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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不受控制的感覺。

    “楊媽,

    ”齊晟的嗓音又低又啞,

    像攢了無盡風(fēng)暴,“把她的東西扔了。”

    “誰?”阿姨下意識地問了句,

    回過神來愣了一下,聲音都低了,“沈小姐的東西嗎?”

    沈姒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回來了。

    阿姨能看得出來兩人鬧掰了,

    她不清楚原因,也沒合適的身份問上兩句,

    只是覺得可惜。她對沈姒的印象很好,

    畢竟沈姒待人有禮,

    沈姒在時,

    連帶齊晟都好說話了。

    “扔了,

    現(xiàn)在。”齊晟冷淡地重復(fù)了遍,

    聽起來十分陰郁。

    阿姨看這情形,

    還想勸說勸說,但也知道他的脾性,“欸欸好,

    鍋開了,我給你盛兩碗姜湯,再收拾�!�

    外頭突然沒聲了。

    室內(nèi)沉寂了片刻,醒酒茶和姜湯端上來時,家里已經(jīng)空了。

    “少爺?”阿姨滿屋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確認(rèn)沒人影了,才嘆了聲,“哎,這個祖宗,又發(fā)什么脾氣?也不知道醒醒酒再出去,就不著家了。”

    -

    “姒姒,你開題報告提交了嗎?”室友許昭意從廚房端了盤水果出來。

    “剛交完�!鄙蜴D(zhuǎn)了下電腦。

    沈姒前天回國,是因為實習(xí)任務(wù),有點事兒回趟國內(nèi)。本來她打算住酒店,但一個人太冷清,所以回臨城這幾天,她一直跟大學(xué)室友住在一起,周子衿忙著拍攝,偶爾會過來一趟。

    大學(xué)最后一年,如果不讀研,也就剩實習(xí)報告和論文答辯兩件事了。

    許昭意將果盤放下,“這也冷門了吧,全網(wǎng)可能都找不到幾篇資料�!�

    “別提了,帶我的導(dǎo)師就是之前講貨幣、銀行與金融市場的Roger,他有多嚴(yán)苛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姒輕抿了口紅茶,玉鐲從細白的手腕往下滑,“我聽助教說,熱門選題如果寫不出新意,在答辯的時候Roger能懟到你啞口無言,萬一掛了,二次答辯他也不肯給你放水的,延畢預(yù)訂,反正比現(xiàn)在的選題還難過�!�

    “那你從哪兒找公司案例?”許昭意滑動鼠標(biāo),快速瀏覽了幾行,“現(xiàn)找一家公司近五年的經(jīng)營數(shù)據(jù),太耗時耗力了,用我跟大伯要一份嗎?”

    “不用,資料我已經(jīng)到手了�!�

    一家公司完整的運營模式、市場數(shù)據(jù)還有財務(wù)掛賬,她的確有。當(dāng)初搞垮了恒榮,她基本摸完了這家公司的老底,謝天謝地當(dāng)初沒刪完,恒榮在垮了還能發(fā)揮最后一點余熱——

    被寫進她論文的反面案例里。

    “你要是真想幫忙,明天趕緊把家里阿姨叫回來,”沈姒說著說著自己都餓了,微嘆道,“我這兩天吃外賣快吃吐了,這輩子都不想吃外賣了。”

    家里阿姨請假,兩個人都秉持“君子遠庖廚”的原則,訂了三天外賣了。

    “別看我,我著名廚房殺手。”許昭意一聽廚房就頭疼,“誰讓你不會?”

    “我又沒做過幾次�!鄙蜴湫Γ拔疫@么漂亮的人,應(yīng)該別人做飯給我吃�!�

    她以前學(xué)做飯給齊晟吃,付出過兩天-行動,可齊晟當(dāng)時沒多少反應(yīng)啊,她哪來的熱情繼續(xù)?反正她這輩子都不打算為男人洗手作羹湯了。

    “要不然我把我男朋友叫過來吧,”許昭意眨了下眼,“他會做飯�!�

    “許同學(xué),”沈姒皮笑肉不笑,“你一天不秀恩愛,是不能喘氣了嗎?”

