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母后別擔(dān)心,兒臣這不是好了嗎?或許是昨日夜里吃壞了肚子,這才病了一場,好在兒臣身體好,一夜過去就好起來了�!�
梁崇月躺在床上,拉過母后的手,乖巧的將側(cè)臉貼在母后的掌心上。
“母后放心,兒臣說過要讓母后過上恣意瀟灑的生活,兒臣從不食言,怎么會還沒做到,就離開母后呢。”
梁崇月剛說完,一只白皙柔軟的手就輕捂住了她的嘴:
“不許渾說,這種話豈是可以隨口胡說的?”
母后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嚴(yán)肅,但梁崇月還是敏銳的在母后說話的語氣里聽到了淡淡的哽咽,想來昨夜確實是嚇到母后了。
“母后放心,兒臣也舍不得離開母后身邊,兒臣要陪著母后頤養(yǎng)天年。”
梁崇月將頭枕在母后膝上,將方才心中所想之事告知母后。
這玉佩不知道還要折磨她幾日,左右不過是個夢。
她見過的尸體何其多,十五年前還親眼見證過自已的死亡全過程,再死一次又有何懼。
何不趁著這次機(jī)會,做些她原本計劃里的事情。
而且聽母后描述,她若是靠吃藥裝病,或許還不一定有這樣的效果,天要助她,她可得好好收下這份好意,還能讓母后好擔(dān)心些,一舉兩得。
梁崇月說了心中謀劃后,還在等待母后回應(yīng),見母后遲遲不說話,她翻了個身,抬眼看向母后。
“母后若是覺得不妥,那兒臣就放棄這個主意,另尋它路�!�
梁崇月也不逼迫,雖然不該,但她知道母后定然會妥協(xié)于她,她只用靜靜等等待母后的回應(yīng)就好。
向華月注視著崇月,眼中是說不清的情緒,唇瓣微張,想要直接拒絕,但看著那雙同陛下生的一樣的眼睛,想起那夜與陛下的徹夜長談。
果真是父女倆,就連算計都能算計到一塊去......
梁崇月瞧著母后想事情想的出神,原本不想出聲提醒,但母后與她四目相對的眼神越來越意味深長,再不出聲打斷母后的思緒,母后沉思中的眼神看著實在有些嚇人。
像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將萬事都掌握在手,她方才提出的謀劃,在母后眼中不過是已經(jīng)料想到的一部分罷了。
“母后?”
向華月的思緒被打斷,回神后,就看見崇月有些試探的眼神,立馬明白自已方才想陛下交代她的話,想得太過入神。
她在崇月面前從來不設(shè)防,想必剛才自已的神情已經(jīng)被崇月全都看了去。
向華月有些懊惱自已方才的大意,崇月如此聰慧,若是早早叫她猜到陛下所思所想,崇月羽翼微豐,朝堂上的事情,爾虞我詐層出不窮,利益面前,各個都能扯下臉皮,人也不做,只為奪權(quán)。
向華月也想明白了,在陛下將路鋪平之前,絕不能將此事叫崇月知曉。
在母后神情變化之時,梁崇月一直注視著母后,總覺得母后今日有些怪怪的,還不等崇月想明白,就聽到母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崇月你不該拿自已身體去冒險的。”
梁崇月原本還以為母后會說些別的,沒想到母后開口第一件事還是她的身體。
“母后放心,崇月心中有數(shù),況且春香姑姑不是也給兒臣把過脈了嗎,兒臣的身體母后放心,不會有事的�!�
若是沒有抓住這次夢魘的機(jī)會,做成她想做的事情,那她才是真的會有事。
“你若是執(zhí)意如此,母后也不阻攔你,不過此事非比尋常,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如不做�!�
向華月了解梁湛,比了解自已還要了解他,他看中崇月,從前或許是真的喜愛,在崇月五歲后開始展露她的與眾不同后,那份喜愛就開始變質(zhì)了。
向華月抬頭在崇月看不到的高度,眼中毫不掩飾的劃過一絲諷刺的冷笑。
他的兒子們都不如崇月,一個比一個廢物,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將梁崇禎千里迢迢送到皇家別院這么多年,暗中培養(yǎng),就是不愿意放棄任何一個有望繼承他皇位的兒子。
好在崇月早已優(yōu)秀到了他的兒子們望塵莫及的地步,從前因為有崇月,梁湛讓她過繼皇子,她一個也瞧不上。
眼看一個個單看還算中庸的兒子,與崇月一比高低立下明顯。
梁湛這個狗賊,一邊答應(yīng)了崇月婚事自由,一邊暗中為崇月挑選夫婿,只為崇月能夠早日成婚,生下孩子,在他有生之年,還想再親手培養(yǎng)出一個如崇月般優(yōu)秀的孫兒好來繼承他的皇位。
向華月一把抓住崇月的手,眼神堅定的看向她:
“母后說過會一直支持你,此事你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盡管派人去找你外祖父,不必?fù)?dān)憂牽連向家,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到底你外祖父最是明白,你好了,向家才能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梁崇月另一只手反抓住母后的手,表面點頭應(yīng)下,好讓母后放心。
