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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暗一說完,將手中信封遞到陛下龍案上后,站在原地,等候陛下吩咐。

    梁湛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拿過那封信拆開,才看了兩眼就冷出了聲,將手中薄薄一張信紙隨意扔到一旁,無奈的嘆了口氣:

    “朕的先皇后,多么聰明的一個女人,怎么能生出這樣一個蠢貨來,他當真以為朕的皇位非他莫屬不成?”

    暗一站在原地,低垂著頭,不敢多言,這封信是他檢查過后才送到陛下手中,所以信上所寫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也明白陛下這么生氣的原因。

    梁湛看著那張紙被他隨手一扔沾上了墨汁,就像是他的兒子,從小他不是沒有對他抱有希望,可惜純白的白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早就染黑了。

    “去查,是誰在支持舒王,查到之后,找個由頭全家抄斬�!�

    暗一站在原地,還在等待陛下對舒王殿下的責罰,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陛下再開口,瞬間明白過來,躬身行禮告退,從暗處離開了這里。

    暗一離開后,梁湛坐在原位沉默良久,才緩緩伸手將那張被染黑的信紙拿了起來,重新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起來。

    都是他的孩子,崇月是什么品行,他知道,舒王,他也知道。

    梁湛手中摩挲著那張紙,任由墨汁弄臟了手也不在意,良久,墨跡都干透了,才將信紙折好用蠟燭點燃燒毀了。

    滾燙的火焰在他手上瞬間燃起,一張小小的信紙很快就被燒得只剩一小片了。

    紙灰落地,殿中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煙味,梁湛無聲長嘆了口氣,從一旁上鎖的柜子里,抽出一本小冊子。

    冊子很小,還放在柜子的最里面,拿出來也不過手掌大,確實厚厚一本。

    梁湛拿起筆在這小冊子上找到舒王的名字,狠狠的劃了一個叉,后面的批注為:蠢貨。

    或許是覺得罵的太短,有些難看,梁湛又在后面補了一句話:此生做一閑散親王即可。

    舒王下面便是禮王的名字,梁湛抬筆猶豫許久,等到墨汁都滴落在紙上,才做下決斷,把筆放下,將那本寫滿名字的小冊子重新合上。

    只是在他合上的那一刻,還未干透的墨汁印在了禮王的名字上,恰巧將他名字里的那個安字給糊住了。

    梁湛將冊子重新塞回柜子的最深處,開始埋頭批閱起奏折來。

    另一邊,梁崇月也在埋頭干活,這些冊子看到后面越來越深奧晦澀了,明明有更方便的表達,非要弄得那么繁瑣,看得她眼睛都累了。

    時間不知不覺從筆下流逝,梁崇月看完了大半本冊子,養(yǎng)心殿的地板上也多了不少被渣爹扔的亂七八糟的奏折。

    “殿下,廣陵王妃用了藥,如今咳嗽好了很多,想要來感謝殿下�!�

    云苓的聲音在外間響起,梁崇月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角,將看到一半的冊子合上鎖好,走了出去。

    母后的翊坤宮就是郁郁蔥蔥,一走出來,她都感覺眼睛都放松了。

    “走吧,本公主正巧還有些要注意的事項和嬸嬸交代。”

    梁崇月走到母后寢殿的時候,站在門外,就聽到了里面喜悅的笑聲。

    “兒臣參見母后,蓉嬸嬸�!�

    梁崇月一進去禮還未行完,就被一雙慘白消瘦的手托起,一抬眼就撞上一雙淚眼汪汪如碧波秋水般的雙眸。

    “好孩子,你是嬸嬸的救命恩人,嬸嬸此生難忘你的大恩,嬸嬸無以為報,嬸嬸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梁崇月雙手反托起蓉嬸嬸的雙手,將人托起,蓉嬸嬸話音未落,她手上就多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梁崇月低頭一看,才發(fā)現是一塊火玉。

    “嬸嬸這是?”

    這塊火玉顏色看上去有些眼熟,梁崇月側目看向站在一旁的赫言庭,一眼過去目光直接鎖定他腰間系著的那枚火紅色的玉佩。

    兩者唯一不同的便是,蓉嬸嬸給她的這枚上面沒有雕刻任何東西,就連花樣都是天然的形成,沒有進行過一絲一毫的加工打磨。

    “這火玉只有云州才有,嬸嬸知曉崇月喜愛玉石,這是廣陵王府的象征,只有本家人才有的玉佩,嬸嬸感謝你,以后你帶著這枚玉佩就能號令廣陵王府任何人為你做事,云州隨時歡迎崇月。”

    梁崇月的手在這塊玉佩上摩挲著,冰涼的觸感與它火紅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她應得的東西,也就不必過于客氣了。

