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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充耳不聞,一本一本收拾東西,也將他壓在臂彎下的國語書抽出來,他還想故意壓住不讓我走的,我瞪他,青木便憤懣地松開。

    我背上書包準備離開,順便還把地上的刀還給青木,他嫌棄不要了,我就放在失物招領處,青木跟在我身后,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什么絕妙主意,說道:“詩緒里!我是你男朋友,我們得約會吧?不要去工作了!”

    他的聲音不算很大,周圍工作人員對他投來的隱隱約約被吸引住的注意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說什么話。

    我們走到了無人的樓梯間,準備下樓。

    “詩緒里……”

    “為什么要工作……不要工作……那些人都好討厭,你怎么能忍得住的……”

    “詩緒里詩緒里詩緒里聽見了嗎?”

    青木好吵。

    他一不達到目的,就一直撒潑,還都是些任性沒有營養(yǎng)的話。

    看起來他完全沒有才和好需要修復關系的概念,直接跳過了磨合期,骨子里的東西冒出頭。

    我耳朵都快起繭了,回身,把書包猛的塞給他。

    青木下意識接住,嘴也停下。

    我認真道:“男朋友都要幫女朋友拿東西的!給你了!”

    一輩子都沒給人當過提物隨從的青木:“????”

    他低頭看了眼普普通通的、跟他一點兒也不搭的書包,再抬頭看了眼鼓著臉,瞪著他的我。

    我轉身繼續(xù)走,青木好像沒跟上來,他隨便拉了個人,就要開始他的表演讓對方心甘情愿地幫他提東西到目的地。

    對方被他眩麗冶艷的笑迷了眼,青木對待別人時周身都是高傲的氣質,唇角的笑有演戲的成分,更多的卻是漫不經心,眼底深處夾雜著深深的惡意。

    每一次都會感嘆,青木騙人時的模樣實在是好看又倨傲,他從不卑微,那副姿態(tài)是抱臂看著你,等待你來服侍的賞賜態(tài)度。

    你甚至看不出有什么不對。

    我在一旁圍觀,沒有貿然上前阻止他,怕節(jié)外生枝,并且悲傷地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習慣了青木這副樣子,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平靜。

    …救命啊,這是合理的嗎?

    那人滿口答應,儼然將青木當成了小可憐,眼里帶著熟悉的癡態(tài),伸手準備拿我書包,青木忽然皺眉,低垂的眸看著那只陌生又丑陋的手要碰到書包的提帶——為什么。一想到這是詩緒里的東西,就生出幾分暴戾,那是比麻煩感還要劇烈的情緒。

    我眼睜睜看著青木突然反悔,神色陰沉,說道:“滾開!礙事!”

    那人不可置信,驚訝道:“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青木根本沒搭理,眼看就要走過來,我立刻收回視線。

    去往兼職地點的路上,青木的臉色一直很陰翳,濃稠黑眸彌漫著抑郁,風雨欲來。

    他一旦流露出負面的情緒,是比任何普通人都要怪異,泥潭似的。

    我問:“……你怎么了?”

    “不高興�!鼻嗄局卑椎溃粫趽踝约旱母星�。

    “啊……那要不把書包還我?”

    青木沒有還我,眼神陰鷙:“還了還是不高興……肯定是剛剛那個人的眼神讓我想吐了,真想把那人的眼睛挖掉�!�

    “……”我伸手拍拍他的后腦勺,把青木拍得一愣。

    我誠實地說道,“我在把你糟糕的想法拍出去�!�

    不要再發(fā)表反社會言論了。

    “……”青木看了我半晌,忽的露出一個極其惡劣的笑,眼含戲謔的惡念,“好可愛哦,詩緒里�!�

    ……有那么一瞬間,青木就像是一個異常的非人類,朝我露出了黑泥的內里。

    “…”我不信邪地再拍了拍。

    青木立刻裝模作樣地撒嬌說太疼了。

    我:“�!�

    到了兼職地點——其實也沒什么,這是日結的工作,一天兩個小時就行,幫忙穿玩偶服在餐廳外面發(fā)傳單。

    我把書包拿回來,“拜拜,我去工作了。”

    “嗯好吧�!鼻嗄久銖姷馈�

    他想到什么,“對了詩緒里,你對這個店里的人不會也有感情吧?……就像那個桃子一樣�!�

    他說到桃子便露出想吐的表情。

    青木像是第一次吸取教訓,仿佛是怕我再跟這幾天一樣生他氣。

    “那倒沒有,”我誠實道,“第一次見。”

    “哦……”青木顯露出“那就是隨便我怎么樣的意思了”的漫不經心的情緒。

    我抽了抽嘴角,難道他是要把這家店里的人也變成自己的跟班隨從?

