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早啊�!彼⑽⒁恍�。
程青枝抿著唇,臉頰通紅,但眼眸中幸福的笑意怎么也掩飾不住。
她起身做了起來,趁著他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程青枝捂著臉,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后更是羞赧的低下頭,羞澀地像個新婚小媳婦兒。
程松兒最受不了他這副模樣,特別想逗逗他。
“怎么天一亮就害羞了,昨兒個是誰還想寬衣解帶,口口聲聲說想伺候我來著?”
“我......”程青枝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小巧白嫩地耳垂紅得滴血。
程松兒靠近了他,鼻尖幾乎與他相貼。摸了摸他昨日扇自己耳光的地方,即使過了一夜還是有些腫。
“還疼嗎?”程松兒問。
程青枝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昨夜的狂喜讓他早就忘記了疼痛,整夜未眠,就怕這只是一場夢。
她拿了藥膏出來在他臉上涂了淡淡一層,叮囑道:“以后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打壞了多可惜。”
“......嗯。”程青枝咬著口中的軟肉,松兒喜歡的,哪怕緊緊只是他這樣臉皮,他也一定會好生包養(yǎng)。
涂好藥膏,程松兒起身,準備下床。
誰知程青枝的反應比她還快,看見她有準備下床的動作,一改跪坐在床邊的姿態(tài),下了床,拿起她的鞋子,捧著她的足尖準備為她穿上。
“你做什么?”程松兒被刺激的一個激靈,連忙把腳收了回來。
程青枝抬起頭,眼眸澄澈:“為松兒穿鞋啊�!�
說完他臉色浮上一抹紅暈:“男子理應照顧女子的飲食起居......穿鞋是再基本不過的。”
程松兒一個激靈,頓時覺得自己像封建社會萬惡地地主老爺,而程青枝就是她強搶過來的小妾室,不情不愿的做著卑微服侍人的事情。
尤其他的側臉上還微微紅腫著,我見猶憐地可憐樣,讓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她光腳踩在地上,拿過他手里的鞋子,自己穿上:“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我知道了�!背糖嘀忻黠@失落,看得程松兒內心愧疚。
她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種給人穿鞋的活太卑微,我不想讓你做,太委屈你了�!�
程青枝黑曜石般的眼眸看著她,眼中光芒炙熱:“我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卑微,能伺候松兒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義�!�
“......”怎么辦,完全說不通啊。
或許對于程青枝這樣的古人來說,程松兒現代人地思維觀點他很難理解吧。
這里的男子確實要伺候妻主洗腳那些,但是還尚未到連穿鞋都要夫郎伺候的地步。
只有大戶人家,小侍滿院的小姐夫人們,才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但也都是暖床小侍做的,正夫是不會做這種掉價的事情。
但程青枝好像很是樂此不疲。
她無奈,只好岔開話題。
“我一會兒出去打麻雀,你就在家里等我�!彼闷鹱蛱熳龅膹椆槿负苄∫恢�,用箭反而不方便。
程青枝從地上站起來,熟稔地為她整理衣襟:“我知道了,吃了早飯再走吧,不然胃會疼的�!�
程松兒點點頭,程青枝拿出藏好地窩頭,窩頭又干又澀,吃進口里還都是渣子,她飛快的吃完,然后拿著彈弓走了出去。
走到村子外頭,昨天遇到在路邊吃觀音土哀嚎地流民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她繞了過去,來到之前發(fā)現麻雀的地方靜靜蹲守。
不會兒兩只麻雀就停在了榆樹樹杈上,由于榆樹葉都被饑荒中的人拿去吃了,整個樹枝也光禿禿地,一眼就能看出麻雀停在哪里。
她拉開彈弓,屏息凝神。
啪——
很快一只小麻雀應聲倒地,另一只驚恐飛走。
程松兒提著小麻雀往村子里光明正大的走,故意讓村子里的人都看見。
這些人因為昨天才搶了徐叔一家的糧食,可以暫緩饑餓,所以看到程松兒手里那只瘦骨嶙峋地小麻雀都沒有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只是感嘆道程松兒真是好運,幾天沒吃飯卻能逮到一只麻雀,小雖小,但拿回去燉湯喝,又能撐上一天。
