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眼眶中布滿血絲,滿臉疲憊不堪地迎向她的目光。
他一開口,便以嘶啞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嗨,世妍,還有我的飯嗎?”
她竭力控制并掩飾住滿腹的心疼,故作從容地往一旁側過身體:“留著呢,就等你了�!�
“好,謝謝�!彼~進屋里時,轉頭看了她一下,“不好意思,一直以來都經(jīng)常打擾你們。”
“我們之間還說啥子客套話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事情咋樣了?”
“解決了�!彼佳劭v有藏不住的疲憊,卻還是咧嘴沖她笑了:“他們大概不敢再這么吵了。”
“那就好”世妍心中一塊大石隨即落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微笑著回應道,“快進去吃飯吧,敏英可是等了很久、也擔心了很久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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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一|少女時代】第40話《四雙義無反顧的手,伸向最痛苦的少年》
翌日,大家在小草坪秘密基地重聚。
敏赫才剛坐下來,就沖敬軒甩出了一句話:“我做到了,現(xiàn)在該你了�!�
“啥子?啥子做到了?”敬軒一頭霧水,弄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么。
“你不是說過,我明知道父母成天吵鬧不好,卻沒勇氣去改變啥子嗎?”敏赫望著他道,“多得你這句話,我昨天把他們吵架時沒舍得動的東西全給砸了�!�
“��?!”敬軒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啥子?”
“我說,我當著父母的面,把大廳那些他們不舍得砸壞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給砸了!”敏赫加強了語氣強調(diào)道,“現(xiàn)在該你了!”
敏赫把“現(xiàn)在該你了”這句話重復了兩遍,可見他有多希望敬軒能站出來反抗家暴,坐在一旁的世妍很明顯感受到他這股迫切的心情。
“真的……你真的這么做了嗎?”敬軒問的雖是敏赫,可他看的卻是世妍。
世妍沖他點了點頭,代為回答道:“敏赫確實這么做了,昨天在他向父母攤牌前,是我到他家接的敏英,所以整個過程我再清楚不過。”
她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敬軒,連忍受這么久的敏赫都下定決心去行動了,你也該站出來為自己和曉晨做些啥子才行撒。”
“是嗎?連敏赫都反抗了啊……”敬軒垂下頭,手指不住揉搓著校服,“可我、可我……”
“可你還是沒辦法痛下決心,是嗎?”正凱接過了他的話。
敬軒沒有回答,可沉默恰恰透露了他的選擇。
“那你是準備繼續(xù)被傷害嗎?連帶著曉晨一起?”敏赫怒其不爭地抓著他肩膀搖晃道,“你不是讓我先行動嗎?現(xiàn)在我做到了,但你還是連試試都沒勇氣嗎?”
敬軒被敏赫搖得身體來回晃動,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沖擊著他的大腦,但他卻沒進行任何反抗,
也沒再做出任何回應。
“敏赫,夠了!”正凱撲了上去,立馬就去掰敏赫的手,“不管咋樣,你先松開敬軒再說�!�
“我不!”敏赫憤然大喊,“讓我搖醒這個懦夫!與其讓他以后被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打傷、打殘,倒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搖醒他!”
無論正凱怎樣用力去掰他的手,敏赫愣是固執(zhí)地攥著敬軒的肩膀不放,正凱試了好…
翌日,大家在小草坪秘密基地重聚。
敏赫才剛坐下來,就沖敬軒甩出了一句話:“我做到了,現(xiàn)在該你了�!�
“啥子?啥子做到了?”敬軒一頭霧水,弄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么。
“你不是說過,我明知道父母成天吵鬧不好,卻沒勇氣去改變啥子嗎?”敏赫望著他道,“多得你這句話,我昨天把他們吵架時沒舍得動的東西全給砸了�!�
“啊?!”敬軒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啥子?”
“我說,我當著父母的面,把大廳那些他們不舍得砸壞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給砸了!”敏赫加強了語氣強調(diào)道,“現(xiàn)在該你了!”
敏赫把“現(xiàn)在該你了”這句話重復了兩遍,可見他有多希望敬軒能站出來反抗家暴,坐在一旁的世妍很明顯感受到他這股迫切的心情。
“真的……你真的這么做了嗎?”敬軒問的雖是敏赫,可他看的卻是世妍。
世妍沖他點了點頭,代為回答道:“敏赫確實這么做了,昨天在他向父母攤牌前,是我到他家接的敏英,所以整個過程我再清楚不過�!�
她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敬軒,連忍受這么久的敏赫都下定決心去行動了,你也該站出來為自己和曉晨做些啥子才行撒�!�
“是嗎?連敏赫都反抗了啊……”敬軒垂下頭,手指不住揉搓著校服,“可我、可我……”
“可你還是沒辦法痛下決心,是嗎?”正凱接過了他的話。
敬軒沒有回答,可沉默恰恰透露了他的選擇。
“那你是準備繼續(xù)被傷害嗎?連帶著曉晨一起?”敏赫怒其不爭地抓著他肩膀搖晃道,“你不是讓我先行動嗎?現(xiàn)在我做到了,但你還是連試試都沒勇氣嗎?”
