算是割據(jù)一方,姜憲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最終還是被有心人利用,毒殺了姜憲,他就不愿意姜憲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之內。
“這一次去,直接就把婚事定下來,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了,所以這個人一定要是皇上的長輩。”李謙道,“我對皇室的這些親戚關系不太清楚,所以才請你幫著拿個主意的。不是讓你去江南。”
那是他勢力范圍達不到的地方,他半點也不想犯冒。
姜憲想了又想,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干脆去請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覺得這親事不是太好,道:“我看得清楚,皇上還只是個孩子,他又在江南,就怕到時候劉家對他的影響太深,他親江南人士而疏遠北方士子�!�
“就算是沒有劉家,也還有其他的人�!苯獞椀�,“從皇上決定南下之后,有些事就不是我們能擔心的了。”
太皇太后長嘆了口氣,道:“那就請黔安長公主去吧?這孩子不錯�?上环陼r,當年我讓她幫著我主持宮中事務,她也做得有模有樣。只要她出面,簡王不好直接喝斥。只要能拖著把消息放出去了,簡王不會為了個皇后拼死和江南世家對抗的。不然可就是真的結了仇�!�
姜憲想起黔安長公主堅毅的面孔,不由暗暗點頭。
李謙查過黔安長公主之后,不得不感嘆太皇太后如同一寶,什么事到了她老人家那里都能有個對策,難怪太皇太后能穩(wěn)居內宮這么多年都依舊令人不敢造次!
他請自去請了黔安長公主出面。
黔安長公主非常的意外,想拒絕,又不敢拒絕——她畢竟只是個皇室的公主,而且還是爹娘都早死的那種,丈夫也是個普通人,一家人只想著平平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但火架上來了,她也不是那坐以待斃的人。
她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就去了金陵。
皇室這兩年人才凋零,黔安長公主在姜憲等人面前猶如月光與螢火,可她到底是皇室的人,又宣稱是受了太皇太后所托來的,就是韓同心,也違背心意地接待了她。
她就直接找到皇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趙璽喜出望外,拉著黔安長公主的手居然一副不知道說什么的樣子,半晌才輕輕地說了聲“多謝”。
黔安長公主就輕聲吩咐他,讓他想辦法召開大朝會,她到時候就在大朝會上說出來,一來是可以看看這些人的反應,篩選出真正的盟友,而且還可以趁機逼迫皇室和內閣同意他的婚事。
趙璽同意了。
到開大朝會的那天,趙璽打了所有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黔安長公主只說這門親事是太皇太后做的主,已經和劉家交換過庚帖了,她過來,不過是為了皇上和劉家的體面,請蔡如意和她一起做那插釵的人罷了。其他的,她也不知道。眾人要是有疑問,可以去問太皇太后。
趙嘯一聽就知道是李謙的手法。
可這個時候,他在趙璽面前一直都是竭盡力氣,想方設法的湊成趙璽和涇陽書院的婚事的,他不僅不能反對,而且還要大力的支持,加之有左以明從中周旋,朝堂上的人不是內閣的就是趙嘯的,趙嘯都表示支持,他們還有誰敢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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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章
熱茶###
這門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趙嘯回去之后關上門,氣得把屋里的茶盅都砸了,然后面無表情地吩咐心腹小廝進來收拾東西,到庫房里挑了一件珍珠衫,用紫檀木的雕花匣子裝了,送去了宮里,對趙璽道:“皇上能和劉家聯(lián)姻,臣等都為皇上高興。臣不通庶務,這等喜事,也不知道送什么東西的好,聽說珍珠衫是個稀罕的東西,臣就讓人趕制了件珍珠衫,皇上若是瞧得上眼,可以用做下聘之物�!�
不要說趙璽了,就連汪幾道等人也都不知道趙嘯的心思。
趙嘯為趙璽的婚事忙碌奔波的時候,他們都幸災樂禍地在旁邊看熱鬧,等著趙嘯被打臉。如今趙嘯果然被李謙下了面子,汪幾道等人歡喜還來不及,哪里會去細細思量趙嘯和平時有什么不同。
趙璽對趙嘯自然是依舊信任和信賴,但他也感激李謙。
黔安長公主都說了,太皇太后根本就不認識無錫劉家,還是李謙聽說了王、陳兩家的事,派人悄悄地說服劉家,又怕有人知道后拿了他的婚事做筏子,這才借了太皇太后之命讓她來給趙璽做主的。
趙璽當時聽說后很是一番感慨。
覺得李謙這個人雖然話不多,但事事處處都小心謹慎,安排合人心意,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如果不是李謙,他壓根就不可能娶涇陽書院的任何一家姑娘。
因而看到趙嘯他不由喜滋滋地讓趙嘯坐下,說起了這門親事:“真沒有想到,臨潼王遠在北方,卻一直惦記我。這次要不是臨潼王,朕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好?王爺那邊,我得好好謝謝他才是!”
