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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看似溫潤古樸的大宅子,冒出十好幾個(gè)穿黑衣的保鏢,他們個(gè)個(gè)人高馬大,身板起碼比江橘白大上一個(gè)號,身高也高出大半個(gè)頭甚至一整個(gè)頭,氣勢滲人。

    “請�!泵黠@是頭領(lǐng)的其中一個(gè)保鏢,朝出口的方向伸手,“趕緊滾”三個(gè)字簡直是直接寫在連上了。

    寧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叔你怎么這樣?”他著急道。

    “小雨,我答應(yīng)你帶人來,是看在寧家的面子上,可你帶的這是個(gè)什么人,我看他就是來挑事的,居然輕信謠言,跑來問我要人�!�

    “小雨,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jì)較,也不會告知你的爺爺,但你要是不走……”

    寧雨在京圈,沒幾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的臉都漲紅了,他根本沒想到,對面甚至連見都不讓他們見徐欒。

    這么看來,徐欒可能真的兇多吉少了。

    江橘白不解的目光越過保鏢的肩膀,與云淡風(fēng)輕的老爺子對視,他不解,他與不遠(yuǎn)處那老人都是徐欒真實(shí)身份的知情人,對方為什么要攔著自己?

    見男人遲遲不動,站在他面前的保鏢動手擒住了對方的肩膀,朝外推。

    江橘白靈活掙脫,一腳踹在保鏢的腿彎出,在對方吃痛時(shí),他拔腿就朝老爺子身后的房子深處跑。

    但保鏢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們多人合圍截殺,其中一人一腳踹在江橘白肩頭,江橘白往前一個(gè)蹌跌,額頭撞在門框上,他扶住門框,甩了甩腦袋。

    聽著腳步聲,他來不及緩沖神識,轉(zhuǎn)身胡亂打了一拳出去。

    溫?zé)岬难喉樦劢腔聛�,顏色跟路上那紅繩一樣。

    寧雨見狀,跑過去幫忙,順便罵那老爺子,“你個(gè)老不死的,你怎么還真打啊!”

    徐老爺子只愣了一瞬,重新氣定神閑,“我說了,送客�!�

    十幾個(gè)保鏢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打手,別說江橘白了,就算是專業(yè)打架的,在他們手底下都過不了幾招。

    拳腳如旋風(fēng)般迅速又凌厲地落在江橘白和寧雨身上,江橘白感覺自己都快被錘成了餃子餡,混亂中,他被寧雨推了一把,寧雨對著那幾個(gè)保鏢又抱又拽,“你快跑,去后面,這里我來過!徐欒肯定在后邊屋子里!”

    寧雨是寧家最寶貝的小少爺,保鏢們只敢推搡他,卻不敢動手捶打。

    徐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那幾個(gè)傻眼的保鏢,“去追�。 �

    喊完后,他自己也重重放下茶壺,跟上去。

    路過寧雨時(shí),他氣惱地丟下一句,“你的賬,我找你爺爺算。”

    后邊的房子都長得大同小異,連山水景觀也相差無幾,每根柱子上都拴著紅繩,貼著符紙。

    江橘白喘著粗氣,再聽不見雨聲了,只聽得見自己的喘氣聲,他腳步如沉鉛,后有追兵,卻不知前路。

    紅繩的數(shù)量變多了,江橘白眼睛腫了,還有血塊糊在眼皮上,他看著密密麻麻如同一張網(wǎng)的紅繩,覺得自己應(yīng)該跑對了方向。

    沿著紅繩,江橘白在穿過一處門廊后,終于來到了末端。

    眼前這座古香古色的房子并不大,卻門窗緊閉,紅繩從左至右從上至下幾乎將這座房子完全包裹住了,而符紙也變大了,上面的朱砂更是鮮紅如血。

    狂風(fēng)呼嘯,如同鬼號,江橘白光是站在走廊上,都覺得喘不上氣。

    身后傳來腳步聲。

    “你們在外面等�!崩蠣斪訐]手。

    老人負(fù)手站立,看著氣喘吁吁,鼻青臉腫的男人,“你,確定要見他?”

