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門口李家的“宣傳組”正在嗷嗷地喊,賣力地吆喝,企圖吸引路過行人的關(guān)注。
這么賣力的吆喝,還真是有效果。
有倆抱孩子的,正朝著學校小跑著過來了。
喊話的那人見有人來了,激動壞了,扯著嗓子,竟然喊出了唱歌的節(jié)奏。
“快來看看��!夜校主任仗勢欺人、欺負員工家屬,喪盡天良吶�。�!”
最后那一句,喊的穗子似曾相識——咋這么像婆婆跳大神時唱的?
但是講真,婆婆唱的更正宗,更好聽,更有民間藝術(shù)的感覺。
這位唱的太難聽了,如果婆婆聽到的話——
穗子這邊正回憶著婆婆的“正宗神曲”,門外就傳來特別清亮的一嗓子。
“腳踩地,頭頂天。邁開大步走連環(huán)!”
正宗的神曲來了!
穗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這算不算召喚術(shù)?
心里想著婆婆,婆婆就來了!
只聽外面?zhèn)鱽碜终粓A的轉(zhuǎn)神調(diào),聲音沙啞,句句在調(diào),聽得人雞皮疙瘩四起。
城里長大的姑娘們哪兒見識過這么純粹的“民間藝術(shù)”,都傻了。
坐在地上那幾只也顧不上“蛙聲一片”,齊刷刷地停下,集體看向外面。
就見一男一女站在校門口,男的高大帥氣,女的漂亮,倆人看著都三十多歲的樣子——其實都四十了,只是日子過的好,看著年輕。
二人懷里各自抱著一個娃,倆小娃身著紅色和綠的棉襖,讓人一看就知道,紅男綠女,這是一對龍鳳胎。
唱出字正腔圓轉(zhuǎn)神調(diào)的,正是抱著女娃的王翠花。
王翠花跟老伴兒日常帶孫兒散步,落落今兒也不知道怎么了,哼哼唧唧喊媽媽。
用雞蛋糕都哄不好,非得見媽媽。
王翠花就領(lǐng)著倆娃過來看看穗子,剛靠近學校,就聽著有人吵吵嚷嚷的鬧事。
怕自家“溫婉兒媳”吃虧,王翠花跟于水生是跑著過來的。
聽到李家人用那么不正宗的聲音唱跳大神的曲,王翠花覺得自己神圣的愛好被玷污了。
這才嗷一嗓子,來了個“反客為主”,勢必要讓這些人聽聽正宗的轉(zhuǎn)神調(diào)——不對,是讓這些人睜開狗眼看清楚,她們老于家的兒媳婦,怎能讓人欺負?!
###第465章婆媳合伙忽悠人###
王翠花把在場的李家人都給唱懵了。
試問,這邊鬧著事兒,鬧得正是不可開交之際,突然跑出來個跳大神的——誰能不懵?
王翠花唱著進來,穗子發(fā)誓,如果不是婆婆懷里抱著落落,她甚至會跳起來!
王翠花唱得十分過癮,她在家只能對著倆孩子和老伴兒唱,今兒有了“觀眾”,說啥得好好表現(xiàn)。
“你干啥的?”李母被王翠花這奇葩的出場震懾住了。
“你叫什么?”王翠花停下吟唱,用標準跳大神的口吻問道。
“我叫孫金桂——等會,你問這干嘛?”李母傻傻回道,又覺得很奇怪。
“孫金桂啊,我掐指一算,你要倒霉呀~”
“你才倒霉呢!”
王翠花抱著孩子穿過地上的一堆癩蛤蟆,來到穗子跟前。
穗子接過落落,順便遞上自己空掉的茶杯,附贈一支鋼筆。
眾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就連抱著孫子看熱鬧的于水生也不知道。
他饒有興致地站在門口,以最前排的vip角度看熱鬧。
李家的“宣傳組”覺得莫名其妙,上前想要推一把于水生,問他干嘛的。
于水生正等著看媳婦表演呢,被這女的打斷后一個不爽,騰出一只胳膊把那老女人推倒。
“滾!”
