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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部隊的車?”穗子看王翠花,王翠花都顧不上回兒媳婦,看著那張紙出神。

    “咱家親戚沒有這來路的�!庇诰赐せ氐�。

    “開車的是個伯伯,那嬸子原本是讓我把你叫出去的,她說她認識你,對了,我想起來了,她跟你有些像!”

    姣姣的話讓穗子臉霎時白了。

    跟她像。

    還有如此精湛的畫技。

    她猜到那是誰了。

    抓過婆婆手里的畫紙就要撕。

    于敬亭手疾眼快把紙搶過來,舉得高高的。

    “你冷靜點!”

    他也猜到來人是誰了。

    媳婦跟丈母娘有心結(jié),于敬亭是知道的。

    但這幅畫對他娘太重要了。

    穗子想撕畫,那是不過腦子的自然反應,于敬亭攔著她后,她也冷靜下來。

    這畫是婆婆的最后念想,她不能毀了。

    “她為什么又放棄見你嫂子了?”

    于敬亭看媳婦殺氣騰騰的盯著話,看樣子氣得不輕,就問姣姣。

    陳麗君給姣姣畫好了畫后,讓姣姣叫穗子過來。

    姣姣這孩子平日心眼就多,拿到畫后,眼珠一轉(zhuǎn),耍起了滑頭。

    跟陳麗君說她嫂子現(xiàn)在不方便走這么遠的路,要想看她嫂子,就跟著她回家。

    “我嫂子教過我,外面的人來路不明不認識的,不能輕易信她們的話,我看她不像壞人,可又怕把我嫂子找過來她對我嫂子做啥,就讓她跟我來�!�

    “嗯,做得不錯,然后呢?”于敬亭問。

    “然后那個嬸子就問我,為啥嫂子不能走遠路,我還沒回,邊上的小伙伴就說了,我嫂子有孩子了,路滑怕摔�!�

    陳麗君聽完這句話臉都綠了。

    “那嬸子聽完后罵了句于敬亭你個癟犢子玩意,還鑿車,可嚇人了�!�

    其實陳麗君罵得不止這一句,還有更多難聽的。

    姣姣一字不漏的重復,展示了她不俗的記憶力。

    “我聽她罵我哥,我就呸她,她邊上的伯伯好像也挺驚訝的,關上車窗,倆人不知道說了啥,車就走了,我還追著用石頭砸他車來著�!�

    “哎呀你這孩子,咋能這么沒禮貌?”王翠花雖然想不到畫畫的是誰,但無論是誰,能把她家死鬼畫下來,就是有功的。

    “誰讓她罵我哥——”姣姣委屈的對手指。

    “罵得好!砸得對!”穗子咬牙。

    王翠花驚訝兒媳的反常,正想問什么,穗子轉(zhuǎn)身進西屋,把門關上,也不管外面人是什么反應。

    “這是咋了?”王翠花還從沒見過兒媳婦如此失態(tài)呢。

    穗子無論到啥時候,都是不緊不慢的,是個有禮的好姑娘,王翠花頭回看到她真生氣。

    于敬亭把王翠花拽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王翠花張嘴。

    “麗君來了?!哎呀,來了咋不來家啊?我可想死她了,你趕緊借輛馬車看能不能追上,剛好餃子還熱著呢�!�

    對王翠花來說,這就是多年不見的摯友,想的比較簡單。

    于敬亭看了眼緊閉的西屋門。

    “你要把她找家來,那就不是吃餃子了。”

    他那溫和的小媳婦,能喂全家吃竄天猴,一起炸上天那種。

    說什么都不要跟她提丈母娘,一提就炸毛。

    “麗君這到底是唱哪出?大年三十過來,也不進來看看孩子。”王翠花完全沒搞懂這是啥情況,看著手上的畫像自言自語。

    “我當年那么求她,她都不肯給我畫,今兒咋畫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唄。”

    于敬亭摸了摸狀況外的姣姣頭,夸道:

    “小丫頭做的不錯,給你一塊錢買糖�!�

    他大概明白丈母娘過來干嘛了。

    要不是姣姣機智,他媳婦就得被帶走了。

    穗子抓著枕頭狂錘,錘還覺得不解氣,舉著枕頭就要撞。

    于敬亭推門就看到罕見的穗子失控,忙開口勸道:

    “別撞了,小心磕著頭!”

