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若賢終于轉(zhuǎn)過頭面對她，他忽然伸手，抓著她的手腕，凝眸說道：“你說理由，我只想知道這個�！�
顏筱僵硬了好久的臉龐開始細(xì)微地抽搐，嘴唇微動，輕聲道：“你瘋了嗎……”
她呆滯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了許久都沒看透他的眼神，這么多年，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
“我沒有瘋，我一直很清醒�！绷秩糍t以一種極度沉穩(wěn)的聲調(diào)說出這些話。
“我清醒地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dāng)做是我的妹妹�！�
顏筱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林若賢，你瘋了！”
可他在聽到她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卻驀然笑了。
包廂里的西亭，看著安靜的手機(jī)屏幕，微微沉思。只是這時，有人向他敬酒，他便收起了手機(jī)。俞東鶴和他一齊起身，和對方寒暄。
這場飯局吃了很久，俞家做東，觥籌交錯，應(yīng)酬間傳杯弄盞。
等西亭再拿出手機(jī)，見她久久不回消息，眉心微微一跳。
她剛剛說在和她哥吃飯，她哥正開車送她回民宿。他問到家了嗎，她卻沒有消息。
她之前跟自己吐槽了她和她哥險些要吵起架，卻沒說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西亭沉著臉站起身，朝俞東鶴附耳了幾句，他擺手讓他去，便朝酒桌上的來客回敬了幾杯。
第89章
88.
雨夜
車子一路向正南方向行駛，窗外路燈和過往行人車輛變得模糊不清，顏筱不知道她現(xiàn)在到了哪里，但這段路程應(yīng)該還沒出北京，她的心不禁又下墜了一寸。
她不是不回越州，但此刻的林若賢，讓她心生了從家里逃跑的想法。
“哥，這些話，我想你是一時沖動說出來的。我會回越州，過幾天我就回去，快過年了，我們一家人始終要一起過年的�！�
顏筱的示弱是她的退讓，她想起爸媽，想起顏彤，想起這個維持了十幾年的家庭，她總歸要記念這份親情的。
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不想你把家里當(dāng)做一個回來暫居的旅館。自從你出國之后，從一年回兩次家到一年回一次，哪怕你畢業(yè)了，我原本想著你在越州想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因為你以后都會住在家里了。而現(xiàn)在，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回家？”
“但我從來沒有舍棄過這個家，出國讀書也不是我想的，只是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我有能力自己生活了，我就非要待在家里嗎？”
“我想你待在家里，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顏筱的肩膀一寸寸僵化，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一顆心就在黑洞里迅速滑落，空蕩得沒有著陸點。
車內(nèi)一片靜默，阿威穩(wěn)穩(wěn)把住方向盤，目視前方，像是聽不見車?yán)锼l(fā)生的一切。
“停車。如果你不停下來，哪怕是跳窗，我今天也不會跟你回越州�！�
林若賢的眼眸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瞳孔劃出一道裂痕，隨之而來是幽深的黑暗，像是夜晚平靜海面即將涌來的波濤巨浪。蓮載追新綪蓮喺???澪??八九
“你一向聽話，為了俞西亭，你寧愿不要這個家是嗎？你也不要我了，是嗎？”
顏筱從小到大，在學(xué)校獨來獨往，沒有男同學(xué)追過她，她也不談戀愛。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俞西亭，哪怕后來他們分開了，顏筱也沒跟其他人在一起過。
他歡喜于她那難以接近的性格，卻每每想到自己和她的距離，明明只有一墻之隔，卻有千萬溝壑。
“哥！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鳖侒愕难壑袆澾^驚恐，他對她的這種感情要是被顏斌朝和林姣瑜知道……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住在家里，我也不會再見你。”