    “崇月確實鐘愛玉石,多謝嬸嬸好意�!�

    這玉石上只有一個小小的洞,還在不起眼的地方,若是想佩戴,還需找專業(yè)的人來穿針引線,再制個專門的系玉繩。

    梁崇月收下玉石,轉身交到了云苓手上,這種細致活云苓就會做,她身上掛著的玉佩多的是云苓她們幾個做的。

    第261章

    瞞個徹底

    “嬸嬸剛服用過藥,一會兒可能會因為藥性有些昏昏沉沉的,這都是正常的,嬸嬸不必擔心�!�

    梁崇月將服藥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副作用都交代了一遍,雖然系統(tǒng)商城出品,很有保障,但蓉嬸嬸的身體太差,有些東西還是交代清楚的好。

    “這三個月,不論身體多不適,嬸嬸都得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把精神養(yǎng)好,才能早日康復,至于有什么忌口的,一會兒我寫好之后交給身邊的宮女,讓她們送到嬸嬸府上去�!�

    說罷,梁崇月上下打量起蓉嬸嬸的狀態(tài),腰板挺得比之前直了些,呼吸都更有力了,不像第一面見到的時候那樣虛弱到,喘口氣都要花費不少氣力。

    “還有一點,肺癆病多多少少會傳染給身邊的人,嬸嬸治療期間,身邊侍奉陪伴的人也要跟著服用預防的湯藥,免得此病擴散�!�

    梁崇月說得還算隱晦,這肺癆病傳染的概率很大,李彧安從前或許并不是肺癆,不然按照這個時代的醫(yī)療水平,他墳頭的草都該有三尺高了。

    “是是,嬸嬸這段時間就呆在家中,哪里也不去,等到病好了再出門�!�

    赫阮蓉這些年一直病著,看過名醫(yī)無數,自然對于肺癆會傳人一事多少知道些,若不是為了言庭的婚事,她是絕不會離開云州,不會進宮的。

    “嬸嬸也不必這樣緊張,多曬曬太陽,房間內要保持通風,不能一味的把自已關起來,這樣并不利于養(yǎng)病�!�

    梁崇月這些話完全就是前世積攢的常識,但在這個時代,醫(yī)療落后,大家對于這種病都是避而遠之,患病者也無顏見人,在一個悶不透風的房子里待久了,久而久之,原本還有的救的,悶著悶著就沒救了。

    梁崇月又安撫了蓉嬸嬸一會兒,因著她身上有病,母后倒也沒有多留她,說了一會兒話就派人將他們母子二人送回了京中的廣陵王府。

    待人走后,梁崇月從商城里買了些預防的藥物交給春禪姑姑分配了下去。

    “此藥能預防肺癆,方才蓉嬸嬸用過的那套餐具,本公主已經吩咐云苓將其毀了,今日蓉嬸嬸接觸過的地方,全都給本公主用烈酒消毒,能不要的就不要了......”

    梁崇月指揮著李瑾將殿中擺放的幾把椅子都撤走,很快就有人抬著新椅子將空出的地方補上了。

    梁崇月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人在時,她要顧著臉面,不能直言太多,她還年輕倒是不怕什么,只擔心母后不會被傳染上才好。

    梁崇月接過云苓端上來的茶水,將手中雪白的藥片遞到母后面前:

    “母后若是再想召見蓉嬸嬸大可等她病好之后,如今她的身體孱弱,肺癆的傳染性雖然不大,但也不可不防,這是預防的藥,母后也吃一片吧�!�

    聽到崇月此言,向華月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藥片就送進了嘴里,好在是系統(tǒng)出品的藥物,無色無味,不然那熟悉的雪白藥片,光是看著,梁崇月都覺得苦味已經在口腔里發(fā)散開了。

    “今日是母后大意了,此后不會了,你蓉嬸嬸原先只打算進宮之后遠遠的拜見母后一下就好,是母后與她許久未見,才將她召見宮里,你蓉嬸嬸是個好人�!�

    對于母后的話,梁崇月只是微微點頭以示回應,誰是好人,于她而言不重要,這世間好壞難分,人不是只有一面的。

    出來放松了一下,遠離那些枯燥的東西,梁崇月已經整個人放松了不少,但想起那還有六本厚重的冊子,她還一字未看,梁崇月起身準備和母后告別,繼續(xù)回去專心讀書。

    “母后�!�

    “崇月�!�

    梁崇月剛吐出兩個字就被母后出聲打斷了。

    “母后先說�!�

    看出母后有事情要講,梁崇月一時半刻也走不了了,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等著母后接下來的話。

    春禪姑姑熟練的帶著殿中侍奉的宮人都退了下去,獨留她同母后在此,云苓還貼心的端了小廚房剛做出來的牛乳茶來。

    梁崇月為自已和母后一人倒了一杯牛乳茶,剛燒出的牛乳茶牛乳的香甜味很重,還沒嘗到嘴里就已經能聞到那香甜的牛乳味了。

    “獨孤氏的尸體被找到了,原先助獨孤氏逃走的那些人盡數都死了,四方臺的人在深山里發(fā)現了一處隱秘的軍營,消息傳來的時間有誤差,此刻,那一處軍營應該已經被四方臺給控制住了,剩下的消息便探不到了�!�

    梁崇月沒想到母后的消息網竟然連這些都能探查的到,抬眼看向母妃的眼中帶著淡淡崇敬之色。

    倒是向華月沒有在崇月臉上看到驚訝之色,立馬就明白過來:

    “你已經知曉此事?那此事可與你有關?”

