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痛苦一陣一陣，熬過去最難熬的那段，葉凌慢慢消停下來。
“這是好事，離結(jié)束不遠(yuǎn)了。”肖志軒松了一口氣。
“我知道。”
兩條麻木用不上力氣的手臂，緊緊抱住葉凌，莊旭然把下巴擱在葉凌身上，終于閉上眼睛放松了一下。
“再喂他喝點(diǎn)水，還有一陣呢�！�
“嗯。”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幾個小時，窗外的天空漸亮。晨風(fēng)清涼，把窗簾吹拂得微微顫動。
屋里一片寂靜，曹政疲倦地坐在地上，雖然眼皮子在打架，可還是不敢睡覺。肖志軒坐在床邊彎著腰，取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莊旭然小心翼翼把睡著的葉凌放下床，替他蓋上被子。
剛才是最后一次抽搐發(fā)抖，葉凌喝過水之后迅速睡著了。之前無論如何也不入睡，照這個情況，應(yīng)該是熬過去了。
“他怎么樣？”
“除了額頭上的包，手心被他自己摳爛了，手臂上都是淤青勒痕，其他應(yīng)該沒什么�！眲偛挪痖_繩子的時候，莊旭然順便把葉凌的濕衣服和褲子脫掉，結(jié)果看到滿身痕跡。
“……可算是，熬過去了。”曹政抹了一把臉，回想起經(jīng)過仍然覺得驚悚：“沒事了，旭然，等他醒了你好好給他壓壓驚，然后該吃喝吃喝，該休息休息�！弊蛲砜匆娙~凌出了那么多汗水，少說也有幾斤吧，反正夠嗆的，本來就營養(yǎng)不良的人。
“對了，學(xué)校那邊就先不去吧，暫時請個一周假，我會去處理�！毙ぶ拒幵趯W(xué)校那邊關(guān)系不錯，這事交給他最好。
“好�！泵鎸λ麄兊南鄮�，莊旭然什么都沒說，挨個拍拍他們的手臂。都是一路走過來的，說謝謝反而生分�；仡^看看睡得正香的葉凌，莊旭然說：“大家都累了，隔壁屋有床，你們也去睡一覺�！�
“哎，甚好，今天可以奉旨逃課。”曹政笑嘻嘻爬起來，滾去隔壁屋洗澡睡覺。
“我看你也累了，葉凌現(xiàn)在睡得沉，你也休息下。”肖志軒拍拍莊旭然的手臂，起身走出去，并且?guī)退麄冴P(guān)上門。
莊旭然又看了一次葉凌，發(fā)現(xiàn)他呼吸平穩(wěn)，才去洗澡換套衣服。
洗著洗著就聽到隔壁有人在嗷嗷叫：“我擦，突然感覺好餓啊！”
記起客廳的桌上還有一些榴蓮披薩，曹政樂顛顛地拿去廚房用微波爐叮熱。
“志軒，你要不要吃？”
“我不想一嘴榴蓮味入睡�！�
“可以刷牙，難道你睡覺前不刷牙？”
“……”問題是榴蓮味太逆天，刷不掉。
“咦，你跟我睡嗎？”
“你霸占的房間在隔壁，你回去安靜地吃，謝謝�！�
原來曹政從廚房出來，就走錯了房間，他還奇怪肖志軒怎么會在自己房間呢。
搖頭晃腦地吃回去，關(guān)上門靜靜感受滿屋子榴蓮味的舒爽……
整座房子里的人，睡得呼嚕呼嚕響。似乎勞累過后的睡眠，總會與眾不同地舒服。連翻身都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勁兒，翻過去咂咂嘴又繼續(xù)沉睡。
外面的陽光甚猛，有一兩道刺眼的光線從窗簾縫隙鉆進(jìn)房間，撒在雙人床上。
葉凌的肚子咕咕叫，實(shí)在是太餓了，所以他醒了。
酸軟疲倦的感覺席卷全身，要不是自己待在床上醒來，葉凌還以為被龍卷風(fēng)卷走了。
眨眨酸澀的眼睛，意識回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葉凌�！�
在葉凌陷入思想的時候，莊旭然從旁邊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嘶……”觸碰到了淤痕，刺激得葉凌回神，看著自己的手臂。
傻眼。
為什么……那么多淤痕？