這一聲充滿了威嚴,那女人嚇得腿都哆嗦了。
這些人雖然抱團�;炜粗U橫,遇到于水生這種厲害的人,還是怕的很。
屋里那個厲害的女人聞聲想出去支援,于水生一個眼神掃過來,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厲害女人竟被這股威壓嚇得不敢動地方。
穗子在邊上看著直呼過癮。
惡人還需狠人磨,李家的這個女打手雖然看起來不怎么聰明的樣子,但似乎還保留了動物的本能,懂得趨利避害。
王翠花接過穗子遞過來的茶缸子,用鋼筆敲了兩下,沒帶手鼓,用這個代替。
王翠花也是氣人,來到李母孫金桂面前,把缸子湊到她跟前,敲了兩下。
“離我遠點!”李母警告道。
“我瞅你,三角眼、吊眼梢,不是吊歪就是作妖~~哎哎呦!孫金桂哎~~”
李母被她唱得心煩不已,只后悔自己嘴賤,告訴這跳大神的自己真名干嘛?!
這唱詞說來就來,李母伸手想推,又迫于門口站著的于水生的壓力不敢伸手,只能咬牙讓王翠花躲遠點。
越是攆,王翠花越往她跟前湊,小調(diào)是說來就來。
“趕山山得動,趕河河得干,趕我老仙兒你不得安然,你要倒霉哎哎哎~~~”
這跳大神的唱人要倒霉,就沒有人不怕的,李母也不例外,黑著臉怒道:
“你離我遠點!”
王翠花就跟沒聽到似的,有節(jié)奏地敲著缸子唱:
“燒香打鼓我請神仙,先請狐來后請黃,請請長蟒靈貂帶悲王~”
穗子懷里的小落落竟然接了句:
“哎~哎!”
小孩聲帶還沒發(fā)育太完全,沒有辦法唱出旋律,但是這兩聲“哎”,接得竟然挺絲滑!
穗子低頭看閨女,得到媽媽關(guān)注的小落落來勁了,指著李母喊道:
“霉,霉!”
奶奶唱讓人倒霉啥的,小家伙都記著呢。
穗子嘴角抽抽。
很好,民間藝術(shù),從娃娃抓起?!
“孫金桂,老仙說你長了個粑粑臉一臉倒霉樣,想要逢兇化吉就得聽我講�!�
“什么仙說這玩意?!”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仙兒!
王翠花不搭理她,拎著茶缸子在屋里一邊蹦跶一邊敲,嘴里唱得都是祝李母倒霉的磕兒。
正經(jīng)跳大神的當然不會詛咒別人,但王翠花不正經(jīng)。
管它有沒有這個套路,先罵一圈爽了再說。
李家人雖然不要臉,但也沒見過這陣仗。
什么腦袋生蟲骨頭長膿這一類的詞兒,信手拈來,把人唱得雞皮疙瘩一層層冒。
這些老女人不講道德但怕報應(yīng),見王翠花把李母唱的快暈了,生怕王翠花也會這么敲她們,站起來蹭蹭蹭往外跑。
穗子見狀不由得感慨一句:
“人情如紙張張薄,沒有臉皮的親情就像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
只剩下厲害的女人和李母了。
王翠花也唱夠了,停下來,舒坦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往桌子上一坐,上辦公桌猶如上自家炕。
小腿也盤起來了,神棍氣質(zhì)這塊拿捏的死死的。
“孽畜,老仙兒讓你跪下!”
李母被她這一長串的詛咒唱得頭昏眼花,從一開始的堅決不信滿心抵觸,到后來越聽越瘆得慌。
王翠花畢竟是有近十年跳大神經(jīng)驗的,也算是專業(yè)人士了。
這轉(zhuǎn)神調(diào)讓她唱得三分真七分假。
你要說她唱的都是糊弄人的吧,偏偏人家的曲調(diào)正宗,念叨的請神的磕兒也都是正宗的。
可你要說她不糊弄人吧,她夾帶私貨罵人,連罵帶嚇唬,又是說她要倒霉,又是說她家里人倒霉,巴拉巴拉。
李母被她唱的頭昏眼花,正如那些年被王翠花忽悠住的信徒一般,將信將疑之際,聽到王翠花讓她跪,腦袋一片空白,真就給跪了。
王萌萌也被糊弄了,真以為王翠花請了神過來,也跟著跪下。
張月娥總算是不肚子疼了,看到眼前如此荒謬的一幕,驚的合不攏嘴。
穗子的婆婆也太厲害了吧?
李母這種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人,她也能收拾住?
