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可馨伸出手臂自己聞了聞，神色認(rèn)真道：“這你都聞出來？”
她狐疑：“是我噴多了？”
并不多，只是景園對味道敏感，所以輕易就分辨出來，顧可馨手臂抬高，靠近鼻尖，陽光落在她手腕上，纖細(xì)又白皙，肌膚如玉般，細(xì)膩有光澤，景園見她還沒坐下說道：“不多。”
顧可馨笑：“不多，那就是你鼻子太靈了�！�
一句話讓景園嘴角露出淡淡笑，明明在來之前她還擔(dān)心該用什么話題起頭不會太尷尬，現(xiàn)在卻覺得是她想多了，和顧可馨這樣的人交流，什么話題她都能應(yīng)付。
“你喝的什么？我對茶沒研究，你推薦一個�！鳖櫩绍白诰皥@對面。
景園抬頭，今天的顧可馨和以往有些微不同，不僅僅是香水換了，妝容也換了，之前的她妝容很淡，凸顯五官英氣明朗，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一種正氣的感覺，若在古代，就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俠女風(fēng)，可現(xiàn)在不同，她依舊是淡妝，但眼尾抹了一點紅，眼妝稍重，睫毛長卷而濃密，整個人不笑時還好，一笑眼角上揚，就讓人覺得很媚。
加上她今天穿的紅裙，平白讓人覺得艷麗又嫵媚，還有幾分女性的柔軟。
“怎么了？”顧可馨見她定定看向自己，也下意識低頭看自己：“不喜歡我穿這件裙子？”
景園回神，忙道：“沒有。”
就覺得今天的顧可馨，挺不一樣的。
可能她在劇場里對顧可馨有了既定的印象，可劇場內(nèi)外，本就是不同的。
景園撣掉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她道：“喝茶吧，演唱會兩點開始，我們要提前進(jìn)去嗎？”
她邊說話邊伸手，想給顧可馨倒一杯茶，哪料顧可馨也伸出手，兩人手在茶壺邊緣觸碰到，景園手背一涼，她頓住，顧可馨神色自若握住她的手，放在桌上，笑：“我自己倒�！�
她笑起來特別有感染力，還有幾分說服力，景園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移回桌下，用另一只手握住。
“不用這么急�！鳖櫩绍暗沽吮瑁f道：“工作人員讓我們一點半從偏廳進(jìn)去，正門都是粉絲�！�
景園點頭：“嗯�！�
“你看過MV嗎？”顧可馨問她，景園抬頭：“已經(jīng)出來了？”
“出來了�！鳖櫩绍暗溃骸白蛱炱顚�(dǎo)告訴我的，不過我還沒看到。”
景園也挺想看看效果的，她搖頭：“我也沒�！�
顧可馨：“等會就可以看到了。”
今天的演唱會先放一遍，看看效果，明天她們宣傳會之后會正式上各大音樂平臺，也就是明天，宋溪和望舒的新歌同時發(fā)布。
望舒那邊還沒有消息，宋溪這邊的演唱會消息已經(jīng)在各個論壇霸榜了，明著看，好像宋溪更甚一籌，不過宋溪是實力派，要是撞上望舒這樣的流量，只怕輸贏，還真的未定。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有網(wǎng)友猜測到底誰是平臺冠軍了。
又是一場硬仗。
顧可馨低頭抿口茶，很香，很醇，茶水浸泡舌尖，還有點甜絲絲的感覺。
是好茶。
她喝完又倒了一杯，還給景園滿上，問道：“接下來還沒有工作安排嗎？”
景園抿唇，低聲道：“嗯，還沒�！�
她抬頭：“你好像有新戲？我在網(wǎng)上看到的。”
顧可馨笑笑：“嗯，經(jīng)紀(jì)人給我接的�！�
景園雙手捧著杯子，有些猶豫：“是和靳小姐，望舒小姐搭戲？”
顧可馨聳肩，她一貫成熟，這個動作多少有幾分少女感，讓她無奈的表情陡然添了些可愛，她沒轍道：“是啊，希望她們不要太為難我�！�
“你們——到底什么過節(jié)？”
景園不是好奇別人隱私的人，只是她實在想不到顧可馨這樣的性格，為什么還會與人結(jié)怨。
“也不算過節(jié)�！鳖櫩绍暗溃骸爸坝胁繎颍瑢�(dǎo)演覺得望舒不太適合，所以選了我。”
“就這樣？”景園微詫，在她的理解里，角色換人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有些戲拍到中途還換人呢，為什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結(jié)下這么重的怨恨。
她很不理解。
顧可馨看她俏臉皺在一起想伸手去碰，手指伸在半空頓住，景園恰好抬頭，就看到她的手指在眼角處，她沒動，神色僵住，木木的看著顧可馨。
