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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長寧醫(yī)院門口每天還是堆積著眾多自發(fā)組織的人群,當(dāng)然其中一定摻雜著被各種利益驅(qū)使的帶頭者,在幾大醫(yī)院權(quán)威公開會診了沈兆易的手術(shù)記錄,并且表示手術(shù)過程中不存在任何違規(guī)操作之后,這些人還是蠻不講理的非要讓院方交出遺體。

    韓春萌氣得在辦公室里罵道:“平日里不見得拿警察當(dāng)衣食父母,出了事兒倒像是死了親人一樣,憑什么給你們看啊?你們算老幾��?活著不見孝敬,死了倒來起哄!“

    同科室的同事也是來氣,跟著念叨:“醫(yī)生警察平時拼死拼活,救了人頂多一句謝謝,遇上那些個花錢就是爺?shù)�,沒準(zhǔn)兒連句謝都不說,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可千萬別惹人多的,以前是有理不怕聲高,現(xiàn)在是沒理也怕人多,簡直一群打著正義旗號的無知流氓!”

    醫(yī)生最忌諱被人質(zhì)疑醫(yī)德,偏偏有人就是眼瞎耳聾,證據(jù)不看,證明不聽,當(dāng)真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造大謠,說一句其心可誅都毫不為過。

    現(xiàn)在到處都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宋喜也可以肯定這次的陷阱又是盛家做的,如果說有什么人需要下地獄的話,盛淺予排第二,都沒人敢搶第一,宋喜真恨那天的巴掌打輕了,應(yīng)該掄圓了打得她不敢見人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日律師回來傳話,把證人的證詞說了一遍,宋喜知道證詞一定是假的,她的重點是,這個證人是誰,誰才能讓警方馬上相信并且迅速采納,只怕是這個人不會是普通人,而且目前不肯露面的原因,也一定不僅僅是保護(hù)證人安全這么官方的言論。

    喬治笙一語中的,“這個人我們八成認(rèn)識�!�

    宋喜說:“我猜九成。”

    一個宋喜和喬治笙都認(rèn)識的人,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跳出來踩了元寶和佟昊一腳,不用問,定是選擇站在盛家,不對,是站在方家那條船上。

    喬治笙分析:“沈兆易平時的工作要保密,他私下里又沒什么密切來往的朋友,你覺得這種話他會跟誰講?”

    宋喜道:“既然是工作上的問題,當(dāng)然跟同事講的最多�!�

    說著,她又補(bǔ)了一句:“或者跟上級匯報工作的時候�!�

    兩人都知道證詞是假的,但要逆向思維去推理,畢竟證人跟警方舉報也要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總不能是沈兆易家樓下超市的女老板,所以這個人的身份大抵可以看的出來。

    喬治笙辦事兒講究效率,雷厲風(fēng)行,當(dāng)即給顧東旭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他開了外音,顧東旭的聲音傳來:“小舅�!�

    喬治笙‘嗯’了一聲,問:“現(xiàn)在警局經(jīng)偵科的人你都認(rèn)識嗎?”

    顧東旭微頓,隨后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宋喜把話接過來,直言道:“我們懷疑編造偽證的證人,很可能是沈兆易身邊的人,比如他經(jīng)偵科的同事,甚至是上司,不然警局那邊不會突然很重視,感覺那人的話就是鐵證。”

    顧東旭頓了幾秒,開口道:“我跟經(jīng)偵的幾個人一直都有聯(lián)系,這邊選人要求很嚴(yán),就算每年有過來實習(xí)的人,但多數(shù)也不頂用,所以翻來覆去還是那么幾個,我都還算了解,你們的意思是,經(jīng)偵里有人跳水,背地里被人收買了?”

    宋喜道:“你覺得不可能嗎?”

    顧東旭道:“現(xiàn)在也沒什么是不可能的,但我能排除幾個絕對不會坑沈兆易的�!�

    說罷,顧東旭報了那幾個人的名字,經(jīng)偵科的人不多,剩下還有三五個,但要想在這些人里查出是誰反了水,也不是一天兩天。

    顧東旭問:“沈兆易現(xiàn)在怎么樣?”

    宋喜回道:“昨天短暫的醒過一次,但根本說不了話,他能保住一條命都是老天保佑�!�

    顧東旭道:“如果沈兆易能開口,整件事兒就容易多了,不僅寶哥和昊哥不用背鍋,沒準(zhǔn)兒他還知道是誰開的槍�!�

    宋喜道:“其實只要沈兆易的身體每天都在恢復(fù),這是對方逐步走向死胡同的必然過程,我們現(xiàn)在要給對方營造沈兆易不在,我們拼命想揪證人的假象,如果能在這個過程中逼得對方再多胡言亂語幾句,那是最好不過,對方想要死無對證,我偏要起死回生�!�

    顧東旭道:“不枉當(dāng)了警察的朋友這么多年,沒給我丟臉�!�

    喬治笙冷不防開口:“你的臉自己掙……再說你又不是警察�!�

    顧東旭半晌沒說話,顯然是扎心了,悻悻道:“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掛了。”

    喬治笙卸磨殺驢,直接掛斷。

    第1100章

    更喜歡你

    當(dāng)初方慧想替盛崢嶸報仇,打算背地里把常斌給拉下馬,誰料這個黑鍋反過來扣在了自家人頭上,轉(zhuǎn)眼間董銘新被警方帶走已有幾個月,剛開始他拒不認(rèn)罪,哪怕現(xiàn)金是從他卡上劃走的,但他一口咬定不是,警方也沒有其他證據(jù),想順著資金來源調(diào)查一下余昇,余昇夜城區(qū)的負(fù)責(zé)人表示,董銘新是高層,可以拿獎金分紅,收入不菲,就算卡里有大筆金額,也是正規(guī)渠道得來的,如此警方也沒辦法正大光明的調(diào)查余昇的財務(wù)問題,這個案子只能邊審邊拖。

    如今沈兆易的‘死’再次牽連上余昇,還是紀(jì)權(quán)忠親口承認(rèn),他打算讓沈兆易查完海威就去查余昇,這回哪怕是例行公事,余昇也必須要配合警方接受調(diào)查。

    宋喜曾私底下問過喬治笙,“沒辦法找到方盛兩家跟余昇集團(tuán)的任何從屬關(guān)系和利益往來嗎?”

