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馨�！蹦x咬牙：“委屈你了�！�
顧可馨唇角揚笑，聲音稍低：“不委屈。”
怎么會委屈呢，她可不是能受得了委屈的人。
莫離掛電話之前讓她別出門，公寓附近已經(jīng)有狗仔蹲點了，還好MV的拍攝已經(jīng)結(jié)束，要不然鬧到劇組，更難堪。
顧可馨不能出門，她就待在家里，蘇英送了好些吃的過來，關(guān)門時說道：“這件事挺棘手的，我看莫姐那邊的估計要忙了�！�
“她打算怎么做？”
蘇英走進廚房，將水果放進冰箱里，偏頭道：“沒說，我琢磨她是想把你和靳琪的事情坐實，這樣你就可以包裝成受害者的人設(shè)，還順便把望舒推到小三的位置上�！�
反正是靳琪先不仁，她只能不義。
顧可馨側(cè)過身體從她旁邊拿了礦泉水出來，打開后喝兩口，透心涼，她道：“想法不錯�！�
何止不錯，這是最方便能救下她的辦法，如果她和靳琪的關(guān)系被坐實，那她現(xiàn)在隱忍不發(fā)聲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靳琪受傷害，選擇獨吞惡果，有情有義。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扭轉(zhuǎn)網(wǎng)友對她的印象，還可以順利壓一下望舒，誰讓望舒前陣子處處針對她，也符合‘小三’的做法。
莫離確實就是這么想的，當(dāng)初和靳琪的經(jīng)紀人簽了捆綁合同，有很多細節(jié)是不能曝光的，這也是為什么她們要解綁還同意兩人進酒店一個道理，當(dāng)初靳琪還沒有這么紅，但比顧可馨的咖位大，所以合同里的條條款款基本都是對靳琪有利的，網(wǎng)上盛傳顧可馨是借著靳琪起來的，其實只是借了這個風(fēng)，相比較，靳琪借著CP粉的力才更多，要不然她能如此快的走紅？所以她們現(xiàn)在不仁不義，也不怪她惱怒無情！
反正現(xiàn)在顧可馨是孤注一擲，什么都沒有，靳琪做了初一，她就做十五。
兩人關(guān)系坐實，望舒冠上‘小三’的黑名聲，除非靳琪自己曝光和顧可馨捆綁炒作的合同，那她無疑是自掘墳?zāi)梗F(xiàn)在多少CP粉恨不得她原地升天，這個合同爆出來，只怕更會引起CP粉惱怒。
不曝光，她和望舒，一個是負心人，一個是小三。
曝光，她就是CP粉和網(wǎng)友眼里為了炒作沒有底線的藝人。
進退兩難，她倒是想看看靳琪這步棋該怎么走！
莫離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網(wǎng)上也正如她預(yù)期想的那樣，風(fēng)向頃刻有了轉(zhuǎn)變。
——所以靳琪是在說謊？顧可馨和她其實在一起過？望舒是小三？
——我也是這么理解的，我就說望舒怎么突然懟上顧可馨了，原來是小三碰到正室！
——嘔，望舒就是當(dāng)□□還立牌匾，真一個小花以為自己牛逼的不行，演技一塌糊涂，就只會一個表情，長得又不是很好看，還沒顧可馨一半漂亮，靳琪是眼瞎？
——好了，有解釋了，果然流量大就能壓死人，人顧可馨真可憐，好端端被劈腿，還被小三各種搶資源，還被網(wǎng)友罵，流量的勝利！
莫離看著網(wǎng)上的消息目光陰沉，不就是魚死網(wǎng)破嗎？她做就是了，誰讓她們?nèi)绱吮扑�！她盯著屏幕看幾秒給顧可馨發(fā)消息：后天宣傳會照常舉行，我和造型師打過招呼了，你直接來公司。
顧可馨收到消息挑眉，沒說話，把手機扔在茶幾上。
蘇英整理好一切之后就看到顧可馨優(yōu)哉游哉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里放著望舒的成名作，蘇英好奇道：“聽說莫姐給你的劇本就是這個？”
翻拍的劇本名字不是電視劇名字，但也八九不離十，電視劇名字叫巾幗不讓須眉，電影的劇本名字叫萬里紅妝。
這部劇當(dāng)時放出來就讓所有觀眾耳目一新，一新的點在于，這部劇所有的主配角，都是女性。
那時候的望舒還剛成名，給她搭戲的全都是老戲骨，硬生生把她的對手戲逼格給提上來，到今日還有人吹，她是和所有老藝人合作最多的小花。
顧可馨只看了一點劇本，還不知道其他的劇情，聽到蘇英這么問，她點頭：“嗯，是這部。”
蘇英嗤笑：“莫姐也真是，嘴上說著希望你好，還給你接這么個片子�！�
那人出了名的為紅六親不認，好在前幾年因為京儀掀起一股清流，不讓藝人‘三陪’，所以圈子里有所收斂，要不然她也會為了讓顧可馨紅，用更下作的手段。
蘇英道：“萬幸�！�
顧可馨抬眼看她，笑笑：“萬幸什么，她如果那么沒有底線，我還會找她合作嗎？”
也是。
蘇英想，當(dāng)初明著是莫離是她們合作，其實還是顧可馨親自選中她的。
想到這里她斟酌道：“我看這兩年京儀行情不錯，你要不要換個地方？”
“京儀？”顧可馨搖頭：“京儀太干凈了，不適合我�！�
她已經(jīng)習(xí)慣身邊都是泥潭和沼澤，待不了太干凈的地方，那會讓她過敏。
蘇英見狀沒多說，她坐在沙發(fā)上喝口涼水。
客廳安靜，就剩下電視機里發(fā)出聲音，望舒的聲音在整個客廳回蕩。
“母后，女兒愿領(lǐng)兵出征！母后！”聲音凄慘刺耳，顧可馨看向望舒扭曲變形的臉，有些欣賞無能的搖頭。
她身邊蘇英剛準備說話，顧可馨手機鈴響起。
是景園發(fā)來的消息。
——你還好嗎？
她應(yīng)該是看到網(wǎng)上的那些消息了，顧可馨躺在沙發(fā)上，很愜意的回復(fù)：“挺好的�！�
——需要我?guī)湍阕鲂┦裁磫幔?br />
顧可馨唇角揚起，面上溫和，蘇英不解：“誰��？”
顧可馨抬眼看她，緩了緩解釋：“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蘇英眉頭攏緊，這是什么奇葩的稱呼，不過她沒問，因為顧可馨又低頭和‘小白兔’聊天了。
蘇英百般無聊的也拿起手機把玩會，她戳到先前的熱搜帖子里，看到熱評下面有條評論被罵的很慘，連帶ID的父母都被拉出來鞭尸。
是個小號，留言內(nèi)容是：靳琪是狗嗎？平時叫的歡，這個時候不出來說一句？
其他留言不過兩三千，這條留言被杠了三萬條。
她下意識看向正在聊天的顧可馨，眼神探視，顧可馨察覺她視線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問道：“怎么了？”
蘇英把手機遞給她看：“這是你吧？”
顧可馨盯著屏幕看幾秒，神色認真道：“罵的挺好的�！�
“不過不是我�！�
蘇英有些不相信：“真不是你？”
顧可馨搖頭：“真不是我，我那時候很忙的�！�
蘇英嘀咕：“你忙什么呢。”
正巧屏幕上景園也發(fā)來消息：“可馨，你在忙什么？”
顧可馨看向手機，打字發(fā)出去：“忙著取悅自己�！�
第20章
約會
景園看著顧可馨發(fā)來的消息，有瞬間沒明白她意思，還沒來得及再看一遍，那端撤回了，隨后發(fā)一句：抱歉，打錯字了。
景園默了默：沒事。
發(fā)過去很久都沒有回復(fù)，景園靠坐在床邊，樓下管家叫她出門吃晚飯，她推開門，管家笑：“小姐，您沒事可以在花園里走走，老是悶在房間里不好�！�
管家待在景家很多年了，看著她長大的，對她像是對待自己的孫女，很親切，景園略略點頭，沒說話。
飯桌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女人，正在打電話，見到景園下來她對電話那端道：“行了，我知道了，就這樣�！�
掛了電話她才解釋：“你爸下午出差了，趕不回來吃晚飯，咱們吃吧�！�
景園看向她媽媽，端莊優(yōu)雅，舉手投足充滿貴氣，她在官場久了，氣勢有些迫人，饒是不說話，坐在她身邊也不免有壓力。
“怎么了？”趙禾看向景園：“最近好像總是容易出神？”
“工作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本皥@道：“最近認識一個新朋友�！�
“朋友？”趙禾吃飯的動作微頓，這個詞很久很久沒從她女兒嘴里說出來了，當(dāng)初上學(xué)那檔子事對景園造成不小的影響，也造就她現(xiàn)在冷清的性格，去年那孩子去世，她還以為景園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興趣認識新的人，沒想到她會主動說朋友兩個字。
“是個挺好的人。”景園道。
“園園�！壁w禾放下筷子：“是哪個朋友？哪天讓媽媽看看？”
她有些擔(dān)心看著景園，別人都說她女兒冷漠，沒什么人情味，看著就不好相處，其實趙禾知道，景園有時候的想法挺單純，她就是自己和丈夫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縱使她決定去娛樂圈發(fā)展，她也會和她丈夫幫她鋪好路，如果可以，她和她丈夫愿意幫她擋風(fēng)遮雨一輩子，也絕不會舍得她受到半分傷害。
所以她交的朋友，必須自己先過目，看看人品。
“媽�！本皥@有些無奈：“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我有分寸�！�
“你……”趙禾想說教一番，但景園側(cè)臉平靜，淡淡然，明顯不想多談，她沒轍道：“那好，你們先處著�！�
