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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白微道:“自然不是�?磥砟闶钱�(dāng)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豈非在前輩那里便告訴過你,已縱容了你‘第三、第四次’?”

    “——這第一次,就是你同聞朝在藏經(jīng)閣處廝混之時,滿殿的氣味都未曾打理干凈。聞朝不曉得你用了織顏譜,鼻子也不大靈,可你身后的那位前輩呢,你猜他知不知曉那日我剛收了鳳鳴兒為徒,同樣要往藏經(jīng)閣來?”

    “……”

    “而這第二次,便是你在聞朝洞府里面。那次真是……有趣極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捏了捏下頜。同一時間,兩人腳下的被褥猛地隆起一塊。

    白微彎了彎唇,道:“那日你與聞朝藏在薄被之下,勾他吃你,簡直肆無忌憚,當(dāng)我是個瞎的聾的。我自是不好打攪你們二位。我只是奇怪,縱使你是個癡的傻的,如何瞧我進來了,連躲都不曉得躲一下?當(dāng)真容易讓人誤會……你說是也不是?”

    洛水當(dāng)然記得。

    那日公子信誓旦旦說可以送她進入聞朝洞府之中,道是可以假扮聞朝師兄,幫她一道織夢�?烧l曉得后頭“師兄”真的來了?

    當(dāng)時他解釋說是“借實”才好“織幻”,她信了�?扇缃窨磥�,那鬼哪里扮過什么師兄,分明從一開始就是白微……

    她本該情緒平和,不受神魂中情緒影響。可她的神識還是控制不住扭曲了一瞬,隱隱生出下墜之感。

    恍惚中,額心被人拍了一下,一點涼意灌注進來,她復(fù)又恢復(fù)平和穩(wěn)定。

    白微收回手,嘆道:“當(dāng)真是該多練練,如何這點小事就心神不穩(wěn)?唉,我還是抓緊些罷——”

    “若說前面兩次你都不信,那青言前輩洞府那次,你總該還記得。你有沒有想過,青言前輩在后山出事不久,一舉一動都得人注意。你猜前輩忽然一副老樹逢春的模樣,三天兩頭地往煉霓峰跑,而你又總借著和我徒兒修行之事在后山打轉(zhuǎn),是否早已落入有心人眼里?”

    “若你身后那位異人前輩當(dāng)真修習(xí)的是織顏譜,他如何能不知曉我修的乃是碧水瞳,專于破幻破妄一道?他又怎敢放你一個人呆在青言的洞府里——尤其是在我已經(jīng)兩次三番被你味道引去前輩那處探查的時候�!�

    “傻姑娘,你還覺得我注意到你是巧合嗎?是你背后的那位擔(dān)心‘弄巧成拙’嗎?”

    他望著她,笑瞇了眼,愉快地替她接了下去。

    “當(dāng)然不是——你就是他特意送到我面前的呀�!�

    處心積慮。

    她頭暈?zāi)垦�,旋即開始下墜,不可遏制地。

    可這個過程太過緩慢,于是她沒能躲過他扎入心窩的最后一刀。

    “還有最后一樁,也就是第三樁,我方才聽你與你季哥哥的故事后,還沒來得及問你——”

    “你有沒有想過,若季諾所言為真,他當(dāng)真只與你見過三五面,即使定下婚約亦不過有些交情,以他的脾氣——如何可能會給你寫上那么多的書信?又哪來那么多的情真意切?”

    “你要不要猜一猜,那個給你寫信的到底是誰?”

    “啊在那之前,我這里有些存影,你要不要先看一眼,看清楚這季諾到底長的是何模樣,與我究竟有幾分相似?”

    “……喔,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樁——當(dāng)真是最后一樁了,鳳鳴兒說你從明月樓回來之后,記憶似有不對,不若我也幫你順道一同看看,瞧瞧那異人前輩給你藏起了什么好東西?”

    神識歸位,黑暗鋪天蓋地籠罩下來,同令人窒息的氣息混在一起。

    藏在錦被里的胳臂肆無忌憚地?fù)Я诉^來,滿意地纏住了他遍體鱗傷的獵物。

    “如何哭得這般可憐�。俊彼χ�、喘息著舔去她面上的淚水,盡情品位她的絕望與恍惚,“我豈非只是怕你被人騙身騙心還給人數(shù)錢,給你一點小小的提醒?”

    他伏在她的肩頭,笑得樂不可支。

    他勸她輕一點哭,笑她又不怕被外頭聽著動靜了么?可她曉得,他就是故意不用任何匿息的術(shù)法,只為享受這般隨時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快樂。

    他還好心告誡她也什么都不要想,不然一回去就要露餡——他豈非就是為了她的安全,才教她神魂兩分的辦法,好像這樣尋個時機同她說點悄悄話,防止被那異人前輩聽去?

