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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飛泉應(yīng)了,離開前低聲提醒道:“夫人,如無必要,二爺不喜我跟青靄進他的浴室、凈房,這兩地您最好也別進去,二爺?shù)钠庖彩菚r好時壞的,萬一趕上他不高興的時候,夫人

    姚黃掃眼前院的西屋以及東屋里面隔出來的凈房位置,猜到這里面怕是有些專門為了照顧王爺多添的物件,不然跟后院一模一樣的話,王爺又有何可忌諱的?

    或許這也正是王爺?shù)搅诉@邊還要堅持跟她分院住的原因。

    “知道了�!�

    姚黃答應(yīng)得痛痛快快,反正她有自己沐浴解手的地方,犯不著非往王爺?shù)倪@兩地闖。

    飛泉走了,姚黃走到堂屋門口,瞧見惠王爺坐在北面的藤制輪椅上正在看書,前面擺著一條長幾,兩頭各一把座椅,跟明安堂的前院陳設(shè)相仿。

    姚黃沒正眼看他,坐在長幾左側(cè),從果盤里拿了一顆廖郎中在鎮(zhèn)上買的新鮮脆桃,咬了一口嘗嘗,這才道:“我叫阿吉去西院了,飯菜好了便端過來,二爺稍等�!�

    “嗯�!�

    姚黃瞥眼他手里的封皮,居然還是路上看的那本佛經(jīng)。

    姚黃再瞧向他靠著輪椅的腰背,坐了一路還能晃成那樣,他可真行!

    惠王爺忽然放下佛經(jīng),看看她濃密的長發(fā),問:“怎么沒梳起來?”

    姚黃:“吃完就歇晌了,小戶人家,沒那么多講究,進鎮(zhèn)路上我還瞧見有個姑娘坐在門口一邊曬頭發(fā)一邊跟人聊天呢�!�

    趙璲:“只飛泉、青靄看見倒也無妨,若廖郎中張岳他們過來,還是要注意儀容�!�

    姚黃一手舉著咬了兩口的桃,看看他,哼道:“是,秀才郎。”

    在小鎮(zhèn)上,秀才的功名已經(jīng)能換取很多便利了,惠王爺既然要裝讀書人,有個功名更能解釋身為叔父的廖郎中一家為何如此捧著他們殘疾的侄子,以及這殘疾侄子為何能娶到姚黃這么標致的媳婦,小媳婦平時還什么粗活都不用干。

    惠王爺考慮周全,還真給自己弄了一張足以亂真的假秀才憑證。

    吃完一個桃子,阿吉、高娘子送了午飯來,兩葷一素一湯,魚湯用的是廖郎中今早在鎮(zhèn)上買的活魚,靈山鎮(zhèn)依山傍水野味頗多,至少能保證一日三餐的鮮美。

    飯后,青靄又來伺候王爺了,姚黃自己回后院午睡,營帳住著到底不如大床舒服,再加上路上的勞累、飯前的貪歡,這一覺姚黃竟睡到了后半晌。靈山鎮(zhèn)不愧是個避暑的好地方,一縷縷微風穿過敞開的軒窗,吹得架子床邊垂掛的帷帳跟著起起落落。

    靜靜地享受了片刻悠閑,姚黃坐了起來,果然腰不酸腿也不軟了,精神十足。

    “阿吉?”

    “在呢!”

    入睡之前,姚黃叫阿吉去西屋榻上躺著,想來阿吉睡得也很香,同樣去了路上的乏態(tài)。

    伺候王妃洗臉的時候,阿吉說起她從廖郎中那里打聽到的情況:“緊挨著咱們東邊這家住著一位秀才老爺,夫妻倆再加上一雙兒女,親戚都在村子里,非逢年過節(jié)少有來往,清清靜靜的,應(yīng)該不會打擾到二爺休息�!�

    “挨著西院那家家主是個六十歲的老員外,家里有一百多畝田地,前后娶了兩個媳婦一共生了三個兒子,現(xiàn)如今都娶妻生子了,加起來有七個孫子一個孫女,人丁那叫一個興旺,那家人還特別熱情,下午就來串門了,高娘子帶著我應(yīng)酬了一會兒�!�

    姚黃笑道:“怪不得廖郎中安排我跟二爺住東院,不然小孩子吵鬧起來,青靄、飛泉得時時提心吊膽�!�

    阿吉:“還好,七個孫子有六個都在讀書,一整個白天只晌午回來吃頓飯,最多傍晚鬧一鬧。”

    姚黃了解得差不多了,一個人去了前院,以后除了早晚端水倒水,別的時候阿吉待在西院就行。

    前院,惠王爺依然坐北朝南地看著書,跟晌午差不多。

    姚黃隨口問:“王爺晌午睡了多久?”

    趙璲:“半個時辰�!�

    姚黃暗暗佩服:“睡醒后一直在看書?”

    趙璲默認,實則讓廖郎中推拿了兩刻鐘,撐著西屋的護欄前后走了半個時辰,剩下的時候或看書或休息,也算充實。

    姚黃看看影壁對面緊閉的大門,憧憬道:“門外就是河,正好天也涼快下來了,飯后咱們?nèi)ズ舆呑咦�?�?br />
    趙璲垂眸道:“你可以帶上阿吉�!�

    姚黃巴巴地望著他:“我都帶著阿吉逛了十幾年了,現(xiàn)在就想二爺陪我逛�!�

    趙璲的視野里,是他無法移動分毫的雙腿,是兩側(cè)的輪椅扶手。

    “我說過,我喜靜,此事不必再提�!�

    [51]051

    惠王爺?shù)恼Z氣并沒有變淡,臉色也沒有明顯的變化,但姚黃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姚黃還知道,王爺不是不愿意陪她出門,而是不愿意坐著輪椅出現(xiàn)在人前。

    對此,姚黃提前做好了被拒絕一次、兩次甚至十次、百次的準備,萬事開頭難,第一步真有那么容易的話,惠王爺不至于將自己關(guān)在竹院那么久,姚黃也不必非要挑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再想方設(shè)法地將王爺哄騙過來。

    但姚黃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地順著他,真的丟下王爺自己去逛,因為這次順了,下次她就沒理由再邀請。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帶王爺出去,姚黃就得逆著他的意思來,做個一心想要夫君陪她玩、體諒不到殘疾夫君心里種種苦澀無奈的任性壞王妃。

    這計劃的危險在于,王爺可能被她氣到斥責她不懂事,姚黃會根據(jù)他生氣的程度隨機應(yīng)變,大不了一行人再灰溜溜地回去。趁著王爺還貪她的身子,年紀輕也容易被勾起火,回京后姚黃略使手段哄好他的勝算還是很大的,到時候她就老老實實做個懂事的王妃,別再招惹他。

    沒了后顧之憂,姚黃便大著膽子來了。

    她低下頭,做出一副挨了訓的可憐模樣。

    趙璲心里確是窩了一團火,但這火源自他廢掉的腿,與王妃無關(guān)。

    見她不安地攥著手,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想到離京前她的歡喜與期待,趙璲不想壞了她游玩的興致。

    他放緩語氣道:“大婚當晚,我跟你說過我不喜出門,后來你邀請我去郊外跑馬,我也重復(fù)過,讓你再有游玩計劃不必想著我,免得我次次都辜負你的好意,所以剛剛你又提要我陪你出門,我的話便重了些�!�

    姚黃看著自己的手指,小聲道:“我錯了,王爺罵得對,都怪我記性不好�!�

    趙璲:“我沒有罵你,我”

    姚黃背過臉,抬起一只袖子抹眼睛:“王爺放心,我都記住了,我,我晌午吃得太撐了,現(xiàn)在一點都不餓,王爺自己吃吧�!�

    哽咽著說完,姚黃直起身子逃也似的跑出門去。

    她捂著半邊臉跑的,分明是哭的模樣,把站在院子里等著伺候的飛泉都給看傻了,反應(yīng)過來時王妃都去了后院,見不到影了。

    飛泉的心突突突地直跳,剛剛王妃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堂屋,不敢探頭張望,只料到王爺此時心情必然糟糕,那么他離近些,免得王爺喚他的時候聽不見或跑得慢,給王爺拿他泄火的由頭。

