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約翰在心底再次咒罵起了薩金特。

    *

    幸好洛迦爾的態(tài)度很好，而且也相當配合。

    不需要約翰過多催促，他已經(jīng)在醫(yī)療官的示意下，十分溫順地下了車。

    “咔嚓——”

    然后，洛迦爾踩到了一層厚到幾乎能沒過腳面的金屬彈殼。

    “小心，不要踩到血跡�！奔s翰下意識地伸手扶了洛迦爾一把，“那瘋子……那家伙的血液有強腐蝕性，對你們?nèi)祟悂碚f很危險�！�

    約翰囑咐道。

    “啊，多謝，我知道了�！�

    洛迦爾笑了笑，輕聲道了一聲謝。

    只有到下車后，人類才能意識到薩金特的攻擊有多么駭人。

    能夠證明其兇悍與狂妄的，并不僅僅只有地面上那層被打空的彈殼和帶有強腐蝕性的血液。

    還有那輛裝甲運輸車。

    洛迦爾還記得對方是如何像是撕紙一樣撕開那厚厚的金屬護板的，但當時他正處于車內(nèi)，且很快就陷入了幻覺中，看得并不直觀。

    直到他跳下車再回首望去，這才看到自己原本所搭乘的那輛運輸車側(cè)面的車廂，已經(jīng)被徹底抓爛了，厚實的護板上爛糟糟的，竟全是薩金特留下來的深深抓痕。

    普通的異種可做不到這一點。

    *

    【你想養(yǎng)的這條狗，未免也太兇了。】

    隱隱約約中，洛迦爾又聽到了加雷斯哥哥擔憂的聲音。

    【你真的要養(yǎng)他嗎？他可能會咬傷你。畢竟他曾經(jīng)就這么嘗試過。】

    哥哥的語氣中難得染上了一絲不贊成。

    *

    啊，沒關(guān)系的。

    加雷斯哥哥，我喜歡兇一點的狗。

    薩金特現(xiàn)在就很好，非常好。

    他很活潑，很年輕，而且也沒有受傷。哥哥還記得吧？伊萊亞斯曾經(jīng)讓他受過很嚴重的傷，從那之后他就變虛弱了。如果不是那樣，他不會那么輕易的被伊萊雅斯弄死。他的生命力很強，他說過的。

    但這次不會這樣了。

    我會好好養(yǎng)他的，哥哥。

    他會成為我的好狗狗，他會變得比之前更加兇悍強大。

    ……想要咬死伊萊亞斯的狗，不兇可怎么行？

    ……

    *

    洛迦爾在心底無聲地安撫著不安的哥哥。

    加雷斯發(fā)出了一聲苦悶的嘆息，懨懨地消失了。

    ……

    ……

    ……

    “洛迦爾閣下？請上車�！�

    約翰沖著洛迦爾喊了一聲。

    在發(fā)現(xiàn)洛迦爾轉(zhuǎn)頭一直看著之前的“戰(zhàn)場”后，他的心中一突，多少有些擔心眼前這一幕，會給面前這名人類造成更深的心理陰影。

    洛迦爾看上去也確實被那慘烈的一幕嚇到了，年輕的人類慢了半拍才回過了身。

    “好的�！�

    好在青年的表情還是平靜的。

    約翰看著洛迦爾朝著自己走來，又非常聽話地踏上了新運輸車車門的階梯。

    他的步伐輕盈，神色淡定，而且令約翰有些吃驚的是，這一刻青年的唇角似乎還噙著一絲很淡很淡的笑意。

    笑意？

    等等，是錯覺吧……怎么可能有人類在看到自己被襲擊的現(xiàn)場后還能笑得出來？

    就在約翰盯著洛迦爾白皙姣好的面容兀自出神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突兀的“滋滋”聲。

    “砰。”

    再然后，是電火花在金屬間炸開時候煙花般的脆響。

    約翰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最讓約翰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人類身后那道勉強運行的電漿隔離墻，在這一刻猛然閃爍了一下。

    隨即隔離墻便褪去了那道代表著保護意味的藍光。

    “我艸——”