不過程松兒此刻倒不是這些村夫們議論的重心,重心是嫁給地主女兒的林玉秀回來了。
地主家被燒后,偌大家業(yè)付之一炬,田契地契奴仆地賣身契統(tǒng)統(tǒng)沒了,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劉珍也在大火中被燒死,剩下地主老兩口,一夜之間從地主淪為流民,還要被從前欺凌地佃農欺辱。
林玉秀從混亂中逃回了程家村,渾身狼狽不堪。
程松兒到家地時候,只看到徐叔和林玉秀兩人抱在一起哭。
她連瞟都被瞟一眼,而是看向早早等在門外迎接她的程青枝。
程松兒出去打獵地時候,程青枝就一直聽她的話,緊鎖房門一步不出,只偶爾從窗戶縫隙往外瞧,等到日頭上移,看到她歸來的身影,他才打開門,像終于等到主人的小狗,飛一樣的沖出籠子,在她身邊搖著尾巴。
“松兒,你終于回來了!”程青枝輕快的笑著。
程松兒揚了揚手里的小麻雀,高興地對他說:“青枝,中午我們吃肉�!�
程青枝眼眸一怔,隨后笑意更深。
第57章
.解圍解圍
這還是程松兒第一次直呼程青枝的名字。
以前她礙于要偽裝原主的身份,不得不一直叫他做哥哥,但其實他今年十九歲,比她還小一歲呢。
而且他乖巧又溫順,從來不敢跟她說一句重話,生活中也樣樣為她做到妥帖,挑不出絲毫的錯處。
撕破了這層窗戶紙后,再叫那一聲‘哥’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雖說只是一句稱呼,但她更想用在該用的情趣上。
程青枝垂眸,紅著臉,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去給你做飯......”他接過她手里的小麻雀,靦腆的躲進廚房里。
一轉身,正好看見衣衫不整的林玉秀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眼神像蛇一樣怨毒。
程青枝臉上的羞紅頓時退了下去,丹鳳眼冷漠的向他一掃,與剛才嬌羞宜人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他進了廚房,開始起鍋燒水。
麻雀體表多有細細的絨毛需要用開水燙過之后,將小絨毛一根一根拔掉。
正在院子的徐叔也看見了她手里拿著的東西,抹去了眼淚,隔著院子問程松兒:“松兒妹子,你這麻雀在哪里打到的?我想讓我家女兒也試試。”
林玉秀還能活著跑回來,徐叔心里固然高興,但高興之余就開始發(fā)愁。
糧食全部被搶,就剩下他放在臥室的幾塊熱糕沒有被搶,但是原本家里五口人就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又多了一個林玉秀,更是雪上加霜。
被搶后這兩天,他幾乎一口東西都沒有吃,餓的都快站不起來了。
現在他迫切的想找到吃。
程松兒說道:“村道外頭的樹杈上,我也是偶然遇見的,不過我剛才抓到一只,就剩下一只鳥,受了驚嚇飛走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徐叔連忙謝過,進屋催促自己兩個女兒也趕緊過去碰碰運氣。
這時林玉秀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抹去了臉上的灰塵。
程松兒看出了點苗頭,轉身想走。
但林玉秀已經來到了籬笆圍欄前,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松兒姐姐,好久不見�!�
程松兒禮貌的點了點頭。
就在林玉秀張口還想繼續(xù)說什么的時候,廚房內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程松兒想也沒想就直接進了廚房:“怎么了?”
程青枝蹲在地上,捂著手。
“給我看看�!彼o張地查看。
白皙無暇似美玉的手腕上非常明顯的紅痕:“這是怎么回事?”
程青枝低聲道:“剛才不小心碰到了燒熱的鍋沿,被燙了一下,不過不打緊的。”
額前凌亂的碎發(fā)遮擋住他此刻幽深的眼眸,他是故意的。
用燙傷的借口,將程松兒從林玉秀身邊拉回來。
林玉秀重回程家村給他極大的危機感,雄性之間天然的競爭性讓他對林玉秀產生了極強的戒備心,即便是以前他已經與劉珍成婚是都沒有消除過,更何況如今劉珍已死,劉家已經倒塌。
他進了廚房之后,一直沒有放過外頭的動靜,當聽到林玉秀又恬不知恥的操著可憐兮兮的嗓音上前與程松兒搭話時,男性之間的忌妒被放大到最大。
可他不能在程松兒面前表現出明目張膽的嫉妒心,這是犯了男德大忌。
女子也不喜歡善妒的男子,可強烈的嫉妒心、占有欲是天生的,哪個男子愿意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跟其他不知羞的男子來往?