    “唔,我再幫你個忙好不好?我們先一起把這個秘密封起來,只要你自己不想知道,就沒人能逼你想起來……在那之前,你不是正好要去明月樓?師伯還有件事要交給你辦……當(dāng)然,這也是我們的秘密�!�

    “嗯……你同鳳鳴兒分享了秘密,如今也同我有了秘密,我們也是友人了對不對?你開不開心?”

    “我這人想來對朋友最是真心……所以不要急,等你想清楚了,都想明白了,再決定要不要把你那異人前輩的秘密都同我好好說一說——”

    她不想的。

    她甚至一點都不想回憶起這段難看的、徹底被扒干凈了的回憶。

    什么秘密?她其實一點也不在乎。

    她不過是答應(yīng)給那個鬼做事,事情做完了,做好了,同它是誰又有什么干系?

    她為什么還要受這個混蛋利用?

    ——可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要在她全部都忘記了之后,又讓她徹底想起來,讓她發(fā)現(xiàn),“季諾”其實與“季哥哥”根本不是一張面孔,而于她眼睛里倒映出的,始終是那畫中之人?

    又為什么要讓她發(fā)現(xiàn),最初的那些信、那些寫給“洛水妹妹”的信確實全都是給她的——寫信之人知曉她的喜好,明了她的哀樂,每一詞每一句皆是為她精心準(zhǔn)備的愛語。

    到底又是因為什么原因,在季諾決定退婚之后,那些信的執(zhí)筆之人突然就換作了聞朝?

    若是單單這樣也就罷了,可她記得自己寄出的每一封信,亦仔細收藏著“季哥哥”寄給她的所有——兩廂對照之下,如何發(fā)現(xiàn)不了,聞朝送回的信箋中其實少了幾封她送去的信?而她收到的回信中,亦多了幾封似是而非的“故人”之信?

    ——那些鼓勵她的、勸她上山修行、恭喜她入得天玄的信,到底是誰寫的?

    ——那個畫里的、夢里的“季哥哥”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

    【場景整理】

    這里幫大家稍微整理下,因為幾個夢境場景轉(zhuǎn)換+伏筆回收比較多,可能確實不好懂_(:з」∠)_

    首先第一個大夢境是公子和他分身一起后,強迫洛水想起來了他們最初見面的情形。這時候是公子(無臉)第一次和偶然窺見這個世界一角的洛水見面。

    之后因為某些原因,洛水經(jīng)常會和公子這樣做夢一樣地交流,只是她醒來的時候都不記得了。后來公子因為某些原因給她弄了個身體,但這個階段洛水都還沒有完全穿過來。

    然后才是洛水記得的穿越(醒來靈堂,父母雙亡),之后看到“季哥哥”的畫像(當(dāng)然是公子自己的畫像)一見鐘情,被打劫碰到公子,各種似是而非的春夢等等。洛水只記得這部分。

    第二個大夢境就是抱著讀信這里,是白微干的好事。他差不多教神魂兩分的時候就開始謀劃給公子埋雷(相當(dāng)于和洛水私下小窗)。之后發(fā)現(xiàn)洛水接近青言前輩就對公子身份有了猜測。

    后面他派青俊監(jiān)視洛水,想對明月樓動手的時候,就和洛水扒了公子馬甲,好讓洛水給他干活。不過快樂地扒完又把洛水弄哭了之后,想想還是要繼續(xù)釣魚看看公子想做什么,就幫她把記憶藏起來了,預(yù)設(shè)了個密碼,只有洛水了解了公子的身份(白微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確定要扒公子的馬,才會記起來。這里洛水雖然不記得公子騙自己的事情,但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對公子有了警惕和疏遠的意思。

    現(xiàn)在女兒發(fā)現(xiàn)公子就是云水劍仙+季哥哥,記憶和感情被人涂來抹去,已經(jīng)心態(tài)大崩,要掀桌了。

    后續(xù)還有補充,解密這部分比較長,請大家耐心……我會根據(jù)進度慢慢解答。?

    296|與君話別離(上)

    頭疼欲裂,眼眶干澀。

    洛水終于徹底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紅衣公子捧起了她的臉,溫柔地親吻下來,在她怔然的注視中,沖她露出令人眩暈的微笑。

    ——天玄有仙人,出于云水間;攬劍分天河,鑄寶定乾坤。

    在他身后,云臺之上,是那個已然歸位的云水上仙。他已坐回了原處,仙姿玉貌,清凈凜然。若非衣擺扭曲,浸滿了深色的水痕,方才的那一切簡直就像一出荒謬的幻覺。

    于是她反應(yīng)過來,他是故意留著這些痕跡的。

    “如何?”公子問她,

    “快活了么?”