純良無害，一臉懵懂，那雙眼清澈明亮，果然是只兔子。
顧可馨蜷縮起手指，收回手，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xù)道：“喝茶。”
景園也覺得剛剛的氣氛有些過分曖昧，她臉上蹭起不明顯的紅，低頭，抿口茶，原本已經(jīng)冷下來的茶水到舌尖竟還有幾分微熱感，她不太舒適的咽下去，沒再說話。
兩人一直坐到一點半才起身，演唱會就在附近，景園起身戴了帽子就想出門，顧可馨笑：“景園�！�
景園不解轉(zhuǎn)身：“怎么了？”
“你就這樣出去？”她道：“不怕被圍觀？”
景園下意識低頭：“很容易被認(rèn)出來嗎？”
“那可太容易了�！彼龤赓|(zhì)特別，光是不偽裝站在外面就足夠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這戴個帽子和琵琶半遮面似的，只怕會更引人注目。
景園頓了頓：“我沒注意……”
她以前出門都是經(jīng)紀(jì)人打點好，加上她極少出門，也沒什么經(jīng)驗，況且她之前演的角色都是配角，也稱不上什么名人，所以圍觀的人多半是覺得她好看，顏值不錯，極少人會聯(lián)想到她是個藝人，可現(xiàn)在不同，她因為宋溪的這個MV被關(guān)注，上次又因為好心做壞事幫忙點贊掛了熱搜好幾天，而且身邊還站著顧可馨，要想被認(rèn)出來，確實容易。
景園道：“那不然，你先去？”
顧可馨笑：“不用這么麻煩�！�
她說著低頭在包里翻找，景園不太清楚她要做什么，就站在桌子旁看她忙碌。
顧可馨在包里找了會手里抽了條圍巾出來，是絲質(zhì)的，酒紅色，除此外她還拿了一副墨鏡。
景園剛想婉拒，顧可馨已經(jīng)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她伸手將圍巾系過景園的脖子，偏過頭在她脖頸后面打了個結(jié)，景園被她突然而來的靠近弄懵，有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我沒口罩了，用圍巾將就下�！鳖櫩绍熬涂吭谒险f的：“剛洗過，很干凈�！�
確實是剛洗過，圍巾透著洗衣液的香草味，景園憋了憋氣，顧可馨幫她打好結(jié)之后撥弄圍巾，末了將墨鏡推到她臉上，像照顧一個寶寶似的溫和道：“好了。”
她靠的近，眼妝就格外清晰，笑起來眼尾上揚，又嬌又柔，嗓音溫和時特別蠱惑人，景園一時竟忘了反抗，就這么任她動手。
“可以走了�！鳖櫩绍敖o自己戴好墨鏡之后道：“還是你想再坐一會？”
景園斂神，隱在帽檐下的雙頰發(fā)熱，她垂眼：“抱歉�！�
“想什么呢�！鳖櫩绍靶Γ骸斑@么出神�！�
“沒想什么。”景園淡淡回復(fù)之后不再開口，顧可馨也沒多問，兩人往演唱會的方向走去。
要穿過兩條街，再走一條巷子，拐彎就到了，路倒是不長，只是人很多，許是因為演唱會的緣故，這條路上的人比平時多很多，顧可馨和景園又屬于身形高挑那種類型，身材玲瓏有致，雖然被包裹的嚴(yán)實也架不住別人好奇目光。
“這身材絕了，是哪個明星？”
“一點臉都看不到，不過身邊沒有助理和經(jīng)紀(jì)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明星？”
“說不定是來聽演唱會的，這身材，我太可以了�！�
討論聲從兩人身側(cè)不斷響起，逐漸多的眼神落在她們身上，顧可馨和景園也不是那種沒被注意過的人，當(dāng)下依舊落落然走自己的路，長發(fā)飄飄。
她們是從偏廳進(jìn)去的，有工作人員過來檢票，認(rèn)出是顧可馨之后喊道：“顧小姐。”
顧可馨點頭，從景園手上拿了票：“這我朋友�！�
“請跟我這邊走�！�
工作人員帶著她們往演唱會方向走，偏廳進(jìn)去之后就是一小塊臺子，上面設(shè)了好些椅子，已經(jīng)有人先一步坐在上面了，祁連看到顧可馨伸手：“這里�！�
顧可馨和景園走過去：“祁導(dǎo)�！�
“還以為你們沒空來，其他人呢？”
顧可馨搖頭道：“沒見到�！�
“一群兔崽子�！逼钸B嘀咕兩句坐下，還沒到觀眾入場，里面沒什么人，顧可馨閑著無事和祁連說起新劇的事情。
“老楊他不是讓我推薦個新人去嗎，我左右尋思，就你最合適，就讓他聯(lián)系莫小姐了，你們現(xiàn)在談妥沒？”
顧可馨點頭：“差不多，該簽合同了�！�
祁連點點頭：“好好拍戲。”
