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五十五章
秦懷章定定的望著他,眉宇間滿是困惑:“是師尊先拋棄了我,為何還要反過來怪我?”
君卿蹙眉:“本尊何時拋棄了你�!�
“師尊離開天極峰那日,只給弟子留下一道傳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弟子想知道師尊下落,故而前去問師伯,誰知師伯怎么也不肯告知。弟子一時激憤,才不小心誤傷了師伯。”
“若非師尊授意,師伯他們?yōu)楹尾桓嬖V弟子關(guān)于您的下落?”
面對秦懷章的質(zhì)問,君卿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偏執(zhí)癲狂的人十分陌生。
曾經(jīng)乖巧懂事的弟子何時變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
看到師尊陌生的眼神,秦懷章短促的笑了聲,他癡迷的看著君卿,喃喃低語道:“像師尊這般圣潔高潔的人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其他人蠱惑了您!”
看見這樣的秦懷章,在這一刻,君卿對他徹底失望。
教導(dǎo)出這樣的弟子是他的失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清理門戶,以免他日后為禍一方。
沈清瀾知道秦懷章變態(tài),但沒想到他這么變態(tài)!
懶得聽他那變態(tài)發(fā)言,直接對準(zhǔn)秦懷章劈頭蓋臉的砍過去。
劍氣掃過他側(cè)臉,鮮血順著臉頰滑落。秦懷章用拇指輕拭,表情略有些煩躁:“師尊,您的本命劍未免太不聽話了些。您說,若弟子將這劍靈打散,您可會怪弟子?”
“放肆!”
君卿目光凌厲,周身殺意涌現(xiàn),顯然是動了怒。
他閃身握住清霜劍,寒光閃閃的劍尖直抵秦懷章的喉嚨,一字一頓道:“日后莫要稱呼本尊為師尊,你不配�!�
話音將落,手中的清霜劍直接刺穿他脖頸,下手狠辣果決,沒有半分猶豫。
對于修士來說,喉嚨不像識海和丹田那般重要,君卿此舉更像是對他說的那些話的反擊。
秦懷章更狠,他壓根不管脖頸會不會被撕裂,任由鋒利的長劍劃過頸部,鮮血噴涌而出。
他瞬移到一旁,雙手捂著頸部,臉頰上沾染著鮮血,神色陰郁的望著君卿。
突然間,他咧唇一笑,因?yàn)槁晭П黄茐�,所以他啟唇開開合合,無聲的說了句什么。
君卿臉色驟然一沉,準(zhǔn)備再次出手時,秦懷章的腳下突然出現(xiàn)了傳送陣。僅一瞬間,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只有地上殘存的血液證明他確實(shí)出現(xiàn)過。
“君卿。”
沈清瀾凝望著他,語氣滿
是擔(dān)憂。
劍尊剛剛故去,他尚未來得及調(diào)整好情緒,結(jié)果秦懷章突然出現(xiàn)不說,還那般刺激他。
想起秦懷章那變態(tài),沈清瀾恨得直咬牙,心想下次再讓她遇到,她鐵定要他好看!
“無事,走吧,先將鮫人族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面對她時,滿身寒氣瞬間消散,他再度露出笑容,安撫她的不安。
沈清瀾終究沒再說什么,輕飄飄的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將渾身上下滿是劍傷的嬴汏帶去鮫人族王宮。
他找來嬴蘄,而后召集了所有鮫人族,將嬴汏的罪狀逐一公布,其中自然包括謀害玄武遺嗣。
那些不知情的鮫人皆露出震驚之色,看向嬴汏的眼神滿是憤怒。
鮫人族并非所有人都有野心去取代玄武在水族中的地位,知道的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鮫人都被蒙在鼓里。
嬴汏的王位直接被廢除,嬴蘄順理成章的成了新任鮫人王。
因嬴汏勾連魔族,偏偏他咬死不說,怕他帶著秘密死去,君卿要求將嬴汏帶回天衍宗。
嬴蘄聽到這個要求,頓時露出為難之色:“仙尊,嬴汏畢竟曾是鮫人王,這樣將他從鮫人族帶走...族人們恐怕不會同意的。”
鮫人常年被修士圍捕,所以向來對修士滿懷敵意。若從這里審?fù)暌簿土T了,那怕審死了只要尸首留下也沒什么大問題,畢竟嬴汏罪大惡極,沒有鮫人會同情他。
可若是將他帶去仙門可就不一樣了,畢竟鮫人族的尸身也是極具價值的。若族人們知道這事,還不知會傳出什么樣的流言蜚語。
嬴蘄本就剛剛繼位,自然不愿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落人口舌,徒惹罵名。
君卿卻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帶嬴汏回天衍宗受審,對于嬴蘄的推拒,他提點(diǎn)道:“這么些年來,他一直和魔族有勾連,若本尊走后,你說那些魔族人會不會出現(xiàn)將他救走,然后等待時機(jī)幫他奪回王位?”