    喬治笙道:“方老頭不用說,他坐在那么高的位子,辦事兒向來小心,想找到方家跟余昇的直接往來太難,他這么謹(jǐn)慎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把錢交給盛家去打理,這樣出了事兒還能有一道屏障�!�

    宋喜眼底露出譏囂,“棄卒保車是嗎?”

    喬治笙說:“盛崢嶸這些年背靠方家風(fēng)生水起,一些人只看到利益面,本以為只要方家不倒,盛家就會一輩子榮耀,誰知方耀宗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哪怕直接棄了盛崢嶸,也不可能讓方家遭受半點兒非議,應(yīng)了那句話,高收益,高風(fēng)險�!�

    宋喜似笑非笑,“這是一家人嗎?頂多算合伙人吧�!�

    喬治笙道:“所以我猜常景樂他爸的事兒,十有八九不是方老頭的主意,這事兒看似辦的縝密,但盛崢嶸剛剛進(jìn)去,正是風(fēng)口浪尖兒上,以他的為人,他應(yīng)該會低調(diào),不會迎風(fēng)而上�!�

    宋喜道:“如果不是方耀宗,那就只能是盛淺予或者是方慧了。”

    喬治笙不置可否,宋喜也思忖片刻,隨后道:“照這么說,眼下急切想給盛崢嶸報仇的人是他的老婆女兒,方耀宗想明哲保身,那我們只能趁著這回盡量把他拉下水,不然他要是豁出去六親不認(rèn),連自己的親女兒也不管,怕是我們錯過這回,以后想抓他的把柄就更難了�!�

    喬治笙道:“沈兆易的案子牽扯太大,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就連紀(jì)權(quán)忠也不能全權(quán)負(fù)責(zé),而且證人壓根兒就沒跟紀(jì)權(quán)忠舉報,而是直接越級給上頭寫信,這說明什么?”

    宋喜說:“這個人知道紀(jì)權(quán)忠不是方系,如果根據(jù)我們之前猜測的,要是沒錯的話,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警局的人,他怕紀(jì)權(quán)忠知道是他舉報的,馬上就會告訴我們,他怕性命不保�!�

    喬治笙道:“他現(xiàn)在也知道瞞不了幾天,如果案子要審,這個人的證詞就是關(guān)鍵證據(jù),怎么可能讓一個不露面的人隨便說幾句話就定罪?”

    宋喜敏銳的道:“他也是被逼無奈,早就選好了站哪邊兒,盛淺予一句話,他若是不照做,那就有跳水的可能,方盛兩家容不了他�!�

    喬治笙看向宋喜的目光中充斥著贊許和炙熱的愛,果然要找對人生活才有意思,他說什么她立馬就能懂,兩人甚至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兒就知道對方心里想什么。

    照著這個思路下去,宋喜道:“現(xiàn)在現(xiàn)場帶元寶和佟昊指紋的槍有了,有證人證明沈兆易在出事兒前的確想跟他們見面,動機(jī)也有,就差一個實質(zhì)性的殺人證據(jù)�!�

    喬治笙道:“不急,證據(jù)讓他們?nèi)ゾ�,編的越真實越好,給他們一點兒準(zhǔn)備的時間,也好讓沈兆易緩過這口氣來�!�

    不知不覺,盛家已經(jīng)鉆進(jìn)了作死局,宋喜心底燃著一團(tuán)火,她不敢讓外人看出來,可又壓抑不住長久以來的憋悶,希望這一次,正義的火可以燃盡躲藏在黑暗下的所有罪惡,讓夜城的空氣可以純粹一些。

    查案是個漫長且復(fù)雜的過程,局里喬治笙跟宋喜已經(jīng)和元寶通了氣,想必元寶也會找機(jī)會告訴佟昊,元寶日子過得并不無聊,事實上還很愜意,畢竟黨貞每天雷打不動的過來看他,搞得局里一些小年輕每天定時定點的盼著黨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齊聚監(jiān)控臺欣賞一場現(xiàn)導(dǎo)現(xiàn)演的愛情電影了。

    原本元寶說監(jiān)控臺有人看著,黨貞還會有些不好意思,可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一來二往再薄的臉皮也能給練厚了。

    這天黨貞過來的時候,手里拎著一個不小的袋子,拿出來一看,里面是六個透明的保鮮飯盒,她一邊扣開蓋子一邊道:“怕你這里吃的不好,給你帶了幾個菜,你要是覺得好吃的話,我每天都給你帶�!�

    元寶唇角輕勾,溫柔的開口:“我想說心疼你,不用這么麻煩,但我更想看你忙叨的樣子,好糾結(jié),怎么辦?”

    黨貞控制不住唇角上揚(yáng)的沖動,出聲回道:“那我天天給你帶,不累的。”

    她遞了筷子給元寶,元寶先夾了一個蒸餃,餃子蒸熟了,但也蒸過了,有點兒軟趴趴的。

    黨貞問:“好吃嗎?”

    元寶點頭,“好吃,你包的?”

    黨貞道:“我買的速凍,自己蒸的�!闭f罷,馬上又補(bǔ)了一句:“你喜歡吃什么餡兒的,等回去我給你包�!�

    元寶說:“都可以�!�

    說話間,他又夾了一塊兒可樂雞翅,嘗到嘴里才知道,想多了,這是醬油放多了。

    他一口咬了一半,這次黨貞沒問好不好吃,而是眼睛微瞪,出聲道:“快別吃了,這個沒熟。”

    她看到雞翅露出的白色肉質(zhì)上,赫然還帶著淡粉色的生。

    元寶還是把嘴里的咽下去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還行�!�

    黨貞過來搶他筷子,“別吃壞肚子。”

    元寶道:“我再嘗嘗別的�!�

    黨貞懊惱的道:“我在家檢查過好多遍了,沒想到還有漏網(wǎng)之魚,你別吃了,等我再練幾天。”

    元寶輕笑著問:“浪費了多少食材?”

