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hell,keep
going�!彼龑W⒌乜粗�,輕聲開口,“即使你要下地獄,我也愿意陪著�!�
“程立,你要不要我?”
在他已經(jīng)丟盔棄甲之際,她還要給他致命一擊。
那妖精還不知死活,柔柔地笑著,細(xì)嫩指尖滑過他眉眼、鼻子、嘴唇……他猛然捉住她的手,俯身狠狠吻住那花瓣般艷麗的唇,輾轉(zhuǎn)懲罰、吮吸,想要收了她的精魄。她卻也膽大,仰頭回應(yīng)、勾引,仿佛他是她渴望的那滴水。
直到他把她抱到沙發(fā)上,扯掉衣衫,滾燙結(jié)實的身體壓上了她,她才知道怕。
大雨砸在窗戶上,又兇又急,就像她的心跳。龐大與嬌小,剛硬與柔軟,注定力量懸殊。可是兵臨城下,再也逃不掉。
他凝視她緋紅的臉頰,聲音低沉:“有過經(jīng)驗嗎?”
她微微點頭,連耳朵也紅透。
他勾起嘴角,腰身下沉。
“啊�!彼龐珊舫雎�,緊緊捉住他的手臂,指甲都陷進(jìn)肌肉里。
突逢阻礙,他渾身一僵。
他咬緊了牙關(guān),黑眸里染上惱意。
“有經(jīng)驗?”他諷刺,捏著她的下巴,恨恨地抬起她的臉,“真有你的,沈?qū)�,你連這事也要騙我。”
她不說話,因為困窘,眼里都起了水光,一片瀲滟。
“還不承認(rèn)?”他沒有留情,下了狠勁。
“疼……”她終于認(rèn)輸,也坦白,淚水涌上眼眶,搖搖欲墜。
他停住了動作。
“我怕你不要我。”她短促說完,小巧貝齒又咬在唇上,眼睛紅紅的,臉也紅紅的。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竟然栽在這個小丫頭身上。
“乖……為我忍忍�!被馃岬哪抗猓袷嵌创┧撵�,他的聲音似誘哄,也似命令。
額前的汗水滴落在她嫵媚的鎖骨,黑眸泛紅,攫住眼前如火般紅艷的容顏……明明是初嘗云雨,卻極有天賦,輕易就叫他難以自持。
他恨這失控感,摸慣刀槍的粗糙指尖也挾了惡意,在柔嫩的身軀上揉捏、撥弄,只怨她,原來也是殺人兇器,要他性命。
風(fēng)吹雨落,燈光迷離,夜色曖昧�;熘膵梢髋c哭求,一遍一遍,惹人心憐。
“沈?qū)�,”他嘆息,在侵占中吮吻她細(xì)嫩的耳、紅腫的唇,“是你惹我,你說,你為什么要招惹我?”
而她,一雙水眸如失落云中的月,已望不見滿天星辰,意識陷落在千萬年前。大概是等了幾生幾世,才重回到他臂彎間。
凌晨兩點。
程立將熟睡的人從沙發(fā)上抱起,上樓放到臥室床上。她大概是累極了,他卻清醒得很。喉嚨發(fā)癢,他有點想抽煙,看了看身旁的人,又忍住了。
寂靜的房間,忽然傳來一聲囁嚅。
他怔了一下,轉(zhuǎn)過頭,這丫頭卻又不知道陷入何種夢境,委屈細(xì)語。
湊得近了,他才聽清她說:“媽媽,你醒一醒……”
那一天也是下著那么大的雨,像上天在落淚,傾倒著整個宇宙的痛苦,無窮無盡。
有人捂住了沈?qū)さ难邸K龔闹缚p間看見白床單下,那一只熟悉的手。那只手,總是帶著佛手柑氣息的護(hù)手霜味,暖暖的,香香的,撫摸她的臉頰、頭發(fā)。
媽媽,你醒一醒。
下雨了,我們快點回家。
媽媽不理她,她急得哭出聲來。
有人將她抱起來,藏在寬闊的胸膛里牢牢地護(hù)著,仿佛安全港灣,為她擋住風(fēng)吹雨打。
她蜷在那人懷里,安安安靜靜地睡了。
——小貓咪,來,穿上這條裙子,為我跳舞。
陰森森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里飄蕩。
——你要回家?哦,不,這里就是你的家。來,跟著我的節(jié)奏乖乖地跳。不要學(xué)她們,她們都是壞孩子。
走調(diào)的鋼琴聲,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魅之音。
——寶貝,你踩錯拍子了。