    這半年王爺可能看佛經(jīng)看得多了,幾乎沒怎么朝他們發(fā)過脾氣,可飛泉沒忘記去年御醫(yī)宣告對王爺?shù)耐仁譄o策后,那段時間王爺背著人摔碎的一套又一套茶碗瓷器,沒忘記王爺剛開始撐護欄掌握不穩(wěn)摔倒在地,他跟青靄沖進去要扶王爺,王爺手背青筋暴起垂著眼叫他們出去的狼狽身影。

    大概過了一刻鐘,王爺喚他了。

    飛泉低著頭跨進堂屋,視線最多抬到王爺胸口的位置,便見王爺一手還拿著佛經(jīng),語氣平淡地道:“方才夫人誤會我不喜她出門游逛,這樣,你去跟廖郎中打聽一下鎮(zhèn)上有沒有好吃的館子,有的話,你叫上青靄阿吉,一起陪夫人出去走走。”

    趙璲想,青靄、飛泉是他身邊最得用的兩個公公,他叫二人同時陪她出門,她總該明白他根本沒有惱她之意。

    飛泉領(lǐng)命,問:“那我先去廚房把二爺?shù)耐盹埗藖恚俊?br />
    趙璲:“嗯�!�

    飛泉去了西院,叫青靄去給王爺送飯,他帶上阿吉一起去哄王妃,然而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王妃把東屋的門從里面插上了,任他如何替王爺澄清解釋快磨破了嘴皮也不肯開門,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只偶爾傳出幾聲嗚咽。

    阿吉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為自家王妃真受了莫大的委屈,氣得質(zhì)問飛泉:“二爺?shù)降鬃鍪裁戳�?夫人從小心大心寬,一般的委屈都不能讓夫人掉眼淚!”

    飛泉終于明白,這事并沒有王爺說得那么簡單。

    可就算王爺真把王妃氣狠了,那畢竟是王爺啊,王爺安排他跟青靄過來已經(jīng)相當于哄王妃了,王妃再鬧下去,恐怕會得不償失。

    叫阿吉閉嘴,飛泉貼著東屋的門縫勸道:“夫人,再沒有比我更了解咱們二爺?shù)牧�,三四歲起就特別守禮,大殿大爺三爺看上他什么東西,二爺直接讓出去,寧可自己吃虧也從不跟任何人置氣�?赡芙袢斩斞哉Z失當傷了夫人,但我保證二爺絕非刻意為之,夫人多想想二爺對您的好,別傷心了?”

    屋里傳來王妃的回話:“好,我也沒傷心,我就是不餓,還困了,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吧,照顧好二爺,忙完都早點睡�!�

    飛泉、阿吉:“”

    阿吉將飛泉推到一旁,自己來哄。

    姚黃還是那些話。

    青靄都端走王爺吃好的晚飯過來等著陪王妃出門了,沒想到王妃連東屋的門都不愿意出。

    在青靄嘗試哄勸也失敗后,沒辦法,兩個公公只得去請示王爺。

    趙璲:“”

    哭了這么久,眼睛肯定腫了,便是哄好了她也不好再出門。

    趙璲吩咐飛泉:“叫廚房先熱著王妃的飯菜�!�

    飛泉趕緊去了。

    趙璲再讓青靄推他去后院。

    “你們先去吃飯�!惫罍y自己也得費番功夫,趙璲安排道。

    阿吉只好跟著青靄告退,王爺來哄人,肯定不希望他們在這邊聽著。

    人走了,留下輪椅上的惠王爺獨對東屋緊閉的門板。

    惠王爺語氣平和:“開門�!�

    姚黃咬咬唇,翻個身,朝著門口道:“我真不餓,也沒哭了,二爺回去吧�!�

    趙璲:“開門�!�

    姚黃:“不開,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丑死了,才不想讓你看見�!�

    趙璲:“最后一次,你再不開,我讓他們過來把門拆了�!�

    姚黃:“拆啊,你敢拆我就撞門給你看,反正現(xiàn)在的樣子已經(jīng)夠丑了,額頭再撞個包出來也不會更丑。”