雖然表面上在心上人面前裝作一副溫柔賢淑的模樣,背地里已經不知道撕那賤人多少次了。
滋生的忌妒心讓程青枝故意將手腕放在燒熱的鐵鍋上,沒有燙手是因為松兒曾經對他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這雙手。
果然程松兒的注意力被瞬間吸引回來。
“燙到了就別再碰水了,剩下的我來吧�!背趟蓛赫f道。
“不行,這怎么可以�!背糖嘀B忙拉住她的手。
洗衣做飯本就是男子應該做的最基本事務,如果不做這些,那還有什么資格待在女子身邊呢?
“松兒讓我來吧,我只是手腕燙到了而已,手沒有受傷,這些粗活不是你應該做的,唔——”程青枝瞪大了眼睛。
程松兒知道自己語言上拗不過他,便直接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程青枝腦子一嗡,即使昨天已經那樣親密,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廚房門大喇喇的開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別人看見......程青枝刷的一下紅了臉。
“你去旁邊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好�!背趟蓛郝冻鰪妱莸穆曇�。
程青枝羞著臉,乖巧的坐到廚房門口。
廚房里溫度太高,沒一會兒就悶的一身汗珠子。
程松兒感覺把熱水倒在木盆里,放在院子中間,開始給小麻雀拔毛。
反正她本意也是讓更多人看見,所以也就不需要遮掩。
拔毛本就是小事一樁,但程青枝看著心疼壞了,在旁邊不停絮叨。
松兒水燙不燙?涼一會兒在弄吧。
今天太陽毒,松兒熱不熱?我去給你拿扇子。
然后蹬蹬的跑回屋,拿了一把蒲扇在旁邊給她扇風,扇底涼風驅逐了她一身灼熱暑氣,額前碎發(fā)輕輕飄動掛在眼角,他還親昵的伸手將碎發(fā)別在她耳后。
看著這樣的場面,林玉秀敏銳的瞇起了雙眼,眸中一片深不見底的黝黑。
不知為何,這次回來,他總覺得程青枝和程松兒之間的關系跟以前不太一樣。
尤其是程青枝,即使在饑荒年中他眼中的光彩也從未消失,反正更加熠熠生輝如同琉璃華彩,眼神緊緊的黏在程松兒身上,恨不能一時半刻都不分開。
難道......
一種不好的想法在心中升起,林玉秀瞪著雙眼,內心醋意蔓延......
被開水一燙,鳥毛很容易就剔除干凈,剩下的肉還沒有小孩兒的手掌大,可就是這些肉,也足以讓人眼饞。
徐叔看得眼神直冒貪婪,催促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趕緊去打麻雀,一邊又開始苛責自己的女婿李氏,說他剛嫁到自己家,家里就被人搶了,是個喪門星,把全部的怨氣都撒在李氏身上。
這兩天李氏顆米未進,臉色鐵青,嘴唇煞白,走起路來腿都在打顫,感覺像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
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徐叔是一點都不心疼,徹底發(fā)揮了惡毒公公的本性,還直接上前踹了一腳,李氏無力的栽倒在林玉秀面前。
林玉秀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嫌棄的動了動腳,移到一邊去。
程青枝也聽到徐叔那邊的動靜,看著李氏倒地不起的樣子眼神一陣恍惚,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從前被虐待的樣子。
自己從前似乎也是這樣被打倒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熟悉的恐懼感令他掌心濡濕,下意識的往程松兒身上貼,尋求安全感。
程松兒也看不下去這樣的場面,開口說道:“徐叔好歹李氏也是你剛過門的女婿,糧食被搶也不能怪在他頭上,何必這樣對他�!�
徐叔一愣,公公打女婿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誰家的公公不給新嫁進來的女婿立規(guī)矩?不然新女婿以為公公脾氣好就能使性子,一步登天了!
他當初嫁進林家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好不容易等他自己熬成了公公,卻不能管教自己的女婿了?
