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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鐘息從余光看到俞可鈺眉間的痛楚。

    “留下來吧,小魚,盛煊如果真的找你找了一輩子,難道你還要在外面躲一輩子嗎?”

    俞可鈺沒有立即回答。

    他抬頭望向霍小飽。

    霍小飽也在歪著腦袋打量俞可鈺。

    俞可鈺朝他招招手,霍小飽一向是不肯親近陌生人的,更何況俞可鈺是一個陌生的alpha,但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命運使然,他竟然絲毫不抗拒,而是一步步朝俞可鈺走過去,還主動靠在俞可鈺的腿邊。

    “五官像司承,但總體像你�!�

    俞可鈺抱住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霍小飽�!被粜★柹斐鍪郑吒吲e著。

    鐘息都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俞可鈺已經(jīng)低下頭。

    霍小飽好奇地碰了碰俞可鈺的卷發(fā),他身邊都沒有人是自然卷,所以他覺得很新鮮。俞可鈺絲毫不惱,而是低頭靠近他,霍小飽一碰到就笑著撲進鐘息的懷抱,把臉埋在鐘息的胸口傻兮兮地笑,過了一會兒,他又轉(zhuǎn)喜為悲,

    嗚咽著說:“媽媽,斑斑……”

    鐘息愣住。

    完了,斑斑還沒找到!

    他差點忘了。

    “什么斑斑?”俞可鈺問。

    鐘息說:“小狗,我們家養(yǎng)的一只小狗,今天早上忽然跑丟了�!�

    俞可鈺于是跟著鐘息一行人去找狗。

    鐘息實在沒法抱著霍小飽這個小胖墩走崎嶇山路,他把霍小飽放下來,霍小飽坐在大石頭上抹眼淚,哭得傷心欲絕。

    “斑斑,我錯了,我好想你,嗚……”

    鐘息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無奈地嘆氣,他剛準備說:“媽媽去那邊找,你乖乖坐在這里,待在這個叔叔身邊——”

    林間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狗叫。

    俞可鈺抱著斑斑走過來,他問鐘息:“是這只嗎?它的腿好像受傷了�!�

    霍小飽飛奔過來,“斑斑!”

    霍小飽也不嫌棄斑斑滿腦袋都是草屑,整個人撲上去抱住斑斑,斑斑虛弱地叫了一聲,然后用力抬起頭,舔了舔霍小飽的臉。

    小人和小狗抱在一起,煽情得不行。

    鐘息忽然想起來,那天霍小飽和霍司承抱在一起,也是這個樣子。

    鐘息帶著他們回了家。

    鐘息請來獸醫(yī)為斑斑看病,確定沒有骨折之后,獸醫(yī)給斑斑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扎。

    霍小飽坐在狗窩旁邊喂斑斑吃牛肉干。

    他還打著哭嗝,那副可憐的樣子,好像受傷的是他,斑斑表現(xiàn)得都比他淡定。

    俞可鈺看著他,說:“真像你。”

    鐘息用手托著腮,“我哪有這么可愛?”

    俞可鈺朝他笑,“你有,你以前就這樣,把司承勾得魂都沒了。”

    “可我現(xiàn)在變了。”

    俞可鈺笑意漸斂,他說:“小息,你還和以前一樣,而且會比以前更好�!�

    他看了眼時間,準備離開,鐘息擋在他面前,“你別走,你要是敢走,我就——”

    鐘息慌不擇言道:“我就立即告訴盛煊!”

    俞可鈺無可奈何,只好坐下。

    “小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已經(jīng)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我和盛煊也很難再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他肯定會對我很失望的,我連和他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

    “失不失望是他的事,我的任務(wù)是把你留在這里�!辩娤⒄Z氣堅定。

    “小息。”

    鐘息一字一頓道:“七年前我就沒攔住你們,這一次我不可能放你走�!�

    下午五點多,大海的邊際已經(jīng)從湛藍變成似火的橘紅,大胡子船員找到俞可鈺,站在鐘息家院門口說:“小李啊,我這一家一戶地問過來,你可把我好找,你怎么跑到這里了?”