    約翰驚呼了一聲。他猛地抬起了手臂，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洛迦爾。

    但他沒能來得及。

    在聽到異響的瞬間，洛迦爾已經(jīng)下意識地回頭張望……

    他看到了異種。

    很多，很多，很多的異種。

    *

    在隔離墻失效而短暫裂開的縫隙之外，是無數(shù)聚攏在墻外的軍團異種。

    他們的畸形化遠超正常異種，外形兇惡而猙獰，神色貪婪且饑渴。

    當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無數(shù)噩夢在現(xiàn)實中的凝結(jié)體……

    在洛迦爾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同樣看到了洛迦爾。

    那是一名年輕的，即將成為安撫師的小小人類。他的臉色蒼白，身形單薄，看上去不太健康。但他很可愛，也很美。他的氣息柔軟而香甜，讓異種們下意識地磨了磨尖銳的牙齒。

    想狠狠咬一口，又想把他含在嘴里輕輕啜吸。

    那名黑發(fā)的人類明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回頭看到那群異種的時候，表情中滿是吃驚，偏偏唇邊卻還帶著一絲尚未退去的淺笑。

    *

    在那一刻，所有靠近隔離墻缺口的軍團異種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以這幫瘋癲軍團異種們的速度，他們本可以在隔離墻綻裂的瞬間蜂擁涌入，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所有護衛(wèi)，將那些溫熱新鮮的人類吞噬殆盡。

    但他們卻沒有動。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

    *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

    *

    “滋啦——”

    下一秒，藍光再次在異種們的眼前亮起。

    是隔離墻奇跡一般重新恢復運作。

    而那被半掩在醫(yī)療官臂膀之下的蒼白人類，也在這一刻消失在了隔離墻后。

    【??作者有話說】

    其實我本來是想說日更，但是每個劇情點寫下來都很長，（而且因為是第一次寫瘋受稍微有點脫離舒適區(qū)吧，寫得很慢）再加上最近干眼癥犯了，感覺日更五六千還是有點困難……

    所以V前應該就是隨機更這樣，希望大家見諒哈。（也不會特別隨機別擔心，只要能日肯定還是日啦畢竟是要入V的文捂臉，就是偶爾可能會有隔日更的情況）。

    10

    第

    10

    章

    十三星區(qū)內(nèi)部通訊網(wǎng)——

    【您當前嘗試連接的網(wǎng)絡未通過軍部官方認證。請問您是否確認要繼續(xù)訪問？】

    【確認�！�

    【您已連接至私密區(qū)域星網(wǎng)，請合理閱覽發(fā)布主題，營造友好理性的網(wǎng)絡環(huán)境】

    ……

    ……

    ……

    【主題：有沒有今天在場的兄弟能出來解釋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上頭終于開始在我們身上試驗心智擾亂藥劑了？不然怎么都瘋了？】

    我真的服了。凌晨的巡邏任務遇到突襲，肚子上破個洞，被按在醫(yī)療艙里躺半天好讓內(nèi)臟長回去。結(jié)果再爬出來，我就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兩個全他媽瘋了。

    我不是說他們之前有多正常蛤，主要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得有點嚇人了。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們到底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室友，A級基因高攻擊血系，來這狗屎癲子軍團前好歹也是分區(qū)格斗冠軍。我之前在寢室里稍微靠他近一點都心驚膽戰(zhàn)生怕他一個條件反射把我胳膊給折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就跟傻子一樣，目光都散了，嘴里自始至終就嘟嘟囔囔同一句話，一直重復什么“他對我笑了”。

    還有我兄弟，號稱這輩子不可能給那群沒毛猴子花半個貢獻點的一等機甲兵，鐵血人類黑。

    我之前從來沒見他舔過任何人類明星，結(jié)果今天他竟然把全部身家都拿出來一個貢獻點一個貢獻點在那數(shù)，說是準備要參加晚上安撫名額的搶號？

    還有內(nèi)網(wǎng)頁面上那一大批烏煙瘴氣的主題也是，點進去看竟然沒一個帖子能看懂？什么叫“他笑起來像糖”什么叫“好小好香好軟我一口能嗦十個”？

    這tm是什么新的病毒攻擊嗎重復那么多次！

    我倒是知道fg今天搞了一出大的，去沖了安撫師的運輸車現(xiàn)在進了懲罰室，但我真想不通啊，他瘋他的，怎么其他人也一起變神經(jīng)病了？

    真的很可怕你知道嗎？我都懷疑自己其實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所在的世界是死后的地獄！