    穗子正氣,哪兒管他,于敬亭一句話就把她控制了。

    ###第139章五皮臉就是他###

    “野豬就是這么撞樹的!”

    穗子不動了,于敬亭走過來,拿下她手里的枕頭。

    “蕎麥殼裝得實誠,你這么撞會疼的�!�

    穗子不撞枕頭了,開始揍他。

    小粉拳雨點一般砸他身上。

    “你才是野豬!你全家——”

    “除了你,都是野豬!”于敬亭幫她接下話茬。

    任憑她打,她這點勁兒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穗子打了幾下,眼淚唰地出來,于敬亭無奈地按著她拳頭。

    “你打我,你哭什么?”

    他是憑著她罵,也任由她打,咋還哭?

    “你身板太結(jié)實了,手疼......”

    穗子一邊哭一邊把手舉起來,看,拳頭都紅了。

    其實她不是為了這個哭,就是心里憋屈,找個借口掉幾課金豆。

    于敬亭給她揉拳頭,看她哭得實在是難受,嘆了口氣,開始脫衣服。

    灰色雞心領毛衣脫完了,脫秋衣。

    流暢的腹肌,對稱又不夸張的胸肌。

    “你干嘛��?”穗子哭都顧不上了,噙著眼淚看他。

    這家伙,難道是心疼自己打著手疼,把衣服脫了讓她打?

    那就有點過意不去了,她哪兒那么兇啊。

    “哄不好你了,所以我決定,拉窗簾,辦事!”

    “......”

    這騷操作震驚穗子一整年。

    “咱娘還在外面?還有姣姣?”

    大白天的,咋能有人如此不要臉?

    “沒事兒,她們能理解,大過年的,不能讓你不開心,哥哥我只能犧牲下我這精壯的身子了�!�

    雖然知道他就是過過嘴癮,這家伙怕她傷胎,到現(xiàn)在還憋著呢。

    可看到這家伙如此犯二光著個膀子作勢要摟她,穗子還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小巴掌拍他腹肌上,清脆的響聲驅(qū)散了心底的煩躁。

    跟這么個活寶在一起生活,真的很難抑郁。

    “還不把衣服穿上,冷不冷啊?”

    “為人民服務!”他沖她飛了個眼,“你保證不再掉金豆子,我就穿衣服�!�

    這神奇的哄人方式,還真把穗子攪和的哭不出來了。

    于敬亭慢慢吞吞的穿衣服。

    穗子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假裝對人家的好身材一點也不感興趣,趁他套衣服時抓緊時間看一眼。

    這也沒個健身房的,他怎么練出這么好的身材的?

    門外,偷聽的姣姣和王翠花長舒一口氣。

    “娘,我哥多不要臉啊。大白天就脫衣服。”

    雖然小丫頭也不知道,為啥脫衣服嫂子就不哭了。

    “去去去,該干啥干啥去!別總打聽大人的事兒!”王翠花也覺得她兒子忒不要臉。

    雖然他爹臉皮也厚,但多少也要點臉。

    鐵根是徹底不要臉了.......

    “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該怎么形容你的臉皮��?”穗子的聲音從屋里悶悶地傳來。

    大概率是被于敬亭按在懷里順毛呢。

    “他是二皮臉,不,他是五皮臉,里三層外三層,平日里甩幾層臉出去,一點不受影響!”

    王翠花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

    穗子一邊臉紅被婆婆聽到了,一邊贊許,婆婆說的,咋那么對?

    “老太太你聽人家小兩口墻角?”

