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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邊楚拿到了獎品,再走到水缸處,將珠子丟了進(jìn)去。

    邊楚將獎品交給裴寄酒,示意裴寄酒上去坐好。她的對手已經(jīng)出來了,名字叫做夷則,太初派夷則。

    和夷庭這個名字很像。

    裴寄酒的刀裹上了布,被邊楚背在身后。

    這邊裴寄酒將手中屬于孤鶩派的籌碼遞給了陸微云,自己拿著嚴(yán)百藥的籌碼。

    陸微云迅速拆開了獎品,里面是一個盒子,那盒子很輕,盒子并沒有鎖,可以直接打開,陸微云立即將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布。

    那布華麗異常,柔軟至極,一看就知這塊布必定不是什么凡物,但是,再怎么不是凡物,就只是一塊布而已。

    陸微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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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將注意力放在了邊楚身上,并不是很關(guān)心陸微云的心情,但是也能想到邊楚知道后大概會有點沮喪。

    陸微云合上盒子,將盒子遞給裴寄酒。

    裴寄酒接過盒子,倒覺得這塊布還算有用,可以用來包刀。

    夷則非常年輕,看起來歲數(shù)特別小,按照相貌,最多不超過二十歲。

    她看到邊楚,臉上毫無表情,但點了點頭當(dāng)做和邊楚打招呼,很客氣。

    坐在陸微云旁邊的甘堂子忽然說道:“夷則殺人的方式近乎于巫術(shù),還沒人能看出名堂。她打了兩場,每場時間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

    無終之戰(zhàn)會有專門的修真者統(tǒng)計每一場戰(zhàn)斗的狀況,會將選手的招式大致都寫上,而且會請書商馬上刊刻出來,買的話需要耗費不少的靈石。

    邊楚不知道有這事,裴寄酒是還沒來得及看。

    裴寄酒問道:“那前輩你覺得誰會贏?”

    甘堂子道:“夷則殺了兩個人,對手在最后都似乎說了認(rèn)輸,不過大家也聽不到�!�

    裴寄酒看著邊楚,邊楚正仔細(xì)地將刀上纏著的布取下來,不緊不慢,不急不緩。

    無終城9

    想要成神,必得經(jīng)過一遭。

    裴寄酒一字一句問:“為何你不參戰(zhàn),你不是大乘修為,你為何不替你師兄參戰(zhàn)?”

    甘堂子道:“我已經(jīng)活了五千年。”

    無終之戰(zhàn)的規(guī)則是大乘修為不得參加,其次是活了五千年以上的人不能參加。

    裴寄酒道:“那你活得夠久的。”

    甘堂子并不反駁這句話。

    邊楚抽出刀來,夷則兩手垂著,一雙眼睛漠然地盯著邊楚。

    刀是單刃,劍是雙刃,昆侖劍訣并不在意是刀或者是劍的區(qū)別。

    夷則忽然動了,兩只手如鐵爪一樣探過來,邊楚舉刀橫劈,刀鋒沉悶毫無光澤。夷則身形飄忽,躲過了邊楚的刀。

    邊楚手中拿著刀,心中仍舊是招式。

    她對夷則一無所知,不過也無所謂,要觀察對手,夷則的步法輕靈,身形如鬼魅,手中并沒有武器。

    是沒有武器,還是沒有拿出武器。

    不能急,要贏的話就不能急。

    邊楚加快了速度,既找不到弱點,不如以快逼她露出端倪。邊楚的刀擦過夷則的臉,夷則連忙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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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下一刻,邊楚的刀從上往下砍過,只差一點就能砍斷夷則的手,夷則卻忽地看了一眼邊楚,竟然拿出了一只笛子樣式的武器。

    夷則將其拿起,邊楚并不給她吹響的機(jī)會,直接拿刀往前砍,夷則連忙躲避,邊楚騰空而起,刀隨之而起,刀往下砍去,誰知那夷則卻不躲不避,吹響了第一個音。

    難聽。

    極度的難聽。

    邊楚曾經(jīng)吹過豎笛,連一閃一閃小星星都吹不好,但是這個人技術(shù)比她還要差。但邊楚思緒一下就散了,她拿著刀,抬起頭,忽然疑惑自己在做什么。

    殺人,她殺過人,但是她怎么能殺人?

    名字是咒,衣物是咒,歡喜是咒,甚至連皮囊也是咒,不過都是束縛之物,何不脫離這些物件,尋求西方極樂,早日求得正果。

    那聲音密密麻麻在邊楚耳邊念著。

    旁人只看著邊楚跪倒在地,臉色蒼白,手指無力地在顫抖。

    痛!

    好痛!