    回答他的是一個巴掌。

    洛水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卻只得自己手疼得厲害。

    “洛玉成……你到底要做什么?”

    “都知道了我是誰,如何還是這般無情?”洛玉成握住她的手,貼在剛剛抽過的地方,摩挲了一下,“不過這個名字是誰告訴你的?天玄也應(yīng)當(dāng)好久不提起了……唔,是那個老魔頭?”

    洛水恨恨地盯著他。

    洛玉成嘆了口氣:“好罷,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喚我一聲“師祖”也行�!�

    回答他的是反手另一個巴掌,只是這次已經(jīng)沒有了半分力氣。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問他。

    這個問題太過含糊,可她確實已經(jīng)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因為此刻她有太多的為什么。

    他們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他對自己做了什么?明明他就是畫里的人,為什么從不告訴她?為什么要瞞著她?

    他只是摟著她,沒有回答其中任何一個。

    “你為什么……要騙我上天玄?說什么取分魂劍……什么生香羅音織幻,你就是想騙我把天玄搞得一團糟吧?”

    洛玉成聽到這里,終于笑了,頗有幾分無奈:“這事其實與你沒有太大干系,不過我確實需要你幫幫我——喏,你織的身子豈非很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為何要解開后山封�。俊�

    洛玉成道:“此事有些復(fù)雜,等青言回來以后,我們成了親,我可同你慢慢說清�!�

    他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青言這些年心里苦悶,你多諒解些——一會兒他就沒事了�!�

    想到剛才外頭的地動山搖,洛水啞然。

    她不禁質(zhì)疑:“青言視你為主,你連他也算計?青俊這副模樣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你同老魔頭勾結(jié)在一處,是要將那位玉瑤前輩的死、將青言前輩置于何處?”

    洛玉成露出點奇怪的笑來:“你都想明白玉成蓮是作何用處了,如何還猜不到封印魔頭的究竟是誰?”

    洛水腦子“嗡”地炸了。

    “……你說什么?”

    洛玉成很耐心地給她解釋:“此物自然是我精血所化,封印了那魔物的是我,也只有我。當(dāng)時我確實耗盡大半精血將那魔物封了,隕落已成定局,只是后頭還有些事需要交于青言去做。他心性單純,易鉆牛角尖,就需得給他留了點‘盼頭’�!�

    “……所以你讓青言以為,他其實早有伴侶,還讓他求得一嘉果為子,便是青俊�!�

    洛水說到這里又是一陣眩暈,但因這做法實在似曾相識。

    洛玉成坦然承認(rèn):“是。只有這樣,他才能堅持到我回來。這么多年,他只是想要家人罷了——你瞧,他一眼就喜歡上了你,與你結(jié)契,也算得償所愿。唔,你若要理解為天命所趨,許多年前我便將他許給了你,自然也是可以�!�

    洛水徹底說不出話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洛玉成,仿佛在看一個瘋子,真正的瘋子。

    她想,事情為何會如此荒謬?

    站在她面前的,豈非是天玄的師祖?外頭那個鬧得天翻地覆的,豈非是天玄的鎮(zhèn)山神獸?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半晌,洛水才勉強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顫聲問他:“那你呢,你到底要什么?”

    洛玉成道:“如何又繞回來了?若你非要問的話,當(dāng)然是為了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不想同季哥哥在一起了嗎?”

    ——他居然還有臉提“季哥哥”!

    洛水強忍住尖叫的沖動,一把推開了他。

    這回,他很順從地就放了她,只是在她差點腿軟摔倒的時候扶了一把。

    她強迫自己掙脫他的手,用盡力氣挺直了脊背,直視著他那雙掩在薄紗之后的眼,咬著牙不允許自己泄露一點哭音。

    “我不愿意�!彼f,“我不想了�!�

    “哦?”洛玉成表情不變,“你后悔了?”

    “對�!�

    “可是你早就沒了反悔的機會�!甭逵癯烧\懇地提醒她,“你想和誰在一起呢?聞朝?可是你猜,那個自作聰明的家伙有那么好心嗎?你猜他有沒有告訴聞朝、你的好師父,你到底騙了他們多久?”