她對此事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去找外祖父幫忙,這點小事,做的時候,露出點馬腳,透露點風(fēng)聲出去,渣爹知道定然會幫他。
既然想要利用她,就得做好被她利用的準(zhǔn)備。
第267章
躺平擺爛的開始
梁崇月輕聲安撫了母后一會兒,若不是她躺在床上,應(yīng)該分辨不出昨日夜里到底是誰得了夢魘。
梁崇月計算著時間,渣爹上朝還要一會兒時間,正好將她的計劃安排起來。
“母后,再過一會兒,父皇就該下朝了,母后先回去吧�!�
向華月剛才還在伸手查看她的燒退下去沒有,見崇月這樣著急勸她離開,開始相信崇月是真的沒事了。
到底是親父女,做起事來,一個比一個著急。
向華月長嘆一口氣,無奈的看向崇月,在她眼神的堅持下,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此地。
若不是母后不肯,梁崇月都想起身送一送母后,但在母后的堅持下,只好目送母后離開此地。
聽到母后離開的聲音,梁崇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趁著渣爹還沒來,她可得好好部署一下這個計劃。
梁崇月起身走到書案前,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書案上有渣爹留下的墨寶,哪怕著急,渣爹這一手狂放的字體寫得還是那么好看,就是有些看不清楚。
梁崇月站在書案前,仔細(xì)端詳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將上面的內(nèi)容看清楚。
居然是藥方,還是她讓系統(tǒng)打印下來,送給蓉嬸嬸治病的藥方。
看來渣爹昨晚確實是有些著急她了,連夜派人將她昨日送給蓉嬸嬸的藥方要了過來。
想必她昨夜夢魘,渣爹已經(jīng)將她這些日子做的事情都調(diào)查了一遍。
“小狗,昨日夜里,廣陵王府上發(fā)生了什么,你能看得到嗎?”
這話問出后,梁崇月才想起來系統(tǒng)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它瀏覽這些發(fā)生過的事情了。
“宿主,昨日夜里,渣爹讓齊公公帶著人去了廣陵王府,將這些藥方給要了回來,蓉嬸嬸昨日夜里一激動,還好服用了宿主給的藥,不然就一命嗚呼了。”
聽到系統(tǒng)的回應(yīng),梁崇月眼神驚喜的看向它。
“小狗你恢復(fù)啦?”
梁崇月還沒來得及高興地太早,系統(tǒng)一張嘴就是一盆冷水:
“不是啊,渣爹昨天晚上像頭暴躁的獅子,聲音大的嚇人,平安怕我被渣爹遷怒,將我鎖在了殿外,可是我耳朵好,這些都是我聽到的�!�
“我還聽到,太醫(yī)令是因為廣陵王妃發(fā)病,急需太醫(yī)前往救治才撿回一條命的,還有......”
聽著系統(tǒng)像是數(shù)豆子一般的往外吐露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用詞簡單平淡,但已經(jīng)夠她聯(lián)想到昨日夜里發(fā)生的事情了。
“宿主,渣爹昨天晚上真的可緊張你了,他出去上朝的時候,我偷溜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的眼眶都是紅的,好像怕你死了,要不是齊公公勸著,他守著你守著連上朝的時間都忘了�!�
梁崇月已經(jīng)明白了渣爹的利用,此時再聽這話,心中默默計算著,有著渣爹這點子在意,她的計劃能成功的概率應(yīng)該要再高三成。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會因為一些不可控的情感心軟,渣爹自然也能。
無非就是看她能為了讓他心軟,做到哪步罷了。
為了不引起渣爹不必要的懷疑,梁崇月沒動書案上的東西,只是隨意看了看就轉(zhuǎn)身回了床上。
不靠筆記,她用腦子就能謀劃出完整的計劃來。
從前安插到各處的人終于有了用處,這些年過去,有她在外為他們的官運砸錢,如今一個個都水漲船高,是時候該動起來了。
梁崇月在腦中將原定的計劃做了修改,等到全部修改完畢,外面也響起了齊德元尖銳的聲音,想必是渣爹下了朝,過來了。
吃完手中云苓剛送來的糕點,梁崇月直接給自已放假一天,躺平睡覺。
這幾天那幾本冊子學(xué)得她頭昏腦漲,眼看渣爹壽誕在即,她還想維持一下努力人設(shè),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天爺估計更喜歡擺爛的她。
梁崇月眼睛剛閉上的那一刻,之前讓系統(tǒng)買的藥就起效了,哪怕只是讓她全身發(fā)熱,看似高燒不退的樣子。
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渣爹前腳剛邁進(jìn)她的殿門,她就感覺自已身上已經(jīng)燙的嚇人了,估計現(xiàn)在磕個雞蛋在她身上都能直接煎熟了。
在渣爹繞過屏風(fēng)趕進(jìn)來之前,梁崇月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已的姿勢,以一個大字躺平在床上,好散散熱,不然還沒騙到渣爹,她先把自已給燙熟了。