敬軒被敏赫搖得身體來回晃動,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沖擊著他的大腦,但他卻沒進行任何反抗,
也沒再做出任何回應。
“敏赫,夠了!”正凱撲率粥了上去,立馬就去掰敏赫的手,“不管咋樣,你先松開敬軒再說�!�
“我不!”敏赫憤然大喊,“讓我搖醒這個懦夫!與其讓他以后被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打傷、打殘,倒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搖醒他!”
無論正凱怎樣用力去掰他的手,敏赫愣是固執(zhí)地攥著敬軒的肩膀不放,正凱試了好幾次都徒勞無功,實在沒辦法只好棋出險招。
他吸了口長氣,出手如電忽地捧住敏赫臉頰,然后用頭使勁撞向對方腦袋,世妍和新玥只聽到隨即而來的“嘭”一聲脆響,她們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響聲過后,敏赫立即松開敬軒,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叫了起來:“我靠!正凱,你搞謀殺嗎?知不知道這么搞是會把人給撞暈的?”
正凱也痛得吡牙裂嘴,揉著發(fā)痛的腦袋跌坐在地,苦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要繼續(xù)好好溝通,你就會照著嗎?”
敏赫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嘟噥道:“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啥子孽呀,交到你們這幫損友!”
“對,說得沒錯,我們就是一幫損友�!闭齽P聽到調(diào)侃后卻顯得開心,揉著腦袋慢慢朝敬軒挪了過去,“正因為都是損友,所以我們要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彼此。”
他挨著敬軒坐下,慢慢抽回那只揉著腦袋的手,盡管臉上仍殘留著疼痛未消的表情,但他還是帶著狼狽感笑了起來。
“真痛啊�!彼麤_敬軒埋怨道。
“還這么痛嗎?”敬軒猶豫著抬起手,最后還是將掌心放到正凱被撞到的腦袋上,一下又一下地幫他輕揉著。
“很痛。”正凱答道,“我剛就和敏赫這樣撞了一下腦袋,兩個人都能痛成這樣,敬軒你被老爸毆打了那么多次,一定痛得更厲害吧?”
這是出乎敬軒預料的話題轉變,他霍然停下動作,整個身體逐漸僵硬了起來。
“我曉得你不想聽這些。”正凱從他躲閃的眼神里意識到了些什么,“可為了曉晨,我還是必須得說下去�!�
當?shù)艿艿拿直徽齽P提起,敬軒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震,整個人隨之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就算是親兄弟,在心理承受能力和自我化解能力這塊也會有很大差別�!闭齽P肅色道,“敬軒,我必須提醒你:你能熬過來的這些痛苦和折磨,曉晨未必得行�!�
弟弟是敬軒的軟肋,他表情立刻發(fā)生了急劇的變化。
“你真忍心讓類似的痛苦在他身上再重演一遍嗎?”正凱適時地又再助推了一把,“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再咋個也該為曉晨著想吧?”
“曉……晨。”敬軒深深地埋下了頭,眼睛直盯著草坪,聲音極為低沉地輕念著弟弟的名字。
“站出來做些啥子吧,敬軒�!闭齽P和聲勸慰道,“至少別讓曉晨成為第二個你,至少給他一個正常的童年和成長環(huán)境,難道這不是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愿望嗎?”
世妍和新玥在整個過程里都沒有插話。
正凱說的,也正是她們心里想的,在站出來反抗何光柏家暴這件事上,小伙伴們都達成了一致的立場,現(xiàn)在只差當事人敬軒的表態(tài)了。
敬軒沉默了很久。
正凱既沒催他,也停下了勸說,大家默默坐在草坪上,靜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很久,他總算徐徐開了口:“我們……到我爸的白酒公司那邊去找領導吧!”
“好樣的,敬軒!”敏赫興奮得一把攬過他的肩膀,伸手就往他胳膊輕擊了兩拳,“我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世妍縱然欣慰,但問出的第一句話卻很現(xiàn)實:“目前的關鍵是,接下來我們該咋個做呢?”