即使心里不舒服,徐叔也暫時不愿意跟程松兒鬧不快。
他打哈哈的一樣的笑道:“瞧你說的,公公管教女婿是天經地義,誰家都是這樣的,松兒妹子你就是心太軟,我跟你說,要是不好好管教新郎,以后就容易蹬鼻子上臉......”
程松兒笑得沒有一絲溫度:“我只知道一家人應該和睦相處,互相敬重,娶夫郎不是為了讓全家欺負的。”
李氏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對替他說話的程松兒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
徐叔緊擰著眉,瞪了李氏一眼,隨后說道:“話雖如此,但女婿是我們家出了彩禮花了高嫁買來的,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妻家的人了。我做公公的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外人也管不著......松兒妹子,我看你你年紀小,還未成婚,等你以后娶了夫郎就明白了�!�
程松兒笑得嘲諷:“我確實不明白,也沒機會明白,幸好我父親早逝,未來夫郎沒有公公,也少了翁婿矛盾,自個兒的夫郎,自個兒疼就行了�!�
這話簡直像給了徐叔一通窩心腳,心口莫名堵得慌。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進了屋。
林玉秀忙跟了進去,他以為程松兒剛才一通話惹惱了徐叔。
他連忙替她開脫解釋:“爹爹,你別跟程松兒一般見識,她就是那樣的女子,心直口快,并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誰知本以為應該大怒的徐叔,竟然低聲笑了起來。
“爹爹你怎么了?”林玉秀疑惑不解。
“你以為我在生她的氣?我確實氣她讓我丟了面子。”徐叔笑著,眼中染上一絲傷感:“......我想起了我當年剛嫁到林家的時候,要是有人也幫我說說話,就好了�!�
第58章
.窺覷窺覷
“爹爹你......”
“我真是看走了的眼,當初撇下程松兒這么好的女人,把你許給劉家。你才嫁去劉家?guī)讉月的時間,就遇上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年級輕輕的就成了鰥夫,以后無依無靠......”
徐叔長吁短嘆,繼續(xù)說道:“剛才程松兒雖然話里話外都在跟我過不去,但是她剛才說的話卻是點醒了我,她父母早亡,如果男子嫁給她,以后不會受公婆的氣,她如今的品性也不像是苛責虐待夫郎的人,是個可以托付的好妻主......”
“爹,你的意思是?”
徐叔拉著林玉秀的手,將衣袖往上捋,露出手臂上一點鮮紅的守宮砂。
“幸好劉珍那個短命鬼沒福氣碰你,你雖然名義上是鰥夫,但卻還是寶貴的處子之身,程松兒或許會同意的。”他欣慰的笑了笑。
林玉秀又驚又羞:“你想把我說給程松兒?”
“是啊。”徐叔點點頭:“你出嫁的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留心觀察程松兒,自從她改過自新之后,確實是個可靠的人,將來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妻主,你不也一直喜歡她嗎?”
林玉秀著實怔了一下:“你都知道?”
徐叔笑了笑:“你表現的那么明顯,誰看不出來?雖然程松兒家里窮,但如今我也看開了,只要你過得好比什么都強�!�
林玉秀黯淡的垂了垂眸:“即便我想嫁給她,她也未必同意,還有程青枝那個禍害在�!�
“什么意思?”
提到程青枝,林玉秀心中一股惡氣就上涌:“爹爹你看不出來嗎?這段時間那賤人和程松兒之間未免太親密了些,定然是舔著臉用身子勾引了程松兒,他一定不會讓我進門的。”
“怪不得前幾天劉素給程青枝說親,程松兒直接把他們罵走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毙焓迥樕怀粒骸耙郧翱蓱z他在程家受虐待,偶爾還給他兩塊饅頭,沒想到幫來幫去,最后竟然阻了你的幸福,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就讓他餓死�!�
林玉秀恨恨道:“程青枝這個賤蹄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最會施展媚術,吹女人枕邊風,所以才會把程松兒迷得昏頭轉向,寧肯不要彩禮,也要留下程青枝�!�
正當他們說著,程家廚房里傳出的燉湯香味順著風飄進了林家院子,連續(xù)幾日饑餓不已的林玉秀撐開窗戶,看著程松兒端著一盆麻雀湯往屋里走,程青枝拿著兩副碗筷跟在她身后。
程松兒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他,溫柔的叮囑他小心臺階。
林玉秀咬咬牙,手死死扣著窗沿。
如果他當初沒有嫁給劉珍,這些就應該是屬于他的,程松兒的好也是屬于他的,根本輪不到程青枝這個賤人。
他憤怒的砸著墻,鮮血瞬間流出。
徐叔看見連忙握住他的手:“玉秀你這是做什么?”