    洛水手腳冰冷。

    洛玉成微微一笑:“莫要再胡思亂想了,他們都不是好東西,只有我始終是想要和你一處的,從不騙你�!�

    “……可你說的是‘不騙’,卻從未說過你‘不瞞’�!�

    她喃喃。

    “你確實從未承認(rèn)過‘季哥哥’便是季諾,卻將季諾于我眼中改了模樣,也從未同我說過我認(rèn)錯了……”

    “你勸我不要同鳳師姐一處,卻擅自改了我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從未與她真正親近過……”

    “你只告訴我?guī)熜只驎蝗皇й�,卻從不肯告訴我他身體有異,正是因為壓抑不住妖化才被當(dāng)眾追殺……”

    “你默許奉茶給我回信,告訴我一切都好,允諾我回頭一起去采蓮子,卻從未告訴我她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那般模樣……”

    “這樁樁件件,你是不是都要告訴我是因為天機?你敢不敢摸著你的良心說,每一件都可能干涉因果?!”

    還有嗎?

    還有的,還有太多了。

    而最可恨的是,他吃她心思吃得太準(zhǔn),而她亦太過了解他。

    正如他清楚她其實怠惰怯懦、薄情寡義,不可能為了這些欺瞞去同他拼命,她亦曉得,他此刻的沉默便是肯定的回答——

    他當(dāng)真認(rèn)為自己毫無問題,亦不會同她多解釋半分。

    對,她確實不是菩薩,亦不是什么正直良善的完美之人,從來都是欲情纏身,六根不凈,哪可能心眼清明,不染塵埃?

    ——所以她從不為難自己。

    可這一刻,她是真的恨,亦是真的怨,怨他狠心,恨自己癡愚盲目。

    哪怕現(xiàn)在這般字字句句、血淋淋地剝開來講,她亦是心驚自己這皮囊下藏了那許多污垢。

    ——她無地自容。

    洛水望著他,望著上首,目光游移,尋不著半分焦點。

    目之所及,她只覺哪里都陌生,哪里都可憎。

    啊,她第一次學(xué)會“憎恨”,然這樣的恨只存在于她的眼里,聲音里——它們是如此的無力,以至于她開始憎恨自己的無能。

    他聽著她控訴,看著她的茫然,嘴角噙著微笑,面色半分不改。

    他身后的那坐白玉雕像亦用同樣的表情,與他一道專注地、溫和地望著她,如同看著一顆被敲去了棱角的頑石,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說得很好。”他點頭,“可縱使如此,你又想怎么做呢?你真以為挑撥你我的那個,安了什么好心?”

    燈火長明,如無數(shù)神佛的眼睛,與他們的目光一道,將她刺得支離破碎,從里到外皆盡涂污。

    明明面前的存在凜然如仙,可她偏生嗅出了一絲腐朽的氣味。

    那是陰郁的、陳腐的,與那皮相完全不符的朽腐之氣。

    啊,看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個什么東西。

    ——她好糊涂。

    她捂住了臉,喉嚨里發(fā)出了笑聲來。

    初還很輕,像是啜泣一般,可后面就是越來越大聲,當(dāng)真是連眼淚都要笑出來。

    “你說得對,很對……其實我真的很感激你�!彼f,“若不是你,有些事情我可能一輩子、一輩子也想不通,想不明白——你剛才說得很對……非常對……”

    “你說你瞞我,是因為對我好,為了我好……你真的是為了我嗎?”

    “是,白微不是什么好東西,可你也是個王八蛋。”

    兩人以她為棋子、為棋盤,斗了個天翻地覆——不過是利用她罷了,倒是真的沒騙過她。

    可狗養(yǎng)久了還有點感情呢。這倆對她的時候,可有一個半個把她放在眼里,捧在心上?

    ——唉,她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期待呢?

    正如白微明里暗里諷刺過的那般,她算什么?整日里囿困在一些兒女心思、情情愛愛之中,有何出息?

    她當(dāng)然不算什么,也從未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

    至于兒女情長,那又如何?

    她向來愚鈍,只有一點一直明了于心:若非那一點情思,她便是半分與此間、此世有聯(lián)系的實感也沒有。正如她的魂靈一般,記不得前塵,亦不明去路,心是空蕩,人便也飛絮也似的,好似隨時都能輕飄飄地走。

    從來沒有誰知道,她本來一點兒也不喜歡這里,不喜歡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親近。

    只她也從來不是個認(rèn)死理的性子,向來不愛與自己作對,更沒想過要同人斗來斗去的,縱使不喜現(xiàn)狀,習(xí)慣了亦還勉強能夠過活。

    給他做的那些個見不得光的事情,她并不覺得特別為難,求一條活路而已。只是時間久了,到底生出了些歸屬感來。如此日復(fù)一日,不上不下地吊著,到底是有些難受的,可不得找個依靠?

    至于那個依靠是誰,是不是那個“季哥哥”,其實真的不是那么要緊。

    她知道自己腦子不太好使,至少比起這些個妖魔精怪也似的人物完全不算什么。

    她是真的沒辦法,所以只能找了那么個笨法子,覺得只要喜歡一個人就好了。

    只要能喜歡一個人,同他兩情相悅,她便能在這里安心地、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還有什么比安心、開心地活下去更重要嗎?

