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警方已經(jīng)幫她排除了嫌疑,可雍家不肯放過她,把她帶到了祠堂,要商量處置她的方案。
這群人這次認真了,不,應該說是真的怕了,一致同意要讓卿岱“消失”。
死亡一直在跟著她。
甚至有人提出要燒死她。
孟鶴白聽著那群“體面人”爭執(zhí),看著卿岱,那些人垂涎她的美貌,又忌憚她的美貌,給她戴上了黑紗面罩,生怕看到她會動搖原本的打算。
卿岱這次很難活下來,雍家這些人可笑歸可笑,但都有實權在手里,哪怕是死了的那個避世已久的大家長。
沒有人會傻到和他們?yōu)閿场?br />
隔著面罩,孟鶴白看不清卿岱的表情,但莫名覺得她很淡定,不知道是本來就對生死沒什么所謂,還是知道,肯定會有人出現(xiàn),代替雍衍,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帶她全身而退。
第31章
守寡
看到卿岱的那個樣子,
孟鶴白隱隱覺得或許奇跡真的會發(fā)生。
會有第二個雍衍出現(xiàn)也不一定。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個雍衍會是她的另一個兒子,孟鶴白在雍野帶人走進祠堂的時候,
臉色變了又變,
握緊了扶手,
才忍住沒有失態(tài)。
作為雍野的母親,
孟鶴白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得這么正式,他很適合這么穿,
桀驁不馴的少年氣被挺括的布料沉淀,像一把年輕的劍,收斂著適當?shù)膹垞P蓬勃,
蟄伏著成熟的殺意,
鋒利又冷冽。
她的眼睛隨著他的身影平移,看著他被數(shù)個肅殺的手下跟隨,步履從容傲慢地走過一個又一個對他的出現(xiàn)露出意外神情的長輩,
絲毫沒有要收住腳步跟他們問好的意思,就這么,
目不斜視,理所應當?shù)刈呦蛑魑弧?br />
停在了原本屬于雍衍的位置上。
那個位置上坐了人,那人還來不及出聲,
就被雍野身后的人丟到一邊,
那人帶來的人想動,
卻發(fā)現(xiàn)比他們想象中多得多的雍野手下,
在他們沒發(fā)覺的時候,
悄無聲息地潛入祠堂,
靜靜地掌握了控制權,現(xiàn)在的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雍野倒也沒坐,
看了眼那個座位,轉身,稍稍低下眼睫,俯視下面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帶著面紗的卿岱身上,她的手腳都是自由的,也沒有人特別看管她。
但除非有人能把這一祠堂的人“說服”,她是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里的。
孟鶴白緊張地注視著雍野,她和其他人一樣沒想到從雍衍婚禮到現(xiàn)在一直是失蹤狀態(tài)的雍野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以這種強勢的姿態(tài)。
但不同的是,她知道,雍野回來了,她還知道,雍野這次回來,是做足準備要接替雍衍,控制整個雍家的。
雍野的野心,她早就知曉,那時候,雍衍還在,她不敢太多幫助雍野,只是對他背著雍衍部署培養(yǎng)的力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據(jù)她了解,那時的雍野已經(jīng)有了不可小覷的實力,只是相較于雍衍還是差得太多。
雍衍婚禮后,雍野不知道去了哪里,孟鶴白再見到他,第一眼就意識到,雍野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手下的力量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有了那么大的提升。
但他沒有立刻展開行動,而是去忙其他事情去了,直到雍衍的死訊傳來,也沒有出現(xiàn)。
孟鶴白聯(lián)系過雍野,希望他再雍家的混亂平息下來,再現(xiàn)身,到時候,他可以輕松地坐收漁翁之利,把雍衍留下的一切順理成章地繼承下來。
雍野是怎么回復她的?
他說,雍衍的所有遺產(chǎn),他都不要。
他覺得臟,只有一樣。
誰也不能和他搶。
孟鶴白看到那個“臟”,想到的是卿岱,她應該是被雍衍染指得最為嚴重的寶物,其余的財產(chǎn),股份,基金,不動產(chǎn),這些在不同資產(chǎn)人手里輾轉的死物和臟又有什么關系?
