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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渭水漲水了!”

    “仙人,救救我們!!”

    邊楚和裴寄酒放眼望去,只看渭水翻騰,天地冥暗,那渾濁的洪水猶如被傾倒?jié)姺艘粯樱^堤岸,正向四周漫延開來。

    洪水、水害……

    昆侖有弟子守著大門,不許凡人入內(nèi)。

    邊楚馬上說道:“我們將凡人送到高處去�!蔽吹扰峒木苹貞�(yīng),邊楚立刻跳了下去,用靈氣托起數(shù)人,手臂輕輕一揮,便將人送到高處的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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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嘆一口氣,也跳下來幫她。

    她們的動作雖然快,但仍快不過水流的速度,只聽有一女子哭喊:“小娘子!”

    邊楚輕點水面,如飛鳥一般,跳到了沉在水里的女子面前,女子緊緊抱住邊楚的肩膀,“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邊楚看了一圈,就看到有個小姑娘被沖到另一個街區(qū),她一手抓著女子,飛快往前跑,以水面當(dāng)做路面,然后用空著的手抱起了小姑娘,再將這兩人送到了屋頂上。

    那女子抱住了女兒,連連說謝謝。

    邊楚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有一年她、裴寄酒還有桃花枝來無終城住過一家客棧,那店家給她們一人抓了一把瓜子,那店家有個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地看她們。

    而這個女子正是那個小女孩長大的樣子。

    邊楚一笑,立刻重新跳了下去。

    不僅僅是邊楚和裴寄酒,也有其他修真者救助被水沖走的凡人。

    比武場中仍舊是劍拔弩張的氛圍,那水位還在往上升。

    “那截指骨是屬于我的東西,你們誰都沒有權(quán)力拿�!�

    揚靈輕嗤:“屬于你的東西?你要有命拿才行�!�

    陸微云跋涉著終于走到木劍面前,石青綠往前動了一步,揚靈的箭往里推了一點,那箭頭鋒利無儔,石青綠瞬間就感覺到了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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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靈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如若是昆侖的人,看在浮雨的面子上,多少會手下留情。

    陸微云彎下身撿起了木劍,他修為已失,本來就活不長,全靠楊初霽的丹藥吊著一口氣,所以想要取出木劍中的指骨更是天方夜譚。

    崔姬揚起眉看著陸微云的動作,陸微云雙手托著木劍,猶如托著靈牌。

    陸微云問道:“怎么將指骨取出來?”

    石青綠默不作聲。

    陸微云看了一眼崔姬,崔姬略微點點頭,陸微云將木劍遞給了崔姬。

    崔姬接過劍,這木劍打磨得極光滑,看外表怎么看都是一把普通的劍,要將一截指骨鍛造到木劍里,如果按照一般的流程,指骨得磨碎。

    而且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將指骨融進(jìn)木頭里。

    崔姬舉起劍,示意揚靈射箭。

    揚靈拉弓射箭,弓箭如滿月,靈力附在箭上,箭如流星,只聽鏗鏘一聲,那箭穿透木劍。

    木劍終于顯出了裂紋,有了裂紋,就看到了里面是空心的。

    空心的木劍?崔姬將木劍剝開,里面放著一塊小小的骨頭,那骨頭皮肉已經(jīng)化掉,是一截指頭的白骨,那白骨上有一處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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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姬剛準(zhǔn)備用手去拿。

    石青綠大聲說道:“這是屬于孤鶩派的!”

