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魏思初把外套折了折,鋪在了椅子上坐著,回頭一看,周圍的盛家人全部都一臉復(fù)雜的盯著她看。
“有事兒嗎?”魏思初表情淡淡。
眾人:“……”
“沒有沒有……”眾人干笑,躲的遠遠的。
誰也不敢來挨邊。
也就盛騏,站在原地盯著魏思初看了一眼,才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眼熟,可惜一直都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
“前些天在盛家老宅書房收拾東西,發(fā)現(xiàn)了一張女人的照片,年輕時候拍的,和你長相酷似�!�
盛騏低聲,緩緩開口。
魏思初不動聲色的盯著盛騏:“你想說什么?”
盛騏搖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盛家老宅看看,其實素瑾太太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
“知道了�!蔽核汲趵涞貞�(yīng)。
她對小時候的事情并沒有太大的印象了。
只知道自己是被遺棄的孤兒,出生的時候沒見過自己親生父母,跟著素瑾長到了三歲,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她對素瑾的長相也記不大清。
那會兒的魏思初,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素瑾。
第203章
以后是小富婆了
魏思初是跟著盛放長大的。
相比較3歲之前的事情,一個人6歲之后才是真正的童年開始,也是記事的開端,她的童年回憶全是盛放。
盛放把她養(yǎng)大,一個“養(yǎng)”字,不是虛的。
但素瑾……
魏思初覺得,有時間的話或許是得回去瞧一眼。
……
病房內(nèi)。
盛南山已經(jīng)被護士安置好了,他斜躺在床上,半坐起身,渾濁的雙眼時不時的看向門口,臉上溝壑叢生,因為病魔纏身,所以整個人精氣神也頹廢許多,蒼老的不像話。
他期待的看著看著,結(jié)果沒等到魏思初。
等來了盛放。
盛放進來的時候,盛南山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沉:“你怎么來了。”
“不歡迎我?”
盛放臉上帶著笑意,緩緩走過去。
順手拉了一側(cè)的椅子,坐下,才抬起頭去看床上的老人,低聲說:“圖什么呢?”
“你說什么�!笔⒛仙铰曇魷嫔�,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的艱難。
盛放目不轉(zhuǎn)睛:“我說,你圖什么�!�
“一大把年紀了,滿腦子都是素瑾,”盛放低聲說,“承歡膝下,兒孫滿堂的日子不想要?就為一個小三,把自己弄的眾叛親離�!�
“她不是小三!”盛南山提高了音量。
氣的狠了,咳嗽聲更是撕心裂肺。
盛放面無表情,就這樣冷冷的盯著他。
看著他如此激動。
看著他渾身顫抖。
都沒有想過要上前安撫。
盛南山自己平靜不了,他只看著門口:“她呢?”
盛放說:“你的那些財產(chǎn)留著也沒什么用,不如交出來,門口來的那些人圖的也就這些三瓜兩棗,要是給他們,你不如再大方點。”
三瓜兩棗?
這話也好意思說!
盛南山氣紅了臉,他自認自己的財產(chǎn)可謂是豐厚,手中的遺產(chǎn)雖然不能跟如今的盛放匹敵,但也是人人垂涎的數(shù)額,千億富翁的名聲更不是蓋的。
誰得到這筆遺產(chǎn),誰就是下一個富豪榜在榜人員。
在盛放這……就成了三瓜兩棗?
盛南山氣著氣著,又笑了:“你想要?你直說啊�!�
他笑出聲:“我不會給你的。”
盛放點點頭,內(nèi)心其實是看不上這筆遺產(chǎn)的,但是礙于臨近門前魏思初的小眼神,他立即心軟了。
誰會嫌錢多呢?
盛放說:“用不著給我。”
盛南山瞇起眼:“那你來干什么?”
盛放說:“當年素瑾意外死亡,骨灰我讓人挖出來了�!�
盛南山瞪大眼:“你瘋了?!”
