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唯獨君卿一臉淡定,好似對他喊自己‘恩人’的結果并不意外,可見他應當早就猜到了。
他點頭頷首,彬彬有禮道:“多年未見,沒想到竟然是鮫人族的公子,見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嬴汏滿臉喜色,忙問道:“這玄武怎么會在恩人手里,莫非是恩人救了它?”
君卿點點頭,把先前發(fā)生在莨城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聽到君卿這么說,那些鮫人看向那玄武時都露出后怕之色。
嬴汏更是憤憤不平:“簡直豈有此理,從我們眼皮子下偷走玄武不說,竟然還想吃玄武蛋!”
若非那人早就已魂飛魄散,就憑‘偷玄武蛋’這件事,他們肯定要想辦法出手解決掉這人。
好在有‘恩人’出手,也算是替他們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畢竟鮫人族要去那么遠的地方,還是在人修的地盤上解決修士,多少有些不方便。
可如今既然是人修那邊自己‘清理門戶’,自然就與他們無關了。而且玄武也平安無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第五十三章
“恩人遠道而來,還帶回了玄武,還請恩人和恩人的朋友與我回宮一敘�!辟鴼笫种糜谇靶�,向他施以鮫人族的最高禮節(jié),同時做出邀請的姿態(tài)。
他將姿態(tài)放的這般低,君卿等人反倒不好推拒。
尤其從他話中之意來看,鮫人族或許和妖狐一族相似,是玄武族為自己留下的‘守護者’。
若真是這樣,玄武領域具體在什么位置,或許除了玄武就屬鮫人族最為清楚。
君卿垂眸思索,看著在水球中動來動去的玄武,抬首嬴汏道:“多謝,只是玄武的情緒看著似乎有些激動,不如先按照它的意愿去看看它想去的地方�!�
鮫人族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若是可以,君卿還是希望能由玄武帶領他們盡快進入領域,以免中間橫生枝節(jié)。
嬴汏盯著水球里情緒明顯焦躁的玄武,凝眉思索片刻,而后笑著答道:“可以,只是這里畢竟是我們鮫人族的地盤,恩人要去那兒需得由我陪同,不然我無法向族人們交代�!�
見他們有些疑惑,嬴汏主動解釋道:“恩人要去的地方,乃是我鮫人族祭祀之地。那里原本不允許外人進入,只是恩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又帶回玄武,所以我可以破例允許恩人進入。但前提是需得由我陪同,不然萬一出什么事,我無法向族人交代,這點還望恩人體諒...”
這個訴求十分合理,君卿自然沒理由拒絕。
商議好后,嬴汏留其他鮫人守著外面。自己則帶著兩名心腹,跟隨他們一同前往斷崖深處。
......
重獲自由后,玄武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深海底下的暗流變得愈發(fā)湍急,怕她被沖散,君卿干脆將清霜劍沒入識海,準備進入領域后再將她召出。
莫約過了兩個時辰,他們終于在冰冷的海底看見一座巨大的宮殿。
嬴汏見狀帶領族人率先朝宮殿所在的位置游了過去,君卿和青夜相視一眼,二人隨即跟上。
他們穿過一道結界,順利進入到這座海底宮殿。
宮殿中最引人矚目的,無疑是殿中矗立著的那座玄武雕像。
這座玄武雕像大概有三四人高,看起來威武霸氣,氣勢凌然。
玄武漂浮在巨大的蛇首前,它貼近蛇首,眾人只覺眼前一暈。
再度睜眼,殿內只剩三只鮫人面面相覷,君卿和青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嬴汏面沉如水,他死死盯著這座巨大的
玄武雕像,語氣陰冷:“去多叫些人過來,告訴他們務必守好外面。只要他們一出來,把人扣下再說�!�
其中一只鮫人遲疑道:“王,他們一個仙尊,一個妖主,手底下人未必能制得住�!�
嬴汏瞇著眼,咧嘴一笑,露出與俊美外表不相符的那排鋒利的尖牙�!叭グ奄I帶過來,告訴他,若能攔下那二人,本王就放了嬴嵐!”
“是。”
嬴汏最后看了眼這巨大的雕像,轉身離開了這座宮殿。他要想辦法盡快聯(lián)系上那人,然后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
另一邊,君卿和青夜則被玄武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里是一望無際的汪洋,湛藍色的海面平靜無波。
他們站在海面上眺望四周,終于在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座小島。
“去看看?”