趙嘯聞言苦笑,道:“都是微臣沒用……”
李謙再好,畢竟遠在天邊,有很多事都顧不上,趙璽并不想李謙插手南邊的事務,何況李謙身邊還有嘉南郡主,若是李謙對他不利,他相信自己的表姑母嘉南郡主不會坐視不理的,他覺得不管怎樣,李謙都會護著他的。趙嘯卻不同,他和趙嘯不過是這兩年走得近了一些,而且趙嘯帶兵打打仗很厲害,江南的事務都還要靠著趙嘯,他要籠絡著趙嘯才是。
何況趙嘯對他真的還不錯。
趙璽忙道:“愛卿哪里話?若不是愛卿之前幫著我跑前跑后的,太皇太后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又怎么會過問這件事?說來說去,若沒有愛卿之前的種種努力,哪有今天的好局面!其他的事就不必再說了。愛卿今天不來見我,我也要召愛卿進宮——黔安長公的意思,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想看著我早點成親。黔安長公主也好回京城回復。讓我請了簡王和愛卿,把下聘的日子定下來,她幫著插了釵,也就要趕回京城了�!�
趙嘯忙笑著應諾,讓人去請了簡王來商議這件事。
韓同心得到的消息要晚一些,聞言驚愕的跳了起來,反復地問身邊的宮女:“你沒有聽錯吧?怎么黔安長大公在我面前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一副沒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樣。
她這時才清醒過來。
太皇太后,這是要把她擱一邊去�。�
她可是趙璽的嫡母!
太皇太后憑什么越過她給趙璽定親。
“不行!我得去找她去!”韓同心站起來就要去找黔安理論。
還好她身邊的大宮女拉住了她,道:“太后娘娘,您這個時候去也晚了。黔安長公主分明是要瞞著您的。您這個時候與其去同黔安公主算帳,不如和侯夫人一起去看看皇上那邊到底有什么打算的好!黔安長公主不管怎么說也是皇上的曾姑母,還稱聲是來給太皇太后辦事的,您這樣沖過去,要是讓那些御史看見了,又要說三道四的了�!�
韓同心清醒過來,不由大罵自己蠢。
她給黔安長公主接風的時候問黔安長公為什么來江南,黔安長公主只是短短地說了一句“來為太皇太后辦事的”,她還以為太皇太后是派她來采買的,不曾想黔安長公主給了她那么大的一個炮竹。
韓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文官素來瞧不起武將,而她又是外戚出身,等那劉氏進了宮,汪幾道等人還不要捧劉氏的臭腳��!
她不能就這樣白白地便宜太皇太后。
韓同心讓人去請簡王進宮。
簡王身邊的人卻告訴他,簡王正和趙嘯商量著趙璽的婚事,讓她要緊的事就直接說,不要緊的事等他忙完了再說。
韓同心恨得直咬牙。
趙建童來給她請安。
她高興得讓人請他進來,吩咐身邊的小丫鬟上了趙建童喜歡吃的茶點,溫聲地問他來找她有什么事?