    俞可鈺還沒開口,鐘息就替他說:“他不回船上了,我和他是朋友,他之后都住我這里�!�

    大胡子不解地望向俞可鈺。

    俞可鈺拗不過鐘息,也怕鐘息真的會一通電話打給盛煊,兩難之下,只好說:“王哥,抱歉,我跟您回去拿行李吧�!�

    俞可鈺就這樣被留下了。

    但鐘息知道,俞可鈺還是想走。

    傍晚時分,鐘家一家三口齊齊下廚,給俞可鈺做了豐盛的一餐。

    周斐還做了赭石基地很有名的香蔥炒雞,因為俞可鈺的老家在赭石基地。

    俞可鈺很久沒吃過家鄉(xiāng)菜,拿起筷子時已經(jīng)眼眶濕潤,周斐看著他,也忍不住抹眼淚,回到廚房對鐘毅德說:“真是可憐的孩子�!�

    吃飯的時候,俞可鈺夾了一塊肉給霍小飽,霍小飽張大嘴巴一口吃掉。

    他禮貌地說:“謝謝叔叔�!�

    霍小飽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用兒童筷子吃飯了,雖然使用得還不熟練,俞可鈺的視線一直不由自主地落在小家伙身上,他總是看看鐘息又看看霍小飽,神情里有些不可思議。

    “怎么了?”鐘息問。

    俞可鈺輕輕地笑,又搖了搖頭。

    “你笑什么?”

    “我在笑,小孩都有小小孩了�!�

    在俞可鈺的心里,鐘息永遠是十九歲的模樣,呆呆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鐘息下意識地說:“你和盛煊也可以——”

    說到一半又愣住。

    不可以,俞可鈺和盛煊不可以。

    兩個alpha怎么能生小孩?如果說beta的孕囊是已經(jīng)退化,那alpha的孕囊就等同于沒有。

    俞可鈺臉色未變,鐘息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和俞可鈺相比總是幸運的。

    霍小飽看了看俞可鈺,他感覺到俞可鈺不開心,于是努力用寶寶筷夾了一塊肉給俞可鈺,俞可鈺怔了怔,連忙說:“謝謝小飽。”

    霍小飽咧開嘴笑。

    俞可鈺看到他手腕上的表。

    鐘息說:“那是盛煊給他買的,定位手表,還可以打電話。”

    聽到盛煊的名字,俞可鈺就有些慌張。

    鐘息說:“真應(yīng)該給你買一個�!�

    俞可鈺理虧,什么都沒說。

    到了晚上,俞可鈺跟著鐘息來到他的小木屋,看著童話般的小房子,俞可鈺忍不住說:“這是你在地球的基地嗎?”

    鐘息挑了下眉,“只有你答對了,小魚�!�

    俞可鈺最懂他。

    他們坐在小木屋的門口聊了很多,霍小飽就在小木屋里玩玩具,鐘息忘了帶霍小飽的水壺,怕小家伙口渴,于是回家去拿。

    俞可鈺就一個人抬頭望著月亮。

    忽然聽到一陣嘰里咕嚕的嬰言嬰語,一轉(zhuǎn)頭看到霍小飽坐在他旁邊。

    俞可鈺朝他笑:“你好呀,小飽�!�

    霍小飽歪著頭看向俞可鈺,發(fā)現(xiàn)俞可鈺不開心之后,他立即坐到俞可鈺的腿上,抱著俞可鈺的肩膀說:“叔叔乖。”

    俞可鈺微微驚訝,然后彎起嘴角。

    霍小飽坐在俞可鈺的腿上,忽然抬起小拳頭,舉到俞可鈺的眼前。

    俞可鈺愣住,“這是什么?”

    霍小飽說:“叔叔,閉上眼睛。”

    俞可鈺聽話地閉上眼睛。

    過了幾秒,霍小飽又說:“叔叔看!”