    不得不說,母后問話就是一針見血,梁崇月原先瞞著她,就是不想她太過擔心,如今更是要瞞著她,四方臺的人在那處深山里發(fā)現了私兵,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她實話實說,母后肯定要為她擔心,唯恐那私兵和她扯上關聯。

    “兒臣也是剛收到的消息,聽聞那獨孤氏的尸體已經運到了京中,應該已經有仵作前去驗尸了�!�

    梁崇月想起赤嶸渾身浴血的出現在她的露臺上,赤嶸抱著必死的決心塞在獨孤身上的東西可一定要被發(fā)現,這件事才有意思。

    向華月自從知道崇月心中抱負之后,沒有一日是不為她的將來所擔心的,崇月一日比一日優(yōu)秀,她心中的擔心就一日比一日重。

    向華月企圖從崇月的臉上找尋到事情的真相,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崇月臉上有絲毫破綻。

    “與你無關便好,你那幾個皇兄沒有一個是安分的,待你父皇壽誕結束,京中怕是又要血雨腥風一陣子了。”

    梁崇月瞧著母后略顯疲態(tài)的揉了揉眉心,梁崇月起身上前,為母后按摩頭部,來放松心情。

    “母后放心,這段時間,兒臣就專心學習,父皇給兒臣布置的那些任務,兒臣還有大半還未完成呢,等全部學完還要一段時間,肯定離這等子污糟事情遠遠的�!�

    第262章

    同道中人

    一靠近母后身邊,梁崇月就能聞到那股熟悉又溫馨的香味,像是走進了百花園,呼吸間都是滿滿的花香味。

    梁崇月伸手將桌子上的茶點拿起端到母后面前:

    “母后不必憂心過重,父皇心中有數,他們那些小伎倆絕逃不過父皇的法眼�!�

    就像她也沒逃過渣爹的法眼一樣,她原先以為自已做的夠隱蔽了,加之還有系統(tǒng)的幫助,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事情,到了渣爹面前便是漏洞百出。

    難怪古代謀權篡位那么多人,成功的寥寥無幾,其中多半還是因為皇帝昏庸無能才得民心取勝的。

    梁崇月見母后對她手中端著的糕點不感興趣,便自已拿著吃了起來,一時間,殿中陷入了一片寧靜。

    只有她緩慢品嘗糕點時發(fā)出的吞咽聲,母女二人皆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梁崇月靠在母后身邊,仔細回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不禁感嘆皇權可真是個好東西。

    歷史上這些推翻舊王朝,建立新國都的皇帝肯定比史書上記載的還要厲害得多,她手握系統(tǒng),所學一切都是渣爹親手教導出來,在面對渣爹時,還是會有被他看穿的感覺......

    果然老祖宗誠不欺我,成大事者,天時地利人和,必占其二,這年頭,缺點運氣,活著都難。

    冒著發(fā)現后株連九族的風險,養(yǎng)了不知道多久的私兵,因為一場意外就這樣被發(fā)現了,多年心血付之東流,株連九族都算是輕的了。

    漸漸一碟子糕點被梁崇月吃下去大半,最近她學習費腦,吃的也更多些。

    等到一碟子糕點全都吃完后,梁崇月才從母后寢殿里離開。

    站在母后寢殿外的屋檐下,梁崇月摸了摸撐起的肚子,想到自已方才突發(fā)奇想,想到的主意,舌尖輕磨著牙尖,眼中帶著壞笑,朝著自已寢殿走去,云苓很快便跟了上來,在她耳側小聲道:

    “殿下,鴿子來信了,這次沒被截獲�!�

    梁崇月漸漸加快腳下步子,希望這次傳信能給她帶來點不一樣的消息。

    梁崇月剛進寢殿,她的寢殿內常年都是無人值守的,除了云苓他們幾個,別的宮女和太監(jiān)很少能進她的寢殿。

    梁崇月剛坐到書案前,云苓就一手拿著穿好的玉佩,一手拿著卷起的紙條一起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梁崇月眼神在那火玉玉佩上粗魯掃過,直接拿起一旁放著的紙條,打開看了起來。