趙建童正為趙璽的婚事不舒服。
趙璽到底還是娶了四大家其中一家的女兒,可他的婚事卻被他爹給攪和了,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所以當趙璽議完了事,興高采烈地來告訴韓同心的時候,趙建童忍不住就想為難為難趙璽。
他裝著不小心的樣子,一盞熱茶差點就撒在趙璽的身上。
趙璽或者是忍他忍得太久了,心里又時不時地琢磨著趙嘯評價趙建童的語氣,想也沒想,順手就給了趙建童一巴掌。
俗話說得好,男頭女腰,只看莫摸。這巴掌硬生生地朝臉上呼過來,就是泥人也要急一急,還別說是被大人們慣壞了趙建童。
他捂著臉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韓同心也呆了。
宮女、內侍有反應過來的,卻不愿意淌這趟濁水,都裝著不知所措的樣子。
趙建童想也沒想地推了趙璽一把。
趙璽這下子急了。
韓同心等人打他,他不還手是因為反抗的后果很嚴重,可一個小小的趙建童也敢欺負他……他上前幾步就和趙建童扭打在一起了。
韓同心回過神來,想上前把人拉開,兩人滾作一團,韓同心忙喊身邊服侍的把人拉開。
那些人又不敢用力,左一下右一下的在旁邊無力地勸著。
趙建童不知怎么,一下子撞到了炕前炕桌上,剛剛韓同心沏的一杯茶正正好地淋在了趙建童臉上。
趙建童慘叫一聲,捂住了臉。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一改剛才的怠慢,或小跑著去端涼水,或小跑著去請丈夫,或上前去看趙建童的臉,或去扶韓同心。
屋里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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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破相###
趙嘯聽到消息趕到時,蔡如意愛憐地把兒子半抱在懷里,正由御醫(yī)查看傷口,韓同心則不管不顧地站在那里橫眉怒指地喝斥著趙璽:“……你看你,有點做皇帝的樣子嗎?居然還和阿童打了起來?你是君,他是臣!自古名君都有唾面自干的涵養(yǎng)。23S.更新最快你跟著汪幾道也讀了這幾年的書了,怎么一點本事也沒有學到?是你太愚笨?還是汪幾道等人根本就沒有好好地教你?”
趙璽發(fā)髻歪斜,衣飾凌亂,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趙嘯看著心中一沉。
趙建童……若是改不了,只怕是留不得了!
雖說趙璽現(xiàn)在事事得依靠靖海侯府,可臣就是臣,君就是君,趙高指鹿為馬,最終不也沒有善終嗎?
他忙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了趙璽的面前,痛苦地道:“是臣治家無方,以至于犬子目無尊長,還請皇上責罰�!�
偌大的偏殿頓時像被施了魔咒般,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眾人呆呆地望著態(tài)度恭謙地跪在地上的趙嘯,全都驚呆了。這其中也包括了素來都沒有將趙璽放在眼里的蔡如意和韓同心。
趙璽則是在短暫的呆滯之后,委屈的淚水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趙嘯位高權重,執(zhí)一方牛耳,朝中大臣,包括汪幾道等人見了都不敢不敬,可現(xiàn)在,這個是人跪在了他的面前,請趙璽原諒!
這是自趙璽登基之后,最讓他覺得驕傲和自豪的一刻了。
他忙上前幾步親手攜了趙嘯,有些語無論次地道:“愛卿,是,是朕不好。沒有君臣之儀,和阿童打打鬧鬧……”
已經清醒過來的蔡如意已經在心里罵了一百句臟話了。
她是知道趙嘯能伸能屈的,可她沒有想到趙嘯能做到這個份上。
他是真梟雄!
她不得不服!
他的舉動也讓她明白過來,不管她和韓同心怎么好,皇上卻是一定比韓同心活得久,只要趙璽還是皇帝,他們就總有一天得看趙璽的臉色行事,他們就不能得罪趙璽。
她把自己罵了一百句。
這也許就是她不如男人的地方。
心里知道,臨到頭了,卻未必做得到。
但她也有自己的優(yōu)勢。她從來不怕認錯。反正她是女流之輩,男子不好與她計較。
蔡如意一把就將趙建童推到了趙璽的面前,低聲催著趙建童:“都是你惹得禍!你還不快點向皇上賠禮道歉!”說完,拉著趙建童就跪在了剛才趙嘯跪倒的地方�!盎噬�,都是臣妾的不是�;噬弦�,就怪臣妾吧!”
趙建童的臉還火辣辣地疼著,人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爹都跪了,可見這件事很要緊,萬一他爹責怪起來……他直覺的認為他可能沒什么好果子吃!
趙建童忙道:“皇上,這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敬皇上……”然后,他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剛進宮的時候,他對趙璽還有幾份忌憚,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瞧不起時不時被韓同心責罵的趙璽了,覺得他這皇上當?shù)锰C囊了,自然也就沒什么敬意,不是真誠的道歉,有些話就想不到,說不出來。
趙璽望著趙建童因為被水燙著已經起了水泡的額頭和通紅的面頰,心情復雜。
韓同心不喜歡他,他也未必有多喜歡韓同心�?扇羰菦]趙建童,他未必會受那么多的責難,也未必會讓這個人看到自己那么多的丑態(tài)。可他是趙嘯的長子,以后的靖海侯府的世子,靖海侯,他就是再不喜歡,也只能把這口氣咽下。
他只得原諒地道:“你起來吧!你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像親兄弟一樣。不然我也不會和你打架了……是誰說過來著,親兄弟,哪有不打架的,我們這也算是不打不親近吧!”