他說完又道：“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過眼云煙，不用放在心上，你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顧可馨笑：“嗯。”
祁連對認(rèn)真的藝人天生有好感，尤其是顧可馨這樣的，有實力，不驕不躁，性格溫和，懂禮貌，反正就是看哪哪順眼，推薦過去的時候老楊還說不要，緋聞太多，很麻煩，他打了包票，如果他推薦有誤，提頭去見。
就這么著，老楊才應(yīng)下。
他相信顧可馨是可以的，只是缺少一個機(jī)會。
而他不介意多給年輕人一點機(jī)會。
顧可馨和祁連竊竊私語時景園已經(jīng)拿下圍巾和墨鏡了，她捏在手里，想還給顧可馨，又想等洗干凈之后再還給她，就這么猶豫的空隙，她什么話都沒能說出來，默默聽著祁連和顧可馨聊天。
“老楊啊，性子直，說話有點傷人，不過他那人就是嘴快心軟，如果罵你，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沒壞心�！�
顧可馨點頭：“能和祁導(dǎo)做朋友的，不會太差。”
可真會說話。
景園坐在她身邊，手?jǐn)Q著圍巾，半晌沒吭聲。
很快觀眾開始入座了，劇組的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進(jìn)來，有幾個和祁連，顧可馨打招呼，卻沒人敢和景園說一二，只敢笑笑，景園也繃著臉，側(cè)面平靜冷漠，顧可馨偏過頭就看到她這幅樣子，小兔子擺起臉還挺唬人的。
她笑，湊近景園，低聲道：“你不喜歡和她們說話嗎？”
景園一愣，轉(zhuǎn)頭看顧可馨，眼底清晰能看到幾分茫然，她頓了頓：“也沒有�！�
“有也沒事。”顧可馨沖她眨了下眼睛，嗓音溫和道：“你可以和我說話�！�
景園無故被她撩了一下，抿抿唇，沒吭聲。
“你圍巾�！睅追昼姾�，景園主動道：“我洗干凈還給你？”
“好啊。”顧可馨笑：“這樣咱們就能多見一次了�！�
景園有些尷尬的開口：“可馨。”
“馬上開始了。”顧可馨打斷她的話：“看前面。”
前面的舞臺燈光大亮，四周逐漸暗下去，觀眾還沒有全部進(jìn)場，距離開始還有點時間，景園從來沒有參加過演唱會，往常只是在電視里看，這是第一次坐在演唱會的臺子下。
和看電視的心情，有微妙的不同。
她余光瞄向身邊的顧可馨，秀眉微微蹙，是她想多了嗎？還是顧可馨，真的是對她有意思？如果顧可馨是對她有意思，那就做不了朋友了。
好可惜，她剛準(zhǔn)備交的朋友。
景園目光有些晦暗，舞臺上燈光炫目，閃爍不停，有節(jié)奏的音樂聲響起，臺下響起不少觀眾的呼喊聲，她們在叫‘宋溪’。
“還沒開始�！比寺暥Ψ�，顧可馨怕她聽不見刻意靠近一點說道：“要不要趁現(xiàn)在去洗手間？”
香氣撲鼻，景園垂眼就看到顧可馨歪過來的脖頸，纖細(xì)，修長，天鵝頸的弧度精致漂亮，連鎖骨都小巧別致，她想幾秒，往旁邊動了動，搖頭：“不要。”
顧可馨察覺她態(tài)度有變只是輕輕眨眼，沒說什么，坐正身體后說道：“有的話隨時叫我，我可以陪你去�！�
景園手指捏著圍巾，咬牙：“嗯�！�
距離演唱會的時間越來越近，臺下的喧囂聲也越來越大，有沖破耳膜之勢，閃光燈不斷，配合揮舞的招牌，氣氛儼然炙熱起來，饒是景園冷清的性子，也不免被感染有兩分激動。
“宋溪！”“宋溪！”“宋溪！”
“宋宋無敵！勇往直前！”
景園身后的應(yīng)援聲呼嘯而起，一聲比一聲高，有掀破屋頂?shù)募軇�，景園聽著她們的呼喊也忍不住滿懷期待看向舞臺。
原本炫目的舞臺霎時暗下來，整個現(xiàn)場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有人突然掐斷了帶子，明明剛剛劇烈的吼叫還在耳邊，現(xiàn)在只剩下安靜的空氣。
一秒，兩秒，三秒……
現(xiàn)場越來越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看向舞臺，無數(shù)燈光從舞臺后面投射到前面，臺上沒人，只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聞北�！笔穷櫩绍暗穆曇�，景園下意識看向顧可馨，發(fā)現(xiàn)她依舊端端坐在位置上，目光平穩(wěn)沉靜，側(cè)臉溫和，似乎剛剛周身的喧囂，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
她的安靜和身后的吵鬧形成鮮明對比，嫻靜，淡然如菊，有超出年紀(jì)的成熟和內(nèi)斂。
這一刻的顧可馨，比撩人的顧可馨，更有魅力。
“聞北，花開了。”