    瞧著紙條上不通順的詞句,梁崇月看著看著就笑了出來,這么久了井隨泱還是沒學會好好寫信:

    “云苓,將本公主那本《山海經》拿來。”

    云苓聽命去取殿下房中常備的《山海經》,厚厚一本《山海經》拿在手上,云苓打心底覺得殿下聰慧過人,旁人就算是截獲了鴿子,想破了腦袋,估計也不會往《山海經》上去想。

    果然這樣的法子只有殿下才能想得出來。

    一本厚重的《山海經》放在面前,梁崇月照著信紙上所寫內容,一一查找,直到將整張信紙上的內容全都翻譯了個遍,才將信紙放在蠟燭上燒了。

    信紙不大,燃起的火也小,很快就燒沒了。

    梁崇月手中拿著她剛翻譯出來寫好的內容查看,看到渣爹派人前去秘密斬殺那些支持大哥的官員。

    對于深山里私兵一時有了猜想,就是有些意外那些私兵竟然是大哥養(yǎng)在深山里的,他手中已有渣爹很早就給他的兵權了,他和二哥之間,她原本還覺得那些私兵會是二哥養(yǎng)著的。

    梁崇月手里拿著紙張,往椅子上靠去,有些迷茫的與站在殿中的云苓對視,心中顯然對于那些訓練有素的私兵到底是誰的人存有懷疑。

    “殿下可是在為信紙上的內容煩悶?”

    云苓的聲音適時響起,梁崇月深知皇家沒有簡單孩子,二哥是個表里不一的人,面上多謙遜溫和,內地里就有多么陰險狡詐,相比較而言,大哥行事就直接的多,做什么都事還沒開始做,消息已經傳到京城的各個角落了。

    若真是他在深山里豢養(yǎng)了那么多的私兵,這家伙怕是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云苓,你說本公主的二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梁崇月目光略帶思索的看向云苓,有些時候,她還是要多聽聽旁人的聲音,不能一個人沉浸在自已的想法里。

    聽到殿下這樣問,云苓思索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道:

    “奴婢瞧著禮親王殿下此人就如其封號一樣,待人彬彬有禮,坊間所言禮親王殿下對待妻妾和下人亦是寬厚仁慈,從不輕易苛責;

    在朝堂之上,他的諫言總能精準的切中要害,為陛下排憂解難,在坊間和朝堂上的名聲要比舒親王殿下好上許多。”

    云苓將她所知道的關于禮親王的一切一一講了出來,話鋒一轉,想起殿下從前的教導,又將心中的不解緩緩道來:

    “不過殿下總說這世間沒有絕對完美的人存在,禮親王做事太過完美,奴婢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因為什么�!�

    因為什么......

    聽了云苓心中所想,梁崇月沉默的抿了抿嘴,這還能是因為什么,必然是因為二哥會裝。

    她這些年也是這樣一路裝過來的,她最知道愛裝的人是什么樣的了。

    沒想到還能在自已家里遇到同道中人。

    在大哥如此夸張的對比之下,梁崇安越來越像是個完美的皇位后備役,只等著大哥一日玩火自焚后,他便可以美美踩著大哥的骨灰更上一階。

    大哥張揚跋扈、肆意妄為固然令人反感,但卻顯得真實,而二哥無懈可擊的謙遜溫和之下到底是什么樣的,她還未曾發(fā)現。

    “云苓,本公主喜歡你的這個覺得,這個月的月例再多加十兩銀子�!�

    梁崇月一改剛才的迷茫,將手中的紙張再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后,用燭火將其燒毀,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著跳動的火苗,她開始有些期待渣爹下一步棋想往哪下了。

    第263章

    火玉機緣

    “云苓,傳信回去,除了原定的計劃,再多派出一支隊伍出去,給本公主盯好了梁崇安,本公主可太好奇,二哥哥那張完美的面具下是一副怎樣虛偽的面孔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梁崇月將面前的《山海經》交到云苓手上,讓她一并帶走。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并未著急開始學習,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抹極其艷麗的紅玉上。

    “宿主,我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就在你房里,你是不是......”

    系統(tǒng)從外面溜溜達達走了進來,一路上還在不斷用鼻子嗅聞著,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在看見梁崇月手上拿著的那塊火玉的時候,兩只小狗眼瞬間放光,不可思議的看向那抹艷麗的紅。

    “宿主,這玉佩是哪里來的?這個時代怎么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系統(tǒng)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梁崇月聽力好,將它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耳朵里。

    “什么這樣的東西?這枚玉佩有什么特別之處嗎?小狗?”