林若賢的眉頭皺起，倏然傾身，將顏筱拉到自己懷里，他箍住她的腰。
“那么，我不會再讓你來北京�！�
“林若賢！”
顏筱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林若賢，連忙退到車門角落。
“你想過媽媽嗎？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有多難堪？還有顏彤，顏彤身上流著跟你和我相同的血，你要怎么面對顏彤？林若賢，哪怕我們彼此相愛，你和我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
“我們?nèi)舛ň�，選個你喜歡的國家，用不了幾年，我就會接手公司，到時候，誰也管不了我們�！�
顏筱冷笑了一聲：“所以到時候，我變成了你的什么？養(yǎng)在國外的情人？見不得光的陰私？林若賢，你太可笑了�！�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認(rèn)定他了。除了俞西亭，我不會再愛任何人。回越州之后，我會告訴爸媽我和俞西亭的事情。等來年，你就再也不會見到我�！�
此時他們已經(jīng)過了西城區(qū)，到了蓮花橋，前面就是蓮花池公園，再往前走便是西三環(huán)中路，一旦過了這條路，便是北京豐臺區(qū)六里橋，京港澳高速的起點。
顏筱每說一句話，就讓林若賢的臉色陰晦一分，他赫然出手捏住顏筱的臉頰。
“顏筱，我精心愛護(hù)你培養(yǎng)你這些年，不是讓你去愛別人的�！�
顏筱的眼眸一眨不眨，雙頰被捏得泛紅，眉眼也倔強(qiáng)得紋絲不動。
林若賢遏制不住那破土而出的洶涌情感，剛剛顏筱的那一番話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他猛然傾身而下，抓住顏筱的兩只手腕，將她壓在真皮車座上。
顏筱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慌張，腦袋猛地朝旁邊一扭，可舉過頭頂?shù)膬墒窒拗屏怂弊拥霓D(zhuǎn)動范圍，將她困在兩臂之間。
顏筱的力氣雖然很大，但畢竟比不過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她的雙手動不了，就抬腿去踢他。
林若賢便用腿部力量去壓制她的腿。
砰！
在林若賢朝她吻下來的那一秒，她拼命掙扎，后腦勺撞到了車把手下面的車門儲物盒。
一陣疼痛的麻木感從后腦中心朝四周散開。
她退無可退，只能看見夜晚橙黃的光線從她腦袋上方簌簌而過�！�????4澪??弎
林若賢吻她的那一刻，玫瑰花正好落到車座底部的麂皮墊子上，因劇烈掙扎而導(dǎo)致散落了幾朵花瓣。
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那是林若賢的身影，牢牢地禁錮著她。
顏筱掙扎得滿臉通紅，她穿得又多又厚，血液幾乎全都凝聚在她的太陽穴處，她頓時頭暈眼花，失去了所有力氣。
她的唇很干，林若賢感覺到了她唇瓣上的干裂紋路。她掙扎得越激烈，他便愈加不罷休。
直到她沒了力氣，一動不動地躺著，仿佛了無生機(jī)。
而賓利的行駛速度也逐漸緩慢下來，他們快到京港奧高速路口了。
林若賢松開對她的鉗制，撐起上半身，卻看到顏筱的雙眸睜著，就這么看著車頂。
她神情麻木，只有眼睛還是活著的。
“我不勉強(qiáng)你，但你不該拿這些話來激我�！�
過了一會兒，顏筱開口了，聲音很澀。
“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反抗不了。但回去之后，我會報警�！�
林若賢的雙目再度一沉，正欲說什么，卻聽到了道路前方的動靜。
阿威覺得很奇怪，按理說高速入口不會一輛車都沒有，而且整個收費站看上灰蒙蒙的，好像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
等他駛?cè)氲篱l前，卻聽到高速工作人員的提醒：“抱歉，京港澳高速今晚暫時無法通行，請繞道行駛�！保�??哽新?四瀏澪0叁
阿威很是驚訝，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林若賢。
林若賢臉色陰沉，聲音凜凜：“阿威，沖過去。”
阿威不可置信道：“什么？”
這可是北京。
聽到這些動靜，顏筱的耳朵微微一動，艱難地起身，雙手扣住車窗縫，她連喘氣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