這話無疑點(diǎn)醒了嬴蘄,當(dāng)初嬴汏勢力不如自己時,就是借助那群魔族對他和父王下了手,而后更是借著那群人的手把控整個鮫人族。父王被他囚禁到油盡燈枯而死,等到鮫人族已經(jīng)被他全部掌控,這才假惺惺的接替了父王的王位。
權(quán)衡利弊后,嬴蘄咬牙道:“看在您是劍尊徒弟的份上,我姑且信你一次。我可以讓你帶走嬴汏,只是你要發(fā)誓,不能讓他的遺體被那些修士拿去研究�!�
鮫人族好不容易獲得數(shù)百年的安寧,他不希望這份安寧被打破。
君卿當(dāng)即發(fā)了心魔誓,嬴蘄終于松口,讓他帶人回天衍宗受審。
至于嬴汏那些用來搞歪門邪道的東西,也都被君卿集中銷毀,以免有其他鮫人拿去效仿。
一行人離開時,玄武從領(lǐng)域里沖了出來,黏在君卿身上死活不肯離開。
當(dāng)那些鮫人想要把它弄下來時,源于血脈的壓制讓他們誠惶誠恐的伏跪在地。
嬴蘄見狀只說玄武神獸破殼認(rèn)主,之后便讓他們帶玄武離開了。
離開滄溟海,一行人正式踏上回程之旅。
※
回程途中,君卿和青夜都坐在‘一葉扁舟’上,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去甚遠(yuǎn)。
因劍尊和嬴汏,這次他們會直接回天衍宗,中間不做停留。
沈清瀾想了想,先飄到青夜面前,試探道:“青夜,你要回鳳崎山嗎?”
青夜微訝,笑著答道:“聽你們說姐姐有個女兒在莨城,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她,所以需要去趟莨城�!�
想到那美艷狠辣的莨城城主,沈清瀾莫名有些期待兩人見面時的場景。
“對了,既然鳳凰已經(jīng)認(rèn)你為主,這畫軸就交由你來替她保管,也算是完璧歸趙�!鼻嘁癸@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從袖中掏出那畫卷,遞到沈清瀾面前。
沈清瀾忙搖頭推拒:“這一直是你們在保管,怎么能給我?要給等鳳凰去找你的時候,你直接給鳳凰便是�!�
她和鳳凰之間的關(guān)系在她看來還是有些微妙的,所以出言推拒。況且現(xiàn)在她還是靈體,拿著也是讓君卿收起來。
青夜似乎意識到這個問題,失笑道:“是我太心急了,也罷,等你成功化形后,我在將它交于你�!�
之后沈清瀾又和青夜聊了會兒,她心里還記掛著君卿,所以聊到后面已經(jīng)有些心不在焉。
覺察到她神思不屬,青夜很快猜到她的想法,無非是對方長輩故去,對他生出憐憫和同情。
他沒有選擇硬把人困在身邊,而是貼心的為她找好理由,讓她沒有一絲尷尬的離開。
這一趟出行,也并非一無所獲,他知道了許多手底下人探聽不到的消息,也知道清瀾即將化形。
這一次,他一定要搶占先機(jī)!
.....
