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角……角……”祝錦云喃喃著。
“錦云你說什么?”師清漪聽得不是很清楚,而且漢語里單個同音字太多,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究竟指向那個字,于是下意識將耳朵貼近了祝錦云的唇。
“角……化……化了……”祝錦云雙手伸過來,攥住了師清漪。
她這樣的突然,讓師清漪有些猝不及防。祝錦云神志不清,她這樣的架勢看起來分明是要抱住師清漪,最終卻又沒有抱住,只是單單抓住師清漪的胳膊,停留在了一個小心翼翼拿捏分寸的姿態(tài)上。
師清漪將她的手捏住,輕輕放下了。
祝錦云額頭上滿是冷汗。
“是鹿角的角,蛟龍的蛟,還是腿腳的腳?”師清漪替她擦凈了汗,一個一個地試探,雖然越到后面那些單字似乎越不可能:“什么又叫做‘化’了?”
祝錦云不再說話,嘴唇干裂,已經(jīng)凍得發(fā)起紫來。
洛神看過來,過了一會才用很淡的語氣道:“她在水里被凍壞了,最好能喝些熱的暖身子。”
千芊點頭:“是這樣沒錯。情況好些的話,可以適當(dāng)喂她一點熱湯�!�
師清漪順勢將祝錦云扶了起來。
師輕寒就在旁邊,放下碗過來從后面托住祝錦云的腰。
“你眼睛不好,不用操心這些,好好休息。”師清漪道。
師輕寒微笑:“我只是暫時看不見,又不是廢人,這不是能自己喝湯的么。再說眼睛不好,其他方面的感知能力反而增強了,沒問題的。我想多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借此熟練一下,不然后面會很麻煩的,大家都很累,我不想太過麻煩大家了�!�
師清漪沒辦法,只得讓師輕寒扶穩(wěn)了,端起那邊送過來的熱湯喂祝錦云喝。
湯很燙,師清漪為人體貼細(xì)致,吹了幾下,這才送到祝錦云嘴邊。
祝錦云好像渾身冷得嘴唇都張不開,湯汁喂過去,貼在下唇的時候漏了一點下來。師輕寒擔(dān)心這種情況,本來就在祝錦云下頜處墊了餐巾紙,湯汁落下滴在她的手上,她感覺到了,就替祝錦云溫柔地擦拭干凈。
“錦云,張嘴�!睅熐邃魶]辦法,只好輕輕扣住了祝錦云的下巴,祝錦云嘴唇翕動了幾下,看起來氣若游絲的,師清漪小心翼翼地將吹溫了的湯喂了進去。
好容易才喂完了小半碗,病人的飲食最好是多次適量,師清漪喂過祝錦云,又讓她躺下了。
期間洛神一口湯也沒喝,在那端坐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時候目光會往師清漪這邊飄,又轉(zhuǎn)過去,于是誰也不知道她具體在看什么。
忙活完了師清漪才想起自己只吃了幾口,端起碗準(zhǔn)備繼續(xù),就聽洛神問長生:“手疼么?”
長生忙著低頭吃東西,先是一愣,跟著烏黑剔透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我之前磕到了手腕,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姿勢不對。”洛神道。
長生聲音軟軟地道:“阿洛,你真細(xì)心�!�
長生本來就很黏著洛神,按她們兩的說法那就是堂姐妹——雖然看起來洛神哪里都比長生像姐姐一些。于是兩人這樣說話師清漪也就沒再在意,于是低頭接著吃。
“過來,我喂你�!甭迳衤曇舻腿岬亻_了口。
師清漪一口筍子差點噎在喉嚨里。
“好,我早就不想拿碗了。”長生點點頭,十分乖覺地讓洛神將她的碗端了過去。
洛神坐在長生面前,她喂一口,長生就吃一口。這是長生喝的第二碗,食材相對珍貴已經(jīng)被分掉了,現(xiàn)在只剩下素湯沒什么東西在里面,只是剛從鍋里盛過來湯還是燙的,偶爾洛神還會替長生吹涼了。
師清漪看看那邊,再看看自己,也沒人給自己吹涼,它早就涼成黃花菜了。
長生聲音更軟:“阿洛,你真好�!�
洛神沒什么表示,繼續(xù)給她喂湯,長生看看她,又偷偷瞥了師清漪一眼,眼睛都快彎成一道月牙。
師清漪感覺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阿洛你真細(xì)心”,“阿洛你真好”,勉強將那口筍子咽下去,又咬一口肉,差點咬到舌頭,恍恍惚惚的她還以為那真是肉,好歹反應(yīng)過來趕緊唇齒勒肉——不,懸崖勒馬。
正跟犯癔癥似的,一口肉都沒顧得上吞下去,結(jié)果自己的碗被一只手接了過去。
洛神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過來了,一雙黑眸冰冷深邃,近距離看著她。
師清漪渾身一個激靈,看見洛神突然接過碗去,心說難道她良心發(fā)現(xiàn)要來喂我,自己應(yīng)該要找個什么理由讓她喂而且不會被其他人覺得奇怪呢,就說自己之前被喪尸咬傷的胳膊特別疼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心正砰砰呢,結(jié)果下一秒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太多。
洛神接過碗去也不看她,而是將碗里涼掉的湯倒回自己碗里,重新給師清漪添了鍋里的熱湯,遞還給她。
師清漪跟了過去:“……”
這角落沒有人,洛神遞過去的時候身子順勢偏了一下,貼在她耳際輕輕道:“想我喂你么?”