    梁崇月拎起玉佩上系著的繩子,將那抹惹眼的火紅色拿在手上仔細把玩起來。

    上面自然形成的紋路和光澤,確實很得她喜歡,可她記憶里,云州雖然產火玉,但數量稀少,這樣高品質的火玉實在難得,她在系統(tǒng)的資料庫里也沒見過這樣優(yōu)質的火玉。

    “這塊玉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它里面有一股很神奇的厲害,感覺比本系統(tǒng)還要厲害一點。”

    話是如此說,梁崇月看著系統(tǒng)走過來的時候,小嘴巴高高撅起,像是根本不服。

    梁崇月審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玉上,下一秒,這塊玉就當著她的面,化作一縷紅光,消失在她的手里。

    梁崇月雖然身邊一直有系統(tǒng)陪伴,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云苓剛配的紅繩還在她手里,玉佩卻直接憑空消失了。

    “宿主,我剛看了你的資料,你的各方面能力又提升了不少,廠長之前和我說過,每一位穿越者都有機率獲得特殊的機緣,就是不知道觸發(fā)條件是什么,那塊火玉可能就是廠長說的機緣�!�

    系統(tǒng)興奮的在梁崇月腳邊蹦跶,梁崇月拿起一旁的冷牛乳淺嘗了一口,壓一壓剛才的慌亂。

    “所以這塊火玉對本公主的身體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梁崇月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機緣這種東西她原先還以為只會出現在神話故事里。

    “呃......應該是不會的,宿主你放心,等廠長有消息了,我就替你去問問他,他什么都知道,你別擔心哦�!�

    系統(tǒng)貼近梁崇月腿邊說著暖心的話,梁崇月沉默了一會兒后,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瓜子:

    "無礙,就算那東西有問題,你宿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會被打敗的。"

    說完,梁崇月拍了拍系統(tǒng)的后背,示意它去一邊玩去,自已要干活了。

    一沉浸在學習的痛苦里,梁崇月頓時覺得那枚忽然消失的火玉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沒有什么比眼前這堆陳年舊賬,老數據更加煩人了。

    霎時間,翊坤宮偏殿內傳來一陣算盤撥的叮咣作響的聲音,云苓和平安侯在外面,光是聽著都能感覺到殿下心中郁氣深重。

    等到晚膳時間,梁崇月學得上頭,恰巧母后被渣爹派人來請走議事,梁崇月隨意對付了兩口,就開始繼續(xù)加班加點的學習。

    養(yǎng)心殿內,與皇后商議完蓮妃的事情后,目送皇后離開的梁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去翊坤宮請人的太監(jiān)就跪在殿中。

    “陛下,奴才今日去請皇后娘娘來養(yǎng)心殿的時候,在翊坤宮院中都能聽到公主殿下殿中傳來的打算盤的聲音,想必殿下這段時間都在用心學習。”

    底下小太監(jiān)說完后,梁湛遲遲沒有出聲,養(yǎng)心殿內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沉寂。

    “陛下可是累著了,可要去后宮歇歇?”

    正好此時敬事房的太監(jiān)端著牌子來了,等著陛下翻牌子。

    陛下今日寵愛的妃子都死了,沒有參考,齊德元站在那十幾個托盤前,有些惆悵該先端著哪一份去給陛下看。

    “都給朕滾出去�!�

    陛下忽然發(fā)怒,在場眾人皆是驚恐萬分,敬事房的公公一把奪回齊公公挑了半天的那盤子牌子,匆忙行禮帶著人離開了此地。

    “陛下�!�

    齊德元也沒空理會那些個慫貨,立馬小跑到陛下身邊,知道陛下定然是為了蓮妃、啊不,那個罪婦的事情動怒了,剛想開口勸解幾句,陛下一個眼刀過來,不必陛下多言,他就自覺帶著殿中侍奉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天子發(fā)怒,伏尸百萬,今夜在養(yǎng)心殿值班侍奉的太監(jiān)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殿外小心謹慎的大氣的不敢出一下。

    殿中無人后,梁湛隨意的將手中狼嚎朝著地上丟去,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高大的黑影從梁上躍下接住了那只狼嚎筆。

    “朕不動手,你是準備在梁上掛一輩子嗎?”

    梁湛語氣不善,面上表情也不算好看,看向暗一的眼中帶著犀利的光。

    “陛下恕罪,屬下不敢�!�

    暗一將手中狼嚎高舉過頭頂,低垂著頭跪在地上。

    “給朕起來,朕要你去打探赫言庭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梁湛一想到方才皇后對于崇月今日對赫言庭的態(tài)度模模糊糊,不肯多言就有些不悅。

    李彧安身子不好,這京城里的二郎他都已經看了個遍了,如今好不容易挑到一個還算滿意的。

    不過是這次是廣陵王妃帶著赫言庭入宮,他多有不便才讓皇后將人召到宮里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樣的,結果說的時候好好的,見過一面之后,皇后就變臉了,方才對他都沒好臉色了。

    也不知那小子是哪里得罪了皇后,按理來說,赫堰的兒子應該不會差才對啊。

    “陛下,廣陵王妃得了肺癆,已經時日無多了,此番帶著世子入宮,是為了在死之前為世子求婚事來的�!�

    第264章

    皇家私密

    “你說什么?!”

