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父親,別站著門口了,進去說吧。”
而他也確實有些受不住,在將終端視頻關閉后,寧培言輕喘著氣,因為疼痛微微蹙眉。
看著倒好的果汁,寧培言遲遲沒有走出去。
才六個月大的胎兒當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不算劇烈的胎動持續(xù)了幾秒就歸于平靜,只有空蕩蕩的胃提醒著寧培言,他餓了。
今天晚上,從頭到尾邢暮都沒有來,寧培言看向毫無動靜的門口,心間說不清是沒被發(fā)現的慶幸,還是隱隱失落。
寧培言學的很認真,偶爾暫停研究著,微微蹙著眉,鏡片后眸中一片專注與認真,若是忽略動作單看神情,就是說他在寫教案都有人相信。
邢暮狹長的眸子盯著他,語氣耐人尋味,“這應該算是我們交往第一天吧。”
“沒有�!睂幣嘌悦u搖頭,“伯父,是她幫了我�!�
并且,在開門的瞬間,邢暮聞到一股香味。
但她確實應該盡快返回軍部了。
好在人沒摔。寧培言驚險穩(wěn)住身子的同時,女人牢牢攬住他腰身。只是三杯水無一例外全灑在地上,其中一杯發(fā)出清脆碎音。
寧培言吞了口口水,心臟還在狂跳,卻下意識看向邢暮指尖,“有沒有扎到手。”
他跟著教學步驟,一點點將精油化開涂好,然后緩緩打轉按推,有些疼痛,但尚能忍受。
他只能寄希望于邢暮沒看見里面裝了什么,這種東西要是被看見,那他真是沒臉再見邢暮了。
寧培言過了最初的緊張勁,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大,喉結滾動幾下才道:“這不是我買的,是贈品�!�
南念輕蹙起眉,目光始終沒從寧培言的臉上移開,他忍不住出聲詢問道:“是藥劑后遺癥嗎?”
女人停下系衣扣的動作,看向他。
直到今日,他還是這么多年第一次離開第三星。
因為他也想知道,邢暮會如何回答。
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也不是寧培言出門時的香薰味,邢暮確保這味道她在家里從來沒聞到過。
“如果我當年知道他還活著……”
如今女兒做出這種出格舉動,南念確實很難消化,但是一想到那孩子是寧培言,南念又陷入另一種情緒。
“沒有�!毙夏簩⑺律腊窍拢D身從衣柜里拿了個新的。
似乎是嫌衣服禁錮,邢暮拉起衣服一角,在寧培言的手和嘴之前,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前者,她怕選后者,自己會忍不住。
寧培言坐在床邊,特意將聲音調小后,打開終端的教學視頻。即使有心理準備,看著上面的赤裸裸的按摩手法,還是難以自控的紅了臉頰。
邢暮沒忍住笑笑,等她摸夠了,才俯在寧培言耳畔輕聲呢喃,“我也很期待,小草哥哥給我生的孩子�!�
南念看著寧培言,他能感受到身前人的不安,作為長輩,他輕嘆口氣,像父親對待孩子一樣,輕輕把寧培言擁抱在懷里。
下一瞬,一個溫暖掌心揉了揉他的發(fā)絲,南念含著心疼的聲音響起。
門后的寧培言身上已經換了睡衣,發(fā)絲半干,白皙臉頰上還有未擦干的水滴,顯然是剛洗漱過。
“小暮,言言未被深度標記過,你對他更要溫柔些。這兩個月Omega是需要安撫,可等再大一些,你倆晚上就忍一忍吧。”
被父親談起這件事,邢暮也有些尷尬,她點點頭應下,轉身回到樓上。
只是……邢暮蹙起眉頭,嗅著空氣中彌漫的香氣,抬步走到緊閉的客房門口。
這是她這幾天,第三次在晚上聞到這股味道了。
第三十四章
邢暮瞥了眼樓下,抬步走到寧培言門前。
門雖隔音,但對邢暮這種高階alpha來說,只起了個阻隔視線的裝飾作用。
上次,她就站在門外聽過一場寧培言的自瀆。
如今隔著門,邢暮聽見里面男人刻意壓抑的呼吸,還有隱隱響起的的教學電子音。
“沿著……周圍穴位……一到兩分鐘……”
“順時針轉圈……持續(xù)三到五分鐘……很好……”
聽起來像是某種教學按摩,邢暮聽了一會兒,眉宇間有些疑惑,寧培言在學按摩?
