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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哥比我嚴重點,

    但也還好,

    家里飛機過來了,等會我們就先走了�!�

    林瑯意說沒事的時候,手依舊沒有放開。

    邊述逼迫自己不去鉆牛角尖,

    但依舊忍不住將視線投向兩人緊握的雙手,

    混亂地升起各種念頭……是她抓的他?還是他緊扣住了她的手?

    沒有十指交叉,

    但兩人的手依戀地緊握著,像是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的線團,

    邊述用力挪開視線,背后的汗?jié)駨氐资栈厝ィ?br />
    一陣陣地發(fā)寒。

    “謝謝哥。”他收緊手指,令林瑯意能將他作為支撐點靠著,盡量讓她離自己更近而不是離那邊更近,

    “我來晚了。”

    原楚聿看起來不太好,他面色蒼白,嘴唇干燥,

    凌亂的發(fā)懨懨地搭在額頭,

    唯一有點血色的反而是他半闔著休息的眼睛,

    眼尾處的薄紅像是被火焰炙烤過后凝結的血,看起來了無生氣。

    林瑯意很擔心他,在喧鬧的醫(yī)院里,在冰冷慘白的白熾燈下,身邊人來人往,她一直緊緊地握著原楚聿的手,聽他說話時會彎下腰側著耳朵盡量靠近他,于是兩人被火舌灼燒得卷曲可笑的發(fā)梢像是打結的魚餌一樣笨拙地勾纏在一起。

    原楚聿的話很少,嘴唇輕輕開啟又抿上,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他在說話,而林瑯意都能準確接收到他的意思。他們之間有旁人無法介入的絕對默契,這是用自小一起長大的時間堆砌起來的心有靈犀,它像是銅墻鐵壁一樣阻隔掉外人,圍困住自己。

    邊述看到林瑯意問護士要來了棉簽,她蘸著生理鹽水細致入微地替原楚聿一遍遍擦拭干裂起皮的嘴唇,偶爾蘸多了,多余的水從他唇瓣上滑落至下頜,她便自然地用手指輕輕撫去。

    應該的。

    邊述別過臉,極力告訴自己,這只是突發(fā)意外之后兄妹間的擔心照顧,是人之常情。

    *

    回到家后,預想中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并沒有發(fā)生。

    這才是正確的,林瑯意覺得原楚聿八成只是在那種生死關頭爆發(fā)出了強烈的情緒波動,繼而錯誤地認為這是愛情而已。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戀愛腦啊。

    這不,回來后,她才稍微避嫌了幾天,原楚聿立刻像是徹底格式化清零的儀器,她不提,他也不提,父母更是嚇壞了只圍著兩人的身體健康團團轉,沒瞧出兄妹之間若有若無的疏遠。

    那場大火之下的未盡之言仿佛真的只是南柯一夢,離開了那個偏僻寧靜的小鎮(zhèn),這一頁也就這樣翻了過去。

    林瑯意覺得這樣輕輕放下的發(fā)展才能讓兩個人繼續(xù)保持長久的和睦,就像是遇到了一早知道沒有結果的人,選擇從未開始,本身是對自己開展的防御機制。

    她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如此小心仔細地琢磨兩人之間的關系并努力維護現(xiàn)狀,但她能確定一件事,她因為他不顧一切地沖進火海里去尋找她這件事,對他有了些許改觀。

    如果說一開始對他多為忌憚提防和不走心的兄妹怡怡,那么現(xiàn)在,她自認為她對他不再是單一的“別人家的小孩”式的討厭……或者說,她可能已經(jīng)做不到用討厭這個詞來粗糙地總結自己的哥哥了。

    當然,她得承認的是,這種心軟和感性的轉變的前提很大一部分源自她逐漸對應元占有絕對繼承權的事實,危機感的退卻讓她把注意力從“競爭者”的他轉變成“哥哥”這個溫馨的角色。

    她愿意好好跟他相處下去,那么,維持兄妹的關系才是永恒的。

    她打算先冷后熱,過了這陣子再慢慢跟原楚聿回到從前。

    可是這個度實在是有點難把控,尤其是原楚聿這人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她想著暫時冷處理下,他就連門都不出了,一兩周過去,林瑯意連他的面都沒見幾回。

    但同在一個屋檐下,哪怕原楚聿刻意減少出房門的次數(shù),可難免有兩人碰面的時候,爸媽不回來吃飯的日子倒還好,一旦回來,兩人就得坐回餐桌前用餐。

    裝出來的親昵像是白色顏料里點了一滴墨,無論怎么融合,總感到別扭。

    這就是兄妹倆吵架的不好啊,冷戰(zhàn)期間還得硬著頭皮把兩張椅子并排放在一起,裝作無事發(fā)生般繼續(xù)吃飯。

    母親心疼兩人受了傷,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回家吃飯,林瑯意嘴巴里都快淡出個鳥來,偏偏母親虎視眈眈地盯著分到林瑯意盤子里的養(yǎng)生餐,非要她好好食補一番。