    陸微云攤平了手掌,哀求崔姬:“師父,請將這枚指骨給我。”

    石青綠面色越發(fā)惶恐,聲音都抖了起來,“這是孤鶩派的東西�!�

    崔姬道:“但這是浮雨的指骨,讓浮雨入土為安吧�!�

    崔姬鐘愛自己的徒弟,浮雨不太講話,說話的時候很文靜內(nèi)斂,總是溫溫柔柔的,她看向陸微云,陸微云喜歡浮雨,她是早就知道的。

    只是她不喜歡管情愛之事,活得久了,情愛不過是過眼云煙。如果早知道會造成這么慘烈的后果,她大概也沒法管。

    她還不是神,怎么管得了人的情愛之事。

    不過就算是神,也懶得去管的。

    崔姬用手去拿指骨,想把它給陸微云,但是手指卻沒辦法觸碰到指骨,再怎么往前,都好像有一股力量將她往外推。

    而看那木劍,不僅僅是裂開的部分,其他部分也正慢慢變成齏粉。

    陸微云往前幾步,想去拿指骨,但是手在咫尺的時候就沒法移動了。

    “要用布包!”石青綠忽然道:“要馬上用布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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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空道:“石掌門,什么布?”

    水位一直在往上漲,他們就站在最下面,而水位已蔓延到他們的胸口。

    石青綠的表情很難看,“就是我輸給邊楚的那塊布帛,用它來包,就可以拿起指骨�!蹦绢^里混合了漆水葉,漆水葉堅固,當(dāng)做材料可以讓鍛造的武器更堅硬,居然連半年都撐不過去。

    但是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木頭一碎,沒有人能拿起指骨。

    此刻比武場中只有寥寥數(shù)人。

    崔姬、陸微云、甘堂子、凈慈、揚靈,還有站在最高處的夷庭和夷則。

    水缸的水能有多少,但是水位依然不停地往上升。

    夷庭忽然開口道:“敢問崔掌門,為何水一直在漲?”

    邊楚全身濕透,裴寄酒也不例外,頭發(fā)也在滴答滴答滴著水。

    屋頂上所有人或站或坐,不過毫不例外的是都在看著遠(yuǎn)處的渭水。

    那渭水似乎被人掀翻了一搬,渾濁的帶著泥土的水席卷一切。

    天色晦暝,日光消失在云層中,只有烏云壓在天際,像是立刻要掉下來。

    無終城11

    來日再會

    邊楚擰了一把自己的衣擺,還替裴寄酒擰了一下衣袖,兩人衣裳都是濕漉漉的,看起來都狼狽得很。

    裴寄酒讓邊楚低一下頭,邊楚低下頭,裴寄酒將邊楚搭在后頸的濕發(fā)抿了上去。

    沉重的濕漉漉的衣袖碰到了邊楚的脖頸。

    邊楚低著頭,頭發(fā)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邊楚�!�

    邊楚回過頭,“怎么啦?”

    裴寄酒道:“沒什么,只是覺得無終城大概要被淹沒了�!�

    邊楚此時也在想這個事,為什么無緣無故會漲水,連雨都沒有下,雖然天色陰沉,但是沒有下雨,水從何而來。

    崔姬淡淡說道:“因為長壽甕碎了啊,難不成你以為這里擺三口缸是擺設(shè)啊�!�

    夷庭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他活得時間并沒有崔姬長。不過就連揚靈都有點疑惑。

    慈空道:“據(jù)說無終城以前并不存在,而是和渭水相連的一條大河,后來有一位修道之人用三口大缸將無終城的水全部裝了起來,就連渭水的水都盛了一半在大缸里�!�

    夷庭問道:“那你們不知道保護一下這口大缸?”

    “保護?”崔姬笑起來,“為什么要保護,我實在是煩透了無終之戰(zhàn)。不過說實話,一把木劍就能打碎這口大缸,這截指骨可真了不起,這口缸可是連秋水劍都劈不破。”崔姬的話剛剛講完,她就將還未粉碎的半把木劍連著指骨一起丟進(jìn)了還未碎掉的另一口水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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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地方都已經(jīng)溢滿了水,但那未碎掉的水缸停放處仍是干的。