梁湛原本是聽說崇月已經(jīng)蘇醒的消息,才提前結(jié)束了早朝,匆匆趕了過來。
在崇月的寢殿外沒有聽到里面皇后和崇月的說話聲時,他就已經(jīng)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了,不等候在外面的云苓開口解釋,就直接大步走了進(jìn)來。
一進(jìn)來就看見崇月那張從前靈動漂亮的小臉已經(jīng)燒紅,嘴唇干裂,就連頭發(fā)都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
梁湛心里最柔軟的那塊好像轟然倒塌了,沒有聲音,卻在他心里震耳欲聾。
梁湛腳下踉蹌,若不是手及時撐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怕是會直接摔下去。
齊德元眼疾手快的攙扶起陛下,走到殿下床前。
在來的路上,聽聞殿下蘇醒的消息,他還一直在同陛下說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在看清殿下已經(jīng)燒到臉上的皮膚通紅一片,就連眼底都帶著明顯的青紫色,瞧著比起昨日夜里的情況還要不容樂觀。
齊德元看著,想起昨日夜里,翊坤宮里發(fā)生的那些個慘案,感受到陛下越來越明顯的怒意,他的小腿肚子都在抽抽。
若不是要攙扶陛下,他怕是都能直接跪下了。
他的小祖宗喲,怎么還不醒�。磕俨恍堰^來,陛下怕是要給老奴也定個罪,將老奴也給斬咯啊,祖宗啊,奴才求你啦,快醒醒吧。
梁崇月沒有讀心術(shù)的本事,她閉著眼睛,外界的一切都要靠縮在角落偷窺的系統(tǒng)給她傳遞。
第268章
夢魘變幻
“宿主,渣爹的臉色看著好難看哦,齊公公的小腿肚子抖得好厲害,他是不是到年紀(jì),得帕金森啦?”
梁崇月閉著眼睛,一邊感受著那顆藥來帶的效果,一邊聽著齊德元小心翼翼安慰渣爹的聲音。
倒是渣爹一直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是裝的了。
梁崇月還沒來得及對于渣爹的反應(yīng)做出更多的猜想,那顆藥吃下去,她都快感覺自已要燒起來了。
系統(tǒng)縮在角落里說個不停,為了能更好的做出反應(yīng),她沒有吃系統(tǒng)給的降低感官的藥,很快在齊德元喋喋不休的安慰下,梁崇月感覺到一只溫?zé)岬拇笫謱⑺餆犭y耐的小手牽起,緊緊的抓在手心里。
梁崇月能感覺的到那是渣爹的手,掌心處還有她熟悉的老繭。
渣爹的手也熱,梁崇月只感覺自已被抓住的那只手熱的快要著火了,渣爹還時不時的用手指試探她的脈象。
還真是一生多疑的男人。
好在她這病來的突然,就連她自已也看不出端倪。
脈象強(qiáng)勁有力,就是一直蘇醒不了,全身高熱不退。
梁崇月覺得自已的后背已經(jīng)完全被汗給浸濕了,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面沒有一塊干的地方。
汗水浸濕的頭發(fā)隨意的貼在她的臉上,很不舒服,果然裝病也是個力氣活。
“別裝了,父皇知道你沒事了,父皇不喜歡體弱的孩子�!�
渣爹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一開口,齊德元都安靜了。
殿中一時間陷入了漫長的寂靜之中。
梁崇月聽見只當(dāng)做是沒聽見,回應(yīng)渣爹的自然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現(xiàn)在除了她自已,無人敢和渣爹保證她沒事,渣爹這么做就是為了詐她,要是真讓他成功了,她這些年也就白在他身邊待著了。
梁崇月直接將被渣爹抓著的手抽了回來,在渣爹面前翻身,難耐的將一旁的被子踢下床去,在這期間,還不忘難受的哼唧兩聲。
她很小起就不再將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了,這兩聲難受的哼唧,就連她自已都聽出了其中暗含的無盡痛苦之意,她相信渣爹會明白她的用心良苦的。
“宿主,渣爹好像哭鼻子了,我剛才看見有一顆亮晶晶的東西從他眼睛里掉出來了�!�
系統(tǒng)的眼睛是雪亮的,宿主給它安排的任務(wù)就是時時刻刻觀察渣爹的反應(yīng),一顆淚珠子都別想從它眼前偷偷掉落。
系統(tǒng)的話,梁崇月現(xiàn)在沒空回應(yīng),她正準(zhǔn)備加大把火力,給渣爹整波大的。
眼淚這東西擠一擠,她也有。
梁崇月剛才翻身的時候,將自已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衣服的后背露了出來,正好將側(cè)臉面對渣爹,不怕他看不清楚。
她只帶著哭腔哼唧了兩聲就止住了,隨即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無聲的落下,像是在訴說著她強(qiáng)忍著的無限痛苦。
梁崇月還沉浸在自已的超真實演技里,依稀間好像聽到了渣爹吸鼻子的聲音。
“系統(tǒng),本公主好像聽見渣爹抽泣了,他哭的厲害嗎?”