“媽�！本皥@眉頭蹙了蹙：“她只是朋友�！�
趙禾張張口，點點頭，沒吭聲。
景園低頭吃飯，冷不丁又冒一句：“我前幾天去看小遲了�！�
趙禾神色一頓：“碰到她家人了嗎？”
景園搖頭：“沒有。”
語氣聽不出是想碰到，還是不想碰到，趙禾倒是松口氣，她重新拿起筷子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景園挑起米飯放在嘴里，細嚼慢咽。
晚飯過后趙禾拉著景園坐在沙發(fā)上：“那個MV的拍攝結(jié)束了？”
客廳開著電視，里面?zhèn)鱽砺曇�，景園聲音稍低：“嗯�！�
“接下來有什么工作嗎？”趙禾在外的形象一直是犀利干練，在內(nèi)面對女兒卻十足十的寵溺，她泡了一壺茶，端一杯放在景園面前，茶香味飄出來，清香四溢，和顧可馨泡的完全不一樣。
“沒什么工作�！本皥@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頭微偏：“估計會休息一陣子�！�
“休息好。”趙禾一向不支持她進什么娛樂圈，但她從小到大聽話，獨獨這件事非要固執(zhí)己見，她和她爸爸沒轍，只得讓她去闖闖。不過她和經(jīng)紀公司的老板打了招呼，一年至多兩部戲，原以為景園只是一時興起，覺得沒意思就回來，誰知道她這么一呆就到現(xiàn)在。
趙禾道：“你蕭阿姨明天從國外回來，想不想一起吃個飯？”
景園抬眼：“蕭阿姨回來了？”
“明天回來�！壁w禾見她神色有些不同，笑：“就知道你會高興，你啊，最近愁眉苦臉的，不知道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景園頓了頓：“沒有�！�
“那去嗎？”趙禾捧起茶抿了口：“三點半，我讓司機回來接你？”
“明天……”景園有些猶豫：“可是我明天不一定有空�！�
明天就是宋溪的演唱會，她和顧可馨約好了下午一點見面，雖然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讓她不確定顧可馨還能不能出門，但是她不是會主動失約的人。
趙禾道：“有事？”
奇了怪，她女兒往常聽到蕭阿姨回來沒時間也要抽空去看一眼，今兒居然說沒空。
趙禾又問：“約了人？”
“明天宋溪有場演唱會�！本皥@道：“我約了朋友�！�
趙禾微怔，笑：“是你約朋友，還是朋友約你？”
這兩個可是不同的意思，她現(xiàn)在沒辦法看到她嘴里的朋友，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誰主動的，景園不是傻子，尤其在她媽身邊耳濡目染多年，立刻明白她意思，她嘆氣：“媽�！�
“我只是交個普通的朋友，我現(xiàn)在沒那個心思�！�
見她再次強調(diào)，趙禾一時不知道是放下心還是放不下心，交新的朋友，代表她愿意從過去里走出來了，這是好事，可是格外抵觸感情方面的事情，代表她心結(jié)沒打開。
也是件壞事。
趙禾點點頭：“那好吧，你的事媽媽就暫時不過問了，你蕭阿姨明天五點的飛機走，你要是想過來，就給我打電話，我先給你蕭阿姨回個電話去�！�
景園低低嗯了聲。
趙禾坐在她身邊打電話，免提開著，眼睛瞟向景園：“是啊，這孩子，說什么約了朋友，就不來了。”
“孩子大了就是這樣�！笔捛榈穆曇粢琅f含著笑，淡淡的溫柔：“由她去吧。”
“不由著她還能怎么辦？”趙禾寵溺道：“我又說不了她�！�
景園默了默，但是聽到蕭情說話時總是忍不住憋氣細細聽，似乎要把她每個字都揉碎了聽進耳朵里，她坐的端正，雙手輕輕蜷縮起。
其實還是挺想去的。
上次見面，還是過年，都大半年沒有見到蕭情了。
景園眼神有些晦暗，她琢磨會拿起手機準備給顧可馨發(fā)消息，屏幕亮起許久還是沒發(fā)出一個字，最后關(guān)掉手機。
“是啊，變了，她媽坐在身邊也不和她媽聊天了，凈顧著玩手機�！�
那端傳來溫溫的笑：“你還吃孩子的醋�！�
說完她道：“明天園園不來，我叫上小柔……”
揚聲器被關(guān)掉，趙禾從茶幾上拿了手機起身，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景園：“我出去接電話�！�
景園仰頭：“好。”
其實她很想對她媽說她沒事，不用如此避諱她，但是她媽和蕭柔已經(jīng)是多年的積怨，不是她能輕易化解的，再加上她剛出道的時候蕭柔做了些不厚道的事情，所以連帶她媽現(xiàn)在連蕭柔的名字都不想讓她聽到。
其實她真的沒有那么脆弱。