    所以真的喜歡也好,假的傾慕也罷,總歸是她自己的事,沒別的誰知道,也沒別的誰在乎。她也不是很在乎他們是不是看得起。

    她本以為這般便可無礙,總歸花了點力氣,有過一番奇緣,如此就能得個話本子里那般完滿的結(jié)局。

    然就同這鬼說的一樣,她到底還是遠遠低估了得一出“完滿”的難度。

    是她瞎了眼,蒙了心,所以才會一直、一直追著一個虛幻的影子念念不忘,總是以那個影子構(gòu)筑在此世間的基石、錨點、支柱。

    仿佛只要這樣,就能在變幻無常的人世之中尋得一點安身立命的根本。

    仿佛只有喜歡了,心才有地方安放;心放穩(wěn)了,才有了一點存在于此時此地的真實之感,才能尋得自己在這十萬萬丈紅塵仙山中的位置,不至迷失。

    可笑的是,她連所謂的“支柱”是哪個也分不清楚。

    幸好還不太遲。

    她到底是看明白了。

    “你看,雖然你是個混蛋,王八蛋,可你到底救過我,還……把我養(yǎng)大了?”

    她歪著腦袋,仿佛不是很確定最后一句話的意思,又像是在同某種幻覺對話。

    可洛玉成唇角的笑忽就消失了,變得緊繃。

    “你在和誰說話?”他說,“不要聽他的,他說什么你都不要信�!�

    “啊,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啊�!彼腥�,“你姓洛,我也姓洛,所以我真是你的女兒?所以真的是你把我給……”

    “住口!”他猛地喝止了她。

    他向來篤定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了波動,透著一絲或許他自己都未又覺察的驚疑不定,聽得她都有些恍惚,甚至生出了他或許很在乎她的錯覺。

    ——怎么可能呢?

    這不像他。

    她肯定是聽錯了。

    他說:“不管你現(xiàn)在要做什么,都住手�!�

    “你忘啦?”洛水笑著說,“我早同你說過的,要是有朝一日你真讓我不開心了,我就把你從腦子里摳出去、倒掉,再也不要你了�!�

    說完,她眨了眨眼,落下淚來。

    干干凈凈的兩滴淚,墜到地上就倏然散開,如霧一般漂浮起來,然后自那霧中生出兩支漆黑干枯的骨爪,自身后環(huán)在她胸前,牢牢摟住了她,支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如蔓生薔薇間的荊棘,既可怖,又可恨。

    它們生長得極快,瞬間就纏住了面前之人,爬滿了云水玉像,將之牢牢縛住。

    洛玉成終于變色。

    “……屠、天、工,”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那三個字,“是你……你居然敢……這般利用她�!�

    那枯骨豎起一根畸化的長指,朝他悠悠晃了晃。

    若這東西還有形,洛玉成幾乎能想見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若它還有嘴,一定會大肆嘲笑他:

    ——“你自以為對她再了解不過,以為她無論如何都會信你,卻不想她早已對你生出疑心,同人私下密謀許久不說,甚至愿意我這個魔頭宿到身體里,只為再防你一手�!�

    ——“你瞧,你將她身體每一處都肏遍了,洗干凈了,連丹田也未曾放過,就怕旁人從中作�!阕砸詾榘盐仪謇淼酶筛蓛魞�,可到底漏掉了一處�!�

    ——“你怕她恨你,不敢細讀她識海。當(dāng)然,你亦不敢動她腦子,你怕會傷害到她。畢竟她是你用自己皮囊創(chuàng)造出來的,你們魂血相吸,天然便是一體——哎呀呀,若你一不小心把她的身體給占了,又該如何是好?”

    洛玉成恨得幾欲嘔出血來。

    可他不得不用最柔和的表情面對她。

    “……你淬體未成,卻想強行點睛,對身體損耗極巨,甚至可能損傷神魂。還有神魂兩分的那個法子也是……不是輕易好用的,縱使我方才已為你重新修補過……”

    他語調(diào)平穩(wěn),只聲音微啞,如平時那樣耐心極好地勸她。

    他沒有說謊,他確實可能會對她隱瞞,但從不說謊。

    “你對我真好�!彼鹛鸬匦α似饋�,“可你對我這么好,我真怕把自己賣了也還不起。所以我真的不能再欠下去了,我得趕緊把欠你的都還上了”

    她向來都是懂得感恩的人。

    “唔……你一直很想要一副身體不是嗎?”

    聽說,他用一張皮造出了她,給了她行走此世的自由,那她便給也他塑了身,放他自由罷——如此,也能算是還清了“生恩”吧?