“宿主,我看不見咋整啊?渣爹背對著我,連肩膀都沒顫抖一下,看背影倫家真的看不出來�!�
渣爹要臉,就連太后死的那天,她在渣爹懷里,也沒見他掉過一滴淚。
“罷了,看不見就算了,本公主要準(zhǔn)備睡一覺了,感覺有些累了,你躲好了,情況不對自已溜�!�
不知道是不是那枚玉佩的原因,梁崇月只是翻了一下身子,身體頓時就開始四肢乏力,頭也昏昏沉沉的,剛才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謀劃事業(yè)的時候,還不覺得困,現(xiàn)在就連腦子動一下,她都覺得有人將她的精力全都抽走了,愣是一點也沒給她留下。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她能堅持的極限了,梁崇月把該交代的交代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之中。
和昨晚一樣的場景,不過躺在那里的她和系統(tǒng)的尸體不見了,反而多出了另一只隊伍的尸體,梁崇月上前仔細(xì)檢查了一遍他們身上的衣服和傷口。
看盔甲樣式和里面衣服料子,雖然形似大夏的軍人,但卻不是大夏軍隊常用的衣料,倒像是北邊常用的料子。
看樣子有人想學(xué)她假借北境的手,殺了她。
梁崇月準(zhǔn)備試試看能不能觸碰到這些尸體,手一伸過去就摸到了冰冷的盔甲,她這才注意到天空已經(jīng)開始飄雪了,看來這一戰(zhàn)是在冬天。
確定自已可以觸碰這些尸體,梁崇月直接上手扒開這些尸體上的盔甲,檢查起他們身上的傷勢,出乎意料的統(tǒng)一,不論是一擊即中,直擊要害,還是抹脖子、砍腿,她瞧著全都是劍傷。
梁崇月仔細(xì)在已經(jīng)涼透了的尸體傷口上摸索著,她原先就有點懷疑這劍傷瞧著像是她的神劍所創(chuàng),在每一個傷口結(jié)尾的地方都有一小塊肉被連帶著撕扯下來。
這正是她那兩把神劍的特點所在,說是神劍,卻兇殘無比,一劍殺了對方還不滿意,在對方瀕死之際,還要硬生生扯下對方一塊好肉。
雖是這樣感慨,梁崇月在確認(rèn)好,這就是她的那兩把神劍所傷之后,還是由衷的重新欣賞了一遍她那兩把神劍的杰作。
有這些尸體在這,她和小狗的尸體不知去了哪里。
左右這夢做的奇怪,她想從這夢里出去也難,坐在尸山上,梁崇月試了不少辦法,都說疼痛能讓人遠(yuǎn)離夢魘,她都砍了自已手腳七八遍了,幾乎是疼了一秒之后,下一秒,那些傷口就不見了,她手腳又恢復(fù)正常了。
饒是看慣了世間稀奇事,梁崇月一時間還是被這夢魘給困住了。
她原本想著能一路在這,看看這是哪里,卻沒想到這里竟然有像結(jié)界一樣的東西。
她走出去最遠(yuǎn)的距離也不過是在這座尸山的山腳下,像是有人故意想將她困在這座尸山上。
梁崇月外面的身體一時間清醒不過來,她只能在這尸山上閑逛,為了打發(fā)時間,她講這里的每一具尸體都翻開看了一遍。
看到了幾個有些眼熟的將土,不知道在哪里見到過,她往常的記性是很好的,進(jìn)到這個地方之后,她都感覺自已腦子轉(zhuǎn)的都慢了。
第239
去藥王谷請人治病
梁崇月在夢境里翻看尸體,系統(tǒng)躲在紗簾后面,偷聽渣爹和齊公公講話。
“陛下,奴才瞧著殿下像是燒得更厲害了,要不奴才去請?zhí)t(yī)令回來,為公主殿下診治?”
齊德元昨日夜里也陪著陛下在公主殿下床頭守了一夜,太醫(yī)令對于殿下
這病也束手無策一事他自是知曉的。
但他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殿下此時定然十分難受,太醫(yī)令的醫(yī)術(shù)在大夏已經(jīng)是最上等之列,若是連太醫(yī)令都沒辦法,他也不知該去請誰才能有用。
齊德元站在陛下身邊,感受到陛下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意,自從昨夜里,太醫(yī)令猜想殿下此番生病可能是被廣陵王妃傳染之后,陛下就生了要殺了廣陵王妃的念頭。
若不是昨日夜里皇后娘娘拼命阻攔,廣陵王妃此時已經(jīng)裝在棺材里,走來時路回云州城去了。
齊德元等了一會兒,見陛下沒有反應(yīng),換個由頭繼續(xù)勸道:
“今日畢竟是陛下壽誕,今晚萬國來朝,為陛下賀壽,陛下可得保重好身體,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去將崇月的病說給定國公聽,越細(xì)致越好,朕不管他用什么辦法,今晚朕要看見藥王谷來人為崇月治病�!�
梁湛語氣冰冷中帶著刺骨的寒意,說完話后,目光轉(zhuǎn)到齊德元臉上,眼神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找定國公,今晚宴會隆重,萬國使者皆前來拜見陛下,陛下要不先回養(yǎng)心殿休息休息?”