    互懟的空檔,手機振動。

    沈姒掃了眼屏幕,陌生號碼,想都沒想就直接從床上爬起來,邊接電話邊往別墅外跑,“外賣到了是吧?放門口就行,我這就過去拿。”

    “沈姒�!�

    通話另一端的嗓音像初冬的雪水里浸過一遭,清涼而淡薄。

    沈姒的腳步頓住了。

    初冬的冷意見縫插針地往袖口和領(lǐng)口鉆,她出來得匆忙,外套都沒來得及披。她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思路遲緩,動作也遲緩,電話都忘了掛。

    “幾個月沒見而已,聽不出來還是裝不熟?”對面淡淡地嗤笑了聲。

    “是挺耳熟的,”沈姒點了點頭,避了避風(fēng)口,“你這聲音跟我死了的前任一模一樣,大晚上聽怪瘆人的�!�

    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平心靜氣。

    分手后她沒換號,一是太麻煩,手機號綁定了太多東西,甚至她大學(xué)的教務(wù)系統(tǒng)、學(xué)校內(nèi)網(wǎng);二是她不覺得自己拉黑了齊晟,他還會打過來。

    他根本就不是會先低頭的人。

    不管是家世還是本事,他確實有資本站在高處,他不會為誰折腰。

    所以沈姒也不著急掛了,反而很誠懇的問了句,“你夢游了嗎?大半夜不睡覺,跟我耍什么瘋?”

    大半夜?

    波士頓近半天的時差,現(xiàn)在是中午,國內(nèi)才是大半夜。

    “你回國了?”齊晟嗓音微沉。

    沈姒靜默了瞬,突然笑了,“這話聽著好耳熟啊,我好像問過你欸�!�

    不愉快的回憶被這一句話勾起,一寸一寸侵襲,絞得人心煩意亂。

    沈姒的眸色慢慢冷下來,聲音也是,“管的著嗎你?”

    她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掛斷不過幾秒,同一個號碼再次撥了過來,手機持續(xù)不斷地振動。

    沈姒看了兩秒,直接拖黑了。

    南方初冬的夜空清朗,甚至能看到星星,不過陰冷的感覺絲絲縷縷。沈姒深吸了一口氣,按掉了屏幕,渾身覆了層涼意,不想在外面多待。

    嗡嗡——

    手機再次振動,又一個陌生號碼。

    “最后一遍,別再打給我,”沈姒面無表情地接通,“有病去醫(yī)院開藥,睡不著我倒是可以給你開個偏方,”

    她嗓子里抖出一聲冷笑,“頭孢兌酒,睡到永久。”

    左右齊晟不在她身邊,暫時不用考慮后果,她什么都敢說。

    只是和她預(yù)想的不太一樣,齊晟沒多少反應(yīng),只是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姒姒�!�

    “好好說話,別這么叫我,我們不熟�!鄙蜴γ嫔系男σ夂茌p地浮了下,聲音里沒一絲繾綣,“你對前任這么念念不忘,是想求我復(fù)合嗎?”

    “沈姒�!饼R晟撩人的嗓子里染上點兒威脅人的陰沉意味。

    這才像他慣有的風(fēng)格。

    “嗯,”沈姒應(yīng)了聲,含譏帶俏地說了句,“一句話就惹毛了您,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不過比起我的說話方式,您這脾氣也毫無長進�!�

    她想想他以前說過的那句,“你這兩年毫無長進,學(xué)不會好好說話?”趁這個機會,一股腦兒全部倒了回去,有點樂了。

    沈姒上下嘴唇一碰,“反正我沒空陪您發(fā)瘋,你要是非得在大半夜騷擾前女友,我關(guān)機換號前,一定報警�!�

    “對不起。”齊晟嗓音很低。

    沈姒怔了下,掛斷前忍不住評價了句,“你喝多了吧你?”

    說不上來的感覺,喉嚨里像梗著什么,她心跳得厲害,無法平息。

    他今晚太奇怪了。

    不過既然分手了,一切都跟她無關(guān)了,她也不用不著浪費時間好奇。

    沈姒直接關(guān)了機。

    算了,明天就換號碼。

    出來的時間太久,許昭意都跟著出來了,“怎么拿個外賣這么久,你是不是在外面吃獨食��?”

    “沒事。”沈姒垂了垂眼瞼,輕笑了聲,“接了個推-銷電話�!�

    許昭意沒聽清這句,剛好外賣員送過來了,也就沒察覺到異樣。

    她去廚房換餐具時,閑散地問了句,“我剛看到你電腦上的郵件,你之前不是拿到君晟的offer了嗎?怎么反而選了待遇稍低一點的紅楓?”

    “不想去�!鄙蜴Σ痖_餐盒,“待遇無所謂,紅楓工作輕松,我本來對這些東西就不感興趣,當(dāng)初——”

    當(dāng)初選這個專業(yè),也是因為齊晟。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當(dāng)初怎樣無所謂,既然選了這個專業(yè),還是得善始善終,”沈姒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不過畢業(yè)之后,我想做點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這些日子,除了實習(xí)和論文,其他時間她基本都泡在舞蹈房了。

    戲曲舞蹈和古典舞蹈一脈相傳又相輔相成,一個側(cè)重于做與打,一個側(cè)重于柔與藝,她這三年并沒有完全放下。雖然平時訓(xùn)練強度沒原來強,戲曲開嗓少,但她打小天賦高,多年來的基本功還在,平日里也去舞蹈房,不至于生疏到完全摸不到門路。