    四神湯里的茯苓芡實嚼起來像墻灰,趁著母親不注意,林瑯意習慣性地將勺子快速取出,攙起碗飛速傾向身旁的原楚聿。

    這種事,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唯手熟爾。

    兩只碗沿磕出清脆的響聲,林瑯意還沒衛(wèi)星對接成功,余光在他點在桌面上的修長手指上掠過,忽然就剎住了動作。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像是靈魂的慣性。

    她抬起頭,果然看到他垂著眼,表情淡淡地看著她。

    蔓延的沉默像是灰度的陰雨天,整片天空都被幕布覆蓋著,他什么也沒說,沒有將碗遞過來,也沒有用手掌蓋住碗面拒絕。

    林瑯意想起了兩人還在別扭尷尬中,那行云流水的挑食動作漸漸沒了快準狠的氣勢,裝作沒事人一樣毫不拖泥帶水地收了回去。

    母親回到桌前。

    林瑯意一梗脖子,整碗四神湯都咽下去了。

    煮爛的芡實化作千萬粒粉末混在湯里,像是不溶于水的墻灰一樣。

    好難喝。

    才放下碗,林瑯意聽到身旁輕輕擱下筷子的聲音,仿佛是孤獨的人在一間偌大的房間里不小心滾落了一粒彈珠,發(fā)出了唯一一點聲響。

    原楚聿聲線很低,清冷得像一塊打碎的玉:“我明天回自己那兒住一段時間,有點事還要處理下�!�

    暑假的后半程,他就這樣離開了家。

    日子還要過,林瑯意度過了一個充實又美滿的暑假,而原楚聿則按照他的人生道路即將去到國外進修。

    原楚聿離開那日母親還在外地參加一個為期三天的交流會,父親留守公司,原本就說好了第一次由他送原楚聿去到學校,但原楚聿表示不必麻煩,他早已成年。

    “那就到機場�!备赣H樂得當甩手掌柜。

    早上七點多的航班,為了提前2小時到機場,原楚聿起床時天都還沒亮。

    他提前幾日就理好了行李,并且在航班前一晚才回到家里,就為了第二天能方便司機不必特意繞道接他再去機場。

    鬧鐘響起,原楚聿便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下了樓腳步一拐,忽然就頓在了原地。

    早起困難癥的林瑯意打著哈欠坐在沙發(fā)上,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她身上已經(jīng)換掉了家居服,穿上棉T和牛仔褲,一旁還放著一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整裝待發(fā)。

    看到他下來,她才振振精神,把自己披散著的長發(fā)梳起來:“走吧�!�

    原楚聿腳步不動,問她:“什么意思?”

    林瑯意起身走到玄關處換鞋子,彎下腰時塞在牛仔褲里的T恤衫繃直,勾勒出漂亮的背脊線條,她把門打開,清晨微涼的風吹進來,把她單薄的上衣吹出漣漪般的水波紋。

    她扭過頭看著他:“什么什么意思,送你去機場啊�!�

    父親最后也沒兌現(xiàn)諾言,是林瑯意陪著原楚聿去到機場的。

    兩人早飯也沒吃,這是林瑯意的習慣,高中時為了節(jié)約時間多睡會,她的早飯都是在司機送她去上學的路上解決的,通常車里還會播放英語聽力,一舉兩得。

    原楚聿與她共同坐在后座,手里握著邱姨做好的三明治,林瑯意在牛奶上插.入吸管遞給他,一人一瓶。

    車輛疾馳,轉彎時,兩人的膝蓋偶爾會輕輕撞在一起,原楚聿鼻息間嗅到一點熟悉的花果香,循著氣息微微偏過頭去,看到她發(fā)尾還沒有完全吹干。

    好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挨在一起坐著了。

    原楚聿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勻速規(guī)律,不受控制地彎了彎唇角,可很快,唇邊的弧度就掉了下來。

    見朋友,約會,聚餐,她出門前總會洗個頭發(fā),因為很喜歡買各式各樣香味的洗發(fā)水,也常常有踩雷的時候,那種時候她總會把不喜歡的洗發(fā)水偷偷地塞進他的柜子里充當他的存貨,問就是不知道誰買的。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幫著消耗她淘汰下來的洗發(fā)水,以至于有時候那些調香太過于馥郁,還會被蕭璞城眼神奇怪地揶揄。

