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熠笑:“現(xiàn)在的法案出來,所有從福利院進入社會的孩子都能有妥善地一門技術安排,我沒記錯吧?”
他向來不涉及這些政臺上的弱勢條例,今天突然這么問了,昂敏文聯(lián)想到先前賽卡頒布的婦女兒童的福利提案,還以為他是想扯這事兒,忙說:“是,現(xiàn)在福利院的孩子們基本都能在里面學點東西,曼谷兒童基金會福利院跟達瑪克基金福利院都有配備老師,出了社會能找到一份填飽肚子的工作是沒問題的。”
“是嗎�!标戩谝馕恫幻鳎拔铱次幢��!�
昂敏文看著他:“怎么?”
陸熠不答昂敏文的話,笑,耐心問躲避的阿曼娜:“你是哪個福利院出來的?”
阿曼娜如同觸電般,身體不可遏制地發(fā)抖,小涼攥緊了她的手才緩下神情。阿曼娜分不清他的話是不是善意,她怯懦地看向蘇韞,女人點點頭示意她不想說那就不說。.海廢日埂
昂敏文走近車窗看她,女孩兒只露出半張臉,昏暗的光下壓根瞧不清模樣,但看不過幾眼,他也知道為什么陸熠會問這個問題了。昂敏文露出善意慈祥的笑容:“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或者找到政府部門,會有人落實處理你的工作問題�!�
鉑金的名片遞上,阿曼娜遲遲沒有接過,昂敏文的手頓住好幾秒,蘇韞才代替接過說了聲謝謝。
這一出,昂敏文是在為自己不足的地方找補,也是做給陸熠看的虛皮。福利院的待遇方面隸屬他部門管轄,現(xiàn)在沒做好,個例浮出水面,再深挖下去無疑是大把柄,所以他態(tài)度尤為誠懇。
陸熠抬抬眉稍,無聲無息瞧著。
事情似乎就這么解決了,陸熠不再留人,車如愿開走。
望著已經遠去的車子,一行人目送遠去。
車內,阿曼娜沒有接過那張名片,小小的卡像洪水猛獸讓她避之不及,小涼拌摟著她奇怪地問:“阿曼娜,你怎么了?”
“沒事…..我沒事�!卑⒙茸罱K還是收下了名片。
“阿曼娜,你的生日真的要回福利院過嗎?”小涼知道她還是很牽掛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們。阿曼娜還會回福利院,一周一次,每次去都會帶零食,每次去都會呆半天,有時候是一整天,小涼想陪她,但女孩兒倔強地拒絕了,她只好自己提前回來了。
想到這里,小涼覺得生日就沒有必要去福利院了,反正每一周都去,也沒有差別,“下一周去的時候,給他們帶一些零食就好啦,我跟你一起去�!�
“不……”阿曼娜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垂眸,“她們需要我陪�!�
小涼不解:“可是她們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怎么會需要你陪呢?”
阿曼娜還是重復那句話:“她們需要我陪…..所以沒辦法,我必須要回去的,抱歉�!�
蘇韞思緒被打亂,聽見阿曼娜每周都會回一次福利院,恍然發(fā)覺這是個好機會。她笑,“沒關系,我正好也沒事,陪小涼和你一起去福利院過生日,怎么樣?”
女孩兒一愣。
“那就這么說定了�!碧K韞不等她猶豫的機會,當機立斷決策好,讓人沒辦法拒絕,她笑意溫柔,“我們會提前準備好很多零食衣服的�!�
“嗯�!卑⒙赛c頭。
資助
資助
過生日前的幾天,蘇韞和小涼沒閑著,捐贈的衣服和購買來的物資食物堆了滿滿一小卡車,陳醉瞧著挺驚訝,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做批發(fā)。
也碰巧陸熠沒有撞上。
然本以為能直接揭過,陸熠還是發(fā)現(xiàn)兩人的小動作。站在客廳里,蘇韞挺冤屈,小涼也成了一同罰罪問責的人,就見陸熠走到兩人面前,上上下下地看,最后停在蘇韞手上的打包繩,睨一眼,夸張說:“你這是打算要把家里搬空?”
“沒花錢買。”蘇韞說。
是沒花錢買,從庫里搬出的,偷偷轉移還不叫人發(fā)現(xiàn),比花錢買還讓人火氣大。陸熠氣笑了,這要是他手底下的兵,不把人屁股踹爛都算他今天心情好。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
反諷的話傳到蘇韞耳朵里就不愛聽了,她反唇相譏:“那你放我出去?采購的錢也是錢,我在替你省啊�!�
有什么不明白的,蘇韞就是故意的,東西不花錢買,故意氣他呢。陸熠脾氣好,不計較,點頭“行”,告訴她:“怎么搬出去的,你今天給我原封不動搬回來,東西少一件,我惟你是問�!�
看戲的人看夠了,陳醉站出來回應:“是。”
本來以為要挨罵了,原來是讓陳醉搬,小涼差點兒憋不住表情,咬咬唇角收笑。
人都撤出去,伸手將蘇韞攬入懷中,“這幾天沒顧上看,我還沒問你的東西是要弄到哪個地方去,搬我那么多東西,生氣也是我生氣,你鬧什么?”
蘇韞掙扎幾下,沒用,鎖死在懷里。
“這種小事還來問我,你的警衛(wèi)不是24小時都監(jiān)視我的行動嗎,犯得上我來匯報�!彼f。
“不滿意?”陸熠不以為意,輕嗅一口飄在面前的香氣,“忍著�!�
“無恥�!�
聽多了她罵人,陸熠竟覺得順耳不少,“罵夠了,告訴我你要把東西送哪去,送福利院?”
“嗯,曼谷的曼谷基金會福利院�!�
頓一下,陸熠神色微變,很快收斂,“怎么突然想做這些,因為那個女孩兒?”