    梁湛驚的失去了往日體面,直接起身站了起來,看向暗一的眼睛瞪大,像是沒想到廣陵王妃得的是肺癆。

    “怪朕、怪朕。”

    梁湛從龍椅前走了出來,在殿中踱步,懊悔之意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朕從前只在赫堰來信上看見他提到過他的王妃病了,向朕討要太醫(yī)前往云州,朕竟不知廣陵王妃得的是肺癆......”

    梁湛已經知曉皇后不悅的原因了,想到李彧安早些年在他的養(yǎng)心殿里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歸西一樣的咳,再聯想到皇后那嬌弱的身體。

    梁湛扶額站在殿中,心中已經將私庫里的各種奇珍異寶都想了一圈,北邊今日剛供奉了不少顏色明亮的狐貍皮,拿去給皇后做斗篷正好,一會兒把齊德元叫進來,讓他給皇后送去。

    崇月那里也來一份,想必皇后也不是真的與他置氣的。

    這樣想著,梁湛心中的愧疚消散了不少,這才平靜下來看向暗一。

    “皇后可有事?太醫(yī)可看過了?”

    梁湛腦中拼命回想著皇后今晚過來時的臉上,好像兩頰除了有些發(fā)怒帶來的紅暈外,好像沒看出身體不適的樣子。

    “陛下放心,有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身邊,娘娘定然不會有事的,廣陵王妃帶著世子一離開,殿下就讓人將翊坤宮都打掃了一遍,還分發(fā)了預防肺癆的藥片下去,皇后娘娘定然不會有事的�!�

    暗一將一句話重復了兩遍,只為讓陛下安心。

    “派人去探,若是皇后宮里今夜召見了太醫(yī),立刻來向朕稟報,還有廣陵王妃身體若是養(yǎng)不好,就不必再進宮了�!泵獾脗魅窘o皇后。

    最后那句話,梁湛沒有說出來,他到底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被一個女人左右心事。

    傳揚出去,對皇后不利。

    “是,屬下這就去辦。”

    暗一正準備離開,被梁湛出聲攔下:

    “還有廣陵王世子,朕聽聞他一向孝順,就讓他好好孝順母親,除了朕的壽宴,其他時候就不必入宮了�!�

    暗一注視著陛下的眸中看不到任何喜怒哀樂,對于陛下的話,他一向都是遵命,很少會提出不同的意見。

    聽聞陛下此言,暗一將袖口里塞著的關于廣陵王世子的信息又往里塞了塞,廣陵王妃得了肺癆,已經時日無多,想必在她死前,陛下對待廣陵王世子都不會太重視了。

    那這份信息便也沒了用處。

    “是,屬下這就去辦�!�

    梁湛擺了擺手讓暗一退下,等暗一從暗處離開后,才抬高聲音喊齊德元進來。

    “陛下,奴才在此�!�

    齊德元臉上帶著討好的訕笑,邁著小碎步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去朕的私庫,將北邊送來的狐貍皮全都送到翊坤宮去,不必多說什么,皇后明白朕的意思�!�

    齊德元一雙被臉上肥肉擠在在中間的小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陛下,雖然方才皇后娘娘走時,臉上是有些不悅,但今日北方送來的狐貍皮少說有近百斤,全都送到皇后娘娘宮里,娘娘的私庫怕是要再擴建了。

    皇后娘娘最怕麻煩了,這夏天最是炎熱煩躁的時候,內務府動工肯定會發(fā)出些不動聽的聲音,屆時,皇后娘娘怕是更不會消氣了。

    齊德元勸解的話剛到嘴邊,就看見陛下正陰沉著臉看著他,看的他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

    齊德元走的時候比進來的時候還要迅速,在陛下面前還不能跑,只能走,一雙腿都快掄冒煙了。

    梁崇月坐在書案前,還在挑燈夜讀,自從知道渣爹心中想法之后,渣爹再召見母后去養(yǎng)心殿,她也沒有從前那么緊張了。

    渣爹的戲臺子還需要她,就不會動母后,哪天等到她沒用的時候,那這臺戲也差不多唱到要結束的時候了。

    這么想著,梁崇月便放心學習起來,已投入進去,連母后進來都沒發(fā)覺。

    “云苓來給本公主再研些墨,你今天下午備的那些,本公主都快用完了。”

    梁崇月隨口吩咐著,來人聽她這話沒有片刻猶豫便走到了她身邊,直到聞到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梁崇月才發(fā)覺來者不是云苓。