趙嘯觀察著趙璽,發(fā)現(xiàn)趙璽說這話的時候笑意并沒有抵達眼底,甚至連面子上都淡淡的,笑得有些勉強。
他望著長子趙建童。
趙建童卻長舒了口氣。
他知道趙璽肯定不高興,但此時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地補償趙璽了。
趙建童思忖著,沒有發(fā)現(xiàn)父親看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韓同心卻呆呆地,一直沒有緩過神來。
趙嘯,簡王都忌憚的人,居然會給趙璽下跪?!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韓同心里腦子里亂糟糟的,直到趙嘯提出帶趙建童出宮:“……過了端午節(jié),就是雨季了,海邊正是風疾浪勁之時,正是操|練水軍之時,阿童年紀也不小了,我想讓他今年跟著他叔父們上船練練膽量,還請?zhí)竽锬锒鳒剩 ?br />
趙建童是趙嘯的長子,以后要支應門庭的,練軍什么的都是培養(yǎng)世子的做法,韓同心沒有辦法不同意。但她看到趙建童越冒越多的水泡,還是忍不住心痛地道:“阿童被熱水燙著了,這不才剛過端午節(jié)嗎?天氣炎熱,不利于傷口愈合,您看是不是等阿童臉上的傷好了再說?”
趙嘯卻很固執(zhí),笑道:“再遲怕就來不及了!他今年不跟著叔父好好學學,明年他叔父上了岸,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要不是福州的水軍,那些倭寇只怕早就搶到嘉興縣了,他不能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也難以負重。”
這下韓同心就是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咽下去了。
蔡如意擔心著兒子傷勢,也以要照顧趙建童為由,向韓同心請辭。
宮中寂寞,多虧有蔡如意陪伴,韓同心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蔡如意離開。
趙嘯就圓場,道:“九月初阿童就回來了,你不必擔心�!�
蔡如意被趙嘯留在了宮中,他帶著趙建童離開金陵的行宮。
韓同心心中莫名覺得不安,還沒有理清楚頭緒,東陽郡主陪著黔安長公主進宮來見她,商討趙璽的婚事。
她聽著就不舒服,借口身體抱恙,讓蔡如意去和東陽郡主、黔安長公主周旋。
蔡如意畢竟和皇家的關系有點遠,又涉及到趙璽的婚事,有些事也不好做主,只得把東陽郡主和黔安長公主的話一一記下來,等送走了兩位長輩,再和韓同心討論。
韓同心有意為難,婚期就來來回回說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定下了次年九月初九的日子。
這個時候已經離趙建童離開京城有十來天的功夫了。
蔡如意和韓同心忍不住嘆氣,要不是顧忌著趙嘯和趙建童同行,早就派人帶書信給趙建童了。
等到趙建童九月從福建回來進宮她們,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因醫(yī)治不及時,趙建童的額頭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很多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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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留疤###
趙建童原本就長得白皙,那疤傷看上去就更醒目了。
這,這是破了相了!
韓同心和蔡如意大吃一驚。蔡如意更是拉著趙建童站到了屋檐下,對著太陽捧著他的臉仔細地左右瞧著。那傷疤比趙建童離開的時候還要嚴重,蔡如意懷疑是當時沒有人好好照顧這傷疤的緣故。
她不禁神色凝重,遲疑道:“你離開京城的時候我曾經跟你的隨從反復的叮囑過,讓他好好看顧你的傷口,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
趙建童赧然地道:“當時天氣熱,大家都急著趕路,我不好為了這點傷口停留下來,拖累大家。沒想到后來發(fā)了炎,爹還為我特意在福州停留了幾日,找大夫人給我治愈了傷口才繼續(xù)趕往泉州,后來也曾重金求了傷疤膏,只是沒有什么作用而已�!�
蔡如意看著他依舊白潔如玉的面龐,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沉吟道:“你沒有和你二叔父上船嗎?我看你一點也沒有曬黑。”
趙建童訕然地笑,道:“我,我暈船……爹讓二叔父帶了我?guī)滋�,看我吐得厲害,就讓我跟著三叔父整理軍中的文書,爹還特意指了個幕僚幫我�!�
可靖海侯府的世子爺不是會看書文就行的。
趙嘯二弟的長子和趙建童同年,從小就在船上長大的,據(jù)說能潛到海底摸珍珠。
蔡如意頓生深深的危機感。
可隨后她又有點好笑。
趙嘯的二弟是庶出,當初比趙嘯還能帶兵打仗,又受軍士們的愛戴,到了立世子的時候,還不是壓根就沒有他二弟的份,何況是隔著房頭的侄子。
她這些年來為趙建童的事弦崩得太緊了。
不過,阿童也不小了,到了正式立世子的時候。
從前大家都覺得趙建童是趙嘯的嫡長子,又是獨子,靖海侯世子之位理應是他的,“世子”,“世子”地叫著,蔡如意在心里也這樣認為,并沒有放在心上,有時候還會為此開幾句玩笑,可現(xiàn)在看來,還是要早點給趙建童正名的好。