    趙璲:“”

    姚黃下了床,走到門邊,靠著一側(cè)的門板,軟聲道:“好了,咱們都不說氣話,我相信二爺沒有罵我的意思了,等會兒你走了我也會讓阿吉端晚飯過來,但今晚真的無顏見二爺,二爺別逼我行不行?”

    趙璲:“鬧成這樣,今晚你我不同房而眠,所有人都要跟著胡思亂想。”

    姚黃暗笑,鬼扯,這人就是晌午沒吃飽,想趁著她月事沒來再吃幾回。

    她左手繞著裙帶,繞了好幾圈,妥協(xié)道:“算了,二爺?shù)忍旌谕噶嗽龠^來,我這邊也不點燈�!�

    門外,趙璲放松下來,白日不好說話,夜里抱一抱她,她才能真正信他。

    .

    姚黃壓根沒哭,眼睛自然好好的,為了確保天衣無縫,她連阿吉都沒見,開門后接了晚飯進來馬上合上門板,吃完了再把托盤遞出去。

    飛泉悄悄藏在院子里,見阿吉端著托盤出來,他躡手躡腳地靠近,檢查一番,嘆著氣去王爺那里報信:“稟二爺,夫人只吃了半碗飯,三道菜都只是淺嘗,湯也只喝了半碗�!�

    王爺晚飯用得不多,高娘子就愁上了,這會兒見到王妃剩了那么多飯菜回去,肯定也得變成第二個孔師傅。

    趙璲就知道,王妃那些不哭不怨信了的話都是裝出來的,其實仍在為他的“罵”委屈。

    做完推拿,等到天黑透了,青靄又將惠王殿下推到了后院。

    三間屋都沒點燈,阿吉站在院子里,直到王妃走出東屋將王爺推進去,兩人才松了口氣。

    東屋,惠王爺沉默,姚黃也一聲不吭,先后上了床。

    惠王爺平躺著等了一會兒,旁邊的王妃始終背對著他,沒有半點要像以前那樣抱過來的跡象。

    解鈴還須系鈴人,趙璲挪過去,側(cè)身,自后面抱住他的王妃。

    姚黃往里面躲,趙璲錮著她的腰不許離開,掙來推去的,王妃又是那樣的身段,便把王爺?shù)幕鸩淞顺鰜怼?br />
    因為王妃不肯配合,惠王爺多費了一些手段,勉強哄得王妃半推半就成了事。

    “若我惱你,不會如此�!被萃鯛斀K于找到了用話開解王妃的機會。

    姚黃湊過去咬他支撐身體的手臂。

    這下子,什么都不用說了,惠王爺身體力行地將王妃哄到三更天才肯罷休。

    屋里備了一盆涼水、一桶熱水,熱水放到現(xiàn)在成了溫水,姚黃還是不肯點燈,夫妻倆摸黑擦了身子。

    就在惠王爺以為王妃已經(jīng)徹底被哄好可以安心地入睡時,旁邊忽然傳來幾聲壓抑的啜泣。

    趙璲再次挪過去,抬手去摸王妃背對自己的臉,摸到一片濕漉漉。

    趙璲抱緊她:“還在委屈?”

    姚黃抽搭著道:“就是委屈,之前王爺答應(yīng)要陪我來這邊避暑,我真以為王爺多喜歡我呢,寧愿為了我承受路途艱苦,到了這邊我才發(fā)現(xiàn),王爺喜歡的只是我這身子,折騰一趟只是為了讓我能高高興興地伺候你。”

    趙璲:“滿嘴胡言,真只為了這個,即便不來避暑,在王府你難道還敢給我臉色看?”