隨著這聲音落下，碩大的舞臺上頃刻成了投影儀，里面放著MV的畫面。
一個女孩站在窗口拉開窗簾，細(xì)碎陽光照進(jìn)去，整個房間都亮堂了，房間里有床有沙發(fā)，還有一張棕色茶幾，茶幾上放了一個花瓶，花瓶里插了幾朵白玫瑰，玫瑰的花瓣緩緩綻放，隔著屏幕似乎都能聞到那種香味。
花開了。
屏幕上出現(xiàn)兩個字：值得。
正片開始。
整個MV的故事沒有很繁瑣，甚至算的上俗套，可自古套路得人心，再看到江暮南問聞北加入生命還有三個月時，已經(jīng)聽到有粉絲的抽噎聲了，到后面醫(yī)院轉(zhuǎn)場那里，粉絲吸氣聲更明顯，景園看著那一幕想到拍戲的場景，她有幾分恍惚。
就在她恍惚的剎那，淡淡的音樂聲響起，仿佛是從MV里傳來的，實則是從屏幕旁邊的一臺鋼琴上傳來的，所有光亮打過去，宋溪微微閉眼演奏，輕聲哼歌。
原來在演唱會現(xiàn)場是這樣的感覺，一場耳朵的盛宴，那些音符配合宋溪低低嗓音傳進(jìn)耳朵里時輾轉(zhuǎn)反復(fù)，格外好聽，簡單的文字都賦予不同的意義。
果然不一樣。
景園聽得有些入神，屏息，她身邊顧可馨背部靠在椅子上，余光瞄著景園的側(cè)臉，燈光忽明忽暗，落在她臉上，忽而清晰忽而黯淡，那雙眼睛倒是一直清澈明亮，沒有燈光照過來時猶如會璀璨的星星，奪目，吸引人。
她視線一路往下，弧度漂亮的脖子，飽滿的綿軟，纖細(xì)的腰身，一雙手規(guī)矩放在膝蓋上，緊緊捏著她的圍巾。
顧可馨盯著她纖細(xì)手指看，輕咳兩聲，緩緩移開眼。
值得只是演唱會的開篇，接下來宋溪連唱好幾首成名曲，還邀請她朋友一起上臺表演，粉絲的喧囂聲不斷，沖擊耳膜，顧可馨雙手環(huán)胸，定定看著。
演唱會是到下午五點結(jié)束，劇組的人避免被粉絲纏上，所以要先行離開，工作人員提前疏通通道讓她們先走，劇組前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顧可馨才站起身，她坐在外側(cè)，里面是景園，她起身后轉(zhuǎn)頭道：“走了。”
景園已經(jīng)起身了，聽到她這么說點點頭：“嗯�！�
顧可馨伸手：“要我扶你嗎？”
這邊沒燈，臺階有兩個，倒不至于扶的地步，只是景園穿著細(xì)高跟，所以行走不是很方面，顧可馨伸出手在景園面前，手心干干凈凈，手指纖細(xì)修長，景園看兩眼，手扶著椅子道：“不用了，你先走。”
顧可馨慢慢縮回手：“好。”
她徑直走出去，到門口時祁連還站在那，他見到顧可馨出來說道：“去老楊那里好好表現(xiàn)�！�
顧可馨點頭：“嗯，會的，祁導(dǎo)等會有空嗎？我請您吃個便飯？”
“便飯就算了�！逼钸B拍拍她肩膀：“好好表現(xiàn)，哪天拿獎再請我吃飯不遲�！�
顧可馨笑：“承您吉言�！�
祁連見到景園出來又吩咐兩句就走了，顧可馨站在景園旁邊道：“要不要去洗手間？”
都一下午沒去廁所了，來之前兩人還喝了一壺茶，說沒憋是假的，景園也顧及不了那么多，點頭：“要�！�
顧可馨一低頭輕聲道：“跟我來�！�
聲音隱隱有笑意。
景園咬唇跟在她身后，到衛(wèi)生間門口時顧可馨手機(jī)鈴響起，她看向景園，說道：“你先進(jìn)去，我接個電話�！�
衛(wèi)生間這邊屬于后臺，粉絲們進(jìn)不來，現(xiàn)在前面正忙著，也沒工作人員，景園獨自走進(jìn)去，顧可馨看她合上門接起電話。
“什么事�！�
蘇英揉揉脖子從辦公桌前起身，說道：“我這邊好了，你看什么時候可以放消息？”
顧可馨今天幾乎沒空上網(wǎng)，但是她能猜到網(wǎng)上的走向，今天應(yīng)該都被宋溪演唱會的消息覆蓋了，加上下午的這個演唱會效果，只怕等會不上網(wǎng)也滿是演唱會的推送消息，她道：“八點放吧�！�
“好。”蘇英敲擊鍵盤說道：“你是不是結(jié)束了？該回來了？”
“結(jié)束了�！鳖櫩绍翱聪蛐l(wèi)生間的方向：“還有點其他事，暫時回不來。”
蘇英沒多問，她道：“那好吧，你冰箱里有新鮮的蔬菜，你回去自己做飯吧，我今天就不過去了，門口還有狗仔蹲著，你今晚還走小路�！�
“嗯�！鳖櫩绍暗蜕淼溃骸拔抑��！�
蘇英見她要掛電話不由喊道：“可馨�！�
顧可馨手停住，手機(jī)放在耳朵旁，聽到蘇英問：“能成嗎？”
畢竟準(zhǔn)備了那么久，蘇英會有擔(dān)心在所難免，顧可馨盯著緊閉的衛(wèi)生間門說道：“不能成就把她前女友的事情挖出來�！�
“前女友？”
顧可馨舉著手機(jī)，神色如常，目光溫和，語氣卻涼涼道：“她前女友不是去年出的車禍嗎，挑個合適的時間給她挖出來。”
蘇英恍然：“你這幾天都在忙這事？”