    哦,她還給他做了很多事情,他卻讓她很難過,所以她還得收點利息。

    “……你欠我的根本還不了�!彼f。

    引魂塑體,借命改運,樁樁件件都是大神通才能做到的事,哪一件稍有不慎都可能要承那天地因果的反噬——等等。

    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從來、從來沒有人說過,所謂天道輪回、因果懲戒,需是那天雷之刑、戮身之罰。

    她纖指凌空描摹,改了他的膚發(fā),又繪過他的下巴、唇線、鼻梁、眉骨,最后在那眼窩處輕輕一點,冥淵血河一般沉黯的眼瞳便光華流轉(zhuǎn),神輝湛湛。

    ——睛成神生,化虛為實。

    她終于將他完整地拼了出來。

    他終在她面前落了下來,第一次。

    面容栩栩,活色生香,與那畫里夢中人、蓮臺天上仙形貌恍然肖似,細看卻又完全不同。比之她心向往之的縹緲清俊,面前這個更像是從地獄黃泉里爬出來的艷鬼:

    膚色蒼白,長發(fā)鴉黑,眼眸血紅,眉角唇稍自蘊一段綿綿風(fēng)流情意,雖是天生含笑的模樣,然那笑同白微一樣,從來半分都不入眼。

    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如此,方才像他。她認(rèn)識的那個“他”。

    她不認(rèn)識那個什么拯救蒼生的大能,什么完美無匹的師祖,只識得眼前這個。

    “公子——”她軟綿綿地喚了他一聲,眉眼彎彎。

    他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繞著他轉(zhuǎn)了三圈,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再滿意沒有——尤其是這雙眼。

    永遠微笑、篤定,帶著戲謔,明明做好人的時候那么讓她迷醉,可以讓她一直喜歡信任的,可他偏要使壞,偏要作妖。

    瞧,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死心,還想騙她。

    “沒有我,你此去必死無疑。”洛玉成面色蒼白,死死盯著她,

    “他們已曉得你與魔蹤糾纏,必不可能放過你�!�

    “是嗎?”她露出驚訝的神情。

    “對,”他說,“拋開我與天玄的恩怨不談,你身負(fù)至寶,又同魔頭有了牽扯,還有你剛才強行點睛,你的身體……”

    “行了行了,你好啰嗦呀。”她說,“不過,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

    這樣說著,洛水伸出拍了拍他的臉頰,告訴他:“我要去找季哥哥了……啊,不對�!�

    她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快快樂樂地改了口。

    “是聞哥哥�!�

    少女說到那個人的時候雙頰微紅,便如初初展開那卷畫時,一副癡心盡付的模樣。

    過去她將那人時時掛在嘴上,他看得只覺得暗中好笑,或還有幾分隱隱的自得,十分的把握,可如今卻盡數(shù)成了諷刺,帶來的只有鈍刀割肉似的疼。

    確實是疼的。

    他曾經(jīng)夸她心思玲瓏,學(xué)那阿蘭的刀學(xué)得好。彼時不過順口一夸,卻不想她當(dāng)真是學(xué)到了“點睛”的精髓,唇舌如刀,只一伸一剜,便直入心窩,捅得人鮮血淋漓。

    ——當(dāng)真是學(xué)得再好沒有。

    他獲得了肖想已久的形體,卻半分快活也沒有,同被關(guān)進了籠子里的惡鬼,只想立刻撲上去,將眼前的人死死纏住、吞掉,讓她再也不能去想別人,再也看不到別人。

    他曾經(jīng)不在意的,確實不在意——那些個人、那些個東西到底算得了什么?

    不過是供她修煉、助他塑體之用的玩意兒,順便再討一討她的歡心,同個阿貓阿狗又有何區(qū)別?

    他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威脅。

    ——可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本由他親手栽培出的花,本該屬于他的“洛水”,本該徹底落在他身上的注視、愛慕、癡心——全都錯了位。

    她終于見到他了,卻想毫不猶豫地拋下了他,去尋那個贗品。

    洛玉成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表情,但一定難看非常。

    因為她仔細端詳了片刻,便笑出了聲來,仿佛被逗樂,又仿佛滿意至極。

    她甚至還沖他眨了眨眼。

    “謝謝公子�!彼曇艨旎顭o比,“就此別過啦。”

    說完她撿起遠處的小獸,乘著聞朝送她的紙鶴翩然而去,再沒回頭。

    夜色漸濃,洛玉成垂首站了許久,終于慢慢笑出聲來。

    胸膛被開了道口子之后,他甚至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很想笑,既笑她,也笑己。

    只是笑了不多久,他便慢慢停了聲,眸光稍轉(zhuǎn),便落在了門口一處明黃的極地垂幔上。

    “看夠了么?”