她和林若賢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顏筱不動聲色地伸進(jìn)口袋里，握住里面的手機(jī)，不敢貿(mào)然拿出來。
看著林若賢的臉色，阿威只能頂著頭皮照做，腳下猛踩油門，車輪迅速滾動，迎面朝欄桿撞去，發(fā)出一道轟烈尖銳的聲音。
工作人員見狀大驚，只能后退，有人反應(yīng)迅速，連忙拿出對講機(jī)：“立刻向上級通報，六里橋京港澳高速西入口，一輛白色賓利歐陸強(qiáng)行駛出北京，車牌號：粵A阿威頂著巨大的壓力將車速飚上去，用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在這條高速上一路疾馳。
顏筱的心依舊強(qiáng)力跳動著，回望后面的高速路口變得越來越小，而前方公路卻是一片黑暗，北京城里璀璨奪目的燈光照不到這塊區(qū)域。
北京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
一種恐慌的感覺迅速在她身體里蔓延開來。
而此時，天空忽然滴落了幾點雨水，在車窗劃出一道軌跡，形成蜿蜒的雨漬。雨勢越來越大，在這個季節(jié)，這場傾盆大雨顯然讓人意想不到。
“你在想他能追上來是嗎？”
聽到林若賢突然的這句話，顏筱低頭不語。
“他追不上來了�！�
顏筱仍舊沉默，安靜得就像車?yán)餂]她這個人一樣。
林若賢見她縮在車門一角，一言不發(fā)，他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顏筱面前。
“喝口水，你的唇已經(jīng)干到起皮了。”
顏筱還是不動，連手不肯伸出來。
她猶如驚弓之鳥，臉色蒼白虛弱，林若賢不禁一陣心疼，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
“你放心，哥哥不會對你怎么樣了�！�
聽到這話，顏筱才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緩緩接過這瓶水，卻還是只守著車門這個角落，小口小口地飲水。
林若賢動了動喉結(jié)，想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腦袋，顏筱卻猛地扭頭，靠著車窗。{??浭新?瀏靈???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顏筱握著手里的礦泉水瓶，平靜地凝望著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聲拍打著車窗，雨幕朦朧，早已看不清外面。
她越是平靜，越是落寞。
林若賢自然能感受得到。
盡管他不高興她此刻的情緒，但還是不想讓她傷心，正要開口說什么，突然聽到車身后響起一道轟隆隆的跑車尾氣的聲音。
后視鏡里，好幾輛車的遠(yuǎn)光燈直直照射前方，照得阿威都要睜不開眼睛。
尤其是中間那輛深灰色布加迪威龍，那速度簡直令人發(fā)抖，仿佛直沖云霄。
跑車速度向來更快，布加迪威龍很快就追到了賓利的車屁股，他再一加速，車頭便與賓利后座車窗齊平。
顏筱看到了這輛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它。
“阿威，超過他�！绷秩糍t低沉道。
油門已經(jīng)踩到底，但阿威發(fā)現(xiàn)右邊不僅有輛布加迪威龍，左邊也有兩輛車在追著他，身后更是車燈無數(shù)。
他被左右夾得無法變道。
“林總，我們……”
“加速！不許停！”
顏筱聽得心驚肉跳，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輛布加迪占著性能優(yōu)勢，直沖到了賓利前面，賓利也毫不退讓，見他在前面，車速不減反增。
布加迪沒有變道，而是又加速往前行駛，與賓利拉開了一段距離。
接著以迅雷之勢猛然調(diào)頭，車頭直直對著賓利后退，揚(yáng)起一地巨大的水花，滿路的雨水飛濺，那銳不可當(dāng)?shù)淖藨B(tài)令人生畏。
阿威瞪大了眼睛，猛踩剎車！
顏筱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而左右兩旁的車也相繼擠著他們，最大限度地卡在賓利和布加迪之間，避免兩車的相撞，全力擋在布加迪的車頭之前。
林若賢和顏筱驟然往前傾，撞到前排椅，好一會兒，車身才得以平靜。
下一瞬，所有車一齊亮起了遠(yuǎn)光燈，從四面八方圍著賓利，密不透風(fēng)，像是圍剿獵物的主宰者。
顏筱抬起頭，就見明光錚亮的車燈前，出現(xiàn)一道身影。
他撐著一柄深黑緞面?zhèn)悖┻^簌簌雨幕，向她走來。
第90章
89.