齊德元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等來的只有梁湛冷漠的眼神:
“多事�!�
梁湛薄唇緊抿,已然是在壓抑著心中煩悶:
"崇月今晚之前若是不能蘇醒,這宮宴還有什么可辦的。"
梁湛瞧著還昏迷不醒的崇月,心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聲音陡然放大,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齊德元時,猶如即將噴發(fā)的火球。
齊德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著陛下行禮,雙腳已經(jīng)做好了馬上就走的準(zhǔn)備,陛下那雙猩紅的雙眼在他看來就像是昨夜里翊坤宮院中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定國公府,請定國公這就派人前去藥王谷請神醫(yī)前來為公主殿下看診�!�
齊德元一路小跑著出了公主殿下的寢殿,為了不讓陛下太過生氣傷了自已,在出翊坤宮大門之前,齊德元還轉(zhuǎn)道去了一趟皇后娘娘宮中。
“娘娘,陛下叫奴才去定國公府將公主殿下生病一事告知國公爺,請國公爺前去藥王谷請人前來為殿下診治。
此話奴才本不該來與娘娘說,只是陛下已經(jīng)一夜未眠了,今日還是陛下壽誕,宮宴上陛下還要接受萬國朝拜,陛下此時還守在殿下床前,奴才怕陛下這樣傷了身體,還請皇后娘娘前去勸解陛下�!�
齊德元跪在屏風(fēng)后面,饒是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神情如何,向華月也明白他對陛下的一片赤誠之心。
“本宮知道了,你到底也是跟在陛下身邊的老人了,做事也有數(shù),本宮父親年紀(jì)大了,勞煩齊公公實話實說,別嚇著他老人家。”
向華月聲音里帶著些許虛弱,每說一句話,還要歇一會兒,喘口氣才能繼續(xù)往下說。
雖然剛才見崇月醒來過,瞧著身體也不錯,但她心里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加之昨晚急火攻心,她如今的身體怕是比起崇月還要虛弱不少。
“這是自然,娘娘放心,奴才就先退下了�!�
齊德元離開翊坤宮主殿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公主殿下所住的偏殿。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陛下這樣了,偏偏一共兩次都與皇后娘娘有關(guān)。
第一次是皇后娘娘小產(chǎn),流掉了一個成型的男胎,陛下那段時間消極的厲害,正逢奪嫡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
陛下因為太過思念那位無緣相見的小皇子,忙碌完朝堂政務(wù)之后就病倒了,連著病了小半個月,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氣神也是養(yǎng)了好久才養(yǎng)回來的。
如今鎮(zhèn)國公主也忽然病重,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若是公主殿下再出事,陛下會消極成什么樣子。
想到此處,齊德元腳下的步子越發(fā)快速,幾乎是小跑著往午門趕。
“你們幾個去給咱家牽匹馬來,咱家屆時就不等你們了,此事咱家一個人去接夠了。”
齊德元此番就是要與時間賽跑,他能早一刻鐘到,把該講的事情都講完,定國公大人也能早些去藥王谷請人,來為公主殿下醫(yī)治。
走在寬敞的宮道上,齊德元抬眼就能瞧見宮道兩側(cè)早已布置好的美麗景象。
這些東西都是皇后娘娘早一個月前就派人置辦,布置的了。
這里面還不乏有一些公主殿下的小巧思,齊德元一邊走著,一邊有些悵然的看向?qū)m道兩旁的布置,原本他還以為今年陛下壽誕,皇后娘娘如此重視,必然會十分隆重。
沒成想殿下竟然會忽然病重,昨夜的宮里慘叫聲不絕于耳,不知今晚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齊德元走在宮道上,忍不住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不住祈禱,只盼望著公主殿下能早早好起來,這宮里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可別再死人了。
光是想著都瘆得慌。
今日天氣炎熱,齊德元靠著雙腿一路小跑到午門處,身上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打遠(yuǎn)兒他就看見小李子牽著一匹白馬站在午門處等著他。
等他走到那時,小李子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用膝蓋當(dāng)做腳凳扶他上馬。
“行了,這沒你什么事了,你師傅我一個人足矣,快回去御前候著吧,陛下跟前缺不得人�!�
說罷,齊德元扯著韁繩,雙腳輕磕在馬肚子上,馬兒受到感應(yīng),立馬轉(zhuǎn)頭朝著殿門外走去。
小李子難得沒有聽師父的話,沒有早早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師父離開的背影遠(yuǎn)去。
第270章
夢魘真正恐怖之處