    ……靠，該死，我室友又在開始重復那句“他在對我笑”了。

    【是啊，他笑起來確實很甜啊�！�

    【樓主：？】

    【我靠，羨慕一樓大哥，能發(fā)出這種感慨肯定當時堵在前排了�！�

    【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沒練體能，當時fg撕墻時我愣住了。結(jié)果就那幾秒鐘的工夫，再想沖上去，前面已經(jīng)是黑壓壓一片了，笑死，根本過不去�！�

    【前排應該都看到了吧？我聽說有人戴了實時視野監(jiān)控有拍下來？但聽說那哥們私藏了死活不肯放出來�！�

    【啊啊啊，羨慕嫉妒恨！我聽說跟其他純血人類都不一樣？見到我們也沒有慘叫還笑著跟我們打招呼？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

    【是啊他還對我們笑了（確信）！】

    ……

    【不是，樓上那些是不是真的中招了心智擾亂武器？我尋思著我們這破軍團也不全員都是土包子吧？之前難道一次人類安撫都沒申請成功過？只是看到個人類而已就瘋成這樣也太丟臉了�！�

    【點了，真不至于。人類也就那樣吧，弱雞成那副模樣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超級倒胃口。比起實際接觸，還是寧愿多花點貢獻點買血喝�！�

    【據(jù)我所知，撕墻后，堵在前排的那一些家伙在撤下來后，都有點神經(jīng)病。】

    【當時能在前排的也都算精銳了吧�？蓜艃阂粋�兩個都這樣了。完蛋，我們真的要變癲子軍團了。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死得有點尊嚴啊絕望。我不想跟這么一群神經(jīng)病死一起啊┭┮﹏┭┮】

    【……嗬，你不懂。他真不一樣。我之前也申請過安撫，我敢肯定他跟那些人都不一樣。而且他確實有在對我笑。】

    【樓主：？？？？？這個他到底是誰？還有這句“他在對我笑”真的不是模因病毒嗎為什么又開始重復了？！�。。。。　�

    ……

    ……

    ……

    ***

    “……各位人類，那什么，很抱歉在你們前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要強調(diào)一下，這只是一個意外。反正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安地抵達了安撫治療所，這就意味著，只要你們遵守規(guī)章制度，就會是安全的�！�

    這是一間明亮而且完全封閉的房間。

    在軍方系統(tǒng)的記錄中，這里登記在十三軍團醫(yī)療部的名下，但實際上這里遠離軍團的醫(yī)療部，也遠離軍營。

    人類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正位于一棟被無數(shù)防御設施重重包圍的小樓內(nèi)。

    這是專門為這群被無數(shù)異種包圍的純血人類而準備的休憩之所。

    在這里沒有嬌弱的純血人類們所熟悉的軟墊、裝飾擺件、植物花卉，更沒有用于安撫情緒的音樂和小食。這里只有锃亮的金屬墻壁，硬邦邦的金屬椅和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儀，當然還有人類衣服上隱藏的磁力鎖銬。

    當然，在這一刻，驚魂未定的人類們大概也沒有精神來抗議環(huán)境的惡劣。

    在經(jīng)歷了那么一場無比恐怖的異種襲擊后，異種的軍官們卻只像是拉屠宰場里待宰的牲口一般，把人類粗暴地趕進運輸車，然后送進了這棟僻靜封閉的建筑物內(nèi)。

    除了洛迦爾之外，這里幾乎所有人都是基準線之上的基因等級，這就意味著，他們幾乎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對待——至少在他們的認知中，異種們總歸是低一等的生物。