    原楚聿撇過頭去看向車窗外,天色一點點亮起來,霧蒙蒙的微明空氣里蒸騰著些許水汽,灰敗且低沉。

    他想起,他這次沒有帶洗發(fā)水。

    太重了,不方便,到那里可以再買。

    許多理由一個接著一個地浮現(xiàn)在腦海里又隱去,到最后,他卻開始后悔自己沒有把柜子里那瓶才擠了兩泵的羅勒白茶的洗發(fā)水帶過來。

    那是她悄咪咪藏在他浴室里的,嘴上花言巧語地說著什么“哥你適合這種清冷高級的香氣”,實則是她all了全線后把沒那么喜歡的香味留給了他。

    他都知道,可是他腦子發(fā)昏般覺得這種分配就像是婚后夫婦稀松平常的日常,她會把不愛吃的胡蘿卜夾到他碗里讓他消化,會把不好用的護膚品塞給他用,還理直氣壯地說這可貴可貴了真是便宜你了,兩個人的沐浴露偶爾會混用,可能是他的用完了,也可能是一起在浴池沐浴時沾滿了泡沫分不清彼此。

    在沒有意識到這些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情愫前,他應該也沒有如此豐富的聯(lián)想,可一旦將心里的那張窗戶紙?zhí)羝�,他卻開始像個患了癔病一樣的瘋子輾轉反側,多愁善感。

    原楚聿忍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開口:“我好像忘帶了東西�!�

    林瑯意一口牛奶猛地咽下去,見他面色凝重,也跟著直起腰,凝重道:“忘了什么?!不會是身份證吧?還是——”

    “洗發(fā)水�!�

    林瑯意:?

    她被這一句話定在原地幾秒,以為自己聽錯了,揉了揉耳朵艱難道:“什么?”

    原楚聿面色不變,語氣平靜:“你放在我浴室柜子里的那瓶洗發(fā)水,白茶味的。”

    “你沒帶這?”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值得帶嗎?你不嫌沉?洗發(fā)水啊,到處都能買……”

    林瑯意難以理解,松了口氣重新靠回座椅背:“我以為你是信用卡或者身份證之類的忘帶了呢,嚇得我差點就喊司機掉頭回去了�!�

    原楚聿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嘴唇微張,很快沉穩(wěn)地回答她:“值得,不沉,我用慣了�!�

    林瑯意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哥,我沒記錯的話,這瓶我第一次買吧,你才用幾次了你就用慣了?”

    原楚聿斂下睫毛,這一整個暑假都沒有聽到她對自己這樣嬌俏又自然的抱怨,那些以前習以為常的日子,很快就會因為時差和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還沒離開,他就開始留念。

    原楚聿稍垂著頭,最后只平淡地說了一句:“嗯,習慣了�!�

    身旁傳來“噠噠噠”的手機按鍵聲,狹窄的車廂內從她身上傳來的清淺香氣忽然逼近,他呼吸一窒,眼前是她擠過來的腦袋,手中的手機屏幕正對著他:“是這個地址吧?到時候我給你寄過來。”

    原楚聿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她烏黑的長發(fā)上,他聽到她嘰里咕嚕地說著“不過國外應該也能買的到誒,這本來就是我代購來的,到時候去超市里看看�!�

    香氣像是捕獵者精密的網(wǎng),從天而降,疏而不漏,沒有人能逃得脫。

    他說好。

    到了機場,林瑯意背著包跟著原楚聿進了航站樓,他頻頻望向她的旅行包,見她絲毫沒有要解釋的跡象,終于在安檢前攔住了她。

    林瑯意抬起下巴望著他。

    “你要出去玩?”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跟爸媽說了嗎?”

    林瑯意眨巴眨巴眼睛,點頭:“說了�!�

    但她沒有跟自己說。

    原楚聿在聽到這句回答后驀地生出了鋪天蓋地的嫉妒和巨大的失落……以前她去旅游不管國內國外都會跟他說一嘴,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連話都不愿意跟他說了么?

    “去哪里……”他忍住情緒,繼續(xù)問道。

    林瑯意盯著他翕動的睫毛,看它像是一只被潮濕的霧氣打濕翅膀的蝴蝶一樣飛不起來。

    她慢吞吞地說:“去你學校啊�!�

    話音剛落,她看到原楚聿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擱在行李箱橫桿上的手懸空僵直,來去匆匆的行人在身旁經(jīng)過,有兩個淘氣的小孩一路跑過來,打鬧間不小心撞了下行李箱,滾輪骨碌碌地往前移開一段距離,而原楚聿像是出錯斷線的機器,半點反應都沒有。

    林瑯意橫跨一大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行李箱,那兩小孩連句對不起都沒有,一邊回頭張望著,一邊嘻嘻哈哈地跑走了。

    “你不是去過了么……”背后,原楚聿緩緩道,“兩年前你跟杭茜去玩,在那里包車請了導游,玩了大半個月,在學校門口還拍了照�!�

    “是啊,”林瑯意轉回身,聳聳肩,“但我們沒能進到學校里去,剛好沾你的光,趁著這次機會去參觀參觀�!�

    原楚聿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很輕微地咬了咬牙,牙尖刮擦過口腔內側的軟肉,細小的疼痛傳導到神經(jīng),反而讓他有些戰(zhàn)栗。

    其實剩下的話都不用問了,可他現(xiàn)在稍有些暈眩感,可能是機場里太悶了……糟糕的借口。

    “參觀?你去幾天?”