這個夢境顯然有一定的規(guī)矩存在,梁崇月已經(jīng)將這里的尸體翻看了大半,不像她之前走到邊緣處時,明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將她推了回來。
這里的尸山血海層層疊疊,最高的那座尸山,快趕得上七個她那么高了。
正常戰(zhàn)場上根本不會出現(xiàn)這樣高的尸山,這些倒像是有人故意將這些尸體疊在一起,想要給她看見一樣。
梁崇月越是翻看越是擔(dān)心,她已經(jīng)翻到了向家軍的尸體,雖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盔甲,她還是眼尖的在一團(tuán)血污之中,看到了一個被血水染紅的軍徽。
是大夏第一位皇帝,也是她的老祖宗特意為向家軍設(shè)計的,雙龍環(huán)繞,中間是向家軍中,人人都會用的兩把大刀。
這枚軍徽做的實在霸氣,在一團(tuán)血污之下,也足夠明顯。
梁崇月心中不好的預(yù)感來襲,隨著被挖出的向家軍人數(shù)越來越多,她的手也隨之不斷發(fā)抖,她已經(jīng)快要將眼前的小山給翻了個遍,手上早已脫力,全憑一股勁在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
下一秒,梁崇月在尸山里看見一截骨架稍小的手臂,那明顯是個女人的手臂,梁崇月手上動作頓住一瞬,她好像在那節(jié)手臂上看見了熟悉的胎記。
像是阿箏的,梁崇月上手就想去將那節(jié)手臂的主人給拉出來,這一下她用了剩下的全部力氣,卻沒想到只是輕輕一帶,那節(jié)滿是血污的手臂就從尸山上直愣愣的被她拽了下來。
她也因為慣性從尸山上滾落下來,好在她剛才翻看的尸山不算高,只是血海太滑,她根本沒有受力點可以停下。
只能順著慣性一路滾下了尸山,地上、尸體上的血水濺起,濺了她滿身滿臉。
從尸山上滾下,梁崇月根本來不及去查看自已身上的傷勢,這畢竟只是場夢,就算她死在這里,也不會影響她在外面的生活。
梁崇月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半截手臂,可是奇怪的是,不論她在怎么找,那半截手臂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她眼前。
她明明記得從尸山上滾落的時候,她手里一直死死的拿著它的,梁崇月不明白,她手里拿著的東西,怎么會忽然就沒了呢。
就在梁崇月將自已摔倒的地方周圍百里都翻找了一遍,還將自已滾落的路線周圍也找過了,就是找不到那半截手臂。
梁崇月此時才明白這夢魘的可怕之處,原來這夢魘真正想讓她看見的不是自已的死,而是在她翻看尸體的時候,親手發(fā)現(xiàn)自已在意的人一個個死在她面前。
她不怕死,但她想讓在意的人能活的更好些。
梁崇月癱坐在地上,她如今算是明白,為什么都說夢魘就是將你最怕的事情再放大百倍展露在你面前。
梁崇月虛弱的攤倒在血水里,此時天空正好開始下雨,雨水落在她面上時還帶著血腥味,長久的脫力之后,她的目光開始渙散,有些分不清下的是雨還是血了。
恍惚間,她轉(zhuǎn)過頭正好看見那半截手臂就明晃晃的躺在她身邊,像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
不知死了被砍下多久的手臂,已經(jīng)開始腐爛,梁崇月剛想伸手將那半截手臂拿起好好看看,一道巨大的阻力將她從夢境里踢出。
梁崇月的靈魂剛回到床榻上,想起夢魘中的一切,下意識的想要深呼吸一下,就感覺到一道審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像是非要在她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來才滿意。
剛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忍了三次才慢慢呼出去。
梁崇月剛才在夢里勞累了一場,如今聞到熟悉的龍涎香,不知道是不是那顆藥丸的藥效結(jié)束了,她竟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是見了鬼了。
“宿主,在你昏迷過后,渣爹把齊公公派出去請外祖父前去藥王谷為你請神醫(yī)了�!�
系統(tǒng)狗狗祟祟的聲音在梁崇月腦海里響起,難怪她覺得周圍安靜的有些不對勁,齊德元被渣爹派出去后,周圍少了有些聒噪的聲音,梁崇月都能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聽到系統(tǒng)明顯的喘氣聲。
“小狗,你喘氣聲有些大了,控制一下�!�
梁崇月交代完小狗,見它喘息的聲音確實小了不少后,開始專心用耳朵聽渣爹在做些什么。
渣爹不說話,她也不好忽然醒來說些什么,只能在系統(tǒng)口中聽到渣爹一言不發(fā),眼角通紅站在她床頭已經(jīng)許久了,就連母后來換班都沒換,一直都是渣爹在守著她。
系統(tǒng)這話說的,梁崇月聽著莫名有些感動,要是不知道渣爹對她的算計就更感動了。
身上的藥效退下,梁崇月好好休息了一會兒,這一次那個夢魘倒是沒來折騰她。
連著經(jīng)歷過兩次夢魘,梁崇月終于睡了個好覺,一覺睡醒,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睜眼就聽到渣爹和母后正在交談。
“皇后你安心坐一會兒,走得朕心里煩悶�!�
“陛下,崇月已經(jīng)昏迷到現(xiàn)在了,臣妾心里害怕。”
......