景園有些無力辯解，她也不知道怎么辯解，似乎家里的每個人都覺得她是應(yīng)該養(yǎng)在溫室里，不應(yīng)該出去，從上學(xué)開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打點好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畢業(yè)選擇去拍戲，為此和家里鬧了小矛盾，后來父母終于松口同意，但還是沒什么變化，她的身邊，還是處處充斥他們的身影。
可這種無形的保護，只會壓抑她喘不過氣。
如果她和顧可馨一樣，那么善于溝通就好了。
景園在客廳坐了一小會上樓了，趙禾從門邊看到她起身的身影對電話那端說道：“她來我就走�！�
蕭情嘆息：“小禾，你和我一般大，都不是孩子了，小柔年紀小，難免會做錯事……”
“蕭情�！壁w禾臉拉下來，態(tài)度嚴肅道：“這不是年紀小不年紀小的問題，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那園園的事情怎么說？她當(dāng)初要進娛樂圈，是你打著包票和我說進蕭柔的公司，沒問題的，是你說她會照顧好園園的，你還說要我放下對她的成見，給她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是，我是這么照做了，可是蕭柔是怎么做的？她差點害死園園！”
“如果那天我和她爸爸再遲去半小時，園園下半輩子就毀了！”
趙禾越說越激動，當(dāng)初要不是蕭情在中間做人情拉著她，蕭柔的公司早就被她翻個底朝天，歇業(yè)了。
她是看在蕭情面子上放過蕭柔，不是因為她年紀小。
蕭情聽著她憤怒的發(fā)泄抿唇，都一年半了，趙禾的氣還是沒有消下去，看來她這次回國，時機還是沒選對。
“那好吧�！笔捛榈溃骸安唤芯筒唤�，你也別氣了，明天就我們兩好好吃頓飯。”
“你都這么大年紀了，脾氣還是和炮仗一樣�！�
趙禾聽著她安撫有些順氣：“那不看看是誰先惹誰生氣的，你提什么人不好，非要提她。”
她，蕭情張張口。
她可是自己的妹妹啊。
不過現(xiàn)在她不敢提了，改口道：“行了，就這樣，明天就咱倆�！�
趙禾緩了緩情緒，又隨著附和幾句。
她掛電話后回客廳，管家道：“小姐上樓了�！�
趙禾點點頭，握著手機，一抿唇，也上了樓。
景園正坐在床邊，她聽到敲門聲說道：“進來�！�
趙禾捏著手機進去：“園園，準備睡覺了？”
景園手上拿著書，她擱在枕頭邊，起身道：“還沒呢�！�
趙禾走進去，斟酌幾秒：“你蕭阿姨剛剛說的話……”
“我沒事�！本皥@坐在茶幾上，她給趙禾倒了杯溫水，自己也倒一杯，抿一口：“您和蕭柔阿姨也不用因為我的事情鬧成這樣�！�
“你不懂�！壁w禾坐在她身邊，伸手替她撥了撥秀發(fā)，劉海下的俏顏精致漂亮，五官已經(jīng)完全長開，只是菱角透著稚嫩，到底還是個孩子。
趙禾目光柔和：“我和蕭柔，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問題。”
那是多年的宿怨，景園沒進娛樂圈之前就一直有，只不過借由這個當(dāng)□□發(fā)了而已，她看不慣蕭柔的做派，手段低級又下作，很多時候做事沒有底線，被她逼死的藝人，都不知道有幾個了，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通為什么蕭家兩姐妹的性格作風(fēng)相差如此之大。
蕭情光明正直，磊磊落落，一輩子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受她影響的藝人不計其數(shù)，近年她逐漸息影開始著手公益圈，是無數(shù)人爭相學(xué)習(xí)的目標(biāo)。
而蕭柔，就是她的反面，也是蕭柔讓她見識到一個人的惡，能到什么樣的地步。
景園對她們過去的事情不太了解，趙禾也鮮少說，從小到大來她家做客的都是蕭情，在她眼里，蕭情是神的寵兒，世上最完美的人，也是她最仰慕的人，所以知道她還有個妹妹時她也理所當(dāng)然認為是很好的人，可事實卻和她想的不一樣，蕭柔和蕭情，是兩個極端。
不過她和蕭柔也不過見過幾次，實在不熟，所以無從評價。
趙禾拍了拍景園的頭：“別想了，這些事情媽媽都會處理好，你不用胡思亂想，明天不是還和朋友有約會嗎？”
“早點睡覺，嗯？”
景園放下杯子，點點頭：“好�！�
趙禾見她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輕笑：“那我出去了�！�
景園目送她出了房間。
