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立果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這幾日待在寢宮里,千萬不可到處亂走。”
燕之瑤說了聲好,陳立果便要告辭。
在陳立果要出門的時候,燕之瑤突然道了聲:“嵇大人。”
陳立果扭頭。
燕之瑤道:“嵇大人……我們,會死嗎?”
陳立果笑了笑,他說:“公主殿下,有我在呢,我們都會活的好好的�!�
燕之瑤聽到這句話,心中翻騰的恐慌突然就平靜了下來,眼前的人將她從泥潭里拉了出來,無論他說什么,她都是信的。
第25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十
回府之后,陳立果立馬聯(lián)系了聯(lián)系了兩撥人。
一撥是驛站的,一撥是鴿舍的,然后陳立果將自己寫的信,讓他們加急到前線。
此時皇帝病重的事還未傳開,二皇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他不知消息已經(jīng)走漏,所以沒有著手設(shè)置關(guān)卡,陳立果要送的信竟是毫無阻攔的送出去了。
鴿子也好,快馬加鞭也罷,信送到燕景衣手上,都至少需要十幾日,這還不包括沿途天氣狀況的影響。
此時,陳立果只能暗中祈禱當今皇上能多活幾天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幾日朝堂之上雖然看似平靜,可敏感之人,心中都生出一種懸懸欲墜之感。
一個和陳立果關(guān)系還不錯的大臣私下里找到陳立果,他說:“嵇大人啊,你說這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兒,我這眼皮子這幾天一個勁的跳�!�
陳立果道:“能出什么事兒呢?”
那大臣壓低了聲音,道:“哎……這當今圣上已經(jīng)好幾日沒見著了�!�
陳立果抬了抬眼皮。
大臣繼續(xù)道:“我聽聞御醫(yī)們都被留下了……我看啊,這是要出大事�!�
陳立果笑道:“你平日里可是不管這些事的�!�
大臣無奈嘆息:“天不遂人愿,我本想著過幾年就隱退,卻不想……唉。”
陳立果道:“你怕什么,要怕的,是我吧�!�
燕景衣雖然去了軍中,和他沒有一點聯(lián)系,但他身上卻牢牢的貼上了三殿下那一派的標簽。
這三年來二殿下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那大臣道:“你啊……也是倒霉,唉,我之前便同你說過,二殿下不可共事,現(xiàn)在可好了�!�
陳立果笑了笑,他道:“誰叫我是他的太傅呢�!�
大臣長嘆一聲感慨世事無常,陳立果面色從容,端起面前的茶,又抿了一口。
二殿下有多討厭他,他是不關(guān)心了,反而三殿下登基的擁立之功,陳立果是要定了。
有了這功勞,想必定然能為宮里的燕之瑤,尋到一個好的歸宿。
陳立果心中暗贊,自己真是聰明機智,是個勇敢的小天使。
二殿下并不適合當皇帝,從他對待陳立果和三殿下的態(tài)度上,就能看出端倪。此人無勇無謀,用人多疑,處事多慮,絕非明主。如果他當上皇帝,燕國絕不會同原本命運那般,擴張版圖,成為霸主。
軍中的燕景衣收到了快馬加鞭的信,那信上寫著斷斷一句話:薨,速歸。
他捏著信紙,放在鼻尖嗅了嗅,按理說十幾日的車馬勞頓,信上的墨香早該沒了,可燕景衣卻莫名的聞到了一種淡淡的中藥味,就好似他在某個人身上聞到的那般。
“備快馬。”燕景衣將信紙放入懷中,對著手下道,“趕回去�!�
陳立果這十幾日里,瘦的厲害,他食不下咽,寢不安眠,整日的盯著面前的棋盤沉默。
樂棋問他在看什么。
陳立果笑了笑,道:“我在看燕國的未來�!�
樂棋擔憂道:“大人,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樂棋的這句話,讓陳立果的神色更加悲苦,他說:“我這殘破的身子,能為大燕做些什么也算值得了�!�
樂棋瞬間兩眼含淚。
陳立果:“系統(tǒng),怎么樣,給我裝的這個逼打幾分?”