“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了�！苯Y(jié)束之后太累了，而且葉凌在睡覺，莊旭然就沒有幫他涂藥膏。收回手之后，他眼神含著擔(dān)憂：“很痛嗎？”
“也不是……”葉凌呆呆地，怎么也想不起來中間短缺的那一部分記憶。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額頭：“嘶嘶……”又是一陣痛疼。
仔細(xì)摸摸才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好大一個包。
額……這個包，讓葉凌隱約記起來一些事情，于是臉色有些怪異。
“怎么樣？”看表情真的看不出來葉凌在想什么，莊旭然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你現(xiàn)在還有哪里不舒服？頭痛不痛？”那個大包幾個小時之前是紅色的，現(xiàn)在又紫又黑，一大片。
莊旭然決定不給葉凌照鏡子。
“沒……就是渾身使不上勁，嘶，我手心怎么了？”不小心弄到手心，才發(fā)覺手心損了，一片紅腫滲著血水。
“別摳，你先去洗個澡，洗完之后我找藥幫你涂�！贝采咸珌y了，也有些不干爽。莊旭然自己先下床，然后伸手扶葉凌下來。
葉凌試了試還是渾身沒勁兒，像大病了一場似的，他就接受了莊旭然的好意。
進(jìn)了浴室里，莊旭然不放心葉凌自己洗，順手幫他洗完，過著浴巾出來后讓沙發(fā)上坐著先。自己去找干凈的床上用品，全部換掉。
換完之后，葉凌身上的水汽干了。
莊旭然拿藥膏幫葉凌涂藥，凡是淤痕的，用力揉散。
葉凌受不了這種痛，被人這樣對待他總是有點(diǎn)心理陰影，還十分怕痛。
“莊旭然，好了……”
“不用力怎么散瘀。”
“沒關(guān)系，慢慢會好的�！比~凌打死也不會說出來，自己很怕痛，怕得心臟都犯抽了。
莊旭然倒是想堅持，但是葉凌躲得很快，有一種你再來我就進(jìn)浴室反鎖的勢頭。
“……”
“我很餓�！�
莊旭然靜靜地看了葉凌一會兒，他餓了，自然要盡快給他吃東西，其他的就這樣先略過吧。
“想吃什么？吃清淡點(diǎn)的，你現(xiàn)在身體虛。”
“你拿主意�！比~凌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看了看房間四周，那些多余的擺設(shè)都沒了。
“我搬出去了，怕你弄傷自己�！苯油c(diǎn)餐的電話，莊旭然就不再看著葉凌，先把適合葉凌吃的東西定下來。
而葉凌呆呆地收回視線，這次遭遇很嚴(yán)重，是萬萬沒想到的。就身上的痕跡看來，自己付出的代價似乎很嚴(yán)重。
對今后有影響嗎？這是葉凌最在乎的問題。
“你在想什么？”
“沒有�！绷�(xí)慣性地否認(rèn)之后，葉凌下意識地看著莊旭然，他臉上的擔(dān)心顯而易見�；叵肫鹫虑榍f旭然的表現(xiàn)，葉凌心里還是很感激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樣了？”這件事的后續(xù)，葉凌身為當(dāng)事人還完全不知道。
“進(jìn)了局子�！鼻f旭然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太好過�！�
“嗯。”葉凌點(diǎn)頭。
以莊旭然的實(shí)力，確實(shí)不用擔(dān)心那些人鉆空子解救自己。
“別想太多，你把身體養(yǎng)好繼續(xù)回去上課，不用擔(dān)心別的。”莊旭然拍拍葉凌的肩膀，用很輕的力道，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現(xiàn)在的葉凌需要溫柔對待。