沈清瀾安靜地回到君卿身邊,見他倚樹靜坐,看起來十分平靜,好似與往日并無區(qū)別。
她飄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與他一同欣賞樹下的風(fēng)景。
君卿突然開口道:“劍心玄
石是父尊送予我的禮物,父尊母親仙逝后,和他們有關(guān)的東西都被我封在了桃林木屋。等我將師尊的遺骸送回宗門安葬,然后處理完嬴汏的事,就帶你回桃林閉關(guān)。
“好,我都聽你安排。
她知道,天衍宗的先賢們仙逝后都會被葬在天極峰,劍尊也不會例外。
尊者坐化,想必在修仙界也會引起一場風(fēng)波。君卿作為劍尊唯一的弟子,必然要留在宗門處理好一切。至于嬴汏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要不是還留他有用,早就出手把他片成生魚片了。
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君卿嘆道:“根據(jù)師尊所說的化形之法,你必然要吃些苦頭。劍心玄石需與清霜劍相融,整個過程可以說是重新鍛造。你與清霜劍已是同為一體,過程中一旦承受不住,魂體就有可能逸散。
那怕師尊說了清瀾不會有事,君卿仍擔(dān)心過程中會出什么變故,下意識有些排斥這化形之法。只是根據(jù)這段時間清瀾的反應(yīng),她肯定更愿意化形。
沈清瀾眨了眨眼,梨渦淺笑道:“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我?放心,不會有事的,我真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化形,她是萬萬不容許這個機(jī)會就此錯失。
這時系統(tǒng)卻突然冒出來,提醒道:“若宿主化形,日后可要小心天道了�;牦w狀態(tài)下還無妨,一旦化形成功,便和此間世界產(chǎn)生了因果。到時天道想要對你出手,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沈清瀾玩味道:“若天道針對我,那你就不會想辦法幫我?憑著你背后主神的能力,應(yīng)該不至于連抗衡天道都做不了吧?若是我死了,想必你們也會覺得頭疼,畢竟再換其他人也來不及。所以,日后就麻煩小發(fā)想辦法幫我瞞過祂咯。
說到最后,沈清瀾一副輕松愉快的模樣,不見半分憂慮。
系統(tǒng):“......
萬萬沒想到,宿主也學(xué)會甩鍋了。
她說的沒錯,任務(wù)已經(jīng)進(jìn)展到關(guān)鍵時刻,它不可能再換人重新綁定,更不可能讓宿主死亡。
眼下它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宿主盡快完成任務(wù),直到新天道誕生,此間世界恢復(fù)平穩(wěn)運(yùn)行,這樣它的任務(wù)也就結(jié)束了。
沈清瀾才不管系統(tǒng)怎么想,坑了她那么多次,也該想辦法替她解決些棘手的‘小問題’了。
身旁的君卿沉默了好一會兒,見她時不時地打量著自己,眼神里凝滿了關(guān)心,終是下定決心對她說道:“清瀾,待你化形成功那日,我有話想和你說。
難得見他露出這般忐忑的一面,深覺好奇的同時忍不住笑著打趣道:“什么事這么鄭重,就不能現(xiàn)在告訴我嗎?
他搖了搖頭,神色認(rèn)真道:“對我來說是件很重要的事。現(xiàn)在時機(jī)未到,等到那日來臨,我會說與你聽。
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真摯,好似除了她再也容不下旁人。這種奇妙的感覺令她心弦微動,她下意識移開視線,小聲說道:“好,那日你可一定要記得和我說,不管什么事,我都會認(rèn)真傾聽...
這點(diǎn)君卿從不懷疑,他想他應(yīng)該感謝那個存在,不管祂最終目的是什么,至少祂把清瀾送到自己身邊。
那怕清瀾是懷著目的而來,可她從未放棄過自己。所以他決定這次主動伸手,去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
第五十六章
青夜好似覺察到什么,這次返程總是找各種理由拌住沈清瀾。偏他演技高超,教人看不出破綻。沈清瀾又是個熱心的性子,以至于君卿時常伶仃一人。
后來君卿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將清霜劍召回識海。兩人眉眼冷對,氣氛隱隱有些劍拔弩張。
青夜冷嗤了聲,譏誚道:“還以為仙尊穩(wěn)如磐石,沒想到也有按捺不住的一天�!�
君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警告之意:“不管妖主到底是什么心思,都選錯了人。清瀾既是本尊的本命劍,同時也與本尊結(jié)契,是本尊命定的道侶,容不得他人覬覦!”
青夜瞇著眼,似笑非笑:“仙尊話還是別說的太滿,清瀾尚未開竅,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日后我們各憑本事�!�
留下這番話,青夜的身影從法器內(nèi)消失。如今已經(jīng)到了莨城的地界,他需得先去趟城主府才行。
君卿再度盤膝坐下,他閉眼思索最近發(fā)生的事,結(jié)合師尊告訴他的那些,漸漸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luò)。
若真是他想的那般,就不單單是深淵穢氣的問題。
或許從一開始,深淵就是個‘障眼法’,為了蒙蔽修仙界,掩蓋真正的問題。
接下來,待清瀾成功化形,他需得去趟深淵,看看事情究竟是不是像他猜想的那般。
......