系統(tǒng):“……”
陳立果:“也不知道我家的小可愛什么時候才能趕回來�!�
系統(tǒng):“小可愛?”
陳立果:“對啊,我還比他大幾歲呢。”
系統(tǒng)覺的心很累,開始思考為什么沒有屏蔽宿主的這個功能。
燕景衣收到陳立果的信后,并不敢耽擱,領(lǐng)了一隊人馬后便往皇城之內(nèi)猛趕。
陳立果此時能做的事,唯有等待。
好在他運氣不錯,燕景衣終是趕回來了。
燕景衣到達皇城時,皇城之內(nèi)已經(jīng)開始警戒,燕景衣并未急著暴露身份,而是拿著皇帝私下給他的虎符,去找了城內(nèi)的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
皇帝近年來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時發(fā)心疾,他本想著再讓燕景衣在軍中歷練幾年,便將他尋回交付王位。
卻不想突生了這般意外。
燕景衣手里的虎符是副的,還有一塊正的在皇帝手上,現(xiàn)在也不知有沒有被二皇子奪去。
但現(xiàn)在最重要之事,顯然是控制皇城之中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禁軍。
在宮里突然下旨,讓群臣百官上朝時,陳立果就敏銳的察覺了氣其政治含義。因為皇帝生病已經(jīng)幾十日沒有上朝了,此時突然傳喚眾人,要么是皇帝的病快好了,要么就是皇帝……真的不行了。
前者幾乎不可能,那便只剩下了后者。
陳立果坐著馬車入了宮,他到了大殿之上,聽到的是眾臣竊竊私語。
陳立果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眾人的面容神情都不盡相同,有緊張,有疑惑,有驚恐……各種神態(tài)動作,均在表露其立場。
就在眾人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時,一直以照顧父皇為由,住在宮中的二殿下出現(xiàn)了。
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一雙眼睛里,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故作悲痛的宣布:“我父皇在剛才,駕崩了�!�
這句話像是個炸彈,一下子在人群里炸開了花,眾臣子爆發(fā)出巨大的哭聲。
二殿下道:“我手里的,便是他的遺詔�!�
眾人的聲音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二皇子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尖聲道:“眾臣聽命。”
在大殿里站著的大臣們便要跪下。
然而就在此時,殿中卻傳來一個不咸不淡的聲音,那聲音冷漠道:“我們?nèi)绾沃肋@遺詔是真是假�!�
二殿下臉猛地漲紅,朝著聲音的主人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嵇熵,他怒道:“嵇大人是什么意思?”
嵇熵似乎并不害怕二殿下的瞪視,他坐在輪椅上,依舊挺直了脊椎,道:“這遺詔,可有人見過?可蓋有三��?”
二殿下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姣詔?”
陳立果神色淡淡:“若殿下問心無愧何須生氣?”
二殿下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渾身都在發(fā)抖,他朝著陳立果走去,竟是一腳就踹到了陳立果的輪椅之上。
陳立果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他微微皺眉,卻還在嘲諷的笑著:“殿下反應(yīng)這般大,難道是惱羞成怒?”
二殿下指著陳立果鼻子怒罵一聲:“賤人!”
陳立果冷笑一聲。
二殿下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弟弟是什么關(guān)系?你這副風骨做給誰看?誰不知道你和我弟弟睡了?哈,你憑什么來質(zhì)問我?!”
陳立果臉色一白,似乎被二殿下這話語刺激到,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直言道:“殿下怎可出此言!”
二殿下渾身都在抖,他冷笑:“我知道你們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讓我弟弟上位嗎,我告訴你們,他現(xiàn)在還在邊疆!回不來了!”