    “母后快快放下,這墨給云苓來研就好�!�

    母后的手剛抓到墨塊,就被梁崇月攔下了。

    “無礙,這又不是什么辛苦事,能為崇月研墨,母后心里不知多開心,你正好歇一會,母后有事和你說�!�

    梁崇月許久沒見到母后這么嚴肅的樣子了,收回了抓著墨塊的手,乖乖坐回椅子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母后,示意母后可以開始了。

    向華月一邊研墨,一邊將今日在養(yǎng)心殿內發(fā)生的事情選擇性的告知了部分給崇月,至于崇月不愛聽的那些事,她也全當沒聽到過。

    梁崇月伸手揪下云苓早些時候放在她書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母后的意思是,父皇要連夜派人將梁珺琳和梁崇翎送到了皇家別院去了?這是準備直接將兩人在玉蝶上除名了?”

    梁珺琳和梁崇翎到底是渣爹后宮里的第一對龍鳳胎,她倒是沒想到渣爹會這么舍得,就這樣送走了,倒是省了她許多事。

    不過連梁崇禎一個成年的嫡出皇子都能被渣爹直接禁足在母家留下來的宅子上,這樣的待遇已經比梁崇禎此時要好得多了,便也不足為奇了。

    “血脈不純的皇室子是上不得皇家玉蝶的,這是皇家私密,母后也是做了皇后之后才知道此事的。”

    向華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如何,梁崇月還在往嘴里送著葡萄,除了母后研磨的聲音,還有她吃葡萄的聲音,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系統(tǒng)睡著之后偶爾冒出的打呼聲。

    “母后覺得,他們被送走之后,還能活得下來嗎?”

    向華月一雙極具魅惑的眼睛,此時一本正經的看向崇月,聲音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一般開口道:

    “從你父皇知曉蓮妃與太監(jiān)私情時,他們就活不成了,送到皇家別院不過是表面的說辭,為了掩蓋皇家丑聞,如今他們已經是兩具尸體了�!�

    第265章

    詭異的夢

    梁崇月一向是知道渣爹狠戾的,這樣正好,省的她再來動手。

    謀害手足,傳到渣爹耳朵里到底不太好聽,還得被他猜忌一番。

    “蓮妃穢亂宮闈,父皇如此處理也在常理之中。”

    不過有梁崇禎之事在前,梁崇月還是有些不放心,準備等母后離開后,讓平安去打探一番,希望是真的死了。

    梁崇月將此事放在心中記著,面上還是那副乖巧的樣子,對于梁崇翎和梁珺琳的死,沒有絲毫惋惜。

    “娘娘,殿下,齊公公來了,還帶了不少北邊新進貢的狐貍皮來,說是陛下覺著不錯,特來送來給娘娘和殿下的。”

    梁崇月眼神余光瞥見她殿中擺著的三大缸冰,如今正是盛夏,就算是要制狐裘,秋天也來得及,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些。

    梁崇月還坐在椅子上還未起身就被母后按住了肩膀:

    “你繼續(xù)忙活你的事,這些小事母后去就行了�!�

    “那母后慢走,兒臣就不送了。”

    梁崇月目送母后離開自已寢殿,看著自已面前堆積的冊子,放在筆,將云苓喚到身邊:

    “去查蓮妃死后,她所生的那對龍鳳胎如今在哪,是生是死�!�

    梁崇月吃一塹長一智,渣爹的心思難猜,她可不能再在此事上再跌一跤了。

    “是,殿下,奴婢這就去辦。”

    云苓離開后,外面也很快沒了動靜,梁崇月也不知道母后將那批狐貍皮怎么樣了,或許再過幾個月內務府就送一批很漂亮的狐裘到她府上。

    不過這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母后會為她料理好一切。

    今夜不知道是不是那火玉的原因,梁崇月困得很快,才看了十幾張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將東西收好,梁崇月強打起精神洗漱完畢,沾床就睡著了。

    這一夜她都沒睡好,夢里刀光劍影、遍地瘡痍,廢墟之上全都是猩紅一片,無論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直到她在一處尸山上看見了自已的尸體被一桿長槍刺穿心臟,毫無生機的躺在那里。

    旁邊就是系統(tǒng)的殘破的狗尸,她能感覺的到那具狗尸里已經沒有了系統(tǒng)的存在。

    看仔細看它身上的傷勢不難看出死前也曾殊死搏斗過。

    梁崇月俯下身來,想伸手摸一摸那具已經不健全的狗尸,手指卻直接穿過了它的身體,一切都像是幻象。

    梁崇月眉頭一皺,緩緩將手伸向了一旁自已的尸體,原以為也會和系統(tǒng)的尸體一樣,能夠直接穿過去,卻沒想到她竟然摸到了一具早已涼透了的尸體。

    梁崇月震驚之余,不忘仔細翻看起她面前疑似自已的尸體。

    她身上沒有什么特殊的胎記,有的也是幼時練武受的傷,雖然系統(tǒng)那里有藥可以去除,但她左手臂上還留著一道渣爹不與她互練時留下的傷口。

    不深,只是看著嚇人,從前用來拿捏渣爹穩(wěn)穩(wěn)的,現在估計已經沒用了。

    梁崇月上手卸下尸體上的盔甲,撕開了左手臂上的的衣服,一道淺色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一時間將她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梁崇月剛想上手再去探別人的尸體是不是假的,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道巨大的拉力就將她扯了出去。