盛家家譜就沒素瑾這個人,一個小三,根本不配進入盛家的墓園,無名無份的,沒這個資格。
但盛南山當年年輕氣盛,他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就把素瑾的骨灰放在了盛家墓園,葬在了一塊風水寶地。
盛放嗤笑:“那是我母親安息的地方,她怎么能跟我母親平起平坐。”
盛南山捂著心口,激動的發(fā)顫:“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前段時間訂婚,你沒出席,我也不責怪你,”盛放輕描淡寫的口吻,一字一句,“人沒來,禮物要留下�!�
盛放說:“我不貪你這點遺產(chǎn),但你總要留給誰的,醫(yī)生說你還有幾個月的日子,趁著還睜眼,遺產(chǎn)繼承人寫我老婆的,沒問題吧?”
盛南山猛然握緊手。
喘著一口氣。
兩父子每次見面都劍拔弩張,每每形成對峙的局面,緊接著就變成了談判。
盛南山還想談更好的條件:“可以啊,我本來就是要留給她的,我說了,只要她過來陪著我,陪我到斷氣,我就……”
“呵。”
盛放忽然笑了,拉了下椅子,椅子腿在光滑的地面上呲啦出來聲響,氣勢忽然上來:“老頭子,你沒得選。”
盛放做了一個手勢,輕笑:“你要是寫魏思初的名字,我就把素瑾的骨灰還給你,讓你跟她葬在一起�!�
盛南山:“……”
……
盛放在病房里沒待多久。
十幾分鐘就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盛放打眼一瞧,第一眼就看見了休息椅子上乖乖坐著的魏思初。
她倚靠在凳子上,歪著身子,似乎要睡著了。
“咳咳。”
盛放快步走過去,當著她的面咳嗽的特別夸張。
魏思初被他這一下動靜整醒了,她仰起頭,因為驚愕,導(dǎo)致這雙晶亮的水眸更加明艷動人,熠熠生輝:“嚇我一跳呢。”
盛放把一份合同送到她懷里,又朝著她張開手,詢問說:“想要抱還是背?”
魏思初拎著這份文件,隨口講:“我就不能自己走么?”
盛放說:“選一個�!�
魏思初不選,注意力全都在這份合同上,翻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寫的遺產(chǎn)繼承的內(nèi)容,她挑眉,翻到最后,發(fā)現(xiàn)是她的名字,她一愣:“你把我賣給你爸了?”
盛放:“……?”
魏思初還記得當時盛南山來找她,提出來的條件就是讓她陪伴他,陪伴到盛南山斷氣了,他就把遺產(chǎn)給她。
可是被她拒絕了。
她才不要陪著盛南山呢。
但是……
現(xiàn)在……
魏思初皺眉,眼眸瞪大,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狠狠看向盛放。
盛放:“……?”
魏思初氣的把合同砸他胸口上,冷聲冷氣:“狗東西。”
盛放:“……”
他承認他確實有的時候是挺狗的,狗到他現(xiàn)在被媳婦兒指著鼻子罵了他都覺得有些爽,他覺得可能真是有病了,染上了病,只有“魏思初”三個字才能緩解。
他單手摁住這份合同,差點沒給掉到地上去。
緊接著轉(zhuǎn)身就快步去追人。
別看魏思初小胳膊小腿的,但她一生氣她竄天猴似的竄的老快了,這小步伐邁的,他差點都追不上。
“哎�!�
盛放捏住她的小胳膊,把人拉回來:“跟個氣球一樣。”
魏思初甩開他,又狠狠瞪他一眼:“不想過了直說,反正還沒領(lǐng)證�!�
盛放:“……”
魏思初掙扎的可兇了,他單手摁不住,只好雙手給她抱住,緊接著就扛起來了,他扛著就往外跑,魏思初動來動去,他一巴掌就拍她屁股上了:“別動了,小混蛋�!�
魏思初“哇”的一聲就嚷嚷,開始假哭。
盛放果然一急,給她放下來,他慌里慌張去蹭她的臉蛋,自己惹的自己哄:“沒賣你,沒賣你。”
“我有招著呢,”他一邊哄一邊慌,“給你弄來一份保障,以后你就是個小富婆了�!�
第204章
甜蜜
“真的?”