整個房間很安靜，景園坐在沙發(fā)上的身形一歪，整個人側(cè)著倒在沙發(fā)上，她從腳邊拽了抱枕過來，抱在懷中，下巴抵在抱枕的柔軟的邊緣，蹭了蹭。
時間一分一秒的擦過，景園好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后她憋不住還是拿起手機給顧可馨發(fā)消息：“休息了嗎？”
顧可馨正坐在電腦前看網(wǎng)上的走向，聽到手機鈴響她側(cè)頭看眼，是景園。
她想幾秒：“還沒有�！�
頓了頓又發(fā)：“有事？”
景園整個身體蜷縮成蝦狀，手指抵在牙關(guān)處，有些難為情的打字：“沒什么，明天的演唱會……”
顧可馨收到消息擰眉，猜測景園的意思，她握著手機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沙發(fā)旁，蘇英就睡在沙發(fā)上，顧可馨看她幾秒隨手扔了個薄被蓋在蘇英身上，隨后她坐在貴妃椅上回消息：“明天的演唱會怎么了？你是擔(dān)心我出不了門？”
“沒關(guān)系，我會偷偷出門的�！�
景園見到她這句話將想說的話咽回去，她都在這樣的情況下偷偷出門了，自己還有什么理由拒絕？
她指腹貼著屏幕：“嗯，那好，明天見�！�
顧可馨簡短回復(fù)：“明天見，�！�
她發(fā)完靠坐在貴妃椅旁深思，剛剛景園是有話要說的，會是什么？
顧可馨打開手機上網(wǎng)搜索一會，發(fā)現(xiàn)都是無用的消息，她搖搖頭，關(guān)掉手機，重新回到辦公桌旁盯著電腦看。
網(wǎng)上的喧囂還沒停下，在靳琪發(fā)了新戲要和望舒一起拍的，劇組方也隨后發(fā)了官微證實她的說辭。
劇組方公布了兩主角一配角，配角是她，不過在她名字后面寫了待確定，想來是因為沒簽合同的緣故，至于兩主演，一個是望舒，一個是靳琪。
這部劇本來就是望舒的成名劇，所以她粉絲看到也不免夸了起來。
——早就聽說這部劇要翻拍電影版，我原本還擔(dān)心沒人能超越我家舒舒，現(xiàn)在好了，舒舒無敵！
——舒舒能參演真的太好了，這部電影能看了，只是靳琪和她對手戲，能搭得上嗎？
——望舒牛逼就完事了！小□□正不是望舒，害，肯定是被誣陷的，望舒怎么能是小三呢，她多正直的人吶，從來不爬導(dǎo)演的床，從來不做小三，她粉絲繼續(xù)控評啊，牛逼的還可以讓劇方刪評哦。
顧可馨纖細手指敲在鍵盤上，頁面顯示正在聊天，對面的人發(fā)來一個消息，她湊近看幾秒，眉頭皺皺，很快回復(fù)：“那就十點半�！�
那端回了個OK，下線了。
顧可馨伸了個懶腰，從座椅上起來，她走到冰箱旁從里面拿了一瓶礦泉水，抿口，涼涼的，冰箱合上的聲音驚到睡著的蘇英，她睜開眼，還有幾分茫然。
“幾點了�！碧K英揉著眼睛說：“我怎么睡著了。”
她這幾天為了網(wǎng)上的事情忙的團團轉(zhuǎn)，現(xiàn)在好不容易到了尾聲，也就松懈了，困意襲來，沒抗住就這么睡著了。
“喝水嗎？”
“來一瓶。”蘇英邊說邊打著哈欠：“喝完醒腦，我也要回去了。”
“今晚就別回去了。”顧可馨道：“等會去我房間睡�！�
“那你……”
“我今晚要通宵�！�
顧可馨捏了捏鼻梁，坐在她身邊，蘇英接過涼水抿口，頓時神清氣爽：“還沒結(jié)束？”
“還差一點。”顧可馨道：“所以你去房間睡，我今晚不一定能結(jié)束�！�
蘇英撓頭，把水放在茶幾上：“好。”
她說完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會，折回顧可馨房間時就看到她坐在電腦前打字，神色認真，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收尾階段，她忙是應(yīng)該的，蘇英沒多想，她本就困，洗漱之后就想合眼，倒在床上就瞇上眼，卻沒睡著。
她有些認床，陌生的床怎么都睡的不習(xí)慣。
蘇英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小時也沒睡著，索性起身決定去客廳陪顧可馨，順便看看有什么需要自己幫的，她推開房門看向辦公桌，顧可馨習(xí)慣在窗邊做事，所以她電腦桌沒放在書房，而是放在客廳一個落地窗旁邊。
沒人，蘇英眉頭輕皺，視線掃過客廳，在沙發(fā)上看到一個蜷縮的身影。
她走過去，顧可馨已經(jīng)睡著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睡著的她要比平時更溫和，不是那種假象，而是全身都放松的溫和，蘇英想著這人半小時前還和自己說要通宵，現(xiàn)在卻縮在沙發(fā)里。
嘴硬心軟。
她搖搖頭，給顧可馨披上薄被，折回房間里。