“鹵水點豆腐,一物克一物,我婆婆在村里就是干這個的�!彼胱涌闯隽藦堅露鸬睦Щ�,主動解釋。
婆婆簡直就是潑婦克星,李母這路貨不信道德信鬼神,就得以毒攻毒。
“你家最近遇到事兒了吧?”王翠花以老仙附體的聲音說道。
李母心里一驚,只覺得眼前這邪門女人太靈了,忙恭敬回道:
“信女家里是有點事,還請老仙指點迷津�!�
“這事兒跟你男人有關(guān)——那是不可能的�!蓖醮浠ǹ此胱記_她搖頭,馬上改口,裝模作樣地掐指算算,拿眼角余光偷瞄穗子。
穗子無聲地用口型對王翠花說兒子。
李家人背對著穗子,看不到這婆媳倆里應(yīng)外合的小把戲。
“兒子——你兒子出事了!所以你來鬧騰,老仙看出來了!”王翠花斬釘截鐵。
看熱鬧的于水生挑眉,這以后回老家,可以讓這婆媳倆來個神棍二人組,發(fā)家致富不是夢啊。
###第466章敬亭弟弟竟然是你###
穗子和王翠花里應(yīng)外合的,把李母忽悠的跪地不起,瞬間成為王翠花虔誠的信徒。
“我兒子摔倒了,想問老仙有無破解之法?”
王翠花閉著眼盤著腿,手指掐來掐去就是不說話。
李母等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兜里掏出兩塊錢,恭敬地放在桌上。
穗子扶額。
上門鬧事到掏錢算命,偷雞不成蝕把米。
只感慨,這智商還跑出來作什么妖,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醫(yī)院陪護小李。
王翠花多年來的職業(yè)習慣,眼睛睜開一條縫,掃了眼兩塊錢,不屑。
現(xiàn)在身為富婆,再也不是村里幾毛錢就能滿足的了。
于是繼續(xù)叨叨,倒霉啊倒霉。
李母被她念經(jīng)似的倒霉整得直哆嗦,這次出來身上也沒帶多少錢,一時間尬在那,不知所措。
王翠花突然睜開眼,目光如炬,看著李母全新的棉襖,長指一指。
“那,就那,藏著個倒霉鬼!克夫克母又克子!”
李母被她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上牙直碰下牙哆嗦道:
“那,那咋整��?”
“把棉襖脫下來!”王翠花斬釘截鐵。
“可這大冷天的,沒有棉襖——”
東北人過冬都穿好幾層,光棉襖就有里外兩件,王翠花就是篤定她凍不死才這么說。
“不脫就讓那倒霉鬼一直待著吧,耽誤你兒的健康,毀你兒子姻緣......”
王翠花看穗子一直念叨姻緣姻緣,就順著穗子的意思繼續(xù)叨叨。
算命的么,不會忽悠人是沒法干的,這套騙人的話術(shù)都是固定的,張嘴就來。
“你兒子的姻緣極好,女方帶福帶財,你要是破壞了就損了你八輩子的福,來生當牛做豬的�!�
李母一聽,好家伙,太靈了!
這下不敢耽誤了,忙把身上剛做好的新棉襖脫下來。
想要遞上去,又有點舍不得,王翠花高喝一聲:
“拿來吧你!”
痛失棉襖的李母欲哭無淚,只能忍著心疼問道:
“敢問老仙兒,我兒好姻緣在什么地方?”
穗子比了比已經(jīng)看傻的張月娥。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就在這個屋里!福氣最重的那個!”王翠花繼續(xù)跟兒媳婦唱雙簧。
王萌萌聞此言迫不及待地蹦跶出來。
“嬸子,我福氣重吧?”
“你騷氣挺重的,躲遠點�!�
“噗�!彼胱記]繃住。
王萌萌氣得無聲地罵罵咧咧,她不敢出聲,就嘴型動動。
看熱鬧正開心的于水生沒忽略到王萌萌的口型,嘴角扯扯。
挺好,記住你了。
“你,就是你!”王翠花手指向張月娥,“我瞅著你福氣不小,小臉溜光,以后必有大福!”
張月娥也站在穗子前面,自然也沒看到穗子一直跟王翠花串通一氣忽悠人。
突然被點到名了,受寵若驚。
“可是,我爸媽死的挺早的......”
“那是他們還完了冤親債主的債陽壽盡了,跟你沒有一分錢的關(guān)系,要不是你,他們死的更早�!�
王翠花的話讓張月娥淚眼汪汪,也讓李母看她的眼神發(fā)生了改變。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可是我兒子還在醫(yī)院躺著呢,會不會是因為她——”
“你兒子跟她一起��?”王翠花一句把她噎回去,“倆人又沒在一起,要克也是你克的!”