    黨貞很誠實的回答:“一樣兩三份吧�!�

    元寶忍不住隔著桌子抬手摸了下她的頭,笑著道:“沒事兒,等我出去做給你吃,你的手留著畫畫就好了�!�

    說到這個,黨貞忽然想到什么,低頭拿起身旁的袋子,遞給元寶,“送給你�!�

    元寶給予好奇的目光,“又送我禮物?”

    黨貞道:“這個你一定會喜歡。”

    元寶伸手從袋子里面把東西拿出來,黨貞并沒有做包裝,他直接看到的就是那副十二生肖的慶生圖,原版的,江沅畫的。

    黨貞打量元寶臉上的表情,“你喜歡這個嗎?”

    元寶看著那幅畫,半晌,眼皮一掀,對黨貞道:“更喜歡你�!�

    第1101章

    今兒是什么日子?

    監(jiān)控臺后的女警們紛紛表示受不了,男警們一個個‘嘖嘖嘖’,正感慨之際,只聽得黨貞對元寶道:“我也更喜歡你�!�

    這回男警們紛紛表示受不了,女警們一個個‘嘖嘖嘖’。

    要么說這世上的愛情不過是一物降一物呢,饒是元寶這種雙商超高的人,也抵不過黨貞這種愛講實話的人。

    元寶拿著畫愛不釋手,打趣道:“讓江沅拿畫筆的手做飯,真讓人心疼,這些吃的不要扔�!�

    黨貞看著元寶,狐疑著道:“你知道是我?”

    元寶道:“我又不是傻子�!�

    黨貞問:“誰告訴你的?”

    元寶心說,這還用得著告訴?可他還是回道:“你生日的時候,我想送這幅畫給你,畫展那邊的負(fù)責(zé)人說被江沅本人拿走了,還說她要送男朋友�!�

    黨貞眸子微挑,“不會吧?”

    元寶問:“什么不會?”

    黨貞說:“我拿畫的時候,根本沒跟她說過要給誰,而且那時候……”

    說到一半,她看到元寶眼底促狹的笑意,得知他在逗她,她停下來,元寶笑著道:“那時候還以為我跟佟昊在一起是吧?”

    黨貞佯裝不悅,看著別處道:“是啊,我不會騙人,倒霉讓人騙。”

    元寶隔著桌子去拉她的手,低聲說:“等會兒我把這些吃的拿給佟昊,替你報仇�!�

    黨貞沒忍住瞬間破功,嗔怪的看著元寶道:“你是在損我還是損他?”

    元寶說:“損他我不心疼。”

    佟昊此時正在拘留室里,忽然間就打了個噴嚏,一定是有人念叨他了。

    翠城山,任麗娜叫了攝影團(tuán)隊來家里給兩個寶貝拍半歲的紀(jì)念照,小杰身為哥哥自然也要參與其中,宋喜從旁看著,心都是柔軟的,年輕的時候頂多也就想想戀愛和結(jié)婚,從未想過孩子,更沒想過自己會有三個孩子。

    原以為孩子會占據(jù)她生活的大部分,剝奪她工作和其他的時間,一定會讓人束手束腳,可是經(jīng)歷過后才明白,這是人生的必然過程,雖然有失去,但孩子給予的快樂也是其他人和事給不了的。

    她現(xiàn)在依舊渴望回醫(yī)院奮戰(zhàn)在一線崗位的日子,可在家陪陪孩子跟任麗娜聊一聊她和喬頂祥過去的事兒也很好,學(xué)會享受就不會焦慮,那天把沈兆易從鬼門關(guān)里拉回來的時候,宋喜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兒,她是很厲害沒錯,關(guān)鍵時刻能救人一命,但也僅限于此。

    她不是超人,不可能憑自己的一雙手拯救全世界的人,只要被某部分人需要就足夠了,她也只需要對某些人負(fù)責(zé)。

    喬治笙很忙,尤其眼下元寶和佟昊都不在身邊,光是幾個孩子拍照的功夫,他就出去接了三個電話,宋喜沒有凡事兒過問,如果是她需要知道的,他會告訴她。

    中途宋喜的手機(jī)也響了,低頭一看是韓春萌,宋喜劃開接通鍵,“喂,大萌萌�!�

    手機(jī)里最先傳來的不是說話聲,而是長長的一句嘆息。

    宋喜問:“怎么了?”

    “哎…………”

    宋喜調(diào)侃道:“你懷孕了,這么沒精打采的?”

    之所以這么講,理由是韓春萌之前鬧過一次烏龍,大姨媽遲了幾天沒來,她嚇得不行,就怕懷孕,后來買了驗孕棒,測試沒懷,可大姨媽依舊不來,她一天一測,最后實在不行,抽血化驗,檢查結(jié)果也說是沒懷,折騰來折騰去,最終晚了將近二十天,搞得顧東旭也跟著一腦門子冷汗,說:“我還以為你是懷了不敢跟我說呢�!�

    韓春萌回嘴就是一句:“你意思我給你戴綠帽子了唄?”

    經(jīng)過上次一役,大家都勸韓春萌跟顧東旭做好措施,既然暫時不想要孩子,那就低調(diào)點兒,免得每個月都擔(dān)驚受怕。

    韓春萌一個勁兒的嘆氣,宋喜道:“你再大喘氣小心缺氧頭暈�!�

    韓春萌可能的確嘆缺氧了,這才幽幽的說:“小喜…完了……我好像真的懷了�!�

    宋喜眸子一挑,“啊?真的假的?”

    韓春萌哭喪著道:“驗孕棒上是兩條線,是懷了吧?”

    宋喜心說,你一年測不止十二次,還用問我?

    “你多測兩次�!彼蜗驳�。

    韓春萌說:“我已經(jīng)把家里的三根存貨都拿出來了,都是兩條線�!�

    宋喜道:“那還有什么‘好像’的,就是懷了,東旭呢?他知道了嗎?”