陳立果慢慢用袖子擦凈了唇邊的鮮血,他已是看出了二殿下的虛張聲勢——想來時間緊迫,他也沒能找到那三方大印。
陳立果道:“殿下說這么多,可敢讓眾臣們看看那詔書?”
二殿下咬牙道:“你們拿命來看嗎?”
有忠直之士朗聲道:“國不可廢禮,既然殿下問心無愧,與我們看一看詔書又何妨?”
二殿下聞言,竟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配劍,同時周圍有十幾個侍衛(wèi)將大殿圍了起來,他冷笑:“我今日倒要看看,誰敢說我的詔書是假的�!�
眾人聞言,臉色慘白,直到二殿下是要硬來了。
然而就在這要緊時刻,大殿之外卻傳來了一個不可能出現(xiàn)的聲音,那聲音沉沉道:“幾年不見,沒想到哥哥你竟是變成這副模樣了�!�
二殿下瞪大眼睛,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他說:“誰、誰在那兒。”
燕景衣一襲重甲,手持□□,他身后還站著幾百禁衛(wèi),和二殿下孤零零的模樣,形成了完美的對比,他笑道:“哥哥,你連我這個弟弟,都不認識了?”
“不——不可能!”二殿下目眥欲裂,本來就抖的厲害的身體這下更是抖如篩糠,他怒道:“你怎么會回來,你怎么會回來!”
燕景衣不屑的笑:“若是我不回來,豈不是讓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竊了我大燕的江山?來人,把他拿下!”
二殿下哪里會束手就擒,于是兩方人馬便在大殿之中斗了起來。
燕景衣壓倒性的人數(shù)注定了這場戰(zhàn)斗沒有懸念,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二皇子就被擒下了。他被擒下后,還欲說什么,在旁看著他的燕景衣卻是一腳踹到了他的嘴巴,二皇子當即掉下幾顆牙齒,昏死過去。
“把他帶下去�!毖嗑耙乱簧盹L塵,卻掩不住其耀眼的光彩,他看掃了一眼大殿,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陳立果。
然而讓陳立果沒想到的是,燕景衣竟是只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走了。
陳立果有一種自己被拋棄的凄涼之感,他說:“這兄弟原來是個拔吊無情的啊……”
系統(tǒng):“活該�!�
陳立果:“嚶嚶嚶嚶。”
第26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十
“我便知道,他不根本不愛我,我等了他三年,整整三年,我的生命里有幾個三年可以蹉跎?”男子一臉哀戚,“可他呢,他回來了,竟是一句話也不愿意同我說,甚至連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你說,這般情形,我如何受得住,如何笑的出來?”
系統(tǒng):“說人話�!�
陳立果:“媽的,還想干他娘的一炮!”
系統(tǒng):“……”
陳立果:“難道是我太瘦了他不喜歡這個類型?”