邢暮剛欲抬手叩門,隨后,她聽見那模糊的電子音里,傳來幾個關鍵詞匯。
一瞬間,邢暮停下叩門的動作,腦中想起這幾天終端上好友趙醫(yī)
“怎么晚不睡,在干什么�!毙夏鹤哌^去拿起精油碗,聞著這股略微熟悉的味道,垂眼用指尖沾了點涂在手背。
女人的信息素緩緩滲透,寧培言腰身一軟,虧得邢暮攔著,他才沒直接跪在地上。
“沒什么教學要點嗎?寧老師?”邢暮輕聲問。
“伯父,我會照顧好小暮和寶寶的�!�
邢暮挑了挑眉,順著力道握回去。
“嗯……”寧培言知道,就算他搖頭,邢暮也會從頭開始。
在邢暮的家族出事后,寧培言愣了很久,可是他不能出去,只能坐在房間里崩潰哭泣。
這不是什么大眾味道。
邢暮坐起身子,欺身按住寧培言的肩,發(fā)絲蹭過他臉頰,俯身在男人耳畔輕語幾句。
“寧先生,滿意我的服務嗎?”
寧培言收起心思,撫著隆起的小腹,和南念回了家中。
說罷,邢暮伸出掌心。
可又連續(xù)提示了好幾聲,寧培言掃了眼女人亮著的終端,然而只是一眼,內容就讓他愣住。
“這樣會有嗎�!�
“小暮,你怎么來了�!�
*
像懷了孕卻迫于生計,不得不出來給人打工按摩的技師。
邢暮莫名就想到之前在論壇看過的評論,寧培言這雙修長白皙的手,也確實很適合涂滿精油。
“小暮……”
寧培言站起身,垂眸解開睡衣扣子。
剛才聽見門口傳來響動,他還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是真的有人。
邢暮收回目光,嘆道:“我父親只愿意住在第三星,也是在等母親回來,有念頭就有期盼�!�
下一秒,剛才被暫停的視頻電子音再度響起,猝不及防的音量讓寧培言驚了一瞬,再熟悉不過的視頻內容內容更是讓他瞪大眼眸。
于是她又笑笑,松開手換了個稱呼,“寧先生,別亂叫,我們這里是正經的按摩店�!�
顯然,早上南念和寧培言已經聊過了,邢暮沒問倆人說了什么,三個人一起用了早飯,難得如此溫馨。
“沒事的,不會有人看見�!�
女人唇似有似無擦過,溫熱吐息灑在耳畔,激的寧培言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呼吸一亂,方才似水平靜的黑眸也因這句話泛起層層漣漪。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毙夏禾袅颂裘迹磫柕暮芸�。
趙醫(yī)生前兩天說發(fā)給了寧培言一份按摩資料,有孕期的還有生產后的,要分開練習,手法也不一樣,和她聊完順帶甩給了她一份。
“伯父�!睂幣嘌源掖姨统黾埥磉f過去。
寧培言被問的一愣,一句不是還沒說出口,自己就被邢暮扯坐在床上。
直到小暮闖入那片荒野,眼眸清澈明亮,拉著他的手夸他好看,拉著他跑出那片荒野。
“你也不想再被聽見吧。”
邢暮不再鼓搗那瓶可憐的精油,而是坐在寧培言身旁,將自己的終端塞到男人手里,示意對方打開看看。
寧培言才知道,原來女孩叫邢暮,第三星最古老家族的繼承人,某種意義上,倆人身份跨越了不止一個階層,他觸不可及。
“他曾經險些遭過alpha傷害,也因如此,我母親才會造出那間實驗室,依賴于藥劑,當年父親的身體好了很多�!�
“大概要八九個月,或者等孩子出生�!睂幣嘌源鸬囊膊淮_定,他也是第一次懷孕,何況男性Omega的奶水本就少。
在家養(yǎng)傷時,同屋的弟弟司安談了戀愛,每日眉眼嬌羞,說著甜蜜的逛街與親吻。
而寧培言,也猶豫著問出這個問題,站在星艦場附近,邢暮抬眸掃過天際,那里銀河似畫布流淌,美妙又夢幻,可語氣毫無波瀾。
最后一句,完全是哄誘的語氣。
邢暮朝他搖搖頭,把人拎起來,“你今天夠累了�!�
寧培言掙扎一瞬,還是垂下眼眸,輕輕握住邢暮的手,沉默著替她揉捏。他手上還有殘存的精油,按上去很滑。