    俞可鈺剛睜開眼睛就看到霍小飽的小拳頭在他眼前開了花,“嘩!”

    霍小飽說:“小飽給叔叔放煙花!”

    俞可鈺像是被什么突然擊中,臉色乍變,他嘴唇翕動,顫聲問:“這是誰教小飽的?”

    “盛叔叔�!被粜★栻湴恋馈�

    俞可鈺愣怔許久,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他抱緊霍小飽,啞聲說:“謝謝小飽的煙花�!�

    鐘息帶著夜宵走到小木屋時,俞可鈺已經(jīng)和霍小飽鬧成一片了。

    鐘息走過來,對俞可鈺說:“有些東西真的沒法解釋,你還記得我們以前逛街時看到的一只棕色小熊嗎?你說你很喜歡,還說要送給我和霍司承的小孩,后來霍小飽周歲生日的時候,盛煊把那只小熊買來送給霍小飽,你相信嗎?那是他最喜歡的玩具�!�

    鐘息問霍小飽:“小飽,小熊呢?”

    霍小飽立即回小木屋拿出小熊,俞可鈺又一次陷入怔忡。

    鐘息不遺余力地求俞可鈺留下來。

    “什么聯(lián)姻什么門第,兩個人的婚姻為什么要摻和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兩情相悅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你不要害怕。”

    俞可鈺神情痛苦,“我現(xiàn)在……其實那次受傷后,我的身體一直不好,有彈片殘留在我的身體里,雖然已經(jīng)取出來了,但因為處理得不及時,已經(jīng)發(fā)炎潰爛,好幾道瘢痕……”

    鐘息急切道:“那就更需要告訴盛煊了,他要是知道,會心疼死的�!�

    俞可鈺眸色沉沉。

    “我給盛煊打電話吧,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

    俞可鈺立即搖頭,“不要,小息——”

    霍小飽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聽不懂兩個大人在說什么,只聽到一句“給盛煊打電話”,他看向自己的手表。

    “盛叔叔說,1是媽媽,2是爸爸,3是叔叔……”霍小飽自言自語,然后按了“3”。

    鐘息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小魚,你就聽我的話,告訴盛煊吧�!�

    忽然聽到一旁傳來霍小飽的聲音。

    小家伙急切地拍著鐘息的腿。

    “媽媽媽媽!”

    鐘息回過頭,看到霍小飽高高舉著小手,眼睛亮晶晶的,滿臉寫著天真。

    他說:“電話,盛叔叔!”

    第64章

    盛煊趕來的時候,俞可鈺已經(jīng)和鐘息僵持了一夜,他坐在自己的行李箱旁邊,原本就蜷曲的卷發(fā)顯得更亂了。

    霍小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摸了摸斑斑的腦袋,然后跑到俞可鈺面前。

    他點了點自己的手表,手表放出輕松悠揚動畫片主題曲,他舉著手放到俞可鈺耳邊,示意俞可鈺和他一起聽。

    俞可鈺朝他笑了笑,臉色依舊蒼白。

    一抬頭,就看到盛煊。

    在外人看來,盛煊應(yīng)該是他們幾個里變化最小的一個,他依舊風度翩翩,繼承了父母的優(yōu)秀基因,在財政總部一路升遷,但俞可鈺一眼就能看出來盛煊的變化有多大。

    原本盛煊的眉眼間是沒有愁緒的。

    他總是微微笑著,站在聲勢洶洶的霍司承身邊,語調(diào)平緩,溫潤如玉。但他現(xiàn)在緊緊皺著眉,瞳孔微不可見地發(fā)顫,因為一夜未眠和幾千公里的航程,他看起來格外憔悴。

    俞可鈺站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所有的語言都淹沒在盛煊的擁抱里。

    盛煊沖過來將他抱住。

    俞可鈺愣在原地。

    他以為盛煊不會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這樣不顧一切的擁抱更像是霍司承的風格,可是盛煊抱著他,將他按在懷里,不留一絲縫隙。