    木劍無聲地掉進(jìn)了水缸里去。

    陸微云呆呆望著。

    崔姬道:“陸微云,你也該往前看了�!�

    陸微云想要往前去撈,被崔姬抓著衣袍直接扔給了甘堂子,“甘堂子,帶他回去。我的徒弟除了一個飛升的宋照,都死得干凈,你和甘堂子休想死在我前面�!�

    指骨丟進(jìn)水缸,起初并無異樣。甘堂子帶著陸微云先走,崔姬一行人后走,沒走幾步路就聽到了水缸裂開的聲音。

    眾人回頭,水缸的裂痕越來越大,水從裂開的地方流瀉出來,先是一點水滴答滴答順著留下來,接著水越來越多。

    只聽一聲尖銳的“咔擦”聲,水缸徹底破裂。

    夷庭問道:“慈空大師,你剛剛講的傳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慈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接著說道:“不可考不可考�!�

    夷庭的表情很復(fù)雜。

    第三口水缸一破,“轟隆”一聲之后,接著就是比武場開始坍塌,最開始是比武臺往下塌陷,再是看臺,水聲涌動,黑暗又潮濕。

    揚靈大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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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姬一行人還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逃出比武場發(fā)現(xiàn)外面也是洪水漫天,崔姬一行人飛到了屋頂上,才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屋頂上避水。

    渭水的水位仍舊在繼續(xù)往上漲,有的低矮的房子都已經(jīng)被水淹沒,放眼望去,無終城變成了汪洋。

    夷庭意味深長說了一句:“那個傳說應(yīng)該是真的。不過無終之戰(zhàn)不打了,吳國燒掉三鼎城的旗幟,不算違規(guī)吧。”

    揚靈只是放出了那條大魚,他騎著大魚來,自然騎著大魚回。

    崔姬阻止了他,“先將凡人運走吧�!�

    揚靈道:“這些凡人又不是越國的人,我們逍遙管不著�!�

    無終城的居民是三不管地帶,不算越晉吳三國的地帶,再加上每十年一次的動蕩,人煙也很稀少,不過還是有凡人。

    揚靈帶著逍遙弟子走了。

    慈空倒是沒走,“倒不如凈慈寺來渡人吧�!�

    崔姬笑道:“那我昆侖出點錢吧,讓他們好在別處安穩(wěn)居家�!�

    沒人搭理夷庭。

    夷庭沉著一張臉,夷則面無表情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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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庭冷哼一句,“還不召集起弟子,我們回去�!�

    夷則道:“是,師父�!�

    太初一行人外加那個被水泡了一會的吳國君王走了,隨著逍遙和太初的人走,修真者陸陸續(xù)續(xù)都騎上飛行坐騎走了。

    留著的除了昆侖和凈慈寺的人,還有孤鶩派的人和零星幾個散修。

    其余的就都是凡人。

    邊楚以為無終城沒有多少凡人,不過仔細(xì)一看,還是有數(shù)百來人。

    慈空請凈慈寺的僧人渡船來送凡人,昆侖派的人送了金豆子。

    邊楚看著,忍不住問:“難道修真界的通行貨幣是金豆子?”

    甘堂子正帶著陸微云站在她和裴寄酒旁邊,解釋道:“因為金子不會過時,不像錢幣換了朝代就是廢紙,再者金豆子很方便使用。”

    送完了凡人,崔姬和慈空告別,崔姬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希望下次再會的時間能短一點�!�

    慈空含笑,他們幼年相識,雖無同門之誼,但也算得上戰(zhàn)友。

    崔姬帶著昆侖的弟子要走,但是陸微云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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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和裴寄酒走在最后,陸微云不肯動。

    邊楚喊道:“師父。”

    陸微云搖頭,一臉倦色。

    崔姬看著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微云,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等一塊永遠(yuǎn)拿不到的指骨?”

    陸微云坐下來,垂下頭,“師父,浮雨唯一的指骨就在這里,我哪里也去不了�!�

    邊楚一臉樂觀道:“師父,那我們將浮雨前輩那截指骨撈起來�!�

    甘堂子無語,“那截指骨根本沒有人能拿起……”甘堂子立刻想到之前石青綠的話,“邊楚,那塊布呢?”