    他面無表情,漠然望向那從陰影中悠然踱來的身影。

    那人行至他面前十步處穩(wěn)穩(wěn)站定,雙手抱過頂心,鄭重行了個大禮,方起身仰首,望著他和熙一笑。

    “師祖在上,受弟子白微一拜�!�

    遙遙相對之下,一者清,一者艷,然眉目膚發(fā),皆分毫不差。

    竟同明鏡內(nèi)外的上仙墮魔一般。?

    297|與君話別離(下)

    對視間,一者冷如霜雪徹骨,另一者則笑似春風(fēng)拂面。

    然不過眨眼,洛玉成就散了面上霜寒,復(fù)而笑得溫和親切。

    “好,很好,”他說,“竟然真被你找到了這里來。”

    白微亦是在笑:“師祖謬贊。豈非是師祖給弟子出了好大的難題,引得弟子繞了許久,直到今日方恍然大悟�!�

    洛玉成道:“哦?不若仔細說說?”

    白微道:“師祖給弟子出的這第一道題,乃是后山異變的禍?zhǔn)�。神獸重傷,后山又藏著那位老魔頭,這頭一個要懷疑的,自然就是與他同流的妖魔�!�

    “此事開始確不好查,但也并非全無痕跡。首先便是那精擅用香之人,這照面就能藥得倒大神獸,于用香一道當(dāng)獨有心得。坤輿式微,星宮隱匿,我?guī)煾敢苍缫阉赖貌荒茉偎懒�,剩下的自然就只有‘海閣’。”

    洛玉成道:“不錯,然后呢?”

    “既然是海閣,就還需再問一句他們?yōu)楹稳绱�?山海之約眾世所周知,當(dāng)初為了封印魔亂,山海諸派皆死傷無數(shù)。縱使這些年兩邊往來寥寥,可除非海閣失智,實在沒有必要非要打傷神獸,放那魔頭出來——就算非要如此,他們這一擊不中,反倒打草驚蛇,后續(xù)行事豈非難上加難?”

    洛玉成道:“如今,你又作何解?”

    白微道:“那位流霞君確是個實誠人,我問,她便說,直言道他們求的乃是絕味鼎,且不知如何就曉得了那魔頭封印在此�?沙顺醮我粨糁�,海閣再無動作,此番山海之會前來,與其說是有心相逼,

    瞧著倒更像是來渾水摸魚、坐山觀虎斗的。”

    “如此,弟子就不得不多想,這暗中與天玄相斗的‘虎’到底來自何處,是否早已許諾了他們遲早會將鼎交予他們?所以這海閣才能脫身而出,在旁看上這么一出好戲。”

    “不過,初時我等并不知曉海閣目的,故而襲擊神獸之后,我等的目光自然便被引到了山下的邪魔之上。之后師侄與我徒兒一同遭難,回來后就在青言前輩面前亂晃,我捉住她一問,師侄說,她背后有個異人,正是這個人,教會她織顏譜,引得她上了天玄,肆意勾引同門前輩,將那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了個干干凈凈�!�

    白微說到這里,忍不住唇角翹起。

    “如此,自然而然就引出了第二個難題——背后這位異人前輩到底是誰?我們亦確實按著師祖的布置,自那之后便一直追著青鸞——相繇查探�!�

    洛玉成對他似有深意的目光恍若未覺:“那妖物確實與織顏譜有些淵源——那因為機緣得了我的一雙招子,從中悟出了‘盜命改運’的法門。”

    白微道:“原來如此�?楊佔V不若分魂劍、照骨鏡那般出名。師祖失蹤后,功法也就自此下落不明,天玄亦鮮有記載,不曾提及有傳于旁人。故而那‘盜名改運’‘織顏幻惑’之術(shù)出現(xiàn)時,我第一個懷疑的,自然就是相繇。不過……”

    “不過縱使你將計就計,順著我的誤導(dǎo),幫她圓了過去,還借她之口告訴我,說你們已經(jīng)認(rèn)定相繇才是教她織顏譜的異人前輩——但其實你心里并不相信,不是么?”洛玉成順著他的話接道。

    白微道:“直覺不對而已,當(dāng)時并沒有什么證據(jù)�!�

    “你覺得不對的依據(jù)是?”