大家紛紛看向正凱。
他儼然已經(jīng)成為這個友情小團隊里的軍師,被小伙伴們默認為籌劃這個反抗行動的負責人。
“首先得查查白酒公司的電話和地址,最好事先和領導溝通一下,要是貿(mào)然跑過去卻找不到人就白費功夫了。”正凱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后給出最初步的策略。
“然后需要一塊向學校請個假。”他又進一步地繼續(xù)規(guī)劃道,“我們得在工作日找上門去,否則就算去了也很可能找不到領導,所以得先和慕老師通通氣�!�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先告訴莫老師這個計劃么?”世妍問。
“對頭。”正凱眼帶笑意地望向她,眸子里流露著不假掩飾的欣賞,“至少要取得她的支持,不然回到學校又會招惹一堆麻煩�!�
“那我們下節(jié)課結束后去找她。”世妍顯然干勁十足,“我覺得慕老師那邊應該沒啥子問題�!�
和慕詩如的溝通,果然如她所預料般很是順暢。
起初詩如在得知他們的計劃后非常訝然,在驚詫過后,她凝視了敬軒很久,忽地伸出雙手將他的手穩(wěn)穩(wěn)裹進自己的掌心中。
“對不起,敬軒,老師一直沒發(fā)現(xiàn)你經(jīng)受著這樣的痛苦�!彼曇糨p顫道,“要是我早點發(fā)現(xiàn)該有多好,都怪我太疏忽和粗心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老師�!笔厘愿鎶^勇道,“正凱會先給敬軒老爸的單位打電話,如果能和領導約好時間,我們就請個半天假到白酒公司舉報他老爸家暴。”
詩如沒有反對。
“也讓我加入吧。”她看著世妍他們表態(tài)道,“有個大人陪著一起去,可能更能引起領導重視�!�
“先讓我們試試吧!要是不得行,到時候再麻煩老師出面幫我們一把�!钡齽P婉拒了她的心意,“那天要是連老師都請假,就太顯眼了。”
“敬軒不希望讓事態(tài)擴散,所以還是盡量低調(diào)的好,免得引起學校注意。”他解釋道,“要真遇上啥子搞不定的事,我們一定第一個找你商量�!�
詩如依然很不放心,但正凱的剖析與洞察卻讓她找不到否定的理由。
于是最后,她只能滿心牽掛地叮囑了句:“那你們務必記得,要有啥子麻煩或棘手的情況,一定要第一個聯(lián)絡我啊�!�
正凱露出招牌式的陽光般明媚笑容:“一定�!�
一旦啟動了反抗計劃,步驟推進得遠比世妍想象的更快。
敬軒偷偷從何光柏名片夾里拿了他一張名片,帶到學校后,小伙伴們當即在小草坪處展開討論會,然后正凱當著大家的面,給白酒公司總臺打了電話。
他端著聲音模仿大人的口吻和語氣,向總臺說是有涉及品牌形象的事情要向管理層反饋,又煞有介事地舉了一些負面輿論影響銷量的例子,居然順利從總臺處轉到了監(jiān)事辦公室。
讓世妍佩服的是:他很懂得意簡言賅的精髓,話不多但句句都很有效,很快就與這位名叫樊匯東的監(jiān)事約好了會面時間。
“他讓我們在后天下午三點去白酒公司找他�!闭齽P剛結束通話,就馬上向大家宣布了進展。
“哇,厲害!正凱,我太愛你了!”敏赫眉開眼笑地一把撲上去抱住了他。
世妍和新玥站在一旁,會心看著他倆一個躲、一個追地鬧成一團,受到歡快氛圍的影響,連敬軒眉眼間的憂愁都明顯地褪去了不少。
世妍見狀緩緩挪到他身邊,輕聲對他說了句:“不會有事的,敬軒,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
敬軒隔了好一陣子,眉眼才漸漸放松開來,語氣復雜且浮移道:“嗯,我也這么覺得�!�
由于剩余時間極為有限,正凱建議要充分利用起來,沒有人表示異議。
于是大家紛紛給各自家里打了電話,理由都不盡相同——
世妍對家里說要留在學校補習,敏赫緊接著和她統(tǒng)一口吻,新玥則簡單得多,她只告訴父母自己要去同學家做客就獲得了同意。
輪到敬軒給許凈打電話時,就明顯緊張了許多。
世妍能感覺到他極其小心地使用著措辭,編的理由也算充足,很謹慎恭順地對許凈說他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
這場母子之間的交流給世妍的印象是:與其說是溝通,其實用請示來形容更為適合,而且在和母親的互動里,敬軒著實太客氣、也太拘謹了!