魏思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張清冷的小臉這才恢復(fù)了些元氣。
“真的。”盛放點頭,雙手捧著她的臉蛋,“哦喲哦喲”的給她擦眼睛。
結(jié)果擦了半天。
一滴淚都沒有。
盛放覺得自己被老婆耍了。
“哪家小朋友嚷嚷的時候只打雷不下雨的?”盛放驚訝的盯著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凈凈的,還想給她擦小珍珠,結(jié)果啥也沒有。
魏思初抽出他懷里的合同,繼續(xù)翻開,耐心的看了一遭:“哪家好老公故作玄虛逗自家媳婦兒的?”
盛放笑出聲。
覺得她可愛壞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沒答應(yīng)他的條件?”魏思初仰起頭,盯著他一眨不眨的看。
這小模樣,生怕他騙人似的。
“沒有�!笔⒎藕眯α艘宦�,無奈開口。
魏思初挑眉,晃了晃手里的合同,低聲詢問:“那他怎么愿意給我的?”
盛放沒有告訴魏思初詳細的事情,自然也就忽略了之前在病房里面“威脅”老頭子的那一幕,他跳過了這些不美好的事情,最后言簡意賅的回答——
“他一個做長輩的,給你一些見面禮怎么了?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魏思初:“……?”
看著可不像啊。
魏思初狐疑的盯著他瞧。
雖然什么都沒說,但魏思初這小心思在腦海里已經(jīng)盤旋了很長時間了,她自認為事情應(yīng)該沒有盛放說的這么簡單。
上次盛南山來找她談條件的時候,那態(tài)度,那架勢……
囂張的很。
口口聲聲就說要她陪伴他到斷氣。
能堂而皇之的提出來這種條件,可見心思不純。
魏思初扭過頭,低聲說:“如果他是以你父親的身份跟我談的,我們做子女的陪伴他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但他是以商人口吻來談的,我是不會認這個公公的�!�
贍養(yǎng)父母本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盛南山病重了,盛放作為兒子,最后照顧一輪也不算什么大事兒,魏思初算兒媳,一起盡孝道也無可厚非,偏偏盛南山這人年紀大了,糊涂,有些事情是真拎不清了。
竟然親自去跟魏思初談。
這……
誰能搭理他?
盛放壓根就沒把盛南山放在心上,口吻隨意:“別說你了,我都沒認過。”
他臉上表情有些沉悶:“他的事兒不用咱們管,他也不樂意看見咱們,就這樣吧�!�
都說贍養(yǎng)父母是子女的責任,但父母不負責在先,子女又有什么責任必須養(yǎng)老?
都是相互的。
盛南山一直以來對盛放什么態(tài)度,對這個家什么態(tài)度,盛放如今就對盛南山什么態(tài)度。
一報還一報罷了。
魏思初心口微暖,因為盛放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他甚至都沒有讓她夾在中間為難,更沒有因為家庭矛盾讓她難堪,相反……
盛放還在最后給她謀取了一份“保障”。
她垂眸,捏著這份合同,輕聲說:“你怎么對我這樣好�!�
盛放還在想盛南山的事兒,驟然一下子聽到魏思初說這么一句,給他嚇的不輕,他微歪著頭,還以為他做了什么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了,不然她怎么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對你好不是應(yīng)該的嗎?”盛放歪著頭,眸光一寸寸掃過魏思初的臉龐。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著說:“要是不對你好,你還跟人結(jié)婚�。俊�
魏思初被扯到了臉蛋,她張口就要咬人:“那結(jié)婚了你還對我好嗎?”
“什么屁話�!�
盛放縮手,躲了她這一口咬,想拍她的腦袋瓜給她拍清醒點,到底是不忍心下手,只好跟揉揉小貓似的,胡亂的揉了把她的腦袋:“再說這種話我揍你了。”
魏思初撅嘴:“揍哪?”
