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問得認(rèn)真，林晃想罵也罵不得，憋得渾身都要炸了，才終于憋出個聲來：“嗯�！�
“那下次我輕點(diǎn)。”邵明曜的聲音近乎于哄了。
林晃惡狠狠地?cái)D出兩個字：“不用。”
邵明曜似是笑了兩聲，摸到這邊床上來，隔著背心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兩人都是大汗淋漓，沐浴露香被汗給激出來了，屋里那股邵明曜味格外濃郁。林晃垂著眼，一會兒想起類似味道的鋼筆墨、想邵明曜寫字時握筆的手，一會兒又想起剛才，那只手摁著他腿根，還把汗擦在他腰上。
他腰忽然一僵，邵明曜收回手，又回到那邊床上。
“你想摸就摸。”林晃悶著說。
“不摸了�！鄙勖麝灼鹕硗∈易�，“再摸真要出事�！�
林晃看他進(jìn)浴室，一翻身坐起來，“剛才那樣都能忍，這回不行了？”
邵明曜沒理他。
“自制力好差�！绷只握f。
邵明曜罕見地爆了一句臟話，在里頭說，“就是因?yàn)榍懊鎵毫讼氯ァ?br />
林晃不管那么多，打斷道：“不僅自制力差，還沒禮貌�！�
邵明曜從浴室門口閃出身子，“林晃，你再激我，遭罪的是誰？”
林晃不還嘴了，躺回床上裝模作樣地玩手機(jī)，等浴室里響起水聲才把手機(jī)放下。
他相信，邵明曜要弄他的話，真能弄死他。
算了，他還一堆事呢。
邵明曜沖了十來分鐘涼水澡，總算把那股子血?dú)鈴氐灼綇?fù)下去。
他躺在床上看林晃用老手機(jī)刷題，眼神時而認(rèn)真，時而迷茫，翻著白眼心算，算錯了擰起眉頭。
太乖了，乖得讓人心軟，軟得一塌糊涂。
“晃晃�！鄙勖麝组_口，嗓子透著一絲著涼的啞，“努力考上英中好不好。”
林晃還在琢磨著方程式，隨口問，“那么想聽我喊學(xué)長么�！�
邵明曜頓了下，沒答，過一會兒又說，“借讀費(fèi)我給你出�！�
林晃說：“用不著，我有錢�！�
邵明曜道：“你姑在上海開銷挺大的吧�！�
“店賺錢呢�！绷只谓K于看他一眼，“你省著點(diǎn)吧，你爸又不給你錢�！�
邵明曜“嗯”了聲，翻身看著天花板，緩道：“那五年他要給李家裝樣子，給我開過好幾個戶，但把我踢回來之后，大戶頭都收回去了，就遺漏的小賬戶里還有幾萬。不過我在錢上從來不短，從小爺給的零花錢就花不完�！�
林晃想了想，邵明曜吃穿用度都體面，但是少而精，平時沒有口腹欲，燒錢的愛好一點(diǎn)不沾，確實(shí)應(yīng)該花不了幾個錢。
他突然想起來，放下手機(jī)道：“爺說給你存了出國的錢呢，爺退休工資好高�！�
邵明曜哼笑一聲，“高是高，但估摸著也是他全部家當(dāng)了�！�
他看著天花板低嘆道：“老頭子啊……”
“邵明曜。”林晃想到什么，“你出國了，爺咋辦？”
邵明曜道：“爺會英語，英國還有早年移民過去的老朋友。但他喜歡在國內(nèi)住著，就算不搭理邵澤遠(yuǎn)那邊，一個人做做飯旅旅行，守著他的老樹，過得樂呵著。”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后來老手機(jī)沒電了，林晃躺在床上看邵明曜的側(cè)臉，邵明曜閉著眼，他以為他睡著了，便貪婪地把他的輪廓看了個夠。
直到后來自己昏昏欲睡，朦朧中才察覺到邵明曜輕輕起身，幫他把被子蓋好了。
那句“”含在林晃喉嚨里，到最后也沒擠出來。
不過那也無所謂。
他渾身都是邵明曜弄出來的印子，腿根上還有點(diǎn)疼，提醒著他來日方長。
沒有早自習(xí)鬧鐘，林晃總算睡了個滿足，第二天是被房間里隱約的打電話聲吵醒的，迷糊著一看時間，十點(diǎn)半。
他和大師傅約的中午見面，順便還想帶邵明曜看看他的店，也該起了。
剛坐起來，邵明曜就從洗手間拎著手機(jī)出來，沉聲道：“晃晃，我得先回去�！�
爺摔倒了。