她可以想見,他平素在家過得到底有多痛苦與難熬。
但承受著如此沉重的身心煎熬,敬軒卻從沒在他們面前表露過哪怕那么一點灰暗與悲傷,相反地,他總是以一派樂天且向陽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若不是家長約談那天,世妍親眼目睹他被父親一頓痛揍,她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多年來經(jīng)受著如此難言之痛,一想到這里,她就為能和樊匯東會面感到深深的慶幸。
必須得為這件殘酷的事情劃下句點,而她愿意為此全力以赴。
放學后,大家一塊在正凱家吃了晚飯,接著又聚到他的房間里,紛紛站在正凱身后看著他如何用
word
寫好投訴信,然后他又打印了出來,給每人都發(fā)了一份。
大家的坐姿各不相同,有坐在椅子上的、也有坐在床沿邊的,敏赫索性直接坐到地板上,但的認真勁兒實在比考試應戰(zhàn)前還更專注和投入。
他的文筆極好,即使是新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最后大家都認為無需再修改什么,可以就這樣作為投訴信徑直帶過去交給樊匯東。
在正凱建議下,大家又開始對會面那天到底該說些什么、而樊匯東可能分別有哪些反應,提前進行了推測和預演,一趟趟總結和完善下來,彼此的思路和心態(tài)都更清晰和堅定了。
把控方向的人依然是他。
世妍看著他就像小大人一樣提出各種假設、引導大家思考各種不同的應對方式,他還不時推翻自己先前的預判和建議,只為求得一個更靠譜的行動方向。
她的心忽地安定無比。
盡管她此前從未介入過如此復雜的事,更即將面對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大人的深度交涉,但她一點也不緊張、更沒半點膽怯。
因為有作為軍師出謀劃策、代為操盤全局的他在。
見識到正凱在處理反抗家暴事件的策略與執(zhí)行力以后,她將所有信任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他們一定能為阻止家暴做些什么,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一定不會白費。
看著那雙大而明亮的杏仁眼,世妍在心中無比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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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一|少女時代】第41話《心連在一起的力量,無人能夠阻攔》
到了約定的那天,世妍他們先在正凱的小區(qū)蜀城花園集合,再一齊朝著位于金牛區(qū)土橋西街的白酒公司進發(fā)。
中途他們轉了另一趟公交車,抵達時剛好是一個半小時后,此行五人都特意換了衣柜里風格最為成熟的休閑裝,外表卻還是由于太過青春而引發(fā)保安的警覺。
“喂,你們!”保安亭的大叔叫道,“是干啥子的?進去干嘛?”
正凱沖他走去,稍微彎下腰湊近那扇被打開的窗戶,對著里頭的保安大叔不卑不亢道:“我們約了樊匯東監(jiān)事在下午三點見面,請問咋的了嗎?”
“約了樊監(jiān)事見面?”保安大叔懷疑地掃了他一眼,“你們?”
察覺到保安明顯的不信任感,正凱也沒再和他多費唇舌解釋,直接拔了樊匯東的辦公室電話,對著手機說了幾句后,便沖保安遞了過去。
“干啥子?”
“樊監(jiān)事要和你聊幾句�!�
“真的?別騙我�!�
保安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臉上表情很快發(fā)生變化,他不但立刻從椅上直起身體,還溫和地微笑著將手機還給正凱:“請進!樊監(jiān)事說他在辦公室等你們。”
正凱轉身時,沖世妍他們做了個“OK”的手勢,于是大家便跟著他一塊走了進去。
敏赫還拿此開玩笑道:“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就是方便撒�!�
白酒公司規(guī)模很大,樊匯東辦公室位于三號樓的第三層右側中段,就在世妍他們尋找三號樓的位置時,新玥忽地變了臉色。
“是敬軒爸爸!”她壓低聲音提醒,“他和兩個同事正沖我們走來�!�
“盡量當做沒看到,換其它方向避開他�!闭齽P迅速做出反應并制定對策。
世妍他們當即轉身快步離開,未料還是被何光柏逮了個正著,他粗獷渾厚的嗓音下一秒便從遠處傳了過來:“敬軒?是敬軒吧?”
“別搭理、別回應,加快腳步甩開他。”正凱強調(diào)。
世妍他們都調(diào)整了腳速,一個個全沒回頭,留給何光柏的只有五個背影,但他卻憑其中一個最熟悉的背影篤定了那就是敬軒,馬上拔腿追了上來。
“敬軒,你躲啥子?”他竭力克制的怒意,從喊聲里依舊清晰可聞,“你跑來我公司干嘛?”
關鍵一刻,世妍做了決斷:“正凱,你帶敬軒…
到了約定的那天,世妍他們先在正凱的小區(qū)蜀城花園集合,再一齊朝著位于金牛區(qū)土橋西街的白酒公司進發(fā)。
中途他們轉了另一趟公交車,抵達時剛好是一個半小時后,此行五人都特意換了衣柜里風格最為成熟的休閑裝,外表卻還是由于太過青春而引發(fā)保安的警覺。
“喂,你們!”保安亭的大叔叫道,“是干啥子的?進去干嘛?”
正凱沖他走去,稍微彎下腰湊近那扇被打開的窗戶,對著里頭的保安大叔不卑不亢道:“我們約了樊匯東監(jiān)事在下午三點見面,請問咋的了嗎?”
“約了樊監(jiān)事見面?”保安大叔懷疑地掃了他一眼,“你們?”
察覺到保安明顯的不信任感,正凱也沒再和他多費唇舌解釋,直接拔了樊匯東的辦公室電話,對著手機說了幾句后,便沖保安遞了過去。
“干啥子?”