    姚黃:“自然不敢,無非你我新婚燕爾,我又有幾分姿色,王爺愿意多寵我一些罷了,再過兩年王爺過了現(xiàn)在的新鮮勁兒,待我便會一落千丈�!�

    趙璲開始頭疼,一邊幫她擦淚一邊道:“我不是那種人,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爭辯�!�

    姚黃擋開他的手,挪到最里頭道:“怎么不是?除了在床上,王爺幾時待我熱情過?我才剛嫁你一個多月,讓你陪我出去逛逛王爺都不愿意,時日一長,可能我去竹院求見都見不到王爺?shù)拿��!?br />
    “是,王爺給過我金元寶,給過我象牙簟,看似對我很好了,可我要死守著金元寶象牙簟過日子嗎?我最稀罕的是王爺啊,王爺不愿陪我,說明你根本不喜歡我,那我再收著王爺賞賜的金銀珠寶都受之有愧!”

    趙璲這才知曉,她計較的不是傍晚他拒絕出門的語氣,而是他拒絕陪她出門這件事。

    為何拒絕,因為他雙腿有疾,因為他不想被人圍觀、同情。

    但趙璲不可能對王妃或任何人說出口,這明明是他們自己能察覺的東西。

    不過,王妃素來沒心沒肺的,考慮不到他的苦衷也是情有可原。

    趙璲只能繼續(xù)強調(diào):“我不喜出門�!�

    姚黃:“我還不喜歡王爺?shù)目诳陂L那么大呢,我不都忍了,慢慢也習慣了,王爺就不能為我改改喜好嗎?”

    趙璲:“”

    [52]052

    從記事起,趙璲沒跟任何人有過爭吵。

    作為皇子,身邊的宮人外面的文武大臣基本都敬著他,少數(shù)幾個與他同等身份的,趙璲自幼守禮不會主動去得罪人,康王、慶王年少頑劣時來他這邊尋釁滋事,無非就是索要什么東西,左右都是身外之物,趙璲讓他們就是,待二人漸漸懂事,相處起來至少能維持表面的和氣。

    身份比他高或是占了長輩的名分的,父皇只會分派他差事或夸他賞他,周皇后溫柔和藹,杜貴妃倒是經(jīng)常找茬,無論她說什么趙璲都保持沉默,所以杜貴妃想吵也吵不起來。

    包括今晚,也是王妃在單方面跟他置氣,趙璲自己沒氣,只想哄好她。

    王妃無理取鬧,趙璲可以不跟她爭辯,等著她自己冷靜下來想通道理。

    當王妃搬出他“不喜歡她”的證據(jù),譬如只有床上熱情,譬如不肯陪她出門,趙璲便成了有苦難言,更沒想到以前他只要一句“不喜出門”就能讓她乖乖配合結(jié)束這個話題,今晚竟換來她一番直白得近乎粗鄙的抱怨,連軍營中的小兵見到低階軍官都不敢用的污言穢語,她一個姑娘家,一個讀過書受過教養(yǎng)的官家小姐,竟敢當著一個王爺?shù)拿嬲f出來,還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若王妃抱怨別的事,任何其他事,趙璲都會訓斥她一頓,糾正她用詞之不雅,偏偏

    漫長的震驚與尷尬后,趙璲想到了很多不合時宜的畫面。

    新婚夜她確實有明顯的隱忍,包括后來的每一次初時她都需要時間適應(yīng),哭得最兇時也會口不擇言地罵他,只是那樣的時候趙璲又哪里會介意,畢竟她哭哭啼啼吐出來的全是本能之言,嫌棄得越直白他越

    趙璲強行將注意力拉回王妃在拿此事指責他的這件事上。

    想怪她無理取鬧,奈何她又占了一些道理,夜里她確實一直在忍著他縱著他。

    只是,這兩件事真的可以拿來相提并論嗎?

    一直在低低啜泣的王妃又開口了:“罷了,終究怪我這段時間過得太順,忘了你是王爺我只是一個小官之女,我能給王爺做正妃已經(jīng)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怎能還奢望王爺同時給我金銀珠寶與真情?”