蔡如意轉身回到偏殿,就和韓同心說起這件事來。
韓同心因為趙嘯的那一跪,黔安長公主主持趙璽定親事宜的時候就表現(xiàn)的頗為和顏悅色,讓趙璽感激了幾天,黔安長公主雖然六月就回了京城,可韓同心和趙璽的關系卻比其他任何時候都好,前兩天禮部來和韓同心商量聘禮的事,她給趙璽面子,讓禮部依循她出閣時的禮儀來辦,趙璽來給她問安的時候還特意向她道了謝,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去跟趙璽說立趙建童為世子的事,趙璽肯定會投桃報李,答應她的要求才是。
“你放心,這原是沒有什么異議的事�!表n同心大包大攬地道,“不過是因為靖海侯一直沒有上折子,禮部也不能催著侯爺立世子。我這就讓人去請了皇上過來,讓他去和侯爺商量去�!�
“謝謝太后!”蔡如意真誠地道,“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韓同心和蔡如意客氣了幾句,為了取信于蔡如意,當著趙建童的面就讓人去請了趙璽過來。
趙璽已經知道趙建童回京的消息,也知道他進宮給韓同心和蔡如意請安的事。聽到韓同心叫他,他還以為韓同心是要為趙建童洗塵,沒想到是為了立世子的事。
他的親事雖然是李謙一手湊成的,可之后的三書六禮,都是趙嘯在跑前跑后,他對趙嘯的依賴日濃,韓同心催著他立趙建童為世子,他生性多疑的性子頓時冒了出來。
按理說,立誰做世子是趙嘯的事,同意不同意是趙璽的事。但若是趙嘯想立誰為世子,于情于理趙璽都會答應的,何況趙建童是趙嘯唯一的嫡子,還是嫡長子,趙嘯為何不跟他說,韓同心卻在這其中插了一手?
他這兩年也有所長進,想也沒想地笑道:“既然母后開了口,這件事我肯定是要和侯爺說的,您放心好了!”
韓同心滿意地點了點,蔡如意的神色一松。
這其中有問題啊!
趙璽笑著,不動聲色地和趙建童等人用了午膳,回寢宮的時候韓同心又提醒了一次靖海侯府立世子的事。
他笑著又答應了一遍,這才離開韓同心的寢宮,去請了趙嘯進宮。
而千里之外的北京,姜憲等人正興致勃勃地準備著重陽節(jié)登山的事。
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到景山走幾步應應景就行了,太皇太妃卻覺得她們這幾年跟著田劉氏學太極,身體比從前還要好,應該去登登香山,并道:“七十四、八十三,閻王不請自己去。安國公太夫人都去了兩、三年了,誰知道我們還有幾年好活。太皇太后二十年前就說要去香山看看,到今天也沒能成行,我看今年我們就爬香山好了。景山有什么好看的?來來去去也就那幾棵樹。”
姜憲倒無所謂,聽太皇太妃這么說也贊成去爬香山。
李謙是隨姜憲想爬哪座山。
從前不敢讓他們出門,是因為京城的治安不好,常有拐賣人口或搶劫傷人的,這幾年北方風調雨順,為非作歹的人也少了,街上的女眷越來越多了。他也不像剛進京那會姜憲一不在他的視線范圍內他就擔心吊膽的。
只有一樁事,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弄明白。
姜憲所說的噩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還是菩薩托夢給她……他這幾年都沒有放棄追查,又不知道該怎樣跟姜憲開口而不傷她的心,只好就在自己心里琢磨了。
“你們想去哪里都行?”李謙趁著中午回來陪姜憲用午膳的功夫一面更衣,一面道,“就是得早點決定,我好安排護衛(wèi)�!�
“讓阿瓚去辦好了!”姜憲見他更完衣坐了過來,就端了碗涼茶給他,笑道,“他不還掛著個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的差事嗎?我看他這兩年什么也沒有干,天天就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了�!�
李謙哈哈大笑,沒有向姜憲解釋。
不是王瓚不想干事,估計是怕他猜忌親恩伯府,索性什么也不干,寧愿消極怠工也不愿意勤勉能干。
不過,王瓚不干事是好事。
至少就不用在姜憲面前晃來晃去了。
他沒有多想就轉移了話題:“阿瓚前些年被壓得厲害,這兩年就讓他好好歇歇,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護衛(wèi)的事,我看還是交給云林好了,他有經驗又穩(wěn)沉,他辦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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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和離###
云林的能耐姜憲是知道的,讓他總是干著長公主府大管事的差事,姜憲未免覺得大材小用了。
她道:“護衛(wèi)的事交給誰不能做?云林在你身邊這么多年了,去年衛(wèi)屬都被外放到了榆林衛(wèi)任了參將,云林如今還掛著五城兵馬司北城僉事的職,你一碗水也得端平了才是�!�
李謙笑著拉了姜憲的手,道:“誰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能護著你,說明我非常的信任他。我等同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他,何來不重用之說?這個道理誰都懂。就你不懂。不然云林這幾年怎么會干勁十足的呢?”