孟鶴白當時也懷疑過自己的想法,不過,她覺得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為卿岱發(fā)瘋的兒子,再有一個的概率,應該是零才對。
孟鶴白看著雍野,雖然他只看了卿岱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但這一眼,就讓孟鶴白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太像了。
和雍衍簡直一模一樣。
孟鶴白面上喜怒不顯,卻微微咬住牙。
太莽撞了,如果他的實力不能為今天的沖動兜底,不僅會前功盡棄,甚至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孟鶴白的擔心并沒有成真,沒等第一個人開口責問雍野這么闖進祠堂想要做什么,在祠堂里有一席之地的每個人都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鈴聲響起。
他們低頭看過收到的信息后,每個人都抿緊了嘴巴,只有眼睛既憤恨又難以置信地看著雍野。
雍野在他們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里怡然自得,不想浪費時間和他們多說,哪怕只是一個字。
轉身,走過地上的蒲團,拔了之前那些人上的香,點了新的三根,看了眼祠堂供奉的祖宗牌位,稍微甩了一下手腕,把香插上。
全程無人反對,這在雍家是默認他是新掌權人的意思。
上一個沒對祖宗三叩九拜,就這么站著上完香的還是雍衍。
雍野走下來,他的人沒收走別的,只對卿岱伸手,低聲道:“卿小姐,請。”
“人我?guī)ё吡��!庇阂奥唤?jīng)心的聲音悠悠蕩在祠堂里,這不算是跟他們打招呼,他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沒有掩飾他對卿岱又被倫理的意欲。
他就是要她,他的嫂子,有人敢攔著他么?
這是帶著挑釁意味的警告。
“等一下�!庇腥私凶∮阂�,雍野沒停。
孟鶴白看向說話的人,是雍二叔,幾天不見,他好像老了很多,腿也瘸了,手里拄著手杖。
“卿岱懷孕了�!庇憾逍α艘幌�,笑里帶著些嫉恨,“你還要把她帶走嗎?”
雍野修長的身形頓住。
孟鶴白則扭頭看向卿岱,眉心緊緊皺起。
“懷孕了?”雍野挑起眉,轉身走向卿岱,一點也不忌憚還祠堂這個地點,更不在意還有一祠堂的人在看他,就這么抬起她的下巴,隔著黑紗和她對視。
“讓人帶她去檢查,就現(xiàn)在�!泵销Q白起身,說出今天第一句話,“如果她懷孕了”孟鶴白頓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你哥的�!�
“你確定?”又有人站起來,非常迫切地看著孟鶴白,期待她的確認。
“我
依譁
確定�!泵销Q白眼神復雜地看著卿岱。
雍衍不想要孩子,至少現(xiàn)在不想,為此他去做了手術。
像是終于找到了借口一樣,好幾個人一起竄起來,聲音很大:“那就更不能留著卿岱了!雍家不能留著血脈不詳?shù)暮蟠蛯易宀恢业呐�!�?br />
“對對對,但也不能搞錯了,現(xiàn)在就把卿岱送到醫(yī)院檢查,如果不對,就立刻把她處理掉�!�
孩子不是雍衍的?雍野指尖微微用力,想看黑紗下的眼睛有所變化,可她還是很平靜地看著他。
他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問,聲音很輕,有種溫柔又耐心的感覺:“你真的懷孕了嗎?”
她沒有否認。
雍野眼里顯出一點狠勁兒,狠厲體現(xiàn)在眼里,也在手上,卿岱在他指下的皮膚肉眼可見地迅速變紅。
雍野很開心,但在替雍衍感到“開心”的同時,也有濃濃的嫉恨在心里鋪開,如果不是雍衍,那會是哪個野男人呢?
他讓她把頭仰起更高,看著隨他掌控的卿岱,輕聲嘆息:“原來嫂子這么能耐��?”
在雍衍那個瘋子的身邊,還能懷了別人的孩子。
他放開卿岱,轉頭看孟鶴白:“孩子確實不可能是雍衍的�!�
他的話音沒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己的人把卿岱拉走:“那就把她和肚子里的野種都”
雍野眼神很明顯地冷下來:“誰敢動她?”確定沒人敢向卿岱過來,才偏頭看向猴急的那人,“怎么辦,你說的野種是我和我嫂子的�!�
那人聞言表情差點崩掉。
不僅是他,整個祠堂的人都被雍野大逆不道的話語震驚到目瞪口呆。
孟鶴白腦袋里嗡嗡作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兩個孩子仿佛參加了什么瘋子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更出格。
“你�!庇阂翱粗莻叫人拉卿岱的老東西,這話既是問他,也是問在場的所有人,“打算怎么處理我的野種?”
他問話的語氣比他的姿態(tài)禮貌客氣得多,但更叫人感到危險,沒有人回答,那個叫人留下卿岱的長輩也慢慢地坐了回去。
雍野在寂靜里收回視線,看了眼卿岱:“走吧,我的嫂子。哦,對了�!彼肫鹗裁矗澳銘言辛�,得小心一點兒�!�
他說著,把手放在她腰側,虛虛摟著她,手臂沒真的碰觸到她,卻強勢得不允許她脫離他的掌控,哪怕她只是有這樣的想法:“抬腳,前面有臺階�!彼皖^,看著臺階,一字一頓,“我們慢慢走�!�
反正屬于他們的時間有的是。
第32章
守寡
很多事情都沒有按照計劃來,
雍野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空曠的道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根根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