    白微笑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緊的。我只是覺得,那等腥臭可怖、一無可取之物,師侄自然是看不上的�!�

    洛玉成亦是笑:“你倒是了解她�!�

    白微謙虛道:“我與師侄相交不多,只是第一眼瞧見師侄就倍覺親切,喜愛非常,料想師侄見我應(yīng)如是�!�

    洛玉成冷笑:“你確有點小聰明,還曉得反過來誤導(dǎo)我。”

    白微謙虛拱手:“確實并非有意欺瞞師祖,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伎倆,比不得師祖光明磊落。”

    見洛玉成不語,白微又道:“師祖雖給我等出了好些難題,倒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且不說那‘破鏡重圓’的本事,能將我送于師侄的玉簪修補如初,單這一手在天玄來去自如的本事,想送誰進來便送誰進來,想送誰出去就送誰出去,豈是一個落魄妖魔能做到的?唉,若非弟子知道自己先師先祖盡歿,差點就要懷疑是否自己得了失心夢游之癥�!�

    “不過,弟子的本事還是比不得師祖。引得明月樓反水不說,還狠得下心把相繇送進來,伸手就改了天玄大陣將所有人困了,又任由前輩發(fā)瘋、淵氣四溢,瞧著仿佛是要一鍋端了的模樣——師祖,您確實想要通過這般方式來磨煉自己的徒子徒孫么?”

    洛玉成并不接他指責(zé),只問:“如何猜到明月樓頭上的?”

    白微道:“相繇從南島地界逃出后,到處狩獵血食,倒也不算太難查。此妖頗有幾分狡猾謹(jǐn)慎,敢這般行事,與其說是嘴饞得厲害,不如說是像在替人辦事。他雖在東疆四處游蕩,可借定鈞調(diào)查可知,最常待的還是明月樓地界。如此,這背后之人便不難猜了�!�

    他說到此,嘆了聲氣:“其實我也不是不曉得,侯樓主一心撲在瀾珊妹子身上,這般做事,多半還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續(xù)命——不過,說到這個,便又不得不提師侄——”

    “師祖,您是如何生出這么個可憐可愛、淫得恰到好處、又癡得讓人氣不起來的女兒?這般寶貝,師祖居然舍得將她送到我面前來,當(dāng)真是樣樣皆長在弟子心意之上,分毫不差——弟子都不曉得自己原來喜歡這樣的�!�

    “師祖在上,這般大恩,當(dāng)真無以為報。”

    說著,白微又朝洛玉成恭敬長揖下去。

    對上洛玉成復(fù)而轉(zhuǎn)冷的眸子,白微不但半分害怕沒有,反倒露出了再誠懇沒有的笑來。他指了指頭上的白玉簪,道:

    “這些日子,弟子誠惶誠恐,只怕誤解了師祖的第三個問題。師祖也是關(guān)心弟子,甚至將我送于師侄的定親信物親自送回我門前,生怕我不曉得師侄去處�!�

    “故而弟子不得不親自前來問問——師祖,您費了這般大的周章,把天玄攪得大亂,又特意以師侄作餌引我前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你不知道?”洛玉成亦笑了,血眸中一片冰冷傲慢,“你不知道,還敢親自點燈引她過來?她向來迷糊,若不是你,大約到得還沒那么快,說不得又要迷路一陣,擔(dān)驚受怕。”

    “不過,你的這點繾綣心意,她大約是體會不到了,畢竟你也聽到了,方才她那般急著從我這里逃開,就是要去尋你那師弟�!�

    “你看,你唱盡白臉,做盡惡人,明明一片好心,可她還是只信聞朝,只愿意選擇他。這,豈非同你師父一樣?”

    此話既出,白微臉上的笑亦消失了。不過他很快又換上一副無謂的模樣。

    “如何忽然就提到了師尊?”白微道,“他老人家仙去已久,這般議論,恐怕不妥�!�

    洛玉成道:“如何不妥?你既然都帶著照骨鏡過來了,不叫你師尊出來當(dāng)面問問,豈非難消你心頭疑慮?你豈不是一直在懷疑,那給神獸下了毒香之事,里頭到底有沒有你師父的手筆?”

    “——出來罷,明知著,你也瞧得夠久了。”

    話音落下,只見一枚銅鏡自白微腰上飛落,其外銅質(zhì)盡數(shù)褪去,露出其中玉白質(zhì)地,半絲雜色也無,而那原本支離破碎的鏡面亦化作一片云樣煙氣。

    落地的瞬間,鏡中煙氣裊裊升起,盡數(shù)化作茶蕪之香,勾勒出一道清淡縹緲的身形,只能依稀辨出其衣袂潔白,同他的長發(fā)一般。

    其人虛虛飄于白微身側(cè),向著洛玉成緩緩一拜:“見過師祖。”

    音色倒是極溫和的,然語氣平淡,顯出落雪一樣的疏冷。

    白微沉默了片刻,忽笑了一聲:“師父,您居然真沒死�!�

    明知著點頭:“是�!�

    不待白微追問,他主動道:“前輩中毒一事,并非出自我的手筆。不過,此事我確實事先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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