    “一兩天�!绷脂樢鈱⒙眯邪弦煌�,“輕裝上陣�!�

    看,她是為你去的。

    這個判斷像是一份意料之外卻又祈求多年的禮物正正砸在他頭上,原楚聿短促地喘了口氣,喉結反復滾動,他甚至錯開了臉努力不去看她,控制住自己說話的聲調不要變得畸形。

    “一兩天?那只能逛下校園,別的什么都去不了。”

    “對啊。”林瑯意笑了下,將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你不是說了,我都去過了啊�!�

    兄妹之間,哪怕再吵架,再冷戰(zhàn),和好的契機總會格外簡單,好像一部虎頭蛇尾的爛尾電影。

    “你是專程去送我的?”真是白癡的問題,原楚聿覺得自己咽喉處呼吸不暢的感覺越發(fā)明顯,就好像自己變成了童話故事里被巫術封印成動物的可憐角色,只有美麗勇敢的公主念出那句命定之詞才能脫胎換骨。

    他沒抱希望能從她嘴里聽到一句肯定的答復,一整個暑假,兩人都默契地避開了過多的接觸,她連不愛吃的食物都不愿意夾到他碗里了,熊熊烈火前的沖動和失態(tài)讓他本就輸?shù)靡凰康钠寰指亲呷肓怂篮^望地想著她肯定再也不愿意理他了,于是他只能丟盔棄甲般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住到現(xiàn)在。

    可是林瑯意清脆利索地答了一句:“對啊�!�

    原楚聿喉嚨發(fā)緊,暈眩感像是潮汐一樣一陣陣涌上太陽穴,他咬字強調了一句:“是因為爸沒空?沒什么關系的,我已經(jīng)成年了——”

    “這跟成年有什么關系嗎?”

    他啞言,轉過臉看向她。

    林瑯意驚異地睜圓了眼睛,她說:“我只是覺得全世界的學生在報道的那一天,都會有人送吧。”

    桎在咽喉處的無形的手忽地松開,新鮮空氣瘋涌進身體里,原楚聿覺得自己似乎再一次嗅到了她身上好聞的花果香,哪怕是在這樣開闊寬敞的機場里,舒緩甘甜的香氣像是連接兩人的紐帶,隔著距離將他完全包裹成一個繭。

    他看著自己在封閉的空間里滋生出過量的絲線束縛住自己,他碰不到她,但那些輕柔的氣息與他交織在一起,他清醒地看著自己再一次沉淪下去,像是在沼澤地里使用錯誤姿勢求救掙扎的人,每一次抗拒都在推動他更深地陷入溫柔陷阱里。

    但他卻甘之如飴。

    離開家在他自己房子里住的那段時間,他一點也不好受。

    林瑯意與原楚聿在十幾個小時后才到達異國他鄉(xiāng),她的旅行包自打被知曉目的地后就再沒在她背上背過,全程由原楚聿提在手里。

    酒店里暫住一晚,第二天,兩人效率極高地花了小半天時間做完了一系列事,林瑯意沒跟著去學生公寓,坐在底下的花壇邊等他。

    原楚聿很快就下樓來了,這么一點時間可能只夠他把東西放下。

    他走到林瑯意面前站定,看到林瑯意埋著頭忙著在手機上檢索地圖,她耳后的碎發(fā)沒有梳進去,松散地掉下來貼在脖子上,風一吹,碎發(fā)像是偷跑出來的羽絨一樣在她臉上拂動。

    “超市可能有那個牌子的洗發(fā)水,等下去看看?”林瑯意才抬起頭,他伸手過來,用手背擦過她的臉頰,將她那撮不聽話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他站得好近,周身溜進來的風被他的身體擋住,他說:“好。”

    去到大型商超,兩人推著購物車對著清單一路采購,可惜的是,想買的羅勒白茶香氛洗發(fā)水缺貨了。

    林瑯意為難地捧著橙花和巖蘭草的洗發(fā)水,囁嚅道:“果然你那個味道就是賣不出去,我的洗發(fā)水倒是有貨……算了,我給你寄過來吧。”

    原楚聿雙手搭在購物車的扶手上,側著眼盯著她手里金橙色的瓶子,無波無瀾道:“那算了,沒關系�!�

    林瑯意把洗發(fā)水放回去。

    兩人結了賬往回走了一段路才打上車,路上,原楚聿靜了很久才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什么時候的飛機?”