    江橘白開口,喉間有血腥味,“不然我跟你費(fèi)這么大勁,我有��?”

    他嗆得徐老爺子臉一黑。

    “徐欒要在這屋子里關(guān)上一個(gè)月,而且,他如今神志不清,狀態(tài)極差,可能會傷人�!�

    “你進(jìn)去以后,他不可能會放你走,你再想出來,就得跟他一起關(guān)上一個(gè)月。那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你要見他?”老爺子不厭其煩地重復(fù),強(qiáng)調(diào)。

    徐欒并未向他提及過眼前這個(gè)男人,徐老爺子并不敢確定對方也對徐欒的身份知情,所以他不會告訴對方目前的情況,他只能暗示,提醒,警告,但如果對方一定要自尋死路,那他也沒辦法。

    “門沒鎖,你如果要見……”

    “吱呀”

    老頭子話都還沒說完,江橘白就直接伸手把門推開了,他立于門檻外,表情淡定得有些混不吝,唇角微揚(yáng),“廢話,來都來了�!�

    下一瞬,一只五指纖白青白的手陡然出現(xiàn),將男人一把就拖進(jìn)了幽深的屋子里,門隨之緊閉。

    作者有話要說:

    徐欒: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評論30個(gè)紅包~

    第86章

    我們做什么

    徐老爺子心頭一震,直嘆,完了,完了呀!

    誰知道現(xiàn)在的徐欒會不會吃人吶!

    屋內(nèi)密不透風(fēng),風(fēng)雨聲被隔絕在外,四周靜謐得仿若身處在世界之外,一個(gè)完全真空的地方。

    但房間里卻并沒有十分冷,頗為正常的溫度,但此刻給江橘白的感覺,卻還不如置身冰窖,起碼那顯得……徐欒的狀態(tài)正常。

    如今,環(huán)境越正常,只能說明,徐欒的狀態(tài)越癲狂。

    江橘白打了個(gè)寒顫,他沒有見到那只拖自己進(jìn)內(nèi)的手的主人。

    他忍不住朝門口處后退了一步。

    后背卻好像撞上了一面硬物,江橘白身形猛然僵硬住,他緩緩地轉(zhuǎn)身,抬頭。

    于是,撞上了徐欒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像烏鴉的眼睛,靈動地觀察與審視。

    江橘白咽了口唾沫。

    后悔剛剛的耍帥了。

    徐欒還是死了的好。

    “你怎么來了?”徐欒開口問道,同時(shí)拉開了剛剛逼近的距離,讓面前的人得以喘息,他則轉(zhuǎn)身,朝一旁的茶桌走去。

    屋內(nèi)的燈隨著他的步伐,一盞盞地亮起來。

    “來看看�!苯侔啄樕系难垡呀�(jīng)干涸了,雨衣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形容狼狽不堪。

    徐欒在茶桌后面坐下了。

    可江橘白身后,出現(xiàn)了另一個(gè)徐欒,他手臂從江橘白臉側(cè)繞來,冰冷的指尖碰了碰男人臉上的傷口,“誰打的你?”

    江橘白往旁邊躲了一下,“他們不讓我進(jìn)來,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對面人多,吃了點(diǎn)虧�!�

    他自己沒放在心上,反正他從小就愛打架,經(jīng)常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鼻青臉腫。

    “我以為你不會想起我�!鄙砗蟮男鞕柘Я耍贿h(yuǎn)處的徐欒,垂下眼,可嘴角卻往上喜悅地?fù)P起。

    江橘白含糊不清地說:“沒�!�

    “冷嗎?過來喝點(diǎn)熱茶�!毙鞕枵兄�,示意江橘白走過去。

    江橘白喉間發(fā)澀發(fā)苦,桌后坐著的若不是徐欒,換成是任何一個(gè)人,身處于這樣一個(gè)環(huán)境當(dāng)中,他都當(dāng)對面的人是來找自己索命的。