    孤鶩派的籌碼?邊楚立刻將布拿出來,那塊布雖然感覺不實用,但仍舊華麗非凡,甚至在陰沉的天氣下有種熠熠生輝的流景。

    甘堂子道:“這塊布可以用來包浮雨的指骨�!�

    邊楚一愣,不過很快就將布遞給了陸微云,“師父,那什么時候打撈起來,我們什么時候走�!彼麄儸F(xiàn)在站在最高樓的屋脊上,水已經(jīng)淹沒了大半的房屋。

    既然如此,慈空說道:“我凈慈寺先走一步,來日再會!”

    崔姬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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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凈慈寺的僧人渡船而行,船在水面,幾葉扁舟,飄然遠(yuǎn)去。

    崔姬不再等,臉色平靜,“微云,師父在昆侖等你。甘堂子,你留在此處,等著你的師兄�!�

    甘堂子應(yīng)了一聲。

    昆侖的人一走,留在此處的人更少,散修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孤鶩派還在。

    石青綠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腳尖已經(jīng)沾了水,石青綠不動,孤鶩派的弟子不敢動。邊楚望去,卻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人,竹嶼不在里面。

    她和竹嶼打交道打得比較多,此刻沒見到竹嶼,覺得有點詫異,看向孟樓的時候,孟樓忽然奇怪地大幅度轉(zhuǎn)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石青綠如同帶著面具一樣,臉色堅硬,如一塊冰冷的石頭,他的聲音更是冷,“邊楚,將布還給我�!�

    邊楚還沒有開口,甘堂子問道:“石掌門,你是不是有拿到那截指骨的辦法嗎?”

    邊楚拉著裴寄酒站在甘堂子身后,小聲告訴裴寄酒“這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甘堂子清一清嗓子,站得更直了,“石掌門,你不要以勢欺人�!�

    石青綠面容扭曲,“我管教徒弟不關(guān)昆侖的事�!�

    甘堂子道:“認(rèn)賭服輸,再者石掌門管教徒弟可是要殺人的,可不敢讓石掌門輕易管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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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心中浮現(xiàn)不祥的預(yù)感,“甘堂子前輩,石掌門殺了誰?”

    “我不認(rèn)得,是孤鶩派的弟子�!�

    邊楚看向孤鶩派的方向,問道:“石掌門,敢問名下弟子竹嶼可在?”

    無人應(yīng)答。

    許久石青綠才道:“那是我孤鶩派的事情。邊楚,你攀上了昆侖,就要數(shù)典忘本不成?裴寄酒,你現(xiàn)在還算不算我孤鶩的弟子,如果還想當(dāng)我孤鶩的弟子,滾過來!”

    邊楚牢牢抓緊裴寄酒的手,她輕聲問道:“甘堂子前輩,石掌門真的殺了一個弟子嗎?”

    甘堂子點頭,“是啊�!�

    邊楚迅速抽刀,身形如風(fēng),兔起鳧舉,刀子橫在了石青綠面前。

    石青綠鐵青著臉。

    邊楚問:“你殺了竹嶼?”

    石青綠不屑道:“不過一個弟子,殺了就殺了�!�

    邊楚又問:“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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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青綠冷笑:“殺人需要原因嗎�!�

    自然是不需要的,邊楚只后悔那一劍沒能插到石青綠的心臟里去,殺掉就殺掉了。

    裴寄酒喊道:“邊楚!”

    邊楚回頭,裴寄酒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她,邊楚笑起來,大聲喊道,“小酒,你等我一下”。

    就像是約著一起出去玩,因為換衣服很糾結(jié),所以要同伴等一下的語氣。

    邊楚立即揮刀,朝著石青綠迎上去。石青綠一直不順,心中早就有一團怒火,邊楚送上門來更合他意。

    石青綠抽出孟樓所背的木劍,擋住了邊楚的第一招,邊楚的刀鈍,但是混雜了靈氣,那刀勢如破竹,直接砍斷了木劍。石青綠趕快拉著孟樓擋了一把,孟樓看著刀壓下來,連連說:“師父是因為竹嶼和你關(guān)系好才殺的她,不關(guān)我的事!”