    林瑯意:“明早九點�!�

    他抿了下唇,抬手查看時間,明明在心底瞬間就能盤算出的時刻表,他卻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那你是明天早上去機場還是——”

    “肯定晚上去啊�!绷脂樢饫硭鶓�?shù)�,“你知道我早起不能,今晚的酒店我就定在機場旁,早上的時間能節(jié)約一秒是一秒�!�

    原楚聿在出國前并沒有感受到所謂的分離焦慮癥,他在查閱攻略時不少帖子會提到如何調整心態(tài)這一話題,但他一直認為自己不需要。

    他覺得他不會留念那個家。

    可是,當下,在陌生的國度,在疾馳的出租車上,他卻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胸口陣陣發(fā)悶,心尖仿佛被剜了一刀,撕扯開一個任憑冷風灌入的大洞,讓他難受得想把自己蜷起來。

    林瑯意按照原計劃,把校園逛了個遍。

    原楚聿知道她晚上就要去機場之后,完全放棄了整理行李這一項最重要的事,他把采購來的日常用品在桌子上一放,轉身就下了樓去找她。

    林瑯意在食堂吃了飯,坐校內巴士去教學樓和實驗樓參觀了一遍,其中一個圖書館不對外開放,她只好在門口粗略地瞧了幾眼,原楚聿見她好奇,進去拍了幾張格局照,出來后展示給她看。

    他把能帶她進去的地方都兢兢業(yè)業(yè)地帶了一遍,就好像兩人真是來參觀校園的。

    “拍照嗎?”經(jīng)過紀念堂時原楚聿叫住她。

    林瑯意興致勃勃地翻著手機相冊:“我拍啦!”

    “我是說合照�!�

    她一頓,側過臉望向他。原楚聿那雙漆黑的瞳仁因為迎著日光有一點細碎的光亮,像是樹葉罅隙間投下的日斑,在水層上粼粼波動。

    他找了好多理由:“我們可以請路人幫忙,我記得你跟杭茜之前在主校門門口拍了照……你不想在這里拍照嗎?這里是校內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之一,今天正好天氣也不錯,這個角度的話光線適宜,應該能拍得很好看。”

    “不用。”

    他倏然住了嘴。

    林瑯意盯著他刻意避開的視線,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轉到他身后去包里掏東西:“我?guī)Я俗耘臈U,不用麻煩路人�!�

    兩人拍了一大堆照片,除了紀念堂,還有雕像前,三個博物館,舉行畢業(yè)典禮的大草坪……以及最后,在她早早與別人打卡過的主校門前拍了合照。

    心照不宣地。

    等待延時拍照的倒計時里,林瑯意面朝著鏡頭笑得燦爛,兩人挨得很近,近到嘴唇微動的囈語都能清晰地灌入耳朵。

    原楚聿說:“等下我送你去機場�!�

    “我送完你,你送我,這還有個頭嗎?”她用輕松的口吻說,“哥,我會舍不得你的。”

    話音剛落,快門按下,原楚聿早已成了習慣的得體微笑一瞬間落下去,他的眼尾往下墜,眼底像是化成了一灘脆弱又晦澀的水,與燦爛明媚的陽光和意氣風發(fā)的構圖完全不匹配,

    這是一張廢片。

    林瑯意要求重拍。

    努力了好幾次才終于拍出一張像樣的照片,她擺弄著手機,承諾回頭打包發(fā)給他。

    晚上那頓沒在學校里吃,林瑯意狠狠宰了原楚聿一頓,吃得心滿意足,這家店口味其實一般,但地處機場附近這種美食荒漠中的荒漠,全靠同行襯托出了還算過得去的菜品。

    是的,這是林瑯意拒絕十里相送后原楚聿想出來的折中的法子,不是送她去機場,是一起吃個飯,而那家餐館恰好坐落在機場旁罷了。

    沒有人再提起吃完飯之后要做什么,去哪里了,像是學生時代由司機一路送去上學的普通的一日,林瑯意從他手上接過自己的包去步行距離六分鐘的目的地,兩人早上分開,晚上還會回到同一個家里一起吃晚飯。

    走出十幾米,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清冽的“珠珠!”