大概是心里陰影的問題，現(xiàn)在的葉凌猶如驚弓之鳥，對一切暴力有著本能上的排斥。
死亡和痛苦給葉凌帶來的影響，也許以后會慢慢恢復(fù)。
“學(xué)校那邊請假了？”葉凌想起來今天要上課。
“志軒幫你請了一周�！鳖D了頓，莊旭然不是很確定：“要不多請一周，你看起來不太好�！备螞r之前的體質(zhì)就不好。
“不用，一周就夠了�！比~凌搖搖頭說，想著見到了肖志軒對他說聲謝謝，這次他們也幫了很大的忙。
今天四個人在這所房子里待了一天，該去上學(xué)的沒去上學(xué)，該去上班的也沒有去上班。
直到夜晚，天氣降溫，待在屋里終于不用開很低的空調(diào)。
莊旭然叫了很多外賣，四個人安靜地吃完。
肖志軒和曹政看見葉凌沒什么事就準(zhǔn)備離開了。
“學(xué)校那邊你可以下周再去，我已經(jīng)打電話聯(lián)系過了�！迸R走時，肖志軒跟葉凌說。
“謝謝你，肖志軒�！比~凌神情誠懇地點(diǎn)頭道謝。
“鵪鶉，好好養(yǎng)身體，吃多點(diǎn)，我們走了�！辈苷呐娜~凌的肩膀，又揮揮手說。
“謝謝，曹政�！逼鋵�(shí)這個人還不錯的，葉凌心想。
他站在門口，看著肖志軒和曹政進(jìn)入電梯。
“進(jìn)來，外面風(fēng)大�！鼻f旭然也站在旁邊，風(fēng)一陣吹來，他看到走廊側(cè)面的窗子敞開，窗外的天快黑了。
“哦。”葉凌應(yīng)了一聲，被莊旭然帶進(jìn)屋里關(guān)上門。
精心將養(yǎng)了兩天，葉凌不再恍恍惚惚，從精神上看起來恢復(fù)得很好。莊旭然很擔(dān)心葉凌的身體受不了，每天換著花樣給他進(jìn)補(bǔ)，督促他吃多點(diǎn)。
葉凌這兩天聞到藥膳的味道就想逃，可惜他知道莊旭然不會手軟的，有時候莊旭然就是這么強(qiáng)硬，這是葉凌最抵觸的地方。
自己的生活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身體也在別人掌控中。
讓葉凌有一種錯覺就是，莊旭然關(guān)心他的身體，只是關(guān)心身體本身而已。很荒謬的想法，于是他甩甩頭，讓自己心態(tài)放好點(diǎn)。
“他這兩天好是好了，但是囔著要去上課，嗯，可能是悶的……”莊旭然站在外面陽臺打電話，葉凌聽不出是跟誰，但肯定不是曹政就是肖志軒他們倆其中之一。
一道陰影覆蓋在葉凌腳邊，葉凌抬起頭，看到莊旭然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他們過來吃晚飯，我們?nèi)ベI點(diǎn)食材，你做飯行嗎？”兩天以來沒有出過門，家里就他們倆個。莊旭然以為葉凌嫌悶才鬧著要去上課，剛才打電話讓肖志軒和曹政過來吃晚飯。
印象中葉凌挺喜歡做飯的。
“嗯�！比~凌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出去也好。
走在道上，看到莊旭然站在自己旁邊，神情和每天一樣，微微皺著眉。葉凌疑惑地想，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一路走，一路想，想了很久葉凌才記起來，這兩天受到了刺激，把任務(wù)通通中斷了。
沒有習(xí)慣性地再對莊旭然親密，身心好像忘了那些舉動……而莊旭然也沒有說什么。
可是，他為什么不說呢？
葉凌微微側(cè)過臉來，瞄著身邊的人，心里天馬行空，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沖動，明明對方?jīng)]有要求，他卻想繼續(xù)……
于是走著走著，莊旭然收到了一枚純情的吻。
“喂……”他睜大眼睛，很驚訝很……這是公共場所好嗎？雖然身邊沒有人……重點(diǎn)是，怎么這么突然？