她的聲音冷柔,偏偏吐息帶著熱氣,這樣的暖潤和冰冷相互糅雜,于是帶出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清嫵撩人。
那一瞬師清漪心旌搖蕩,只覺得骨頭都酥了,只是還沒顧得上臉紅表示點什么,洛神已經(jīng)坐到旁邊去了。
師清漪:“……”
于是師清漪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狀態(tài)下吃完了這頓補給餐,也不知道洛神碗里她之前的冷湯是怎么處理的。
之后洛神和千芊一起收拾了場地,雨霖婞在那整理清點背包的裝備,大家的背包都濕了,她翻到祝錦云上岸之后被取下的背包,本來是不想整理的,結(jié)果看見祝錦云昏迷了,還是打開看了看,確認(rèn)背包里的東西有沒有打濕損壞。
里面做了周密的防水處理,并無問題,雨霖婞平常雖然看起來十分隨性恣意,實際上卻非常細(xì)心,目光掃過,又盯著防水袋角落里幾個瓶子看了一眼。
那幾個瓶子她再熟悉不過了,似乎是想起什么讓她不舒服的事,臉色一瞬白了白。
然后她看著沉睡中祝錦云那張柔和中糅著疲倦蒼白的臉,難得有些近似憐憫地,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將祝錦云的背包小心地整理好,讓蘇亦背著保管。
師清漪看洛神一個人在石灘邊沿蹲了下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喊她,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洛神撩起衣袖,手伸到水里撥動了幾圈。
之后手掌朝下平放,在那水面輕輕地拍了起來。
一下長。
三下短。
兩下長。
五下短。
不同的節(jié)奏。
她內(nèi)息綿厚,施加給水不同的壓力,卻不會發(fā)出什么人耳能辨別的聲響,這種不同頻率的拍水聲擴散開去,一路擴散到了水底深處。
水底一片漆黑。
一道白影在那片黑暗中,快速掠了過去。
洛神盯著水面看了一會,看到遠(yuǎn)處蕩起的水波,眸子垂了垂,回頭道:“該走了�!�
師清漪看著她,站了起來。
“已經(jīng)凌晨四點,時間緊迫,的確得走了�!庇炅貖庹f:“九條尾巴跟孔雀似的那家伙探路這么久了都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吧�!�
長生道:“九尾很聰明,它會尋過來的,我們可以繼續(xù)前行。”
雨霖婞點點頭:“阿笙,你去開船�!�
風(fēng)笙蘇亦朝水岸泊船的位置走去,師清漪扶著祝錦云起來,千芊在前面給師輕寒領(lǐng)路,蘇亦背著蕭言,一行人上了船去,水太深,只得委屈傲月繼續(xù)狗刨。
師清漪安撫了它好一會,它才十分不悅地走進水流之中。
沖鋒艇隨著流水?dāng)D進狹壁深處,大概行駛了二十分鐘,船上的蕭言突然又嘔出一堆水來,眼睛突然就睜開了。
師清漪又驚又喜,因為之前千芊說祝錦云溺水狀態(tài)輕些,醒得會早些,誰知反而是比較嚴(yán)重的蕭言最早醒轉(zhuǎn)。
“師兄,你感覺怎么樣?”師清漪給他擦了擦臉。
蕭言兩眼呆滯了好半晌,似乎過了一會才認(rèn)出眼前這個人是師清漪,眼圈突然一紅,抱著師清漪大哭起來:“師師……教授……教授……”
洛神目光看向這邊。
師清漪推開蕭言,急道:“怎么了?”