    林瑯意終于在這句聲線微顫的聲音里辨析出了一絲舍不得,人跟人之間的關系真是復雜,他的難過和不舍都快穿透介質傳到她面前了,而她也被感染著帶上了點傷感。

    人心到底不是石頭,她好像不知不覺對這位哥哥心軟了很多。

    可只是哥哥啊,血緣連系住兩人,也將所有可能性都局限在某一個界限范圍內。

    她說:“哥,祝你學業(yè)有成。”

    林瑯意走進酒店,原楚聿看著電梯顯示屏到達她的房間樓層后才離開。

    他回到了白天兩人一起逛的超市,徑直走到洗護產(chǎn)品貨架前,彎下腰,取了一瓶洗發(fā)水。

    橙花和巖蘭草,橙黃色的瓶子像是臥室里的柔和壁燈。

    “這是女用的哦。”售貨員提醒他,手里拿著其他產(chǎn)品想要推銷。

    “謝謝,我知道的�!痹财渌裁炊紱]選,拿著這瓶洗發(fā)水去結了賬。

    回到公寓,什么都沒整理過,他將屋內所有的燈都點亮,靜默無言地收拾起來。

    等到所有的事都做完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了,最后,他才把那瓶新買來的洗發(fā)水拆封,擰開泵頭后放在淋浴間的置物架上。

    身上出了汗,他洗了個澡,水汽彌漫的浴室里,開口的洗發(fā)水散發(fā)著馥郁的芬芳。

    原楚聿仰起頭,將手插.入額發(fā)往后捋,頂上的花灑噴灑出的熱水沖在他身上,他閉上眼靜了幾秒。

    看不見的時候會放大其他感官,譬如現(xiàn)在,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熟悉的香氣,就好像她依舊在身邊,在他們共同的家里。

    *

    林瑯意在大學里依舊跟邊述交往著。

    邊述性格穩(wěn)重踏實,學習優(yōu)異,林瑯意則早早接盤實習應元業(yè)務,課余之間來回在學校和公司之間跑。

    邊述雖然沒買車,但在她橡膠過敏的那個暑假立刻去學了車考了駕照,每次林瑯意要來返學校和公司,都是他親力親為地接送。

    兩人的戀情還算穩(wěn)定,但似乎也過了最開始的熱戀階段。

    當然,這是指林瑯意。

    邊述要出國的事實基本是板上釘釘?shù)�,而且他的專業(yè)就要求他想要有所建樹必須一路往上讀,老師們也都非�?春盟脂樢庵孕臑樗械礁吲d。

    但邊述很不安。

    林瑯意只有很早之前跟杭茜一起吃飯時說過自己絕對不談異地戀,后來倒是沒再提及,但邊述知道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比起嘴上再三警告,她是那種直接行動的行動派。

    但人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邊述努力想找一個例外的可能性,于是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問起:“你哥哥在國外讀書,你們還聯(lián)系嗎?”

    林瑯意對著電腦屏幕:“聯(lián)系,但不多�!�

    沒想到有一天,他甚至希望林瑯意能多與原楚聿保持聯(lián)系,邊述忐忑地想著,若是連兄妹這樣再親密不過的關系都會因為異國淡下,那未來自己跟林瑯意的戀情只會更危險。

    “怎么不多聯(lián)系聯(lián)系?”

    “沒什么事干嘛天天聯(lián)系啊,又不是高中的時候,他成天督著我讀書�!�

    邊述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常聯(lián)系了嗎?但我記得他常常給你寄東西�!�

    “哦是誒,我忘拿快遞了!”林瑯意腰板一挺,從心底散發(fā)出快樂的氣息,“我哥好像給我寄了兩個包,給我媽帶了護膚品。”

    邊述聽說了原楚聿將應元集團的市場拓寬到了國外,他能力強,手段硬,卻始終篤守游戲規(guī)則沒有沾染國內林瑯意的控制權。

    林瑯意身后有母親的全力支持,她年紀歲小,但進入公司也早,那些股東和合作方慣會審時度勢,自然也認她。

    徹底站穩(wěn)腳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邊述難掩羨慕,地理上的距離可能讓兄妹之間的感情不像從前那么緊密,但原楚聿這一步棋在根源上卻拉進了他與林瑯意、以及養(yǎng)父母的距離。

    原楚聿有能力、有資源這么反敗為勝,但他有什么呢?

    林瑯意在邊述坐上飛機后才跟他提了分手。

    陰差陽錯的是,彼時,她也要出國留學了,只是跟邊述去的不是一個國家。

    她討厭影視劇中情侶高考時互相遷就報取同一所大學的戲碼,她更喜歡雙方都為了前程不留遺憾,別把此一時的荷爾蒙變成未來柴米油鹽時互相指責的把柄。

    邊述下飛機后那三十多個電話和成段成段的信息她都沒回,分手分得干凈利落。

    林瑯意并沒有把分手的消息告訴別人,可母親過了幾日依舊知道了這個消息,龍顏大悅。

    不知道原楚聿遠在千里之外是怎么也知道了分手的事,當天就轉了一大筆錢過來。

    林瑯意看著轉賬短信,心想這哥發(fā)大財了轉這么多錢過來?