次日顧可馨是被手機鈴吵醒的，鈴聲如催命符，在耳邊環(huán)繞，她爬坐起身，從沙發(fā)上拿起手機，眼睛也沒睜開：“喂�！�
聲音啞啞的，透著不清醒，聽著就是剛睡醒。
莫離問道：“睡覺呢？”
顧可馨用手指擋著外面刺目陽光，她往沙發(fā)另一邊的挪了挪，開口道：“醒了，莫姐有事？”
“靳琪那邊給我打電話，想問問你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莫離坐實輿論這招太狠了，靳琪那邊估計是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畢竟她們的出爾反爾只能算是不遵守合約，莫離這可是違背職業(yè)道德，不過她們不敢再強硬做什么，就怕莫離狗急跳墻，真的爆出什么來，所以靳琪經(jīng)紀人才派人過來約莫離和她，看看還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顧可馨道：“我聽莫姐的安排。”
莫離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捆綁你和靳琪以后是不可能了�！�
現(xiàn)在都鬧成這副局面，以后見面不撕逼都是幸運，還想捆綁，異想天開，況且現(xiàn)在靳琪已經(jīng)抱上望舒的大腿，更不可能看顧可馨了。
“坐實輿論，只能一時�！苯髂沁叺膱F隊也不可能一直任她胡來，等鬧到公司高層那邊，強壓下來，她也沒辦法再操作。
“所以我的想法是，她幫我們解決望舒，我們發(fā)澄清�！�
顧可馨聽了她的話沉默幾秒：“劇組那邊？”
“劇組那邊我和導(dǎo)演聯(lián)系了，可以照常進組�！蹦x唯一放心的就是這件事，不管外面怎么鬧，劇組那邊還是愿意讓顧可馨進組的，也許是因為祁連打了包票的原因，顧可馨道：“那既然這樣，我都聽莫姐的安排�！�
莫離點頭：“那好，等會我就去找靳琪的經(jīng)紀人，你過兩天跟我去劇組簽合同。”
顧可馨應(yīng)下之后掛了電話，身后有聲音：“莫姐讓你去公司？”
“沒有。”顧可馨將手機放在茶幾上：“不過我今天要出趟門�！�
“我知道。”蘇英扭著脖子，一夜沒睡好，她腰酸脖子痛：“你不是約了人嗎？”
“還約了景園。”顧可馨道：“宋溪的演唱會，我和她一起去�！�
蘇英手擱在脖子上動作一頓，側(cè)過頭看向顧可馨，皺皺眉：“可馨，你認真的？”
“什么認真不認真�！鳖櫩绍皬纳嘲l(fā)上起身：“一大早就說胡話�！�
蘇英抿唇：“是不是胡話你心里有數(shù)，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玩可以，別玩火自焚，景園要是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怕是恨死你了�！�
她昨天看到顧可馨把涼茶扔了還暗自慶幸，顧可馨沒太執(zhí)迷不悟，好歹知道分寸，應(yīng)該拍完戲就和景園劃清界限，可沒想到她還約了人去聽演唱會。
顧可馨的想法她一向不能猜到，但是要說她對景園動心，是真心想和她上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她又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讓顧可馨被不喜歡的人上。
以前想爬床的那些姐姐妹妹，比景園愛慕她的多了去，各種類型都有，也沒看她有個好臉色，偏生到景園這邊就有了不同。
若是平常的女孩也就算了，她就當(dāng)顧可馨來了興致，想要約||炮，畢竟一個人久了，寂寞是難免的。
可景園，不行。
她做的那些事，萬一被景園發(fā)現(xiàn)貓膩，那就前功盡棄了。
顧可馨揉揉太陽穴：“不礙事，我自有分寸�！�
“我不擔(dān)心你的分寸，我就擔(dān)心你引火燒身�！�
顧可馨想反駁，卻頭次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抬頭看向蘇英，沒轍道：“老媽子�！�
蘇英在后面嘀嘀咕咕的發(fā)泄不滿，顧可馨搖搖頭去衛(wèi)生間洗漱，她放了一面盆的水，抬頭看鏡子，鏡子里的自己長發(fā)微亂，眼角黑眼圈明顯，皮膚也因為睡眠不足有些暗，最近忙，倒是瘦了點，下巴都尖了，她手指碰到自己的臉頰旁，看了很久，耳邊仿佛還有蘇英的聲音。
“是不是胡話你心里有數(shù)，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玩可以，別玩火自焚，景園要是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怕是恨死你了。”