“教授,教授她……”蕭言滾下淚來:“……她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是整三百章,時間飛逝,日月如梭,君倒作死,從未停止【。
就滿三百,謝謝大家對探虛陵的支持,這么久了我也就只有這么一篇文,那么長寫著累,大家追著看也辛苦,寫了這么久也沒寫過其他新文,多年老婦老妻,俗話說七年之癢,眼看著就奔著七年就過去了,大家對我肯定也沒有新鮮感要離婚了捏手絹擦眼淚【滾
這幾年里發(fā)生過很多事,也受過一些打擊,有些打擊甚至讓我一度產(chǎn)生過解v放棄在這里更新,不再網(wǎng)上放出探虛陵剩下篇章的念頭,如今也都熬過去了。
總之能讓我這幾年一直堅持下來也是多虧了追文各位姑娘的留言訂閱鼓勵,感激的話說不完,只能么么么么噠
ps:第四卷的一些章節(jié)非常重要,等到完結(jié)了,我相信會有一些比較注重劇情細(xì)節(jié)完整性的姑娘會回來重看的_:3」∠_以后我也會提醒,細(xì)節(jié)伏筆跨度非常大,現(xiàn)在大家可能會覺得不明白,等以后全部出完了再回顧聯(lián)系,幾乎所有問題都會在每一卷中得到對應(yīng)解答【不排除bug可能,若有bug我會修復(fù),目前正在修文中】,得不到解答你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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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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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骨噬
師清漪面色陡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訝然問:“你說什么?”
“教授,她死了。”蕭言哽咽地重復(fù)。
好歹師清漪遇事冷靜,盡量壓抑著情緒,看著蕭言一字一頓地緩聲說:“是你從什么人嘴里得知的,還是你親眼看見的?師兄,這種事如果你沒有親眼看見,那就做不得準(zhǔn),千萬不要盲目相信�!�
蕭言捂著臉,雙肩聳動顫聲道:“我……我親眼看見的。是我親眼看見的!當(dāng)時好多人都看見了,好多人也死了!石頭里的骨頭!好多骨頭!到處都是骨頭!尾巴,很多尾巴!在吃人!它們在吃人!”
……親眼看見的。
師清漪自然是不希望從蕭言嘴里聽到什么“親眼看見”之類的,她倒寧愿蕭言是溺水剛醒之后腦子不清楚,在那發(fā)癔癥。沒想到蕭言一下就確認(rèn)了,還喊得那么板上釘釘,師清漪心驚之下,臉色變得更差,連忙又攥住了蕭言的胳膊制止他發(fā)瘋。
“師兄你冷靜一點�!睅熐邃魤合马�,道:“你現(xiàn)在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骨頭吃人的地方,具體在哪里?”
蕭言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
師清漪深吸一口冷氣,強自鎮(zhèn)定說:“就是教授……她在哪里出事的,你還記不記得?”
現(xiàn)在蕭言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恍恍惚惚,這就意味著他可能會喪失一些分辨真實還是虛幻的能力,尤其是他剛才喊的那幾句話,乍聽之下很沒有邏輯,于是師清漪對此持保留態(tài)度,只當(dāng)參考分析,一切的一切還需要到事發(fā)現(xiàn)場去,才能最終確認(rèn)。
沒有看見尹青的尸體前,她暫時什么也不相信,也是在逼自己不去相信。
“在哪里,在哪里�!笔捬詽u漸平靜了下來,茫然四顧地看了一圈,終于喃喃:“那地方,和這里很像,很多水,兩邊都是石壁,紋理顏色也都是差不多的�?墒且宦飞蠈嵲谔@了,我實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折返回去�!�
“那你從那邊到這里,中間所經(jīng)過的時間,還記不記得?”
蕭言頭發(fā)亂糟糟的,抱頭揉了揉:“我頭疼,真的記不清楚了,那種情況誰還顧得上看表。我都是泡在水里,總覺得在水里待了很長的時間,就跟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師清漪眼里略微亮了亮:“你說你一直沒上過岸?”
蕭言紅著眼睛說:“我倒是想上岸,誰知道根本就沒有,都是石壁夾著水,蒼蠅都飛不出去的鬼地方。”
師清漪聽完了,低頭暗忖,沒再說話。
在水里本來就比在陸上行走要辛苦很多,更何況蕭言從頭到尾都是待在水里的,同樣一段距離,他對于時間上的感知肯定比一般人要來得厭倦。從他的體力消耗和溺水程度來看,他被困在水里的時間也并不是特別長,那地方構(gòu)造又和這邊差不多,所以可能那地方距離這里并不遠(yuǎn),就在這個山體范圍內(nèi)。
只是即使不遠(yuǎn),沒有準(zhǔn)確方位,應(yīng)該怎么過去?
洛神瞥了昏睡的祝錦云一眼:“先前你就和祝小姐同行么?”
蕭言搖頭:“沒有……只是路上遇到的�!�
“何處遇到,可是不久之前?”