所以前世李謙把云林放在了山海關,是不是云林知道她是李謙的心肝,所以才會無怨無悔,任勞任怨地守在那里幾年都不動彈卻沒有一絲怨言呢?
姜憲心里甜蜜蜜的,忍不住就雙臂搭在了李謙的脖子上,含溫脈脈地望著他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都聽你的�!�
李謙被那她那瀲滟的目光看心火直燒,正尋思著怎么把屋里服侍的都打發(fā)出去,有小廝求見,說是他的大堂兄李麟從江南回來,特來拜訪他們倆口子。
兩年前他就和李麟說過,有什么事直接去他的衙門找他,不要找到家里來。
李謙目光微微沉了沉,只得安撫般地親了親姜憲的鬢角,道:“我去去就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別等我了�!�
姜憲非常的失望。
這兩年李謙越來越忙,難得中午回家吃頓飯,卻被李麟給破壞了。
她道:“沒事!你去忙你的去!我餓了自然會先用膳的。倒是你,若是留了李麟用午膳,可千萬別喝酒了。自家的兄弟,能夠互相體諒,別跟應酬外頭人似的,不喝個一醉不醒就算是沒有喝好!”
“我知道!”李謙摸了摸姜憲的面頰,又親了親她的嘴角,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門。
姜憲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她問身邊的丫鬟:“除了李家大爺,還有誰過來了?你們吩咐下去,把臨街那套最偏遠的小院子收拾出來,若是王爺留了李家大爺一家小住,就把人安排在那里,隔遠點,免得和慎哥兒又打起來,打得贏我們家慎哥兒吃虧,打不贏就到大人面前告狀,還是我們家慎哥兒吃虧!”
小丫鬟抿著嘴笑,屈膝應“是”,轉身就是出門。誰知道撩開簾子,卻和慎哥兒迎面撞了個正著,要不是慎哥兒這兩年曾經認認真真地跟著師傅習武,只怕就要撞個滿懷了。小丫鬟嚇得臉色發(fā)白,慎哥兒卻沒有多想,而是笑著問姜憲:“娘,你剛才說什么我會吃虧?是誰在您面前說了什么嗎?”
姜憲看他那神色間帶著的幾分緊張,就知道他在外面準干了什么頑皮搗亂的事,怕她知道了和他追究。她索性和兒子開玩笑道,“怎么?你干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還要別人告訴我!你娘這對耳朵可不是聾子的擺設,我若是真心想知道,總是能知道的�!�
慎哥兒嘻嘻笑,討好地抱住姜憲喊了聲“娘”,撒著嬌兒道:“從今年起您把我丟到外院就沒管過我了,我天天被我爹盯著讀書寫字,要是我做了什么不妥當?shù)氖�,我爹還不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姜憲是有點溺愛孩子的,想著她只有這一個孩子,慎哥兒還沒有十歲,想就留在身邊教養(yǎng)的�?衫钪t卻覺得,正因為他們只有慎哥兒這一個孩子,所以在他的教養(yǎng)上更應該用心,堅持要慎哥兒搬到外院去住,由他親自教導。姜憲不同意,可擋不住慎哥兒愿意。他聽說能住到外院他自己的院落里去,就像那看見了稻谷的小鳥,歡天喜地地飛了出去,而且一去不回頭。
“你就哄著娘吧?!”姜憲也不和他認真,正如慎哥兒所說,李謙對孩子非常的上心,若慎哥兒真的在外面惹了事,李謙肯定會知道的,也會教訓他的。
姜憲就把李麟來拜訪李謙的事告訴了慎哥兒。
慎哥兒聽了眼睛珠子直轉,道:“娘,我?guī)湍タ纯创蟛附裉斓情T是為了什么事?免得我又惹到了那個李冕——聽說他的鼻子好不了了,一直是歪的,我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闭f完,也不等姜憲說話,一溜煙地跑了。
姜憲到底不放心,忙喊了個小廝跟著他。
幾個人折騰了兩個時辰還沒有折回來。雖然是在自己的府里,姜憲還是覺得心中不寧,又派了人去找慎哥兒。
結果去找他的人還沒有踏出門檻,慎哥兒一溜煙般的又跑了回來。
“娘,娘!不得了!”他嚷道,“大伯父和大伯母和離了,大伯父把李冕留給了大伯母,自己一個人到了京城,沮喪著個臉求爹收留他呢!”