“我不擔(dān)心你的分寸，我就擔(dān)心你引火燒身�！�
確實，依照她往常的作風(fēng)，這個時候早就和景園劃清界限了，被利用完的人，留在身邊也沒有價值，可景園，到底是不同的。
她只是卑劣的想證明一次，用一個對她心無芥蒂的女人。
顧可馨盯著鏡子良久，一低頭，將整張臉埋入面盆里，清涼的水迎面而來，剎那就刺激她的腦神經(jīng)，也刺激到她內(nèi)心深處。
顧可馨打了個寒顫，卻咬著牙倔強不肯抬頭。
一秒，兩秒，三秒——
身體里的氧氣一點點缺失，腦子越來越昏沉，心跳快的無以復(fù)加，身體緊繃，她雙手死命握緊，指甲掐進掌心里，刺痛遠不及缺氧的萬分之一疼，她意識迷糊到開始產(chǎn)生幻聽，耳邊來來回回?zé)o數(shù)聲音。
“馨馨，爸爸給你買的鋼琴，喜歡嗎？”
“馨馨今天又被老師夸了，真的乖，等會給你買好吃的�！�
“馨馨以后想上電視彈鋼琴？當(dāng)然可以，爸爸期待這一天呢。”
“馨馨的夢想是彈鋼琴，那爸爸的夢想就是看著馨馨彈，彈一輩子�！�
“顧可馨，你要是敢去拍戲，我打斷你的腿！”
“顧可馨，你今天要是砸了這個鋼琴，我就和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你就不是我女兒！”
砰的一聲！
黑色椅子砸在鋼琴上，動靜大到她虎口發(fā)麻！
顧可馨猛地從水里抬頭，已經(jīng)沒有站立的力氣，她往后踉蹌兩步，跌坐在地板上，背部靠冰涼的瓷磚，耳旁的呼嘯聲慢慢退去，只剩下她砰砰砰的心跳，快速而激烈。
她輕輕呼吸，享受這種由遠到近的心跳，從心臟穿透到耳膜，一聲又一聲。
真激烈，真幸運，她還活著。
顧可馨閉了閉眼，耳邊傳來敲門聲，蘇英擔(dān)憂的聲音響起：“可馨？”
她緩緩情緒：“我沒事。”
蘇英松口氣：“你該不會氣惱我剛剛說的話吧？”
顧可馨從地上爬坐起身，她臉上全是水珠，有些沿著下巴滑落在襯衣上，領(lǐng)口被打濕，渾身狼狽。她轉(zhuǎn)頭，對著門外道：“你有這魅力讓我氣惱嗎？”
蘇英憋了憋，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誼上，她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暴打顧可馨一頓，嘴巴太毒了！
她往后退兩步：“沒事就好�！�
顧可馨很快收拾好自己走出來，她換了件紅色長裙，無袖款，收腰，裙擺過膝，腳上蹬了雙拖鞋，露出的腳趾頭也是涂抹艷麗的紅色，蘇英看她穿成這樣嘀咕：“妖精一樣�！�
可不是妖精嗎。
長發(fā)披肩，飄飄，臉上畫了淡妝，眉如遠黛目若星辰，山根挺，鼻梁高，鼻尖翹，眼窩深邃，五官輪廓清晰明朗，嘴角噙著笑，眼角微微一挑，風(fēng)情萬種，活脫脫從畫里走出來的妖精。
蘇英記得她剛出道的時候很多人想睡她就是因為這個，氣質(zhì)太過于妖媚，她不止一次聽到別人聊天，說顧可馨在床上騷起來肯定如何如何，一定帶感極了。顧可馨也聽到過，只是她不像自己這般生氣，她只是默默做改變，收斂，偽裝，久而久之，她就是溫和的代名詞，濃妝艷抹，魅惑，勾人這些名詞已經(jīng)從她的世界被剔除，蘇英記不得上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說她妖精是什么時候了。
恍惚，很久了。
顧可馨聽到她的話沒作答，蘇英繼續(xù)道：“早上吃什么？不是約的中午嗎？現(xiàn)在就要出門？”
“我還約了其他人�！鳖櫩绍暗溃骸霸顼埼也辉诩页粤�，你自己吃吧，走的時候幫我把房子收拾好。”
蘇英點頭：“要不要我陪你？”
“陪我約會啊？”顧可馨搖頭：“我沒興趣三人行，開房都不知道寫誰的名字�！�
蘇英吸口氣，咬牙：“慢走，不送。”
顧可馨出門還是走了小路，現(xiàn)在只怕正門記者還堵著呢，和靳琪捆綁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被各種圍堵了，也知道如何更好的偽裝，所以她從家里走出去壓根沒人發(fā)現(xiàn)，甚至走在小道上還能看到不遠處的記者脖子掛著相機，爭相看向她公寓方向，要不是有門禁，只怕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堵到她家門口了。
