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剛剛還在心中揣測這個一臉兇相的男子跟松兒姐姐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誰知下一刻就得知他竟然是松兒姐姐的未婚夫，以后的正室夫郎。
這樣溫柔心善的姐姐，為什么身邊會有這樣兇巴巴的男子？宋芝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你以后就跟著青枝，幫他打打下手之類的，你不用怕，青枝性格溫柔很好說話，他不會為難你的�！背趟蓛好嗣陌l(fā)髻笑著說道。
宋芝怯怯的望了程青枝一眼，松兒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可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啊。
正當(dāng)他膽戰(zhàn)心驚之時，程青枝瞬間收斂起了剛才那副冷漠寒厲的模樣，丹鳳眼微微一彎，溫柔的笑意在眼波中蕩漾。
宋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變臉?biāo)俣瓤斓模喼迸腥魞扇恕?br />
他以為自己花了眼，再定睛一看，原來是程松兒正側(cè)頭看向程青枝，這才讓他的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
“小芝是嗎？以后你就跟我做事吧。”程青枝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不著痕跡的將他一直拉著程松兒衣裳的手扯開。
宋芝對他十分畏懼，害怕地咽了咽唾沫，點頭說好。
如果沒有遇到程松兒，宋芝原本是要被賣去怡紅樓，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所以被程松兒救下后，宋芝對程松兒格外感恩。
即使對程青枝有些害怕，卻也因為他是程松兒未婚夫的關(guān)系對他恭恭敬敬。
才剛到她家，宋芝就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小短腿不停的撲騰著到處跑，陀螺一樣永不停歇，連院子里屋子里鋪的地磚都打掃地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生怕他們覺得自己懶惰再轉(zhuǎn)手賣掉。
到了快做晚飯的時候，宋芝又腳步不停的往廚房里跑，想給程松兒程青枝兩人做飯。
誰知他剛剛跑到廚房門口，就被一個聲音喝退。
“出去�！�
程青枝用一根襻膊將衣袖系在手肘之上，露出兩寸潔白的藕臂，他聲線冷漠：“這里我來就行�！�
“......好。”宋芝對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畏懼又害怕。
見他表情不悅，匆匆行了個禮，立刻退出了廚房。
可院子里沒有活干，主屋他又不敢進(jìn)去，只能蹲在廚房門口，等著程青枝做晚飯后為他搭把手?jǐn)[設(shè)碗筷。
至于晚飯，現(xiàn)在誰家都不富裕，他也不奢望自己能吃上。
“小芝，你怎么在外面？”程松兒從外面回來，看到宋芝瘦弱小小的身子縮在墻根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獼猴，好奇的問道。
“松兒姐姐......”宋芝貼著墻根站了起來，干瘦的手指揪著衣帶。
程松兒看了眼冒著煙的煙囪，問：“青枝在里面做飯？”
“嗯，他不讓我進(jìn)去幫忙所以......”宋芝生怕程松兒以外自己是偷懶不干活，所以解釋道。
“我明白�！背趟蓛盒χf：“我就知道他心眼好，看你是個小孩子，不愿讓你干這些重活。”
宋芝：“......”
腦子里不禁回想起程青枝剛才在廚房里那句冷漠的聲線。
“他可有給你安排住處？”程松兒忽然問。
宋芝搖搖頭：“沒有。”
宋芝家道中落之前，家中也曾有兩個傭人，住處就是把柴房空出一塊地，簡單的搭兩個床而已。
所以宋芝很清楚自己應(yīng)該住在什么地方，不是柴房就是廚房。
“走吧，我?guī)闳ツ愕姆块g�！背趟蓛簻�(zhǔn)備拉他的手，剛伸到半空中就收了回去，尷尬的攥了攥拳，笑道：“走吧、走吧、”
宋芝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走進(jìn)了主屋。
“你以后就睡這間房吧�！背趟蓛褐钢晕⒑喡拇闻P對他說。
這棟宅子只有兩間臥房，其余就是茅廁和廚房。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仆人基本都沒有什么人權(quán)，睡廚房也是常有的事。