“對,就在水里,她從另外一條水道被沖過來,兩人撞上了�!�
“你們兩人在水中遇到,于是結(jié)伴想游出去,或者是太倦了急切想要靠岸。到這邊時,你被什么東西抓住腿拖進水中,祝小姐抓住了你的手,卻也連帶被拖入水中,但是她抓住了附近石壁的壁環(huán),姑且支撐了一段時間�?蓪�?”
蕭言連連點頭:“對,對。是祝小姐一直在幫我,老天保佑,后面又被你們救上來了。洛小姐,你就跟看見了一樣�!�
洛神不置可否。
蕭言咳嗽了兩聲,又咳出幾口水來:“其實我和祝小姐不算很熟的,只知道她的名字,是師師的朋友,還是個心理醫(yī)生,她好像以前和師師很要好的。”
洛神道:“她以前和清漪很要好�!�
蕭言茫然地附和:“對,她以前和師師很要好�!�
“要好到何等地步?”
“這個我該怎么說呢,我也不知道,反正要好就對了。”一直被洛神詢問,剛醒之下又渾渾噩噩,于是蕭言潛意識里幾乎是有問必答,也不分被問的問題屬于什么范疇,就跟呆頭鵝掉進套里似的:“她倆應(yīng)該算是閨蜜吧,師師以前也不怎么和別人親近,就和她走得近一點。我也想和師師要好,但是師師根本不想跟我要好的,我很傷心�!�
師清漪:“……”
大概是腦子淹壞了。
教授肯定沒事。
“你也想和清漪要好么?”洛神抬頭瞥了他。
師清漪:“……”
“我是她師兄,那是當(dāng)然了�!眲倧墓黹T關(guān)外晃悠了一圈,蕭言死豬不怕開水燙,回答得很有勇氣。
“身上可有尹教授之物?”洛神卻突然道。
一會問這個,一會又問那個,蕭言都快被問暈了還不自知。
大概是想起尹青,蕭言眼睛又有點紅,抹了把眼睛說:“我之前做記錄,拿了她的一支原子筆。這個行嗎?”
“可是她常用之物?要她接觸較多的物什。”
“不是……新買的�!笔捬韵肓讼�,驀地又如夢方醒了:“我的背包呢,背包呢?”
師清漪趕緊把背包拿給他:“里面有什么?”
“教授的發(fā)釵,她的發(fā)釵在背包里�!笔捬赃煅实溃骸八陌l(fā)釵飄在水面上,我那時候撿起來的�!�
師清漪摸了摸,果然從背包里摸出了尹青的木發(fā)釵來。
初見尹青,她就看見尹青用這發(fā)釵在后盤著長發(fā)。尹青為人古板,強迫癥也很嚴(yán)重,一年四季發(fā)型永遠(yuǎn)如此,從未更改,固執(zhí)得可怕。
尹青非常看重這支發(fā)釵,外出從來釵不離發(fā),如今這釵竟然到了蕭言手里。蕭言還說是從水上面撈起來做紀(jì)念的,師清漪心里一酸,眼角終于也隱隱紅了。
她不斷暗示自己,事實并不會像蕭言說的那樣。但是情況也不會好到哪里去,這點她還是確定的。
“傲月過來�!卑猎赂〕霭脒吥X袋,師清漪穩(wěn)了穩(wěn)情緒,將發(fā)釵遞到傲月鼻前。
傲月聞了一陣,師清漪拍拍它,它很快就游到前面去了。
“跟著它�!甭迳駠诟篱_船的風(fēng)笙蘇亦:“貼身之物,氣息滲入內(nèi)里,也不會被水流帶走太多。”
沖鋒艇由傲月引路,一路隨著水流拐向。趁著傲月搜尋的時間,師清漪向蕭言了解了一些情況,其中就包括尹青為什么會到甘孜來。
關(guān)于尹青的目的,蕭言說她是帶了一支隊伍過來做研究的。尹青一直在落雁山出土的那只九重寶塔身上著手,模型搭搭建建,直到某一天,她真的從那只九重寶塔上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具體是什么,其實蕭言也不知道,這點尹青很神秘。
她似乎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即使告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有價值的東西,總之尹青開始向上面申請,因為這件事一直就是由她負(fù)責(zé)的,申請獲批,隊伍很快就組建起來了,由尹青手底下的幾個學(xué)生助手,還有上面配給過來的科考專業(yè)人員組成。
“教授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笔捬曰貞浀溃骸拔覇柺裁�,她也不說,不是很想搭理我。雖然她以前也很少搭理我就是了。我覺得她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非常重大的秘密,我不敢問,過年前后想聯(lián)系你,可是你去旅行了,手機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無法接通�!�
師清漪黯然道:“……最近是發(fā)生了一些事�!�
蕭言說:“其實我看得出教授想聯(lián)系你的,她想讓你跟她一起,但是你一直都沒回來。那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只好去找?guī)熂胰藛枺p寒小姐告訴我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也就沒再聯(lián)系你�!�
師輕寒點了點頭。
“抱歉�!睅熐邃舻�。
蕭言想起了什么,又說:“臨出發(fā)的前陣子,教授和師總……你姐姐經(jīng)常見面,有一次我聽見她們兩在辦公室吵架,也不能說是吵架,出來時你姐姐臉色不好,我當(dāng)時也不敢進去,就聽見教授好像在里面哭。”
之后蕭言又說起其他細(xì)節(jié),直到進入神之海。說到之前那地方的時候,他情緒顯然又變得非常激動,說是石頭和石壁里全是骨頭,那些骨頭是活的,突然就咬掉了一個工作人員半邊身體,尹青過去拉他,也被咬掉了半邊。
“教授的腰部以上部分都被石頭里的骨頭吃掉了,就剩下兩條腿在外面�!笔捬晕嬷樋拗蚨哙拢骸拔铱匆娝难紘姙R出來了,她的發(fā)釵被甩了出來。我看見了,我真的是親眼看見的!”