系統(tǒng):“別和我說話�!�
陳立果:“我就說,我就說�!�
系統(tǒng):“……”
陳立果:“你都不理我了,你都不愛我了�!�
系統(tǒng):“從未愛過�!�
陳立果一聽到系統(tǒng)說不愛他,戲就又來了,他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疼痛難忍模樣,眼淚緩緩從眼眶里流出,顫聲道:“你為何不愛我�!�
結(jié)果端著藥的樂棋一進屋子就看到這么一幕。
陳立果雖然立刻收了手,裝出奄奄一息的模樣,但顯然已經(jīng)晚了。
“大、大人�!睒菲屣@然被這個模樣的陳立果嚇到了,他道,“藥來了。”
陳立果嗯了一聲,繼續(xù)躺在床上裝死。
樂棋把藥放了,想說些什么,卻見陳立果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樂棋抿了抿唇,低低的說了句:“大人,您別傷心了……殿、殿下處理了那些事,定會來看你的�!�
陳立果冷漠臉:“哦�!�
樂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了。
陳立果長嘆一聲:“天要亡我啊�!�
樂棋雖然說三殿下處理好了事情就回來看他,但事實顯然和他說的完全相反——直到收到消息說三殿下明日登基的消息,陳立果才知道燕景衣把一切都搞定了。
陳立果:“……”唉,孩子長大了就是不好管。
燕景衣登基那日天氣大好,晴朗的天空中萬里無云,燕景衣一襲華服,站在祭臺之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光彩奪目,宛如天神。
陳立果坐在底下看著,他看到燕景衣一步步走到祭臺頂端,舉起了端放其上的玉璽。
禮樂奏起,禮官開始獻上各種祭品。
儀式從早上開始,直到日上三竿,一聲“禮成”,才全部結(jié)束。
陳立果的眼睛被陽光刺的很疼,但他依舊注視著那一抹身影,神情莊重而虔誠。
燕景衣戴上皇冠的那一刻,眾臣拜服在地,齊聲高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立果因為殘疾,向來都是免了跪禮,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在眾人跪下之時,他的目光和燕景衣的目光竟是對上了。雖然不過剎那間,陳立果便垂下了頭,避開了燕景衣的目光。
燕景衣有些不悅的抿了抿唇,目光盯著陳立果的頭,片刻后才移開了目光,他道:“眾卿平身�!�
群臣道:“謝陛下�!�
禮成之后,便是國宴,陳立果身體本來就虛,在大太陽里坐了半天,差點沒直接暈倒。這會兒可以休息了,總算松了口氣。
桌子上的菜一道道的上來,陳立果身體不舒服,只喝了些粥吃了點蔬菜,便放了筷子。
“嵇愛卿�!北緛碓诤捅姵奸e聊的燕景衣突然點了陳立果的名字,他道,“可是菜不合你的胃口?”
陳立果本在發(fā)呆,卻沒想到自己被燕景衣突然點名,他道:“臣只是身體略有不適……還望陛下見諒�!�
燕景衣點點頭,道:“嵇愛卿既然身體不舒服,那便早些回去吧,不必強撐�!�
陳立果道:“那、那便多謝陛下了�!�
燕景衣看著陳立果被人推著離開了宴席,眼神看上去格外的深沉。
陳立果回了府邸,喝下了樂棋早已備好的養(yǎng)神湯便早早上了床。
和往日都要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同,今日陳立果一挨枕頭就入眠了,還睡的格外的死。
夢境酣甜,陳立果卻有一絲的不安,他睜著眼睛想要醒來,卻覺的眼皮格外的沉重,怎么都睜不開眼。
“嵇大人�!庇腥说穆曇繇懫�,陳立果終于看到了一絲光線。
“嵇大人�!蹦锹曇暨在叫著陳立果,陳立果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呻丨吟,總算是看清了眼前之物。
這一片晃眼的明黃色,讓陳立果腦袋發(fā)暈,也讓他第一時間意識到已不在自己的府邸。
“嵇大人。”燕景衣看著身丨下這個滿面茫然之色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還沒醒呢?”
“陛下?”陳立果又緩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要坐起來,竟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束在頭部。
“醒了?”看見陳立果臉上的茫然變成了驚慌失措,燕景衣的心情有著說不出的好,他湊到陳立果的耳邊,輕輕的用唇抿著陳立果的耳垂,然后低低道,“三年未見,可有好好想我?”
陳立果:“……”驚喜來的太突然他竟是有點不適應(yīng)。
燕景衣道:“嵇大人為何不說話?”
陳立果:“……”我怕我一說話就笑出聲。
燕景衣道:“你看看你,我之前同你說什么來著,原本就瘦,這下又瘦了�!�
陳立果撇過頭,顫聲道:“陛下請自重�!�
燕景衣笑了笑,伸出手撫過陳立果的腰側(cè),毫不意外的看見陳立果的身體重重的顫抖了一下,他說:“自重?我哪里不自重了?”