哄
隨著那道身影越走越近，顏筱攥緊了手。只是車門依舊鎖著，她無法下車。
阿威沒見過這么大陣仗，那么多車圍著他們，令人膽戰(zhàn)心驚，他連車窗都不敢開，回頭看著林若賢：“林總……”
林若賢閉著眼睛，仿佛看不見外面發(fā)生的事情。
忽然他伸手，抓住了顏筱的手腕！
顏筱一驚，卻沒有力氣推開他。
他將她壓在車窗前，眼角余光瞥到那道身影，正停在車窗外一米之距。林若賢看著近在遲尺的顏筱，她唇色泛白，兩彎眉輕柔淺淺，眸中透著點點驚慌彷徨，似雨打梨花。
“他來了，你心里在慶幸？”
顏筱垂下眼簾，卻顯得更加柔弱。
林若賢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掐著，他不想傷害她，也不想她以后仇視他，他一度勸服自己將她當(dāng)做妹妹，他們之間只能是兄妹，別無他法�？上氲剿院笠藿o別人，他便覺得鉆心難忍。
感受到林若賢的呼吸越來越靠近，身后便是俞西亭，顏筱知道車窗玻璃做了防窺設(shè)計，可她也明白男人爭強(qiáng)好勝錙銖較量的心理。
顏筱閉上了眼睛，這種情形之下，她無處可逃，更何況，她也確實沒什么力氣了。
她的模樣平靜孱弱，林若賢只是微微低頭，伸手撫摸著她的唇。她剛剛喝了水，已經(jīng)沒有那么干裂了。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彼此都不動，舒緩的空氣逐漸在車?yán)锪鲃印?br />
阿威瞥到后座的老板和小姐的模樣，他低下頭，不敢再看。
“下車。”
短短兩字，令顏筱瞬間睜開眼眸，卻對上了林若賢的視線，近距離的呼吸交錯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那是俞西亭的聲音。
淡漠、清冽、恣肆。
“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出不去北京半步�！�
林若賢抬眸，看向窗外，淡淡道：“他平時就是這么對你的？”
那唯我獨尊的語氣，狂傲驕矜，桀驁如龍，像是從來沒把什么放在眼里過，京城俞二有這樣的脾氣，林若賢一點都不意外，只是他并不覺得顏筱能忍受俞西亭這樣的脾氣。
顏筱的睫毛閃爍著，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從他吻了她之后，到現(xiàn)在她一句話也沒說。林若賢知道她性子，本就話少，現(xiàn)在直接縮進(jìn)殼里不再吭聲了。
“筱筱，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
林若賢漸漸放開她。
“但你就這么喜歡他嗎？”
顏筱終于有了反應(yīng)，對他點點頭。
林若賢凝眸，視線不偏不倚，看著外面雨勢，和雨中那把傘映在瀝青路上的影子。
“他對你有那么好？他身邊的朋友你都見過？他的父母家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你確定他對你能始終……”
顏筱偏頭直直看著他，雙目清明，眼中的堅定讓林若賢無法再繼續(xù)說下去。
林若賢沉默著，最后說了一句：“年末的時候，回家過年，好嗎？”
顏筱扶著車把手，點了點頭。
良久，聽到車門的開鎖聲，顏筱深吸了好幾口氣，拉開車門。
絲絲冷雨吹進(jìn)她脖頸，高速路段的風(fēng)更大，她微微發(fā)抖，手剛伸出去就變得通紅。
一只手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包裹住了她的手。
顏筱抬頭。
西亭將傘偏過去，將她身子全部遮住。
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眼睛盯著她，她的神情與往常無異。
到底是這場暴雨作祟，還是這段高速追趕的襯托？她這模樣讓他的心揪成一團(tuán)，格外生憐。
西亭的眼神如針芒一般瞬間掃向車?yán)锏牧秩糍t。
可他還沒說什么，顏筱就反握著他的手，她對他一笑，吞咽著潤喉，她指著林若賢說道：“他……”