師清漪聽得心亂如麻,她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是什么,加上蕭言那種言之鑿鑿的血腥所見,于是心底變得更加壓抑了。
“便是這種骨?”洛神的聲音涼涼地響起。
她的手指向一旁石壁。
石壁上鑲嵌著半幅人骨,是骨架的上半邊,腰部以下隱入石壁,以一種分外猙獰扭曲的姿態(tài)朝外撲。
蕭言大叫一聲,差點從沖鋒艇上摔下來。
洛神將他穩(wěn)住,道:“可是這附近?”
蕭言面色慘白地點頭。
“這骨頭有問題啊�!庇炅貖弥蛛娬者^去:“不像是人骨,手骨兩邊多出來的部分,好像是……”
“是鰭骨�!睅熐邃舻�。
“好像真的是鰭,下部分藏在石壁里,也看不到腿�!庇炅貖幌戮头磻�(yīng)過來:“這難道是人魚?”
洛神的目光變得有點復(fù)雜:“是鮫人�!�
作者有話要說:三百章達(dá)成,自己撒花嘩嘩嘩~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反反復(fù)復(fù)的,目前在調(diào)養(yǎng)鍛煉中,的確是不太適合繼續(xù)這種大長篇的連載了。后面更新會比較慢,目前劇情是在展開階段,大家可以養(yǎng)肥再看哦,關(guān)于我近期還有后面的速度,很抱歉_:3」∠_等身體恢復(fù)到一定的狀態(tài)后,會慢慢調(diào)整過來,只是可能會比較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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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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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幽歌
鮫人么。
師清漪陷入沉默。
鮫人之膏脂……謂之奇珍。
好像中間應(yīng)該還有一句的,再有一句,才能完整。只是那一句是什么?
這話應(yīng)該是在哪里聽過,或者看過的,不然不會有這么一個印象。甚至于這種似有似無的模糊記憶提醒著師清漪,她不只是聽過,看過,腦海中恍恍惚惚的真實感就像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樣。
什么?
想不起來,仿佛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剜去了。
記憶破碎,身體上累積的傷痛更是如同連綿陰雨般糾纏不休,師清漪突然覺得有點不堪重負(fù),默默望著石壁里的那半具骨架出神。
洛神則看著她,眼底藏了深邃溫柔的夜。
“以前在地下見過那種長明燈,里頭灌的就是鮫人的油脂,千年不滅�!庇炅貖p輕咂舌:“不過看見這鮫人的尸骨,還是頭一遭。”
洛神道:“你所說的鮫人膏脂作燈,并非眼前此種�!�
“聽說蠻荒時就有鮫人存在了,族內(nèi)派系復(fù)雜,這么說也是分了很多種類的?”雨霖婞來了興趣,扯著洛神說話,同時打手勢讓風(fēng)笙往里面開。
沖鋒艇已經(jīng)駛?cè)胍粋拐彎的位置,兩邊石壁黑漆漆地壓過來,水道自然也變得越來越狹窄,一不留神就會撞上去。風(fēng)笙不得不熄了馬達(dá),和蘇亦重新改回劃槳慢入。
蕭言經(jīng)歷過噩夢,這時止不住地發(fā)起抖來:“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往里走?你們要相信我,會吃人,這些骨頭真的會吃人的,半個人就這么被吞了�!�
師清漪轉(zhuǎn)過頭來,溫言道:“別怕,我們得去確認(rèn)教授的情況,這也是沒辦法�!�
想起尹青,蕭言只得硬著頭皮強撐,點了點頭。
洛神幽冷的聲音輕輕響在狹窄的水域里:“鮫人大抵分為兩種。我們常說的鮫人膏脂入陵為燈,說的便是白鮫。白鮫居于南海,男女皆貌美,其眼能泣珠�!�
“真的珍珠?”雨霖婞對這點卻表示懷疑:“怪力亂神的事我見得多了,早見怪不怪。鮫人可以有,但是真能哭出珍珠來,我還是不相信�!�
洛神淡道:“我不曾見過白鮫哭泣,珍珠一事不予置喙。不過白鮫皆隱忍內(nèi)強,聽聞一生無淚�!�
“父母親人離開了,也不哭的么?”雨霖婞眸光晃了晃:“傷心難過,也不哭的么?”