    好像有什么扯著皮肉,撕咬著皮肉,她想要掙脫,但沒辦法掙脫。邊楚睜開眼,滿眼都是血色。

    只見面前有一張臉,那張臉看著她,邊楚伸出手,那張臉眼眶里滴出血淚來,那血像是那年裴寄酒眼眶中流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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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想要替她擦一擦。

    但邊楚伸出手來,更感覺到痛,就好像她的皮肉和身體要被活生生拉扯開一樣。

    那滴血淚仍舊留在裴寄酒臉上。

    邊楚手指慢慢握緊了,每一根手指上似乎都有著無數(shù)個牽線的絲線,那線扎在肉里,讓人無法動彈。

    但是邊楚一點點一寸寸握緊了她的刀。

    裴寄酒送給她的。

    愛不是咒,愛是入了魔,永世不得超生。

    這算是咒嗎,邊楚痛得眼眶里都是血淚,卻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這就是夷則的招數(shù)嗎?

    詛咒人?

    邊楚抬起刀,無形的線瑯瑯而斷,猶如金玉之聲,有種不祥的預(yù)兆,但是邊楚的刀舉了起來,能夠拿刀就能贏。

    邊楚的眼睛已經(jīng)看得不是清楚了,但是能聽到聲音,那聲音說不上難聽,只是特別刺耳而已。

    裴寄酒的刀很鈍,砍東西的時候卻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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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抬起刀,夷則趕忙躲,明明邊楚的動作看起來很慢,但是邊楚的刀卻完全砍在了夷則躲避的方向,那刀砍傷了夷則的肩膀。

    差一點就是心臟。

    邊楚拿著刀,道:“認(rèn)輸吧�!�

    她是故意的。

    夷則手中緊緊握著手中的尺八,咬緊嘴唇,并不吭聲。

    只要贏就好了,邊楚沒有殺她的打算。她根本不等夷則說話,直接就往外走,夷則剛拿起尺八,邊楚直接回身甩刀,那刀飛過一圈后重新回到了邊楚的手中。

    夷則手中的尺八從中間斷裂開來。

    夷則恐懼地看著邊楚。

    邊楚想要笑,但是卻沒有笑出來,臉頰上有溫?zé)岬囊后w,她隨便用手抹了一下,便自顧自走了出去。

    裴寄酒站在外面等著她,邊楚走過去,裴寄酒一言不發(fā)用衣袖替她擦臉頰,然后衣袖上全部染上了血。

    邊楚立刻阻止裴寄酒替她擦血的動作,“回去洗吧,接下來的比賽不看了�!�

    邊楚拿了珠子和裴寄酒一起回客棧,裴寄酒牽著邊楚,像是怕邊楚看不清楚。

    到了客棧,兩人住同一間,裴寄酒替邊楚查看了傷口,這才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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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將邊楚身上臉上的血擦干凈,沒什么大傷,血只是皮肉炸裂之后流出來的。

    邊楚安靜坐著,看著裴寄酒替她擦。

    邊楚還是扎著高馬尾,裴寄酒若無其事提議道:“我?guī)湍惆杨^發(fā)挽起來吧。”

    “但是我沒有簪子。”

    邊楚頭上用的還是裴寄酒送給她的青色頭繩,裴寄酒居然真的拿出一根簪子。

    黑色的,和她自己頭上的一模一樣。

    “而且我也不會挽發(fā)�!�

    裴寄酒道:“我會�!彼纱嘟忾_邊楚的青色頭繩,然后將頭繩系在了自己的手上,讓邊楚沒辦法說出你把頭繩送給我了這句話。

    邊楚的頭發(fā)濃密,有點自然卷,不收拾的時候會蓬起來。

    裴寄酒用梳子梳順邊楚的長發(fā),然后手指一繞一勾,再將簪子插進(jìn)去,頭發(fā)就挽好了。

    這樣邊楚和裴寄酒發(fā)型就一模一樣了,不僅發(fā)型一樣,衣袍也一樣。

    邊楚笑瞇瞇,“我們看起來像是姐妹倆,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裴寄酒撥動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頭繩,輕聲道:“誰要當(dāng)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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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有點沮喪,“當(dāng)我妹妹不好嗎?”

    裴寄酒站起身,換了個話題,“孤鶩派的獎品是一塊布�!�

    布?

    邊楚打開盒子,里面真的只有一塊布,邊楚拿出這塊看起來很珍貴的布,這塊布不大,只能很局促地將裴寄酒的刀包起來,甚至沒辦法裹第二層。

    “這能做什么,做衣服都差料子啊。就算再怎么好,也只是一塊布啊,會不會是被人偷了?”