“你說什么?!”姜憲驚得一下子從炕上站了起來,面色凝重地拉了慎哥兒的手臂,沉聲道,“你可聽清楚了?不是謠言吧?”
“不是謠言,不是謠言!”慎哥兒道,“大伯父還把和離書拿給了爹看。爹看也沒看,就知道沉著個臉問是什么一回事?
“大伯父說,他娶妻不賢。大伯母一點苦也吃不得,整天就知道端著個架子。家里最困難的時候,他只留了一個婢女服侍他們,有時候太忙,大伯母都不愿意搭把手,說是不會。更不要說大伯父在外面奔走了一天,回到家里有時候連個熱飯熱菜都沒有,加上大伯母只知道慣著孩子不知道教育孩子,冕哥兒特別喜歡在外面惹事,每次惹了事都需要大伯父出面幫著擺平。有一次他居然惹了趙嘯的一個手下,要不是大伯父機敏,臨時跑了,冕哥兒要是被人抓了,那可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
“就這樣,他還是惹了涇陽書院顧家的人。人家也不為難他,就是把他往衙門里一丟,自然有那牢霸欺負他。等大伯父把冕哥兒撈出來的時候,冕哥兒的腿已經被打斷了。請了好幾個大夫,好不容易把腿給接上了,又休養(yǎng)了快一年,可冕哥兒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大伯父說冕哥兒這個情景他也照顧不好冕哥兒,又急著回來看望爹和祖父,才匆匆地把冕哥兒留給了大伯母照顧,等他回去再把冕哥兒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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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不管###
姜憲聽著就奇怪了。23S.更新最快
這明明是對高妙容不利,丈夫和她和離了,她還給丈夫帶孩子,丈夫卻跑去了京城,千里迢迢,就算是要找李麟算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高妙容怎么就會答應了的呢?
姜憲覺得李麟沒有說實話。
可她也不想惡意地猜測這對夫妻。
慎哥兒察顏觀色,轉著眼珠子對姜憲道:“娘,你也覺和好奇是不是,我再幫您去打聽打聽!”
“給我回來!”姜憲一把拉住了慎哥兒。
她可不想給慎哥兒錯誤的想法,讓他覺得這些八卦都很有意思。
“等你爹回來了我問你爹好了!”她肅然地道,“你還是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你也別去偷窺別人,君子非禮毋聽,非禮勿視,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大方方的問就是了,別再這樣偷聽了,知道嗎?”
“知道?”就算是這樣說了慎哥兒,慎哥兒還是很高興,道,“娘,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應酬冕哥兒那個討厭鬼了!”
“什么討厭鬼?!”姜憲聽著哭笑不得,道,“你以后少口不遮掩的。誰被這樣說都心里不好受�!�
“他要是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惹他!”慎哥兒嘀嘀咕咕的,姜憲聞言笑著直搖頭,和兒子閑聊了幾句,一起用了午膳,又陪慎哥兒睡了個午覺,李謙折了回來。
“你用過午膳了嗎?”姜憲問他。
中午沒有聽說灶上置辦了酒席,她猜李謙沒有“盛情”地招待李麟。
果然。姜憲的話音落下,李謙的神色更沉陰了,他道:“中午就喝了點小酒。你讓灶上給我下一碗陽春面好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是為了李麟和高妙容和離的事嗎?
姜憲道:“李麟呢?”