“樊監(jiān)事要和你聊幾句�!�
“真的?別騙我�!�
保安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臉上表情很快發(fā)生變化,他不但立刻從椅上直起身體,還溫和地微笑著將手機還給正凱:“請進!樊監(jiān)事說他在辦公室等你們。”
正凱轉身時,沖世妍他們做了個“OK”的手勢,于是大家便跟著他一塊走了進去。
敏赫還拿此開玩笑道:“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就是方便撒。”
白酒公司規(guī)模很大,樊匯東辦公室位于三號樓的第三層右側中段,就在世妍他們尋找三號樓的位置時,新玥忽地變了臉色。
“是敬軒爸爸!”她壓低聲音提醒,“他和兩個同事正沖我們走來�!�
“盡量當做沒看到,換其它方向避開他。”正凱迅速做出反應并制定對策。
世妍他們當即轉身快步離開,未料還是被何光柏逮了個正著,他粗獷渾厚的嗓音下一秒便從遠處傳了過來:“敬軒?是敬軒吧?”
“別搭理、別回應,加快腳步甩開他�!闭齽P強調(diào)。
世妍他們都調(diào)整了腳速,一個個全沒回頭,留給何光柏的只有五個背影,但他卻憑其中一個最熟悉的背影篤定了那就是敬軒,馬上拔腿追了上來。
“敬軒,你躲啥子?”他竭力克制的怒意,從喊聲里依舊清晰可聞,“你跑來我公司干嘛?”
關鍵一刻,世妍做了決斷:“正凱,你帶敬軒去找樊監(jiān)事,我們其它人留在這里攔住何叔�!�
“這咋個得行?”還不待正凱回應,敬軒便不假思索地立馬一口否決,“你們兩個女孩咋個可能擋得住我爸?這是我的事,該由我來攔他才對!”
“來不及了!”世妍生氣地輕喊道,“正因為我和新玥是女生,他才不敢對我們咋樣,這里又是他公司,否則他麻煩可大著呢!”
她拋下這句話后,便轉身沖著追上來的何光柏跑了過去,看著沖在前頭的她,新玥和敏赫毫不遲疑也跟著追了上去。
“你們……”敬軒擔心到拔腿想追,卻被正凱從身后一把攥住胳膊,他又驚又急地回頭瞪向正凱,“快放開我,我不能丟下他們?nèi)齻去面對我爸啊!”
“現(xiàn)在去找樊監(jiān)事才是最關鍵的事,有能力的大人最看重效率和誠信,我們不能遲到!”正凱洪聲規(guī)勸道,“你是當事人,必須在場和樊監(jiān)事說明情況�!�
“可世妍她們是女生,咋個可以……”敬軒仍是放心不下。
“你和世妍當了這么多年朋友,難道還不相信她么?”正凱聲音中氣十足,目光篤定地望向敬軒,“把事情交給她,我們?nèi)マk這趟專程趕過來要處理的事,跟我走!”
敬軒再度回眸,只見世妍和新玥兩人展開雙臂攔住何光柏前路,當他試圖推開她們時,敏赫果斷上前再度對他進行堵截,接著兩人開始推搡起來。
“敬軒,別浪費時間。”正凱拉起他就往前走,“我們越早見到樊監(jiān)事,就越能盡快結束麻煩�!�
敬軒起初還一步三回頭,走著走著,他終于權衡了利弊,配合著正凱步伐快速向前方走去。
問了迎面走來的職工后,正凱和敬軒很快就找到了三號樓,坐著電梯直達第三層,沿著右側走,很快便在中段找到了樊匯東的辦公室。
另一端,何光柏才剛奮力甩開敏赫,但又立即被他伸手緊攥手臂,而世妍和新玥對視一眼,亦默契地同時攥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放手!你們這是要干啥子?”畢竟是監(jiān)測中心主任,顧忌職業(yè)形象的何光柏明顯有些急了,“讓我同事看了還以為發(fā)生了啥子大事呢!快放開!”
“放開讓你去干擾敬軒嗎?對不起,我們辦不到!”世妍瞪著他喊,“既然擔心會被知道,那當初就不該去做這種傷人的事,不是嗎?”
“我不想和你們這些小娃子廢話!”何光柏情急之下,竟使了全力想要掙脫世妍他們的制肘,“再不識抬舉,我就不客氣了!”