    “王爺早些睡吧,你放心,我自己想明白了,只要你還喜歡我這身子,還愿意給我體面,我真知足了�!�

    說完,她仔細擦了眼睛,主動靠回惠王爺懷里,依戀地抱住他:“王爺千萬別為此生氣,再不會有下次了,以后你說什么是什么,我都聽王爺?shù)摹!?br />
    趙璲看向帳外,十一的夜里多了半輪殘月,淡淡的月白淺淺透過窗紙,讓屋里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哄她就是為了讓她別再誤會別再委屈別再落淚,現(xiàn)在王妃不哭了,聽起來心平氣和的,可趙璲知道,一旦他默認了她的這些話,就相當于默認了大婚以來他對她的種種好都只是出于對她身子的滿意,默認了再過幾年他就會嫌棄她不夠新鮮,從而待她一落千丈。

    趙璲不是那樣的王爺,不想自己的王妃默默忍受這樣一份不必要的委屈。

    趙璲也不想跟她解釋一個殘疾的王爺為何不愿意出門,不想從此日日都要面對她同情憐惜的眼睛。

    那樣的眼睛他已經(jīng)看夠了,王妃還是繼續(xù)沒心沒肺的好。

    既然王妃認定了她的死理,趙璲唯有滿足她想要的,才能真正澄清她的誤會。

    握住她搭在腰間的手,趙璲道:“明日陪你去逛�!�

    掌心的小手明顯一僵,下一刻,貼著他肩膀的那顆腦袋抬了起來,夢囈一般的輕語傳進他的耳窩:“王爺,剛剛說什么?”

    趙璲偏過來,看著她道:“我說,明日陪你逛逛這座小鎮(zhèn)�!�

    王妃的笑聲先于她上揚的唇角爆出來,就像那日晌午在竹林外面,喜出望外的王妃再次撲過來,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高興地亂晃了一會兒,王妃再次抬起頭,有些遲疑地問:“是只陪明日一次,還是只要我想出去逛,王爺都會陪我?”

    趙璲抿唇。

    姚黃馬上體貼道:“我知道王爺喜靜,不會天天都叫你陪我的,嗯,一個月陪個六七次總行吧?就像王爺每個月也會陪我六七次�!�

    趙璲:“可以,但只限在靈山鎮(zhèn),京城的話,如果我陪你太多,被父皇知道,他可能會因我之前屢次拒絕進宮而動怒�!�

    姚黃笑道:“好,但我覺得父皇應(yīng)該沒那么小氣,兒女成親后都會更顧自己的小家,就像父皇平時陪諸位娘娘們的時間肯定也比陪你們的時候多”

    趙璲捂住她的嘴,趁此機會道:“不得妄議父皇,也得改改你口沒遮攔的習慣,有些話被人聽見,既有損你王妃的威嚴,也容易讓人詬病岳父岳母對你的教養(yǎng)�!�

    姚黃咬唇,瞪著他道:“還不是被王爺氣的,平時我可淑女了�!�

    惠王爺沒接話。

    姚黃繼續(xù)找補:“而且我爹我娘教導(dǎo)我很嚴厲,從來不許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都是我哥跟他的那些同窗大老粗,小時候我去看他們打馬球,在他們打架的時候無意中聽見一些不雅之詞,那時候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還是嫁給王爺后回過味來�!�

    趙璲:“你上次看的那個話本,算不算亂七八糟的話本?”

    姚黃:“當然不算,那個講的是正經(jīng)故事,還揭發(fā)了一些貪官庸吏的丑惡行徑呢,至于亂七八糟的話本子究竟講什么,我沒看過不知道,去書坊挑話本,書房伙計也會擋在一些話本前面,提醒說那不是我們小姑娘能看的�!�

    惠王爺突然捏了捏她豐盈的臉頰。

    有點痛,姚黃拍他的手:“為何掐我?”

    趙璲:“今晚你冤枉了我一籮筐,小施懲戒�!�

    姚黃想了想,也去掐他的臉:“叫你惜字如金害我掉那么多眼淚,我也小施懲戒。”

    可惜惠王爺臉上的肉不多,不太好掐。

    .