顧可馨沒回話，她聽到門有動靜，接著門打開，景園從里面走出來，她看了四周，最后在窗邊口看到自己，神色寡淡的走過去。
顧可馨眼睛微瞇，見她一步一步走線自己語氣恢復(fù)溫和，對手機(jī)那端道：“好了就這樣，我先掛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景園站在她面前，顧可馨收起手機(jī)道：“等我?guī)追昼�，出來我�(guī)闳コ燥��！?br />
景園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到顧可馨踩著高跟鞋進(jìn)入衛(wèi)生間里，安靜的空氣里只剩下高跟鞋的踢踢踏踏聲，她低頭，垂眼，手輕輕扯著圍巾。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一問：龜龜今天單機(jī)嗎？
景園：顧老師給誰打電話呢？
顧可馨：不認(rèn)識，推銷電話。
蘇英：？？？？？
第22章
喜歡
網(wǎng)上的情形和顧可馨料想的分毫不差，在她和景園去吃飯的時候關(guān)于宋溪演唱會，MV的通稿鋪天蓋地，似乎一下午的時間，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這件事。
其實說所有人，不見得，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關(guān)注的，包括望舒的粉絲，只是她的粉絲多半進(jìn)去踩一腳，發(fā)出‘不過如此’‘一般般’‘聽過，和以前的歌沒什么差別，不就是小情歌嗎？’‘有一說一，MV很垃圾，采景不好，意境不好，故事俗套�！@種引戰(zhàn)留言。
宋溪是唱情歌出名的，現(xiàn)在還被譽為情歌小天后，算是歌壇新一代的希望，只是她總局限在情歌這塊，不免備受詬病。
這次望舒的粉絲似乎是抓到了點，一個勁的踩：‘又是情歌，沒意思。’‘宋溪是不是不唱情歌就要糊了？’
這要是擱之前，宋溪的粉絲估計還能忍氣吞聲，可【值得】這首歌有耳朵的人都知道講述的不光是戀愛方面的事情，更多的是救贖，對希望的救贖，對心靈的救贖，就這樣被打成情歌，她們當(dāng)即就反駁望舒的粉絲，網(wǎng)友這次也站宋溪的粉絲，因為前不久望舒針對小三那件事還沒做出回應(yīng)，多多少少有點拉分，所以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的網(wǎng)友緣低了不少。
——情歌？抱歉，我沒聽出什么愛情的部分，我只聽到救贖。
——宋溪這次的新歌真不錯，有突破，再接再厲，希望能沖出國門。
——樂壇好多年沒有新元素了，懷念以前的歌手。
——我很好奇，罵宋溪的是不是都是望舒粉絲？
——望舒什么人不學(xué)偏要學(xué)靳琪，縮頭烏龜，哈哈哈哈哈哈。
兩邊沿著這條線又開始新一輪的爭執(zhí)，顧可馨收起手機(jī)看向把菜單遞給自己的景園：“點好了？”
景園原本不想過來吃飯，她還想趁結(jié)束回去，說不定還能看到蕭情，誰知道她媽給她發(fā)消息，說蕭情半個小時前已經(jīng)上飛機(jī)了，她就沒去，正巧還有點話想和顧可馨說，所以就順便來吃飯了。
飯店還是在影視城附近，西式餐廳，景園點餐的時候顧可馨刷了會手機(jī)，等到她把菜單遞給自己才放下。
“和她一樣的套餐�！鳖櫩绍昂仙喜藛�，看景園：“要紅酒嗎？”
景園搖頭，她抿唇道：“你不是不愛喝酒嗎？”
顧可馨讓服務(wù)員換成飲料，對景園道：“我只是酒量不好，你可以喝�！�
景園失笑：“我也不喝�！�
先上的甜點，后上的主菜，景園胃口向來不大，吃飯也慢吞吞的，舉止優(yōu)雅，切牛排切出藝術(shù)感，顧可馨握著刀叉看向她，問道：“景園，我記得你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
景園微詫看向她，顧可馨咬了塊牛排道：“你采訪里說過。”
她剛出道那陣因為身份原因，時常接受采訪，雖然言卿給她推掉很多，但架不住熱情的狗仔，所以偶爾也被半路攔住，問了些問題。
景園以前確實在國外生活過一陣子，不長，兩年多，是因為上學(xué)那件事之后她爸爸的事業(yè)受到影響，她媽怕她自責(zé)就送她出國學(xué)習(xí)，那時候陪著她的不是父母，而是蕭情。
不過景園很少和人說這些，現(xiàn)在被提及也只是點頭：“嗯，待過一段時間�！�
“國外和國內(nèi)，有什么不同嗎？”顧可馨問這話的神色有兩分恍惚，似乎不是在問眼前的人，景園沉浸在過去里，沒有察覺她神色變化，聞言也只是慢條斯理切著牛排，說道：“也沒有什么不同，就是她們說的話我聽不太懂，還好那時候身邊有個前輩一直陪我�！�
想到蕭情，景園神色不免有些柔軟，顧可馨道：“那你和這位前輩的關(guān)系一定很好？”
很好嗎？
蕭情近兩年雖然逐漸息影，但是卻投身公益事業(yè)，越來越忙，她去年過年去國外看她，都沒見到本人，可她們從前，分明很好。
景園咬著牛排，抬眼道：“挺好的�！�
顧可馨將她神色盡收眼底，垂眼繼續(xù)吃牛排。
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后顧可馨邀請景園在附近逛逛，景園也有幾句話還沒說，索性起身跟在她身后。
從酒店出來迎面就是一陣寒風(fēng)，景園沒穿外套，就一件長裙，她下意識用手搓了搓手臂，身邊顧可馨推開門見狀道：“是不是冷？”
景園略有些尷尬：“有點�！�
門口有人走動，兩人不方便說話，顧可馨將景園拉到酒店外的一條石道上，她道：“你把圍巾系上�！�
圍巾是絲質(zhì)的，系上也透風(fēng)，壓根不保暖，景園扎好之后打了個噴嚏，生理反應(yīng)，她打完噴嚏眼睛里水汪汪的，抬頭看顧可馨時有幾分乖巧可愛，像是可以搓揉的兔子。
顧可馨對上那雙眼睛怔幾秒，有些無奈嘆氣，脫下自己風(fēng)衣，景園忙往后退兩步，顧可馨堅持道：“披上，我還沒那么冷�！�
“不用�！本皥@拒不接受：“我也沒那么冷�！�
顧可馨把她手拽出來，風(fēng)衣?lián)谒滞笊�，景園不太會拒絕人，只是往回抽自己的手，兩人僵持間她有些局促，抽回的手用力，顧可馨本是抓她手腕，被她這么一拽，身形微偏，從她肩膀擦過，差點摔倒。
景園眼疾手快扶住她手臂，堪堪穩(wěn)住身形。
“沒事吧？”景園手腕上還擔(dān)著她風(fēng)衣，里面有顧可馨的溫度和香氣。
顧可馨隨口道：“沒事——嘶——”
她動了下小腿，有些歉意抬頭：“好像崴了�！�
幾分鐘后，景園扶著顧可馨一瘸一拐走向車庫，顧可馨笑：“還好沒讓你喝酒，要不然連免費司機(jī)都沒有�！�
景園有些歉疚：“對不起�！�
“沒事。”顧可馨溫和道：“高跟走路就會這樣，磕磕絆絆在所難免�！�
話是這么說，可景園面上還是很內(nèi)疚，她摟著顧可馨的腰身不由更用力，走的很慢，似乎是怕顧可馨跟不上自己的步伐。
路燈下，兩道身影緩緩?fù)耙暢擒噹斓姆较蜃�，小路，倒是沒人，不過兩人還是稍作了偽裝，顧可馨長發(fā)披肩帶著帽子，她風(fēng)衣已經(jīng)被景園又強(qiáng)制穿上了，領(lǐng)口拉高，遮住半張臉，景園則是系著圍巾，圍巾時而被風(fēng)吹偏，露出精致的俏顏。
不過天黑，又沒人，所以沒被注意到。
兩人半路無話，快到車庫時顧可馨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
她大半個身體都倚在景園身上，腳上蹬著高跟鞋，不太能用力，只能借助另一只沒受傷的腳和景園的力氣行走，景園確實有些吃力，她耳鬢出了些細(xì)汗，路燈下，微亮，顧可馨道：“累的話我們休息會？”
景園也穿著細(xì)高跟，后跟已經(jīng)被磨紅了，雖然她很想倔強(qiáng)的帶顧可馨直接去車庫，可力氣不允許，她又走幾步，還是頓住，偏頭道：“休息會吧。”
說話間微微喘氣，眼睛清澈明亮，雙頰因為用勁而泛著緋紅，兩鬢有細(xì)汗，腦門也出了汗，顧可馨被她扶著坐在花壇邊，她從包里抽了包面紙出來遞給景園。
景園一怔，接過，抽了兩張面紙細(xì)細(xì)擦拭，輕聲道：“謝謝。”
顧可馨把面紙塞在她手心里，垂眼道：“是我該謝謝你�！�
景園一低頭：“你腿好些了嗎？”
顧可馨順著她視線看，動了動：“還是有些疼。”
“我——幫你看下？”景園側(cè)頭看顧可馨，目光閃爍，顧可馨對上那雙眼沒做遲疑，點頭道：“好啊�！�
她沒穿打底襪，脫了鞋子就能看到腳踝處有些紅腫，倒不是很厲害，不過崴著是沒跑了，景園手指放在紅腫的地方，顧可馨腿往后縮了下，景園道：“等會我先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鳖櫩绍暗溃骸盎貜�(fù)敷一敷就好�！�
她見景園還擔(dān)憂的樣子笑：“以前拍戲經(jīng)常受傷，這點小傷不用放在心上，敷一敷睡一覺就好了。”
“咱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指不定又出什么大新聞，明天就是MV的宣傳會，還是不要在這個時間出問題的好�！�
景園依舊不放心：“可是你這樣，明天能走路嗎？”