剛才那一幕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林玉秀心里,他悲哀的說道:“爹爹,我可能永遠都嫁不了程松兒了,有他在,我根本不可能�!�
徐叔握著他的手,眸光一沉:“放心,這件事交給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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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煮麻雀湯做掩護,做手搟面,撒上辣子和熱油,真香啊!”到了房間,程松兒將碗蓋揭開,一股紅油辣子香撲面而來。
程青枝低聲笑著,拿起一旁的勺子,給她舀燉好的麻雀湯,露出手腕上一塊淡紅印記,更襯得他的手瑩白如玉。
熬好的麻雀湯,湯色清透,上面漂浮著一點油花,巴掌大的小麻雀躺在海碗底,程青枝將一整個都舀到了她的碗里。
程松兒眉心蹙了蹙,用筷子將已經被煮軟爛的麻雀夾成兩半,將另一半放在了他的碗里:“吃�!�
程青枝看著碗里的肉,說道:“今天做的油潑面夠多了,我吃面就行,不然就吃不下了�!�
“吃不完就把面剩下,晚上再吃�!�
程青枝張張嘴,還想再說什么......
從小受到虐待,讓他的胃口本就比常人小一些。
饑荒鬧了這么久,就連他們自己為了不引人注意也吃了很久的粗面窩頭,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肉,他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給松兒吃。
但程松兒卻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她摸了一把他的腰,程青枝頓時一個激靈,靈魂顫栗。
程松兒貼近了他,咬了咬他粉嫩的耳垂。
看著程青枝羞得滿臉通紅,又一動不動任她予取予求的乖順模樣,她柔聲道:“你太瘦了,昨晚抱著你睡覺簡直就像抱著一把骨頭,你得長胖些,這樣我晚上抱著你睡才舒服,知道了么?”
程青枝紅著臉不停點頭,磕磕絆絆又無比認真地說:“我...我會努力長胖,讓...讓松兒舒服。”
簡直像為了得到小紅花而拼盡全力的幼稚園小朋友。
“......”憋著笑:“那就快吃吧。”
程青枝夾起肉就開始吃了起來,程松兒也動氣筷子攪合油潑面。
忽然,程青枝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停了下來。
“怎么了?”她問。
程青枝咬著唇,臉色通紅,聲音更是細若蚊蠅:“......”
“你說什么?”她走進了些。
“松兒你......那你今晚還愿意...抱、抱著我嗎?”程青枝本就泛紅的臉頓時暴漲,嘴唇被咬得通紅,手都快把筷子捏斷。
“......哈哈哈哈!”程松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程青枝低著頭,羞得無地自容。
明知道這是不知廉恥、自薦枕席的話,他卻還是說了,他實在貪戀昨夜的溫暖,在松兒面前,他早就沒有什么禮義廉恥、男子矜持了。
“我、是我不知羞......”程青枝緊張地扣著手指。
“青枝,你怎么能這么可愛�!背趟蓛号踔哪樅莺莸挠H了一口。
可愛?她不嫌棄他輕浮放浪嗎?
程青枝眼中閃過一剎那的茫然,濕漉漉的眼神望著她。
程松兒被看得心都要軟化了,愛不釋手又猛親了兩口:“抱著你,當然要抱著你睡,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以后娶了你,更要天天抱著你睡�!�
程青枝終于放下心來,抿唇微笑。
其實他想說,就算不娶他,他也愿意為她暖床,所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他早就認定了她了。
“快點吃飯吧,多吃點。”
程青枝點點頭,認認真真的吃完了飯,甚至連湯都喝了一大碗。
起身準備去廚房洗碗時,程青枝抹了一把自己的腰,確實兩只手一掐就能掐得過來,怪不得松兒說他渾身都是骨頭摸著不舒服。
他暗下決心,等饑荒過去一定要多吃,把自己養(yǎng)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