    這些畸形又發(fā)瘋，純粹只能靠人類的血肉維持個體認知的家伙，在對待人類的時候總是很客氣很小心，甚至是奴顏婢膝的。

    然而，當他們因為種種原因被強制征召到了軍團所在的區(qū)域后，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

    軍團異種們不會低三下四，更不會奴顏婢膝，他們的態(tài)度冷漠，眼神冰涼，看待這群倒霉的人類時，不像是在看同類……更像是在看一團團溫熱腥甜的血食。

    美味的，能飽肚子的血食。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沒法在那種森然貪婪的打量下保持冷靜。

    他們疲倦不堪又驚慌失措，很多人甚至難以控制地哭哭啼啼個不停。

    唯一的例外，大概也只有洛迦爾。

    不過在被趕進房間后，他便徑直找了個角落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這時混跡在一群嗚咽癱軟的人群中，倒也不算特別顯眼。

    代替溫柔醫(yī)療官前來管理人類安撫師的是一名個子高挑氣息冷然的異種軍官。

    洛迦爾隱約能感覺到對方在走進房間時似乎往自己這看了一眼。

    但很快對方就收回了目光。

    “……我們將在今晚開放你們的個人服務申請，正式的安撫任務將在明天正式開始。”

    籠罩在丑陋隔離服之下的異種軍官，站在這群或抽泣或顫抖的人類面前，冷冰冰地宣布道。

    黑色的面罩能確保異種無法嗅探到人類的氣息，讓他不至于不合時宜的“食欲大開”，但同樣也徹底遮住了他的臉。

    他的聲音聽上去生硬且陰冷，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魔鬼。

    “所有軍團成員都有權(quán)申請你們的安撫，申請所需任務點，將根據(jù)安撫師的基因等級劃分。安撫任務完成后，貢獻點將劃入聯(lián)邦公共財政賬戶內(nèi)。聯(lián)邦感謝你們的勞動與付出。”

    “每一名安撫師的額定安撫任務是五十人次，我們不對你們完成任務的時間做出強制性要求�！鳖D了頓，軍官忽然補充道，“但一個友情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太夠與拖拖拉拉。若是在任務完成前，駐地附近爆發(fā)了裂隙生物入侵，根據(jù)征召條例，你們將被強制隨軍直至完成任務。考慮到裂隙生物入侵的危險性，皆是你們的生存率會相當?shù)汀�—�?br />
    說是說“友情建議”，但軍官的語氣中卻蘊含著一抹難以忽視的惡意嘲諷。

    這家伙討厭人類。

    洛迦爾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軍官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jīng)有人禁不住發(fā)出了驚慌失措地尖叫：“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強制征召的安撫人次不應該是十人嗎？！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五十——”

    那個人說著便打開了個人終端，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所說的，但很快，他的聲音就卡住了。

    那個人低著頭死死盯著個人終端上那不知道何時更新的任務要求，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這是在犯罪！五十人次？！你讓我們?nèi)グ矒嵛迨畟�瘋子？在完成任務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被吃掉了！"

    旁邊有人提高了聲音，驚懼交加的附和道。

    “誰不知道你們這個軍團原本就是最瘋狂的！”

    “還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迫不及待要襲擊我們了！

    “我要向聯(lián)邦人權(quán)委員會投訴！我一定要投訴你們！太過分了！你們軍團接下來十年都不會再有人類靠近了！”

    ……

    人類間原本的哭泣聲，逐漸被憤怒的抗議所掩蓋。

    然而面對色厲內(nèi)荏的人群，軍需官依舊顯得冷淡譏誚。

    “如果有什么異議，你們可以向聯(lián)邦政府以書面行事提出�！�

    他毫無波瀾地說道。

    “若是將蛇夫星域的通訊網(wǎng)道頻率與星區(qū)下級政府的辦事效率都納入考慮的話，預計回復時間應該在三百到五百個工作日之間�！�

    面罩內(nèi)側(cè)隱隱傳出來了一聲“咔嚓”聲，洛迦爾覺得那或許是異種的牙齒在輕笑時互相摩擦發(fā)出的小小動靜。

    坐在角落的人類青年忍不住微微偏頭，目光凝在了軍官身上。

    “……總之，不管怎么說。”