可她畢竟是現(xiàn)代穿越來的，接受現(xiàn)代教育觀念，宋芝又只有12歲，丁點大的孩子，還是童工呢。
反正她和程青枝睡一間房，次臥空著也是空著，給他睡也無妨。
宋芝無比震驚的望著程松兒，漆黑黝亮的眼睛霎時淚珠啪嗒啪嗒的掉落，他一把捂住臉，跪在程松兒面前，似乎想說些什么，但他已經(jīng)泣不成聲。
“你......你別哭啊。”程松兒手足無措。
“發(fā)生什么事了？”恰時，程青枝端著飯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見宋芝跪在程松兒面前，表情莫測。
“你來的正好，快幫我哄哄他�！背趟蓛嚎吹匠糖嘀拖窨吹搅司刃�。
“不、我沒事、”宋芝抹了一把眼淚，揚(yáng)起巴掌大的臉，淚眼婆娑的望著她：“我只是太感激...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下人還能住在這樣的房子里，松兒姐姐，我以后就是您的人，奴為您當(dāng)牛做馬�！�
說著宋芝在她腳下重重磕了幾個頭。
程青枝心中冷笑著，將飯菜放在桌上：“起來吧，別哭哭啼啼的�！�
“就是就是�！背趟蓛哼B忙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看見程青枝蒸了饅頭，便給他遞了一個：“拿去房里吃吧�！�
宋芝握著饅頭，他在姨母家里都住了那么久，都沒有吃上半碗清粥，被人買下做奴仆卻能吃上一個饅頭。
12歲的孩子想起了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更加泣不成聲。
程青枝卻像喉嚨里堵了一根刺，不上不下，刺疼的難受。
看著宋芝進(jìn)了屋，屋子里時不時傳來孩童稚嫩的哭泣聲，程松兒看著他緊閉的房門，眼眸里也時常露出擔(dān)憂。
程青枝心臟像是突然被揪起，那根刺深深的扎進(jìn)了心窩里。
他轉(zhuǎn)身，匆匆進(jìn)了廚房，掩上房門，不停的干活，試圖用干活來麻痹自己。
揉面、熬糖、熱油、
可無論他再怎么掩飾，再怎么安慰自己，他也無法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他的松兒、在對另一個男人笑。
只屬于他一個人的視線，被別人分走。
他的松兒，還給了另一個男人一個家。
看著宋芝哭，她的眼中是滿是憐惜、
憐惜......
程青枝顫抖的幾乎穩(wěn)不住身子，只能撐著灶臺勉強(qiáng)維持著，眼底去漫上悲涼的情緒。
最初，松兒看他時，眼中也是這樣憐惜的神情。
憐惜他凄苦的身世、憐惜他身上的傷痕。
可現(xiàn)在，這樣的眼神再也不屬于她了。
啪——
滾燙的熱油濺到了他的手背。
他絕望的低下頭，一股巨大的哀慟涌上心頭。
“怎么不去吃飯？”廚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程松兒站在門口，腳下是一片青黃的梧桐樹葉。
程青枝慌亂的抹去了眼角的淚痕：“我還有一道菜沒做完，你先吃吧�！�
他的聲音假裝平靜，可微紅的眼角讓他看起來委屈極了。
可再委屈，也不忘了她喜歡吃什么，盤中的紅糖糍粑冒著滾燙的熱氣，而他的手背滿是熱油濺湯的痕跡。
“是不是我讓宋芝住在次臥，你不開心了？”程松兒走了進(jìn)來，身上仿佛還攜帶著一絲梧桐葉的清香，微涼的指尖觸摸著他濕潤的眼角：“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跟你商量好不好？”
第74章
.清倌清倌
程青枝搖搖頭：“不是�！�
“那是怎么了？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孩子？”程松兒有些疑惑。
她一直都了解程青枝患得患失的性子，但這次她確實不明白他情緒突然低落的原因。
看宋芝的眼神也冷冰冰的，好在他不像林玉秀那樣心腸狠，看誰不順眼就變著法子的折騰誰。
他并沒有苛待宋芝，只是態(tài)度一直不咸不淡。
她拉著他的手，用指腹擦拭著他手背上的油漬，輕柔的語氣帶著繾綣溫和的柔情：“青枝有什么話不要憋在心里，告訴我，我又不會生氣�！�
程青枝深吸一口氣，睫毛顫巍巍的帶著試探的求證：“真的？”
程松兒點頭：“嗯�！�
程青枝回握著她的手，修長的指節(jié)緊握著她一根手指：“如果我說了，你不要怪我吃醋善妒小心眼好不好？”
他這樣說，程松兒頓時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擁著他的腰，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你以為我會喜歡一個小娃娃？青枝，我沒有那種惡心的癖好�！�
努力隱藏的陰暗小心思被程松兒一句話戳破，暴露在烈日陽光之下，羞愧令他無所遁形。
“......對不起，我沒有那樣想你，我只是......”他極力低著頭，清瘦的肩膀在秋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他只是太自卑，太無望，卑賤的心像玻璃碴子硬生生扎了進(jìn)去，細(xì)碎尖銳的碎片滲透進(jìn)骨子里，每跳動一下都像刀割一樣痛。
明明已經(jīng)被幸福簇?fù)碇�，卻總害怕下一秒，他珍惜的一切都會被奪走。
他也不想像瘋子一樣，見到一個男人就齜牙咧嘴。
可嫉妒心是不可理喻的。
它來勢洶洶，蠻暴的摧毀著他本就不充沛的理智，讓他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條瘋狗。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惶恐到顫抖。
“我明白，沒關(guān)系。”程松兒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輕柔的聲音像主人對小狗充滿愛意的安撫，順著他炸起的毛。
她的手輕柔的拍著他的后背，就像仲夏夜沖刷著沙灘的幽藍(lán)海浪，挾帶著梧桐的清香將他周身縈繞著包裹著，令他深陷其中，自甘沉淪。
程青枝無比依戀的依偎在她的懷中，依附于這股溫柔的力量，將自己從發(fā)瘋的邊緣拉回來。
“但是你以后不許再吃這樣莫名其妙的醋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我雖然是女子，可我也不是什么男子都喜歡啊�！甭詭狳c的話語，但語氣卻溫柔到了骨子里。
程青枝身子骨一顫，雙臂擁的她更緊：“我知道，我會改的�！�
果然男子最大的失德除了不能生養(yǎng)，就是善妒。
他緊張地蜷縮著手指，干凈透明的指甲在極度的壓力之下差點劈裂。
“真的嗎？”程松兒捏了捏他的臉。
程青枝點頭，目光澄澈見底，堅定的讓人不容置疑：“我不會亂吃醋了，一定不會的。”
為了又不再出現(xiàn)這種莫名其妙吃醋的情況，程松兒想了想，追問道：“那如果你下次看到我和別的男人說話，對著別的男人笑呢？”
“我......”
他會主動上門向那男子的家人求娶，將他納入松兒的房中。
只要是松兒喜歡的，他都會幫她得來。
但是，經(jīng)歷過剛才程松兒溫柔的提點，他不敢再冒險了。
他怕再說錯一句話，松兒對他會更加不耐。
他眨了眨明晃晃的眼眸，試探著說道：“我相信松兒，都聽松兒的�！�
松兒如果說他們之間沒什么，他就裝沒看見。
松兒如果喜歡.....他就上門求娶。
這才是一個賢惠得體的夫郎應(yīng)該做的。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程松兒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贊揚(yáng)：“對，就要這樣，你我夫妻之間應(yīng)該就相互信任。”
程松兒內(nèi)心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看來松兒果然是喜歡這樣的男子。
聽村里的老人家說，夫妻之間偶爾拌嘴吃醋是情趣，但若是經(jīng)常如此，是個女人都會受不了。
他暗下決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偽裝好自己，不能再當(dāng)一個滿身醋味的怨夫。
“走吧，我們?nèi)コ燥�，糍粑都要涼了�！背趟蓛憾酥P子，拉著他的手說道。
程青枝點點頭，笑靨清淺：“好。”
就在他們剛剛談話時，宋芝已經(jīng)在房間里把饅頭吃完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吃完飯后就立馬從屋里走了出來，乖乖的站在墻角處等著主人家進(jìn)屋。
程青枝看了他一眼。
當(dāng)初他點頭讓程松兒將宋芝買回來時，就是因為在他身上恍惚看見了自己幼年時的影子。
一樣的母親被殺，一樣的要被賣入青樓，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只是對他而言，程松兒就是一切。
是睥睨世間一切的存在，沒有她，他的生命都毫無意義，所以他四面楚歌、草木皆兵。
唯恐心上人被奪走的恐懼，更加放大了毫無來由的嫉妒。
他垂了垂眸，夾起一塊糍粑裹滿紅糖，放到小碟里，溫聲道：“小芝，過來嘗嘗糍粑。”