“不哭�!甭迳竦�。
她說話時目光是這樣的沉靜幽邃,像是永遠(yuǎn)也吹不開的幽潭之水。師清漪在旁邊無言看著她,想起她曾經(jīng)紅過的眼眶,長睫上隱隱綴的清亮水珠,心里驀地一疼。
“她表姐,那你會不會哭?”雨霖婞憋著壞使眼色。
洛神不說話。
雨霖婞無聊地擺擺手:“你這冰塊臉連笑都不怎么會笑,估計也不知道怎么才是哭的正確方式。”
師清漪微笑:“哭的正確方式,這么說雨霖婞你很懂的么?”頓了頓,又說:“鮫人另外一種,是黑鱗鮫人對吧?和白鮫相比,它們非常殘暴。顴骨和額骨高聳突出,臂有雙鰭,就像是這石壁里嵌的骨架一樣�!�
洛神頷首:“這里所見確為黑鮫。黑鮫居于北海,貌駭性殘,尤擅歌。夜匿淺水之地,候人過,歌引之,至于深水撕食�;蛏詈F鸶�,迷惑船只。”
說完,她看著蕭言:“你當(dāng)時可曾聽到什么異樣的聲音?比如說歌聲。”
“歌?”蕭言一臉茫然。
“讓你覺得通體舒暢的某種聲音�!�
蕭言抓了一把頭發(fā),埋頭想了想,說:“我……我腦子很亂,真不記得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聲音。但是某個時候,我的確很舒服,就像是身體都飄起來了,這輩子都沒有過這么爽快的感覺。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爽到死,真的,那一瞬間,也只是一個瞬間,我甚至覺得就這么跳水死了都值了�!�
千芊托著腮:“所以你就跳下去了�!�
蕭言道:“原本我們都在船上,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確實是在水里了,但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跳下來的�!�
千芊道:“其他人也都在水里?”
蕭言點頭,他臉色一直很難看:“所有人都在水里,有些往石壁那邊游過去。也就是在那時候,那個工作人員半邊身體被石壁上的骨頭吞進去了,教授去拉他,也沒有幸免。之后,就是大屠殺開始�!�
千芊看看洛神,再看看師清漪,幾個女人就這么相互看了一圈,師清漪一顆懸起來的心終于稍微放下了一些:“師兄,教授沒有死。”
蕭言睜大眼。
師清漪道:“你說的一切都是不能作準(zhǔn)的。我相信教授還活著,但是她情況可能并不好�!�
蕭言急了:“我沒有說謊騙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見了,師師你要相信我,師兄什么時候騙過你?”
師清漪示意他冷靜:“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黑鮫擅歌致幻,那全都是你的幻覺。這里這么多黑鮫骨,說不定水底下正藏匿著活著的黑鮫�!�
蕭言一時愣住。
沖鋒艇緩緩靠近石壁,石壁上鑲嵌的黑鮫骨架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如同化石般與石壁融合為一個整體。許多露出顱骨,手骨,少數(shù)幾架藏得深的隱約露出了鉤狀尾骨,尾骨上分出許多骨刺,上面的倒鉤竟都還在。
水域越來越狹窄,四方石壁上群骨凝固,睥睨著他們一眾人,猶如沉默的修羅地獄。
蕭言趕緊一把捂住耳朵。他大概是想如果那些東西的歌聲能夠讓人產(chǎn)生幻覺,還不如一早就捂住耳朵,有備無患。
他剛醒沒多久,千芊身為醫(yī)者本就在旁邊顧看著他,現(xiàn)在看他瑟縮地捂住耳朵,朝他的手背吹了口氣,蕭言渾身發(fā)麻,一下就將手給松開了。
千芊笑道:“捂著可沒用。”
“那怎么辦?”蕭言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心理陰影相比是很重了,惶惶說:“戴耳塞行不行?只要不聽到它們什么鬼歌聲就不會中招吧?”