母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梁崇月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今日也睡夠了,瞧著殿中已經(jīng)燭火高燃,看來她這一覺直接錯過了渣爹的壽誕。
正好,今年沒送出去的生日禮物,留著當(dāng)過年禮物送,省的她還要去想送渣爹什么新年禮物好。
梁崇月從床上起身,還和今早一樣,除了頭昏昏沉沉的外,其他哪里都沒有特別難受的地方。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緩了緩才走向渣爹和母后所在的位置。
等她靠近時就看見渣爹坐在她的書案前正在批閱奏折,身旁高高摞起的奏折已經(jīng)批完了大半,梁崇月走近時還能在渣爹身上聞到淡淡的酒香味。
梁崇月被夢魘折磨了一天,腳下步子雖然不算輕浮,但也好不到哪去。
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多動兩下,她都覺得餓得慌。
梁崇月從簾子后面走出,渣爹和母后幾乎是同時一起發(fā)現(xiàn)了她。
“崇月,你可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梁崇月伸手將快步走來的母后攙住,下一秒,母后溫?zé)岬氖终凭唾N上了她的腦門,這是在擔(dān)心她還沒退燒啊。
梁崇月乖巧的站在原地,她能感覺到自已身上的體溫已經(jīng)下去,現(xiàn)在除了身上有點粘粘的,別倒也沒什么。
第271章
渣爹擔(dān)憂
想到渣爹一會兒肯定是要讓太醫(yī)為自已把脈的,梁崇月不如照實說,畢竟在渣爹這里,真誠才是永遠(yuǎn)的必殺技。
“是兒臣不孝,叫父皇、母后擔(dān)心了,兒臣無礙,除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還有肚子有點餓之外,并沒有別的感覺。”
梁崇月說完就想朝著渣爹下跪:
“兒臣不孝,沒能為父皇賀壽,還讓父皇在今日這么喜慶的日子里為兒臣擔(dān)憂,兒臣......”
后面的話梁崇月還沒來得及說完,她的腿因為被母后拉著,并未完全跪下去,渣爹就從椅子上起來,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托起。
與渣爹對視那一眼,梁崇月在渣爹的眼睛里讀到了太多東西,有后悔、猶豫、還有慶幸,她不知道渣爹的內(nèi)心戲到底在演什么,但看著倒是挺熱鬧的。
“崇月快坐下,一個生辰而已,不必多言,父皇已經(jīng)派人為你請來了藥王谷的名醫(yī),定能將你的身體醫(yī)治好,只要你能好起來,才是朕今年最好的禮物�!�
梁崇月被渣爹強(qiáng)按在椅子上坐好,剛才渣爹的聲音不小,齊德元不用人叫,已經(jīng)就走了進(jìn)來,看見她醒,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
本來就小的眼睛,再一哭更是什么都看不見了。
“殿下您可終于醒過來了,陛下和娘娘可擔(dān)心死您了,還好您醒來了,不然奴才也要隨您一道去了�!�
齊德元這話一聽就是真情流露,梁崇月差點被他逗樂,差點在渣爹面前笑出來。
“齊德元,你這嘴長得若是無用,自已主動割了去�!�
齊德元在話說出口的時候,立馬就察覺到自已說錯話了,可惜話已出口,不該聽到的全都聽到了。
聽到陛下的警告,齊德元急忙將頭低下,連眼睛都不敢再抬。
“陛下恕罪,奴才也是見殿下醒來,一時激動,奴才一會兒就去領(lǐng)板子,還請陛下、娘娘、殿下息怒�!�
齊德元害怕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在顫抖,梁崇月從小呆在渣爹的養(yǎng)心殿里,除了渣爹親自教導(dǎo)她的時候,其他時候見齊德元比見渣爹還要多。
渣爹身邊多的是有能力的人,四方臺和皇家暗衛(wèi)都是由渣爹親自管理,從來不假于他人之手,想必渣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齊德元應(yīng)當(dāng)都不清楚。
見他這樣惶恐不安,梁崇月緩緩開口替他解圍:
“齊公公見本公主醒來,心中激動,可以理解,本公主有些餓了,勞煩齊公公去小廚房通傳一聲,上些清淡些的粥即可�!�
齊德元見公主殿下為他解圍,一時感激,嘴巴一張就忍不住想要落淚。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公主殿下這么好的人,怎么就平白無故的生了病了。
齊德元心中不斷為公主殿下抱不平,行動上還是挺實誠的,立馬順著公主殿下的話,行禮之后便準(zhǔn)備退下。
“站住,先去將段神醫(yī)請來為公主看診�!�
“是,奴才這就去�!�
梁崇月抬頭正好看見渣爹低頭與她對視,四目相對間,梁崇月清楚的在渣爹眼中看到了無盡的疼愛之情。
想起渣爹對自已的算計,心中不禁感慨,生在帝王家,做渣爹的女兒,疼愛是真的,算計也是躲不掉的。