盛放的目光落到她挺翹的臀部上:“你說呢?”
魏思初臉色一紅,說:“好了知道了!”
盛放笑了笑,又沒忍住,大力揉了揉她的腦袋,緊接著又給人摟懷里摁住,似乎想給她滿滿的安全感,恨不得把人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他才輕聲說:“不對你好對誰好?這個世界上我也沒別的親人了,就你一個,我拿青春養(yǎng)出來的�!�
魏思初疑惑抬起頭:“你怎么有青春。”
盛放更疑惑了:“你什么關(guān)注點?”
魏思初也沒忍住,笑出聲:“我第一次聽男人說‘青春’這個詞,你青春都給我了?”
盛放點點頭,理直氣壯:“我在最年少輕狂的時候坐在床上一個人累死累活的給你穿紙尿布,你說呢?”
好吧。
說不過。
越說,魏思初這臉蛋就越紅。
因為……
盛放說的還真是實話。
魏思初仔細回憶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事實真如盛放所說,他在最少年意氣風發(fā)的時候,一邊創(chuàng)業(yè)一邊在家里陪著她,她生病了他還曠課回家守著她,她生理期他還有心思為了哄她去買珠寶堆在床上。
12年,盛放做的真是很可以了。
魏思初講:“又當?shù)之攱�,白讓你撿到了個媳婦兒,美死你了�!�
盛放笑著說:“這媳婦兒挺好,自己找上門,離家出走還知道回家的路,跑出去哭鼻子哭完了又眼巴巴的回家,可會給我省事了�!�
魏思初氣鼓鼓,瞪著他。
盛放覺得她可愛,又掐她的臉蛋:“最開始就是把你當妹妹看待的,沒想到帶著帶著跟多了一個女兒似的,后來長大了,就成……”老婆了。
魏思初趁著他沒說完,接茬兒:“就成了你獸性大發(fā)的借口了!你一直都包藏禍心,時刻準備犯罪�!�
盛放:“……?”
這么說……
好像也沒說錯。
盛放意識到自己對魏思初有不一樣的念頭的時候,還在盡力克制。
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味的克制……最終只會決堤。
盛放點點頭:“被你說中了。”
“哈。”魏思初嘚瑟極了,說,“我早知道�!�
盛放笑出聲,又摸摸她的腦袋。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有多動癥似的,總是想找機會跟她貼貼,這種身體接觸他最喜歡,粘著才覺得有意思。
才覺得舒坦。
第205章
偏心
盛放腦子里還想很多其他的事情呢。
比如……
魏思初會生一個跟她一樣可可愛愛又嬌小的孩子……
可惜了,魏思初自己就是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再生一個小小朋友。
盛放笑了笑,摟著她,低聲說:“走了,回家。”
魏思初扭頭,跟著他走:“哦�!�
……
盛放從盛南山那兒要來了這份遺產(chǎn)繼承合同,剩下的陪床的事情,就交給了那天來醫(yī)院探病的那些盛家人。
本來他們就是來看一眼的,是想要獻殷勤,結(jié)果好處沒撈到,還白白當了苦力。
如今想要拒絕,上頭壓著一個盛放,他們都不敢推拒。
還能怎么辦?
只能硬著頭皮給盛南山陪床了!
助理帶著律師過來的時候,唉聲嘆氣,站在病床前跟盛南山說:“您何必呢?”
盛南山臉色差勁:“我最后一個心愿,他都不愿意滿足我�!�
助理說:“您很不該跟盛總提這樣的條件�!�
盛南山氣急攻心:“我一個臨死之人!我提一個我想要的心愿又怎么了!”
助理瞬間垂著頭,不敢吭聲。
但。
病房里陷入了沉寂之后,助理想了又想,最后到底還是不忍心,開口說了一句:“您……”
“其實您如果,如果好好坐下來跟盛總談一談,只說父子情份,不說女人,談開了,盛總?cè)绻敢庠�,顧念一絲親情,剩下的日子,魏思初作為兒媳的身份,于情于理她都是要來見見您的……”
“更何況,您還愿意把遺產(chǎn)給她,她就更應(yīng)該以兒媳的身份來盡孝……”
可惜。
盛南山是老糊涂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盛總化干戈為玉帛,也沒有想過要跟盛放父子情深,甚至連演個戲都不愿意,開門見山的就跟人談條件。
這怎么可能會成功呢?