    我進去,和其他正式員工打了聲招呼,在換衣室換上黃色袋鼠的玩偶裝,拿著一疊宣傳單,笨拙地走出去。

    人偶服里很熱,很悶,眼前的透明膜好像很久沒擦,有點鈍鈍的模糊。

    路過時,還被今天莫名暴躁的店長罵了一句。

    “還不快點!想不想拿錢!慢吞吞的蝸牛嗎!今天不流一身汗就證明你是在偷懶,小鬼!”

    ……都穿上衣服了,我忍。

    ……

    等詩緒里盡職盡責地在門口不遠處發(fā)傳單時,餐廳內,店長迫川今日的臉色有點怒氣,他走到后廚,前臺的員工便嘀咕了幾句。

    “店長怎么了?”

    “好像是老婆出軌了吧?……要我說,店長脾氣那么暴躁,而且他老婆長時間在外地定居……”

    “離婚了嗎?”

    “好像是的……”

    迫川走到店的后門,點燃了一根煙,在白煙氤氳中皺眉,神情帶上些許的戾氣。

    原因無他,他與妻子是分隔兩地,各自經營著店,而他的妻子某一天忍受不了他的謾罵,與他斷掉聯(lián)系了一段時間,也就是那段時間,她在一個神社里瘋狂迷戀上一個名叫富江的神子。

    可是有一天,富江被一個男人殺害,千里迢迢拋尸,聽那個男人——也就是和泉對警察的描述,他就是拋尸在這座城市,所以妻子才會魔怔一樣來到這里,被迫川發(fā)現(xiàn)她早已出軌……也不算出軌吧。

    迫川冷笑幾聲。

    畢竟那個富江好像誰也看不上,那個蠢女人就是送錢送力的仆人。

    無人知曉他們婚姻的內情,兩人早就沒了感情,甚至互相仇視,離婚離得異常順利,就是財產糾紛多,到了現(xiàn)在才離婚成功。

    那個女人現(xiàn)在骨瘦如柴,整日里瘋瘋癲癲,找了好久富江的尸體,好不容易才放棄,前些日子回到了她經營的店的城市。

    忽然,后門的小巷子走入一位少年,哼著歌心情愉悅,那好看至極的容貌,上挑的眼,精致的淚痣,無一不吸引著目光。

    就連迫川也恍惚了一瞬。

    少年停下腳步,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難道就是店長?”

    “是……你是誰?”

    “我?我是富江�!�

    富江……!!富江!!

    他不知曉那個死去富江的容貌,但相同的名字已經足夠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遷怒。

    青木面對迫川陡然充血的眼睛視而不見,探頭似乎在瞧他身后門后面,堆積的玩偶服。

    青木忽的嘆了口氣:“你真的是,最無能的店長了。你看看那些玩偶服,好臟啊——”

    “關你什么事!”迫川怒道。

    “的確不關我的事,”青木眼珠子瞥向男人,唇角的笑意彌漫著無盡的嘲諷惡意,“看你剛剛那樣子,簡直像是失敗者的無能為力的憤怒。今天生意很不好吧?因為你的餐廳太難吃了!又臟又難吃,怎么還不倒閉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食物里放了什么東西,讓客人上、癮著迷吧!真是惡毒的心腸!”

    迫川一驚:“你在胡說什么!”

    更別說后門離餐廳正廳其實并不遠,這就是一個小餐廳而已,青木與迫川的爭執(zhí)聲音很大,不一會兒傳來了客人們的嘀咕聲。

    迫川慌了神,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他的確放過一些東西……但都是少量的!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將后門關閉,青木哈哈大笑:“好蠢啊你!欲蓋彌彰��!你就等著倒閉流落街頭吧!”