    于敬亭摟著臉皮薄的女人,慵懶的跟他娘隔門貧嘴。

    “呵,就你那五皮臉的德行,還怕人聽?趕緊領著穗子出來吃餃子了�!�

    于敬亭不用低頭都能感受到胸膛傳來的震動,他懷里的小娘們,偷著笑呢。

    “我這臉皮,要是能給你兩層,多好。”

    他低頭,在她的發(fā)端上落下細碎的吻。

    “我要那么多臉皮干嘛”

    他嘆了口氣,揉亂她的短發(fā)。

    “出去吃餃子吧,看哥哥從姣姣嘴里給你把帶鋼镚兒的餃子都搶過來�!�

    這小娘們,臉皮但凡厚一點,也不會因為丈母娘昔日的幾句話鬧心這么多年。

    三年過去了,一聽到丈母娘的名字還炸毛呢。

    老于家的家庭氛圍很神奇。

    明明是一家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可遇到事兒了,又很貼心。

    穗子情緒失控這事,沒人提起,連年紀最小的姣姣都不問。

    就好像陳麗君不曾出現(xiàn)過似的。

    肉蛋餃子,皮薄餡大,汁多鮮美。

    這是北方對節(jié)日最大的尊重,是記憶里忘不掉的滑嫩口感。

    穗子以為自己經(jīng)過陳麗君事件后,會鬧心的沒胃口。

    然而,她對自己的食欲一無所知。

    她面前的一小盔餃子,很快就吃完了。

    她覺得可能是自家做的臘八醋的原因,跟她的飯量無關。

    那又香又解膩的臘八醋一蘸,開胃又清爽,誰能控制住?

    于敬亭又給她盛了一盔過來,穗子裝模作樣地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

    “別裝了,你這懷著孩子一人吃倆人補,我不笑你能吃�!�

    于敬亭露出一副“爺還不懂你么”的表情。

    穗子更尷尬了。

    她是真沒吃飽,最近總是很餓。

    王翠花瞪了兒子一眼,這家伙是真不會說話,他這么說誰還吃的下去?

    “做那么多呢,穗子多吃點,我懷你男人的時候,跟餓死鬼投胎差不多,你跟我比差遠了�!�

    穗子這才踏實,拿起筷子繼續(xù)吃。

    好在也不止是她這么能吃,家里其他人對這頓團圓餃子也特別滿意。

    姣姣吃的小臉都是油,實在吃不下去,就弄碗餃子湯喝,一臉的滿足。

    “小祖宗!你可別吃了,一會再撐吐了,餃子還有挺多呢,晚上繼續(xù)煮�!蓖醮浠▽﹂|女驚人的飯量感到擔憂。

    姣姣靠在親哥的肩上,揉著肚子打了個飽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嫂子做的這個餃子太好吃了,娘,我覺得比你弄的好呢。”

    餃子是大家一起包的,調(diào)餡卻是穗子做的。

    王翠花聽了也不生氣,點點頭贊同道:

    “我也覺得比我做的好吃,穗子做餡這手藝絕了,跟她娘一模一樣——”

    話說到半截,王翠花意識到不妥,再想往回收也來不及了。

    穗子的筷子落了下去,這次是真沒胃口了。

    無論她多想抹掉跟母親相關的痕跡,可總有些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細節(jié),早就跟她融在一起。

    她不僅長得像陳麗君,就連做菜,畫畫,都像極了她。

    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王翠花在桌子底掐了于敬亭,快,氣氛組,上��!