宋芝一愣，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從冷冰冰的程青枝的嘴里說出來的。
他本能的看向程松兒。
程松兒笑著將乘著紅糖糍粑的小碟遞給宋芝：“這是青枝做的，可好吃了，你嘗嘗�！�
宋芝這才誠惶誠恐的接下小碟，感激的看向程青枝。
隨后直接用手拿起糍粑就往自己嘴里塞，一邊塞一邊歡欣的說道：“謝謝哥哥，太好吃了，別我爹爹做的還好吃�！�
雖然古代成年早，可畢竟是個12歲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接收到別人給的善意，就立刻回報給對方感激的笑容。
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忐忑全都不存在，反而還要責(zé)怪自己是小人之心，不懂得程青枝只是面冷心熱。
宋芝吃著綿軟的糍粑，內(nèi)心更加覺得自己是走了大運(yùn)，才會被心地這么好的一戶人家買下，雖然是奴仆，但在饑荒之時，吃的卻比姨母家吃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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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經(jīng)過程松兒和程青枝兩人不斷的在程家村和縣城來回奔波，終于將糧食全部搬空。
看著住了將近一年的老房子被搬得只剩下一座空房，程松兒心里還有一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正準(zhǔn)備離開時，李氏聽著大肚子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見她們身上大包小包的，問道：“你們這是？”
程松兒說道：“我在城里找了一戶人家做長工，青枝給人做奴仆，以后可能要長居城里了�！�
李氏嘆了一聲：“村里的人幾乎都要走完了，唉，走了也好，對了青枝在哪家做仆人啊？我家小叔子現(xiàn)在在邢家為奴，一個月可以掙300文銀子呢�！�
太久沒有聽到林玉秀的消息，程松兒都快忘了這個人。
她隨便扯了一個謊：“他就在一家商鋪給店主夫郎打下手，進(jìn)不了大戶人家�！�
李氏聽后點點頭：“也好，小門小戶不錯，大戶人家的骯臟事可不少�！�
聽說邢家的家主是個極為好色的人，男子進(jìn)去都沒有干干凈凈出來的，不然怎么有這么高的月銀呢？
“你的肚子越發(fā)圓潤了�！背糖嘀υ谝慌院鋈婚_口說道。
一說到肚子，李氏臉上立馬展露出笑意，不停的撫摩著圓滾滾的肚子：“我聽老人家說肚子越圓就越能生女兒，我公公還專門請了大夫來看，你猜怎么著，大夫還真說我這一胎是個女兒�！�
“是個女兒啊，真好！”程青枝的眼中絲毫不掩飾的羨慕。
“你也過來摸摸我的肚子，沾沾喜氣�！崩钍闲χ鹚氖址旁谧约旱亩亲由希骸皩硪步o松兒妹子生幾個大胖閨女，給你們程家開枝散葉�！�
程松兒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程青枝也是如此，初碰到李氏的肚子還有些局促，但一聽到李氏說摸他的肚子將來也能生女兒，臉漲的通紅也硬逼著自己上去摸了兩把，期盼自己的肚子將來也能爭口氣。
李氏向程青枝叮囑道：“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你可得多穿一點，別學(xué)著城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騷貨，穿的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咱們可得養(yǎng)好身子，將來才能有力氣生大胖閨女�！�
面對過來人的叮囑，對生孩子又極高執(zhí)念的程青枝牢牢記在心里，還堅定的嗯了一聲。
程松兒轉(zhuǎn)過身去，想笑又不能笑得太明顯。
程青枝和李氏交談了一陣之后，便告別了。
她也徹底和程家村做了了斷，將家安在了縣城里。
如今程松兒的重心都放在了火鍋店的前期準(zhǔn)備上，火鍋除了底料之外，最重要的無疑就是鍋具。
但古代沒有現(xiàn)成的火鍋鍋具，她只能自己畫了圖紙，準(zhǔn)備去附近的鐵匠鋪問一問，看能不能做出來。
她剛剛走到鐵匠鋪門口，就聽見幾個女人圍在一起，色瞇瞇的議論著什么。
“聽說了嗎？怡紅樓重新開張之后，來了個賣藝不賣身的花魁，那身段、那嗓音、那叫一個銷魂�！�
“可不是嘛，自從見了他一舞，我都不愿去見我老相好了�！�
第75章
.簪子簪子
“喲，看不出來，就你還有老相好？快跟我們說說，是誰家的小鰥夫？”一旁的女人笑著打趣。