好吧，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舌頭打結(jié)了。
“他們喜歡吃什么？”超市里什么都有，葉凌想起曹政上次的蝦蟹大戰(zhàn)，蹲在海鮮區(qū)猶豫不決。
一個一個的水族箱里，各種魚兒悠游自在。與觀景魚不同的是，它們通常長得不好看。還有一種長得很像石頭的，不動的話根本就認(rèn)不出那是魚。
“為什么突然吻我？”
“嗯？”葉凌的視線呆呆地從一只自娛自樂的螃蟹身上收回來，看著莊旭然。
這種自己很在意，對方卻根本不在狀態(tài)的感覺，真是太操蛋了。
“為什么突然吻我�！鼻f旭然也在葉凌身邊蹲在下，用手去戳那些張開蚌殼的小東西。一個個被弄得蚌殼閉緊，不敢喘氣。
“沒人�！庇智『孟肫饋磉@個事。
這不是重點(diǎn)吧……
“……”好了，來看看到底要吃什么。
葉凌始終記得莊旭然愛吃粵菜，他挑選了幾種搭配適合的海鮮準(zhǔn)備做海鮮湯。
從材料上來看好像在哪里吃過這個湯，莊旭然很疑惑地問：“你要做海鮮湯？”
“我記得你愛吃�！比~凌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愣了。
“哦……”莊旭然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雖然迅速恢復(fù)過來，但那種暖洋洋的感受揮之不去。
“走了。”葉凌挑選好對莊旭然說。
導(dǎo)購員拿他們挑好的海鮮去稱重，葉凌習(xí)慣性地反手捉住莊旭然的手，牽著他一起去。
之前兩天還是在平地上腳踏實(shí)地地行走，現(xiàn)在感覺好像突然墜入了云里霧里，戀愛的感覺說來就來，完全取決于對方的某句話和某個動作。
被影響了，這樣真的好嗎？
莊旭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點(diǎn)，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今年二十一歲半。
再挑其他食材，葉凌想征求莊旭然的意見，但是想到莊旭然只會吃，葉凌就不跟他問了。于是接下來，全程自己默默地挑選，再也沒有說多余的話。
有人很期待繼續(xù)的，誰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結(jié)賬，刷卡。
莊旭然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把賬單推到葉凌面前：“你幫我簽�！表槺憬悠痣娫挕�
簽完之后，葉凌問他：“是不是來了？”
“嗯，在門口�！鼻f旭然瞄了一眼賬單上自己的名字，葉凌寫字端正工整，別有味道。
想到這里微微發(fā)怔，難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凡事有關(guān)于葉凌的，就覺得什么都好？
回到家門口，肖志軒和曹政等那里，插著兜看葉凌吭哧吭哧地提著東西走過來。
“喲，鵪鶉，精神不錯呀�！辈苷粗~凌大包小包，一點(diǎn)都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只會咧著嘴笑。
“葉凌。”肖志軒過去幫忙了，看見走在后面的莊旭然手里提著一大抽：“曹政幫忙，否則晚飯沒你份兒�！�
“憑什么？”曹政不服。
“憑我是廚師�！比~凌發(fā)話了。
“擦！枉我對你這么好！”話雖這樣說，曹政還是去幫忙了。
葉凌騰出手來開門，進(jìn)去之后把東西分類放好，該入冰箱入冰箱，該處理處理。
“誰進(jìn)去打下手？”肖志軒問道，他看見不少東西要處理，懷疑葉凌做得過來嗎？
莊旭然瞅了一眼，葉凌正在穿圍裙，筆直的長腿在圍裙下遮掩住三分之一，顯得身形修長挺拔。氣質(zhì)也是，立馬從文藝青年變成居家暖男：“我去好了，你們自己自便。”