    梁崇月躺在床上,冷汗順著發(fā)絲流下,浸透了她整個后背。

    猛然起身,額頭前的發(fā)絲上的汗水滴進眼睛里,腌得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宿主,你怎么了宿主?”

    梁崇月揉了揉眼睛,視線剛一清晰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狗頭湊在她眼前,那兩顆豆大的眼睛正焦急的看向她。

    “宿主你終于醒了,你已經夢魘一整晚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母后急得暈死過去了,渣爹守了你一整晚,剛剛上朝去了�!�

    難得系統(tǒng)說話這么有條理,梁崇月原本只以為自已是做噩夢了,沒想到竟然直接夢魘了一整夜。

    “本公主從前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這次難不成是因為那塊火玉的緣故?”

    梁崇月思緒敏捷,雖然被這忽如其來的噩夢驚擾了好覺,但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原因。

    梁崇月不顧系統(tǒng)的擔憂,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因為沒睡好,腦袋有點昏沉沉,別的倒是沒什么。

    向華月聽聞崇月醒了,立馬就趕了過來,一進來就看見崇月光著腳在床下蹦蹦跳跳的,立馬上前將其攔住。

    “崇月快躺下,春香快來給公主看看可有何不妥的地方�!�

    梁崇月一只手被母后抓住,拉回按在床上,一只手被跟在母后身后進來的春香姑姑按住搭脈。

    梁崇月自已學過醫(yī)術,自然知曉自已脈象如何,況且這些年的各種鍛煉滋補,她身體健康得不得了,尋常搭脈根本檢查不出什么來。

    見母后擔心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梁崇月便乖乖躺著等春香姑姑給她好好檢查一下,好安了母后的心。

    “娘娘。”

    春香姑姑的話一出口,梁崇月明顯聽到了疑惑的語氣。

    “殿下身體并無不妥,相反很是康健,奴婢還從未搭過這樣強勁的脈象�!�

    春香姑姑后面一句話引起了梁崇月的警覺,宮中是要請平安脈的,她也逃不掉。

    從前為了不引起旁人的察覺,她服用滋補的藥物都是選的那些效果最弱的,從前春香姑姑也為她診脈過,這還是春香姑姑第一次說她的脈象特別強勁。

    梁崇月不信這個邪,直接自已給自已搭起脈來。

    幾乎是手指放上去的瞬間,她就察覺到了自已比旁人更加強勁有力的脈搏跳動。

    怎么會這樣?

    梁崇月腦中閃過那塊紅得發(fā)邪的玉佩,這些天在她身邊出現過的特別的東西就只有那塊玉佩。

    蓉嬸嬸是親手將那玉佩遞給她的,蓉嬸嬸沒事。

    云苓為她系繩子的時候也碰過那塊玉佩,梁崇月余光瞥向云苓,見她正擔憂的看向自已,云苓也無事發(fā)生。

    只有她,那塊玉佩在她面前消失不見之后,她才開始做那詭異又真實的夢的。

    第266章

    棋子亦可做執(zhí)棋者

    梁崇月手還搭在脈搏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她一向是不愿屈服于命運的。

    對于昨晚的夢魘,或許那是一種預兆,但世事無常,她都能死后重生,還有什么是命定好了的。

    梁崇月重新抬起眼,對上母后擔憂的目光,心中已經有了新主意。

    既然老天爺想讓她感受這場痛苦,她也得做些什么,不能讓老天爺白忙活一場。

    “母后,兒臣有事想與母后說�!�

    向華月沉浸擔憂之中,哪怕聽到春香說崇月無礙,她還是放心不下。

    聽到崇月有話對自已說,向華月立馬讓春禪帶著殿中侍奉的宮人全部退下,只留她和崇月在此。

    “崇月可知你昨夜夢魘緣由?母后同你父皇昨夜瞧你臉燒得通紅,那些個太醫(yī)卻沒一人能診斷出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情急之下,連斬了數位太醫(yī)......”

    梁崇月瞧見母后喋喋不休的將她昨日夜里發(fā)生的一切說出,她才知曉,原來昨夜比系統(tǒng)說的還要嚴重的多。

    昨夜就連太醫(yī)令險些因為退不了她的高熱,被渣爹斬首在翊坤宮的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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