這邏輯,竟然還挺對!李母不敢問了,瞬間卑微。
“阿姨,我看你也不是不關(guān)心兒子的,只是緣分天注定,姻緣紅線牽,凡事順其自然,否則——”
穗子同情地看了眼李母,再執(zhí)迷不悟,婆婆連棉褲都不能給她留。
李母幡然醒悟,頓覺穗子和王翠花都是好人。
“月娥,我給你半天假,你代表學校去醫(yī)院看看小李,讓他好好養(yǎng)傷,這個月我依然給他算滿勤�!�
王翠花一拍腿,指著張月娥對李母說道:
“看見沒?帶不帶福氣?工資都有了吧?”
李母連連點頭,嘴里直念叨,太靈了。
能不靈么,這都是穗子婆媳合伙鼓搗的,工資什么的,就是穗子報賬時隨手加幾筆的事兒,錢又不是她出,做個人情當好人,何樂不為?
眼看著李母被穗子和王翠花合伙拿下了,突然,一直站在邊上的厲害女人開口了。
“大姨,別讓她們騙了,這倆人都是騙子!”
這個女的剛迫于于水生的壓力不敢開口,但見穗子婆媳三言兩語扭轉(zhuǎn)局面,按捺不住了。
說罷,這女人竟然抬起手,對著穗子的臉就要撓。
于水生站在門口,想要過來也來不及了。
眼看著穗子就要把這女的臟指甲撓到。
一個物件伴隨著怒吼飛撲而來。
“住手!”
“啊!”這女人被這飛來的物件砸到了手,疼的嗷嗚一聲。
東西砸到女人又落在了桌上,穗子懷里的落落一看就高興了。
“糕!糕!”
是一袋油紙包著的桂花糕,小丫頭一看包裝就知道,在家常吃。
于敬亭一臉怒容地站在門口,嫌棄地看了眼他老子。
“虧我來的及時,指望不上你�!�
說罷大踏步進屋,準備削那個差點傷到他媳婦的混蛋女人。
走進一看,于敬亭蹙眉。
“金曲?”
“你們認識?”穗子問。
“她就是馬國才的媳婦�!�
“哦——?!”穗子略驚訝,原來這就是那個看上于敬亭的女人!
于敬亭昨天剛跟穗子說,獄霸馬國才的媳婦,搔首弄姿的勾搭他。
于敬亭怕她后續(xù)作妖挑撥離間,提前跟穗子說了。
想不到,今兒就以這種神奇的方式相遇了。
穗子剛只覺得這個女人一臉兇相,現(xiàn)在才恍然——這就是社會人媳婦該有的氣質(zhì),對上號了。
“你這名字起的......挺應(yīng)景啊。”穗子看向金曲。
金曲,進去,照著她這種蠻橫不講理的性子發(fā)展下去,很快就能進去了。
剛剛還兇的要找人干架的女人,見到于敬亭來了,都顧不上手疼了,一臉的嬌羞。
普通女人嬌羞一下還能說像是花一樣,她這種長得兇的嬌起來,像是吃人的大嘴花,特別違和。
穗子同情地看了于敬亭一眼,雖然她老公女人緣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但這次的霸王花的確是有些辣眼睛,怪不得他連夜跑回來滿臉委屈。
“敬亭弟弟,怎么是你呀?”
“噗!”穗子聽到她叫于敬亭弟弟,沒繃住。
于敬亭狠狠瞪她一眼,看熱鬧的小娘們你給爺?shù)戎?br />
###第467章閨女就得富養(yǎng)###
從于敬亭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屋內(nèi)的氛圍就逐漸不對。
從帶著殺氣的劍拔弩張,瞬間變成滿屋粉紅泡泡。
“敬亭弟弟,你怎么會來這?”金曲問,一雙腫眼泡不住地朝著于敬亭拋媚眼。
穗子還在看熱鬧,王翠花可不干了。
蹭地竄到兒子身前,替兒子遮擋住這可怕的視線。
“他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媳婦,我是他娘!你別一口一句弟弟,我們跟你不熟!”
金曲聽王翠花說穗子是她兒媳,眼里瞬間卷起千層浪,看穗子的眼往外射刀子。
“你媳婦不是老師嗎?怎么是個狗官?”