梁崇月還在感慨,一只大手落在她頭頂上,比母后的手要熱得多,大手在她頭頂上輕柔的摸了摸,像是安慰也像是鼓勵。
“崇月別怕,父皇一定會治好你的病,藥王谷的神醫(yī)今日已經(jīng)為你把過一次脈了,說你脈象強(qiáng)勁,此病一定能治得好的。”
梁崇月乖順的依靠在母后懷中,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已滿是汗臭味的身體靠向母后香香軟軟的懷抱,總覺得會把母后的懷抱弄臟。
等梁崇月找了個好位置貼在母后懷中,梁崇月才開始回應(yīng)起渣爹的話。
“父皇,兒臣覺得自已身體很好,就連脈象都比兒臣從前把過的脈要強(qiáng)勁的多,兒臣可能就是昨夜里著了涼了,吃幾服藥,再休養(yǎng)幾日就好了,不必這樣麻煩了�!�
主要是梁崇月清楚,她這病實在蹊蹺,就算是說出去了,估計也沒人相信。
藥王谷的威名在外,若不是避世而立,怕是每天藥王谷的大門都能讓前來求藥者踏碎了。
她高燒的時候,太醫(yī)令也無法為她退燒,在渣爹那里只會以為太醫(yī)令無用。
如今她退燒了,那強(qiáng)勁的脈搏一點也不像是大病了一場的人會有的樣子。
藥王谷里都是神醫(yī),隨便一個人在大陸上的信服度都極高,哪怕是外祖父親自去請來的,她也不能完全放心,若是讓他看出端倪,她還要費勁解釋。
“不可,崇月聽話,你昨夜里高燒了一整晚,太醫(yī)院里那些個庸庸碌碌的老東西沒一個有辦法的,藥王谷的神醫(yī)是你這病最后的希望了。”
渣爹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嚴(yán)肅,梁崇月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就感覺到衣角像是被人扯住了。
她回頭看去,正好看見母后正在對她使眼色。
好在渣爹是站著的,看不到母后的眼色,有了母后這一記眼色,梁崇月心中安定了不少。
從前就聽說外祖父與藥王谷谷主私交甚好,看來今日來的這位神醫(yī),應(yīng)該也是外祖父安排好了的。
梁崇月再看向渣爹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一副想通了的表情,蒼白的臉上也多了點生氣。
“那兒臣就多謝父皇了�!�
崇月這樣聽話懂事,梁湛臉上欣慰的揉了揉她失去往日光澤的秀發(fā)。
面上不顯,梁湛的心卻還懸在半空,他昨夜守了崇月一整晚,旁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親眼所見崇月昨夜露在外面的皮膚透出火一樣的紅,整個人像是置身火海一樣。
第272章
死的慘烈
齊德元很快就帶著那位神醫(yī)走了進(jìn)來,是一位容貌清冷出眾的女神醫(yī)。
除了春香姑姑,梁崇月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看見女醫(yī)者,梁崇月的眼神在這位女醫(yī)者身上停留了片刻后,與她四目相對,微微頷首,以示尊重。
“草民喬嵐見過陛下、皇后娘娘、鎮(zhèn)國公主殿下。”
喬嵐跟在齊公公身后,恭敬的行完禮后,雙眼就忍不住的抬起想多看一眼清醒狀態(tài)下的鎮(zhèn)國公主殿下是何等尊榮。
方才在春香師姐那里,她無意間看見了那幾張治療肺癆的藥方,上面的藥材配比是她從前從未想到過的,但仔細(xì)一琢磨就能發(fā)現(xiàn)每一張藥方上面的所寫的藥材沒有一項是多余的。
每一味藥材都至關(guān)重要,就連藥材的劑量上都足夠她研究許久的。
可惜她還沒看完,那幾張藥方就被春香師姐給收了起來,如今她再想看到那幾張藥方,唯有求眼前這位威名遠(yuǎn)揚(yáng)的公主殿下了。
“喬神醫(yī)快起來吧,公主已醒,勞煩喬神醫(yī)為公主診脈了�!�
母后聲音溫柔,看向喬嵐的眼睛帶著隱隱的期待和希冀,梁崇月從母后懷里起身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梁崇月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有些不敢與母后擔(dān)憂的目光對上,她的身體她最是了解,估計藥王谷的谷主前來也沒用。
就像她夢中看到的一切無法對別人訴說,她的身體情況,就算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還請殿下坐好,草民好為殿下診脈�!�
梁崇月坐到母后旁邊的位置上,將手放置在喬嵐放好的軟墊上,很快喬嵐的手指就搭在了她跳動的脈搏上。
梁崇月有些無法形容,那是一雙怎樣的手,方才喬嵐進(jìn)來的時候,她還未曾注意到她的手上竟然全是燒傷的痕跡。
原本應(yīng)該修長白凈的手上,一眼過去,全都是可怖的傷疤,梁崇月這才留意到喬嵐的袖子比正常的尺寸要長上一節(jié),放下來時正好能遮擋住整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