    邊楚面色平靜,刀往后撤,直接踢開了孟樓,腳尖輕點屋脊,追上石青綠,直砍了下去。石青綠手中無武器,輕踏水面,往更遠(yuǎn)處竄去。

    邊楚毫無懼色,也毫無恨意,邊楚從屋頂上走,輕踏瓦片,沒有一絲聲音發(fā)出來,她的下盤極穩(wěn),練九歌步法的時候下了功夫去練,現(xiàn)在不用了下盤功夫依舊扎實。

    石青綠踩在水上,身形輕靈,翩若驚鴻,水面仍舊平靜。

    甘堂子甚至稱贊道:“孤鶩派的九歌步法果然很漂亮,不過浮雨小師妹使得更漂亮�!�

    無終城12

    天大地大,她們竟沒有地方可以去。

    石青綠扭過頭,邊楚刀已至,黑色的刀像是要砍穿一切。石青綠手掌抓住刀,立刻就被刀揮去了半邊手掌。

    邊楚一雙眼睛波瀾不驚。

    石青綠道:“我是你的師父。”

    邊楚道:“我和竹嶼關(guān)系并不融洽,所以殺人并不需要原因。”將石青綠告訴她的理由又還了回去。

    邊楚刀往下砍,那刀掀起波浪,水花四濺,石青綠不躲,竟然還帶著笑,邊楚面無表情,無論對方是什么樣的表情,她的刀刺進(jìn)了石青綠的心臟。

    石青綠的笑容還在臉上,鮮血從他的胸口落下來,“邊楚,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打不贏你,你以為你很厲害�!�

    邊楚抽出了刀,一言不發(fā)地跳到屋頂上。

    石青綠沒有出全力,就好像他是故意要被邊楚殺死一樣,邊楚回頭,石青綠的身體已經(jīng)沉進(jìn)了水中,再也看不到了。

    邊楚飛身回去,裴寄酒不認(rèn)同地看著她。裴寄酒并不在意邊楚要殺誰,她在意的是邊楚有可能被殺。

    “石青綠好像是故意要被我殺死一樣�!边叧唤�,“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裴寄酒疑惑:“這是為何?”

    甘堂子道:“也許…”

    三人不約而同看向石青綠掉進(jìn)水里的那處,那里正發(fā)著白光,那白光如一條直線,直刺天際,亮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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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嘆一口氣,“我還沒有收刀�!�

    裴寄酒笑起來,她有時候會覺得邊楚好笑,比如現(xiàn)在,就連她的煩惱都會覺得可愛的好笑,所以裴寄酒搭住邊楚的肩膀,輕聲道:“甘堂子前輩,你可能要解決麻煩了�!�

    邊楚轉(zhuǎn)過頭看她,裴寄酒道:“你說的啊,大樹底下好乘涼�!�

    只聽到雷聲陣陣,黑云壓下來,天際沉滯厚重,雷聲帶著閃電,閃電從沉沉黑云中閃現(xiàn)。

    歷劫?

    邊楚道:“我的刀刺破了石掌門的心臟。”

    裴寄酒道:“萬事總會出點意外,不死也很正常�!�

    這倒也是,邊楚握緊刀,裴寄酒握緊她沒有拿刀的手,“你不要怕�!迸峒木瓶吹竭叧谋砬椋终f道:“我知道你不怕,不過是白白安慰你而已。”

    邊楚的手回握住裴寄酒的手,“那你也不要怕�!�

    站在最前面的甘堂子表示自己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也挺好。

    無牽無掛地看……

    甘堂子抽出自己的劍,擋住了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五官蒼白,濕漉漉地從水底鉆出來。

    甘堂子喊了一聲,“邊楚,帶著我?guī)熜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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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劫還沒有下來,但是石青綠已經(jīng)從水底跳了出來。

    石青綠的眼珠子像是僵硬了一樣,翻滾了一圈,直直盯著甘堂子,然后看向甘堂子身后的邊楚。

    邊楚輕推裴寄酒一把,拿著刀迎了上去,“帶著我?guī)煾缸��!?dt class="g_ad_ph g_w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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