盛放那人……猖狂的很,得順著來。
這逆著來的,下場可不凄慘嗎?
助理是好話說盡,盛南山也氣的胸口起伏,死死握緊手,到這一步了,他也沒有挽回局面的機會了,只垂著眸:“我用不著他來給我盡孝,如果不是當初那個女人在結(jié)婚當晚給我下藥,我根本就不會有盛放這個兒子,他本來就是一次意外,我壓根兒就沒想認這個兒子�!�
偏偏盛放最有能力。
盛家以后,始終是要交給盛放的。
這才是盛南山最痛心的,他想素瑾了,想素瑾說的那句“我也能生,我賠你一個孩子吧�!�
可是素瑾沒了。
都是因為盛放。
盛南山握緊手,咳嗽了幾聲,道:“他懷恨在心這么多年,只知道他母親沒了孩子,抑郁而終,那他母家那邊的人呢?當年為了要給盛放正名,要給盛放穩(wěn)定家族地位,把素瑾活生生逼死了!素瑾也懷著孩子!”
助理垂著頭,一聲不吭。
因為……插不進話。
這怎么好說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天經(jīng)地義,哪有什么公平正義,其實都是看人心的,人的心怎么長,正義就在哪一邊,可人要是偏心呢?
盛南山偏心,他喜歡素瑾,所以認為盛放的存在就是錯誤,哪怕盛放是原配為他生下的孩子。
要知道,人的心臟,本就是偏著長的。
誰對?誰錯?
誰又說得清楚呢?
盛放不認盛南山這個父親,也是理所當然。
……
盛南山在一個星期之后就沒了。
喪禮盛放還是出席了。
不是說不認盛南山,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而是為了盛家大家族的顏面,這份體面盛放還是要給的,至少在外人看來,得光明正大,得隆重操辦。
魏思初也在腦袋上別了一朵小白花,在樓下招待客人。
但實際上不需要她親自招待,盛放抽空去小廚房給她端了一盤小蛋糕,要過去送給她的時候,一側(cè)有人拉著他交談:“阿放,節(jié)哀順變�!�
盛放其實不覺得傷心難過,但他依然得體紳士的回應(yīng):“嗯�!�
應(yīng)的時候,他趁機把小蛋糕送到了魏思初的手里。
這個動作做的很隨意。
仿佛他的眼里就只剩下魏思初一個,只想給她投喂:“站累了就上去,餓了叫王媽給你做好吃的,小蛋糕只能吃半塊,長蛀牙�!�
魏思初扭捏了一下,裝模作樣的推開這盤小蛋糕:“哎呀,辦正事兒呢�!�
盛放挑眉,一腦袋的問號。
???
這小笨蛋,還辦正事。
盛放抿唇,緊接著就戳穿她:“遺產(chǎn)繼承的事兒律師在醫(yī)院的時候就辦好了,今天宣布也就是走個流程,法律上你早就有支配權(quán)了。”
“靠。”魏思初瞪他,“不早說�!�
她伸出手,去接這盤小蛋糕。
結(jié)果盛放忽然就抬起手,舉高了,讓魏思初踮起腳去夠,都夠不著。
“盛放……”魏思初踮起腳,去夠的時候不得不單手扶在他胸膛上,夠一下沒夠到,兩人的距離也拉近了。
近在咫尺。
仿佛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盛放是淡淡的松竹香水味,夾雜著些許煙草氣息,不難聞,兩者揉雜一起反而有股子高端奢侈品的味道,他把奶油抹到她嘴角。
張口就咬她唇:“甜的很�!�
魏思初瞪大眼,頭上的小白花都掉地上去了,她吞咽了下,說:“誰甜?”
