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氣！
時予沐像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眼角上揚(yáng)著喜悅。
衛(wèi)生打掃完成，她將書包往肩上一挎，興高采烈地去找陳敘浮。
“班長好帥啊，威風(fēng)凜凜�！彼Q了個大拇指。
陳敘浮稍微彎唇：“少貧。”
“謝謝你啊，不然我請你吃飯？”時予沐與他同時走出教室。
“刷我的卡？”陳敘浮說。
“嗯啊�！彼碇睔鈮训卣f。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dú)約飯，盡管過程并沒多少交流。時予沐記下金額，回寢室后照舊轉(zhuǎn)賬給他，但他沒收。
反倒甩過來一句話：【做件好事，安慰你�！�
此后沈茹沒再在座位上做什么文章，只是將對她的不屑寫在臉上，逮著機(jī)會就挖苦她。
有時還能聽見她明里暗里的諷刺：“沒辦法，誰讓她有靠山，我只能任人欺負(fù)�！�
最開始時予沐還是難受的，畢竟平白無故被人針對。
但次數(shù)多了也就免疫了。
還會在心里反懟一句：
就是有靠山，就是欺負(fù)了，怎樣。
酸死你。
第9章
“知道通天徹地的意思是什么嗎？”
幾人玩心大發(fā)，在周末開始前迅速敲定這周的安排，既然大家都沒什么事，那就網(wǎng)吧見。
為此專門拉了個群聊，僅有五個人，有什么話都在里邊說。
時予沐沒去過網(wǎng)吧，在她的印象里這是小時候從長輩口中聽說的某些叛逆的小孩最喜歡去的地方，所以在她心里的標(biāo)簽是混亂的、不該嘗試的。
自然不敢告訴爸媽，找了個理由：同學(xué)生日。
孔秋嫻知道后還專門去幫她買了蛋糕，要她帶給生日的同學(xué)。
撒謊永遠(yuǎn)是一件充滿負(fù)罪感的事，她拎著蛋糕，心情莫名失落。
網(wǎng)吧光線比想象中更暗，電腦上五顏六色的光線往外投射，聲音很嘈雜，隱隱有些煙味，好在沒那么濃。
她來得早，到的時候只有馮鎧東一個人，他抽空從游戲里抬頭看向她。
注意到那個蛋糕，他說：“你怎么知道今天是陳敘浮的生日？”
“……什么？”
“不是為他準(zhǔn)備的？”馮鎧東將耳機(jī)往后拉，手指不停在鍵盤上點擊。
時予沐搖搖頭：“其實是我媽讓我?guī)н^來的，我跟她說我參加同學(xué)的生日聚會�！�
“這都要找借口？真慘啊�！�
可能是她平時的生活太簡單，干什么都跟爸媽在一起，他們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會問跟誰出去、去哪里、多久回家，也會隔一段時間打電話給她，這次差點要送她過來，是她說跟朋友約好會合才躲過一劫。
他們是關(guān)心她，但有時候也會讓她感受到束縛。
言歸正傳，時予沐想起馮鎧東的話：“你說今天是陳敘浮生日？這么巧嗎？”
“是也不是，你沒看到他微信名片嗎，上面的數(shù)字就是今天。”馮鎧東還在打游戲，沒法分神，說的話毫無邏輯。
“那為什么說不是？”
她打開手機(jī)，陳敘浮的微信號很簡單，名字縮寫加上數(shù)字：CXF0919
“我們問過他，他說他生日在4月，這個是身份證上登記的�！瘪T鎧東眼神始終注視屏幕，“說不清楚，總之今天可以是他的生日，順道辦了唄�！�
怎么會有人身份證上的生日跟實際生日不是同一天。不過馮鎧東專注于他的游戲，她便沒再問。
自己搗鼓電腦——她印象里臺式電腦的開關(guān)鍵在主機(jī)位置，但這里的電腦沒有，顯示屏上也沒找到，連電腦都不知道要怎么開。
索性低頭擺弄手機(jī)，給孟綰發(fā)條信息問她到哪了。
孟綰說：【我不玩游戲，不如在家學(xué)習(xí)。】
早知道她也不來了，本想著有女生一起至少能舒服些，敢情只有她，那還有什么好玩的。
旁邊馮鎧東忽然朝她說：“你打個電話問問陳敘浮到哪了，我需要他！”
“我嗎？”時予沐注意到他的屏幕，他正被好幾個角色圍攻，沒一會便被打死。