陳立果怒道:“我可有什么對不起陛下的地方讓陛下這般羞辱我?三年前還不夠嗎?陛下你——唔�!�
最后的話結(jié)束在了一個吻里,燕景衣吻的粗暴,直到把陳立果吻的幾乎快要窒息了,他才停下了動作。
陳立果臉頰發(fā)紅,眼睛里也含著水汽,他說:“滾開�!�
燕景衣低低笑道:“你送給我那信助我登上王位時,不該早就想到這一天了么�!�
陳立果怒斥:“我哪里想得到陛下會這般恩將仇報。”
燕景衣說:“這就是恩將仇報?嵇大人,我可是已經(jīng)忍了三年了,你不知道……”他說到這里,故意壓低了聲音,“那日見到你趴在大殿上喘息的樣子,我便硬了�!�
陳立果:“……”他還真不知道。
陳立果閉了眼睛,手腕不斷的掙扎,他似乎有些絕望,口中道:”陛下,放過我吧——你若對我還有一絲感激,就請不要將我置于這般境地。”
燕景衣說:“你當我為何當皇帝?”
陳立果茫然。
燕景衣捏著陳立果的下巴,笑的薄涼:“不就是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嗎。”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的褪去了陳立果的里衣。
幾乎是在下一刻,陳立果便感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側(cè)過頭,似乎不愿再說話。
燕景衣強硬的將陳立果的臉扭過來,他說:“嵇大人,你可是很失望?”
陳立果不說話。
燕景衣道:“你說,若是惠歌公主,知道你是個這樣的人,她會如何想呢�!�
陳立果一愣,道:“你如何知道的?”
燕景衣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三年來,這皇宮里發(fā)生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陳立果咬牙:“你知道二殿下的計劃?”
燕景衣?lián)u頭:“這事發(fā)突然,我的人還未來得及給我傳消息,我便收到了你的信。”言下之意,便是這份擁立之功,還是算在陳立果頭上。
陳立果這就放心了,他故作悲傷道:“她還是個孩子,不要讓她知道這些事�!�
燕景衣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里,看不出幾分真誠:“那就要看嵇大人如何表現(xiàn)了。”
陳立果瑟縮了一下,他的衣衫已被褪大半,只覺的此時的自己像是一只被剝好了皮,放在狼面前的可憐兔子。
陳立果急促的喘息幾聲,哀鳴道:“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燕景衣嘆氣:“我也想問呢�!�
陳立果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他不再掙扎,任由著燕景衣的動作。
燕景衣感覺到陳立果放棄了掙扎,他心里有些高興,又有點生氣,然而該做的事情卻沒有一點留手。
陳立果被他帶入了狂亂的情丨欲之中。
這一晚格外的漫長,到最后陳立果哭叫求饒,也不曾讓燕景衣停下一步。燕景衣餓了三年,終于開了葷,若不是憐惜陳立果的身體,恐怕能做到第二天中午。
反正到天亮的時候,陳立果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他雙眼無神,頭靠在燕景衣肩膀上,燕景衣要他說什么,他便說什么,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這么乖的嵇熵,是很吸引人的,燕景衣笑的溫柔,看著眼前的人舍得一身傲骨,乖巧的好似一個娃娃。
“嵇大人�!毖嗑耙侣溃拔艺嫦氚涯闩涝诖采稀�
失去神志的人并不知道燕景衣說了什么,他被燕景衣抱在懷里,連哀求的哭泣都發(fā)不出來了。
“來人。”燕景衣身影依舊中氣十足,他道,“備熱水,我要沐浴�!�
片刻后,宮仆們在門外道熱水已備好。
燕景衣把陳立果抱起,用毯子將他整個人一裹,就這樣抱進了浴室。
陳立果混混沌沌,對外界已是全然沒了知覺。
第27章英俊的斷腿小軍師(十
浴池之中煙霧繚繞,陳立果的靈魂和肉體已是達到了完美的統(tǒng)一。他整個人渾渾噩噩,舒服的直想呻丨吟。
在浴池里燕景衣沒有再折騰陳立果,他簡單的幫陳立果清理身體之后,便將他又抱回了寢宮。認認真真的將陳立果的頭發(fā)擦干,才抱著陳立果睡了過去。
兩人這一晚都睡的很好,陳立果更是一個夢都做。
第二天,陳立果醒來時燕景衣已經(jīng)不在身旁,他朝窗外望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想來燕景衣定然是上朝去了。
昨天實在是太激烈,就算陳立果的靈魂再強大也無法阻止身體的酸軟,他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沒有感覺的不止自己的腿,準確的說,他腰部以下都沒感覺了……
陳立果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后,心中微微驚悚,心道他不會被燕景衣直接給做殘了吧。
陳立果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
系統(tǒng)裝死。
陳立果道:“我的身體什么情況,怎么動不了了?”