“狗,狗官?”穗子被這個新解鎖的稱呼刺激到了,這社會大姐是聽評書多了嗎?
她這芝麻粒大小的主任,配得起這么“高貴”的稱呼?
“罵誰是狗呢?就你長得跟個京巴似的!我媳婦是主任也是老師,不過你這樣的只怕是她也教不會�!�
于敬亭怒斥。
“為什么教不會?”金曲癡癡地看著他。
“腦袋有��!”于敬亭不顧金曲難看的臉色,伸手摸摸穗子的臉。
“沒嚇著吧?”
穗子搖頭。
嚇倒是沒嚇到,不過好戲倒是看了一出,真精彩。
李家人走后,王翠花數(shù)落于敬亭。
“你瞅你在外都招了些什么玩意?!”
于敬亭比竇娥還冤。
“她自己貼過來,關(guān)我屁事?走大街上讓狗咬一口,怪我?!”
他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以后離她遠點,這種女人,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她們就喜歡那些五馬六混不著調(diào)的玩意。你以后少點江湖氣,她就不會靠近你了�!�
王翠花看事這么多年,什么人打眼一看就能猜到一二。
有一小部分女人在王翠花看來,就是犯賤屬性。
放著好好過日子的男人不喜歡,就喜歡那些打打殺殺偷雞摸狗的壞男人,甚至跟著他們四處奔波,最后被賣到暗門子,靠著出賣自己養(yǎng)活這些混蛋男人。
金曲儼然就是這種性格的女人,她原來的男人馬國才,就是昔日的地方惡霸。
馬國才被抓后,金曲又看上了于敬亭,覺得他身上有濃郁的江湖氣,是個當大哥的好苗子。
被這種女人看上,于敬亭一點也不高興,甚至還有點恥辱。
穗子只感慨于敬亭這旺盛的桃花運,女人緣簡直不要太好。
上到富家千金,下到市井女地痞,全都對他青睞有加,就連穗子這個知識文青也被他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不過于敬亭的態(tài)度穗子倒是很滿意,他對感情很專一,是個非常自信的人,不靠征服不同類型的女人證明自己,與那些把不同類型女人當成郵票收集起來的變態(tài)男不一樣。
這可能跟婆婆的高壓教育也有關(guān),王翠花不止一次警告過他,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給他捆樹上騸了。
總之,金曲的事穗子只當是個笑話,很快就拋在腦后了。
每天上班下班,帶娃教育小姑子,跟沒事兒人似的。
穗子沉得住氣,王翠花沉不住了。
找穗子旁敲側(cè)擊了兩次,問她有沒有趁機敲打于敬亭,穗子眨眨眼,敲打是不可能的,那不是她的風格。
王翠花以為穗子是舍不得對于敬亭下手,于是她決定擼袖子自己上。
這幾天于敬亭的啤酒廠特別忙,他們跟雪糕廠合作了兩款飲料,正在推廣階段。
沈凉吟表現(xiàn)了極大的誠意,給了于敬亭不少資源,于敬亭這些天忙的團團轉(zhuǎn),回到家沾到枕頭就著。
這天穗子去夜校給別的老師代一節(jié)課,王翠花看兒媳婦出門了,掏出手電,露出陰森森地笑。
于敬亭在西屋早早的睡下了,于水生一邊陪著倆小孫做游戲,一邊聽閨女練琴。
一回頭,嚇一跳。
王翠花把手電筒向上拿著,照著她的臉。
“艾瑪,你這要干嘛?大閨兒,這叫啥來著?”于水生問姣姣。
姣姣從琴凳上轉(zhuǎn)身,看看她娘的造型,一拍腦門。
“咱昨天看的鬼片里那個女鬼!娘,你把頭發(fā)放下來擋著臉,更像了!”
王翠花把手電關(guān)上,伸手敲了閨女頭一下。
“你啥時候看鬼片了?那是你能看的?”
姣姣吐舌頭,轉(zhuǎn)過身裝作很用功的樣子。
于水生清清嗓子,也擺出一副他超忙的嘴臉。
耳朵很快就被王翠花揪住,使勁擰!
“死鬼!讓你領(lǐng)著閨女看電影,結(jié)果你領(lǐng)她看鬼片?!穗子說沒說過,不健康的電影和書籍不能給姣姣看?”