“是,也是因為自己�!碧K韞沒有隱瞞,翻過身雙手抵在他胸膛,“那些孩子太可憐了,讓我想到了自己�!�
“準備大發(fā)慈悲,是吧?”
發(fā)絲一圈圈纏在手里把玩,陸熠還嫌不夠,挑逗她臉頰,明擺了沒認真聽她說話。正合蘇韞心意。
蘇韞面露悲憫,“當初我也是從福利院被木汶帶回來的。”
陸熠默了默,看她一臉認真,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東西可以送,你不許去。”
“為什么?”蘇韞不理解。
“沒有為什么。”陸熠毫不猶豫地打斷她的話,”心意到了就行�!�
“可那天是阿曼娜的生日,不去的話,太不禮貌�!�
話里的意思被捕捉,陸熠松開她,“阿曼娜是那個女孩兒?”
蘇韞一愣,點頭。男人漫不經心“哦”一聲,笑說:“行吧�!�
———
次日。
汽車飛奔在曼谷通往北碧府的國道公路上,雖是周日,國道上的車輛依舊川流不息。整條線200多公里,進入府際公路時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路逐漸窄了,蜿蜒曲折的道路索性算平坦,再往前開,兩側就是起起伏伏的山丘樹林,沒幾個人出現(xiàn)。
今天是周日,偶爾有愛心車輛開入這條通往達馬克福利院的桂河公路,這里地處靠近泰緬邊境偏僻鄉(xiāng)村,與曼谷兒童福利院同樣屬于同一個政府建立的資助會。
蘇韞得到了陸熠的首肯,成功奪得來到現(xiàn)場的機會,代價就是一晚上的補償。
她們先是到了曼谷,與阿曼娜匯合,而后再一通從曼谷出發(fā)來到這里。
車子停在一家名為“九役野味餐館”的小院子內,附近幾公里的地方就只有這一家餐館,因古暹羅與緬甸軍在這地方打了九次戰(zhàn)役而得名。白色墻壁,藍鐵瓦皮的房子遠遠就能瞧見。
大概吃完了飯,車子才算正式開入福利院。
福利院離餐廳不足一公里,落座在綠樹成蔭的山丘下,接待的福利院院長是個50多歲戴眼鏡的斯文男人,穿著身灰色襯衫,笑起來很是和藹。孩子們都圍著車子好奇用手拍拍打打,他們知道,一旦有這種車來了,那一天就能有新的玩具,都格外興奮高興。
院長笑自我介紹名字“朱帕”,他邊走,向蘇韞說著福利院建造的歷史。這里原本是幾戶民宅,后來主人讓出了這塊地,才讓他們有機會蓋了幾間簡陋的小樓作為孤兒院。
走下來的只有蘇韞和小涼,警衛(wèi)和工作人員幫忙卸貨物,阿曼娜自從下了車就被喊到小樓里去。小涼手捧著蛋糕放置在大院子里的石桌上,幾個調皮的孩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她蛋糕也會分給他們嗎?小涼點點頭,笑著說:“會分給你們的哦,不過要等姐姐來�!�
不知為何,蘇韞總有覺得有股莫名的怪異,說不上來,這里的孩子好像都笑的很開心,但眼神里始終都警惕,不同于見到陌生人的怯懦,是一種下意識的害怕躲避。
“這些孩子們,平常很少見陌生人嗎?”
朱帕斂了斂笑,“除去一些固定的的愛心救助者,沒有其他人,所以孩子們都比較害怕陌生人,這是很正常的事�!�
蘇韞淡淡掃視,小至四五歲,大至12、3歲的孩子沒有一個敢上前跟朱帕說話,都小心翼翼地投過視線來。
這令氣氛更怪異了。
蘇韞走進教室中,七八個老師在教室里教學,瞧見人來了,露出微笑。蘇韞看著墻上記錄的孩子的名字,最后一欄是統(tǒng)計的人數(shù),足足有300人,然而這里的小孩肉眼計算也不超過200名,剩下的呢?
她沒有問出口,而是細心打量著每一件教室,每一個小孩的神色,越看,越發(fā)現(xiàn)不對勁。有些孩子大熱天卻穿著長袖,像刻意掩蓋什么,手不停抓撓袖子,灰撲撲的袖口滲出了一灘褐紅色的污漬。
蘇韞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已經過去半小時,阿曼娜才慢慢從小樓里走出來,與剛才不同,她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灰色外套,大太陽的也不嫌熱,頭發(fā)微微凌亂,被扎出一條馬尾辮。她溫柔地對院子里的孩子笑,小孩子們并不怕她,見到了她,紛紛擠到身邊。
小涼揮一揮手,玩具已經分得差不多了,該吃蛋糕了。
阿曼娜神情恍惚,聽見小涼叫了好幾聲才回頭:“我來了�!�
絕望
絕望
一群小孩兒鬧哄著爭搶分完了蛋糕,阿曼娜臉上終于露出笑。她留了一份給蘇韞,一份給小涼,還有最后一份遞給一直攥緊她衣擺寸步不離的一個小女孩兒,女孩兒不過6、7歲模樣,一臉警惕害怕,從她們進門時便一直盯著。
“好可愛呀,你叫什么名字!”小涼蹲下身逗她。
小女孩兒迅速躲在阿曼娜身后,阿曼娜笑笑解釋,“她叫阿莎娜,是我的妹妹。”
“親妹妹?”小涼夸張地說,“真的好可愛�!彼龔膩矶紱]聽說過這件事。
朱帕也從院子里走出,安排完事情后,走到石桌邊,看眼阿曼娜什么也沒說,轉頭就對著蘇韞微微彎腰示意,“蘇小姐,我們這里6點之后就要讓孩子們休息了�!�
現(xiàn)在是五點四十,意思是提醒蘇韞離開了。
蘇韞折身看著還在玩鬧的兩人,靜兩秒,出聲:“阿曼娜,小涼,我們該回去了�!�
阿曼娜僵住半瞬,跟隨小涼走到車前,蘇韞已經上了車,外面還是依依不舍的一群孩子,用恐懼厭惡的眼神望著停在院子里的幾輛車。阿曼娜的腳步跨了一半,身后傳來朱帕的聲音,“阿曼娜,今天就留下來住吧,妹妹這幾天都很想你�!�
幾名老師也附和著說阿莎娜最近晚上很不聽話,一直哭鬧著找姐姐。
女孩兒的背影憔悴,她沖蘇韞一笑,扶住車門的手停了下來,“我今天就留在這里吧,你們先回去。”
蘇韞看著她,“你確定?”她輕柔地說,“這里,你不想離開嗎�!绷�4午7流4舅
阿曼娜痛苦為難地垂眸,“沒辦法,我妹妹一直鬧,我得留下來。”
蘇韞看向她身后的所有人,面孔皆是不同,有笑,有害怕,她再次看向阿曼娜灰色外套下沒完全掩蓋的清淤,“想好了嗎?”