系統(tǒng)繼續(xù)裝死。
陳立果道:“我感覺很不妙啊……寶寶你怎么不說話了?”
系統(tǒng)冷冷的想誰他媽的是你寶寶,但迫于自己的義務(wù),還是回答了陳立果的問題,他道:“劇烈運動導致肌肉拉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陳立果:“這樣啊,其實我覺的運動量還好,只是太久沒有動了……”他說著說著,居然臉紅著露出幸福的笑容。
系統(tǒng)心道還好有隱私保護這個功能,不然他眼睛早就瞎了。
昨晚果然是太過了,陳立果醒了一會兒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燕景衣下朝,他才被輕柔的觸感碰醒。
一睜眼,陳立果就看到燕景衣一張近在咫尺的大臉。
“嗝。”被嚇了一跳的陳立果打了個嗝。
燕景衣這才坐起,微笑道:“醒了�!�
陳立果正欲說話,結(jié)果張口就是:“嗝——”
燕景衣:“……”
陳立果說:“快,嗝,放我,回去,嗝……”本來是威脅的話,現(xiàn)在卻變成了撒嬌的語氣。
燕景衣聽了后,也微微的彎起了嘴角,他道:“嵇大人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
“你、嗝——”陳立果憋著氣努力將一段話說清楚了,他道:“陛下請送我回府,若是讓他人知道我與陛下的關(guān)系,定然會有害陛下聲譽!”
燕景衣臉上的笑意稍減,他說:“也對�!�
陳立果還在打嗝,他覺的自己需要喝點水。
燕景衣觀察著陳立果的表情,見他垂著頭不愿看自己,便直接伸出了手扶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眼前的人同三年前比起,果真是瘦了不少,燕景衣看著陳立果的臉,心中微嘆。只是這倔強的性子,卻沒有一點的變化。
陳立果輕輕的打著嗝,嘴唇抿起,神態(tài)之間是一派的淡漠。
燕景衣說:“嵇熵�!�
陳立果聽到燕景衣突然喚自己的名字,后背有點莫名的有點發(fā)涼。
燕景衣并不知道陳立果的緊張,他低低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陳立果心想還能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帥唄——但是他絕對不能這樣回答燕景衣,于是他撇開了臉,冰冷道:“我沒有幫你,我?guī)偷氖谴笱��!?br />
燕景衣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失望的,可當真正得到了回答,他卻還是感到難以接受,他說:“就算我這樣對你?”