    于敬亭也真沒讓他娘失望,放下筷子,手拽著毛衣下擺就要脫。

    ###第140章老子幫親不幫理!###

    “哎,這口無遮攔的老太太啊,惹了禍,還得讓她兒子償。”

    于敬亭一邊說一邊拽毛衣,那結(jié)實的腹肌若隱若現(xiàn)。

    穗子忙按著他的手,小臉通黃。

    “你嘎哈�。 �

    一著急,方言都跑出來了。

    “母債子還,我這一天也領不了幾毛錢零花錢的窮人,最后一點錢也給姣姣買糖了,只能,肉償了�!�

    于敬亭作勢要脫。

    五皮臉,隨時隨地都能丟一層。

    他是敢丟,穗子可不敢,忙按著他。

    “你少鬧點幺啊,趕緊吃飯�!�

    “我媳婦鬧心,我哪兒吃的下去啊——肉償吧。”

    穗子真怕他當著孩子面又出什么虎狼之詞,情急之下,上手抓了個餃子塞他嘴里,筷子都不用了。

    “我媳婦不僅調(diào)餡好吃,她喂的餃子都特別香,可是別人比不了的,老太太,你羨慕我不?”

    于敬亭笑嘻嘻地對王翠花說,王翠花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這兒子是混了點,哄穗子倒是一哄一個準。

    被他這么一鬧騰,穗子小臉不難看了,安靜地吃了飯,還喝了餃子湯。

    下午王翠花也要串門溜達,臨走前把于敬亭拽到院子里,嘀嘀咕咕囑咐了一陣。

    她身為婆婆,有些話也沒法跟穗子直說,就想讓于敬亭哄哄穗子。

    “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親娘倆,啥過不去的坎兒整的跟仇人似的?你勸勸穗子哈,別跟她娘慪氣了。”

    “我才不勸呢,誰惹她就讓誰哄�!�

    于敬亭心說他要是敢提這茬,穗子就能不讓他上炕,他才不傻呢!

    “你這家伙!能不能有點眼界?你丈母娘跟你媳婦鬧矛盾,你夾在中間好過?”

    “我為什么要夾在中間?從始至終,我都站在我媳婦這邊。將來她們娘倆對撓,我在邊上給我媳婦加油。”

    王翠花被他氣死。

    “麗君我是了解的,她絕對不是那種狠心不要孩子的女人,當年的事兒必定是有誤會,你不幫著調(diào)節(jié)也就罷了,咋還跟個攪屎棍似的?”

    于敬亭伸手把她推出去,還把大門從外面反鎖上,嬉皮笑臉。

    “趕緊串你的門去吧,我心里有數(shù),知道咋辦。”

    等王翠花走了,于敬亭才吹著小口哨進屋。

    穗子正靠在炕頭看書,聽到他進來了,用書擋著臉。

    “我知道娘跟你說啥了,你啥也不用說�!�

    “我也沒打算說啥啊,我就——”他湊過來,爪子不安分起來。

    從外面帶進來的冰涼,貼在她溫熱的皮膚上。

    “家里就咱倆了,媳婦,大過年的咱也不要忽視文化學習,你那詩詞歌賦有沒有不傷孩子還應景的,整一個�!�

    啥青衫濕。

    啥二十四橋明月夜的.....下一句。

    都可以探討一下。

    穗子艱難地左躲右閃,小手把他的俊臉擠扁。

    “于敬亭你腦子里是不是只有這些玩意?”

    “是!”好響亮的回答。

    給穗子整無語了。

    當她面對的,是一個臉皮用火槍都干不穿的男人時,真就應了那句話: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你就不好奇,我跟她的恩怨?咱娘讓你勸我吧?”

    于敬亭抓著她抗拒的小手,放在嘴邊啃了口,唔了一聲。

    “我又不傻,勸你干啥?”

    “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

    “沒事兒,你給你小叔子整明白了,我連丈母娘家的玻璃都能砸�!�

    “???”

    她很努力的,跟他探討人生時,他腦子里都是生人?

    “你跟她好像還是忘年交?怎么現(xiàn)在砸人家玻璃了?”閣下何以如此善變?

    “啥交情能跟你比?”

    “那就不問問誰對誰錯嗎?萬一我錯了?”

    “對錯跟我有毛關系?”

    捏著她的小下巴,用最霸氣的口吻說著最慫的話:

    “小娘們,你第一天認識我?你找的是街溜子,又不是道德模范,跟老子講什么理?”