最開始,他確實沒想向世妍和新玥下重手,而是將力量集中到被敏赫緊緊攥住的右臂上,力圖通過猛然扭動來脫身,但敏赫咬緊牙關,雙腳穩(wěn)穩(wěn)扎根地面,愣是沒讓他得逞。
何光柏被迫調(diào)整策略,將注意力轉向被世妍和新玥全力控制的左臂。
他猛地一用力,身體向左傾斜,借助這股力量使左手臂膀肌肉暴漲,接著狂暴一甩,被焦躁與不安所激發(fā)的力度頓時從他的左臂爆發(fā)而出。
世妍和新玥雖拼盡全力,但兩人畢竟只是少女,她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甩得踉蹌幾步,紛紛失去平衡,先后摔倒在地。
“世妍、新玥!”敏赫驚呼,被徹底激怒的他,硬是憋著一股勁同時攥住何光柏兩只臂膀,怎么也不放他離開。
“放手,快點放手!”何光柏內(nèi)心的焦慮已到達頂點,他猛地向前一步,試圖用身體優(yōu)勢壓倒敏赫。
敏赫靈活地一側身,避開直接沖擊,同時將他給推得接連后退了好幾步,兩人在大庭廣眾下展開了激烈的撕扯,引發(fā)了不少職工的側目。
“這不是監(jiān)測中心的何主任嗎?”
“這幾人看上去是學生吧?他們咋個跑公司來了?何主任為啥子要和他們撕扯在一起?”
各種議論聲紛紛傳入何光柏耳畔,而原先和他同行的兩個同事并沒摻和進來,反倒站在一旁神色復雜地輕聲在議論著些什么,導致何光柏心神大亂。
一個不留神,他便被敏赫絆倒在地,狼狽地重重摔在地上。
世妍在他身旁站定腳步,低頭直勾勾地望向他:“叔叔,太遲了。現(xiàn)在敬軒他們應該見到該見的人了,你再咋個阻止也無濟于事�!�
三杯散發(fā)著花果香氣的川紅,在監(jiān)事辦公室的辦公桌前飄散開來,整個空氣都充滿著溫暖而芬芳的香氣,樊匯東坐在辦公椅上,極為認真地閱覽著手上的舉報信。
正凱和敬軒端坐在辦公桌另一端,他們腰桿都挺得很直,目光全集中在樊匯東讀信的表情上。
樊匯東讀了很久,當他將信放到桌面后,又信手拿起信封,從里面翻出幾張照片,每翻過一張,他臉上就多罩上一層凝重的神情。
“打人的事……從你小學五年級那會就開始了么?”他語帶不忍向敬軒問道。
敬軒眸子里快速閃過一絲強烈痛楚,竭力抑制在胸膛下翻涌的悲傷與痛苦,盡最大努力以平靜的語氣回答:“是的,他第一次動手打我,是在小學五年級下學期發(fā)生的事�!�
樊匯東身體微微前傾,仔細端詳著敬軒右眼上端紅腫未消的傷口:“這就是前陣子他打你時留下的傷口么?”
“是我爸拿煙灰缸砸的�!本窜帾q豫片刻,忽地站了起來,當著樊匯東面前脫去上衣。
他這個舉動極為突然,然而樊匯東卻不慌亂,神色隨之越發(fā)沉重與嚴肅。
如同這位職場老將所預判的一樣,敬軒脫去上衣后的身體還留著清晰可見的淤青及各式傷痕,這些在家暴中留下來的印記,遠比任何語言或文字都更有說服力。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當樊匯東親眼目睹時,還是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這些都是……”
“這些都是前陣子我爸打的,因為是新傷口,所以還能在會面時給您看他下手到底有多重。”
敬軒在脫掉衣服的那一瞬間,就驀地下了決心,不留任何余地的展示了父親施行家暴的證劇。
這完全超出了正凱的策略與規(guī)劃。
出于保護他的目的,正凱并沒在這場會面里安排這個環(huán)節(jié)。
但他卻勇敢地站出來這樣做了,以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最隱秘、也最脆弱一面的方式,更有信服力地提交了足以證明父親家暴的實據(jù)!
樊匯東按捺不住地站起來,快步朝敬軒走了過去,拿起那件被信手擱在椅背上的上衣,心疼地沖他遞了過去。
“你很勇敢,孩子�!狈畢R東和聲贊賞道,“謝謝你到這來找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他表情及語氣充滿關切之情,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叔叔向你承諾,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在你家重演,否則那個行使暴力的人一定要擔起責任!”
不管他有心也好、無意也罷,終歸在措辭里避開了“你爸爸”或“何主任”這樣的正式稱謂。
這讓正凱和敬軒都意識到:這個手握端正公司不良風氣職權的大人,明顯已然站在他們一邊!
敬軒已經(jīng)很努力去控制情緒了,但指尖依然由于過度激動而不禁微微發(fā)抖。
他重新套好上衣,對著站在面前的樊振東深深鞠了一躬。
“樊監(jiān)事,不……樊叔叔,拜托你!”敬軒發(fā)自內(nèi)心懇求道,“請讓痛苦到我這里為止!我弟是個善良的乖娃子,無論咋樣,都不能讓他去經(jīng)受類似的煎熬!”