“嗯�!卑⒙赛c頭,“謝謝您和小涼,您對我的恩情,我都記住了�!�
“一周后,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好�!�
小涼沒明白為什么兩人之間有股奇怪的氛圍,總覺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望著遠去的車影,阿曼娜神色怔怔。朱帕臉色驟然變了副面孔,上上下下打量她,“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小樓,阿莎娜看見姐姐進入小樓,哭喊著拖拽她的手,“不要…..不要�!�
阿曼娜細心地蹲下身揉揉她的臉,“姐姐很快就會回來了,好嗎?”
小莎娜眼眶蓄滿淚水,可憐的面龐不斷顫抖,下一瞬就被兩邊的老師拖走。
女孩兒堅定地邁入那棟灰白的小樓內。
進入一間肅靜辦公室,朱帕走到她身前,反手將門鎖上,眼鏡下的目光贏蕩變態(tài),他伸出手從上到下?lián)崦旱纳眢w,“又長大了?”朱帕迫不及待撕開她的衣服,一口咬在女孩兒發(fā)育得不錯的雙乳上,邊撕咬將人推在辦公桌上壓著,嘴里不干不凈地罵:“你還挺有本事的,那個女人是你的朋友?你應該要些資金來,要一堆爛衣服有什么用?”
阿曼娜絕望地閉眼承受,“我知道了。”
一場暴力的性愛結束,朱帕邊穿褲子對她道:“下個月有一場活動很重要———”
還沒說完,阿曼娜連衣服都沒穿,滿臉淚痕跪在他身前,“求您別讓我妹妹去,我可以代替出席的,我可以去的,您別讓我妹妹去,她還�。 彼煌?念^祈求,只希望朱帕能放過自己的妹妹。
活動,就是把她們打包送給那些名流高官們做處女性童,這樣的活動,阿曼娜經歷了長達八年,她絕望無助卻沒有一絲辦法,即便已經離開福利院卻還是逃不掉,阿莎娜是她的牽掛,自己也被威脅,根本逃不掉……..
朱帕抓著她的頭發(fā)往后拖,“沒用,你也一樣要去,這次上面的人點到了她�!彼A蕩地笑,“反正都是要被男人操的貨,早點晚點有什么區(qū)別?我已經夠好心了,讓她長到6歲。”
沒有提前侵犯并非朱帕真的好心,而是為了留下來給上面的人享用。
“她只有六歲!求你,不要這樣對她�!彼蛟诘厣辖^望地懇求。
話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和以往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阿曼娜被朱帕扯得頭皮生疼,猛地一次次撞向墻壁,還嫌不夠解氣,惡狠狠地用腳猛踹女孩兒腹部。這是他對于不懂事的懲罰。
“你要是不想讓她去也可以,找一個處女過來,要漂亮皮嫩的�!敝炫炼紫律恚荒_踩住阿曼娜掙扎的手,雙眼瞇得猥瑣:“我聽爛眼仔說你還有個好朋友?是不是來送蛋糕那個�!毕胫�,他摸摸下巴淫笑出聲,“如果你能把她弄一晚上過來,阿莎娜就能平安無事�!�
“不可能!”阿曼娜拼命搖頭。
“那我不管了,你自己好好想,我沒那么多耐心�!弊叩介T口的腳步停下,朱帕想到什么,重新轉身對她陰毒警告,“我告訴你,別以為這幾天認識了幾個有錢人就能翅膀硬,敢亂說出去一句話,你妹妹和你,等著被弄死吧�!�
門重重關上,室內腥臭的味道久久不散,阿曼娜麻木地穿上衣服,口袋突然掉出那張鉑金的卡片,她眼神立馬驚悚。
這個人,是她第一次被送上床的男人,太久了,那張瘋狂扭曲的臉到現(xiàn)在依舊是阿曼娜揮之不去的陰影,他站在中央像挑選物品一眼看中了她,粗暴地把她弄得渾身是血。想到當時場景,阿曼娜至今雙腿發(fā)抖。
阿莎娜突然推門而入,看見坐在地上渾身凌亂的姐姐飛奔過去摟住脖子,又紅又腫的眼睛可想是哭了多久。阿莎娜還小,卻已經能分辨是非,只要是進入這間房間后就會傳來哭喊聲,不管是男孩女孩,出來的時候每個人身上凌亂,身上都是傷。她舍不得姐姐受苦。
阿曼娜顫抖著手摸她腦袋,腦海全是朱帕的話,她真的沒有辦法躲掉嗎。
一大一小坐在地上相擁著哭泣。
淫窟
淫窟
駛出桂河的路又窄又偏,小涼心里總不踏實,她好奇地問蘇韞:“姐姐,阿曼娜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為什么她看起來卻不開心�!�
蘇韞閉眼的思緒被打亂,睜眼,她看著小涼天真爛漫的面龐一時無從解釋。阿曼娜也不希望自己露出狼狽不堪的一面,蘇韞斟酌幾秒,最后摸摸她腦袋告訴她:“人在只要在這個世界活著就會有無窮無盡的煩惱,這很正常�!�
“可是…….”小涼欲言又止,見蘇韞不想多說的模樣,垂下腦袋,“好吧�!�
她知道阿曼娜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瞞著她,可是什么?小涼想到阿曼娜的男朋友,她曾經偷偷背著阿曼娜來過這里,卻見到了那個男人,當時小涼并不知道這是阿曼娜的男朋友,她看見這個男人站在大門口清點小孩的數(shù)量,邊點錢邊拍打小孩,看起來很不溫柔。隔得太遠了聽不清,小涼覺得他們不像好人,所以沒有看太久就離開。
這件事情一直埋在心里,小涼怕問出口了阿曼娜會不高興,因為對于福利院的事情她總是不愛提起。想著,小涼無聲看向漸行漸遠的小路,一切都寂靜得可怕。
*
泰北部巴蜀府·華欣小鎮(zhèn)。
距離曼谷195公里外的華欣避暑行宮內,這里是王室成員們最喜愛的避暑勝地,行宮的桌臺上的氣氛正到興頭。
圍坐臺面的正當是迪普希,依次才是拉育和陸熠。此番相聚原因無他,時機成熟,該立行斷下了。
陸熠抖了抖煙灰,笑,“這次唐突地拉攏人,不怕普南敦有意見?”