    韓春萌道:“他不在家,我倆昨晚還在開玩笑,說每次都這樣,都習(xí)慣了,我們都以為不會有事兒的……”

    宋喜還能說什么,蹙眉道:“大姐,常在河邊走,你穿的是雨鞋嗎?”

    韓春萌哭唧唧的回道:“我都這樣了,你就別打擊我了行嗎?”

    宋喜道:“你哪樣了?不就是懷孕了嘛,東旭還能不要?”

    韓春萌聞言,好似瞬間冷靜了不少,“那倒是�!�

    宋喜道:“你現(xiàn)在給東旭打電話,叫他回家,我這邊約了攝影師給喬喬帛京和小杰拍照,估計還得一會兒,晚上出來聊聊。”

    韓春萌道:“你說東旭會不會嚇到��?”

    宋喜說:“早晚都得當(dāng)爸,大家都老大不小了,怕什么?”

    宋喜沉穩(wěn)慣了,雷打不動的樣子,韓春萌聽后也穩(wěn)了不少,說:“那晚上見,我先給孩兒他爸打個電話�!�

    宋喜忍俊不禁,“恭喜你啊,孩兒他媽。”

    韓春萌道:“我干姑娘干兒子的東西你都給我留著啊,我接你的棒了�!�

    兩人調(diào)侃幾句后掛斷電話,宋喜忙進(jìn)屋去找喬治笙報喜,正想說你要當(dāng)舅爺,我要當(dāng)舅奶了,正趕上喬治笙也在接電話,只聽得他說:“確定了嗎?”

    他鮮少露出這副認(rèn)真嚴(yán)肅的表情,哪怕外人看來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宋喜定睛看著他,怕是有什么事兒,幾秒過后,喬治笙道:“媽在身邊,你跟她說。”

    喬治笙把手機(jī)給了任麗娜,宋喜忙問:“誰�。俊�

    喬治笙道:“小雯�!�

    宋喜問:“小雯怎么了?”

    喬治笙道:“她說她懷孕了�!�

    宋喜徹底驚著了,說不出是震驚還是驚喜,慢半拍,她恍惚著道:“今兒是什么日子?懷孕還扎堆兒的……”

    喬治笙問:“還有誰懷孕了?”

    宋喜說:“大萌萌,剛給我打完電話�!�

    喬治笙沉默數(shù)秒,薄唇開啟,“你要不要給王妃也打一個?”

    宋喜后脊梁一陣?yán)滹L(fēng),不會吧?

    第1102章

    難得一見的場面

    宋喜給戴安娜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半天,她正要掛斷之際,對方接通,明顯有些慵懶,“喂,小喜�!�

    宋喜問:“你干嘛呢,睡覺嗎?”

    戴安娜含糊著應(yīng)了一聲:“怎么了?”

    宋喜道:“沒怎么,就是想問你懷沒懷孕。”

    戴安娜,“……我大姨媽剛走,你話里有話,幾個意思?”

    宋喜如實回道:“剛剛接到的一手消息,大萌萌和小雯都懷孕了�!�

    戴安娜跟宋喜一樣震驚,“真假?”

    宋喜道:“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我覺得她們也不會合起伙來騙我這個賢妻良母,太巧了,所以我才來問問你,如果你也懷了,那就是三喜臨門�!�

    此話一出,手機(jī)中忽然傳來一個男聲:“我們再接再厲好吧?給個面子,咱能先不聊了嗎?”

    常景樂的聲音,慣常的欠揍,只不過今兒還帶著幾分急躁,宋喜一聽這么清晰的聲音,大概也能判斷出他跟戴安娜之間的距離……沒有距離。

    后知后覺,宋喜忙道:“抱歉抱歉,打擾了,掛了。”

    她飛快的掛斷電話,鬧了個大紅臉。

    另一邊戴安娜瞪眼看著身上的常景樂,蹙眉道:“你干什么?”

    “你打算這樣的姿勢跟她煲電話粥嗎?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宋喜猜得沒錯,常景樂跟戴安娜之間維持著負(fù)距離,如果是其他人打來的電話,戴安娜可能就不接了,但是宋喜打來的,她遲疑著還是接了,還不讓常景樂動。

    這樣的狀態(tài)簡直度秒如年,常景樂也是忍無可忍,這才出聲催了宋喜一下。

    戴安娜的主臥擋著厚重的絨面窗簾,密不透光,大半個小時后,宋喜接到戴安娜打來的電話。

    宋喜主動道:“怪我,沒掃興吧?”

    戴安娜是宋喜的‘啟蒙老師’,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沒事兒,我們心理素質(zhì)過硬�!�

    宋喜說:“晚上有沒有空,約了大萌萌和小雯兩家出來吃飯�!�

    戴安娜道:“來我這兒吧,我安排。”

    宋喜道:“就等你這句話呢�!�

    自打元寶和佟昊出事兒之后,這幫人也沒心情聚在一起吃飯,今天實在是日子特殊,雙喜臨門。

    QUEEN樓上單獨包間,宋喜正在給韓春萌做孕前開導(dǎo),韓春萌有些悶悶不樂,一旁顧東旭攬著她的肩膀道:“愁什么?我爸媽沒在夜城,我已經(jīng)跟他們打過電話了,我媽明天回來,我爸后天回來,你也跟你家里打聲招呼,兩家商量一下什么時候結(jié)婚辦婚禮,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未婚生子�!�

    說著,他的手放在韓春萌的肚子上,“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沒準(zhǔn)兒跟小喜一樣是龍鳳胎�!�

    韓春萌道:“你以為生龍鳳胎是刮獎刮出的謝謝惠顧,說生就生?”

    顧東旭道:“我無所謂男女,反正都得跟我姓顧�!�

    韓春萌憋著嘴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嫁呢,你倒先安排上了�!�

    顧東旭說:“你不嫁我,我看誰敢娶你?”