陳立果嘆了口氣,像個疲憊的長者,他說:“陛下年紀小,玩心大我也可以理解,我只是個硬邦邦的男人,待過幾年,陛下厭了,就能將我忘了�!�
燕景衣捏著陳立果的手猛地加重,直到陳立果微微皺眉,他才松了手。但此時陳立果的下巴上,已然有了一個青紫的手印。
燕景衣說:“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陳立果沉默不語。
“燕軍勝了�!毖嗑耙潞苁峭回5恼f了一句:“只是還沒來得及將大勝的消息傳回朝中,我便收到了你的信。”
陳立果隱約猜到了燕景衣要說什么。
燕景衣道:“那國的君主想要求和,說只要我們將一位公主嫁過去,便再割我們十個城池。”
陳立果瞪眼,他顫聲道:“不、你不能�!�
燕景衣聲音如冰,他說:“我能�!�
陳立果渾身都在發(fā)抖,他說:“惠歌不適合和親,她還那么小——陛下——”
燕景衣看向陳立果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的溫度,他冷冷道:“嵇大人,可以還是不可以,這件事的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上�!�
陳立果不明所以。
燕景衣道:“你擁立有功,我也不強迫你。”
陳立果聽到這句話心中暗道我菊花還火辣辣的呢,你怎么就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不過看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就大方的原諒你啦。
燕景衣道:“所以,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
陳立果臉色慘白如紙,似乎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燕景衣看著他這模樣,心中竟是有些憐惜,但這憐惜不過霎時間,他很快就硬起了心腸,他說:“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要求是什么。”
陳立果說:我的要求是你再答應(yīng)我一千個要求——這是不可能的,這不符合嵇熵這人的人設(shè),若是真的說出了口,估計下一刻他就被系統(tǒng)調(diào)離這個世界了,于是陳立果咬緊了牙關(guān),從嘴里擠出一句話:“陛下為何這般難為我�!�
燕景衣笑了笑,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也對,他是皇帝,是全天下最有權(quán)勢之人,他想說便可以說,不想說,誰也無法逼他說出口。
陳立果閉上了眼,他的情緒似乎已到達崩潰邊緣,也不再在意自己赤丨裸的身軀暴露在燕景衣的面前。
燕景衣看著陳立果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目光微微沉下,但他也知道此事不是做那些事的時候,他在等一個答案,一個早就知道的答案。
陳立果終于睜開了眼,他的眼神里有些脆弱的味道,他的聲音沙啞,有些崩潰:“為什么,為什么是我呢�!�
燕景衣撩起了陳立果的一縷發(fā)絲,淡淡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陳立果聽了此話,猛地捂住了胸口,鮮紅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燕景衣見狀大驚,正欲起身出去喚御醫(yī)過來,卻被陳立果抓住了袖子。
陳立果神色凄苦,語氣黯然,他說:“陛下,我選好了�!�
燕景衣看著他的面容,心中略微有些煩躁,他道:“我先去喚御醫(yī)�!�
陳立果緩緩搖頭,他平靜道:“臣咳血之癥已久,宮中御醫(yī)也沒有辦法�!�
燕景衣皺眉道:“你就沒有想過去其他地方尋醫(yī)?”
陳立果輕嘆一口氣,他斂了眉目中濃郁的倦意,又挑起了剛才的話題,他說:“臣選好了�!�
燕景衣道:“哦?”
陳立果道:“還請……陛下,將惠歌公主,貶為庶民吧。”
燕景衣并未想到陳立果的要求居然是這個,他道:“你確定?”
陳立果點頭。
燕之瑤的性格并不強硬,雖然陳立果已經(jīng)盡能力幫了她許多,可是她從小的遭遇讓她十分敏感自卑。在這宮里,燕之瑤從未想過自己能否走到更好的位置,她只求著自己不要活的那么糟糕,在有了喜歡的人之后,甚至都不敢妄想自己同他的未來。
陳立果為燕之瑤做了許多,而現(xiàn)在他在燕景衣面前做的,卻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一件事。
燕景衣的態(tài)度,決定了燕之瑤的命運。是遠嫁他方,悲苦一生,還是留在燕國,享著小富小貴,兒孫滿堂,看著自己的母國君臨天下。
燕景衣緩緩道:“你可有想過,若是她知道了,是你要我褫奪了她的公主之位,她會如何想你?”