寧培言轉過頭,輕嘆了一口氣,雖臉上隱隱發(fā)燙,可鏡片后的黑眸卻似湖水平靜,也許沒那么平靜,只是被藏的很好。
“小暮,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闭f到最后,寧培言抬眸定定看向邢暮,語氣雖有緊張,可一如既往的溫潤,甚至帶了縱溺。
“沒有,這個力道就可以�!�
倆人視線在鏡中交匯,寧培言匆匆移開,擠出一聲嗯。
寧培言知道,邢暮在故意欺負他,或許是因為他下午說的話,或許只是她一時興起。
寧培言看著女人眼眸,唇瓣翕動,別眼輕聲道:“……不是。”
見寧培言偏過頭,整只耳朵都染上緋色,邢暮松口按住他肩身的手,唇角浮現深深笑意,“沒事,我?guī)湍��!?br />
奈何寧培言挺著個肚子,就算情動,邢暮也只能克制自己,還要時時顧及著男人。
南念搖搖頭,語氣異樣溫柔,“該是小暮照顧你才對,她小時候那么頑皮,家里也不愛多待,多虧有你陪著她�!�
他環(huán)住邢暮的脖頸,人被抱到沙發(fā)上,背靠著軟墊,卻緊張的望向落地窗,眸中有幾分不安。
南念在中央星待了一周。
精油在掌心被搓到溫熱,邢暮掃過男人緊閉的眼,還有顫抖的睫毛,眼底浮現笑意。
她試過后,把手背晃了下給寧培言看,唇角噙起抹略帶深意的笑,“在屋里涂身體乳嗎�!�
寧培言懷里抱著毯子,正闔眸小憩著,卻感受到枕旁震動一下。
邢暮點點頭,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邢暮靠在浴室旁,看著寧培言將身上擦干,又換了身睡衣,她這才開口,語調耐人尋味。
寧培言讓開身子,邢暮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順手把門關上,封閉空間內只剩下兩個人,還有彌漫的滿屋香氣。
“是不方便我進去嗎?”
在一切準備好后,男人喉結不斷滾動,看著床旁慢條斯理涂抹精油的女人,總生出一種上了賊船任人宰割的錯覺。
“你要是想……想什么的話,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焙斫Y滾了又滾,知道是一方面,可讓寧培言直白說出來,他還是做不到。
奈何邢暮的母親與那位藥劑師愈走愈遠,無法回頭了。
在加載幾秒鐘后,一個視頻頁面跳了出來,熟悉的電子音在屋里和門外同時響起,三秒后又被暫停。
翌日邢暮下樓時,南念已經煲好了早餐粥,寧培言擺著碗筷,見她下樓時還笑了笑,眼眶微微紅潤。
他睜開眼,發(fā)現是邢暮的終端,便沒有觸碰。
邢暮安撫似的落下幾個輕吻,知道寧培言不愿意這么快洗掉身上痕跡,她獨自起身去了浴室。
在住了一周后,南念回了第三星。
那是他女兒生命的延續(xù),也是他和妻子的孫輩。
寧培言已經懂了邢暮來的目的,看著女人促狹的神情,這種情況下,要是還猜不出對方的意思,那他未免也太遲鈍了。
直到這段友誼持續(xù)了七載春秋冬夏,他將坐在斷橋等待小暮成了刻進骨子的習慣,收到手鏈那日,寧培言心間頭一次生出些別的念頭。
他實在羞于承認,選和對方味道差不多的精油做這種事,這不亞于一種幻想,也許在旁人看來是騷擾。
想了想,邢暮垂眸點開終端,幾下翻到那份文件。
男人略帶疑惑的臉出現在門后,在看清門口站在的人是邢暮后,更是驚訝瞪大雙眸。
只是寧培言也注意到,南念的腺體上,終日帶著特制的抑制貼,從沒見他撕下來過。
“趙醫(yī)生前兩天發(fā)給我的,說你應該試試�!闭f著,女人目光從掃到某處,意有所指,“你上次不是喊疼嗎,興許試過后就不疼了�!�
“小暮,窗戶沒關�!彼s了縮,看向身前女人。
寧培言……已經學習上了?