    韓春萌側(cè)頭梗著脖子回道:“口氣挺大啊,你以為你是喬治笙�。俊�

    韓春萌也是趁著這會兒喬治笙沒在包間,不然她平時都是喊偶像或者小舅的。

    顧東旭跟韓春萌日常吵鬧,宋喜道:“你能不能讓著點兒她,她懷孕了�!�

    此話一出,顧東旭立馬降下氣焰,捧著韓春萌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了好了,你說什么都對,現(xiàn)在你是大爺�!�

    戴安娜朝著韓春萌笑,“瞧見沒有,這就鳥槍換炮了�!�

    韓春萌圓圓的眼睛咕嚕一轉(zhuǎn),伸手摸著肚子道:“挾天子以令諸侯,敵方的人質(zhì)在我手上,他敢輕舉妄動嘛。”

    顧東旭馬上道:“不敢動不敢動。”

    正說著話,房門打開,一對連體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喬艾雯挽著凌岳的一條手臂,歪著頭貼在他肩頭,笑容中充滿了母性光輝,兩人打頭陣,后面還跟著喬治笙和常景樂。

    喬治笙是跟宋喜一起來的,剛剛出去接電話,常景樂則是下樓去拿紅酒,說是慶祝一下,四人在樓下碰到,一起上來的。

    見狀,戴安娜率先笑道:“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老父親凌醫(yī)生嘛,快,這個座位是孕婦專用座,大萌萌一個,小雯一個�!�

    喬艾雯平日里就一個字,颯,今兒則完全是小媳婦的模樣,凌岳幫她拉開椅子,就差攙著她坐下,宋喜忍俊不禁,“怎么有種慈禧太后和李蓮英的既視感?”

    凌岳不理戴安娜和宋喜的先后打趣,反而自黑道:“老來得子,小心為上�!�

    ‘噗’一下子,正在喝果汁的韓春萌沒忍住,險些嗆著,顧東旭趕緊遞了紙巾過去,隨后埋怨凌岳,“雖然我還年輕,但我也是剛剛得子,不要突然逗我媳婦兒好嗎?”

    喬艾雯慢悠悠的看向顧東旭,端莊和藹的提醒,“東旭,怎么跟你小姨夫說話呢?”

    眾人如愿以償?shù)目吹筋櫀|旭表演川劇變臉,臉紅了黑黑了紅,哪怕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只能接受管喬治笙叫小舅,還是不會管喬艾雯叫小姨,當(dāng)然更不會管相識多年的凌岳喊小姨夫。

    他就是吃了輩分的虧,偏偏吵還吵不回來,眾人聚到了一起,屁股還沒坐熱,嘴就已經(jīng)吵出了火星子,最后還得是喬治笙開口才壓下了場面,他說:“今天沒外人,你們兩家都說說吧,準(zhǔn)備怎么辦?”

    此話一出,包間內(nèi)馬上安靜下來,雖然喬治笙沒有坐主位,但他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一座定海神針。

    凌岳率先表態(tài),“我這邊兒已經(jīng)跟家里打過招呼,隨時辦婚禮,小雯現(xiàn)在懷著孕,不方便來回折騰,婚禮可以在夜城辦,我把老家的人接過來。”

    喬艾雯道:“寶哥和昊哥沒出來,我不辦婚禮�!�

    眾人看向她,她臉上早沒了笑鬧的表情,除了正式之外,還有沒得商量的堅決。

    第1103章

    大家都在等

    眾人聞言,臉上更是笑意漸失,不說愁云滿面,總歸開心不起來。

    幸好在座的都知道沈兆易沒死,不然別說結(jié)婚了,什么心情都不會有,喬艾雯見自己把場子弄涼了,索性自己接道:“反正我跟老凌已經(jīng)訂過婚了,結(jié)婚證也領(lǐng)了,不急著辦婚禮。”

    說話間她看向?qū)γ骖櫀|旭和韓春萌,韓春萌眨了眨眼睛,“我也不著急。”

    眾人盯著顧東旭,顧東旭開口道:“先領(lǐng)證吧,眼下人不齊,不是辦婚禮的好時候�!�

    提到元寶和佟昊,眾人心里都不舒服,常景樂努力把氣氛往開心處引,他出聲道:“我記得小喜是八月份的生日吧?那時候元寶和佟昊早出來了,要不小雯和大萌萌就都定在小喜生日的那天結(jié)婚,這才是三喜臨門�!�

    宋喜還不待說話,身邊的喬治笙先開了口,他維持著慣常的冷幽默和嘴毒,出聲道:“你是不是對我老婆的生日有什么誤會?趕在她生日當(dāng)天結(jié)婚,怎么,要給她賀壽嗎?”

    話音落下,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崩了,果然是喬治笙,一張嘴賽過千軍萬馬。

    常景樂道:“那你說什么時候?”

    喬治笙道:“等元寶和佟昊出來就辦。”

    喬艾雯是他妹妹,顧東旭是他外甥,喬治笙一句話,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質(zhì)疑,而且看他的意思,也沒想拖到喬艾雯和韓春萌肚子大了再結(jié)婚,兩人同時懷孕讓這個小團(tuán)體更添了一分生機(jī)和力量,也加速了大家想要齊聚的心。

    當(dāng)天晚上宋喜在喬治笙的安排下,去了一處很安全的地方,沈兆易從長寧轉(zhuǎn)出來后一直在這里養(yǎng)傷,這兒的醫(yī)護(hù)人員都是喬家派來的,很專業(yè)也很穩(wěn)妥,知道宋喜是專業(yè)的心外醫(yī)生,見面后第一件事兒就是交流沈兆易的病情。

    沈兆易的情況很穩(wěn)定,穩(wěn)定的昏迷,這是正�,F(xiàn)象,受了那么重的傷,流了那么多的血,堪堪保住一條命,人體安全機(jī)能打開,就像動物會冬眠一樣,將消耗降到最低,同時儲存能量。

    宋喜來到床邊,如果不看沈兆易身邊的探測儀器和各種輸液管,他的表情平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臉上并無外傷,三處致命的傷口都是槍傷,在給他做手術(shù)的時候,她還看到他背上的其他舊傷,大大小小,五花八門,不是親眼所見,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受這么多的傷。