“我們也不想啊,翻墻進去趕上哪場就看哪場了.....”
“你還領(lǐng)著孩子逃票�。�!”王翠花擰的更厲害了。
“是姣姣說的,羨慕那些爸爸領(lǐng)著逃票翻墻的同學,我就帶她感受一下么�!�
于水生委屈巴巴。
家里不缺錢,但孩子的小快樂,也是要成全啊。
電影票幾毛一張,對剛解決溫飽的家庭來說,屬于不必要的開支,好多人都是翻墻進去,逃票看。
“下次不許逃票了,多大歲數(shù)了還學人家年輕人翻墻,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的老腰子閃了!”
王翠花說罷拎著手電直奔西屋。
逃過一劫的姣姣吐舌頭,于水生沖她眨眼,壓低聲音說道:
“這周末爹帶你進林子打野雞去�!�
“娘不讓去�!辨÷�。
“那老娘們說的不算,爹說行就行�!庇谒鷦傉f完就覺得身后有殺氣。
王翠花開著手電照著臉,鬼魅一般站在他的身后。
“你跟我說打什么野雞!好好學習!”于水生馬上訓女兒,姣姣眼睛瞇起來,哦豁!
“媳婦,我教育閨女呢,你該干嘛干嘛哈!不用管我們�!�
于水生嬉皮笑臉,把鍋丟給閨女,自己裝好人。
王翠花哼了聲,轉(zhuǎn)過身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爹,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啊。”姣姣小聲說。
“這叫圓滑,你懂啥!小閨女就得吃過見過,別以后窮小子拿只烤雞就給你糊弄走了!”于水生變臉比翻書還快。
閨女要富養(yǎng),兒子么.....隨便了。
于水生看向西屋,王翠花已經(jīng)拎著手電進去了,一分鐘后,西屋傳來了于敬亭的慘叫。
“啊�。�!”
于水生同情兒子一秒,然后繼續(xù)跟閨女研究下禮拜偷偷打獵的事兒。
###第468章心就得狠一點(月票100+更)###
于敬亭睡得沉。
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耳邊有聲音嗡嗡嗡,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王翠花摸黑進了兒子的臥室,也不開燈,悄么幾兒地站在床邊,趴在于敬亭耳邊小聲問:
“金曲找沒找你?”
“沒......”于敬亭含糊地回了句。
王翠花滿意地點頭。
這招于敬亭小時候她常用,特別好用。
“以后你離那個金曲遠點聽見沒?讓我看到你跟她鬼混,腿兒給你打斷了!”
睡夢中的于敬亭大概是被這嗡嗡聲整煩了,睜開眼剛想懟他娘兩句,王翠花早有準備,飛快地按下手電。
這小黑屋里突然出現(xiàn)一張發(fā)光的臉,乍一看跟個人頭漂浮似的。
縱然是于敬亭這般的大膽也嚇了一跳。
“啊�。�!”
看清楚是王翠花后,于敬亭勃然大怒。
“老于太太!!!你無聊不無聊?!”
“哈哈哈!”惡作劇成功的王翠花收起手電,得意地叉腰。
“這就是加深你的記憶,讓你不要在外面亂來!”
“......”這要不是親娘,他現(xiàn)在真能一腳踹過去。
穗子下班,于敬亭氣鼓鼓地跟她告狀。
穗子捂嘴。
于敬亭瞇眼。
“想笑就笑,捂著我就看不到了?”
穗子肩膀抖動了兩下,放下手。
“對不起,我真是......噗�!�
沒憋住,婆婆真是太可愛了。
“陳涵穗你哪兒波的?!你是我媳婦,她都這么過分了,你還笑話我?!這也就是我膽兒大,換做別人,她這么搞,都得嚇出癲癇!”
“問題是......你也不是別人啊。咱娘就是太了解你了才敢這么玩的,誰讓你偷聽她墻角,被報復難道不是活該?”
歸根到底也是于敬亭先耍賤的,偷聽親爹親娘墻角,婆婆報復他在穗子看來,合情合理,合乎邏輯。
就是昨晚的事兒,于敬亭半夜起來上廁所,回來時看東屋有微微的光透過窗簾。
想來是他那無恥的爹在抽事后煙,于是就溜達到窗戶那。
屋里于水生正叼著煙哼小曲,屋外于敬亭嘴賤接了句小曲,父子對唱么。
然后,就是大型父慈子孝男子單打現(xiàn)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