石壁上的骨架現(xiàn)在距離師清漪不過幾十厘米遠(yuǎn),師清漪看了看,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緩緩伸出手,朝那石壁摸了過去。
千芊搖頭:“也不行。黑鮫歌聲無孔不入�!�
“就沒有辦法了么!”蕭言都快崩潰了。
“當(dāng)然有了�!�
蕭言喜不自禁:“是什么?”
千芊瞇了瞇眼:“把耳朵全部挖出來呀,不就什么也聽不到�!�
蕭言:“……”
他捂著肚子,默默蜷到一旁去了。也許這個性感的美人醫(yī)生并不像是他醒來時想的那樣菩薩心腸,他覺得自己真的想太多。
洛神淡道:“黑鮫歌聲致幻,世人心態(tài)萬千,所見之境猶如心境,總是不同的。歌非入耳,而是入心,是以這種影響也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絲毫不會受到影響,連歌聲都聽不到,而有些人所遭受的卻是致命的�!�
雨霖婞一邊琢磨那些骨架子,一邊問:“那什么人最受影響呢?”
洛神長睫垂了垂,輕輕道:“自是最有執(zhí)念之人。深陷妄執(zhí),無法脫困�!�
雨霖婞嘻嘻一笑:“幸好我可沒什么執(zhí)念�!�
那邊師清漪心里一動,已經(jīng)兀自摸到石壁上去了。
再往前一推,她的半截手指探了進去,沒想到手指居然穿過去了,就像是自己的手指被生生吞掉了似的。
師清漪心里一慌,下意識就想到手這么重要沒有手指可怎么辦,下一秒她就發(fā)現(xiàn)這石壁好像是虛像,自己的身體可以自由穿梭。
不過很快,她又迷惘了起來。
如果眼前是一只杯子,自己的手指可以穿過去,那究竟是杯子是虛的,還是自己是虛的?
清幽渺遠(yuǎn)的聲音響起來了,低低吟唱,夢囈般鉆入她的腦中。
師清漪自然明白這些歌聲是不能聽的,但是明白歸明白,卻無能為力。即使她一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zhǔn)備,內(nèi)心深處最黑暗的羽翼陡然張開了,終究無法逃脫。
一疊的聲音響在耳畔,又隨著那歌聲散得遠(yuǎn)了。
“師師�!�
“阿瑾。”
“阿清�!�
“……清漪�!�
“師姑娘�!�
“師姑娘!”身后有人叫住她:“哎,師姑娘,留步�!�
師清漪站在人流熙攘的長街上,回過了頭,眼底暈著溫軟迷離的光。
春日正好。
跑過來的那人穿著一襲青袍,頭戴方巾,拳頭里正攥著什么。師清漪茫然地望著這中年男子,似乎是在分辨他究竟是誰。
那人笑道:“師姑娘怎走得這般急,竟連找零都不要了�!�
說著將手心里些許散碎銀子遞過去,師清漪伸手接過,那人身上一股子熏染的藥香味,道:“師姑娘可要記得煎足一個時辰,這藥出來得慢,須得好生等候,不然是不成的�!�
師清漪低頭一看,自個手里正提著一疊藥包,她腰上的墜玉流蘇被風(fēng)吹起來,散亂地拂在藥包上。
“我記著了。多謝掌柜的�!睅熐邃艚K于露出一個淡笑來。
那人走了,師清漪拎著藥在長街中慢慢往前走。街邊鋪面林立,兩旁行人來往,遠(yuǎn)處酒樓里飄來古酒香氣與食客們的喧鬧聲。
“可聽說了么。上頭日前又派了新一批錦衣衛(wèi)出來了,陣仗可真大,聽說是圣上親督,也不曉得所為何事�!�
“這些錦衣衛(wèi)可是去北平府的,八成是燕王殿下他……”
“噓,錦衣衛(wèi)的那些爺爺們可惹不得,若想保住腦袋,閑話莫談�!�
師清漪聽了幾句,覺得有些頭疼,腳步虛浮地繼續(xù)走。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她來到一座青瓦白墻的院落前,大門緊閉,上面掛著銅鎖。
摸了摸沒有鑰匙,進不去,她索性在門前坐下了,抬頭看著已然積了云的天空。春日這天,說變就變。
她坐了一會,維持著一個等人的姿態(tài),不時有行人自門前經(jīng)過,看她頗有些可憐兮兮地守在家門口,看了一眼,又過去了。
門前經(jīng)過一對夫妻,女子手里拎著食盒,想來是先前送過飯,現(xiàn)下接她夫君歸家。她低聲與旁邊的男子說著什么,笑意羞澀。
師清漪看著二人在眼前離開,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藥包。她不知道這藥包是買給誰的,是給自己的么,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子出了什么問題,需要服藥。
不多時,下起雨來。雨點摔下來了,上頭雖有遮擋,終究還是被淋到了。
師清漪也不挪地,生怕錯過什么,只雙手抱膝在原地等。雨水打濕她的長發(fā)和水藍(lán)繡線薄衫,長發(fā)上的碧玉簪在這迷蒙雨絲中更顯清冷剔透。
現(xiàn)下具體是多少洪武年間?