    “哥哥�!庇峥赦暶摽诙�。

    其實很久之前,俞可鈺剛來盛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喊盛煊的,他喊盛煊哥哥,跟在盛煊后面去上學,放學時就守在門口等盛煊出來,只是后來他們都分化了,開始有很多omega給盛煊遞情書,莫名其妙從某一天開始,他們忽然變得生疏。

    讀軍校之后,俞可鈺就不喊盛煊哥哥了,他喊他阿煊,像盛煊身邊所有朋友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喊了一聲“哥哥”。

    很委屈,很想念。

    俞可鈺知道他再也走不了了,因為盛煊在他耳邊說:“你可以一直躲著我,但我絕不會喜歡上其他人,我們就這樣一直耗著�!�

    俞可鈺怔怔地望著盛煊的肩膀。

    盛煊問:“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

    俞可鈺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霍小飽在一旁呆呆地看,他不明白兩個叔叔為什么會突然抱在一起,剛想走過去,就被鐘息一把抱起,雙腳猛地懸空。

    霍小飽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鐘息。

    鐘息朝他“噓”了一聲。

    霍小飽立即閉上嘴巴,鐘息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帶著霍小飽來到圖書館。

    紀櫟正在圖書館里看書,見到鐘息和霍小飽過來,他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袋蜂蜜糖,有些膽怯又有些羞澀地說:“鐘先生,早上好。”

    鐘息走過去看了看他手上的書。

    “這本有些難度的,你竟然能看懂?”

    紀櫟靦腆地笑了笑,“還、還可以。”

    鐘息夸獎道:“真棒!將來可以選擇天文學專業(yè),去天文館工作,成為一名天文學家。”

    紀櫟愣了愣,鐘息的話在他聽來有些不可思議,在鐘息到來前,他被同學們嫌棄排擠,連生活自理都不能完全做到,但鐘息說:你將來可以成為一名天文學家。

    霍小飽在旁邊跟著學:“天文學家!”

    紀櫟的眼神還有些發(fā)懵,鐘息已經(jīng)朝他笑了笑,然后帶著霍小飽進了辦公室。

    霍小飽坐在鐘息的腿上,陪著鐘息寫稿子,鐘息今天不僅要寫一篇科普稿,還要給閱世新聞寫一篇稿子,他想讓媒體注意到東升島這座與世隔絕發(fā)展落后的小島。

    這里風景秀美,明明不亞于那些出名的旅游景點,但這里的島民們終年以捕魚為生,收入很低,而且這里的醫(yī)療水平和教育水平連三個基地里最貧窮的小村落都比不上。

    鐘息認為他可以發(fā)揮媒體的作用,讓大家知道這個地方。

    他拍了很多東升島的照片,從日落燈塔到家家戶戶門上的小藍花,還有貝殼市集,都放在這篇稿子里,他寫好之后就發(fā)給了徐嘉巍,讓徐嘉巍幫忙修改,再內(nèi)推給閱世新聞。

    鐘息問:【過稿概率大嗎?】

    徐嘉巍立即回復:【你放心,我一定給你爭取到首頁,給你多平臺推送!】

    鐘息笑著問:【為什么?】

    徐嘉巍回復:【不為什么,就是覺得你很好,鐘先生,很開心能和你認識�!�

    關(guān)閉聊天頁面后,鐘息低頭望向霍小飽,霍小飽趴在鍵盤旁邊昏昏欲睡,兩只小胳膊墊在臉下,鐘息俯身親了親他,又撥了撥他的小手,霍小飽腦袋一歪就賴到鐘息懷里。

    鐘息笑著摟住他:“小胖墩�!�

    霍小飽立即搖頭:“才不是!”

    “你不是小胖墩是什么?”

    霍小飽想了想,說:“是小瘦墩�!�

    鐘息噗嗤一笑,他握住霍小飽的手腕,看了看他的手表,“小飽現(xiàn)在和爸爸打電話嗎?”