打電話來的是邵松柏的老哥們，早上一起下象棋，邵松柏中間起來上廁所，起來猛了，站起來幾步后步子一歪，走了半條斜線出去就摔了。
“魏爺爺在醫(yī)院陪著，萬幸骨頭沒事，就把腰扭了，得做幾天理療。但是大夫要排除是腦梗前兆，安排做核磁�！鄙勖麝捉忉屩�，拍了他兩下，“就算真是腦梗前兆也沒事，還沒梗呢，咱提前發(fā)現(xiàn)了就能預(yù)防。你別掛心，我先回去看看�！�
林晃聽不懂那些醫(yī)學(xué)術(shù)語，“我跟你回去�！�
“別，我就怕你這樣。”邵明曜在他肩上捏了一把，“你把自己的事處理完，也就比我晚個幾小時，那時候核磁可能還沒排上呢�！�
邵明曜語氣輕松，但林晃知道他真緊張，直接打了跨城網(wǎng)約車走的。
林晃的心也懸著，怕自己這個狀態(tài)說不清話，臨時把陳亦司也喊上，一起去店里。
岳白和莊心眠早年在論壇上認(rèn)識，后來見過幾面。莊心眠是自己摸索著半路出家，岳白則是真正的藍(lán)帶出身，法國學(xué)了好幾年回來的。早幾年在上海五星酒店餅房做大師傅，算是當(dāng)年業(yè)內(nèi)名人。后來他跟著妻子回老家做買賣，才把這門手藝擱下。如今家里生意穩(wěn)當(dāng)，手癢又想出來干，不差錢，就是真的愛這行。
林晃店里現(xiàn)在的幾個大師傅都是早年跟莊心眠干的，和母子倆交情頗深，林晃也不想換班子，岳白的年齡和身份不適合從早到晚干活，更適合做把關(guān)和技術(shù)顧問，剛好滿足需要。
除了合作方式，岳白還提了不少店里可以完善的細(xì)節(jié)，從出品到服務(wù)，方方面面，林晃聽著行，陳亦司也覺得靠譜，就讓人先來店里盯倆月，和團(tuán)隊(duì)磨合一下。
差不多把事情敲定，林晃立刻改簽往回趕，一路心急如焚，總算是趕著天黑前到了邵明曜給的醫(yī)院地址。
一路小跑到病房外，還沒推門，就聽到邵松柏的喝罵聲。
“哪那么嚴(yán)重！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你直接拿根繩子給老頭子我吊死得了！”
林晃一聽中氣十足，懸著的心放下大半，推門喊了聲“爺”，又問“怎么了”。
邵松柏一見他，劍拔弩張的架勢消了，換上一副慈眉善目，“晃晃來了，哎，人老不中用，把你也折騰過來了。你比完賽了？”
林晃點(diǎn)頭，又去看邵明曜，“怎么了？”
邵明曜手上一堆報(bào)告單和片子，嚴(yán)肅道：“顱腦核磁沒事，有點(diǎn)陳舊的腦腔梗，不影響正常生活�！�
邵松柏瞪眼道：“大夫說了，上年紀(jì)的人多少都有點(diǎn)�！�
“這句您倒是記住了，大夫還讓你注意飲食，你怎么不聽？”邵明曜眉毛一挑，比爺還兇，“你看看這血脂，低密度脂蛋白都要爆炸了，讓你吃降脂藥，你吃了么？”
邵松柏道：“老魏他們都說降脂藥不能瞎吃，一旦吃上就不能停了。”
“你再不吃，你命就停了。”邵明曜不由他分說，“從今天開始，每晚八點(diǎn)吃藥，我在學(xué)校給你打視頻看著你吃�！�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鄙鬯砂卮瓋煽诖謿猓洲植贿^孫子，只能憋氣別開頭去。
林晃抓過化驗(yàn)單看一眼，他不懂那些指標(biāo)，只看到上上下下一堆箭頭，病歷診斷寫了高血脂、糖代異常、高血壓、高尿酸，開了藥，又寫好幾條戒煙酒、低油低糖低鹽飲食云云。
邵明曜出去打水，林晃過去挨著邵松柏床邊坐下，低聲道：“爺，聽話吧，吃藥。”
邵松柏嘆了口氣，轉(zhuǎn)回頭來，“是得吃了，明曜非要我吃，不吃也不行�！�
他說著揉了揉胸口，“小狼崽子，他不回來我光是腰疼，回來后氣得我老頭子胸悶�！�
“他不是想氣您�！绷只握f。