    邊楚胡亂猜測,立即就被裴寄酒否定了。

    “偷不了的,籌碼入了庫,只有贏的人才能取出來�!�

    邊楚仔細(xì)打量這塊布,再怎么華麗,看起來就是塊并不太實用的布,就算是用來包刀,也顯得花紋太多,太張揚。

    邊楚道:“我覺得像是用來包過什么東西一樣�!�

    無終之戰(zhàn)的籌碼不是人定的,將籌碼交出去,如果夠珍貴,才能獲得珠子。

    裴寄酒道:“如果一塊布帛都這么珍貴,那么這塊布包著的東西有多珍貴?”

    邊楚和裴寄酒討論了半天,討論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們倆對衣料方面的知識知之甚少。畢竟修真者是一套衣袍走天下,覺得臟了,用清潔法術(shù)清一清。她和裴寄酒還算是比較愛干凈,有兩套,一套灰色,一套黑色。

    暫時放下孤鶩派的籌碼不提,接著是嚴(yán)百藥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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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yán)百藥有很多寶物,反正邊楚看書的時候覺得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在嚴(yán)百藥那里。

    但是拆開嚴(yán)百藥的籌碼,里面放著一株藥草。

    邊楚看了一眼裴寄酒,裴寄酒正看著她。

    邊楚先是忍不住笑起來,然后裴寄酒也笑起來。

    那株瑤草是瑤草。

    一株上等品相的瑤草。

    邊楚道:“我們算運氣好嗎?”

    裴寄酒道:“某一種意義上�!�

    而在此刻,比武場正發(fā)生了動亂,動亂是從孤鶩派那里開始,只聽到一聲巨響,一聲高喊打破了比武場表面平靜的氣氛。

    “啊啊啊啊�。。�!”

    只看到孤鶩派的掌門手持木劍殺掉了坐在他旁邊的弟子,石青綠手中拿著劍,一臉猙獰。

    孤鶩派的其他弟子紛紛喊道: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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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你怎么呢?”

    躺在地上的人身下蔓延出一大灘血,那血順著臺階往下滴。

    石青綠木劍上的血也隨之滑落。

    石青綠的視線環(huán)顧四周,四周的人紛紛站起身來,將武器拿在手中,戒備地打量著石青綠。

    孟樓牙關(guān)在咯吱打顫,他親眼看到石青綠殺掉了師姐竹嶼,他只是跟石青綠說竹嶼去找了二師姐邊楚而已,他真的沒有想到師父會出手殺人。

    崔姬飛身過來,“怎么呢?”

    約定俗成,昆侖會管一下閑事,凈慈寺的慈空也趕了過來。

    揚靈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前三天的打斗沒多大意思,第四天開始比武臺上就不會分出隔間,而是一場一場地打,揚靈本來就看得沒勁。

    石青綠抓著手中的木劍,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嗡的一聲,舉起劍來就刺向了竹嶼。石青綠看著地上的竹嶼,那血蔓延開來,映在石青綠的眼簾,石青綠視線慢慢移到崔姬身上,一眼就看到崔姬腰間掛著的劍。

    崔姬的劍不是什么名劍,只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劍,凡人鍛造的。

    崔姬面無表情看著地上的尸體,“就算教訓(xùn)弟子,何必如此狠毒�!�

    石青綠只覺得腦袋在突突突的痛,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小錘子敲他的腦袋,石青綠面無表情看了一圈周圍。

    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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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聲音在他耳邊這么說。

    殺了吧。

    不過都是螻蟻。

    殺了吧。

    想要成神,必得經(jīng)過一遭。

    那根線繃得極緊,緊到石青綠一動不動,生怕哪一刻他又要失控。

    忽然有人小聲說道:“他是誰啊,哪個門派的?”

    那根弦斷了。

    石青綠的意識全部消失,手中只有那把木劍,崔姬飛身往前,擋住了石青綠的第一劍。

    “快走!”

    石青綠的這一劍石破天驚一般,殺戮意味極重,四周的人紛紛散開。

    無終城10

    她還不是神,怎么管得了人的情愛之事。

    石青綠這把木劍的確非常奇怪。

    崔姬擋住第一劍,但是自己的劍在下一秒立刻就被木劍斬斷,她的劍千年都沒有斷過,而石青綠拿著的只是一把木劍而已。

    崔姬拿著斷劍擋住了石青綠的攻擊,石青綠臉上竟帶著奇怪的舒適的笑意。

    石青綠修為不高,慈空原以為崔姬可以輕松解決掉他,誰想崔姬卻逐漸落了下風(fēng)。

    慈空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出手,打算速戰(zhàn)速決,但誰能想到那石青綠竟以一敵二也不落下風(fēng),石青綠的修為可是要遠(yuǎn)低于他和崔姬。