被揶揄的女人摸了摸后腦勺，笑道：“嗐，不就是怡紅樓里的春容嘛。”
程松兒聽到，嘴角微微抽搐，春容......那不正是原主去怡紅樓時常點的小倌嗎？
“不是我說，春容今年得有26了吧，都這么老了，玩起來都沒滋味了，還是得花魁那樣的才得勁�！�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光聽花魁彈奏一曲都要100多兩銀子，都能把春容贖出來了，一頓飽還是頓頓飽，咱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更何況，那花魁看得見摸不著，白白被貓抓了心。”
“可不是嘛，像這種花魁，定然是等著被富商開-苞了。”一旁的女人覺得有理，無比失望的嘆息道。
忽然她轉(zhuǎn)頭一看，注意到了一直在門口站著的程松兒。
“你干嘛的？”她問。
“你們這里誰是老板？”程松兒環(huán)視了一圈。
剛剛那個自稱春容老相好的女人站了起來：“是我，你找我有事？”
當(dāng)鐵匠鋪老板站起來時，程松兒才發(fā)現(xiàn)者女人長得非�？齻�，尤其手臂肌肉發(fā)達(dá)，她容貌不丑，只能算作普通，不說話時顯得有些嚴(yán)肅陰沉，但一根別人聊天就顯示出了鐵憨憨的特質(zhì)。
程松兒將一早就畫好的圖紙拿給她看，問道：“這種鍋，你這里能做嗎？”
鐵匠李桐接過圖紙左右看了看半天。
“做不出來嗎？”程松兒有些擔(dān)憂，她并不出學(xué)畫畫出身，只能憑以前吃火鍋的記憶將老式火鍋的銅鍋描繪出來。
李桐搖搖頭：“做倒是做得出來，不過這東西造型奇特，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圖紙上描繪的東西乍一看像一口大鍋，但是鍋的上下都有口，上頭的開口看起來像個煙囪，下面連著一個托盤一樣的物什，從中間挖了一個孔洞，看起來像個灶臺。
李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四不像的東西，頓覺新奇，問道：“這是什么？”
程松兒了當(dāng)?shù)幕卮穑骸板�？�?br />
“鍋？”李桐驚了一下，她們這里的鍋都是土灶里面的那種大炒鍋：“想不到還有這樣奇形怪狀的鍋�！彼袊@道。
程松兒也不跟多廢話：“做一口這樣的鍋具要多少錢？多久能做出來？”
李桐心里也犯怵，畢竟這東西她是第一次做，難免手生。
“給我三天時間吧，至于銀子......”李桐想了想，雖然工藝比一般的鍋復(fù)雜，但既然是銅鍋應(yīng)該也用不了多少錢，：“給我400文就成。”
程松兒想了想覺得這個價格倒也合適，直接將400文給了她，并叮囑道：“這鍋要是做好了，我以后還會在你這里定做十幾口�！�
李桐一聽，頓時樂了，還有這好事？
一般人家里一口鍋足矣，幾年才會有一個回頭客，因為程松兒在她眼里頓時成了大買主。
為了程松兒之后的訂單也能在她這里購買，她對這口鍋的制作也顯得格外用心，也不跟那些狐朋狗友們聊天了，拿著圖紙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開始研究圖紙。
鍋具的事暫時不用操心之后，程松兒很快將重心轉(zhuǎn)移到了火鍋的鍋底上。
現(xiàn)代最具代表性的川渝麻辣火鍋，其制作工藝非常復(fù)雜，而且光是底料之一的豆瓣醬的制作工期就要等好久，只能去買現(xiàn)成的。
在城里大大小小的店鋪里轉(zhuǎn)了好久，程松兒才終于將香葉、八角、丁香、桂皮、香茅草、香果、草果、陳皮這些香料湊齊，但因為才鬧了饑荒，商家的余量都不多，程松兒干脆花了100文全部買下。
接著她又去購買了花椒、胡椒這類提味的必需品。在古代胡椒可是奢侈品，可以當(dāng)錢來用，尤其是在明朝以前，總結(jié)起來就一個字，貴！
幸好這是個世界，沒有那么嚴(yán)謹(jǐn)，胡椒隨便買。
程松兒提著一堆香料悠哉悠哉的往家走，忽然她感覺頭上有一陣陰影覆了過來，等她帶頭一看，除了一道白色的衣角掠過，此外什么都沒有看見。
就在程松兒以為自己是眼花時，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刺破長空的尖叫——
縣官被殺了！
程松兒尋聲跑去，之間衙門前烏泱泱了圍了好多人，一個衣著綢緞的男子驚魂未定從里頭跑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痕，胭脂都哭糊了。
眾人議論紛紛，好端端的縣官怎么會被人殺了呢？
正當(dāng)眾人好奇猜測之時，衙役們將縣衙圍了起來，并將看熱鬧的人全部轟走，一看就是想封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