哪壺不開提哪壺,迪普希扶著沙發(fā),端酒晃了晃,嗤笑,“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怕他不高興?”
“那倒不是�!标戩诘兔�,將話引到拉育身上,“我以為這次巴頌也會一同前來呢,是有事?”
這次的宴會本就是陸熠順勢而為,給了迪普希一個堂而皇之相見樞密閣的機會,牽線搭橋也需要牢固,這是個好機會。所以接下來沒等到拉育回答,陸熠自問自答,“那就等著他一起上游輪了,那天,總不能再缺席吧�!�
“那是當然�!崩f。
拉育率先開口,“你能保證后面事情進展得順利?我聽說你這幾天貿然地接觸昂敏文和賽卡,這兩個人就是定時炸彈,別炸了自己一身臭�!�
“我今天來也正是要說這件事。”陸熠相視迪普希一笑,而后看著拉育說,“這幾天還真讓我發(fā)現(xiàn)了點兒驚喜的東西。”
“什么?”拉育還不清楚事情,疑惑問,“你是指賽卡還是昂敏文,昂敏文就不用說了,臭皮蛋一個�!�
“就是昂敏文�!标戩诤V定地說,“你不會不知道前陣子賽卡改革的兒童婦女保護法吧?”
“知道,現(xiàn)在曼谷的福利院基本上都提升不少,他還收了不少好名聲�!崩騺碛趫�(zhí)政黨不合,更別說明里暗里對抗軍方的為泰黨,他冷哼一聲,“他還算聰明了,知道從底層下手�!�
“不�!眾A煙的手停頓,陸熠似笑非笑地說,“你不覺得他突然翻改這些條例太過蹊蹺嗎?”
拉育一頓,望向面色淡然的迪普希,顯然他也已經料到陸熠要說什么,這一番話明顯就是在點賽卡做的事了。能突然做一件事,必然是因為有什么把柄威脅到,能是什么把柄?拉育惑然看他。
陸熠不緊不慢地抽口煙,霧散,話挑明了說:“在曼谷、素叨他尼、那空沙旺包括一些偏僻地區(qū)的福利院現(xiàn)在可都是色情交易的養(yǎng)殖場,好好的救助站都做成了淫窟�!彼洞嚼湫Γ坝幸馑嫉氖�,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沒有傳開,是為什么?”
聽到這里,拉育坐不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陸熠沒有解釋,接續(xù)說:“是因為背后有手眼通天的保護傘,泰國政府幼兒與青少年保障部的副總干事,這地方可是泰國政府設立的未成年人最高政府機關,敢堂而皇之地做孽無非就是已經做出了一條利益鏈。一層層壓下,政府高官的庇佑是淫手能肆意揮霍的保障,而昂敏文身為兒童基金的秘書,下轄的機關正對這些福利院機構,他跟賽卡一起爬出來的,你說,他知不知道?”
話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懂的,昂敏文就是個扒開的豁口,扯出了一件又一件的大案,這位副總干事也曾在賽卡麾下管轄,兩人基本相連。而賽卡也正是怕昂敏文和那位副干事不知收斂影響到他的官圖,這才開始慢慢整頓善后,卻不知道敏昂文還藏著掖著。
“你是怎么查出來的?”拉育更好奇這個問題。
男人看了他一眼:“素叨尼他的警方清剿邊緣區(qū)色情產業(yè)時,發(fā)現(xiàn)這些大量的未成年女孩提供性服務,這個神秘組織追蹤到了泰緬邊境區(qū),不巧,正是我與警署交接,這些源源不斷的賣淫貨源暗查下來,竟然就是素叨他尼的政府青少年救助中心。往下,曼谷幾個地方都有一樣的情況,一個避護所,不到10歲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拿來賣淫,竟還是由政府的高級官員指使挑選的,可不可笑?”