    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疤都是他的一次選擇,他選擇當(dāng)警察,選擇正義,選擇去國外維和,想著換一次重生的機(jī)會。

    小的時候無論家長還是老師都會教導(dǎo),面對岔路一定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可是長大之后才明白,什么是正確的?是不是一路選擇了正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宋喜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不會沉浸在過去,哪怕她跟他的過去也很美好,可正是如此她才能清醒的知道沈兆易還沒走出來,他付出了這么多,卻依舊沒能達(dá)成所愿。

    如果老天沒能在愛情上給他如意,最起碼在其他方面要公平一些吧,不然他真的太苦了。

    宋喜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開口道:“我們今天聚會了,大萌萌懷孕了,東旭喜當(dāng)爸爸了�!彼蜗泊浇枪雌鸷每吹幕《�,仿佛沈兆易醒著。

    他當(dāng)然不會給她回應(yīng),宋喜拿出手機(jī),邊找邊道:“大萌萌和東旭都要跟你說話,我怕帶他們過來吵著你,只好給你錄了一段�!�

    宋喜調(diào)出錄音,按了播放,里面?zhèn)鱽眄n春萌的聲音,似是前一秒還挺開心,可是話一出口就哽咽了,她說:“阿易,是我,大萌萌……”

    顧東旭說:“別哭,都說了孕婦不能情緒大起大落…”

    韓春萌吸了吸鼻子,繼續(xù)道:“阿易,你快點兒好起來行嗎?我跟東旭說好了,要等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現(xiàn)在混好了,工資一定不少,我還等著你的大紅包呢�!�

    顧東旭說了句‘出息’,隨后道:“紅包要三份,你跟我的感情單算,跟大萌萌的也要單算,還有孩子的,別想一個禮份子了事,沒有那么好的買賣……”

    戴安娜道:“沈科長,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趕緊好起來,不要等大萌萌的肚子太大了,她現(xiàn)在有點兒發(fā)福的趨勢,保不齊三個月就要顯懷,我們統(tǒng)一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趕緊給我生龍活虎的下床操練起來�!�

    韓春萌道:“誰發(fā)福了?誰發(fā)福了?我現(xiàn)在才115斤!”

    顧東旭從旁道:“明明119�!�

    韓春萌揚(yáng)聲道:“狗賊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了?”

    宋喜開著錄音,里面鬧吵吵的,仿佛安靜的房間變成了喧囂的包間,過了一會兒,錄音戛然而止,房間重新回歸寂靜,有那么幾秒,宋喜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阿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如果聽見的話你就動動手指�!�

    宋喜盯著沈兆易放在床邊的手,哪里會像是電視里演的那般,說動就動,宋喜也不失落,只淡笑著道:“累了就好好休息,這些年也沒個假期,我那天去廟里拜佛,有跟佛祖許愿,希望你今后都平安順利,佛祖沒否認(rèn),就是答應(yīng)了�!�

    說到這里,宋喜忽然自顧自的‘撲哧’一笑,“你還記得那個笑話嗎?說小明中考之前去拜佛,什么佛都不拜,只拜觀音菩薩,因為觀音菩薩有求必應(yīng),什么事兒都能OK�!�

    這是很老的笑話,宋喜二十歲出頭時聽的,那時她身邊不是喬治笙,是沈兆易,再加上韓春萌和顧東旭,幾人經(jīng)常廝混在一起,韓春萌是行走的人肉笑話機(jī),吃燒烤的時候連比劃帶講。

    那時候,宋喜想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這群人,永遠(yuǎn)都不會變。

    如今一路走來,大家都沒變,也都變了,轉(zhuǎn)眼間,也快十年了。

    宋喜眼眶有些發(fā)燙,再開口時聲音也是壓抑的,她說:“阿易,快點兒醒過來吧,我們一起抓壞人,然后辦個十年的老友會,我有點兒想念當(dāng)年的日子了……”

    沈兆易的呼吸很平穩(wěn),宋喜也不確定他能不能聽得見,直到,她看見他濃密的睫毛下面,隱隱滲出淺淺的濕潤。

    第1104章

    都是影帝影后

    宋喜不常來警局看元寶和佟昊,在外人看來她是避嫌,畢竟現(xiàn)在元寶和佟昊都是嫌犯,而宋喜已是市長千金,在法院沒有判決之前,她不好頂著‘民聲’說他們就是無辜的。

    但元寶和佟昊都知道,宋喜就算不來警局,在外面也沒少幫他們操持謀劃,而她一旦來了,勢必就是有事兒要同他們商量,在監(jiān)控臺后不知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宋喜要跟元寶通信了。

    宋喜依舊是跟喬治笙一同來的,監(jiān)控臺后站著不少人,大家十有八九都把注意力放在喬治笙身上,沒辦法,喬治笙存在感太強(qiáng),哪怕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也絕對不會讓人忽視掉。

    慣常的一陣詢問和噓寒問暖,元寶和佟昊都說還好,他們在警局的日子不算差,更何況還有黨貞成天往這兒跑,誰又敢給黨家人穿小鞋?

    喬治笙道:“律師準(zhǔn)備明天來警局交涉,除了那幾句證詞之外,如果警方提供不了新的證據(jù),我們還是可以保釋,你們隨時準(zhǔn)備一下�!�

    佟昊道:“兩把沾了指紋的槍,一個沒露面兒不知是人是鬼的幾句證詞,活活把我和元寶關(guān)在這兒一個月了,警方的辦事效率要是這么差,不如放我出去查,我自費證明清白�!�

    這話原封不動的傳到監(jiān)控臺后面,著實讓人心里不舒坦,但喬治笙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打臉就打臉,還挑日子?