面對妖主的詢問,君卿微微頜首,同意了他的提議。
他們嘗試著用縮地成寸和瞬移的方法,結果均失敗了。這里好像存在著某種禁制,無法施展空間法術。
青夜眉頭一挑,干脆化為原形。
雪白的銀狐騰空而起,八條毛絨絨的狐尾隨性搖擺著,狐眼看向站在原地的君卿,毛茸茸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它將他丟下,轉身朝著小島所在的方向奔跑疾馳前行。
君卿沒有理會他的挑釁,額間仙印光芒閃爍。
平靜的水面上朵朵青蓮相繼綻放,朝著小島的方向一路延伸。
蓮花所經之處,君卿身形快如閃電,速度不亞于在空中疾馳的青夜。尤其他周身伴隨著清雅的蓮香,看起來姿態(tài)閑適又優(yōu)雅從容。
青夜低嗤了聲,似是有些不屑。
就在他們前行的過程中,掛在君卿腰間的魂燈閃了閃,散發(fā)出微弱的光。
感知到魂燈有異,君卿腳步微頓,從腰間取下魂燈托舉在手中。
親眼看見那微弱的光芒時,君卿心下一沉。
根據魂燈的指引,師尊的方位就在那座小島上。只是魂燈的光芒這般黯淡,說明師尊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他沒有遲疑,僅用了幾息間,就登上了小島。
青夜比他早了幾步,已經變回人身站在岸邊。
他頗有些遺憾,心想若清瀾在就好了,看到原形她肯定喜歡!
......
君卿一登島就將清霜劍喚出,這里到處都是玄武的氣息,導致他無法判斷玄武的下落。
垂眸看著手
中的魂燈,君卿最終決定先去找?guī)熥稹?br />
這里是玄武秘境,對玄武來說就像是家一樣的存在,不會有任何危險。相反,師尊的情況更令他深感憂慮。
沈清瀾出來就看到君卿手中的魂燈,她先是覺得驚喜,若劍尊就在玄武秘境,那她無疑距離化形更進一步。
很快她覺察到君卿表情有異,似乎有些不對勁,驚喜又轉為擔憂。
根據魂燈的指引,他們朝小島中心地帶走去。
沈清瀾打量著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叢林密布,有點像是熱帶雨林,只是比熱帶雨林更加安靜靜謐。尤其周圍一絲聲音也無,仿佛這里沒有任何活物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xiàn)一具小山大小的骸骨。
他們停在這具玄武遺骨前,除了巨大的龜甲和腿骨,周圍沒有其他東西。
就在他們打量著這具骸骨,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時,消失已久的玄武突然從龜甲內飄出。不僅如此,它身后還跟著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
見到老者的瞬間,君卿神情一片空白,掌心魂燈自動飄向那老者,圍著他不停旋轉。
“師尊...”君卿低聲呢喃著,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眼前的老者須發(fā)花白,身上的法衣也變得殘破不堪,唯獨手中的劍依舊寒光凜冽,卻被他當做拐杖來使用。
見到自己徒弟,劍尊啟唇開開合合,他太久沒有說話,已經有些記不得該怎樣發(fā)音了。
君卿快步上前,撩起袍角跪在師尊面前,聲音哽咽道:“弟子不孝,多年來未曾尋找?guī)熥�,才讓師尊孤身一人在此處受苦�!?br />
劍尊的的反應似乎也有些遲鈍,他停頓了一小會兒,才顫巍巍的朝他伸手。
君卿此刻迫切的想要了解師尊的身體狀況,故而在師尊伸手時他就反手握住了師尊的右手,靈力順著經脈開始探查。
結果越是探查,他的心開始不斷下沉,收回手時,眸中已經泛著水光。
他沒想到師尊的身體狀況竟如此糟糕,不光經脈內的靈力近乎枯竭,神魂也被撕裂。無怪乎師尊反應會如此遲鈍,因為他的神魂本就已經殘缺不全。
如今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師尊都已是油盡燈枯之相,所以魂燈在感應到師尊的存在時,散發(fā)出的光芒才會那般黯淡。
沈清瀾也沒預料到,曾經那祥和又嚴厲的劍尊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從君卿的神情來判斷,劍尊的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君卿,劍尊的反應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沈清瀾注意到,劍尊雙眼空茫,似乎有些意識不清。
君卿笑容苦澀:“師尊身上的傷太多,不僅靈力枯竭、修為受損還傷及到了識海。他現(xiàn)在神志渾噩,僅憑著一腔執(zhí)念再堅持�!�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沈清瀾面露不忍,可讓劍尊這般渾噩下去也不是辦法。
君卿望著師尊,眼中閃過幾許掙扎。他曾在古籍上看到過一段古語,知道用這種方法可以使師尊清醒過來。只是清醒的時間十分短暫,按照師尊的情況來看,至多也就一個時辰。
屆時時間一到,師尊便會立即坐化。
這個代價對他而言太過沉重,他不知道該不該替師尊做出選擇。
似是感知到他的猶豫,劍尊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仿佛在無聲地傳達著什么。
君卿神色微怔,想起曾經仗劍肆意的師尊,恍惚間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他忍著悲傷,說與沈清瀾的同時仿佛也在說與師尊聽:“我知道有辦法可以喚醒師尊神志,只是這方法是燃盡余暉來換回一時的清醒,所以待會兒你有什么想要的問題,要快些...”