    有慈空助戰(zhàn),崔姬松了一口,立刻道:“慈空,石青綠那把劍有問題�!�

    兩人目光一碰,相□□點頭,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崔姬去吸引石青綠的大部分視線,慈空去拿那把劍。

    三個人一路往臺階下打,眾人紛紛讓開。慈空根本找不到機(jī)會去拿劍,石青綠一刻不肯放松地握著劍,劍像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石青綠木劍一揮,劍氣動蕩,直接將比武臺的隔間掀翻了一個。

    揚靈跳上比武臺,將還在比試的人一個個揮趕到地下通道去,等做完這一切,就看到石青綠的木劍朝著自己劈下來。

    揚靈眉頭一皺,往后跳了一步,拿出弓箭對準(zhǔn)石青綠的眉心射了一箭。

    這一箭只讓石青綠腳步停頓了一瞬間,直接被石青綠躲開。

    須臾之后,石青綠又重新動了起來,那木劍對著揚靈而來,揚靈身形挪騰,跳到了水缸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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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青綠立刻跟了上去,木劍往前揮去。

    那水缸不是什么普通的甕,而是刀劈不破、劍刺不穿的神器,里面的水更是奇特,數(shù)千年都不會干涸。

    但誰知石青綠這把木劍一揮,竟將那水缸劈成了兩半,水順著破掉的水缸流出來。

    崔姬、慈空、揚靈三人和石青綠纏斗,石青綠五官迷茫,但是每一招都?xì)⒁馐�。夷庭此刻站了出來,只見他拿出一個小小的石磬,用手指間輕輕敲了一下,接著開始有節(jié)奏地敲起來。

    石青綠的動作變慢了,慈空立刻去奪劍,誰料石青綠即刻暴起,那劍像是有了自己的思維一樣,木劍朝著慈空刺去,慈空手掌如鐵,就這樣空手與木劍過了幾招,崔姬看此情景,直接將手中斷劍對準(zhǔn)了石青綠拿劍的手,將斷劍當(dāng)做小刀一樣投擲了過去。

    石青綠手吃痛,一時脫力,這才終于將木劍甩了出去。

    不巧的是,那木劍恰恰落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水缸中。石青綠失了劍,立刻就往后倒去。

    轟隆一聲!

    那水缸竟承受不住,炸裂開來。

    三個水缸碎了兩個,那水即刻就蔓延開來,水越來越多,逐漸漫到人的腳跟,然后還持續(xù)往上漲。

    揚靈抓著石青綠,給他喂了一顆清醒的丹藥,石青綠慢慢轉(zhuǎn)醒,眼前一片黑暗,感覺到腳下一股濕意,他的小腿往下似乎全部浸在水里。

    石青綠喃喃自語:“怎么回事?”

    揚靈道:“我倒要問你,那把木劍是怎么回事?”

    石青綠悚然:“木劍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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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靈道:“在水里�!�

    那木劍就飄在水上,石青綠下意識想彎腰去撈,被揚靈用箭抵住喉嚨。

    揚靈道:“那是什么東西?”

    木劍并沒有出問題,石青綠松了一口氣,面上不由流露出稍許,揚靈更是不爽,“你的木劍能打碎長壽甕。”

    那水缸便是被稱作長壽甕,堅固,永遠(yuǎn)不會碎。

    但是現(xiàn)在碎了。

    水缸一碎,那方碑也跟著消失了,連比武場的燭火也都熄滅了。

    比武場中瞬間一片漆黑,有人點了火,但對偌大的比武場而言不過杯水車薪,只能照亮一小塊地方。

    眾人紛紛往比武場外涌。

    甘堂子攜了陸微云,也往外走。

    忽然聽到石青綠嚷道:“那是孤鶩派的浮雨前輩帶回來的,那是屬于孤鶩派的!”

    陸微云停下了腳步,水汩汩流動著,甘堂子輕聲告誡他:“師兄,不管關(guān)不關(guān)浮雨的事情,現(xiàn)在我們走�!�

    陸微云掙開了甘堂子的手,轉(zhuǎn)身往后。

    甘堂子無奈,只能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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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姬道:“浮雨?”

    石青綠道:“是的,昆侖的掌門不會忘記浮雨了吧,浮雨死后,宋照將遺物送到了孤鶩派。”

    陸微云終于開口問道:“遺物是指浮雨的指骨嗎?”

    甘堂子點燃了一截蠟燭,將蠟燭放在比武場的燭火盤中,陸微云借著光,找到了那飄在水面上的木劍。

    “浮雨從來沒有做過木劍,你將她的指骨放到了木劍中?”

    喧鬧聲響起來的時候,邊楚和裴寄酒往窗外看去,就看到客棧底下密密麻麻站滿了凡人。

    “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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