    拾起來容易,就是想達到當(dāng)初最高的水平,甚至更進一步很難。

    “會不會太累了?”許昭意撐著下巴感嘆,“你這人對自己夠狠的�!�

    “沒辦法啊,”沈姒輕笑,“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須先放棄點什么�!�

    有時候牢牢抓在手里的反而容易失去,患得患失只會加速失去的過程。就像沙子,握得越緊,流失得越快。倒不如適當(dāng)放手,給彼此一個喘息的機會。

    事業(yè)如此,感情如此,從來如此。

    -

    乾承會所徹夜不休,包廂里的人基本都沒走,轉(zhuǎn)移到了一樓酒吧。霓虹紅綠閃爍,追著舞池里的人影,音樂聲和鼓點震得屋頂都快要被掀了,干冰升騰繚繞,氛圍迷亂至極。

    “你說他倆打算互相折磨到什么時候?我看三哥平時吃喝玩樂沒什么兩樣,還以為把那女的忘了,結(jié)果呢?”有人嘖了聲,“連件旗袍都見不得�!�

    “三哥脖子很硬,輕易不回頭。”

    “那不好說,”顧淮之端了杯酒,閑散地靠在吧臺,“搞不好老三今晚睡不著,就落枕了,再別扭也得回頭�!�

    他勾唇,“要不要下個注?賭他什么時候忍不住把人追回來�!�

    話剛說完,一群人都起了興致打算下注了,瞥見齊晟去而復(fù)返。

    “三哥,你怎么折回來了?”有人輕咳了聲,暗示其他人趕緊收手。

    “用你管?”齊晟踹了下他的腿,邁了過去。

    顧淮之打量了他幾秒,就猜了個七七八八,松散地抿了口酒,“我說老三,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要么態(tài)度誠懇點兒趕緊把人追回來,要么手段強硬點兒把人搞到身邊兒,”

    他戲謔道,“捏別人軟肋和命門的手段海了去了,你平時不挺狠嗎?怎么遇到沈姒,就一點招兒都沒了�!�

    “你這是被林姣甩了之后得出來的經(jīng)驗嗎?”齊晟掀了掀眼皮。

    顧淮之瞇了下眼,“你想打架?”

    互戳痛處的行為進行了一半,附近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一打扮得挺漂亮的女人從樓上沖下來,扇了身后男人一耳光,“禽獸!誰稀罕拍你的電影!”

    周圍有幾道不高不低的議論聲,但很快被湮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里。

    “呦,潛規(guī)則啊?”

    “那不是金導(dǎo)嗎?潛了好幾個女明星,終于碰上個烈性的了�!�

    齊晟渾身松散著一股不耐的勁兒,朝剛過來的老板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兒?”

    老板掃了眼,解釋道,“那是最近很火的流量小花顏若,家里也挺有錢,天不怕地不怕的,估計是遇到潛……”

    “我叫你過來是要聽廢話?”齊晟狹長的眼眸一瞇,笑得有些刻薄,“我是讓你處理一下,聽著煩�!�

    他這話一撂下,比什么都好使。

    不到三分鐘,場子被清得干干凈凈,鬧事的連話都不敢在這兒大聲。

    老板摸不透這幾個人的意思,還以為是有人看上這女的了,要英雄救美。他處理完鬧劇,遲疑再三,試探地問了句,“那女的,要帶過來嗎?”

    齊晟微蹙了下眉,眼風(fēng)都沒掠過去,整個人都顯得陰沉,戾氣橫生。

    “讓她跟那幾個人一起滾�!�

    常年習(xí)慣了作壁上觀的主兒,哪兒會好心到替一個陌生人解圍?

    他嫌煩。

    顧淮之?dāng)[了擺手,輕哂,“你讓人趕緊走,他今天看誰都不順眼�!�

    他是不痛快,看誰都不痛快。

    他從來都只看一個人順眼,不過那個人,現(xiàn)在只想跑,對他避之不及。

    齊晟扯了下唇角,輕嘲。

    她一點機會和情分都不想給他留,她恨不得把所有在一起的痕跡都抹掉,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齊晟猛然想起點事情,推開手邊的酒杯,外套都沒拿就走了。

    “三哥,這又怎么了?”