馮鎧東氣到拍桌，開了瓶水壓一壓。她沒敢再追問，默默照他說的做。
打的是語音通話，不過幾秒鐘就被接通，對方聲音懶洋洋：“什么事？”
“喂？你什么時候到啊，馮鎧東找你�！�
“抬頭�！�
灑在身上的光忽然被擋住，剎那看見陳敘浮站在他們所在的過道處，一手插兜，一手握著手機(jī)，朝她很小幅度地挑眉。
時予沐朝他擺了擺手指，沒來得及出聲，被馮鎧東搶先：“你來了？先幫我打完晉級賽，這是最后一把了�！�
陳敘浮手搭著欄桿，彎腰關(guān)注屏幕上的局勢：“難說，準(zhǔn)備重開吧�！�
“所以才需要你，快來�！瘪T鎧東起身將椅子讓給陳敘浮，耳機(jī)順道套在他頭上，自己則站在后邊，撐著兩張椅背。
時予沐不玩游戲，但從出現(xiàn)的標(biāo)志可以判斷出來，他們玩的是英雄聯(lián)盟。
她下載過這個游戲，當(dāng)時家里的電腦配置太低，光是下載就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好容易玩上了，卻在實戰(zhàn)過程中被打得很慘。印象最深的是有個隊友實力高超，經(jīng)常在她周圍游走，在有人盯上她時出現(xiàn)并幾下解決對方。那時她就很仰慕那些能將游戲玩會花的人。
椅子忽然被碰了碰，身后的人問她：“你知道通天徹地的意思是什么嗎？”
“什么？”時予沐下意識搖頭。
馮鎧東來了勁：“就是陳敘浮。”
話落當(dāng)時，屏幕上展開一場團(tuán)戰(zhàn)，糅雜各種顏色的光灑向少年的面容。
他的手速很快，白皙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躍，靈活操控游戲角色，在視野受阻的情況下依舊能夠預(yù)判對手的行徑，動作果斷。
鍵盤上劈里啪啦環(huán)繞在耳側(cè)，時予沐悄悄看向那雙好看的手，再看看男生的側(cè)顏，連呼吸都不自覺放慢。
“后面后面，哎呀你別往那邊走，不行太冒險了……你穩(wěn)一點啊，別沖動，成敗在此一舉�！瘪T鎧東跟著激動大喊。
又在陳敘浮雙殺對手時鼓掌：“我去，這都能拿下，他們好菜�！�
興許嫌吵，陳敘浮依舊盯著電腦屏幕，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閉嘴。”
游戲進(jìn)行到后期越來越焦灼，幾束目光緊盯著屏幕，少年依舊冷靜，操作其穩(wěn)。
雙殺，三殺……團(tuán)滅對手，迅速推塔，一波推至水晶。
“贏了！”馮鎧東激動到拍大腿，看著游戲上晉級成功的提示，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陳敘浮單手摘下耳機(jī)，放在桌上，右手關(guān)閉結(jié)算界面，回到游戲主頁，退出賬號。
同時說：“孫測來了，你過去那邊坐�！�
馮鎧東剛想拍照張發(fā)朋友圈炫耀，界面就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又被迫將手機(jī)收回：“為什么？”
“吵。”他丟下一個字。
眼神往時予沐這邊瞥，長臂伸至桌角輕輕一摁，屏幕出現(xiàn)光亮。
馮鎧東沒什么異議，往后一排走，重新開機(jī)登陸游戲，很快給陳敘浮發(fā)來匹配邀請。
時予沐這邊的電腦終于打開，她沒跟那幾個男生一起玩，自己摸索。
她很久沒碰過電腦，憑著記憶找到小游戲的網(wǎng)址，玩的都是變裝等休閑游戲，后面打開了賽爾號的入口，她試著輸入小學(xué)時注冊過的賬號密碼，竟然還能登錄。
與她的悠閑不同，周遭戰(zhàn)況十分激烈，劈里啪啦與喧鬧聲交織。
“陳敘浮快來這邊支援。”
“開團(tuán)了，迅速集合�！�
“靠怎么突然冒出來個人，陳敘浮救命！”
‘陳敘浮’這仨字仿佛成了通關(guān)密碼，只要喊他就能解決。
連時予沐都被吸引了注意，呆呆看著他的操作。他們認(rèn)識的這些時間里，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薄弱的一面——除了學(xué)習(xí)。