陳立果道:“她不會怪我的。”
燕景衣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許久之后,他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
陳立果心中暗暗慶幸。
燕景衣臉上沒什么表情,陳立果也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只聽到燕景衣道:“只是你要明白,你能提的要求,只有一個�!�
言下之意,便是若想要救出燕之瑤,自己便必須留在燕景衣的身邊。
陳立果道:“我知道�!�
燕景衣凝視著陳立果的面容,他發(fā)現(xiàn)陳立果的臉上,居然沒有一點憤懣或者悔意,全是一派他心中十分不愉的淡然,他說:”嵇大人,我從前倒是沒看出,你竟是同惠歌公主關(guān)系這么好�!�
陳立果淡淡道:“都是身不由已的可憐人罷了�!�
燕景衣冷笑一聲,他道:“那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陳立果點頭:“勞煩陛下將臣送回家中�!�
燕景衣道:“好�!�
他說完,便派宮人準備了馬車。
陳立果發(fā)現(xiàn)燕景衣還是比較注意保密,用的宮人全是身邊最貼身的,抱他進馬車時,還特意用毯子將他裹的嚴嚴實實。
陳立果的身體有些疲倦,他之前還吐了血,所以此時起色看起來格外的差。
燕景衣在馬車上,摸了摸他的額頭,嘆道:“幾年不見,你這身體倒是越來越差了,待我空了時候,去替你尋些江湖上的名醫(yī)�!�
陳立果淡淡道:“多謝陛下厚愛�!�
燕景衣的眼神里帶著些許不舍,但他很好的壓抑住了自己心中的這種情感,對著陳立果道:“去吧�!�
馬車行駛起來,陳立果在這顛簸里又睡了過去。
到了府邸,陳立果記不清楚自己是被誰抱回去的了,反正他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陳立果輕聲喚道:“樂棋�!�
一直守在旁邊的樂棋慢慢的走過來,有些心虛的叫了聲:“大人�!�
陳立果閉目:“我對你如何?”
樂棋哽咽一聲,噗通跪倒在地,他說:“大人,大人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吧大人——”
陳立果咳嗽幾聲,冷漠道:“你從四歲便跟著我,現(xiàn)在已是十幾年,看在你我主仆一場,我也不難為你,你自己走吧�!�
樂棋哇哇大哭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凄涼,聽的陳立果竟是也生出了些許的不忍。
但既然樂棋已經(jīng)暴露了他探子的身份,陳立果就不能將他留在身邊。
樂棋道:“大人,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你不要趕我走,你不要趕我走啊�!�
陳立果道:“為什么?他給了你什么,讓你為他所用?”
樂棋眼淚流個不停,他說:“三——不,陛下,陛下承諾我,若是我?guī)退�,他登基時,便幫我脫了奴籍。”
脫奴籍,這件事陳立果的確是幫不上忙,雖然他可以不把樂棋當做奴隸,但就算他撕掉了樂棋的賣身契,可樂棋依舊沒辦法脫離奴籍,只因樂棋是特殊的官奴,唯有皇帝可釋。
陳立果道:“這我倒也能理解了�!�
樂棋跪著往前移了兩步,抓住了陳立果的衣角,哀求道:“大人,大人——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你原諒我吧,不要趕我走�!�
陳立果輕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樂棋的腦袋,他說:“你已脫了奴籍,不想去過屬于自己的生活嗎�!�
樂棋搖著頭,眼淚流的更兇了。
陳立果溫聲道:“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這亂世于百姓是災(zāi),于英雄是福�!�
樂棋聽的懵懂。
陳立果道:“你是定然不能在待在我府中,只是脫了奴籍之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同我說說,我能幫得上的,都會幫你�!�
樂棋道:“大人你真的不怪我嗎?”
陳立果平靜的笑著,他說:“不怪你�!�
樂棋又哭了起來,只是這次的哭聲里沒了恐慌,全是孩子受了委屈般的凄涼,他道:“大人,事情為何到了這般地步,大人——”
陳立果覺的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佛主,身體四周都在散發(fā)著金色的光圈,啊,是誰在裝逼,好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