只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像是那種生病時的氣音，虛如游絲。
林若賢出聲道：“我們見過，他應(yīng)當(dāng)沒忘記我�！�
顏筱一頓。
西亭收回目光，感受她扣著自己手背的力度，他摸了摸她的臉：“你今天要回越州？”
顏筱搖搖頭。
西亭的眼神一凜。
顏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不應(yīng)該搖頭，應(yīng)該坐實了她想回家的念頭，否則，豈不是變相地讓俞西亭知道是林若賢強(qiáng)行帶她走的？
在車上時，她口袋里的手機(jī)就震動不停，她當(dāng)然知道是誰的消息，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是當(dāng)時根本接不了。
可憑俞西亭的聰明，她哪怕沒有告訴他什么，他都能找到自己。或許他早就猜到了什么，只是他究竟猜到了哪一步，她不得而知。
顏筱上前一步，抓著俞西亭的黑色大衣口袋，抬眸對著他，喉嚨卻始終發(fā)不出聲音，她輕輕對著他搖頭，意思是她想讓他帶她回去，不要在這里耗著了。
北風(fēng)一吹，她鬢邊的頭發(fā)微微貼著她眼角，冷雨掃過烏黑發(fā)絲，她眼眸水潤，被風(fēng)雨凍紅了眼角。
西亭皺眉，撫了撫她的眉眼。
“我?guī)慊厝�。”五巴在他們轉(zhuǎn)身之際，林若賢突然道：“筱筱，北京干燥，不比越州的濕潤，你記得多喝水，注意保暖保濕�！�
顏筱停頓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上了俞西亭的車之后，就見他連忙將沾了冷雨的外套脫掉，也將她的外套脫了，給她披上一條厚實的披肩，兩手包著她的手，往自己嘴邊吹氣。
“冷嗎？”
顏筱搖頭。
她看向車窗外面，其他車正在給賓利讓行，直到那輛賓利走遠(yuǎn)了她這才收回目光。
一回頭卻看到了俞西亭的眼睛。
西亭卻轉(zhuǎn)頭，讓司機(jī)開車。
他捏捏顏筱的臉頰，笑著說道：“從這里開回去要半小時，你靠著我睡會兒。”
顏筱心底微微放松，她靠著俞西亭的肩膀，看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象，終于覺得松懈了。
只是她沒睡著，一路都睜著眼睛。俞西亭將她帶到了東山墅，她便進(jìn)房間洗澡，大概過了四十分鐘，她才冒著熱氣地躺在床上。綆茤?文請聯(lián)細(xì)??群????肆??凌
西亭進(jìn)門之后就見她躺著，自己也剛洗漱完，說道：“今晚我陪你睡？”
顏筱頷首，自己還讓出了一個位子。
西亭上了床，手臂微微圈住她，握著她的手：“早點睡，明兒我?guī)愠鋈ネ妗！?br />
關(guān)了燈，房間只有一片黑暗，顏筱背對著俞西亭，眼睛睜著，絲毫沒有睡意。
她沒說一句話，俞西亭也不問一個字。
她知道，俞西亭從前可是最討厭她不說話的模樣了�！禥?o靈?
到了半夜，西亭覺得旁邊有些空蕩，忽然睜開眼，卻不見懷里的人。
浴室傳來了一些聲響，西亭起身，走到浴室門外，聽到里面好像是電動牙刷的震動聲，接著就是吐泡沫的聲音。
他敲了敲門，“顏筱？”
浴室里的聲音停了。
過了好一會兒，再沒有聲音傳來，西亭有些慌了，他擰開門把手，就見盥洗臺前面，顏筱靠著墻磚坐在地上。
“顏筱！”
西亭連忙走上前，蹲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
“你怎么了？”
他語氣里充滿了驚慌失措，顏筱抬眸不語。*Q???靈?
“地上涼，不要坐地上�！�
可顏筱并沒有動，西亭本想抱著她回床上，可她曲起膝蓋，抱著雙腿。西亭無奈，只能陪著她坐在地上，將她換了個方向，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顏筱默默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突然捂著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