鞭子劃破空氣,落在她腿上,銳利的痛楚穿透皮膚。
——不要哭,不要哭,哭了就不美了,就不是我親愛的娃娃了。
來,繼續(xù)跳……
“不——”驚恐而短促的呼喚從口中逸出,沈?qū)っ偷乇犻_眼,對上深潭般的黑眸。
“做夢了?”程立盯著她額上細(xì)密的汗珠,目光中帶著探詢。
她點點頭,垂下不安的眼睫,卻瞧見他健壯光裸的胸腹,記憶瞬間回籠,炸得她的臉一片通紅。
下意識往后退,才發(fā)現(xiàn)彼此雙腿糾纏,他的體溫熨帖著她,那么燙。
“現(xiàn)在才想到逃?”他淡淡出聲,嗓音透著性感的慵懶。
“別動。”健臂攬在她背后,擋住了她的去路,牢牢將她鎖在他懷里。
“再動的話,”他低下頭,在她耳邊進(jìn)行風(fēng)險提示,“你可能今天都下不了床�!�
這下,她的耳朵也迅速燒紅,整個人都僵住。
“做了什么夢,嗯?”大掌撩開她的頭發(fā),托起她的臉,容不得她逃避。
是什么樣的夢境,讓沉睡中的她都不安得渾身顫抖?
他一早就醒來,心緒難寧,低頭看懷里的她——昨晚太失控,小小的人看起來嬌弱可憐,滿身都是被他蹂躪過的痕跡,他既覺心疼,又想吻醒她,再狠狠欺負(fù)。
可是沒想到,她在夢里落淚。他可以明確判斷,那淚水里,有恐懼悲傷的氣息。
“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她抬眼,語氣誠懇,“夢到還在馮貴平家里,遇到那兩個人�!�
程立深深凝視她,仿佛在分辨她話的真假:“是嗎?”
“反正有你在。”她低頭,躲開他的目光,臉頰貼上他的胸膛,乖巧如小貓。
“在北京的時候,你把微信名改成了尋寶,為什么?”半晌,他又問。
“以前我媽都這么叫我,”她靜靜答,“那天突然想她了�!�
“她在哪兒?”
“天上,”她沉默了下,輕聲道:“我15歲的時候,她去世了,車禍。”
15歲……想起她之前說過的話,他黑眸一暗:“那為什么要懲罰你自己?”
“因為是我的錯�!�
他沒有再說話。
房間的靜寂中,她感覺自己的左手被他的大掌握住,輕輕拉起,然后一個吻落在她腕間的刺青上,那么溫柔,卻有種灼痛的錯覺,仿佛那一年皮膚被刺破的瞬間。
淚水涌上了她的眼眶,無聲滑落,融入床單。
他身上的氣息,強大而溫暖,將她包圍,讓她沉溺。這種感覺,也讓她心慌。
“你不要這樣,這樣會讓我……”未說出口的話,堵在喉頭。
讓我不知所措,想依賴,卻又害怕。
“你不用想太多,昨晚的事,我沒有后悔,”低沉的聲音揚起,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但我希望,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從清晨睜開眼起,他就一直在想和她之間的事。倘若時光倒流,他是否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想了很多遍,答案都是——是。
一切的確發(fā)生得太快。這樣的沉淪,像一場急性中毒,讓他無從預(yù)備。但他也清醒地看到,自己是怎樣一步步陷入。
他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懸而未決,需要他來擔(dān)當(dāng)和處理。
“無論是對過去,還是對未來,我都還需要些時間�!彼皖^輕吻她的頭發(fā)。
“其實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沈?qū)ぬь^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都是成年人的游戲,而且像你說的,我在國外長大,對這方面看得很開,你情我愿,彼此享受就好�!�
“游戲?”程立盯著她,有一會兒沒說話,而后才緩緩出聲,“什么意思?”