“知道�！鄙鬯砂仡D了頓，“人說老了也未必能指望得上兒子，澤遠(yuǎn)忙，電話里聽說我沒事就放心了。還是孫子知冷暖，就是性格強(qiáng)硬了點(diǎn)�！彼f著又露了幾絲笑模樣，拍拍林晃的手，“晃晃性子平穩(wěn)，沒見過他這么橫的人吧？”
林晃垂眸“嗯”了聲，邵明曜比誰都溫柔，但他在意的事上必須得聽他的，他的手、他這個人，總是習(xí)慣掌控一切。
“邵明曜霸道，他的東西都抓在手里�！绷只晤D了頓，“爺也是他的�！�
“對嘍。”邵松柏說，“都是小時候我和他奶給慣的�！�
慣么。
林晃到現(xiàn)在還能回想起當(dāng)年一墻之隔皮帶抽肉的動靜呢。
查房大夫來看了一次，沒什么問題，邵明曜就領(lǐng)著邵松柏去做理療，讓林晃先回去。
林晃給幾張化驗(yàn)單拍了照，在走廊上找到住院大夫的休息室，等在門口用手機(jī)一條一條查那些指標(biāo)。
醫(yī)院不是討人喜歡的環(huán)境，住院部沒有急診那么多妖魔鬼怪，卻又多了更多人間冷暖。
一家人路過，爭吵著要不要給老人繼續(xù)治療，又一家路過，說什么親子鑒定，一重血緣關(guān)系不能證明另一重云云。林晃努力屏蔽掉那些嘈雜，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逮到回來吃泡面的大夫。
他拿著化驗(yàn)單又仔仔細(xì)細(xì)問了一遍情況，記下一堆可能的病癥和注意事項(xiàng)。有聽不懂的，回去還要慢慢查。
回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是第二節(jié)
晚自習(xí)，林晃從后門回了座，魏康鴻問他去哪了，他沒回，手機(jī)里冒出幾條秦之燁的冷笑話，也沒回。
想著收拾卷子回家做，等爺孫倆回來。
他從書桌堂里拽出一疊筆記，往書包里塞的時候，一張信箋飄了出來，落在腿上。
淺淺的粉紫色，四邊有手繪小動物裝飾。
林晃從打上次在邵明曜筆記上見過粉色小貓貼紙后，就對類似的東西過敏，按下不耐煩拿起來。
這次篇幅長，他不想窺探，只粗一掃，從大段文字中捕捉到一些關(guān)鍵詞，確定了是情書，便對折起來，打算直接丟給邵明曜看他怎么處理。
紙頁合上之際，他動作忽然一僵，又展開，愣著看最下面一行小字。
——林晃，和我相處試試看，好么？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54】
呆蛋搜羅了一堆別蛋的蛋信。
摞起來比蛋高。
抱著過來，狠狠把明蛋埋了。
明蛋掙扎出來的時候呆蛋已經(jīng)走了。
它無奈地摘下粘在身上的一張——
等等。
明蛋盯著那三個粉紅小字：致呆蛋。
明蛋：！
第56章
|“英中的電話�！�
林晃捏著那張信箋放空了好一會兒，很難想出任何一件事，能與他被女生表白的離譜程度相當(dāng)。
九中水土是真的毒。
果然不能久留。
回去路上他又掃了一眼字跡，排除掉三兩個勉強(qiáng)有點(diǎn)交集的，其余人想不到也不認(rèn)識，便無所謂地把信團(tuán)了。
捱到九點(diǎn)多，小院外頭才傳來車聲，他跑出門去，邵明曜正攙著邵松柏下車，老頭拿了個拐杖，撐在地上自己站穩(wěn)了。
邵明曜去后排拿東西，林晃把爺?shù)母觳怖^來往自己肩上一搭、一撐，攙著往里走。
邵松柏嚇一跳，“你這小身板怎么這么有勁。”
邵明曜在后頭跟著，“畢竟吃您那么多頓飯呢�！�
消炎加理療的效果還可以，剛送醫(yī)時坐都坐不住，現(xiàn)在還能自己蹲馬桶。邵松柏回家就上廁所，邵明曜要跟進(jìn)去，差點(diǎn)被門板拍扁鼻子。
“你快別磨人了！”邵松柏在里頭喊，“非要跟進(jìn)來干嘛？老頭子上廁所有什么好看的！”
“讓他進(jìn)吧�！绷只问刂T邊勸道：“爺，以后癱了，他早晚要伺候�！�
邵松柏沉默兩秒，“明曜，你把小鄰居送回去！”
被爺驅(qū)逐了。
林晃算是發(fā)現(xiàn)了，老人聽不得真話。