    “我于敬亭打從記事起,就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

    穗子被這撲面而來的霸氣,以及時刻準備著用彈弓打人家玻璃的殺氣,震懾的大腦死機三秒。

    隔了一會,她把他的話默默翻譯了下:

    我媳婦讓我打誰我就打誰,就是這么聽話,別問為啥。

    “噗。”

    這次是真開心了。

    眼底的陰霾都不見了,想他說那些話的表情就想笑。

    這會還沒有春晚,于敬亭一個人撐起了曲藝的半邊江山,逗得穗子笑逐顏開。

    他是真有能耐,她前世每次鬧情緒都要好久,他幾句話就能拽她出來。

    穗子正想夸夸他,順便委婉地表達下對他的喜歡,就聽這被街溜子事業(yè)耽誤的曲藝人員說道:

    “就喜歡你這又擰巴又可愛的小模樣�!�

    “我也喜——”穗子聲若蚊蠅,她從沒正式的對誰表達過感情。

    穗子就覺得渾身都是粉紅色泡沫,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味道嗎?

    她跟自己嫁了兩輩子的男人,婚后戀愛了嗎?

    怎么辦,心跳的好快啊!

    “你要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能勸服的軟脾氣,那也不是我心里風情萬種迷人的小野豬精了�!�

    小野豬精?!

    穗子甜蜜的笑僵硬在臉上。

    粉紅色泡沫全都化成驚濤駭浪,褲衩一聲,將她拍死在這家伙缺德的嘴炮里。

    一分鐘后,于敬亭被她推出了房間,門咔嚓鎖上。

    三分鐘后,窗戶被打開。

    惹了她的男人單手撐著窗框,瀟灑地跳了進來,穿著鞋站在炕上,一臉嘚瑟。

    “不讓老子走門,老子不會爬窗?跳窗戶這絕活可是咱家的祖?zhèn)黜椖�,咱爹當年被攆出去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哈哈哈!”

    穗子盯著他穿著鞋的腳,簡直要暈了。

    “你虎不虎啊啊�。∵不趕緊擦炕,臟!”

    感覺自己牛大發(fā)的男人哼著小曲擦炕。

    穗子看他這樣,不由得想到前世見到的跟他爸長的一樣的男人。

    “敬亭,咱娘說爹是因為修大河沒的,那......你們找到尸體了嗎?”

    大過年的,說這個的確是有些忌諱。

    但穗子真的好奇,這世上,真的有那么像的人?

    “拉回來時人泡得太腫,咱娘懷著姣姣,隊里就沒敢讓咱娘過去看,直接下葬了,你問這干嘛?”

    “我——”穗子本想說,她曾經(jīng)見過一個長得非常像的,話到嘴邊又憋回去了。

    ###第141章早生貴子嘍###

    “敬亭,咱爹跟咱娘的感情好嗎?我的意思是,咱爹喜歡咱娘嗎”

    穗子決定迂回點問。

    從婆婆的態(tài)度上看,她對公公肯定是有感情的。

    那公公對婆婆呢?

    “這還用問?你看看,這~”

    于敬亭把手搭在臉上,自戀。

    “就哥哥我這長相,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都說兒子像娘,我是青出于藍,咱娘肯定是比不上我。但咱娘當年到底也是王家圍子第一美人。”

    “你能謙虛點嗎?”穗子決定把他這臭不要臉的話轉(zhuǎn)告給婆婆,讓婆婆手撕他。

    “難道不是事實?咱爹活著的時候,最得意的事兒,就是把咱娘糊弄到家,每次喝多都要拽著人說�!�

    穗子陷入深思。

    于敬亭不知她在想什么,摟著她沒話找話,膩膩乎乎的跟個連體嬰似的。

    子女對待婚姻的態(tài)度,多少會受父母的影響。

    穗子看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仿佛能窺探到公公當年跟婆婆相處。

    公婆的感情,是雙向奔赴的愛情。

    如果公公沒死,怎么可能放著感情深厚的妻子和孩子不回家?