陸熠不屑地嘲謔,“這新聞要是出來,泰國又該熱鬧一陣了。”
陸熠的話并沒說完,查處到證據(jù)是真,但還得益于名單匣上的直白利益鏈,這也是迪普希一開始想要放出來的一顆炸彈,當初陸熠攔下,現(xiàn)在才是釋放的時機。
他與韋布恩直轄下的警署聯(lián)合暗中查處,只為不打草驚蛇,這個建立起來的淫窟帝國層層查下,一個比一個震驚。通過中介網(wǎng)絡招嫖,肆無忌憚地用未成年人的身體作為交易,點對點的專屬服務。而諷刺的是,這些一切的罪惡源頭,是身為泰國最高政府機構的兒童婦女保護機構,真正地突破了人性道德底線,將太陽變成深淵,不免讓人唏噓。
拉育氣憤拍桌,“上臺了就是這么辦事的?一群蛀蟲!”
“別生氣�!标戩诎矒嵋痪洌φf,“這些東西總是會浮出水面的,這是我們抓住的好機會,這場戲,到時候還得邀請各位圍觀�!�
迪普希撐著手,精致貴氣的面孔慵懶無比,聽完了陸熠的話沒多大反應,直到與拉育的交涉結束才緩慢抬眼。他笑,“這場戲,一定會很精彩�!�
一根煙燃盡,陸熠輕笑,所有暗算隱入霧中。
———
日落海平面下,夕陽如朱砂揮落,處處映照著波光紅艷,陸熠雙手插兜站在海灘上,瞇眼凝望遠方海浪消失處。海風大剌剌地吹入,棕櫚樹連接成一條跳躍的劃線,將海灘、岸上的燈火霓虹隔絕。
景色漂亮得像一幅油畫。
他思緒恍然,不覺身后有人也并肩站著。迪普希側側腦袋,“我還挺意外,陸熠,你很能干�!�
“謬贊了�!标戩陂e散抬眸,“您和我之間,彼此�!�
腳下的沙子細軟,眼前美景令人嘆觀。陸熠忽地想到解夏節(jié)的晚上,和現(xiàn)在似乎沒什么差別,如果此刻蘇韞在這里,大概率又會蠢笨地脫鞋踏海。
這樣的行為,他不理解,但看著她開心的模樣也覺得有趣。
“等到郵輪宴的晚上,你應該有辦法讓賽卡上船吧?”迪普希問。
這點至關重要,畢竟是重點敲打剝離普南敦左右手的好機會,怎么能不威懾?一旦事情暴露出來,整個泰國必然震驚憤慨。相對而言,賽卡這把位置就會引人詬病了,再查下去,執(zhí)政黨失策不得民心,就該輪到樞密閣出場,代替王室處理,以拉育為首的派系攪動政局,執(zhí)政黨必然大亂,接下來就是軍方的舞臺了。
他十分看好地望向陸熠,有膽魄,有實力,更聰明,迪普希得意自己押對了人。
“當然,賽卡不來這出戲唱得多沒意思�!标戩谡f,“盡管放心�!�
“行�!�
夕陽無限拉長,高挑的身影逐漸模糊,遠方風浪也隨著漲潮而迸發(fā)風浪,隱隱有要翻天覆地的趨勢。
飄忽
飄忽
*
從孤兒院回來直至第二天,小涼行為明顯有些怪異,阿水觀察了幾次,女孩兒不是吃早飯時發(fā)呆就是寫作業(yè)走神。進了房間,阿水特地問她怎么回事,小涼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隱瞞。
阿水不相信她這副說辭,看見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伸手要去拿,小涼下意識比她快一步:“這是……這是我的隱私!就算你身為姐姐也不能偷窺!”
一句話把阿水堵死。伍八;齡六四一武陵伍日日肉
她這兩天抽空奔赴在學校與青少年教育中心的機構,試圖來更多地了解小涼這個年紀叛逆的原因以及解決方法。小涼的主課老師以及心理老師告訴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正式青春叛逆期,小涼的性格不能夠太過于威逼,適當?shù)厝ヒ龑�、尊重她、聆聽她的內心才能讓小涼真正回歸正軌。
想到這里,阿水收回要搶奪的手,抽出凳子耐心坐下來跟她談心。
一連幾個問題,小涼眼神飄飄忽忽地,阿水問了幾遍都沒有問出些有用信息,小涼告訴她:“我覺得那些孤兒院的小孩兒都很可憐。”
阿水以為小涼是聯(lián)想到自己的處境,更愧疚,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以后不逼你了,不想枯燥無聊地學習就去找一些感興趣的事情去做,不一定非要考上大學才叫有出息,就算開一家打拋飯店,我也會為你驕傲,只要你能開心�!�
小涼眸子顫了顫,看著她:“真的嗎?”
她沒想過自己能和姐姐真的共同理解,但是阿水似乎真的在改變,對她的關心也逐漸變多。得到阿水的肯定后,小涼開心地摟著她的脖子,“謝謝姐姐!”
屏幕的光再次亮起,這次卻誰也沒注意到。
下了樓,兩姐妹的感情如膠似漆,蘇韞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阿貝麼燉的湯,抬抬眼皮瞧見要出門的阿水,疑惑問:“這兩天你好像很忙,去做什么?”
阿水看一眼小涼,“我要去趟學校�!�
“哦,去吧�!�
提到學校,小涼下意識豎起耳朵。阿水摸摸她腦袋,“不是去批評你的,我只是要和主課老師交涉一下休學后的課程進度�!�
“好。”小涼乖巧回答。
等人走了,小涼小心翼翼坐在蘇韞身邊,“姐姐,我明天想出去�!彼ё√K韞的裙擺,像小狗乞憐:“我姐姐肯定不讓我出去的,你幫一幫我好不好�!�
蘇韞放下湯盅,看她:“你要去做什么?”
“你覺不覺得那一家福利院很奇怪?”小涼皺眉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很不舒服,可是那是阿曼娜長大的地方�!�
“這件事情,會有人處理好的�!碧K韞告訴她,“你不用操心,在這里好好呆著,哪也別去,如果真的有問題那么我會通知你,好嗎?”