沈清瀾知道君卿做出這樣的選擇有多么的艱難,她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
師尊的手還緊緊地攥著自己,他反握回去,清潤的嗓音吟唱著從古籍上學來的古語。
有那么一瞬間,他自己仿佛置身于玄妙的世界,眼前是無盡的浩瀚星辰,隱約間他好似觸碰到了世界的壁壘,感受到了一絲絲法則之力。
只是這感覺也只有那么一瞬,等他吟唱完古語,劍尊布滿皺紋的臉上空茫散去,眼眸中華光內斂,顯然神志已徹底恢復。
“弟子君卿,拜見師尊。”
劍尊出手攙起他,嘆道:“為師早就說過,讓你不要來尋為師。這下好了,為師這般落魄的模樣終究是讓你見著了�!�
君卿哽咽道:“無妨,若見不到師尊,弟子才會抱憾終生�!�
劍尊顯然也了解自己徒弟到底什么脾性,他的視線落轉而在沈清瀾身上,神情頗有些意外:“你這女娃娃倒是有點意思。”
沈清瀾挨著君卿一道跪在劍尊面前,行禮過后認真答道:“清瀾拜見劍尊,清瀾有一問,懇請劍尊解惑�!�
她知道劍尊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她想著快點兒問完,將余下的時間都留個君卿。
他們師徒二人那么久都未曾相見,如今相見卻要面臨永恒的分離,恐怕君卿心
里有很多話、很多疑問要和劍尊說。
劍尊撫須道:“你是想問化形之事吧�!�
沈清瀾點點頭:“劍尊猜的不錯,我確實是想問您有關化形之事�!�
劍尊笑了笑,似乎很欣賞她的坦然,他轉而問君卿:“先前你父尊為你尋得的劍心玄石可還在。”
君卿像是意識到什么,很快答道:“在,那枚玄石弟子一直放在桃林小屋。師尊的意思...清瀾化形關鍵莫不是那枚玄石?”
劍尊含笑點頭:“沒錯,劍靈若修煉出靈體想要化形,過程亦十分艱難。需用鳳凰真火將劍與劍心玄石相融,在真火中歷經七七四十九日,若靈體不散,便可浴火而生。到那時,便可像妖主一樣隨意變換。”
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青夜挑了挑眉,問道:“那若是清瀾抗不過去呢?”
劍尊看著她,失笑道:“若換成其他劍靈,我不敢說一定能成功�?扇羰茄矍斑@女娃娃,除了中間過程遭些罪、吃點苦頭,化形成功基本可以算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沈清瀾猜測,劍尊應該是看出了什么。
既然方法已經得知,沈清瀾不敢浪費時間,她雙手交疊向劍尊行了一禮,語氣恭敬道:“清瀾多謝劍尊答疑解惑。”
之后她起身,把地方留給他們師徒二人敘舊。自己則飄到青夜跟前,示意他和自己去其他地方。
青夜對他們談什么根本沒興趣,見能與清瀾單獨相處,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去。
劍尊看了眼不遠處,笑著同他說道:“你和那女娃娃的關系,怕是不一般吧?”!
