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人手上的手機畫面里,一身沾血的白大褂,從手術(shù)室里走出來的人,赫然是顧承澤。7
宴會廳的竊竊私語突然凝固,所有人齊齊看向他。
顧承澤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保安!快把這鬧事的......”
“那把手術(shù)刀的刀柄有防滑紋�!�
我沙啞的聲音讓全場一靜,撐著劇痛的膝蓋站起來。
“一個月前的那臺手術(shù),患者是被肋骨折斷的動脈,需要特制止血鉗。”
我垂眼看向顧承澤的手,“顧醫(yī)生手腕傾斜五度時,被骨茬劃傷的傷口,應(yīng)該還沒愈合吧?”
多虧了顧承澤自以為銷毀了一切證據(jù),拿著最后一份監(jiān)控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我才能發(fā)現(xiàn),原來在那臺手術(shù)里,他被手術(shù)刀劃傷了手。
在結(jié)合家屬嘴里的證據(jù),那臺手術(shù)的主刀醫(yī)生到底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林予夏的唇色倏地慘白。
投影儀不知被誰切換了畫面,手術(shù)監(jiān)控里,顧承澤手腕那道獨特的月牙形疤痕正在滲血。
患者家屬的打罵哭喊還在繼續(xù),顧承澤的笑僵在嘴角。
他慌張地抓住林予夏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解釋:“予夏,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那些視頻是假......”
話沒說完,他順著林予夏死死盯著他的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貼著一塊可愛的創(chuàng)可貼,是他向林予夏賣慘裝可憐,騙她說被玻璃碎片劃傷手時,林予夏親手給他貼的。
林予夏一把攥住他顫抖的右手,掀開創(chuàng)口貼,那道月牙傷口在鎂光燈下纖毫畢現(xiàn)。
她僵硬開口:“顧承澤,你再說一遍,導(dǎo)致醫(yī)療事故的到底是誰?”
顧承澤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彎腰撿起摔碎的婚紗照相框,玻璃劃破掌心,血珠滴在離婚協(xié)議上,恰好暈開‘江嶼’二字,像在為我用血洗刷冤屈。
我淡淡開口:“林院長,現(xiàn)在您該簽署離婚協(xié)議,和真正的停職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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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夏的手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有松開顧承澤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涼得刺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凍結(jié)。她的眼神復(fù)雜——震驚、痛苦、憤怒,交織在她那雙美麗的眸子里,看得我竟有些窒息。
“你們都聽到了吧,手術(shù)事故的主刀醫(yī)生不是我江嶼,而是顧承澤�!�
我扶著桌角,忍著膝蓋撕裂般的疼痛,聲音低沉卻清晰,
“林院長,你親手招進(jìn)來的優(yōu)秀外科主任,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顧承澤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半個字,額頭上的冷汗幾乎成了一條小溪。
他急得開始胡亂掙扎,“我……我沒有!是江嶼他自己做的假證據(jù)!他在栽贓陷害我!”
林予夏冷笑,手勁毫不留情地攥緊,顧承澤吃痛,險些跪下去。
“你還真不打算讓我死心是嗎?好,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看看誰在撒謊�!�
顧承澤臉色刷地一白�!坝柘�,你冷靜一點!”
“冷靜?”
林予夏猛地松開手,力氣大到將顧承澤甩了一個趔趄,語氣冷得像冰,
“報警是我最冷靜的選擇。如果連今天的真相都無法查清,我是怎么當(dāng)這個院長的?”
林予夏撥通手機的一瞬,顧承澤突然撲過來,試圖搶斷。
可惜他低估了她的敏捷,她隨手將手機扔到了宴會廳的另一邊。
電話那邊傳來接通的聲音。而顧承澤,就像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咚地癱坐在地上。
現(xiàn)場一片死寂,除了攝像機的快門聲外,沒有人再敢輕易上前插言。
那對患者家屬的臉?biāo)查g繃緊,似乎不敢相信真相竟是這樣的戲劇化。
在這一片寂靜中,林予夏猛地回頭盯住我,眼神如刀。
她輕啟紅唇,語速之快讓我差點來不及反應(yīng):“江嶼,跟我到辦公室去!現(xiàn)在,立刻!”
我愣住了。
然而,她卻一步步逼近,那高跟鞋敲擊地板發(fā)出的清脆聲響,像是利劍刺入我的耳膜。
她抓起我的手腕,緊緊攥住,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往宴會廳外走去。
場面過于滑稽離奇。
我狼狽不堪的姿態(tài)和她憤怒而帶著些急迫的動作,形成巨大的反差,周圍的目光除了刺穿我背脊以外,連空氣都密不透風(fēng)。
“喂,我跟你沒什么好——”
我剛想反抗,卻被她一個不容置疑的冷眼打斷。
“閉嘴江嶼,老老實實跟我走�!�
她聲音低沉,摻雜著一種近乎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