    他的淚痣熠熠生輝,宛如璀璨的明珠,在迫川眼底不斷旋轉、旋轉,帶著異樣的魔力,勾出無限的陰暗。

    迫川想要揍他一頓,不知為何,粗壯的手不聽使喚似的,將他撞向了箱子尖銳的一角。

    碰!

    少年的額頭頭骨立刻可怖的陷下去,他眼珠子緩慢地動了動,下一秒就失去了生機,鮮血汩汩,流滿了整張臉。

    破碎的頭骨間甚至能隱約看見腦袋的柔軟鮮紅的內里。

    “……�。�!”迫川驚叫,猛然扔掉他,少年柔軟的尸體便滾落在地。

    怎么辦……怎么辦!而且餐廳里面萬一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怎么辦��!

    迫川情急之下,打開后門——

    他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玩偶服。

    我大汗淋漓地工作完,發(fā)誓再也不來這里兼職了,領了今天的工錢就跑。

    一進去,明明是飯點,座位卻空無一人,一個客人都沒有。

    “尤美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我的聲音在玩偶服里悶悶的。

    “哎呀,就是店主在后門跟人吵架了……”她不愿多說,只把今天的錢給了我,道,“快去脫下來吧,多熱呀。”

    “好吧�!�

    我剛要進換衣室,滿頭大汗的店主就從一旁的走廊里走出來,慌不擇路,連我都沒有看見就走到餐廳正廳:“快!今天歇業(yè)!明天再來!都走都走!”

    “誒?”

    工作人員不解,但只以為店長是生氣了,畢竟被那樣說。

    我在換衣室里脫掉玩偶服,幾個姐姐也進來換掉工作服。

    “這個玩偶服好臟啊,要不你直接扔后門那里,那里都是廢掉的玩偶服。麻煩你了�!�

    “沒事。”我渾身是汗,不由得用紙巾擦了擦。

    早知道帶備用衣服來了。

    出去,店長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是去遠處的超市買什么東西,他也沒想到會有人去后門,畢竟那里是鎖著的,一般不會有工作人員下班后去那里。

    我抱著袋鼠玩偶服走到后門,那里堆積了很多陳舊的玩偶服。

    我把散亂的玩偶服的各部分整理到一堆,正要將一顆兔子頭拿起放過去——那原本應該是分開的兔子服的手臂突然抬起按住自己的玩偶頭不讓我脫掉。

    ……我靠�。。〈笞兓钊耍�!

    “��!”我嚇得立刻松了手,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應該沒人的兔子服里裝了人,他的聲音傳出來:“……嗚嗚嗚嗚詩緒里�!�

    青木的聲音。

    我上提著馬上就要被嚇死的心臟緩慢地落地,松了口氣。

    “……青木啊,你干嘛呢!不要因為好玩兒就穿,店長他看到了要罵人,快脫下來!”

    我把他的兔子頭往外拔,青木拼死按住自己的玩偶頭,不讓我拔掉。

    “……等一下!詩緒里!”

    他力氣比我的大,我沒拔動,反而脫了手一屁股又摔在地上。

    “……”青木沉默片刻,別扭道,“沒事吧。不是我的錯哦,不是哦……不要怪我�!�

    “……當然有事了��!你快脫掉!”

    “反正他又沒回來�!鼻嗄静灰詾槿弧�

    我:“……”

    青木靠在墻邊,似乎無力動彈,我才發(fā)現(xiàn),正要問他什么情況,他又能動了。

    “啊——好臭,這個玩偶服。那個三流貨色真不愛干凈,這里的食物一定很臟!”

    青木不脫還抱怨,一時間給我整無語了。

    等了一會兒,青木才迫不及待地脫掉兔子頭。

    那滿臉的血跡讓我一驚:“你怎么了?”

    青木正嫌臟,把玩偶服脫完嫌棄地踢到一邊,聞言馬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因為那個店長在食物里放違規(guī)的東西!我是仗義執(zhí)言!而且他肯定還殺過人!……對了,你可是說過沒有感情的。我也不算干涉吧?”