    他慢慢走過去,布料廉價(jià)粗糙的雨衣摩擦出齒間骨碎的窸窣聲響。

    “雨衣脫了吧,我這兒有干凈的衣裳,等會換上�!�

    江橘白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暗影中探了兩只勻稱有力的手,直接扒掉了他的雨衣,將他按坐在了椅子上。

    徐欒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到江橘白的面前。

    白瓷杯,針尖樣的茶葉一根根豎在杯底,江橘白不認(rèn)識茶具也不會品鑒茶葉,暗想,徐欒這日子過得還不錯(cuò)嘛。

    “徐老頭子說你狀態(tài)很差�!苯侔渍f道。

    “有點(diǎn),”徐欒靠在椅子上,他眼眸漆黑,但難得沒有鬼氣滾滾,“瞿山那群人來頭不小,其中兩人神繞仙氣,我不想與他們作對,更加不想被他們察覺出我的身份�!�

    “他們只是把你關(guān)了起來?”

    “嗯,按他們料想的,如果我不是人,一個(gè)月后我估計(jì)就在這里灰飛煙滅了,”徐欒雙手交疊在身前,緩緩道,“其實(shí),換做其他像我這樣的東西,早在最開始,身份就會敗露,他們直接就會出手將我收服�?晌覅s讓他們認(rèn)為,我是人。”

    “你妹妹應(yīng)該受到了一些影響,那時(shí)候我正好在跟他們交手�!�

    江橘白蹙眉,“那是你妹�!�

    “你身上還有無畏子的味道,他也來了?”

    “他擔(dān)心抱善,我就讓來了首都,況且,我來找你,家里沒人照顧她,其他人……”江橘白語氣為難,“抱善那個(gè)鬼樣子,除了無畏子,沒別人了�!�

    徐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橘白看他氣定神閑,追問:“可他們既然已經(jīng)確定你是人,為什么還要關(guān)著你?”

    “在他們的計(jì)劃中,我若不是人,那么就直接收了我,我若是人,自然有對付人的手段�!毙鞕柩銎痤^,看著屋頂房梁,“他們想我死在這座山上,這間屋子里�!�

    江橘白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冷,像回到了十八歲,徐家鎮(zhèn)高中,身邊的人死了一個(gè)又一個(gè)。

    他還清晰記得,陳白水死后,愣是等到他們高考結(jié)束,一個(gè)個(gè)全去往大學(xué)了,他才找到江祖先,讓江祖先送走他。

    沒有人能習(xí)慣離別,人鬼都別想做到。

    “他們會派人來殺你,是這個(gè)意思?”江橘白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神色略有些擔(dān)憂,“徐老頭子不是應(yīng)該維護(hù)你嗎?”

    徐欒目光漆黑溫潤,“像徐老爺子這樣的人精,他誰也不會站�!�

    “不過……他們又傷不了我,一個(gè)月后我就能出去。只是我暫時(shí)無法與你取得聯(lián)系,我不知道你會來�!�

    聊到這個(gè)話題,江橘白表情變得有些不自在,他跟徐欒拉開了距離,“無畏子說你現(xiàn)在處境危險(xiǎn),我,來送你一程�!�

    說完后,江橘白將頭偏過去。

    “騙人�!毙鞕璧穆曇舴氯艚阱氤撸氯艟唾N著他的耳廓在說話。

    江橘白被激得身子一抖,倉皇回頭,果不其然,徐欒不知何時(shí)湊到了近處,目光死死盯著他。

    “騙人,”徐欒手掌順著江橘白的頸側(cè)一路撫摸了上去,扶住了江橘白的側(cè)臉,“你分明是來愛我的,小白……”他末尾喟嘆了一聲,吻了下去,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可一個(gè)似笑非笑的聲音卻在被親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江橘白的腦海中響起。

    “其實(shí)你來找我,甚至為了我不惜得罪徐老爺子,我挺高興的,可是你不該來�!�

    江橘白眼睫顫了顫,他想推開徐欒問清楚,卻被握住手指,按了下去。

    那道聲音繼續(xù)回響。

    “這座屋子周圍的紅線,分兩種,一種滅鬼祟,一種滅人的心神,我在其中能安然度過。你沖進(jìn)來,打算出去的時(shí)候,做個(gè)瘋子么?”