    然后他聽到軍官用一種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可以說是毫無干勁的聲音繼續(xù)說道：“我們會盡可能保護人類安撫師的人身安全。在進行安撫任務期間，所有被安撫的異種個體都將被以K3級別以及以上強度的合金鋼索束于房間的任何角落——每一名人類安撫師都有權(quán)自行選定自己所中意的束縛位置，以及安撫對象的被縛程度。關(guān)于這次安撫任務的可選的縛件，已發(fā)送到了你們的個人終端中。請務必查看并且在安撫個體抵達你們的安撫室之前提交至系統(tǒng)終端�！�

    隨著個人終端中忽然多出來的繁雜訊息，原本瑟瑟發(fā)抖的人群再一次起了騷動。

    顯然，情況比他們來之前所了解到的要好上很多：異種們會按照他們的要求死死鎖起來，被捆在房間的某個角落等待他們的安撫。

    這總比讓他們在心驚膽戰(zhàn)中，直接跟一只活生生的怪物近距離接觸要好接受得多。

    至于洛迦爾，他可能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早已對整套的安撫流程了如指掌的人類，但在這時候，他還是隨大流低頭掃視了一眼自己的終端。

    大概是因為十三軍團里每一名異種的精神狀態(tài)都相當堪憂，在這里，人類安撫師們可選擇的束縛器也相當“豐富”。

    洛加爾看到了各式各樣型號細分極其專業(yè)的止咬器，以及可以直接穿刺進異種鎖骨與肋骨間隙的穿刺皮帶套裝，一些純金屬制成的背覆十字吊架，卡在齒間迫使使用者無法合嘴的中空口球……

    對于有些人來說這些介于刑具和趣味玩具之間的用具大概還挺有趣的，然而洛迦爾很快就感到了無聊。

    他淡漠地從屏幕上挪開了目光。

    【設計這些東西的人簡直就像是個性功能障礙的變態(tài)�！�

    恍惚間他聽到有個聲音厭惡地咕噥了一聲。

    他本以為是這群人類“同伴”中終于能有個人跟他有了同樣的想法，但偏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抵在自己肩頭的，只有銀白色的金屬墻。

    墻面模糊地照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真令人作嘔�！�

    影子說。

    洛迦爾點了點，表示同意。

    而在這時候，房間正中間的那名軍官，也依舊保持著那種興趣缺缺的態(tài)度，用一種極其平板無聊的聲音繼續(xù)開口。

    “每一名人類安撫師都有權(quán)選擇一項防身武器，鞭子，電棍，低功率的電槍……同樣的你們可以在個人終端上進行選擇。畢竟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確實有異種會突破束縛襲擊自己的安撫師——不過請放心，只要你們遵守醫(yī)療區(qū)制定的安撫規(guī)則，這種情況應該是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這里的。”

    軍官說。

    “而以下依然是我的個人友情提醒：希望各位人類安撫師不要受到自身情緒的影響，對自己的安撫對象施加‘不必要’的痛感刺激�！�

    說到這里，異種軍官的聲音里又多上了一抹似笑非笑般的惡意。

    “異種對于疼痛和暴力的忍耐能力遠超人類想象，如果人類安撫師操作不當?shù)脑挕�—��，對你們來說，可能會產(chǎn)生生命危險吧�！�

    “畢竟我這邊的異種，都還挺餓的。”

    *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提醒，而是明晃晃的恐嚇吧。

    洛迦爾目光掃過室內(nèi)其他人鐵青的臉色，在心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高挑的異種軍官完全沒有顧及場內(nèi)其他純血人類的情緒。

    照本宣科將所有注意事項（以及大量明里暗里的恐嚇嘲諷）傾瀉給一團混亂的人類后，他便走出了房間。

    至于房間里其他的人類，甚至還來不及消化完那些訊息，便被自動監(jiān)護機器人強行架起，運送，也可以說是押送回指定的單間。

    洛迦爾長舒了一口氣，在那冷冰冰的機器人將金屬臂卡在自己手腕上之前便自行起身，準備前往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居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