    前世,她是在邊境見到的那個男人。

    邊境賭石檔口背后的掌控者,黑白通吃,在邊境跟個土皇帝似的,勢力嚇人。

    穗子當時遇到了點麻煩,托關系找到那人幫忙,驚鴻一瞥,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人在邊界賭石檔口打拼數(shù)十載,口音都是當?shù)乜谝簦胀ㄔ挾疾惶珪f了。

    東北方言“傳染”極強且不容易忘掉,跟東北人在一起,口音都能被帶偏。

    如果是公公,口音變了,這就說不過去。

    且公公沒死的話,怎么跑到距離東北那么遠的邊境?

    這年頭想出門不容易,火車票不便宜。

    十年前公公身上不可能有那么多錢。

    公公跟婆婆關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回來也不捎信。

    撈上來的那具泡腫的尸體是誰......

    穗子想出神,直到耳朵上傳來的刺痛喚醒了她。

    于敬亭大壞蛋,咬她耳朵!

    “你干嘛啊?”她捂著耳朵瞪壞笑的家伙。

    “跟你說事兒呢,你走什么神?”

    穗子光顧想事兒,于敬亭跟她說了什么都沒顧上聽。

    被小氣的男人報復了。

    “我說,初二楊老四二婚,咱送啥?”

    “楊老四?哪個?”穗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挨著咱家的楊老四�!�

    他說完,見穗子驚的跟什么似的,壞壞地戳她合不攏的小嘴。

    看把他媳婦震驚的。

    “他上個月剛死了媳婦,隔了一個月就結(jié)婚?!還是大過年的結(jié)婚?!�。 �

    “他媳婦還是給他生孩子難產(chǎn)死的,他這就迫不及待了?”

    穗子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就覺得犯膈應,聽了惡心。

    “呸!我唾棄他的靈魂!”

    于敬亭也覺得惡心,屯里人大部分都覺得惡心。

    死了媳婦或是沒了男人,再婚是很正常的。

    但媳婦難產(chǎn)一尸兩命,還不到一個月,就急吼吼的娶新人,這就有點膈應人了。

    陳開德在她娘走后一周娶王芬芳的事兒,已經(jīng)惡心穗子一回了。

    這次竟然聽到個升級版的。

    “他怎么選在過年的日子里?四嫂的五七都沒過呢?”

    “找人算的,說初二是回娘家,他亡妻的魂兒看不到他娶別人,不會找上來�!�

    楊老四沒敢找王翠花算日子。

    找王翠花,她能把人罵到自閉,找別的屯的大神出的餿主意。

    屯里人有人結(jié)婚,大家是要相互送點禮的。

    這年頭也不講究送錢,送點日用品就行。

    “你買的做棉襖的紅布還剩呢吧?我這就給他做件嬰兒服送過去,我替他死去的孩子祝他二婚快樂!”

    穗子想到楊四嫂活著時,大著肚子跟自己聊天,鼻子有點酸。

    于家挨著楊老四家,四嫂為人和善,跟穗子和王翠花相處的都不錯。

    四嫂年紀大了,之前懷了幾個都沒留住,頻繁流產(chǎn)身子特別虛。

    為了給楊老四生個孩子,高齡懷孕,死產(chǎn)房里,孩子也沒活。

    墳頭土都沒涼,楊老四又要娶新媳婦。

    這些拼了命想要給丈夫留后的女人,除了感動了她自己,誰也沒感動。

    對于一部分人來說,配偶跟家庭設備差不多,壞了沒了就再補一個。

    穗子越想越覺得膈應,就不想讓楊老四好受了。

    “大過年的,動剪刀多不吉利你也別做什么嬰兒服了,把這個給他。”

    于敬亭從兜里掏出個紅布包。

    穗子眼睛都瞪圓了。

    這不是季發(fā)給她的謝禮?!

    “你瘋了?!這是能給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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