    “還有,這里每日送進(jìn)來三次飲食,全部有毒。徐老爺子知道我的身份,不會置換,他也不會在乎你的死活�!�

    “另外……”徐欒的手指撕開了江橘白的羽絨服,他感受到掌下皮膚的戰(zhàn)栗,眼中的暗色迅速被猩紅代替。

    “徐老爺子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我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我不會放你走,我可能會不認(rèn)識你,會傷害你,虐待你,讓你生不如死�!�

    江橘白以為會有下文,比如徐欒再給自己一次機(jī)會,讓他走,讓他選。

    他等了很久,什么也沒等到,反而等到了腿被掰開。

    江橘白在椅子上劇烈掙扎起來,他氣喘吁吁偏過頭,“我走我走我走,我現(xiàn)在就走!”

    他胸膛露了大半,褲子也快要被褪下來了,頭發(fā)濕潤,整個(gè)人狼狽可憐極了。

    “但是我沒說讓你走�!�

    “你能不能……”

    江橘白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捏住了臉頰,“委屈?不服?生氣?”徐欒低下頭,一口親在江橘白的唇上,嘬得“�!币宦�,他滿足地看著下方的任,再次低頭,拽著江橘白的頭發(fā)往后,給了一個(gè)讓江橘白幾度感到窒息的深吻。

    “不要用人類的那套標(biāo)準(zhǔn)來評定我,你既然自己送上了門,那我就沒有讓你走的道理�!毙鞕杩粗慕侔�,他把人一把撈到了臂彎,抱去了洗手間。

    江橘白還以為要來浴室py,他捂著屁股,靠在墻角。

    結(jié)果徐欒卻是取了根毛巾,接了熱水,給他擦臉。

    “我自己來�!苯侔子X得被人這么伺候挺惡心的,他受不了。

    只是手剛伸出去,就被拍了下去。

    “我來�!毙鞕璧难凵裰惫垂吹模藭r(shí)此刻的神態(tài),尋不見幾分人的蹤跡。

    擦完了臉,徐欒拎了只箱子出來,看著徐欒那面無表情的陰森模樣,江橘白就差以為對方是打算把自己拆解了。

    可又沒有如江橘白所想,那是一只藥箱,徐欒細(xì)細(xì)地將要用到的藥一樣樣地拿出來,按著步驟,一樣一樣地上到江橘白的臉上。

    額頭上那條口子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徐欒指腹在上面愛憐地摸了摸,接著趁江橘白走神的時(shí)候,直接將痂給撕掉了。

    江橘白疼得臉煞白,幾乎想一拳朝徐欒打過去。

    “馬上就好了,你乖一點(diǎn)�!毙鞕璋呀侔捉d在懷里。

    江橘白疼得腦子里嗡嗡直響,整個(gè)面皮都燒了起來,但傷口那一處,很快就有一道濕潤的冰涼落了下來。

    他起初以為是藥,沒什么反應(yīng),還覺得挺舒服的,直到略一抬眼,看見的是一條舌頭——徐欒在舔他的傷口。

    “我草……”江橘白蹲在墻角,逃無可逃,他的惡心在聽見徐欒的吞咽聲時(shí),達(dá)到了頂峰。

    男人臉色難看,“你也太惡心了�!�

    徐欒不為所動,他舔了舔唇角,眼中甚至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回味。

    江橘白不忍直視地把頭往一旁扭,又被徐欒扭了回來。

    接著,徐欒才給他傷口處上藥,傷口居然在肉眼可見地在愈合。

    只不過江橘白不知道,他也看不見。

    他現(xiàn)在只覺得徐欒非常不正常,之前是厲鬼,現(xiàn)在是不正常的厲鬼。

    似乎,自己不管說什么,對方都聽不見,可對方眼中,仿佛也只有自己。

    徐欒整理好了藥箱,推到一邊。

    “這一個(gè)月,你就在這里陪著我�!彼麖澠鹨蠹t的唇,柔聲說道。

    江橘白看著徐欒的眼睛,盡管清楚自己的心意,卻也不影響后脊生涼,渾身發(fā)毛。

    他牙齒不由自主上下碰撞,眼神帶著點(diǎn)微渺的希望,“那這一個(gè)月里,我們能做什么?”