桌上有吃有喝，曹政早就打開電視翹著二郎腿喝著東西了。
“有多余的圍裙嗎？”
葉凌抬頭看了莊旭然一眼，從柜子里拿出一條超市贈送的花邊圍裙。他遞給莊旭然，但是莊旭然不接，反而張開手等著。
沒指望莊旭然能幫什么忙，葉凌只希望對方別拖后腿，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的，連圍裙都不會穿的人，能幫什么忙。
話雖如此。
修長的手臂圈過來，屬于葉凌獨(dú)特的氣息將莊旭然籠罩住，每當(dāng)這時候心跳會自動加速，悸動的反應(yīng)不受控制，這種表現(xiàn)簡稱花癡。
誰也不想自己花癡……
黑色的劉海，搭在眼角，讓睫毛不舒服的眨了眨。葉凌順手幫莊旭然捋到上面去，他的手指溫暖干燥，帶著淡淡香草味道，清新天然。
“切洋蔥會嗎？”葉凌把兩個洋蔥塞給莊旭然。
“會�！鼻f旭然看了看手里的兩個洋蔥，只是切碎而已，應(yīng)該不難。
“嗯�！钡玫较胍拇鸢福~凌轉(zhuǎn)身去忙別的。
剛才的曖昧氣氛一掃而空，期待發(fā)生的事情通通沒有發(fā)生。也許當(dāng)事人根本沒把這個當(dāng)曖昧，只有另一個當(dāng)事人傻乎乎地陷阱去。
拿著手上的兩個洋蔥，莊旭然偷偷呼了一口氣。
切洋蔥，切過這貨的人都知道，靠的太近會流眼淚的。
“唔……”一開始沒注意，等到莊旭然察覺的時候，眼睛已經(jīng)很難受，眼淚噼里啪啦地流。
“怎么了？”
難受了沒多久，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張濕紙巾在眼睛周圍仔細(xì)抹干凈：“早知道不讓你切洋蔥了，這個東西會刺激眼淚�！辈粮蓛糁�，葉凌仔細(xì)端詳片刻，慢慢湊過去親了親莊旭然紅紅的眼睛：“你出去休息，廚房的事我會做�！�
“……”說不清什么感受，心里熱乎乎的，被親過的眼皮發(fā)燙，似乎又有淚水涌出來。
莊旭然拿過葉凌手里的濕紙巾，自己擦了擦：“哦，那我出去了。”跟平時沒什么兩樣，還是那么高冷。
——很好，廚房終于清靜了。
第028章：修改
“這么快就出來了？”曹政好奇地瞪著眼睛。
莊旭然身上還穿著葉凌給他的那條花邊圍裙，他不脫是因?yàn)榈纫幌虏浑y受了還要進(jìn)去幫忙端菜。
“你的眼睛怎么了？”肖志軒眼神好，發(fā)現(xiàn)莊旭然的眼睛紅腫著。
“切了洋蔥�！鼻f旭然這輩子第一次切洋蔥，雖然體驗(yàn)不好，但是意外愉快：“就是因?yàn)檠搅�，葉凌讓我出來休息�！�
為何透著一股淡淡的秀……感。
“他沒有提醒你切洋蔥會熏到嗎？我覺得……”肖志軒看了廚房一眼說：“他只是不希望你在廚房礙手礙腳�！�
喂，這樣說出真相真的好嗎？
好在莊旭然不在意，戀愛中的人世界觀牢不可破——葉凌心疼他。
“他對我挺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是身邊兩個人都明白莊旭然的意思。本來嘛，養(yǎng)情人是為了滿足自己，不管是情感需要還是身體需要。一般來說身體需要完全可以由情人滿足，而感情上的需要沒那么簡單。
莊旭然可以這么順利地找到一個，既能滿足他身體又能滿足精神世界的情人，簡直是奇跡。
畢竟……沖著錢來的，誰那么真心跟你談戀愛。
“旭然，你要搞清楚，你只是養(yǎng)個情人，不是正經(jīng)談對象……”肖志軒心里很矛盾，看到莊旭然這么上心，反而有點(diǎn)擔(dān)心。
“我也覺得葉凌挺好的。”曹政含著一片水果模模糊糊地說。
“沒說他不好，只是提醒旭然，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毙ぶ拒幍男艞l是理性至上，并不贊同莊旭然太認(rèn)真。
沉默的空當(dāng)，曹政在思考賠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太深奧，我聽不懂�！�
“……”肖志軒很贊同葉凌的懷疑，這貨是自己考上大學(xué)的嗎？
“沒關(guān)系，我拿得住他�！鼻f旭然玩著手中的打火機(jī)，漫不經(jīng)心地說。
一只呆呆的書呆子，莊旭然有自信會讓葉凌按照自己的期許去發(fā)展�，F(xiàn)在的莊旭然，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有什么不對，他只是一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作為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學(xué)習(xí)的野廚子，葉凌在做菜上一板一眼，不會添加太多配料，也不會弄什么花樣。他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是，把食材的原汁原味突出。
吃慣了精致菜色的人，可能吃不慣這種清淡和原始作法。但是食材本身的香味，不可掩蓋，還是會引人食指大動。
“怎么看都是旭然的口味……”
肖志軒和曹政面面相窺，之前莊旭然跟他們說葉凌對自己好，他們還存在懷疑，現(xiàn)在看來……葉凌確實(shí)挺好的。
“不用客氣，嘗嘗看。”端菜出來之前，莊旭然每一道都嘗過了，口感味道適宜。沒想到葉凌這么會做菜，莊旭然現(xiàn)在有種顯擺的心理，盡管面前的食客都是自己的發(fā)小。
“不錯吃，很鮮�！毙ぶ拒幒攘艘豢跍还苁菧旧�，還是海鮮，口感都很適合。
“鵪鶉可以啊，這海鮮湯做得地道，跟飯店差不多。”他說喝著怎么有點(diǎn)熟悉呢，原來是在飯店吃過。
“你們多吃點(diǎn)�！辈皇堑谝淮伪豢淞�，葉凌很淡定，夾到一塊很驚艷的部位就轉(zhuǎn)給莊旭然：“你吃�！�
“謝謝。”雖然沒跟葉凌說過喜好，但是夾過來的都是自己愛吃的。面對這樣時不時到來的驚喜，沒幾個人把持得住。
“你們夠了，欺負(fù)我們單身是不是？”曹政喝完湯，發(fā)現(xiàn)沒人給自己盛飯，而那邊葉凌正在體貼地幫莊旭然裝飯。
“你錯了，單身的只有你自己。”肖志軒有女朋友。
“……”曹政感覺自己受到了一百點(diǎn)傷害。
“給我吧。”裝完一碗，葉凌向曹政伸出手。
“謝謝鵪鶉�！辈苷ξf過去：“看來我也要談個戀愛才行。”
“你要找男的還是女的？”肖志軒打趣地說：“女孩子估計沒有葉凌這么體貼，還給你做飯洗衣服�！爆F(xiàn)在的女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真的？鵪鶉你每天給旭然做飯洗衣服嗎？”曹政一臉驚奇，順便羨慕嫉妒恨地看著莊旭然。
“沒有，家務(wù)平攤�！币话闶侨~凌洗衣服，莊旭然晾衣服。葉凌做飯洗碗，莊旭然掃地倒垃圾。
“雖然做家務(wù)很麻煩，可是覺得你們這樣也很好……”悵然若失的心情來得很突然，曹政并不知道這個叫做空虛。
莊旭然瞇著眼睛享受愛吃的東西，突然側(cè)首看了一眼葉凌，感覺確實(shí)挺好的，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還是胃口，都滿足了。
這種在自己家里開伙的聚會，還是第一次，感覺比在外面舒服很多。吃完之后窩在沙發(fā)里，懶洋洋地咂嘴，偶爾吃幾片水果。
葉凌和莊旭然一起收拾飯后殘局，該倒掉的倒掉，然后一個人去洗碗，一個人去倒垃圾。
沙發(fā)上的倆人眼睛瞇成一條縫兒，看著另外兩人忙來忙去，偶爾交流幾句。突然覺得有種暖暖的感受，就像曹政說的，覺得他們也挺好的。
“喂……”曹政用腳撩撩肖志軒的腳：“你看他們像不像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