    元寶則諷刺道:“你少說點兒話,小心再給你扣個什么罪,讓你再多待幾個月�!�

    佟昊哼著不說話了,宋喜唱白臉,“我知道你們受委屈了,但還是要相信警方,他們也在查,就是因為證據(jù)不足所以才沒有定你們的罪�!�

    元寶看向宋喜,輕聲道:“我聽說外面還有人在議論宋市長的,因為我和佟昊的事兒,對不住了�!�

    宋喜道:“說這些干嘛,嘴長在別人身上,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頓了頓,她聲音放輕,似是不怎么好意思開口,但終究還是說了:“律師團(tuán)隊目前在研究保釋你跟佟昊出去的方案,其中他們提到一點,你們跟沈兆易的關(guān)系……反正現(xiàn)在要證明你跟佟昊對他根本就沒有惡意,更沒有殺意,也就斷了殺人動機(jī)這項疑點�!�

    宋喜沒有說清楚的話,監(jiān)控臺后面的人卻都能聯(lián)想到。

    沈兆易是宋喜前男友,還是初戀男友,這事兒在警局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還有傳言稱沈兆易當(dāng)年去國外維和就是為了鍍金,回來可以娶那時還是副市長千金的宋喜,誰料在這幾年里,宋喜不知怎么就跟了喬治笙。

    且不說沈兆易去查海威的仇,單說幾人背地里的關(guān)系,也夠人閑暇時間嗑著瓜子聊上半小時的。

    外人皆傳喬治笙霸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斷不能容了沈兆易,元寶跟佟昊與喬家又是何等關(guān)系?這也是大家愿意相信沈兆易就是他們殺的直接原因。

    現(xiàn)在不光警方懷疑,就連喬家的律師也提到這一點,如果想撈人出去,一來是警方?jīng)]有更直接的證據(jù)證明,二來就是喬家律師打破警方目前提供的所有疑點,要想百戰(zhàn)不殆,勢必要做好戰(zhàn)前準(zhǔn)備。

    喬治笙就坐在宋喜身旁,他什么都沒說,想必心里也不是滋味兒,監(jiān)控臺后面的人看得既心驚又刺激。

    佟昊先見宋喜欲言又止,隨后又故意遮遮掩掩,這可不是宋喜的一貫風(fēng)格,最近他已經(jīng)從元寶那里得知了沈兆易還活著的消息,也知道現(xiàn)在大家就等著釣魚,那么宋喜突然遞了這么句話……

    佟昊難得腦子轉(zhuǎn)的這么快,當(dāng)即半真半假的接道:“什么意思?我是看不上沈兆易,但我看不上的人多了,誰缺個胳膊斷條腿都要算我頭上了?”

    元寶當(dāng)即呵斥:“少說廢話!”

    這反應(yīng)在監(jiān)控臺的人看來,就是佟昊一時情急說的實話,聽元寶和黨貞談了一個月的戀愛,這幫警察都習(xí)慣了愛情劇,突然上綱上線,眾人趕緊神色一變,該切重點的切重點,做標(biāo)注的做標(biāo)注。

    佟昊這回沒有住嘴,而是繼續(xù)道:“怎么說不得了?跟沈兆易不是朋友難道就非要殺他嗎?這都什么狗屁邏輯。”

    元寶也有些怒了,“你少說兩句會死?不知道多少人要揪著你這句話當(dāng)把柄的嗎?”

    佟昊道:“愛他么揪不揪,老子裝慫不還是在這兒憋著?早知還不如實話實說……”

    “佟昊!”元寶跟佟昊并排坐著,聞言更是直接扭了身子。

    監(jiān)控臺后所有人屏氣凝神,實話實說,說什么實話?

    宋喜也是愣了,慢半拍試探性的問:“怎么了?你們是不是有什么還沒說清楚?”

    佟昊拉著一張臉,別開視線,沉默幾秒后道:“我不想說。”

    宋喜看向元寶,元寶面色不善,但也沒有辦法,怒其不爭的瞥了眼佟昊,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道:“大概沈兆易出事兒一兩個月以前,其實我們見過一面,當(dāng)時沈兆易說不是他故意找茬想要查海威,是‘上頭’有人給他施壓,讓他不得不這么做,我沒信,沒準(zhǔn)兒他就是甩鍋,怕我們找他麻煩,我問了‘上頭’是誰,他剛開始不肯說,見我實在不信,這才說有可能是方耀宗,因為盛崢嶸入獄了,對方看喬宋兩家不順眼,只能先拿喬家開刀。”

    元寶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到監(jiān)控臺后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剎那間眾人皆是面色大變,等了這么久,沒想到平地一聲雷,還是炸了。

    宋喜眼睛直直的,頓了幾秒后道:“那你怎么不早說?”

    元寶似笑非笑的道:“沈兆易的話我不信,誰料到他死了還拖上我跟佟昊,而且這話就算說出來,除了告我們一個誹謗誣陷的罪名,他們敢往上查嗎?”

    說話間,元寶抬起頭,看向墻角的攝像頭,隔空跟監(jiān)控臺后面的人對視,給予嘲諷的笑容。

    宋喜臉色也沉了下來,“元寶,這事兒牽扯就更大了,你不要亂說話。”

    元寶身子往椅背處一靠,面色跟佟昊差不多,就算笑也是笑得諷刺,“這就是我們之前為什么不提的原因,不提我們只是疑犯,提了……八成我倆要背鍋了。”

    沉默許久的喬治笙突然開了口:“不是就不是,在我這兒,我看誰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第1105章

    抓鬼

    宋喜覺得元寶和佟昊真不應(yīng)該在警察局里待著,配個導(dǎo)演就能沖擊奧斯卡嘛,原本她以為自己還要多提點幾句,沒料到幾人一拍即合,端的是心領(lǐng)神會,整個過程看不出絲毫破綻,就是私底下對過稿子也不過如此。

    佟昊唱紅臉,明目張膽的生氣,元寶算一半的白臉,笑得充滿諷刺,喬治笙壓根兒就是唱黑臉了,不茍言笑,宋喜拿捏著分寸,半晌后開口道:“如果你們早前私下里就見過沈兆易,按照警方的殺人動機(jī)推理,那想動手早就動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這些話我都會跟律師說,現(xiàn)在還是疑罪從無,警方?jīng)]有新證據(jù),不可能一直關(guān)著你們�!�

    元寶不做聲,佟昊冷嘲熱諷的道:“別再從哪兒蹦出一個人證,直接看到我跟元寶開槍殺了沈兆易�!�

    元寶看著宋喜道:“反正該說的我們都說了,該得罪的人我們也都得罪了,剩下的事兒怎么辦我們也管不了�!�

    宋喜道:“你放心,沒殺人就是沒殺人,無論如何一定不會讓你們受人誣陷。”

    監(jiān)控臺后面的人面色各異,今天的談話內(nèi)容實在是太勁爆,直接上升到方耀宗,還提到了盛崢嶸,誰不知道盛家跟宋家的恩怨,如果方家要替盛家出氣,拿喬家人開刀也很合情合理。

    關(guān)鍵這還不能一口咬定是元寶在含血噴人,不然證人的說辭又怎么講?總不能雙標(biāo)。

    案件發(fā)展到這種地步,看似元寶和佟昊是階下囚,實則他們并不是背風(fēng)向,警方辦案秉持著疑罪從無的宗旨,如果現(xiàn)場證據(jù)不足以證明他們就是殺人兇手,那調(diào)查清楚之后就該釋放,這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證人,提供了‘殺人動機(jī)’,所以才延緩了兩人被保釋的日期。

    就像宋喜說的,沒有新的證據(jù),喬家的律師團(tuán)隊隨時都可以過來保釋。

    探視時間到,宋喜跟喬治笙一同離開,待到坐進(jìn)車?yán)铮蜗膊攀媪丝跉�,出聲道:“你沒跟他倆提前打招呼吧?”

    喬治笙道:“是你臨時決定要來的�!�

    宋喜道:“他倆反應(yīng)實在是太快了,我剛剛都被震驚到了�!�

    喬治笙說:“佟昊這回還行,沒拖后腿�!�

    宋喜道:“豈止是沒拖后腿?他剛剛那個翻臉簡直神演技,元寶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馬上把方耀宗給拉下馬。”

    喬治笙道:“你現(xiàn)在要逼證人胡言亂語,也要逼方盛拿出證據(jù),不把他們?nèi)羌绷�,他們什么時候才能下手?黑吃黑這一套,元寶和佟昊比你熟�!�

    宋喜道:“讓沈兆易來查海威,這么缺德的事兒也只能是方盛兩家干的,方耀宗一定不會親自跟沈兆易聯(lián)系,哪怕盛家人…我都不敢百分百確定,但做賊的人一定會心虛,現(xiàn)在都被點到頭上了,不作為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動,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喬治笙接著道:“這種命令要從上頭傳到沈兆易耳朵里,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警局里面找個中間人,而這個人的職位一定在沈兆易之上,不然怎么下命令?”

    宋喜敏銳的說:“這個傳話的人,很可能就是這次躲在背后的證人�!�

    喬治笙眼底的神情模糊了嘲諷和戲謔,薄唇開啟,他像是關(guān)門打狗般的口吻道:“你猜這個證人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宋喜嗤笑道:“惹火燒身,騎虎難下�!�

    喬治笙道:“等著吧,對方做了這么大的局,‘人命’都鬧出來了,不可能草草收場就這么放元寶和佟昊出來,警方應(yīng)該很快會收到證人的新證詞,直接證明元寶和佟昊就是殺人兇手�!�

    果然,隔天喬家的律師團(tuán)隊去警局接人,警方以證人有新證詞提供為由,暫不放人,律師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問這次的新證詞又是什么,警方表示,目前還不能透露。

    說不透露就不透露?說不放人就不放人?喬家這邊的代表律師是刑法案件的專家,這么多年打刑事案就沒輸過,閉著眼睛都能把刑法的第幾條第幾項搬到臺面上來,豈是一個警察能對付的了的?

    警員敗下陣來換組長,組長敗下陣來換副局,最后副局也搞定不了,只能紀(jì)權(quán)忠出面,但紀(jì)權(quán)忠卻話鋒一轉(zhuǎn),把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人’,他也表示至今為止沒見過證人,證人的幾次證詞提供,連他這個警察局局長都給越過去了,說是直接寫信提交了上頭,上頭又是誰在負(fù)責(zé)?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罪案發(fā)生,哪怕是在治安超好的夜城,但區(qū)別也只是曝光和沒曝光而已,這次的案件顯然不是普通級別,已經(jīng)滾雪球似的一發(fā)不可收拾,就連方耀宗的名字都被牽扯其中,紀(jì)權(quán)忠也直接上報,表示目前以他的能力沒辦法越級查出,希望上面給予支持和協(xié)助。

    這次的上報很快得到上頭的反饋,被直接點到名字的方耀宗表示愿意配合接受調(diào)查,為保公平公正,這次的案件同時還有黨毅和其他幾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共同監(jiān)督。

    鬧到這種地步,證人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這個人必須要以本來面目示人,而他的身份一經(jīng)公開,有人驚詫,有人則是意料之中。

    關(guān)鵬磊,夜城警察總局副局長,也是沈兆易的直屬上級之一,他平時要管經(jīng)偵科,沈兆易的行動也要由他批準(zhǔn)才能正常進(jìn)行。

    遮掩了這么久,怪不得此人不愿露面,原來就是自己人,警察局的人都驚著了,但早就懷疑到他頭上的喬治笙卻是意料之中,早前推測過,是沈兆易身邊的人,還得是他上級,在沈兆易上頭的還有幾個?排除法也能算出來。

    怪不得關(guān)鵬磊最近沒有進(jìn)監(jiān)控臺,原來是要避嫌,如今他的身份更是直接轉(zhuǎn)成證人,坐在詢問室里接受調(diào)查。

    不知是不是近日里承受了太大的壓力,關(guān)鵬磊的精神顯然很是憔悴,眼白上布滿紅血絲,眼眶也是靑虛虛的,作為下屬的老警察還是見慣了世面,公事公辦的問道:“你說想要提供關(guān)于本案的關(guān)鍵證據(jù),是什么?”

    關(guān)鵬磊平日里是不抽煙的,今兒卻是從對面的警察要了一根煙,點燃,抽了兩口,足足過了將近半分鐘,他才緩緩開口,出聲道:“其實我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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