他就是她所羨慕的，干什么都很厲害的一類人。
不過根本沒有想過這樣的人會不愿意學(xué)習(xí)，一個能夠沉下心鉆研某件事的人，應(yīng)該也能夠?qū)⑦@套方法用在學(xué)習(xí)上，只要他肯學(xué)習(xí)，就不會差的。
“你的布布種子已經(jīng)被打死了�！迸赃吢曇艉鋈徽f道。
時予沐迅速從少年身上撤離，回歸電腦。她剛才開了局戰(zhàn)斗，本想趁著緩沖時間看一眼的，沒想到就這么失了神。
關(guān)掉重開，難得主動問：“你怎么知道是布布種子？你玩過？”
“當(dāng)然�！闭l小學(xué)時沒接觸過賽爾號。
他正在打團(tuán)戰(zhàn)，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她說話分了心，他操控的人物竟這么被殺死。
他沒繼續(xù)觀戰(zhàn)，而是切換界面，輸入網(wǎng)址打開賽爾號。
同時說：“給你看我的號，什么都有�！�
“你不是還在打游戲嗎？”這可是團(tuán)隊游戲，中途退出算什么？
“沒事�！标悢⒏≌f，“贏了�！�
“贏了！！”
“nice！一換四！帥炸了簡直！”
“陳敘浮你就是神！”
身后同時響起幾陣慶祝。
“……”時予沐看了看身邊這個人。
又讓他裝到了。
陳敘浮上號，幾乎將電腦搬到她面前，展示他曾經(jīng)的戰(zhàn)績。這是怎樣才能抽到的、那是打了多久的精靈得來的成就。時予沐就是隨便玩玩，而且她早忘了那么多年前的細(xì)節(jié)，哪里想到又碰上了高手。
之后他陪她一起玩，專門登上同個服務(wù)區(qū)，與她沉浸在精靈大亂斗的世界里。后面還有人在喊他支援，但他無動于衷。
這邊太和諧，時常穿插幾句聊天，時予沐終于沒忍住問：“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陳敘浮說。
“你微信號不就是嗎，而且馮鎧東也說了。”
“所以你準(zhǔn)備幫我過生日？”
“……你哪里聽說的？”
“那么大一個蛋糕擺在這里，我沒瞎。”陳敘浮稍稍叉開腿坐著，他的坐姿一向不板正，但還不至于太過有痞氣，眼神瞥向另一側(cè)的蛋糕，眼角似有喜悅溢出。
難怪今天的他看起來有點主動，難不成是在期待生日。
時予沐倒沒忍心告訴他實情，把蛋糕推過去：“那，祝你生日快樂。”
背后兩個人看見吃的，反應(yīng)比什么都要靈敏，這邊蛋糕還沒打開，那邊已經(jīng)直勾勾地期待著。
一個六寸的蛋糕切成四塊，馮鎧東與孫測一人一塊，時予沐只要一小半，剩下的都給陳敘浮。
還算完美的一天，陰差陽錯幫班長過了生日，從他的神態(tài)變化里能看出，他很滿意這次‘精心策劃’的生日驚喜。
坐上從網(wǎng)吧回家的公交，城市里開了燈，落日在高樓大廈中穿梭，她很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看形形色色的人，忽地想起在吃蛋糕時聽見孫測與陳敘浮的聊天。
孫測問：“你多久沒見到你爸媽了？”
“記不清，好幾年�！�
“你生日都不回來啊？”
“又不是很重要，回來干什么？”
原來他父母沒在身邊，是一個人住的。
那如果她沒有帶個蛋糕過去，是不是無人幫他過生日。
夜已深，江邊靜謐，在炎炎夏日中竟卷起些冷意。
獨(dú)棟屋內(nèi)只亮著兩盞燈，有個身影在室內(nèi)穿過，徑直上樓。
陳敘浮推門，將剩下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放眼望去一切都干干凈凈的，東西整潔放在置物架上，冰箱上的盆栽充滿生機(jī)，就是沒感覺到有生活氣息。
“小��？你回來了？”二樓傳來聲音，年長的人站在樓梯口，手中拿著的是剛收下來準(zhǔn)備疊起的衣服。
看見他，她說：“吃飯了沒？我給你煮點東西吃？”
“不用，您休息吧，衣服我收拾就行�！标悢⒏⒛抗饴湓诳蛷d的沙發(fā)上，“舅舅今天來過了？”