“可以的。”顧可馨道：“大不了明天換雙平底鞋，走得慢點�！�
她說完看向景園：“還冷嗎？”
想到她們就因為冷不冷的問題鬧到她崴腳，現(xiàn)在自己氣喘吁吁，饒是景園一貫冷清，也不免笑開，她搖頭，抹了細(xì)汗，回道：“不冷了�！�
“那我這受傷值了�！鳖櫩绍罢f完穿好鞋子，拍拍腿：“要不等會我自己走？”
“那不行�！本皥@一口回絕：“我扶你吧�！�
她說著站起身，主動往顧可馨的方向伸手。
纖細(xì)手指在路燈下被隱隱拉長，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這是一雙看著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顧可馨猶豫幾秒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上去，借景園的力，站起身，景園忙扶她腰身，和剛剛一樣，半架著她走。
顧可馨側(cè)目，景園目光看向地面，神色認(rèn)真，雖然面上出了細(xì)汗，但她側(cè)臉沒太大變化，依舊淡淡然，顧可馨看了幾秒，一只手環(huán)過景園的腰身。
輕輕攬著。
景園察覺她的動作行走的姿勢一僵，她咬咬唇，還是沒說什么，繼續(xù)往前走。
到顧可馨的車旁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后的事情了，景園把她安頓在副駕駛，隨后坐在駕駛室，顧可馨道：“會開車嗎？”
景園確實不是很會開車，她家里出門有司機(jī)，所以鮮少自己開車，不過基本操作她還是記得的。
“會�！�
景園手放在檔位桿上，掛了檔位，車始終不動，她秀眉攏了攏，又想了會記憶中的操作步驟，重復(fù)一遍，顧可馨看著她俏臉布滿疑惑不由輕笑出聲：“你手剎沒松�！�
景園臉微微紅，她輕咳一聲，右手準(zhǔn)備松手剎，卻摸到一團(tuán)軟綿綿。
她低頭，顧可馨已經(jīng)先一步幫她松手剎了。
這次手碰到手的肢體接觸，好像沒那么尷尬了。
“開慢點�！鳖櫩绍暗溃骸澳馨踩厝ゾ托小！�
景園聽到她調(diào)侃的話面上起了燥意，她做了個深呼吸慢慢松開離合器，踩下油門，車在車庫里打了個彎，駛出去了。
“你家在哪？”
顧可馨撥弄導(dǎo)航，聽著里面出聲音道：“跟著她說的走。”
景園點頭。
從影視城到顧可馨家不遠(yuǎn)，幾乎都是寬敞的馬路，景園雖然很久沒開車，但走直線沒問題的，只是最后要開進(jìn)小區(qū)時差點撞到升降桿，顧可馨一路都在憋笑，實在忍不住笑著問道：“你有駕照嗎？”
“我有�！本皥@轉(zhuǎn)頭看她，一本正經(jīng)，很嚴(yán)肅，很端正的語氣：“我都是一次過的�！�
“好。”顧可馨笑著回，語氣有些寵溺，看向她目光也溫和柔軟，像是藏著綿綿情意，景園原本只是回個話，碰到她這樣的眼神一時心慌，腳還踩著油門。
“慢慢慢�！鳖櫩绍暗溃骸暗郊议T口了，我不想出事故。”
景園松開油門，車身緩緩移動，窗外的花草樹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倒退，顧可馨道：“前面右拐�！�
“進(jìn)地下車庫。”
景園順著她的話將車開到車庫最里面，末了扶顧可馨出來，兩人上電梯時景園道：“那我就送你到這，我先回去了�！�
“上去喝杯茶吧�！鳖櫩绍暗溃骸拔乙恢荒_站著不太好開門�！�
景園想幾秒，應(yīng)下：“好�！�
她扶著顧可馨進(jìn)電梯里。
電梯空間挺大，寬敞，兩人沒站兩分鐘就到了，顧可馨出了電梯后靠在景園身邊找鑰匙，門卡被她撥弄好幾次才拿出來，交給景園：“幫我刷下�！�
景園秀眉皺皺，還是照做，刷了門卡之后扶顧可馨進(jìn)去。
燈光明亮，客廳寬而大，裝修簡約，偏歐式，入門就是鞋柜，一個鏤空玄關(guān)，景園站在門口，顧可馨彎腰拿了一雙拖鞋道：“是我的，看看能不能穿上。”
兩人的碼數(shù)差不多，穿上也正好，只是景園不習(xí)慣在別人家里，穿別人的鞋子，這讓她怎么都覺得不自在。
顧可馨很閑適，她一瘸一拐走進(jìn)去，將包扔在沙發(fā)上，景園怕她摔倒二次受傷干脆扶她走向沙發(fā)，顧可馨沒坐，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景園婉拒：“我不渴。”
她環(huán)向四周：“你一個人住嗎？”
說完她才想起顧可馨說的她爸爸早就過世，她媽媽好像也是死于難產(chǎn)，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嘴笨，景園默了默，顧可馨笑：“當(dāng)然一個人住，我又沒有女朋友�！�
景園稍稍緩解尷尬：“一個人住挺好的。”
“你呢。”顧可馨不方便起身，就著茶幾上的水壺給景園倒了杯水，已經(jīng)涼了，抿一口，冰涼的感覺刺激神經(jīng)，景園扶著她上來有些吃力，也很累，喝這些涼的剛好解渴，她喝了兩口道：“我和父母住的。”
顧可馨點頭：“和父母住也挺好�！�
“就是沒什么自由。”她偏頭看景園：“我以前和我爸住在一起，他什么都愛管著我，晚上幾點睡覺都要來催，可煩人了�！�
景園倒是沒有這樣的煩惱，她的生活一向自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所有的時間段該做什么事情，她會提前安排好，然后一點一點完成，她就像是已經(jīng)被定好的時鐘，每一分每一秒都沿著軌跡行走。
除了進(jìn)娛樂圈。
這個決定就像是她人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插曲，就連她父母都不相信她可以走下去，可她一直走到現(xiàn)在。
景園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神游了，客廳沒聲音，她轉(zhuǎn)頭看，見顧可馨正定定看向自己，目光溫和纏綿，還有淡淡笑意。
她往旁邊坐一點，放下杯子：“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顧可馨在她起身時順勢拉住她手腕，一用力，景園坐回沙發(fā)上，她面色一驚，顧可馨的身體已經(jīng)順勢欺過來了。
兩人呼吸很近，糾纏在一起，景園能看到顧可馨長而卷的眼睫毛，還有那雙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她咽口水，想伸手擋住顧可馨的靠近，面微紅。
“景園�！鳖櫩绍坝沂治兆∷滞�，低頭道；“你很討厭我嗎？”
景園被她逼的呼吸屏住，下意識抗拒：“你起來�！�
“你先回答我�！鳖櫩绍奥曇魷販氐�，卻很有磁性，她身上的香味在此刻逐漸濃郁，似有催眠效果，對上那雙眼，就如對上一汪深潭，吸引她全部視線，讓她忍不住和她對視。
“我——”景園沒來由的緊張，她手心出了汗：“我不討厭�！�
顧可馨笑開，嘴角揚起，露出貝齒，很白，很整齊，很漂亮，她說話時，薄唇微動，格外誘人：“那你總是躲著我干什么？”
“我沒有�！本皥@被她逼得退不得，想推開她，卻顧及她的腿傷，所以不太敢用力。
顧可馨見她沒躲閃繼續(xù)道：“你有�！�
“你躲著我，又不是怕我，難道是怕喜歡我？”
景園聽到她這么說臉色驟變，她慌亂推開她，顧可馨卻還拽著她手，景園道：“可馨，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不是過世了嗎？”顧可馨道：“難道你以后就不打算再找女朋友了嗎？”
“我不——”
“我喜歡你�！�
景園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偏頭，看向顧可馨的眼神不可置信極了，顧可馨卻很磊落，目光溫和，神色正直，她微微抬頭，語氣平靜又篤定道：“抱歉，是有點唐突，但我們都是成年人，遇到喜歡的人也沒必要彎彎繞繞，直接點對大家都好�！�
“你也不用猜來猜去，我也不用拐彎抹角。”
“我挺喜歡你的，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試試？”
景園聽她說完停頓好一會才回她：“不要。”
干脆果斷，毫不猶豫，一點不拖泥帶水，顧可馨在片場就見識過景園這種氣死人的風(fēng)格，現(xiàn)在被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還真不意外。
“可馨，其實來之前我就想和你說這些話，可是又怕我會錯意�！�
“我不是你，我不太會說話，也不會做人，還會把事情搞得一團(tuán)糟，但是，我很肯定一件事，我有女朋友�！�
她站在顧可馨面前，第一次伸手主動抓住顧可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她沒死，她在這里。”
顧可馨對上她晶亮的眼睛神色略變，手貼著景園的心口處，能感覺到她的心跳一陣一陣，急促，激烈，連帶抓住她手的掌心都變的溫?zé)帷?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