“你看,你無論顏值、身材……嗯……能力,都屬極品,是我賺了。”她打量他身上完美的線條,幾乎要吹口哨的樣子,“開玩笑說,你要是去出臺,肯定是頭牌。聽說現(xiàn)在好點的市面出臺價有五六千吧,你兩三萬都沒問題……哈哈,來,三哥,我的信用卡讓你刷……”
她嬉皮笑臉地胡說八道,卻在轉(zhuǎn)身看到他越來越陰沉的表情時,瞬間住嘴。
“你信用卡的額度是多少?”他看著她,語氣和表情都冷冷的。
“二……二十萬�!彼杏X到了不妙的氣氛。
“哦,算上昨晚的幾次,不如今天讓我刷爆。”
“什么……意思?”她干笑,瞪著緩緩坐起身的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會算術(shù)嗎?你自己算。我今天心情好,刷爆了也可以免費奉陪�!彼湫�,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三哥……”她哀求。
這樣下去,她會瘋掉。
他是鐵了心要懲罰她。她像被他扔進(jìn)了火堆,全身都要熔化。
她哭了出來,那聲音啞啞的,嬌嬌的,完全不像她自己。
他咬緊牙關(guān),抵住她額頭嘆息:“你知道錯了嗎?”
她搖頭,像無辜的孩子。
他瞪了她一會兒,還是心軟了。抱著她進(jìn)了淋浴間,他手臂一松,她都沒法站穩(wěn),索性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幫她洗頭沖身,好像突然多出個女兒,需要他伺候。
越想越氣,他往她白白嫩嫩的肩上咬了一口,惹得她一聲痛呼。
煩死了,真不想理她。
一直到洗完澡,程立都黑著一張臉。沈?qū)ひ膊桓以僬腥撬�,自己躲在浴室里吹頭發(fā)。
吹完出來,看見他坐在窗邊徑自抽煙,白襯衫休閑褲,清俊磊落,側(cè)影迷人。只是轉(zhuǎn)過臉瞧向她的時候,卻還是冷冰冰的表情。
他這人,最要命的是一雙不怒自威的利眸,讓他掃上一眼,就仿佛五臟六腑都能被看透。
沈?qū)さ椭^,抱起要穿的衣服又往浴室走,就聽到他輕嗤了一聲:“又不是沒看過�!�
沈?qū)ひ粣�,脾氣也上來了,停住腳步,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有本事別看�!�
說話間,白色浴袍滑落,光裸的身體瞬間闖入程立眼簾,他始料未及,被一口煙嗆住,轉(zhuǎn)過頭輕咳了一聲,才勉強壓住。
窗外萬里晴空,腦中卻是剛才的畫面。原本白玉般的肌膚,因為剛洗過澡,漾著淺淺的粉紅,還有他留下的情欲痕跡,細(xì)柔的腰段,挺翹的臀……他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冷著臉,繼續(xù)看外面的風(fēng)景。
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一緩口氣就蹬鼻子上臉。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心軟,就該好好治治她。
沈?qū)ぎ?dāng)然也是怕他的,一時沖動挑釁完之后,瞅著他緊繃的下顎線,迅速乖乖穿上衣服,走到他身旁,軟軟地喚了一聲:“程隊……”
“別這么叫我�!彼荒蜔┑仵久�,感覺心里說不上來的別扭。
怎么好好的一個稱呼,到她嘴里就嬌滴滴的,那么黏膩。
“三哥�!彼謫玖艘宦�,脆生生的。
他眉頭微舒:“想說什么?”
“我今天得搬到宿舍去�!彼暾�。
“隨你�!彼酉乱痪�。
沈?qū)な帐昂米约旱臇|西上了車,程立一手把著方向盤,仍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三哥?”
“嗯?”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上完床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她眨眨眼,問得誠懇。
腦中瞬間閃過旖旎畫面,程立臉色一僵:“女孩子說話注意點�!�
“我不是女孩子,”她犀利指出,“經(jīng)過昨晚已經(jīng)不是了,拜您所賜。”
他閉嘴,選擇不與她逞口舌之快。
他發(fā)動車子,連著藍(lán)牙的播放器自動開始播放音樂,是他手機(jī)上的歌。
悠揚而帶著點哀傷的口琴聲響起,一道低啞的男聲緩緩地唱:
莎拉,莎拉,這些記憶如此清晰,我永生難忘。
莎拉,莎拉,美麗的姑娘,我心里的愛。
莎拉,莎拉,不要離我而去,不要一走了之。
聽著聽著,沈?qū)さ囊暰落在程立臉上,捕捉到了他表情里的局促。
“這首歌是Bob
Dyn的Sara�!彼f。
“嗯。”他答。
“我的微信名里有我的英文名,Sara�!�
“嗯�!彼辶讼律ぷ印�
“你喜歡Bob
Dyn?”
“一般�!�
“你喜歡這首歌?”
“還行�!�
“哦,”她拉長了聲音,“那你就是喜歡我嘍?”