    “打�!�

    “今天打了嗎?”

    “還沒有。”霍小飽按了個“2”。

    很快,隨著幾聲規(guī)律的鈴聲,霍司承的聲音從手表里傳出來,他大概正在忙,周遭有些噪音,但他的語氣還是溫柔:“乖寶寶,怎么這時候給爸爸打電話?”

    鐘息的心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

    霍小飽和霍司承每天都會打電話,他是知道的,也從來沒阻止過。

    霍小飽嗲聲嗲氣地說:“爸爸……”

    尾音拖得長長的。

    霍司承連忙問:“怎么了?不開心嗎?”

    霍小飽坐在鐘息的腿上晃了晃腦袋,悠閑得很:“爸爸,你在做什么?”

    “爸爸剛開完會,底下還要再開一個會,要坐車去另外一個地方開會,小飽在做什么?”

    “在陪媽媽。”

    “媽媽在做什么?”

    霍小飽仰著頭說:“媽媽在噠噠噠�!�

    “媽媽在寫稿子是嗎?”霍司承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柔軟繾綣,“媽媽很辛苦,小飽在乖乖陪著媽媽,幫媽媽揉揉手�!�

    “小飽一直陪著媽媽�!�

    “斑斑現(xiàn)在還好嗎?”

    提到斑斑,霍小飽忽然撅起嘴巴,他告訴霍司承:“斑斑不肯吃東西,斑斑好可憐�!�

    “斑斑現(xiàn)在很疼,吃不下東西,過一陣子就好了,小飽不用擔心�!�

    霍司承剛說完,旁邊就傳來文副官的聲音:“總督,姚部長找您�!�

    霍司承說:“讓姚部長等一會兒�!�

    他繼續(xù)和霍小飽說話:“小飽今天吃了什么?”

    “吃了紅燒肉�!�

    霍司承輕笑:“昨天也是紅燒肉,小飽要變成小胖墩了�!�

    爸爸媽媽都說他是小胖墩,霍小飽氣呼呼地說:“才不是,我討厭爸爸了!”

    霍司承連忙道歉:“爸爸說錯了,不是小胖墩,小飽吃多少紅燒肉都不會胖的�!�

    霍小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歪倒在鐘息懷里,臉頰貼著鐘息的頸窩,兩條腿晃來晃去,時不時高高抬起。

    父子倆又聊了幾分鐘,公務(wù)迅速堆起來,霍司承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轉(zhuǎn)身面向等在一旁的文副官,文副官說:“總督,姚部長在會客廳等您�!�

    姚部長是原先霍振臨手下的軍防部長,權(quán)勢極大,和霍振臨的地位不相上下,霍振臨退位后,他因為資歷依舊穩(wěn)坐軍防部長之職,對霍司承的統(tǒng)治態(tài)度輕蔑,言語間諸多不滿。

    他知曉霍司承的性格,也知道霍司承這人吃軟不吃硬,但他自認勞苦功高,且資歷深厚,霍司承按輩分都要尊他一聲叔叔,雖然霍司承現(xiàn)在是總督,到底還是他的晚輩。明明可以通過傳遞公文的方式匯報工作,但他非要當面向霍司承匯報,以顯示他的聲望。

    這已經(jīng)是霍司承上任后的第三次。

    文副官和辦公廳里的一眾官員都捏了把汗。

    依照霍司承以前的性子,今天他定不會縱容姚部長,兩個人勢必要發(fā)生矛盾。

    兩個人都是軍事統(tǒng)帥,萬一敵對起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霍司承掛了電話后臉色溫和,推門進去時還主動喊了聲“姚叔叔”。

    眾人面面相覷。

    令眾人更為驚訝的是,霍司承不僅沒有駁姚部長的面子,還給足了面子。

    姚部長滿面春風地離開了辦公廳。

    姚部長離開之后,霍司承喊來文副官,問:“通知一下統(tǒng)帥部,將姚部長升為聯(lián)盟眾議長,空出來的軍防部長一職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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