他壓抑又誠摯的懇求聲,在監(jiān)事辦公室的空間里回蕩。
那近乎直度的九十度彎折鞠躬,帶著一種從內(nèi)心賁發(fā)的希冀與渴望,深深地感染了正凱,也真切地觸動到樊匯東。
“樊叔叔,拜托你!”正凱也自發(fā)地朝樊匯東行了九十度鞠躬,“請務必幫幫敬軒和他弟弟!別讓他們再活在這種強烈的痛苦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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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一|少女時代】第42話《逐光會的正式成立》
走出辦公樓的心情,和剛進去那會截然不同,當下正凱和敬軒心里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不遠處,站著世妍他們,還有滿臉黑線的何光柏還繼續(xù)等在那里。
敬軒與正凱對視了一眼,沖著對方點了點頭,然后兩人一塊朝著世妍他們走了過去。
這也意味著,他與何光柏的距離在逐漸拉近,但敬軒已經(jīng)不再感到畏懼與恐慌。
每個腳步落到地面,都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沉著。
他忽地覺得那個如噩夢般的父親其實也沒那么可怕,此刻父親更像一只落敗了的公雞,伸長脖子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敬軒剛在世妍他們面前站定,何光柏便怒氣沖沖地一把攥住他的胳膊,連指甲仿佛都要嵌進他的肉里:“混帳,你知道自己做了啥子嗎?”
這次,敬軒不帶半點遲疑便用力拂開了父親的手:“知道啊,我已經(jīng)把你的那些丑事都告訴樊叔叔了,我們都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
“你這混蛋!”何光柏震怒到極點,瞪向兒子的一雙眼珠仿佛隨時會從眼眶里蹦出來,“我們家全靠我的薪水過活,你知道一旦影響到我工作,這個家會變成哪個樣嗎?”
“那又咋樣?”敬軒不再回避他的視線,第一次在他面前燃起眼中的怒火,“就為了你的工作、為了你口中那些賺來養(yǎng)家的錢,我就活該被你拿來出氣、隨時暴揍么?”
敬軒毫不掩飾、亦毫不顧忌地當眾便說出了被家暴的事,反倒讓何光柏忌憚了不少。
“你亂說啥子呢?”他壓低聲線警告道。
“亂打孩子的事你既然敢做,還怕被同事知道嗎?”敬軒定定地盯著父親那渾濁的眼睛,“是不是亂說,他們打聽了自然就會知道。”
“你!”何光柏握緊拳頭,若不是顧慮到這是公司,他簡直狠不得立馬朝兒子直接掄上幾拳,“你就不怕我回家收拾你嗎?”
回答這句話的是正凱。
還不待敬軒開口,他就往前邁進幾步,挺直腰桿直視著何光柏的眸子道:“你敢再動敬軒兩兄弟一根指頭,我們就會印好宣傳單發(fā)到這來�!�
“我們還會到派出所報案,甚至會給媒體打電話,你大可試試我們有沒有膽量這樣做。”
敬軒的話很慢,聲音也不大,卻極為清…
走出辦公樓的心情,和剛進去那會截然不同,當下正凱和敬軒心里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不遠處,站著世妍他們,還有滿臉黑線的何光柏還繼續(xù)等在那里。
敬軒與正凱對視了一眼,沖著對方點了點頭,然后兩人一塊朝著世妍他們走了過去。
這也意味著,他與何光柏的距離在逐漸拉近,但敬軒已經(jīng)不再感到畏懼與恐慌。
每個腳步落到地面,都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沉著。
他忽地覺得那個如噩夢般的父親其實也沒那么可怕,此刻父親更像一只落敗了的公雞,伸長脖子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敬軒剛在世妍他們面前站定,何光柏便怒氣沖沖地一把攥住他的胳膊,連指甲仿佛都要嵌進他的肉里:“混帳,你知道自己做了啥子嗎?”
這次,敬軒不帶半點遲疑便用力拂開了父親的手:“知道啊,我已經(jīng)把你的那些丑事都告訴樊叔叔了,我們都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
“你這混蛋!”何光柏震怒到極點,瞪向兒子的一雙眼珠仿佛隨時會從眼眶里蹦出來,“我們家全靠我的薪水過活,你知道一旦影響到我工作,這個家會變成哪個樣嗎?”
“那又咋樣?”敬軒不再回避他的視線,第一次在他面前燃起眼中的怒火,“就為了你的工作、為了你口中那些賺來養(yǎng)家的錢,我就活該被你拿來出氣、隨時暴揍么?”
敬軒毫不掩飾、亦毫不顧忌地當眾便說出了被家暴的事,反倒讓何光柏忌憚了不少。
“你亂說啥子呢?”他壓低聲線警告道。
“亂打孩子的事你既然敢做,還怕被同事知道嗎?”敬軒定定地盯著父親那渾濁的眼睛,“是不是亂說,他們打聽了自然就會知道�!�
“你!”何光柏握緊拳頭,若不是顧慮到這是公司,他簡直狠不得立馬朝兒子直接掄上幾拳,“你就不怕我回家收拾你嗎?”