他抿緊唇,不說話。
“三哥,你耳朵紅了,”沈?qū)た粗�,還伸出手摸了摸,“哇,好燙。”
程立忍無可忍,剎車停在路邊。
“沈?qū)�,你想干什么?”他盯著她,粗聲問�?br />
“你是害羞了嗎?”她笑,一雙眼亮晶晶地湊近他,“程隊,你是在難為情哦。你喜歡我,你想念我,你舍不得我。騙子,還說要讓我滾�!�
她得寸進(jìn)尺,摘下車?yán)锏耐ㄐ牌鞣旁谧爝叜?dāng)話筒:“同志們、鄉(xiāng)親們,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程立他——喜、歡、我——”
講完還不忘把戲演足,自己切換成觀眾,報以熱烈掌聲。
“收到了。”江北的聲音突然在車廂里響起。
“收到,程隊�!绷硪坏滥吧穆曇粢岔懫�,帶著笑意。
沈?qū)ど档�,抬眼看向程立,卻看見他黑著臉,把通信器從她手里奪過去掛回原位。
“為什么他們會聽見?”她訥訥地問。
“這個一摘下來就是通話狀態(tài),”程立看著她,覺得腦門都疼,“謝謝你,把我這些年在景清攢下的臉面都丟光了�!�
他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會遭此大劫,遇到這個小屁孩?
而且,還會這樣無可救藥地喜歡上她。
見她低頭絞著手指一副痛悔莫及的樣子,他又心軟了。伸手撫撫她的頭發(fā),把她拉到胸口,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是喜歡你,”他輕聲開口,“你也要認(rèn)真點喜歡我,我不要做你的新鮮刺激,也不是在和你玩什么游戲。”
他一字一句,說出這些天哽在心里的刺,還有早上生氣的癥結(jié)。
等沈?qū)せ氐骄掷锏霓k公室,張子寧一見到她就舉手做喇叭狀叫喊:“同志們、鄉(xiāng)親們,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王小美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顧形象。
沈?qū)の孀《洌喼毙邞嵱馈?br />
就這樣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她回宿舍樓,看到程立房間的燈關(guān)著。她跑去敲了敲門,他確實不在。
她拿出手機(jī)想給他發(fā)微信,先打了句“你在哪兒”,立即刪除,又打了句“你在干什么呀”,想想還是不妥,又刪除。一路慢吞吞地踱回自己的房間,她最終選了一個表情發(fā)了過去。
結(jié)果是等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回應(yīng),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到了辦公室,她坐下寫稿,卻聽見王小美接起了電話:“程隊……嗯,好的�!�
大概是他在那頭布置什么工作,王小美放下電話就盯著電腦開始忙碌,小臉繃得緊緊的,表情嚴(yán)肅。
沈?qū)びX得也不好打擾她,于是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思念是什么感覺?就是你給一個人發(fā)了一條信息,在他沒有回復(fù)的時間里,一次次地看手機(jī)。
等到中午,他還是沒有回她。
狹小的審訊室里,一盞孤燈已經(jīng)連續(xù)亮了七個多小時,桌子一端坐著兩名穿制服的警察,另外一端是個穿著米色夾克、面色蒼白的男人。黑暗的角落里,還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半倚在座椅上,安靜地聽著審訊桌上的對話。
“段志強,我再問你一遍,那幾個根雕是從哪里運來的?”
“我不知道,”穿著米色夾克的男人慌忙搖頭,“有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星河廣場后面開車,我上車的時候,車廂里就裝好這些根雕了�!�
“一張茶幾,一座獅子雕塑,里面藏了2千克海洛因,你跟我說不知道?那你跟人追尾之后逃什么?況且還是別人追了你的尾?”