    對面,心花怒放的母親還在夸贊:“我知道我們家各個都是拎得清的人,珠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媽媽帶你多認識認識其他人�!�

    母親所說的多認識認識新人,在父親那兒變成了某種捷徑。

    林瑯意懷疑是不是父親這輩子軟飯吃多了,所以總覺得什么事都能用嫁娶來解決。

    他很滿意母親發(fā)小瑛姨的兒子,在發(fā)現(xiàn)她女兒與原楚聿結不了緣后,把目光轉到了林瑯意身上。

    席之越對林瑯意倒是挺喜歡,他家世優(yōu)渥,脾氣也好,有一種不諳世事的溫室里的花朵的純潔感。

    用父親的話來說,就是好拿捏。

    但林瑯意不覺得,因為席之越似乎是個不婚主義者,他很可能只想談戀愛。

    不過這人想談戀愛的勁頭也太足了,三天兩頭聯(lián)系她,問她去不去這里去不去那里,到處邀請她出去玩。

    邊述的前車之鑒讓家人有了危機感,父親催得多了,林瑯意沒少跟他吵架,氣頭上頂了一句:

    “我不結婚您死了也不安心?那您回頭把我也帶走好了,我到地底下也讓您看著,行了吧?”

    她沒想到一語成讖,父親真的在一個月后意外被人刺傷,沒有搶救回來。

    林瑯意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因為父親被刺之前,原楚聿剛從國外回來。

    另外,一向被稱為癡心絕對的母親,似乎并沒有為父親傷心太久。

    在這種事上,林瑯意百分之一萬站在母親那邊,但她隱有不安的是,原楚聿在其中是否扮演了某種角色。

    【??作者有話說】

    暫時都不知道沒有血緣關系,痛苦且無望的戀情比較爽嘿嘿

    爹死了,因為爹不重要只是用來推進劇情的,母親發(fā)現(xiàn)父親繼續(xù)找替身,所以心死后默許了,原一半是為了生母報仇,一半是藏著別的心思。

    因為原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跟妹沒有血緣關系,發(fā)瘋求愛的時候,妹強調:“你別忘了我跟你之間流著同樣的血,流著父親的血!”

    原不以為意,冷靜反問:“父親?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妹被他這種自欺欺人卻霸道無理的話給震驚到了。

    這人做局嘎了爹之后若無其事地表示沒有爹,物理層面和精神層面爹都不存在于兄妹之間,流著血怎么了呢?父親都死了,他在發(fā)現(xiàn)喜歡上妹的那一瞬間就在精神層面洗掉了身體里的血,妹在意的話,父親也消失掉好了啊。

    屬于病得不輕。

    大概再兩三章寫完這個偽兄妹番外。

    下一個abo會輕松點,也比較短,純純小甜餅。

    番外二(7)

    偽兄妹(7)

    林瑯意想要知道父親意外去世的真相,

    但母親和原楚聿一直致力于將她排除在父親突然遇害這件事外。

    這種隱晦的合謀并不能騙過林瑯意,朝夕相處的人,但凡有點異常都像是在顯微鏡下被放大的標本,

    林瑯意懷疑父親之死也許出自自家人之手。

    她并非想要為父親爭個說法,只是直覺母親突然轉了性與原楚聿有了瞞住她的秘密,這讓她不解的同時還有些擔憂。

    想知道真相,

    林瑯意便把目標轉向了從頭到尾保持緘默的原楚聿——如果說恨,他應該是最恨父親的人。

    此外,

    如果真的是他主導的此事,

    那么母親的默許是否只是與虎謀皮,

    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母親和自己?