“是哩，他過來了一會，但你沒在。他留下了點東西，說是你爸媽從國外寄過來的禮物。”阿姨不是本地人，但來到暉城很多年，口音介于幾個城市之間，但是話語親切。
客廳沒開燈，只有從過道傳來的亮光，他自沒有開燈的打算，彎腰掃了掃紅木沙發(fā)上的好幾個袋子。
基本都是食物，巧克力、干果、軟糖，他之前很愛吃，但這兩年已經(jīng)膩了。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盒子，一個是父母送的籃球，一個是姐姐送的簽名拳擊手套。
蓋子合上，拎起角落的背包上樓。
阿姨還在收拾東西，拿著熨斗往衣服上燙，回頭瞅見他：“這么快就拆完了嗎？聽你舅舅說他們花了好長時間才買到的哩，他們可關(guān)注你的情況�！�
“嗯，很喜歡。”陳敘浮過去幫忙。
“還有些吃的我放冰箱了，拿出來熱一熱就能吃，對了，你晚飯吃了？要不還是下去煮碗面給你，今天至少也是個生日，多少要加顆蛋�！�
“不用，我吃過蛋糕了�！标悢⒏≌f，動手將旁邊熨好的衣服掛在衣架，剩下的疊起來，抱進(jìn)房間。
阿姨的聲音傳進(jìn)來：“哦，你朋友幫你過了生日？是挺好的，在外面跟朋友一起總比自己在家里的好�！�
臥室門敞開著，少年沒有出來，也沒回應(yīng)，阿姨將熨斗電源關(guān)閉，掃了眼那個方向，嘆氣。
她在這個家做了近十年，見證了這里從熱鬧到冷清的轉(zhuǎn)換，連她一個外人都覺得唏噓，更別說一個小孩。
前兩年多好，他有兩對父母，親生的在國外發(fā)展，養(yǎng)父母在國內(nèi)陪他成長，平日他在外地訓(xùn)練，他們忙于工作，每到節(jié)假日都會聚在一起。現(xiàn)在好了，無論什么時候都只剩下一個人，讓他獨(dú)自住在這么大的房子里有什么用。
走廊的燈關(guān)閉，她敲了敲陳敘浮的臥室門，道了句：“我睡了，你早點休息�！�
門關(guān)上，周圍靜悄悄的，幾乎能用冷清形容。
第10章
“怕你做傻事�！�
跟他們在一起完全不怕無聊，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動，周一去喂小貓，周二出去滑冰，到周四才騰出去鬼屋的時間。
這是孟綰提出的，其實她早就說過想去了，但得到的答案一致都是“不去”“沒興趣”。
知道他們害怕，但倘若沒人陪，她也不敢去，這次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終于下定決心。
“你為什么非要去鬼屋？”時予沐問過她。
孟綰眼神堅定：“我要突破自己，只有直面恐懼，才有克服的機(jī)會。”
時予沐在想這就是上進(jìn)的人的思維，她要向她學(xué)習(xí)，結(jié)果真正到出發(fā)那天，兩人退得一個比一個快。
“你走呀。”
“你先走�！�
“不行，一起走吧�！�
“你們在干嘛？”孫測坐在座位上看著來回試探的兩個女生。
“準(zhǔn)備去鬼屋�！睍r予沐說。
“你們——”孫測捂嘴，仿佛聽到什么大事。
這次孟綰并沒有喊上其他人，他們都說過不去了，那她就要自己完成挑戰(zhàn)后再回來嘲笑他們。
只是沒想過膽子不夠，到現(xiàn)在還卡在第一步。
“居然不叫我們。”馮鎧東拍了拍桌子參與聊天。
孟綰瞥著他：“你不是害怕？”
他最激不得了：“怎么可能？走走走，高低得去保護(hù)你們�！�
孫測不甘示弱，跟著加入，同時拉上陳敘浮。陳敘浮臉上寫著不情愿，又怕被看低似的，很快收起表情。
“先說好，等會你們就算是怕也別尖叫，我可不想被你們的尖叫聲嚇到。”馮鎧東走在最前頭。
孟綰朝他丟去一個白眼：“我看最怕鬼的人是你吧�！�
“胡說什么，這種鬼屋我小時候就去膩了，都是些雕蟲小技�！�
“……”
“救命啊——”
僅有幾人出現(xiàn)的鬼屋里愣是被漫天的喊叫聲填充。
此刻距離進(jìn)入鬼屋只有不到十秒鐘，npc還沒來得及上前貼臉，先被這群人嚇到。
鬼屋內(nèi)的光線昏暗，僅有的幾盞燈還閃著紅藍(lán)等詭異的顏色，這里面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每踩一步都有未知的危險降臨。