    徐欒啟唇,“做�!�

    江橘白眼中希望的火苗熄滅了一盞。

    厲鬼將垂涎欲滴的面目貼上了男人絕望的面頰前,“愛。”

    名為希望的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

    評論發(fā)30個(gè)紅包~

    第87章

    吃飯了

    下一瞬,徐欒將江橘白撲到了地上,地上居然是暖的。

    這不是一座正經(jīng)屋子。

    江橘白的一身衣裳被剝了個(gè)干凈,他撿起地上的毛巾系在腰上倉皇出逃,被門外的徐欒接了個(gè)滿懷。

    對方低著頭,面目艷麗至極,又陰濕至極,看著江橘白的眼神像是在思考著從那一處開始拆吃更合適,哪一處又更美味。

    “能商量一下嗎?”江橘白小腿發(fā)軟。

    “說。”

    江橘白以為有討價(jià)還價(jià)的余地,心底輕松了些許。

    “三天一次�!�

    徐欒搖了搖頭。

    “兩天�!�

    徐欒再次搖頭。

    “那一天,頻率不能再高了�!�

    徐欒這次沒有立刻拒絕,他仿佛在思忖著什么。

    “三十次�!彼p聲說道。

    江橘白眼底釋然,“對對對,就是一天一次,一個(gè)月正好三十次。”

    總算能聽懂人話了。

    徐欒看著江橘白眉飛色舞的樣子,唇角揚(yáng)了起來,可說出話的話卻……

    “不,我的意思是,一天三十次�!�

    江橘白的臉色倏忽變得慘然,他往后退了兩步,卻被徐欒攥著手腕拖了回去。

    徐欒拉著他朝床的方向走去。

    那不像是床,那像是他的墳?zāi)埂?br />
    “商量一下商量一下,我們再商量一下�!苯侔讕洸黄饋砹�,他在這里也沒有觀眾,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應(yīng),說不定他越叫喊,徐欒還越興奮。

    “你難道不想跟我談朋友?”江橘白急中生智。

    徐欒的腳步果然微頓。

    江橘白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出去再談�!毙鞕柰现^續(xù)向前走。

    希望又被滅了一次。

    床是古樸味濃厚的木雕窗,連被子都透露出陰森森的陳舊感,江橘白只在外婆家見過這么土的棉被。

    徐欒把江橘白抱上去,他慢慢壓向江橘白,卻沒有動作,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江橘白看。

    江橘白渾身肌肉緊繃,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寂靜的環(huán)境里,他這一聲吞咽,尤為清晰。

    “你看,你明明也是想的。”徐欒像是終于等到了入口的時(shí)機(jī),朝江橘白撲咬過去。

    略顯冷清陰森的空氣登時(shí)就變得混沌不清,江橘白雙手被捏在一塊按在了頭頂,被子有香燭紙錢的味道,他只是躺了一會兒,便已經(jīng)覺得頭暈?zāi)垦!?br />
    這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

    他被抬了一條腿起來。

    江橘白的心還是硬的,神經(jīng)也繃得緊,可身體已經(jīng)不由他做主了。

    徐欒還套著他一身人皮,這身皮子似乎能隨著他的年齡而變,看起來比少年期更要棱角分明,侵略性也更強(qiáng)。

    他在想,橘子,柚子,橘子,柚子……

    橘子花,柚子花,橘子花,柚子花……

    江家村露天下的橘子得過了冬才會開花吧,吳青青每年都會給他拍照看那漫山遍野的橘子樹開的橘子花,不知道明年他是否還活著?