第五十四章
君卿有太多疑惑想問師尊,可他看著師尊蒼老的面容,終究只回了一句:“她是弟子想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挺好,這樣為師也可以放心了。只可惜,為師怕看不到那一日嘍�!眲ψ鹉眄毿@道。
怕徒弟難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你也別難過,為師活的夠久了,早就夠本了。這一天遲早要來的,能見到你為師已經心滿意足了�!�
“為師時間不多了,有些話還需交代你,就莫要浪費時間了,你有什么想要問的也趕緊問...”劍尊故作輕松的安慰道。
君卿明白師尊是什么意思,他壓下心中酸澀,右手輕輕一揮,兩人之間多了張木案,案幾上擺放著茶具。
他像往常一樣,取出師尊最愛的云山霧茶,一邊烹茶,一邊傾聽師尊講述他離開宗門后的經歷。這是他們師徒二人住在天極峰時,培養(yǎng)出的默契。
據劍尊所言,當初他下山后,首先想到了古籍記載里那些消失的神獸們。
他心想,既然修士這邊沒有記錄,那些遠古的神獸族們反倒有可能留有什么記載。
因為秘境距離天衍宗最近,所以他先去了趟龍族秘境,結果卻一無所獲。
秘境里只剩斷壁殘垣,除了得知龍族因何而亡,沒有找到任何關于深淵穢氣的線索。
從秘境離開后,他又馬不停蹄地去了趟鳳崎山,誰知恰好趕上妖主嫁女,整個鳳崎山都十分忙碌。
他想辦法和妖主見了一面,對方卻是含糊其辭,顯然是敷衍了事。
不過他還是想辦法從其他渠道打聽到神獸族‘消亡’的真相,他想向妖主求證,但妖主卻避而不見。
無奈之下他只得來到滄溟海,想看看能不能從玄武這里尋找到新的線索。誰承想,最終卻被困在此處數(shù)百年。
......
這時,君卿將茶沏好,將分好的茶放在師尊面前。
他輕聲問道:“玄武領域里沒有任何生機,師尊傷的這般重卻又無法離開,莫不是和鮫人族有關?”
除了師尊被困在領域里,不然他想不出為何師尊帶著傷也要留在這里,一待就是數(shù)百年。
聯(lián)想到嬴汏的態(tài)度,倒像是怕他們發(fā)現(xiàn)什么,所以緊盯著他們。
劍尊嘆道:“此事說來也怪為師大意。對了,這次你們進入玄武領域應該遇到鮫人王了吧,現(xiàn)在的鮫人王是誰?”
“是嬴汏�!�
“果然是
他�!�
“若是他當上鮫人王,那這次你們出去務必要小心應對�!�
聽到嬴汏當上鮫人王,劍尊似乎并不覺得意外,只是提點他,讓他們多加防備。
君卿又給師尊倒了一杯,疑惑道:“師尊的意思...這任鮫人王有問題?”
劍尊苦笑道:“是,不光為師,就連上任鮫人王和鮫人族都被他糊弄了�!�
原來上任鮫人王共有三個子嗣,分別是嬴蘄、嬴汏和嬴嵐,這三個子嗣均非同母所生。上任鮫人王本是意屬嬴蘄接任,誰知嬴汏使計斷了嬴蘄的魚尾,并且在嬴蘄養(yǎng)傷期間帶人囚禁了鮫人王,徹底把控鮫人族。
“除了鮫人族的內斗,也不知他什么時候和魔族勾連,給為師下藥,想要將為師送予魔族換取深淵里的某樣東西�!�
“嬴蘄跑來告訴為師時,藥效已經發(fā)作。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藥,讓為師丟了半身修為。之后也是在嬴蘄的幫助下,為師才躲進這玄武領域里�!�
提及嬴汏,劍尊神色復雜。他從未想過,初見時熱情開朗的鮫人少年竟會這般心機深沉。他用假面騙過所有人,并且將眾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君卿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些年來師尊一直被迫待在這里無法離開。若他沒有找來,或許將再也見不到師尊。
想起自己還曾救過他,君卿神色泛冷。這筆賬,他會替師尊向他們討回來!
“先前弟子從莨城城主府里找到了鳳凰真火和玄武蛋,既然師尊一直待在領域,他們又無法進來,那玄武蛋是如何遺失的?”他將莨城發(fā)生的事告訴師尊,想知道玄武蛋究竟怎么到杜祺手里的。
“幾個月前,嬴汏帶著一個手持鳳凰真火的人闖了進來,奪取玄武蛋。為師雖極力相護,但力有不逮,最終玄武蛋還是被他們奪走了�!�
“沒有玄武蛋,此處對嬴汏來說恍若無人之境。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只是將為師囚在這領域中不聞不問�!�
關于這點,劍尊也覺得困惑。
君卿沉默無言,他不知道嬴汏沒有對師尊出手,是否是念在自己曾經救過他一次。只是他害師尊至此,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之后半個多時辰,師徒二人又聊了許多關于深淵穢氣以及鮫人族的事。
時間終有盡時,仿佛覺察到大限已至,劍尊看著他笑容祥和:“這么多年來,為師一直教你何為責任�?勺詈鬄閹焻s想告訴你,除了責任,人生在世,總該為自己活一回,方能不留遺憾。若你心悅
那女娃娃,還是盡快告訴她,免得被那狡猾的狐貍搶了先�!�
君卿俯身叩首:“弟子明白,謹遵師尊教誨�!�
話音飄落,四周一片靜謐,再無回響。
他的眼角劃過一道水光,那個曾經看著他哭泣而手足無措的人終究也離他而去。
沈清瀾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一字未言,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
從玄武領域出來時,君卿周身縈繞著森冷的寒意。
那些鮫人族看見他們出來,便想出手制住他們。
誰知還沒近身,劍氣穿過喉嚨和心臟。
如今君卿身上的溫和褪去,屬于渡劫期巔峰的威壓盡數(shù)向外擴散,滄溟海的妖獸系數(shù)臣服。
嬴汏頂著威壓趕到時,除了他們二人,四周再無任何活口。
他看了眼那些同族尸身,發(fā)現(xiàn)沒有嬴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恩人這是何意?”