幾人互相拉扯，甚至根本不知道身邊都是誰，到最后竟然是時予沐站在最前面。
她怕是怕，但她身后有一群比她更怕的人。左手臂被閉著眼睛躲在她身后的孟綰扯著，孟綰上面的一只手是馮鎧東的，他本說要抓著孟綰保護(hù)她，結(jié)果混亂中反倒抓住了時予沐，力道不斷縮緊，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保護(hù)還是在求助。
她總算知道了什么叫‘瞬間成長’。
深吸一口氣，盡量屏蔽突然彈出來的機(jī)關(guān)，什么都不去想，連拖帶拽將身后一大群人拉出去。
“嗚嗚嗚嚇?biāo)牢伊�。”孟綰腿都軟了，重見室外陽光后癱坐在長凳上，仍然心有余悸。
馮鎧東難得沒有與她犟嘴，坐在她旁邊摸著胸口：“怎么沒人告訴我這里還有npc啊。”
孫測突然將腦袋冒出來：“插班生，你為什么一點也不怕？”
“我不怕鬼�！睍r予沐回答道。
她默默將掌心里的東西揣進(jìn)口袋里，那是一個十字架，方才始終拽著。
“我也不怕鬼，但問題是……”孫測看見什么，話沒說完就被轉(zhuǎn)移注意力，“連陳敘浮都不行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害怕的東西�！�
陳敘浮正坐著飲水，聽見這邊的聲音，淡淡抬眸掃了眼。
“我不怕�！彼f，抬手挽了挽并不存在的袖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是短袖，又默默放下。
時予沐悄悄捂唇，忍著偷笑。
她也沒想到陳敘浮會怕這些。
而她也成了保護(hù)這群人的人。
后面才知道，陳敘浮怕的不是所謂的鬼，而是鬼屋內(nèi)煙霧彌漫的氛圍。與有人去世時在祠堂待的那幾日很像，他怕的是記起失去至親時的痛苦。
這件事他藏得很深，連孫測都沒想過，他父母移民國外卻沒有帶著他離開的原因是他還有一對養(yǎng)父母，他從小隨同養(yǎng)父母生活，他們卻在兩年前離開他。
風(fēng)箏斷了線，拉著線的人總要繼續(xù)前行。
新的一周開始。
化學(xué)老師講解上周班里提交的隨堂測試成績，著重提起：“總共四十道填空選擇題，我們班竟然有同學(xué)得零分！但凡是按照‘三長一短選最短’的規(guī)律來都不至于得零分�！�
全班哄堂大笑，柳紫杉在時予沐耳旁小聲說：“瞎猜都沒一道對的，這個人也太背了吧�！�
時予沐也咯咯笑著，下一秒就聽見分卷子的同學(xué)說：“時予沐，0分�！�
時予沐：……？
試卷上大大的“0”刺痛她的雙眼，她翻看了好幾回仍難以置信。
這份答卷并不完全是她自己寫的，隨堂測試時她收到從后排傳來的紙條，由孟綰寫了之后傳了一圈之后到她手上。
當(dāng)時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抄，但下課鈴聲敲響的時候她還有將近一半沒寫，索性直接照搬那一半的答案，提交。
算來這是她第一次打破內(nèi)心堅守的秩序，為此還難受了一段時間。結(jié)果現(xiàn)在告訴她考了0分，也就是說，她自己認(rèn)真寫的那部分題目全錯了，抄寫的也全錯？
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下課后拽著自己的試卷，坐在后排陳敘浮的位置上，想替自己討個公道。
結(jié)果孫測看了看她的卷子，再看看自己的，沒忍住笑出聲。
“噗哈哈哈哈，插班生你運(yùn)氣好差，抄也能抄成零分�！�
“不是��！”時予沐深吸一口氣，“孟綰成績是九十多分，我有一半是抄的她的，為什么連那一半也錯了？”
“因為那張紙條是我寫的。”馮鎧東說，“咱們?nèi)硕啵袃蓮埣垪l比較好傳，但又不能完全跟孟綰的答案一模一樣，所以我把后半部分的答案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