這種幼稚的過家家,在邢暮小時候他也曾陪對方玩過許多次,他扮演過很多角色,父親、孩子、被惡龍擄走的公主、家庭教師、甚至管家或廚子。
“父親他有信息素頓感癥,身體不好,情緒波動時會無意識釋放出濃郁信息素,會令周圍的alpha陷入易感期�!�
男人深藍色的睡衣有些散亂,甚至有兩顆扣子都沒扣上,顯然是匆亂間穿好的。邢暮眸子瞇了瞇,而且她發(fā)現,那股香氣的來源就在男人身上。
“從頭開始吧�!毙夏簩⑦M度條拉回去。
但無論因為什么,寧培言都能接受,像是對待幼年那個有些任性又開朗的小暮,他允予允求。
邢暮俯下身,栗發(fā)蹭過顫栗身軀,聲音壓的很低,“噓。小草哥哥,門不隔音,父親還沒睡呢�!�
“找我?”寧培言重復了遍。
南念別眼擦干淚,努力笑笑,“言言,伯父沒有別的心愿,只要你和小暮好好生活,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雖然是他主動同意的。
男人被親的動情,許久未得到alpha的撫慰,他亦十分渴望,甚至在邢暮離開時,還有點戀戀不舍。
這一周里,恰好趕上寧培言產檢的日子,南念也跟著去了,看著彩超上的嬰兒輪廓,男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最開始,寧培言以為女孩是誰家走丟的女孩,他牽著女孩的手想送去警署,結果被一位身著燕尾服的管家攔下,說這是他們的小姐。
“小暮......”寧培言睜開眼,他剛想說有點疼。
為了安撫長輩,寧培言忙不迭點頭。
為了轉移話題,寧培言又道:“小暮,你怎么還沒休息,來找我是有重要的事嗎�!�
她完全沒想到,寧培言的號后續(xù)被扒出來時,風評完全是另一種。
“寧先生,別哭啊�!�
邢暮嘴角始終噙著笑意,她靠在男人床邊,翹著腿看著寧培言手忙腳亂將音量調小,舉著終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才慢悠悠開口。
寧培言也知道邢暮沒有盡興,更像是在撫慰他。男人喘著氣坐起身,他想了想,趴跪在邢暮身前,下一瞬又被掌心堵住嘴。
邢暮沒在寧培言的客臥睡,而是回了自己房間。
這房子都是邢暮的,寧培言怎么可能真的攔著她。
說罷,視頻再度播放,邢暮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又看向身旁仍處于僵硬狀態(tài)的男人,認真建議,“我沒學過按摩,輕了重了的,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道。小草哥哥,你在我手上給我試試吧�!薄拘」肺舶筒荨�
男人這個角度看上去,很乖,很適合蹂躪。動作不算重,神情極為認真,指尖溫熱,修剪整齊的指甲偶爾滑過掌心,泛起一絲癢意。
女人也不著急,頭微微偏著,姿態(tài)比房間的主人放松許多,就這么不緊不慢的等著。
“故意選的這個味道嗎?”邢暮側頭看去。
“是精油……”寧培言別開眼,他知道邢暮是故意說的。
除了童年時的幾句,這還是他初次聽邢暮提起她母親,男人唇瓣動了動,抬眸看向邢暮看過的某處,在銀河深幕里,隱藏著許多星系。
寧培言喉結滾動,看著身前的邢暮,像童年每個斷橋邊的落日,他主動牽住對方的手。
他在研究院時曾參加過一個項目,就是加固阿雷諾監(jiān)獄的防御技術,以防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越獄。
“我來找你的�!毙夏合缃K端,抬眸勾唇淺笑,目光順著對方脖頸處往下掃。
邢暮放下精油碗,拿起一旁棕色瓶子瞧了眼,她猜的不差,精油的味道果真和她的信息素有些相似。
邢暮忘了提前將音量調小,也就是說,剛才那洪亮的電子音足夠讓屋里人聽見。
南念那時候一直都知道,女兒有個神秘玩伴,他也派人查過那玩伴的身份,在確定只是寧家的孩子后才放心,沒再管兩個孩子的事。
“幾個月會有?”