走之前他把給爺整理的生活事項(xiàng)貼在冰箱上，邵明曜“嘖”一聲，抬手揉亂了他的頭發(fā)。
林晃問，“爺不會記仇吧？”
邵明曜哼道：“等他出來看到這個，只會想換孫子�！�
“那別�！绷只握f，“好人家攤上我，倒霉死了�！�
話音剛落臉就被捏住了。
邵明曜大手捏著他兩邊臉蛋，用力掐，迫他把嘴噘得變了形，低頭狠咬一口，嚴(yán)厲道：“再敢說這種話你試試�！�
林晃拍開他的手，往洗手間看一眼，確認(rèn)門還緊閉著。
轉(zhuǎn)回身時從穿衣鏡里匆匆一瞥，臉頰紅一大片，嘴唇上沿甚至留了個牙印。
本想以暴制暴，卻又被撈起手往外走，邵明曜神色從容，說道：“有林晃是福氣�！�
*
邵松柏有驚無險(xiǎn)，比賽也結(jié)束了，林晃收攏心，備戰(zhàn)三周后的借讀考試。
原本每天要學(xué)到十六七個小時，現(xiàn)在連課間休息和午飯后的放空時間都挖出來，在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r間表里又強(qiáng)塞進(jìn)一篇作文訓(xùn)練。
寫作是林晃的大弱項(xiàng)，及格都難，但相應(yīng)地，提分也容易，邵明曜讓他考前重點(diǎn)突擊。但這玩意沒有答案解析，他只能天天拿著作業(yè)去找邵明曜估分。
邵明曜照顧爺忙，你等我我等你，總是推著推著就到后半夜去了。
林晃嫌屋里悶，倆人就在小院的燈泡下坐著，說完作文還要說會兒話，林晃一累就徹底不想吭聲，每天耐著性子聽邵明曜說，等著說完親，就靠親兩口從學(xué)尸狀態(tài)里短暫復(fù)活一會兒，回去才能踏踏實(shí)實(shí)睡。
考前一周，有天他點(diǎn)頭“嗯啊”地聽邵明曜說話時，邵明曜忽然停下來，眼睛微瞇，冷冰冰地審判道：“知道么，你的回應(yīng)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林晃聞言一下子卸了面具，耷下嘴角，“那不然要怎樣，直接親吧。”
邵明曜一思量，“你喜歡我，不會就沖著這些吧？”
林晃頓了下，“當(dāng)然不。”
“那還有什么？”邵明曜刨根問底。
說不出來了。
林晃斟酌半天，緩慢道：“又不是情書，哪能把喜歡的一二三四點(diǎn)都列出來啊�！�
邵明曜卻更皺起眉，“你怎么知道情書什么樣？寫過還是收過？”
“……有完沒完了�！绷只涡奶撈鹕恚局樀溃骸安挥H我走了�！�
卻又被拽回去。
邵明曜親得兇，親到脖子時，林晃氣喘吁吁，邵明曜手從他貼身的背心底下摸進(jìn)去，兩只寬闊的手掌把他前腰后背捏揉個遍。
林晃平時光聽人說也不覺得，只有邵明曜這么摸他時，他才感覺自己是真的細(xì)又薄。
“邵明曜�！彼砷_唇，垂眸看著兩人貼在一起起伏的胸口，“天天學(xué)，我都好久沒練了。”
邵明曜在他肩胛附近一按，低聲哄他，“還是很緊實(shí)，有彈性的。”
林晃很少練上背，菱形肌本來就最薄，他偏按著那里說有彈性。
親人的時候什么鬼話都能說得出來。
林晃生氣，用力咬了邵明曜的喉結(jié)。
小院的燈泡見證太多，是坡街上知道得最多的東西，燈泡絲咝咝地小聲尖叫，像生怕自己哪天被滅口了。
第二天兩人都把校服領(lǐng)子拉到下巴，林晃出門前去看一眼爺，和邵明曜迎面撞上，都是冷眉淡目，都是一聲不吭。
邵松柏趴著給腰烤燈，納悶道：“我怎么感覺你倆話越來越少了�！彼贿泼�，“上次在醫(yī)院還見你們聊幾句，這十來天倒好像一句都沒說�！�
林晃裝沒聽見，隔窗看一眼就說去上學(xué)了，邵松柏趕邵明曜也走，讓他去巷子里買早餐，給晃晃也帶一份。
被爺逼著，邵明曜只好提著早餐一路跟林晃走到九中門口，沉默著把早餐一遞，轉(zhuǎn)身就走。
林晃進(jìn)班級，魏康鴻往他桌上一坐，“你和邵明曜真鬧掰了？”
林晃厭煩，掏卷子準(zhǔn)備做題。