她紅著臉:“煩死了�!笨傉f她甜,她哪甜了?
盛放說:“奶油甜�!�
魏思初成功被逗到紅臉,鼓起腮幫子瞪著他,伸出手揪住他脖子:“你再說一遍?誰,比,較,甜?”
“你。”
盛放笑出聲,到底還是說了實話:“你甜�!�
“這還差不多……”
魏思初憤憤松開手,這才搶到了盛放手里的那盤蛋糕,她嘗了一口,才低聲說:“我還以為等會兒律師宣布遺產(chǎn)繼承的時候需要我出面呢。”
所以她才站在這兒做做樣子的。
但盛放既然說不用,魏思初轉(zhuǎn)頭就要上樓了:“那我去休息了�!�
瞧這變臉的速度。
不愧是魏思初。
不愧是他媳婦兒。
盛放也覺得有趣,盯著她的背影看了會兒,說:“樓上有書房,老頭子以前珍藏的素瑾的東西都在,你要是想看看,就去看,過會兒就帶著一起火化了�!�
“知道了�!�
第206章
骨灰一起揚了
魏思初去了樓上。
書房里面有幾個傭人在打掃屋子,人走了,剩下的舊物一般都是要搬去倉庫封存的,像盛家這種大家族,更是有專門的倉庫來放置這些。
因為老一輩的人走了,年輕的子女為了惦念先人,會主動把物品留存下來,好日后懷念的時候看上一眼。
但。
主要是盛放跟盛南山的關(guān)系不怎么樣。
傭人詢問盛放這些東西該怎么處理的時候,盛放直截了當?shù)模骸盁��!?br />
所以現(xiàn)在傭人們只好清理干凈,等會兒就拿去火化了。
“太太。”傭人們聽到動靜,見是魏思初,立即恭敬問候。
魏思初挑眉,走了進去。
第一眼,魏思初就瞧見了一個紙箱子里的一張照片,乍一眼看還以為是她自己,拿起來端詳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
只是長得像她自己。
素瑾。
“這就是素瑾的照片?”魏思初拎著相框,發(fā)現(xiàn)相框邊緣發(fā)亮,一定是有人經(jīng)常撫摸之后留下來的痕跡。
“是的,太太�!眰蛉藗�?nèi)}其口,不太好多說。
魏思初淡淡的放下,道:“沒關(guān)系,你們不用拘束�!�
傭人們自然不敢放松警惕,該有的規(guī)矩都有,跟在魏思初身后等待問話。
上次盛騏在醫(yī)院提醒的那么一句話,說素瑾心里還是很關(guān)心她的,魏思初看了一圈,似乎并沒有看見什么有用的東西。
“素瑾生前是個什么樣的人?”魏思初淡聲詢問。
傭人們面面相覷,不好作答:“老爺很喜歡她�!�
魏思初:“她對你們好嗎?”
傭人們垂著頭,到底是開口:“我們之前跟過素瑾太太一段時間,伺候照顧過,素瑾太太性格挺好的,不苛責下面人,高興的時候還會給我們發(fā)獎金和小禮物�!�
魏思初點點頭:“聽著還不錯�!�
傭人說:“脾氣也很好,老爺給她的錢,她時不時都會以慈善機構(gòu)的名義捐贈給孤兒院,說是為孩子祈福�!�
孤兒院?
魏思初心里隱約有了猜測。
素瑾不欠她魏思初的,對素瑾來說她只是一個累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過,素瑾只是想要更好的人生,不得不拋棄一些東西,甚至是一些人,這些……魏思初都能夠理解。
素瑾只是她的姑姑。
從個人出發(fā),素瑾對她,確實已經(jīng)仁至義盡。
魏思初對素瑾的記憶少的可憐,就算看見照片,也回憶不起來多少,她只是覺得感慨:“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不管對錯,后果都需要自己來承擔�!�
素瑾追求新生活,想要過好日子,她害死了盛太太,可后來這惡報又回到了她自己身上,她年紀輕輕香消玉殞,這就是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