    “嗯——”

    再如何努力地使自己靈魂出竅,身體的感受隨時(shí)變化著,他也隨時(shí)體驗(yàn)著,根本無法忽視。

    江橘白差點(diǎn)被頂吐了出來。

    還真是不講半點(diǎn)客氣和舊日情誼。

    同時(shí),徐欒低頭叼住江橘白的唇舌,抬著他的下巴,方便他長驅(qū)直入地深吻。

    窒息感很快就隨之襲來,江橘白跟不上徐欒的節(jié)奏,呼吸變得越來越亂,但徐欒還是在越發(fā)深入地親吻他,恨不得將他口中的一切都舔舐殆盡。

    逐漸地,江橘白能聽見外面的雨聲了,他偏著頭,光是聽著雨聲,就覺得涼快了些許,額頭上的熱汗也少了些許。

    他不由自主發(fā)出發(fā)出聲音,他若咬牙,徐欒就啃他的臉,撕咬他的耳朵,咬他的喉結(jié),手腕。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不真實(shí),因?yàn)榉谏戏降膮柟黻帤馍貌徽鎸?shí),它給人的感覺,甚至比長頭發(fā)的貞子從井口朝外攀爬還要更悚人。

    床在不�;蝿印�

    徐欒的臉也在晃,出現(xiàn)了許多張臉,每張臉,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陰郁的,幽深的,玩味的,怪誕的,興奮的,漠然的,但無一沒有死死地鎖定著大汗淋漓的漂亮男人。

    它細(xì)長的手指,能牢牢地將江橘白的胯部按死,不論江橘白如何謾罵掙扎,都無法撼動厲鬼半分。

    不論是身體,還是那顆被扭曲破壞殺戮充盈的心靈。

    它恨不得把江橘白撕碎,吃進(jìn)肚子里。

    可現(xiàn)在,它只是g他,僅此而已。

    “休……休息會兒……”江橘白伸手去掐徐欒的脖子,結(jié)果被打橫抱了起來,他軟著腰掛在徐欒的懷里,“十分鐘,五分鐘也行�!�

    徐欒親走江橘白額頭上的密汗,低頭,默默倒數(shù)著時(shí)間,同時(shí)也盯著江橘白被親得紅腫的嘴唇,一瞬不瞬地盯了三分鐘。

    時(shí)間一到,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嗚……”江橘白眼淚差點(diǎn)冒了出來,可又覺得這也太弱了。

    他舌根被對方親得發(fā)酸發(fā)疼,一開始,江橘白還知道反抗、掙扎,后來只能揮得動手臂了,那像撒嬌一樣的驅(qū)趕,被徐欒穩(wěn)穩(wěn)接住,借勢發(fā)動更迅猛的攻勢。

    再后來,江橘白沒了力氣,他甚至瀕臨昏厥,可在徐欒的手中,又怎么會允許他不管不顧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徐欒殘忍地讓江橘白一直保持清醒,不論是意識,還是感官。

    江橘白恨得在徐欒肩膀上留下了深陷進(jìn)去的牙印,沒有見血。

    屋子里不明時(shí)間,江橘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shí)候睡過去的。

    總之再醒來時(shí),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

    他身體只是有些發(fā)軟。

    適應(yīng)得這么好?

    江橘白看著高處的房梁,他不信,肯定是徐欒耍陰招了,方便他玩夠一個(gè)月。

    他想回去了。

    想喊救命。

    那幾個(gè)天師難道不再來了?沒有售后?

    江橘白撐著床鋪?zhàn)似饋�,床邊放著折疊整齊的棉布睡衣,他也沒心思對尺寸,直接套身上。

    大了,多半是徐欒的衣服。

    他下到地上,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他腦海中浮現(xiàn)自己與徐欒糾纏的畫面,他明明不該有這個(gè)旁觀視角,可為什么……

    江橘白看自己和徐欒看得一清二楚,像是買了VIP席位的觀眾票。

    床上的那個(gè)人,即使有著比大部分男性都優(yōu)越的身高與俊朗的外形,卻依舊被玩得不成樣子,劉海胡亂糊在額頭上,睫毛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成一綹一綹的。