    一票人面面相覷,覺得莫名其妙。

    “不用管他,”顧淮之全程看戲,“一物降一物,老三被他那小心肝刺激瘋了�!�

    從小玩到大,顧淮之了解齊晟。

    他倒不至于因為一個女人失魂落魄,不過明擺著,他就是對那女的不同。如果他不在乎,手段再強硬點兒,一直玩到膩,才符合他陰刻的性格。

    可他自始至終下不了手。

    這圈子里的人從小耳濡目染,一直被灌輸?shù)挠^念就是戀愛和聯(lián)姻不同,聯(lián)姻是權(quán)利、地位、財富、人脈、資源的共享,喜歡誰未必非要娶到手,家世背景本來就是最不能忽略的因素,灰姑娘的愛情只存在于童話故事里,畢竟比起新鮮感,利益的保質(zhì)期更持久。

    齊晟這人薄情寡恩慣了,本該是最掄得清的人,結(jié)果開罪陶家,忤逆老爺子,還能干出翻窗追機這種蠢事兒,回來差點沒被老爺子打死,削權(quán)關(guān)了一個月禁閉。

    很難說他對沈姒沒動過一點心。

    -

    一路疾馳。

    司機這一晚上被折騰得不輕,偏偏齊晟陰著臉,他也不敢問。

    燕京的大雪夜,撒鹽吐絮一般,堆砌了鋪天蓋地的白,映亮了夜色。

    阿姨剛整理完東西,正低著頭擦地。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一聲質(zhì)問:

    “扔了嗎?”

    阿姨看齊晟殺氣騰騰的樣子,怕他邪性起來了,連忙推說已經(jīng)照做了,“扔了,您吩咐完我就已經(jīng)扔了�!�

    “扔哪兒了?”齊晟微蹙了下眉。

    “啊?”

    阿姨覺得自己歲數(shù)大了,越來越跟不上年輕人古怪的大腦思路了。

    “我問你扔哪兒了?”齊晟沉著嗓子重復(fù)了一遍。

    “我,”阿姨也有點急了,怕他怪罪,但也不得不屬實說,“我看怪可惜的,萬一沈小姐以后還回來,問起來不好交代,就找箱子給收著了……”

    齊晟嗓音沉沉地嗯了一聲,忽然平靜了。他慢條斯理地拆掉了鉆石袖扣,將外套一扔,往房間走。

    “搬回來吧�!�

    第20章

    薄情艷玉

    插翅難飛

    D.S旗下雜志為珠寶品牌拍攝一組時尚片,

    該系列由周子衿掌鏡。沈姒在國內(nèi)本身也待不了多久,看周子衿就在附近,兩人約了一起泡私湯。

    沈姒過去的時候,

    周子衿還沒忙完,

    她就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二十來分鐘后,周子衿將手邊的東西都撂給了助理,

    幾步朝沈姒跑過來,一連說了兩個“不好意思”,

    “讓你久等了,

    姒姒,

    先去吃個飯嗎?”

    “也行,

    ”沈姒在這些安排上比較佛,點點頭,

    “你想去哪兒?”

    說話間,工作人員簇?fù)碇粋女明星過去,雜志社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周子衿臉色瞬間垮了。

    她表情難看得就差把“老娘看你不順眼”刻在臉上了。

    “怎么了?”

    沈姒也看了眼,

    就掃到烏泱泱一群人,實在沒瞧出來什么異樣。

    “看到那女的沒?這就是我上次在港城跟你說的,

    老天賞土吃的流量小花,

    顏若�!敝茏玉品藗白眼,

    示意她看向那個身影,

    “真晦氣�!�

    “你還挺記仇,

    ”沈姒忍俊不禁,

    “這都多久了還沒忘呢?”

    “你不知道她平時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樣子多煩人,

    我掌鏡遇到她兩回,每次都甩臉色找茬,”周子衿嘀嘀叭叭地罵了幾句,

    “不過聽說她家境不錯,是個富二代,估計來娛樂圈玩票的,我現(xiàn)在就希望她早點退圈�!�

    “你們也沒多少工作交集,當(dāng)她不存在好了�!鄙蜴Υ浇巧詮�。

    周子衿不情不愿地哼了聲。

    盯了兩秒后,周子衿突然“咦”了一聲,睜大了眼睛,視線在沈姒和顏若之間逡巡了幾個來回,她很費解。

    “你在看什么?”沈姒莫名。

    “我剛發(fā)現(xiàn),她和你有一點點像欸�!敝茏玉朴执_認(rèn)了一遍,面色有些奇怪,“就是眉眼,我之前都沒注意過,不過你們倆站在一起真有點兒像。”

    兩個人氣場完全相左,平時根本聯(lián)系不起來,但站一塊就明顯多了。

    “不過她跟你不是一掛的,”周子衿說完,大約是怕沈姒不高興,自己先否認(rèn)了,“她站你旁邊就顯得很小家子氣,還是我們姒姒好看�!�

    也不算閨蜜朋友間的恭維和濾鏡,沈姒的美的確十分濃烈,五官細微一動,便艷色四起,偏素凈的美人與之相襯,會被壓得黯然失色。

    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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