    眼淚是裝的,睡前又幾度酣暢,這一晚姚黃睡得很香,次日卻忽地在熟悉的身體異樣中醒來。

    雖是清晨,窗外已經(jīng)大亮,仔細聽還能聽到遠處百姓人家的雞鳴。

    姚黃看看身邊還在熟睡的惠王殿下,悄悄坐起來,往綾料的褥面上一看,果然多了一抹紅。

    再去看惠王爺,這人居然醒了,正默默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姚黃先用手捂住眼睛:“是不是很腫很丑?”

    趙璲:“還好,不丑�!�

    姚黃自己摸了摸,嘀咕道:“幸好昨晚用涼水多敷了一下眼睛�!�

    趙璲:“月事來了?”

    姚黃臉上一熱,再嗔他好幾眼:“二爺昨天兇的妙啊,不然又要連著餓你十多晚了�!�

    趙璲垂眸,雙手撐床坐了起來。

    姚黃拿了衣裳先去凈房收拾自己,回來時見惠王爺已經(jīng)穿好了中衣,姚黃出去瞧瞧,西屋榻上的被子已經(jīng)疊好了,阿吉不是去提水就是去西院廚房幫忙了,倒是飛泉,竟早早靠坐在游廊里的長椅上,瞧見她立即蹦了起來。

    姚黃折回東屋,將惠王爺推出去交給飛泉,怕被隔壁的真秀才一家聽見,三人都沒開口,也沒什么需要說的。

    沒多久,青靄提著一桶溫水過來了,身邊跟著阿吉。

    等青靄提走東屋昨夜用過的水,阿吉湊到臥床的王妃身邊,笑著道:“夫人跟二爺和好啦?”

    小鎮(zhèn)上的房子不如王府的屋墻隔音好,夜深人靜的,阿吉在西屋躺著,都把夫人的那些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姚黃瞪她。

    阿吉說起別的:“剛剛飛泉去廚房傳話,特意叫我們給夫人送溫水洗漱,還讓我把早飯直接擺在您床邊,二爺還挺會疼人的�!�

    姚黃:“疼個屁,我現(xiàn)在腰酸死了�!�

    阿吉:“我給您揉揉!”

    姚黃不用她揉,就想一動不動地躺著。

    阿吉照顧好王妃的洗漱,再把這邊要換洗的衣物褥面抱走,廚房的早飯也做好了,阿吉與青靄一起端過來,飯先放在堂屋,阿吉負責將一張桌子搬到王妃的床前,青靄去前面推王爺過來,井井有條。

    于是,早起分開的惠王爺與他的王妃又在床邊碰頭了。

    姚黃懶懶地靠在床頭,身子虛,胃口便不如平時。

    趙璲很是后悔昨晚,如果他沒要,今早她的虛弱可能會輕一些。

    “不好坐?”見她望著桌面不往前湊,趙璲問。

    姚黃點頭,跟著重新躺下去,看著他道:“二爺自己吃吧,這回我是真不覺得餓�!�

    趙璲:“那也要吃,叫阿吉進來喂你。”

    姚黃心中一動,小聲道:“我想吃二爺喂的。”

    趙璲看看王妃不復(fù)平日紅潤的臉,越發(fā)顯得那一雙黑眼睛楚楚可憐,便將橫在兩人中間的小桌往旁邊推推,再轉(zhuǎn)動藤制輪椅的兩個大輪,移到了床頭位置。

    早飯是河鮮粥,搭配高娘子起早現(xiàn)包現(xiàn)煮現(xiàn)煎的素餡兒煎餃,另有一涼一熱兩道小菜。

    河蝦已經(jīng)剝了殼去了蝦線,趙璲一手端碗,一手一勺粥一勺蝦地喂著王妃。

    姚黃張嘴接著他的勺子,黑潤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趙璲:“看什么?”

    姚黃一臉占足便宜的笑:“我在想,我真是膽大包天,敢使喚堂堂王爺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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