從小路出來之后她伸手攔了的士，上車后報了個茶樓名字，影視城附近就茶樓最多，其中以小城最為出名，顧可馨約談會客都是在這里，因為這里最注重隱私，所以不僅是她，其他藝人也喜歡待在這里，茶樓有兩層，顧可馨常待的是二樓一間靠窗戶的位置，她到的時候尚早，樓下早餐店開著門，有香味從窗戶口飄進來，服務(wù)員笑著問道：“小姐，需要什么？”
顧可馨壓低帽子，戴著口罩和墨鏡，聲音刻意壓低：“一壺茶，再上兩盤點心�！�
服務(wù)員已經(jīng)看慣這樣的裝扮，上次還有個怕人認出來直接帶了個頭盔進來，差點被保安當(dāng)成不法分子給掃出去，她稍稍低頭：“好的，您稍等�！�
顧可馨聞言頭偏向一邊，依舊看著樓下，已經(jīng)過了早餐的時間，早點店沒什么人，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在里面忙碌，天涼，里面升起裊裊白煙，平白讓人心里一暖。
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可馨�！�
顧可馨抬頭盯著男人看幾眼，摘掉口罩和墨鏡。
包廂門緊閉，里面的動靜外面絲毫聽不到，窗戶已經(jīng)合上，簾子拉起，整個包廂呈密閉的環(huán)境，從外面看不到里面。
走廊上服務(wù)員來來回回的走動，忙碌依舊。
景園到茶館十二點半，習(xí)慣問題，她一向早到，這個點茶館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她平時沒什么出門經(jīng)驗，所以只戴了帽子遮擋，走過來的這路上已經(jīng)被好幾個人盯著看了，可能都有人認出來只是沒喊她，景園低頭匆匆往前走，步伐是難得的快。
到茶館附近她看到門口站了很多人，心里不免一怔，她這樣走進去，萬一被拍到和顧可馨在一起，景園秀眉攏緊，她看向茶館不遠處的一側(cè)偏門。
偏門應(yīng)該是廚房的方向，用來給工作人員行走的，平時景園絕對不會踏入別人的領(lǐng)地，但現(xiàn)在，她有些為難。
從正門進去，萬一被拍到，那就很難解釋，再加上顧可馨最近的緋聞纏身，她又怕給她帶去更大的麻煩。
從偏門——她想幾秒，還是低頭走向偏門。
偏門附近沒什么人，只有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wù)員，景園怕被人認出，始終低著頭，冷不丁面前出現(xiàn)一雙皮鞋。
黑色，很大，是男人的鞋子。
她往旁邊走半步，聲音有兩分局促：“抱歉。”
男人似乎很急，沒理她，只是他也往旁邊走了半步，景園再次往右邊挪了半步，男人也往右邊挪了半步，像是在跳舞，男人還有些不滿意的低聲道：“我不動，你先走�！�
景園低頭從他身邊擦過，往偏門走，她走了兩步轉(zhuǎn)頭，男人已經(jīng)離開了，她只能看到一個背影，正細看，男人拐了彎，隱在帽檐下的眼角有處傷疤，不深，但是挺長，景園收回目光，沒有放在心上，她低頭進了偏門。
走了兩步之后她又轉(zhuǎn)頭看，秀眉微微攏起。
剛剛那個男人，她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
沒細想，她手機鈴響起，是顧可馨給她發(fā)的消息：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堵車，可能要遲幾分鐘。
景園回她：沒事，我在茶樓等你。
顧可馨收起手機看向樓下，早點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只有門框上還留了一把鎖，沉甸甸的。
她背靠在椅子上，靜靜等著時間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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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園：顧老師怎么這么會說話？
顧可馨：因為我舌頭靈活。
景園：……
第21章
一起
景園喝了兩杯茶之后包廂門才被敲響，她看眼時間，一點零三分，她紅唇輕啟：“進來。”
顧可馨推開門進去，面上有歉意：“對不起，堵車，下次我會早點�！�
景園抿口茶：“沒關(guān)系，先坐吧，喝什么茶？”
顧可馨進去后把包放在椅子上，卸掉偽裝，脫掉風(fēng)衣，里面的紅裙子猶如刺目的風(fēng)景線，格外惹眼，空氣中浮起淡淡香味，和顧可馨以前的香水味不同，這次的更濃郁些，景園問道：“你換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