小涼:“我們可以報警嗎?警察會受理的吧。”
蘇韞笑她太天真,如果報警有用那么這種灰色產業(yè)就不會敢明目張膽搬上臺面,背后都是無窮盡的利益勾扯,要徹底根除談何容易?所以蘇韞告訴她,靜靜等待消息。
其實于當晚,蘇韞故意在陸熠面前提了一嘴,令她震驚的是,陸熠十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勾住她的手細細講事情講完。本意是想多一嘴能作福當然是最好,那些小孩也屬實夠悲慘造孽才會落在一群畜生手里,以陸熠的能力要查清楚很簡單,蘇韞驚訝的是陸熠輕描淡寫地說這件事情他們正在追查。
是巧合嗎?
什么也沒說,陸熠只向她保證會很快地將事情處理完畢。
蘇韞張張嘴想說點什么,陸熠握住她的腰將人扯進懷中,柔順的黑發(fā)輕輕掃在面龐,撩得人心底悸動,輕嗅一口,是飄散誘人的香味。他聲音輕了,“你真有愛心,一天到晚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什么時候能把心思放在正軌上?”
這么一調侃,蘇韞不大高興推開他,“什么叫正軌?再說了,發(fā)現(xiàn)不良情況要及時舉報,這是身為一名泰國公民應該做的�!彼嘉蔡糁此澳闵頌橐粋國家任命的軍官,不是更應該積極替民眾處理憂患,保障安全嗎?在這說什么風涼話�!�
嗤一聲,陸熠雙手無奈抬起,輕佻的態(tài)度半點兒沒臣服,“你還挺會教育人,怕了。”
話里是玩笑,說到處理事情時,陸熠稍顯認真也讓蘇韞覺得他確實上心,隨后告訴她目前查到的線直聯(lián)系了曼谷的幾家福利院基金會,陸熠突兀地告訴她一個人的名字,阿曼娜,以及她的男朋友,也就是長期進行未成年人招嫖的獵頭。
蘇韞震驚聽著,想到阿曼娜可憐堅定的眼睛,許是涉事為深,可憐的女孩兒以為這就是救贖了,心甘情愿地出賣身體去換取報酬。說到這里,關鍵時刻陸熠停下來看她的反應,無聲勾勒出笑意。
“知道了�!碧K韞輕飄躲避話題,陸熠的表現(xiàn)似乎并不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十分不對勁。陸熠是否會順著這條線查到阿曼娜傳遞消息的事情,不得而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盤查的陸熠只字不露,但蘇韞也清楚接下來的時間里,和阿曼娜都要切斷聯(lián)系了,因為接下來,陸熠告訴她,阿曼娜會成為缺口,并且心情大好地邀請她出席一場至關重要的宴會,是什么宴會,沒說明。
她神色鎮(zhèn)靜地說:“該不會是鴻門宴?”
陸熠把玩著她的發(fā)絲,語氣不在意:“你覺得呢。”
兩人短暫修復的關心才緩和沒多久,若是陸熠真從她身上下功夫作梗,無疑會再次打破平衡,誰都默契地沒拆穿這層虛皮。
而蘇韞嘴上說著相信,心底的忌諱卻沒消下半分,陸熠是什么樣的人,接下來又會拿誰獻棋值得注意。說不準,還真是場鴻門宴,她必須銷毀與阿曼娜來往的所有關鍵性證據(jù)。
上船
上船
自從得到蘇韞的保證后,小涼就像是真卸下了心事一般,每天乖乖地學習,半點簍子都沒再捅,乖得出奇,連帶著阿水都夸她進步。
兩姐妹的關系遞增不少。
小涼曾試探性地問阿水能不能接受再多一個家人,阿水雖然疑惑,但介于她最近聽話的表現(xiàn),摸摸腦袋說:“你想要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無理,包括你的那些朋友,只要是好的,我都不會阻攔�!�
意思就是有可能了,小涼攥了攥褲子里的手機,莊重點頭。
回到房間后,手指摁在鍵盤上敲動不停,收到回信后,小涼才咧開嘴笑。
阿曼娜說,可以跟不好的男朋友斷干凈,她們能不能見一面,她現(xiàn)在很難過。這是繼上一次從福利院回來后的第二次提起,阿曼娜時常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小涼心下也沒有過多顧慮,她始終相信,阿曼娜不會傷害她的。
次日。
到中午11點,小涼始終不見人,阿水以為是睡懶覺,敲了幾次門都不見打開,疑惑地撓頭。想到蘇韞今天一大早地也跟著陸熠出門了,覺得可能是一同隨行去了,她發(fā)了幾條信息確認,條條石沉大海。
意識到不對勁了,阿水趕忙問駐守的警衛(wèi),警衛(wèi)告訴她,女孩兒后腳就跟上了車離開。
想了想,那就是跟著蘇韞一塊兒出去了,再不濟也是偷跑出去玩,正決定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蘇韞的通訊先來。打開,是臨時也讓她一同出席,前往北部的帕塔亞海灘度假村。
合上手機,阿水也沒再多想,立馬動身開始前往。
———
好不容易撒謊跟在蘇韞身后出來,小涼來到汽車總站坐了一路大巴到曼谷與阿曼娜見面。
見到面前人,小涼腳步頓了頓,上一次見面時阿曼娜身上沒有那么多觸目驚心的傷口,現(xiàn)在卻……她看著女孩兒手上、腳上的顯眼痕跡,憤怒從頭竄到腳,“阿曼娜,他這是虐待!可以報警的!”
提到報警,阿曼娜反射性恐懼,瑟瑟縮縮搖頭:“不要……。”
以往也是這樣,阿曼娜只會一個勁兒退縮,小涼無奈之下才答應她。兩人像往常一樣去小涼的公寓聚會,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房子已經退掉了,小涼不好意思撓頭,“那…..我們找一家飯店吧?”