距離天衍宗還有一日路程時,君卿傳信給大師兄,告訴他自己即將抵達(dá)宗門的消息。
關(guān)于師尊仙逝的事,他沒有隱瞞,一并說了出來。
大師兄是宗主,這么大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告訴他,只是個中詳情還需等他回宗后細(xì)說。
沈清瀾最近消耗的比較大,沒入識海后一直安靜沉睡,就連君卿回天衍宗都沒有醒來。
君卿想著過幾日要鑄劍化形,便想著讓她多修養(yǎng)幾日,故而也沒喚她。
回宗后,君卿先回天極峰靈泉沐浴,將身上青衣?lián)Q回繁復(fù)華麗的法衣,青絲用玉簪束好。他眉眼沉靜,氣質(zhì)斐然出眾,使人見之難以忘俗。
沿途所經(jīng)之處,弟子無不恭敬行禮,眼中滿懷敬仰。
得知消息趕來的宋臻匆匆追上他,神色|欲言又止,最終喊了句:“師兄...”
君卿語氣平靜道:“我知你想說什么,不必安慰,隨我一同去衍思殿,別讓大師兄久等。”
“好�!�
看見師兄和往常并無不同,到嘴邊的那些話都咽了回去,他
安靜的跟在師兄身后,難得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他們出現(xiàn)在衍思殿時,守門弟子忙行禮道:“仙尊,宋師叔,宗主和長老們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君卿和宋臻一前一后進(jìn)入衍思殿,果不其然所有人均已落座,就連消失已久的元輝也出現(xiàn)了。只是他面色沉郁,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端坐在首位的白青看到他們出現(xiàn)時,起身走到君卿面前,關(guān)切道:“師弟的傳信我已經(jīng)收到,只是師叔仙逝的太過突然,這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需師弟為我等解惑�!�
不管從感情還是責(zé)任上來說,白青都必須要弄清這個問題。雖然劍尊失蹤數(shù)百年,但剛得知他消息就隕落,使得宗門無辜損失一位尊者。無論從那方面來講,他都得給宗門其他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君卿沒有說話,他抬手揮了揮,一條滿身劍傷的鮫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那鮫人渾身是血,嘴唇干涸,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懼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白青更是不解道:“師弟這是何意?莫不是師叔仙逝與鮫人族有關(guān)?”
他自然知曉君卿先前曾救下過一個險些被拍賣的鮫人少年,從那以后就下令禁止修士捕獵鮫人。故而那怕這條鮫人看起來格外凄慘,他也沒多想。
尤其想到自己先前的問話,君卿卻丟出這條鮫人來,說不準(zhǔn)師叔的故去就和這鮫人有關(guān)。畢竟這鮫人身上的劍傷明顯是出自師弟之手,而且?guī)煹艹鍪诌@般狠辣,可見這鮫人是惹惱了他。
聽宗主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都回過味兒來,目光齊齊落在那鮫人身上。
君卿沒有隱瞞,把師尊和鮫人族的恩怨全都說了出來,就連嬴汏與秦懷章有勾連的事君卿也沒隱瞞。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動私刑。嬴汏囚禁師尊數(shù)百年,他若輕易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天衍宗刑堂有的是手腕讓他痛苦的活著,直到他油盡燈枯。
在場之人聽到嬴汏的所作所為無不感到震驚和憤怒,劍尊在他們心中的分量原本就比君卿這個晚輩要重。
千年前那一戰(zhàn),天衍宗險些覆滅,在宗門風(fēng)雨飄零之際,是劍尊以一把劍護(hù)住整個宗門不被分食。
可以說若沒有劍尊就沒有如今的天衍宗。
這樣的人卻被這鮫人設(shè)計(jì)下藥偷襲,硬生生的困到坐化,怎能不令他們心生怨憤?!
嬴汏看著周遭那些人憤怒憎惡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袍角,俊美的五官神色倉皇:“仙尊,救救我,我也是被魔族蠱惑。再者我并未對劍尊出
手,劍尊之死與我無關(guān)!”