    對方要用手抱著那厲鬼的脖子,要用腿勾著那厲鬼的腰,才能勉強(qiáng)穩(wěn)住自己。

    可就算不做這些,完全放手也沒關(guān)系。

    換個(gè)姿勢就行了。

    他被反復(fù)品嘗,厲鬼也完全玩不累,吃不膩。

    他渾身都往外冒汗水,昏暗的色調(diào)里,他的皮膚被汗水釉上了一層細(xì)膩溫潤的光,于是上面那些咬痕就越發(fā)的刺眼。

    江橘白低下頭,解開了兩顆扣子,看來不是幻覺,他皮膚遍布咬痕。

    江橘白滿臉凄色地轉(zhuǎn)身,他沒有看見徐欒,于是有了閑心打量這座古香古色的屋子。

    從外面看,這屋子并不大,像是一個(gè)房間,可內(nèi)部卻暗藏乾坤,屋子的內(nèi)部一間套著一間,臥室、書房、洗手間……所有的房間都在一條水平線上。

    站在盡頭的臥室,穿過拱門,能一眼望到另一個(gè)盡頭。

    江橘白感到莫名地詭異。

    這種老氣橫秋的裝潢,遠(yuǎn)離人煙的地界,就是容易滋生不太常見的臟東西。

    就算沒有臟東西,也能成為外來臟東西的溫床。

    江橘白的直覺告訴他,徐欒一定很喜歡這里。

    他在主臥轉(zhuǎn)了一圈,趴在格子窗上,想要看清外面,可視野卻一片模糊。

    江橘白抬手,試著往外推,推不動,他換一個(gè)方式,朝里拽,也拽不動。

    “小白,你在做什么?”一道溫潤得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了身后。

    “……”

    江橘白轉(zhuǎn)身,偽作坦蕩,“轉(zhuǎn)轉(zhuǎn)�!�

    “過來吃飯吧�!毙鞕枳叩浇侔酌媲埃鹚氖�,朝書房那邊走。

    江橘白低頭看著自己跟徐欒牽在一塊的手,發(fā)覺自己身上的睡衣跟徐欒的一樣。

    完了,真成一對了。

    “你不是說,他們會下毒?”江橘白好奇。

    書房要明亮許多,書架上還擺放了不少書籍,房間角落還有一個(gè)人高的青瓷花瓶。

    可還是壓抑得很。

    “我不會讓你吃有毒的東西�!毙鞕鑼⒔侔装醋诹艘巫由希谖秋L(fēng)輕云淡,好像有什么辦法似的。

    江橘白翹起二郎腿,只在桌子上看見一個(gè)白瓷碟子,一把水果刀。

    “你讓我吃刀子?”江橘白捂著已經(jīng)癟下去的肚子。

    徐欒沒有言語,而是拾起了刀柄,將刀握于手中。

    刀尖朝著江橘白的方向。

    ?

    江橘白表情凝固住。

    “有我在,你不會死,也不會餓著�!毙鞕璧念^發(fā)有些長了,擋在額前,微微頷首時(shí),連眉眼也不分明了,只能瞧得見他臉上有晦暗不明的笑意。

    細(xì)看,甚至還有饜足。

    刀尖轉(zhuǎn)了小半圈,朝向另一邊,而刀刃則直接朝下壓下去。江橘白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他連呼吸都屏住了,渾身轉(zhuǎn)為冰涼。

    一塊不帶血絲的肉從徐欒的小手臂上“啪”的一聲掉在了盤子里,雪白的瓷碟襯著發(fā)白的肉,森然可怖,食欲是不可能有的。

    江橘白僵坐在了椅子上,他已經(jīng)猜到了徐欒的意思。

    “你不用這樣。”江橘白艱難地開口,他想走,又被徐欒拖回了椅子上,徐欒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塊肉拎了起來。

    “我不吃,我草……”感動的成分微乎其微,江橘白情愿餓上一個(gè)月,生死由命。

    “你討厭我,不喜歡我?”徐欒看著臉色陡然變得慘白的江橘白,眼神落寞下來。

    江橘白指著這肉,“你自產(chǎn)自銷吧,我吃西北風(fēng)就點(diǎn)水也能飽�!�

    徐欒掐住了江橘白的下巴。

    “不,我……唔!”江橘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欒就拎著那塊肉,直接塞進(jìn)了江橘白的嘴里。