阿曼娜木然攥住她的手:“我們,去北部灣吧,去海邊好嗎?”
小涼愣了一下,看著覆上來布滿傷痕的的手,沒有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街邊的人流逐漸少了。不遠處停著輛灰色的六座車正在慢慢靠近,阿曼娜心急地扯過她離開往前走,小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著往公交車站走。
直到投完票上車,小涼才不解問:“你在緊張什么?”
“沒有,只是覺得外面太熱了……”阿曼娜連頭都不敢回,轉移話題:“曬得我傷口疼。”
“哦。”小涼看著她快發(fā)膿的傷口,難受皺眉,“等會路過藥店,我?guī)湍阗I點藥擦一下,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不用了,我現(xiàn)在只想要去海邊吹風。”她僵硬扯出笑。
公交車吹入的風陣陣涼爽,卻吹不散人心中的悶意,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從曼谷往南開至泰國灣北部有110公里,她們在南部長途汽車站搭乘上去往海港的大巴車,車程不快,這一趟接送的人不多,整輛大巴車也只有一半多人而已。
封閉濃郁的皮革臭味加上高溫的天氣,小涼熱得受不了連連用手扇風,阿曼娜在一側閉著眼睛安靜極了。
到達地方,兩人下車又來到林查班尼港口,這里是泰國灣北部沿海港,是深水區(qū)的國際貿易商港,每天來來往往的集裝箱貨輪密集。望著諾大的集裝箱堆場、辦公大樓,兩個女孩兒漫無目的地從港口公路走出來,停在客船登陸的港口。
面前停著一搜足有20多米的高的白色游輪停在面前,奇怪的是,船上似乎沒有很多登船的游客,更多的是從船上下來抽煙的人,眼神若有若無看過來。
小涼驚訝地看著她遞出船票上去,阿曼娜只告訴她,是提前買的。
上了船,和普通的游輪沒什么不一樣,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忙著干自己的事情。
直至阿曼娜將她帶到一個房間門外,小涼不自在地后退。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打開,里面有十幾個與她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兒,穿著與這個年紀不符合的漂亮暴露的裙子,每個面色僵硬無神,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事情降臨。她已經意識到不對勁,試探問:這是你的朋友們嗎?”
阿曼娜痛苦地閉上眼,她不敢背過身去看小涼的眼睛。
此刻,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
北部沿灣·帕塔亞海灘度假村
阿水匆匆忙忙趕到,這會兒蘇韞已經陪陸熠接見了一輪,走出來時身著白色裙子,有些熱得微微冒汗,她邊拿毛巾擦著額頭上剛水療泡完澡,還沒干透的水珠一邊往阿水的方向走。
警衛(wèi)跟上來,先一步檢查袋子,確定里面只有一會兒宴會要準備的衣服后才撤下。說來蹊蹺,今天這場宴會來了許多從未見過的角色,除了賽卡,其他人都眼生,并且篩查的程序一道比一道嚴格,拋去安保工作來說,那就是這場會不簡單了。
蘇韞問了幾句,阿水心不在焉地問了句小涼的事情,蘇韞一愣,表示并沒有見到小涼。
阿水滯住,心中不安的念頭突突冒出,強壓下鎮(zhèn)定。阿水跟著她走入內場。
大廳內的人都已經散去,蘇韞挑準了人,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棕櫚樹下的陸熠,男人懶散插兜,瞇眼看向闊開的一條路,方向正對著北處。
走上前,蘇韞循著視線看去,察覺到動靜,陸熠折身將目光鎖在她身上,笑,“挑時間這么準?再晚點兒不見人,我可是會直接把你丟下�!�
這話說得多好笑,蘇韞皮笑肉不笑地回他:“那正好了,要不那您現(xiàn)在放我回去?”
來都來了,哪還有再回去的道理?
陸熠不笑了,幾步到身前,用力揉了把她腰,“別說這種胡話,我怎么舍得你一個人回去。”
“哦,這樣�!碧K韞也收了笑,瞧見不遠處敞開門的車子,也知道陸熠一直在等她,頭也不回地顧自上車。
手銬(H)
手銬(H)
來到林查班尼港口,蘇韞跟隨著陸熠登上一搜客輪,相較于度假村的樸素休閑,這里恍若另一個極端,豪麗華貴的裝橫處處透露著紙醉金迷的奢侈氛圍。
客輪不算大,分為五層,每層十二個房間,中間有包圓的內廳大宴場,內走廊是連接房間的通道。蘇韞走到甲板上灌了些風才醒掉喝下去的酒氣。
船正往海航線開去,離了港口,茫茫無際的大海中很難再捕捉其他船身的影子。來[110.3[7⑼621*看)更多
蘇韞陪著他接見了一眾宴客,蘇韞只認得迪普希與賽卡,抬杯敬了敬酒,宣談幾句后懂事地撤下,留陸熠在原地周旋。
一側走過侍應生,蘇韞拿過幾顆點心下肚,吃得差不多了,又在甲板上呆了好一會兒,等到差不多時間,第一場宴才算走得流程。蘇韞回到準備的客房休息。
睡得好好地,門忽然打開,蘇韞警惕睜眼,一見是陸熠立馬又倒下睡覺。幾杯酒下肚,縱然度數(shù)不高,但也讓她夠嗆,這會兒壓根不想睜眼睛。
看著床上裹緊被子的人,陸熠挺好笑,扯了扯,無動于衷,“你熱不熱?”
蘇韞真不想理他,敷衍回答:“我冷�!�
“冷?”聽見回答,陸熠蹙眉摸摸她額頭又摸臉頰,蘇韞整個人燙得嚇人。
他臉色倏然難看,不顧蘇韞反應立馬將人扯起床面對面地看,“你什么情況?”