君卿垂眸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模樣,嬴汏卻好似受了驚嚇,松開手開始拼命向后退,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證據(jù)本尊手里有的是,汝之罪行罄竹難書,與其求我,不如仔細(xì)回憶回憶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他們當(dāng)初有沒有求過你。”說這番話時,君卿的語氣格外平靜。
白青有些看不下去,忙叫弟子進(jìn)來將人帶下去,交由刑堂處置。
人被帶下去后,白青嘆道:“師弟,節(jié)哀�!�
望著他淡漠的神情,他猶豫道:“君卿,師叔已經(jīng)故去,按規(guī)矩應(yīng)擇日下葬,你看這事...該如何安排?”
君卿手一揮,師尊的遺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此時的劍尊身上換了身干凈整潔的法衣,發(fā)須都經(jīng)過了精心細(xì)致的打理,整個人看起來干凈整潔。除了面色青白無一絲血色外,就好像是在沉睡一般。
白青眼神悲憫,他們都沒有預(yù)料到,消失了數(shù)百年的劍尊,最后會以這樣的形式重回宗門。
商定三日后將劍尊遺體和本命靈劍葬于劍冢后,君卿點(diǎn)頭同意了這個決定,而后他一言未發(fā),離開了衍思殿。
那怕白青還有更多事情想要問他,也清楚現(xiàn)在不是時候。
他輕嘆一聲,吩咐道:“師叔下葬前,莫要去打擾他了,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是。”眾人齊聲應(yīng)道。
※
離開主峰后,他直接回到了天極峰的小院。這里是師尊親手為他建造的地方,有許多關(guān)于師尊的回憶。
他安靜的坐在屋里,眼神飄忽,似乎陷入到某種回憶之中。
在小院兒待了兩日,第三日下葬時,君卿恢復(fù)以往的平靜,親自主持完師尊的喪儀。
之后因?yàn)樗x開而擱置的許多事情又堆在了他面前,他又重新變得忙碌起來。
等到黑夜籠罩,周遭一片靜謐時,恍惚間總覺得少了什么,這樣孤寂的氛圍突然間變得令他難以忍受。
“清瀾,你在嗎?”他輕聲喃呢道。
正在識海沉睡的沈清瀾恍惚間覺得好似有人在喚自己,聲音還格外熟悉,她下意識應(yīng)了聲,而后被人從識海召出。
看著周遭熟悉的環(huán)境,以及坐在書案前那孤獨(dú)清冷的身影,她飄道他面前,聲音溫軟柔和:“君卿,剛剛可是你在喚我?”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想來應(yīng)當(dāng)時間不短,不然君卿也不會少見的主動喚自己。
君卿怔怔的望著她
想到再過幾日自己將要帶她去桃林
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化形。
到那時
她可還愿留在自己身邊?
他這么想
也無意識的問了出來。
沈清瀾聽到這個問題時
語氣輕快的回道:“放心
就算是化形后
我也會一直跟著你
直到你厭煩為止。”
“不會�!�
見她目露疑惑
君卿又補(bǔ)了句:“有你在身邊
不會感到厭煩�!钡共蝗缯f正合他意。
沈清瀾聞言寂靜的心弦微動
總覺得君卿這話似乎飽含深意。
沒等她細(xì)細(xì)深思
就聽君卿提及她最關(guān)心的事�!霸龠^幾日
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
就帶你回桃林準(zhǔn)備化形之事�!�
見他神色平靜
沈清瀾點(diǎn)點(diǎn)頭
說了個‘好’字。
之后君卿繼續(xù)埋頭處理積攢下的庶務(wù)
沈清瀾則坐在不遠(yuǎn)處的軟塌上
托腮看著窗外滿天繁星和桃樹上飄落下的花瓣。
心里想著的卻是化形后她要去吃什么好吃的
買什么樣漂亮的衣裙
若是可以再交上三五好友在樹下暢飲。
她幻想著美好的日子
唇畔露出溫柔的淺笑。
這段時日
她一直被系統(tǒng)逼著做任務(wù)
周旋于各種陰謀之間
除了君卿閉關(guān)的那段時日
她好像許久沒過過安穩(wěn)的日子。
化形對她而言
不僅意味著大家都能夠看到她
同時也代表了她也可以在適當(dāng)范圍內(nèi)
滿足內(nèi)心深處一些小小的愿望。
那怕未來還有許多不安的事情在等著她
最起碼能先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是她目前最為迫切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