    林瑯意把后果想得很嚴重,但事情的走向卻拐了180度大彎,轉成了她始料未及的模樣。

    原楚聿,

    好像越來越恣睢大膽地表達出了對她的親昵,

    連起碼的假裝收斂都懶得裝了。

    她依稀記得他在出國前的那段時間對她保持著敬而遠之,

    進退合度,一直到她跟邊述分手之后好長一段時間也依舊克己守禮。

    直到父親意外遇害。

    他忽然就跟受了刺激一樣性情大變,

    哦,當然,

    所謂的性情大變是林瑯意做出的評價,原楚聿對外行事作風一如既往,只是在她面前,

    他像是撕毀和平條約的違逆者,開始得寸進尺地纏在她身邊。

    守夜的那晚,林瑯意從椅子上醒來時,

    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個盹。

    她的身上還披著一件氣息清淺的男士外套。

    衣服很長,

    一直能蓋到她半截大腿上,

    被籠罩在硬挺布料下的空間里溫暖適宜,但最暖和的,是掩蓋在外套下被他緊握著的左手。

    頭頂?shù)臒艄馊岷推S,可林瑯意乍然醒來睜開眼依然不習慣,她瞇了瞇眼,看到靈位前堆疊著繁多的白色菊花,影影綽綽。

    她重新閉上眼,靜了靜,復又睜開。

    原本坐在對面的母親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座位上空空蕩蕩。

    林瑯意將手從他滾燙的掌心里抽出來。

    才動了一下,原楚聿便敏銳地轉過頭來。他的動作幅度很小,呼吸也平緩寧和,像是點在相片前的無煙蠟燭,無聲無息。

    林瑯意抬起頭,把稍有些酸麻的斜倚的身體挪回去,這才發(fā)覺他的坐姿不像往日里一樣挺拔端正,而是微微弓著背傾向她,肩膀往她這里壓低,保持著能讓她舒舒服服靠在他肩頭的高度,一動不動地靜坐了許久。

    她都睡得身體僵硬了,也不知道一直維持著這樣姿勢的他半邊身子還有知覺嗎?

    原楚聿輕輕地握了下拳,手指微縮,但她已經(jīng)將手完全抽離出去,再蜷起手指也只有虛無的空氣。

    “媽去休息了�!痹舱Z氣溫和地與她解釋,“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點了,沒有什么人了�!�

    沒有什么人了,所以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牽著她的手讓她靠在他肩膀上睡覺?

    兄妹之間,以前不是沒有這樣倚靠著打盹的經(jīng)歷,林瑯意去大西北游玩那次,有一段路搭乘過長途汽車,一坐就是六七個小時。

    那時候她跟無賴一樣扯著他的胳膊逼他將肩膀傾下來靠近自己,霸道無禮地枕著他,隨著起伏晃動的車坐了一路。

    但現(xiàn)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林瑯意說不清自己為何在半夢半醒時發(fā)現(xiàn)自己枕靠著他睡覺心里會猛地抽跳了一記,在發(fā)現(xiàn)衣服底下的手被人裹住時更是第一反應朝著四周環(huán)境巡視了一圈,但她知道原楚聿這人鐵定是瘋了。

    幾年在國外的進修學習沒讓他的腦子清醒下來,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和時差也沒讓他冷卻掉那顆應該被天誅地滅的心。林瑯意懷疑他甚至因為長時間的異國越發(fā)滋養(yǎng)出了陰暗偏執(zhí)的種子,以至于兩人再次重逢時,他好像連維持表面正常的那張人皮都不屑再裝了。

    她把身上的外套扯下來,手一揚,直接毫不留情地丟在他腿上。

    外套順著他的腿往下滑,原楚聿沒說話,只抬手按住領襟止住它往下墜的趨勢,然后慢慢收攏五指,將衣服提起來整理了一下,簡單疊起后挽在臂彎處。

    林瑯意往靈堂中間掃了一眼,移開,余光掠過父親那張精神煥發(fā)的照片,眼皮微微一跳,再次移開。

    心浮氣躁。

    “你要不要也去睡一會?坐著不舒服�!痹材抗饪聪蛩�,聲音放輕,如情人的枕邊話。

    林瑯意扭過頭盯著他的眼睛,房間里燈火闌珊,那雙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倒映著縮小的跳躍火光,像是在黑夜里燔燃蔓延,驅散了濃重夜色。

    兩人對視片刻,她突然出手如電一把卡住他的下頜,粗魯野蠻地把他的臉擰向另一邊被花團錦簇圍繞著的父親的遺像。

    “哪里沒人了?”林瑯意壓低聲音駁斥他,語氣不善,“這不是一直有一雙睜開的眼睛看著你嗎?”

    她感覺到他隆起明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巴略微收緊,以為他終于知道羞恥、知道怕了要躲開那張遺像,便更用力地抓著他的臉往上掰,硬是要他直面父親的相片好好冷靜下他這些天打雷劈的心思。

    誰知道他驟然卸下力氣,順著她蠻橫的動作由她擺布。

    林瑯意手上力氣一松,他偏了下臉,溫熱的呼吸均勻灑在她掌心,在她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之前抬起下巴濕漉漉地親在她手心。

    林瑯意像是觸電一般劇烈地抖了一下,他居然還仰著臉追了一寸,沿著她的手腕往下舔吻,甚至在她激烈跳動的脈搏處纏綿悱惻地含吮了一口。

    “啪”的一聲清脆,根本是下意識的反應,林瑯意反手結結實實地甩了他一巴掌。

    原楚聿被打得徹底偏過頭去,眼皮半闔,密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弧形的陰影,看起來越發(fā)有一種無所顧忌的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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