    他說到最后求證一樣小心看我一眼,小聲嘀咕。

    “……當然了。你也不用這么小心……”

    我?guī)退粮蓛裟切┭嗄緩澭�,支著臉貼近,方便我擦,哼哼唧唧的,這邊擦完了,自己偏了偏頭讓我擦另一邊,不時發(fā)出委屈的“好痛的詩緒里”。

    我猜測他的傷口可能已經被他的自愈能力治愈了,他的額頭光滑一片,只有血,沒有任何傷口,問道:“你到底怎么搞的?才兩個小時就弄傷了�!�

    “那個三流店長打的�!�

    “�。�??那我們得報警吧!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監(jiān)控……但是你的傷口是沒辦法去醫(yī)院驗傷當證據了……”

    “不用。我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詩緒里你也不要�!�

    “可……”

    話音未落,拐彎處,店長出現(xiàn),他驚愕地看著青木,目眥盡裂。

    “你……�。�!怎么可能!!”

    我被他的臉色駭住,正在擦青木下巴的手一抖,青木順勢拽住我的手,將染血的紙團嫌惡地扔掉。

    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店長……?”

    一名換了衣服來找我的人員帶著一行人過來,疑惑地問。

    “……不,沒什么�!钡觊L欲言又止,憤恨地瞪了青木一眼。

    我拉著青木趕快跑了。

    跑到商業(yè)街,我氣喘吁吁,青木還在糾結我指腹上染的紅色,他拽著我的手,伸出猩紅的舌,要來舔干凈。

    我連忙阻止:“你干嘛��!”

    “弄干凈啊!一點兒都不要剩�!�

    “我洗掉就好了啊�!�

    “不要,萬一處理不干凈呢?”青木見我是實在不妥協(xié),退了一步,無奈道,“好吧,那詩緒里你自己舔也可以�!�

    他說著露出有點嫉妒的神色。

    “……你沒事吧?”

    “不能把血留在外面,特別是詩緒里身邊,萬一詩緒里你把血弄到其他地方了怎么辦?外面街上可以,萬一在你家里呢?我舔掉的話,唾液比血液更好洗掉……”青木意味不明地說道,黑眸微微一瞇,“但是詩緒里舔掉也不會怎么樣……而且還等于是舔掉我身體里的血!”

    他矛盾地露出既嫉妒又興奮的神情。

    “……”我干脆沒理,看書包里的東西有沒有落下的。

    “我想好了——”青木自顧自地在一旁小聲嘀咕。

    “要么燒掉,要么就必須全部在詩緒里的身體里面——那些討厭鬼就一定不會出現(xiàn)了。我就能勉強把這脫離我的血當成我的東西……”

    我完全沒聽清楚這人在這兒嘰里呱啦地嘀咕什么東西,“走不走。自言自語干什么呢�!�

    天色已晚,我們走到我家昏暗的樓梯間,青木突然就湊過來非要舔干凈我手上殘余的血跡,還用撒嬌的腔調說這樣比血更好洗。

    我一個躲閃不及,就被他抓住手,溫熱的舌面在手指間一卷,靈活的不得了,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舔完了。

    ……�。�!

    我憤怒地打了他一拳,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黏糊糊的感覺清洗干凈。

    完全搞不懂他是在搞什么��!

    第40章

    這一周像平常一樣過去,學校里沒什么變化,青木也整天吃喝玩樂,在學校里一呼百應,過得十分滋潤,晚上偶爾會見面,然后分開,不知道青木的具體住址,好像在變化著……他自己說是房子多,可惡。

    在周末的一天,天氣晴朗,我收拾了房子的衛(wèi)生,打算回老家打理一下,萬一院子里長草了以后再收拾就難了。

    乘坐車回到熟悉的地方,那座年老的房屋安靜地佇立在原地,微微的海浪聲從遠處傳來,街坊鄰居的閑談聲傳遍每個角落。

    我累死累活地收拾完房屋和院子,想著以后我大學了或者工作了就把這里租出去。

    ……現(xiàn)在不行。現(xiàn)在不能自己找人,容易被坑,而且最近的危險事情太多,這老家也算是一個躲避的地方。

    隔壁屋的小孩帶著朋友在玩游戲,隔著墻壁傳來陣陣歡笑,阿姨走出來,看見門口坐著休息的我高興道:“哎呀間織你回來收拾屋子��?剛好有個什么前警官來詢問我們,還問到你的事情了。正好,你來了就你自己跟他說吧�!�

    隨著她的話語,她身后的房門走出一名身穿風衣,滿臉成熟皺紋的男人,他的氣質沉淀出久經風霜的從容,指間夾著可能是阿姨丈夫遞給他的煙,瞳孔深色,看向我時眼神增添了復雜。

    我認識他——

    不就是那個說青木和他調查的死者相似的北村雄嗎?

    以前的千葉縣警長,現(xiàn)在的私人偵探。

    我猶豫片刻答應了,阿姨非常熱情,知道我一個人不方便,把我和那個人邀請進他們屋子里,她就在外面曬衣服。

    “哎呀,這個前警官今天還幫了我找阿悟,把他從水里撈起來了,我感謝還來不及,這算什么。”

    她對我笑笑,就抱著一盆衣物出門,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那個北村雄。

    他在矮桌旁坐下,“沒事,別緊張。坐下吧�!�

    我一頓,坐在他對面:“北村先生……”

    他見我說話,沉默地將煙頭熄滅,火星消散在煙灰缸里,最后一抹煙味也徹底消弭。

    我澄清道:“青木同學并沒有死……上次水谷凌那件事可能看錯了……”

    我說到一半發(fā)覺這是事關青木的秘密,就并未多言。

    就像那些電影里的變種人、二次進化人、外星人?擁有超能力之類的,但青木并沒有坦言,也就表明這是他所隱藏的秘密,我還是不要貿然說出來了。

    不僅僅是對于探究青木世界這一件事,那來自我第六感的不祥預兆,還有就是面對救了我?guī)状蔚那嗄鞠胍[藏的秘密,我也不會充滿不禮貌的好奇心去深究。

    能如此安靜地穩(wěn)定心態(tài)按耐下好奇心,最主要的一點,是他目前對我沒有殺意與惡意,威脅不到我,甚至還對我抱有極大的善意——特別是和其他人的區(qū)別待遇,總讓我有種安心的錯覺。

    面對此時唯一親近我的人,接受度放大也不是什么難事。

    也不知道青木什么時候會膩,會抽身。

    我也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以后他就算膩了,也不會對我怎么樣……吧?

    “……我知道了�!北贝逍鄄恢獮楹�,神色蘊含著我無法理解的繁復情緒,看我的眼睛深邃復雜,片刻之后又禮貌地移開。

    隨后他又問了我一些平常問題,而中途,我們的話題也越來越日常,甚至他還關心了我最近的考試成績??我也禮貌性關心了一下他的近況。

    ——作為私人偵探,北村雄經常接一些令人一言難盡的委托來度日。

    比如現(xiàn)場捉奸、夜晚捉奸、白天捉奸。

    比如抓小三、抓小四、抓小x。

    我:“……”

    “哈哈哈哈”他倒是怡然自樂,樂觀道,“我辭職的時候就已經能預想到現(xiàn)在的日子了。當初那個案子草草結案,為了繼續(xù)調查我需要四處奔波,過成這樣也不錯了�!�

    “……挺有責任心的�!蔽铱涞�。

    北村雄反而搖頭:“不,我不是為了什么責任。只是突然覺得日復一日的日子太過無望,剛好出現(xiàn)一件我十分感興趣的事,就擅自定下了目標,把以前打拼的都毀了,不過,倒也不會后悔�!�

    “那就好�!�

    “這樣看,你看著挺小的。”

    “……畢竟是高中生啊。”

    “還是孩子啊,能冒昧問問你的理想型嗎——別誤會,我不是什么怪大叔,只是委托接多了,總覺得你們這年齡的人談戀愛不太靠譜。”

    “唔……沒想過�!�

    “有沒有想過那種性格惡劣、愛好奢華的男人呢?”北村雄突然輕描淡寫道,他就像是極其自然地提起這一點,沒有半分目的似的。

    我也不由得順著思考了一下,吐槽:“……不,誰的理想型是貶義詞組成的��?!”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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