李謙沉著臉道:“我打發(fā)他回太原找我爹去了�!闭f到這里,他語氣微頓,看著正午睡的慎哥兒,神色有所緩和,走過去摸了摸慎哥兒柔軟的頭發(fā),怕吵醒他似的聲音也壓低了不少,道,“李麟和高妙容和離了,你肯定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我可是李麟的弟弟,哪有弟弟指手畫腳地去管哥哥家的事的。我只是氣憤李麟的不負責任。我不知道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他說回京城路途遙遠,不適合帶著孩子遠途拔跋,可我一聽就知道,他這是把孩子強行塞給高妙容,自己一個人偷偷地跑回來的。他還先落我這里,想讓我跟爹說一聲,說他當年錯了,浪子回頭金不換。讓我爹原諒他。如果人人做錯了事都能用一句浪子回頭,那這世上還有什么事不能被原諒?
“我從前覺得他雖然不好,卻一直護著自己的妻兒,作為哥哥、侄兒他可能不合適,可作為父親和丈夫卻是難得的真誠。現(xiàn)在看來,只是沒到困境的時候。他還真是應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話……”
看來李謙是真得氣狠了,第一次這樣絮絮叨叨地指責一個人。
姜憲不由為李謙心疼。
他和李麟不管怎么說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就算有罅隙,也會盼著他過得好,能夠自立門戶。可現(xiàn)在看來,李麟從前所做的一些事都是表象,離開了李家,離開了李長青,他是個連妻兒也可以拋棄的人。
姜憲起身把李謙摟在了懷里。
李謙的抱怨戛然而止。
他抱住了姜憲的腰,把頭埋在姜憲的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氣,悶悶地道:“慎哥兒這個鬼機靈,我和李麟說話的時候,他就在那里探頭探腦的,我尋思著他不會是要給你做耳報神吧?沒想到真是的。”
這樣的李謙,顯得有些脆弱。
姜憲就更心疼了。
她笑道:“他是怕李麟帶了李冕過來,又生出什么事端來�!�
“都是我不好!”李謙第一次提及這件事,“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們,不然慎哥兒也不會受那么多的指責,你也不會生氣了�!�
“沒有的事!”姜憲只好安慰他,“他們要不是你堂兄和侄兒,我早就不耐煩了。不過,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就算是生氣、難過,與我何干?”
那倒是!
李謙心里覺得好受了一些,放開姜憲,拉著她在旁邊坐下,輕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我讓他去了我衙門附近的一個客棧,明天就安排人送他回太原。要是高氏找過來,你也不用替他瞞著,直接讓人送高氏去太原。高伏玉和我爹都在那邊,他們的事,自有長輩處置,我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也別給你添堵了!”
說來說去,還是怕姜憲因為他的緣故忍著這些人,讓姜憲受委屈。
李謙都這么說了,姜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了。
十月初的時候,高妙容真的帶著孩子找了過來。
那個時候姜憲在宮里陪著太皇太后包餃子。
河套那邊送來了上好的羊肉,慎哥兒吵著要吃餃子,太皇太后聽了決定親自給慎哥兒包餃子吃。
姜憲和白愫都不放心,進宮幫忙。
白愫用沾著面粉的手指點了點慎哥兒的鼻子,道:“你看你曾外祖母多疼你啊!我和你娘從小就在慈寧宮里長大,那個時候太皇太后還年輕著,都從來沒給我們做過什么吃食。你現(xiàn)在一說要吃什么,太皇太后就高興得不了得,生怕你吃少了,生怕你不吃,上趕子給你做飯。我估算著,太皇太后這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做吃食!自從有了你,我和你娘的地位直落三千尺,進宮都沒什么人理會了�!�
太皇太后聽了呵呵地笑。
慎哥兒就得意地跑去依偎在太皇太后的懷里,頂著鼻尖上的那點白沖著太皇太后甜甜地笑,說著“謝謝曾外祖母”。
太皇太妃看了就笑道:“要不怎么說隔輩親呢!”
大家都笑。
宮女們就把包好的餃子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放在隔籬上。
印霞更是拿著帕子在旁邊服侍著。
太皇太后就讓人去催石氏:“說帶了兩個孩子進宮的,怎么還沒有影子?大家都到齊了,就等她一個人了�!�
姜憲就看見阿吉的影子從簾子后面一閃而過。
她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笑道:“我去看看!”
“這是要偷懶吧?”太皇太妃打趣她,“從前還來給我們做個杏仁茶什么的,現(xiàn)在讓她給倒碗茶都指使小宮女去了。李謙可真是把你給慣壞了。”
姜憲嘻嘻地笑,和太皇太后打趣了幾句,這才出了東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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