“我真的不知道,”段志強眼里都是血絲,“有人打電話告訴我,拉一趟給我一萬塊,我兩三個月都掙不到這么多……我知道我可能送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也不敢問……我老婆得了癌癥,我需要錢�!�
“喬鈞,我出去抽根煙,你們也歇會兒吧�!苯锹淅锏哪腥苏酒�,拍了拍一名警察的肩膀。
后者站起來:“師兄我和你一起吧�!�
從審訊室走出來的程立仰起頭,緩緩閉上眼,仰頭靠在廊柱上。接近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曬得人皮膚發(fā)痛。封閉的視線陷入一片暗紅,如火般燃燒的思緒盡頭,是一個暌違已久的標(biāo)記。
從段志強運送的根雕里找出來的兩塊海洛因,包裝上都印著銀色狐貍尾巴的標(biāo)記。王小美的比對已經(jīng)告訴他,他昨夜見到的狐尾標(biāo)記,無論是形狀還是印泥成分都和三年前見到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師兄,你是不是覺得,從段志強身上挖不出什么了?”喬鈞等他睜開了眼,遞給他一支煙,給他點了火。
“他已經(jīng)是第三次拉貨了,這說明這個販毒團(tuán)伙已經(jīng)比較信任他,一般第一、第二次會有人跟貨,這次估計沒有,但是你們把他帶回來一審訊,時間上已經(jīng)耽誤了他交貨,對方肯定也察覺了,他已成棄子,所以已經(jīng)沒辦法靠跟他去找下家,”淡淡青煙后面,程立揉了揉眉心,“但對方找上他,肯定是知道他老婆要治病缺錢,查查看都誰知道他家的情況,也許會有收獲。另外,雖然本地監(jiān)控條件有限,還是要盡量查到這輛車的蹤跡。”
“嗯,這個已經(jīng)開始了,”喬鈞點點頭,“這輛貨車目前用的是假牌照,固定車牌的螺絲也被磨損得很厲害,估計是經(jīng)常換車牌,車漆也不是原來的�!�
“抱歉啊師兄,本來昨天請你過來是想和你碰下最近我們縣在禁毒方面的一些情況,讓你給點建議,誰知道半夜突然殺出這么個事兒,害得你也陪我們熬了一整晚�!�
“說什么呢,你小子結(jié)了婚怎么變得這么娘了,這種突發(fā)情況不是家常便飯嘛,”程立彈了彈煙灰,瞅著他的目光變得沉肅,“再說,這個線索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這趟來得很值�!�
喬鈞知道他在說什么,眼神也有些激動:“師兄,我這邊一定會盡力去查。”
“謝謝。”程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在隴�?h公安局食堂吃完午餐,程立就開車往回走,等紅燈的時候,手機(jī)進(jìn)了微信,他拿起來一看,是局里的會議通知,手指下?lián)�,在“尋寶”的頭像上懸空了兩秒,輕輕一點。屏幕上跳出一個小女孩,踮起腳尖吻一個高個子男生。
昨天他就看到了這條信息,當(dāng)時在和喬鈞他們開會,他也就沒回。事實上,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點開輸入框,他打了個“我”字,停在那里。
后面突然響起催促的喇叭聲,他一抬頭,已經(jīng)綠燈了,于是放下手機(jī),踩了油門。
沈?qū)ぬ嶂t(yī)院的塑料袋,不緊不慢地往宿舍樓走。大太陽曬得她發(fā)蔫,也有點心煩氣躁。地上有顆小石子,她一腳踢飛,邊踢邊在心里罵:討厭,讓你不理我。
“你這是去哪兒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在頭頂蕩起。
她抬起頭,是林聿。
“去醫(yī)院,檢查上次的槍傷傷口,開了點藥�!彼e了舉手里的袋子。
林聿作勢看了看她身旁:“咦,你那位程隊長沒陪著��?”
“林局,這個你比我更清楚吧,你手底下的人是服務(wù)國家人民的,又不是我的保姆�!鄙�?qū)]好氣。
“為你也是為人民啊,”林聿一笑,瞅著她沒精打采的樣子,“傷口怎么樣了?”
“本來也不大,已經(jīng)開始好了,就是有點癢�!鄙�?qū)こ麚]揮手,“沒事我走了啊�!�
“等等,”林聿叫住她,一手遞給她一袋東西,“你姥爺讓我?guī)Ыo你的可可粉,你最喜歡的牌子,前兩天忘記給你了�!�
沈?qū)み@才有點精神,她接過包裝精美的袋子,咧嘴一笑:“姥爺真好。”
“我不好?”林聿挑眉笑問。
“林局你也好,你最好了!”她嘟著嘴,揚聲道。
林聿的目光突然一閃。
沈?qū)ふ苫�,卻看見他朝著她身后淡淡一笑:“程隊。”
沈?qū)ゎD時愣住,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見程立的目光掠過她,落在林聿身上:“林局�!�
他的聲音有點僵硬,俊顏上沒什么表情。
沈?qū)さ男睦锿蝗挥蟹N不妙的感覺。
“走了啊,”林聿笑了笑,朝沈?qū)]揮手,“注意養(yǎng)傷,下次去醫(yī)院,找個人陪你去�!�
他朝程立也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