    他不會給江橘白吐出來的機(jī)會,手掌捂住江橘白的嘴。

    他垂著眼,看著江橘白眼底的恐懼和不適。他能理解,他也吃不下去江橘白的肉。

    江橘白的身體在徐欒懷里發(fā)著抖,他眼眶通紅,嘴里的東西遲遲無法下咽,可嘔吐感卻越來越不可抗拒。

    他胃內(nèi)提前開始翻江倒海,他手指抓爛了徐欒的手背,他余光甚至還能看見徐欒小手臂上被剜掉的那一處,明明沒有鮮血,卻讓江橘白感到血淋淋的。

    嘴里并沒有肉的味道,什么味道都沒有,口感冰涼軟滑,像是果凍,可江橘白再如何洗腦自己,也無法成功地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

    他望著徐欒不容拒絕的目光,他盡力了,但胃里仿佛有一只手,堵住了他的食道,拒絕接納這惡心恐怖的東西。

    這連人肉都算不上。

    “慢慢來,慢慢往下咽�!毙鞕枞崧曊T哄著江橘白。

    “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你不吃東西,會餓死的。”

    徐欒另一只手來到了江橘白的脖頸,他輕輕揉著,使他喉頸的肌肉放松,哪怕不想,也會不由自主地往下吞咽食物。哪怕不是食物。

    同時(shí),徐欒緩緩道:“我有愛上你的自覺,那你有愛上一只厲鬼的自覺嗎?有的話,你為什么不能咽下去?”

    漫長的幾秒鐘過去,一聲咕咚響起,徐欒滿意地笑了,江橘白絕望地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

    評論發(fā)30個(gè)紅包~

    第88章

    共患難

    徐欒慢慢松開了手,江橘白微張著嘴,還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吃了塊人肉到肚子里。

    他愣愣地抬頭,“我想喝水。”

    徐欒給了一杯水喂給他。

    水喝下去,江橘白就把手指伸到嘴里,想要把肚子里的東西給嘔出來。

    徐欒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背,看著他泛淚的眼睛,輕聲道:“是我的氣,算不上是肉,但看起來比較像,對不對?”

    “神經(jīng)病。”江橘白聲音嘶啞。

    “我之前就與你說過,陣法對人有害,可對我,它無能為力,你闖了進(jìn)來,我不會讓它傷害你�!�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能好到哪兒去?”江橘白漠然道。

    “也不太好�!毙鞕杈谷桓胶唾澩侔�。

    評判人類好與壞的標(biāo)準(zhǔn)在徐欒身上并不適用,人類以卑劣為恥,徐欒雖不以為榮,但卻絕不以為恥。

    “幾點(diǎn)了?”江橘白看著霧色蒙蒙的窗外,打不起半點(diǎn)精神。

    “下午三點(diǎn),你是昨天上午進(jìn)來的�!毙鞕鑿臅苌先×藘杀窘侔渍J(rèn)不出幾個(gè)字的古籍出來,“你可以看書,打發(fā)時(shí)間�!�

    江橘白翻開一頁,丟回去,“豎版的看著頭疼�!�

    他臉上還有昨天被徐家保鏢弄的傷痕,不過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有皮下一層淺淺的青紫。

    徐欒坐在桌子上,看了他一會兒,手指按上了江橘白的額頭。

    他太了解江橘白了。

    對方下一秒的動作一定是不耐煩地甩頭,或者抬頭,絕對不會是推著他說“呀,煩死啦”。

    江橘白抬起頭,沒什么耐性的眼神,“你……唔!”

    徐欒順勢就低頭吻住他,手掌壓在他的頸后,讓他無法后退。

    對方的唇舌又涼又軟,吻的時(shí)候動作溫柔,但卻越來越深入,像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危險(xiǎn)預(yù)警的流水,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它已經(jīng)將自己的鼻息堵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只能依靠來自于對方的施舍。

    這身衣裳像是專門為了兩人方便而準(zhǔn)備的。

    江橘白一把撈到了桌子上,徐欒反而站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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