前兩天她剛問過這股香,他那時不知如何開口,只說是身體乳。
邢暮桎住寧培言雙手,落下一個含著信息素安撫的吻。
跟著視頻教學來,上手還是挺簡單的,邢暮的視線從終端移到寧培言身上,只是等了一會,蹙起眉認真問道。
這種風俗按摩店的成人戲碼,他還是第一次陪邢暮演。
倆人回到家里,玄關處的門被合攏。
“才不到七個月,不會有的。”
邢暮輕笑,走過去掌心落在對方腰間,“那下次寧先生也要記得點我�!�
再得到小暮消息,是知道她去了中央星,抱著最后一絲期待,寧培言考去了他從未去過,卻無比向往的中央星上學。
寧培言這才回過神,他回身掃了眼屋內,淺緋的唇抿了抿,似乎在糾結什么,好看的眉宇又被蹙起。
“沒有,方便的。”掙扎一瞬后,寧培言搖搖頭開口。
寧培言將口中不安分泌的唾液咽下去,顫顫閉上眼等待。
這個時候喊寧培言老師,可以說是刻意挑逗,果不其然,男人動作一瞬,他將手抽走,低聲回道。
南念不怎么愛出門,倒是經常下廚,做些第三星的樣式菜,用自己懷邢暮時的經驗,照顧這寧培言這個孕期Omega。
他把女孩當做不懂事的妹妹,覺得小孩子的新鮮勁最多持續(xù)幾天,他就會回到那群孩子中間,女孩其實永遠都不缺玩伴。
寧培言還沉寂在余韻里,滿是溫情,后半句他沒說,含義卻很明顯。
等按摩結束,寧培言整個人像水洗過,額角鼻尖都冒著細密的汗,邢暮抽來紙張?zhí)嫠粮蓛�,瞥見那瓶精油時還是忍不住讓他換個味道。
好在,他真的遇見了邢暮。
果然,邢暮聽著屋里的動靜瞬間消停,大約半分鐘左右,伴隨著走路聲,合攏的門被輕輕打開。
看著寧培言竭力配合的模樣,邢暮笑的很開心。
奈何邢暮當時忙著訓練營的期末考核,每日忙的腳不沾地,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視頻資料也沒打開看過,忙完后又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裝備倒是挺簡單的,邢暮收回視線,看向身旁有些拘謹的男人,他的目光也正看向床邊,似乎在想要怎么解釋。
邢暮笑笑沒說話,拿來把椅子坐在床頭,下顎微抬,淺色眼眸看向寧培言,又看向銀灰色的床。
邢暮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難不成是為了伯父的事,想到這,寧培言面上真帶了幾分擔憂。
屋里只有精油香味,邢暮從頭到尾沒有釋放出信息素,并非她不想,而是父親還在樓下住著。晚飯前還聽見父親說明天要帶寧培言出去逛逛,她要是折騰完,男人明日怕是不用起了。
下一瞬,女人勾了勾唇,跟著最后一個教學步驟動身。同時,寧培言瞳孔一縮,嘴被女人死死捂住,所有聲音都被壓在掌下。
生和她的閑聊,再一聯想,幾乎是瞬間懂了寧培言在里面干什么。
寧培言搖搖頭,陪伴一直是相互的,他也以為自己會永遠孤獨的坐在斷橋邊,孤獨的長大。或許長大失去寧家庇護后,他又要被某個alpha‘買走’,生下幾個孩子,如此平凡又合規(guī)一生。
“當然是找你。”邢暮靠在門后,斂起晦澀眸光,抬眸朝著屋內掃去,她的意思很明顯,可是寧培言沒有半點讓路的意思。
只是睡前看見了伊洛發(fā)給她的消息,原來是她點贊寧培言小號的評論被翻出來,被人截圖開了帖子,猜測冰淇淋03是不是就是邢教的伴侶。
看見小暮身上的針口時,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疼,也才會一腔孤勇找到那個藥劑師。寧培言沒騙過邢暮,他真的覺得,他身無長物與留戀,死了也無所謂,可是小暮不一樣。
寧培言好不容易恢復的面色又唰的紅了,他點點頭,微不可察的說了聲好。
最亮的白熾燈開著,終端投影被關閉,床頭放著精油碗,一旁還有沒用過的濕巾與紙巾。
似又回到幼年時,他只是那個包容溺愛她的小草哥哥。
叫著童年的稱呼,干著和童年無關的事。邢暮也意識到,只要她一喊對方哥哥,寧培言就有些別的反應。
在意識到對方問的是什么后,寧培言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聲音也羞的發(fā)顫。
寧培言看了看邢暮,雖不理解,可還是聽話打開。
“但你這么一說,我確實想起一件事�!�
“小暮,我會陪著你的�!�
他無意問了幾句,在得到對方姓名時,寧培言第一次覺得,人的血液可以涼透僵硬,耳邊產生轟隆耳鳴,又在一瞬寂靜,根本聽不見司安其他的話,可是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緩緩吞下一切的話。
劇本翻了過來,邢暮覺得這么逗兩下也挺有意思。
開口前,他指尖下意識屈起,扣著掌心,“小暮,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是不是�!�
寧培言的小號反正什么也沒有,就算真扒到大號,邢暮也覺得沒什么。
“快了……”寧培言主動拉著邢暮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聲音還微微沙啞,“小暮,等我生完寶寶�!�
似乎是看出寧培言的疑問,邢暮輕聲解釋,“阿雷諾監(jiān)獄,三十年監(jiān)禁�!�
精油油潤滑膩,在燈光下看起來閃亮亮的,皮膚像多了層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