“都傳好幾個禮拜了。”魏康鴻對著當(dāng)事人聊八卦，“說你倆早就一刀兩斷，因?yàn)榧议L熟才表面和氣，私底下都特?zé)⿲Ψ��！?br />
林晃把筆記從他屁股底下拽出來，手往書桌堂一摸，沒找到酒精噴霧，于是扔到窗臺上暴曬，又掏出耳機(jī)戴上。
耳機(jī)也堵不住魏康鴻那張嘴，魏康鴻自己跟自己嘮了半天，走之前還拍了林晃的肩膀，“沒事，新老大舊老大都是老大，咱們雖然不幫著你，但也不至于向著外校的�！�
林晃只想冷笑。
這九中他也算是混出來了，可惜很快就要走了。
希望真能走吧。
興許是量變積累出了一點(diǎn)質(zhì)變，最近做卷子速度提上來了。每個時間段的計(jì)劃，從做不完到都能提前完成，他就一項(xiàng)一項(xiàng)往前挪，給自己午飯后挪了半小時休息出來。
不想回班級對著那些令人作嘔的卷子，索性就在體育場上吃飯，吃完飯?zhí)善椒趴铡?br />
太陽曬，林晃摘下口罩蒙在眼睛上，沒過一會兒就上來了困勁。他隨手把校服拉開，手搭在肚子上，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著。
“我天！”腦袋上面突然響起一聲驚呼，把他從意識黏糊糊的狀態(tài)拽了出來。
緊接著是一串拍照聲，他扯掉口罩，秦之燁正居高臨下地舉著手機(jī)拍他。
“你干什么。”林晃聲音冷、兇，帶著被吵醒的不爽。
秦之燁掏出手機(jī)悶頭打字，林晃手機(jī)狂震，摸出來看一眼群，一下子手指尖都涼了。
群里七八張照片連發(fā)，拍的是他脖子和鎖骨上的紅印。
【秦枝葉：！�。。�！】
【秦枝葉：
快出來！林晃談戀愛了！囂張！一身的！】
【魚肚白：什么女的啊，這么猛�！�
林晃猛地站起來，“你……”
“你從實(shí)招來！”秦之燁搶先一步，“哪班的，叫啥，多高，長什么樣？”
“……”
“皮膚白嗎，長頭發(fā)短頭發(fā)，學(xué)習(xí)好不好，怎么認(rèn)識的，親了多少次了，還有……”秦之燁一字一頓，嚴(yán)辭逼問：“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
“……”
太陽太歹毒了。
秦之燁比太陽更歹毒。
林晃被他拽著拷問，不答不讓走，校服袖子都要被抻長了。
只能硬著頭皮堪堪作答。
“外校的。
“不知道叫啥。
“……真不知道，他又沒自我介紹。
“挺高……一八幾吧。
“……不是體校的。
“挺好看……白。
“算短頭發(fā)吧，也不短……
“學(xué)習(xí)很好。
“認(rèn)識好多年。
“嗯，是親過幾次……
“就，只是親過。”
林晃答完，感覺更熱了，耷著眼睛道：“能不能松手放我走了？”
“你先等等�！鼻刂疅钤谌豪锇阉幕卮鹨痪湟痪漭斔徒o俞白，好一會兒才嘀咕，“明曜怎么一句話不說啊，你倆不會真掰了吧？”
林晃不語，別開頭看著操場上的人，微風(fēng)拂過，掀開他額前散落的頭發(fā)，腦門都是發(fā)紅的。
秦之燁皺眉又說，“邵明曜好陣子沒來九中了，周末我倆抓他去學(xué)習(xí)你也不出來，他也不提你，你倆別是這個月都沒見過面吧？”
見啊，天天見。
邵明曜還接他放學(xué)呢，只不過他現(xiàn)在和邵明曜從前一樣，比高三還多上一個多小時自習(xí)，每天他走時整樓都空了，邵明曜會直接來敲窗，他掛上包手一撐窗臺就翻出去，和他一起回家。
見林晃不吭聲，秦之燁在群里瘋狂戳邵明曜，連戳十幾次，邵明曜終于回復(fù)了。
林晃拎出手機(jī)，瞥著那個字，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
【smy：哦。】
“不會真掰了吧！為什么？”秦之燁嘆一聲，又安撫地握了下林晃的肩膀，一副大哥哥的樣子，“你別急，我想想法子，幫你倆轉(zhuǎn)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