回答這句話的是正凱。
還不待敬軒開口,他就往前邁進幾步,挺直腰桿直視著何光柏的眸子道:“你敢再動敬軒兩兄弟一根指頭,我們就會印好宣傳單發(fā)到這來�!�
“我們還會到派出所報案,甚至會給媒體打電話,你大可試試我們有沒有膽量這樣做�!�
敬軒的話很慢,聲音也不大,卻極為清晰而有力地落在周圍每一寸空間里,而他口中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是一顆重重砸下的釘子,將警告深深釘入何光柏心坎。
他難以置信地圓睜著雙眸望向正凱。
這個與自己兒子同齡的少年,當下煥發(fā)著一股沉靜且強大的氣場,彪悍的他竟被那字里行間散發(fā)的威懾力緊緊束縛住!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忍下去�!本窜幑钠鹩職庀蚋赣H攤牌道,“無論你還是媽媽,我不會再替你們遮掩那些拿兒子出氣、又打又罵的暴行�!�
提到“暴行”這個詞時,敬軒刻意加重了語氣。
這是他向父親正式亮出底牌的決心,也意味著要籍此徹底揮別過去一昧逆來順受的自己。
這個轉變實在太過出乎意料,以至于何光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呆呆地看著這個不過半天便如同改頭換面過的兒子,明明著裝、發(fā)型都和今天早上出門前別無二致,但現(xiàn)在看起來卻有種煥然一新的陌生感。
“你……”他張了半天嘴,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在通知你,今后再亂打人會有啥子后果,僅此而已�!本窜幚淅涞溃聪蛩难凵癯錆M排斥與抗拒,“從今天起我會自衛(wèi),會抓著任何能抓到的東西朝你砸或砍過去�!�
“我要說的到此為止,你自重吧�!�
拋下這句話后,敬軒徑直從父親身邊穿過,沒再多看他一眼,還蓄意錯開了一些距離,以避免同他再發(fā)生任何碰觸。
何光柏當場愣住。
接著,世妍他們一個個從他身邊穿過,沒人理會他的惱火、慌亂、不安與憤怒。
他就像被他們遺忘與忽略掉了一樣,被直接丟棄在現(xiàn)場。
“混帳!”何光柏轉過身,沖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大嚷了起來,“我是你爸!你竟敢這樣對我!”
敬軒連一步都沒停留。
他亦不再回頭,和小伙伴們一道灑脫地向白酒公司大門處走去,何光柏的怒斥在兒子的徹底無視下,簡直淪為如同敗犬的遠吠一般。
土橋西街仍沉浸在一片寧靜而質(zhì)樸的氛圍中,再往前走,街道兩旁是年代感十足的店鋪和住宅樓,外墻稍顯斑駁,卻透著一股歲月的沉淀和光陰的厚重。
“不錯嘛。”世妍感受到敬軒逐漸輕快起來心情,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不是做到了嗎?”
“很棒撒,敬軒!”正凱接口道,“要是再有啥子事情,就及時和大家說,到時候我們一塊想辦法,務必弄到他再也不敢隨便打人!”
“放心吧,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慣著他們了�!本窜幱昧c頭,“要是他們再想鬧出啥子動靜來,我當天就會讓事態(tài)擴大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他頓了一下,語調(diào)很穩(wěn)地補充道:“就當為了曉晨,我也必須得這么做�!�
“這就對了!”敏赫張開右臂攬住他的肩膀,緊接著又環(huán)著正凱肩膀,愜意地連吹了幾聲口哨,“只要我們在一起,啥子事情都能邁過去的!”
這個時段的風帶著涼意,穿過世妍的指縫時,讓她覺得稍微有點冷,好在新玥的手適時地伸了過來,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世妍笑了。
她熱情地回握住對方的手,兩人五指相連,邊走邊輕輕搖晃著,而身旁的三個少年勾肩搭背地哼起了周華健、成龍、李宗盛與黃耀明合唱的《真心英雄》。
“在我心中,曾經(jīng)有一個夢,要讓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
這首豪情四溢的歌,被少年們用青春的歌喉詮釋出來又另有一番風味,世妍情不自禁就跟著唱了,于是新玥便沒理由再繼續(xù)當個純粹的聽眾。
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與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和諧的城市交響曲。
五人的歌聲交織,越唱越縱情投入,歌聲在街道上回蕩開來,可他們并不介意旁人好奇的目光,一個個都昂著頭只管唱出此刻內(nèi)心的感受。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鐘,全力以赴我們的夢,不經(jīng)歷風雨,怎么見彩虹?”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動,和心愛的朋友熱情相擁,讓真心的話、和開心的淚,在你我的心里流動�!�
終于攜手了卻這陣子橫亙在彼此心坎的頭等大事,大家心情都痛快得很。
逛了沒幾步,敏赫就嚷著肚子餓了,于是他們便一齊在附近的抄手店吃了抄手。
“現(xiàn)在是放學的時段,既然不回學校,我們不如在附近逛逛再回家?”敬軒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