那怕只有他一人,嬴汏依舊淡定從容,好似這些族人的死對他來說沒什么所謂。
“本尊無意多言,你的命,本尊要了。”
留下這句話,君卿的身影驟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嬴汏知道他是認真的,出手時也是招招狠辣,絲毫不敢托大。
沈清瀾不覺得君卿會輸給對方,只是系統(tǒng)突然冒出的話卻讓她一愣。
“那個鮫人王的身上有和秦懷章一樣的氣息,不久前他應當和秦懷章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玄武領域和鳳凰領域差不多,系統(tǒng)一直處在被屏蔽的狀態(tài),無法獲知更多消息。
嬴汏的出現(xiàn),卻讓它感知到了和秦懷章一樣的氣息,忍不住冒頭提醒宿主。
“知道了,秦懷章現(xiàn)在可還在滄溟海?”
“還未離開。”
“帶我去找他�!鄙蚯鍨憶]有任何猶豫,直接讓系統(tǒng)把秦懷章的位置發(fā)給她。
趁著君卿和嬴汏交手時,沈清瀾按照系統(tǒng)給的位置直奔秦懷章,她倒要看看這秦懷章究竟是這么一回事兒!
......
再次見到秦懷章時,他和先前大不相同。
臉上親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他身著紫袍,看起來一副冷漠厭世的模樣。
看到清霜劍出現(xiàn)時,仿佛透過清霜劍看什么,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沈清瀾被他盯的渾身難受,恨不得當場給他一劍捅個對穿。
秦懷章卻毫無顧忌,甚至還想伸手碰觸她。
沈清瀾快要惡心吐了,毫不猶豫的分出一道劍氣直奔他面門。
清霜劍的‘反抗’顯然令秦懷章心生不滿,沈清瀾看見他就生理性厭惡。兩方彼此互看不順眼,所以他們直接動手打了起來。
秦懷章剛入魔,可他周身一絲魔氣也無,和她交手時用的都是穢氣。
似是回想起曾經被抽的鼻青臉腫的過往,惡意猶如實質。
沈清瀾覺察到后冷笑連連,狂暴的劍氣猶如颶風,仿佛要將秦懷章徹底撕碎。
四周的宮殿已經垮塌,周圍的鮫人們也不敢靠近,得知嬴汏做的那些事,沈清瀾出手更加肆無忌憚。
經過幾番試探,秦懷章似乎確定了什么,神情玩味道:“沒想到師尊的本命劍竟然孕育出了劍靈,這倒是件稀罕事。不過師尊身邊有我就夠了,不需要其他多余的存在�!闭f到最后,眼神凝著冰冷的殺意。
“你才多余!”
明知他聽不見,沈清瀾還是氣的回懟了句。
這么好的機會,沈清瀾也不想錯過,所以她布下誅魔劍陣,想著墮魔的秦懷章待在里面不死也得脫層皮。
只是她忘了,秦懷章也是劍修還師承君卿,對誅魔劍陣自是再熟悉不過。
看到她布陣的瞬間,穢氣凝成的藤蔓直接將尚未成型的劍陣破壞,秦懷章譏諷道:“奉勸你,還是不要用師尊的東西來對付我,師尊的招式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是嗎,那若是本尊來呢?”
話音剛落,巨大的誅魔劍陣從他腳下騰空而起,那些劍全部由劍氣所化,無人得知君卿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又是什么時候布下的劍陣。只是這個劍陣的威力,足以讓秦懷章瞬間變了臉色。
“師尊。”
他喃喃低語,看向君卿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偏執(zhí)。
君卿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面色霜寒:“從你選擇墮魔叛出師門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再是本尊的徒弟。這聲‘師尊’,本尊可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