蘇韞是真的煩他,用力推扶住肩膀的手,一推,推不開,只好無奈地說:“這里冷氣太足了,我冷,想睡覺。”
“那怎么行。”陸熠輕哄把人摟緊,“又冷又熱的一會兒再感冒了�!�
悶進懷中,蘇韞甕聲甕氣“嗯”了一聲。
聞著蘇韞身上的酒香味,陸熠當下也明白什么情況,多半是喝蒙了。手撫著她后背,蘇韞被他哄著快睡過去,接下來的動作逐漸開始不老實,把人一個激靈吵醒。
哄人歸哄人,伸進去的手算怎么回事兒?
后背,手指輕挑,內衣輕而易舉地松下,沒停,陸熠還在繼續(xù)挑逗,慢慢將人兒的裙子撩到腰部,被蘇韞摁下。
“干….干什么?”
陸熠很無辜,“睡覺,我也困了。”
“?”有這么睡的嗎,蘇韞強顏歡笑摁住他手,“睡吧”還客氣掀開被子給他讓位,“您請�!�
剛系回去的內衣又被他故意解開,蘇韞不行了,雙手推他,沒倒,自己還被順勢壓在床上,她氣得眼睛一鼓一鼓,“陸熠,你是不是有�。 �
喝多了傷腦,蘇韞膽子也變大不少。
“沒病,就是有點冷,做點別的活絡一下�!标戩诤苷J真回答一個醉鬼的問題。
手沒閑著,邊說,不停脫她身上衣服。三兩下,兩人身上的衣服利落脫干凈。
看著彈在腰部的粗壯性器,蘇韞當下慌了,再悶的腦袋也得清醒大半,瞬間變一張面孔,“我…..我錯了�!币喙皂樣卸喙皂�,然而到這種時候求饒無異于是最佳的助興器。
“有這功夫求饒不如想想怎么配合讓我舒服一點�!彼皇謸崦K韞的臉頰,掐了掐,“說不定我就輕點兒�!�
惡劣的話過于招恨,蘇韞一口咬住他虎口不松,陸熠眉頭蹙起,“蘇韞,你是狗嗎?”
愣神幾秒,陸熠已經掙脫出來,報復地將她雙手扣押在頭頂,還從床頭柜摸出個東西,是……她瞪大著眼看,冰涼的手銬亮出,下一瞬利落將雙手扣上,蘇韞被壓在床頭動彈不得。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你干什么!陸熠你混蛋!”蘇韞劇烈地掙扎,越晃,床搖得越曖昧,路過門外的迪普希嘶了一聲。
嘖嘖嘖。夠激烈。
掙扎沒半點兒用處,反而更激起性欲,有了手銬的相助,陸熠空出雙手來愛撫這具身體,視線隨手慢慢往下,白嫩嬌媚的軀體幾乎是瞬間讓他下身硬得更膨脹。耐性忍住,他雙手揉搓著蘇韞的白嫩雙乳,俯身慢慢舔咬,乳尖瞬間就挺立起來,隨著他允吸的動作,胸腔不斷急促起伏。
津液布滿胸前,他緩慢打圈舔弄著,含到蘇韞受不了叫出聲。
直身,雙腿被岔開擺在面前,蘇韞羞恥得要命,她像個展覽的物品被陸熠肆意打量玩弄,想踹他,沒得逞,剛伸出就被摁住。蘇韞只能讓他別那么粗暴。
陸熠挑逗她細縫正到興頭,哪里聽得入耳。兩根手指探入,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細縫敏感到不行,一摸,汩汩流出熱液,抽插幾下的功夫床單已經濕了。
抽手,陸熠再也忍不住,將碩大的性器擺正慢慢推進。穴口抵上半個龜頭就已經吃不下了,蘇韞又疼又漲,一掙扎,手頂鎖住的地方叮當作響。
緩神間,性器已經插入三分之一,蘇韞忍不住叫出聲,陸熠一手扶住她的腰,似乎打算整根插入,蘇韞嚇得急忙開口:“你….你慢一點。”
沒成功說完,陸熠徑直挺腰撞入。
“聽岔了�!彼Φ幂p挑,“以為你讓我快一點。”
兩個字差別那么大,要說聽錯那絕對是故意的。蘇韞還沒跟他計較,猛烈的撞擊抽插將人兒腦容量徹底灌滿,性器在她體內肆意橫沖直撞,速度快到啪得流出的淅瀝清濁都搗成白沫。
床單狼狽不堪,四處都是飛濺的蜜汁白稠。
龜頭用力磨向花心口,蘇韞被他操得頭昏腦脹,只覺得整個人飄飄忽忽地。
性器次次一插到底,終于在數(shù)百次的抽插后,蘇韞眼前一白,身子克制不住地小幅度抖動,隨后體內噴出一股水柱,澆得男人頭皮發(fā)麻。
他慢慢抽出來,將人兒又翻了個身半抬著腿后入,蘇韞實在沒力氣,被架著還沒反應過來,立馬又堵進整根性器。
陸熠像不知疲倦般,每一次都撞到最深,淌出來的蜜汁從兩人交合處狼狽地淌下,恥骨撞擊的啪啪聲響徹房間,陸熠瞇了瞇眼,啪地一聲拍她臀瓣。
蘇韞沒力氣,陸熠好心扶穩(wěn)塌下的腰。
她被壓著一次次進犯,蘇韞實在太累了,想求饒,聲音已經喊啞,陸熠握著她大腿半岔開的姿勢大開大合地操干,姿勢一頂就到達最深,撞得人兒臀瓣發(fā)顫。
他俯身咬上她鎖骨間,烏黑的長發(fā)垂下來,潮紅一張嬌艷臉上美得不可方物。
陰莖與穴壁嚴絲合縫地契合,兩人宛若天生就該是糾纏到死的,連尺寸都那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