這種事竟也糊涂了么。若是尋人去問,怕是要惹人笑。
雨越下越大,師清漪覺得有些冷,不由得蜷了蜷。院落探出的杏花被雨點子打下來,白色花瓣零亂地鋪在泥中,像折翼的白蝶積在她靴子邊上。
一雙白靴出現(xiàn)在眼底,旁邊蔫蔫的白色杏花襯著,仿佛又要活了。
雨點被頭頂?shù)募垈阏趽�,師清漪抬起頭來。
“怎坐在這里?”那女人一襲軟薄白衣,外罩輕紗,腰間玉佩上水滴婉轉(zhuǎn),撐傘探身過來,好看的眉擰起來了。
師清漪慢慢站起身來,定定地望著她。
洛神的臉容在這雨霧中更顯清雅,輕輕道:“想淋壞了才好么�!�
師清漪握住了她的手,薄唇微微翕動,胸口像是堵著什么,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個現(xiàn)下是歡喜的,雖然糊里糊涂,但能看見眼前這人,她就高興。
什么年間?
莫要去管了。
“我等你許久�!睅熐邃粑⑿Φ溃骸澳悻F(xiàn)下才回來�!�
洛神道:“我出去了幾個時辰�!�
才幾個時辰?
為什么像是過了好多年。
洛神見師清漪神色有些蔫蔫的,柔聲道:“為何不進去,傻坐在此�!�
師清漪喃喃道:“沒有鑰匙。”
洛神話語里頗有嗔意:“自家鑰匙竟都忘了。忘性這般大,大抵要連我也忘了�!�
說罷,她開了門,像牽著迷途淋雨的羊羔一般,將師清漪牽了進去。
大門關(guān)上,兩人共執(zhí)一傘入了院子,師清漪渾身透濕,偎在洛神旁邊道:“我是病了么?那邊醫(yī)館的掌柜的給了我?guī)滋帲也粫缘眠@都是什么�!�
洛神手指在她額邊輕輕一點,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抓給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注:洪武十三年(1380年),朱棣才就藩去了北平府(燕京)
洪武十五年,錦衣衛(wèi)才創(chuàng)辦更名。
第299章
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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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妄執(zhí)(上)
師清漪面色一變,抬頭道:“你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只是染了風(fēng)寒罷了,小事,無礙�!甭迳褡笫謭�(zhí)傘,右手擁著她的肩,手指輕撫師清漪濕潤的發(fā)絲:“我出門前給了你一張方子,你只是替我抓藥回來�!�
師清漪越發(fā)對自己的恍恍惚惚感到懊惱:“你身子不適,與我方子去抓藥,我竟都不曉得的。連抓的是什么藥也不清楚,先前那藥鋪掌柜找了零,也都忘了取,我當(dāng)真是……”
說到這,眉眼凄凄的,雨絲飄到她臉頰上,丟了魂一樣。
“當(dāng)真是糊涂�!甭迳裾诡�,笑她的時候滿是寵溺。
“是,我是糊涂了,我覺得腦子里如今跟團了團漿糊似的�!睅熐邃魧ψ约哼@種反應(yīng)隱隱后怕,卻沒敢怎么表現(xiàn)出來。
洛神牽著她穿過雨霧蒙蒙的院子,朝里屋走:“想是近來你操勞墨硯齋之事太過勞累,倦了些。往后那些事留給我做便好。”
“墨硯齋?”師清漪一個激靈。
洛神回頭看她。
“墨硯齋,竟還在開么?”師清漪喃喃著,突然感覺這飄來的雨更冷了。
洛神立在原處看她許久,這才挽唇一笑:“傻姑娘,你在說什么傻話。墨硯齋甚時候關(guān)過的么?”
師清漪道:“墨硯齋開了多久了?”
“很多很多年�!�
師清漪抿唇不語,雙眼霧蒙蒙的,失魂般杵了一陣,才勾起一抹蒼白的笑,道:“也對,開了很多很多年了。我是糊涂了�!�
“進去罷,我去給你備熱水。”洛神道。
師清漪點點頭,跟著洛神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