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知道不送什么勞什子DNA檢測了,情愿白果一直留著念想。
白果喉頭堵住,瑩潤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過片刻,她逼退了回去。
“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走了�!�
白果嘴角上揚,露出不明顯的梨渦:“你們含辛茹苦把我養(yǎng)大,不能因為我遭受無妄之災(zāi)�!�
“我走了,他們肯定會把氣撒到你們的身上�!�
老兩口了解白果的性格,知道他們再多說也無濟于事,相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太懂事了,乖巧得讓人心疼。
“你想怎么辦?”
白樸擔(dān)憂的看著她。
“既然他們需要我,必然不會把我怎么樣�!卑坠冻龇泡p松的神情:“到時候,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你們不要這樣啦�!卑坠粗鴥扇顺蠲疾徽梗催^來安慰他們:“我這么優(yōu)秀,他們怎么舍得傷害我?”
易慧熱淚盈眶。
“還有,這件事不能聲張,尤其是豐家�!�
白果忍不住提醒。
“可是——”易慧不解的看著她:“果兒,最近總是不見他人,你們鬧別扭了?”
一個細微的謊言,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遲早會露出馬腳。
白果顧不得那么多了:“媽,你瞎想什么呢,我們好著呢。”
“那——”易慧張了張嘴,想要問那個一直被隱瞞的好消息。
“好了,孩子們有分寸的�!卑讟愦驍嘁谆垡獑柍隹诘脑挕�
為了不讓他們擔(dān)心,白果本想留下住一晚,可又害怕他們起疑,白果狠下心,開車回家。
第37章
古家城堡
星光匯聚。
白果看著靜悄悄的辦公室有些疑惑。
集體罷工了?
正疑惑時,滿星抱著鮮花,其他人跟在她身后,笑容燦爛。
“我們能超額完成業(yè)績,白總功不可沒!”
“謝謝白總!”
辦公室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白果從滿星手中接過鮮花,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快到春節(jié)了,大家獎金都厚厚的。”
“謝謝白總!”
“謝謝白總!”
茶水間備好了點心,咖啡。
慶賀過后,白果回到辦公室,滿星笑著跟在她身后進入。
“有事?”
“好消息�!睗M星的嘴角快要咧到耳垂了。
白果挑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聽朋友說,崔仁義的那場演出效果不好,公司內(nèi)部吵開了�!�
據(jù)說崔仁義選擇了個更大的場地,只是對方的服務(wù)人員工作偷懶,沒讓觀眾得到良好的體驗,連帶著給崔仁義公司點了差評。
“如果我們可以和古二爺簽下長期合同就更好了。”
他們做事雷厲風(fēng)行,人狠,話少,要求高,卻很有效率,是不錯的合作伙伴。
“只可惜,太難了�!�
滿星吐槽:“我刻意找大客戶打聽了下,古家是百年的大家族,歷經(jīng)一兩百年,至今長盛不衰�!�
“為此,我專門在網(wǎng)上查了,整個古家,只有官方發(fā)布的新聞,沒有一個字的八卦,他們家不會有專門的公關(guān)機構(gòu)負責(zé)新聞發(fā)布吧?”
白果被她的好奇和想法逗笑了。
腦海里浮現(xiàn)出古昱城約她見面的地方,確實是一處歷史文物古跡,里面陳設(shè)簡約而不簡單,看得出那只是一處辦公地點,古家的住處,應(yīng)該更加恢弘奢華。
“古二爺走哪都著秘書,府上保姆估計不少于18個。啊啊啊啊,這樣的甲方爸爸,給我來一打�!�
滿星說得興奮,說完察覺到有些浮夸,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春節(jié)放假,你好好拜一拜,靈驗后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白果笑著回:“我是個只認(rèn)結(jié)果的老板�!�
“心誠則靈,我從臘八開始拜。”滿星回答:“實在不行,我自己給自己包一個。”
“在紅包封寫上白總對我的祝福。”
“你挺會的。”白果笑侃。
兩人聊了會兒,滿星去忙工作了。
白果從包里翻出黑色鎏金名片,握在手里,臨窗而站,思忖良久,最終沒有給秘書打電話問緣由。
兩天后。
黑色紅旗轎車到機場接人。
“二爺,老爺讓您即刻回去。”
秘書掛了電話,跟在古昱城身后匯報。
“什么事?”
司機打開車門,古昱城彎身坐進去。
“老爺沒細說�!�
秘書關(guān)上車門,坐到副駕駛,半側(cè)著身,回看后排正襟危坐之人。
“老三在老宅?”古昱城神色嚴(yán)肅的問。
古家規(guī)矩森嚴(yán),成員多,每個月的家宴,所有人必須到場。
“明天才是家宴,不過聽說他晚點回去�!泵貢諏嵒卮稹�
“讓他把文件送來�!�
秘書愣了一下,隨后想起他說的文件。
“三爺說,那天被耽誤了,和星光匯聚的合約,至今擱置著�!�
古昱城沉吟片刻,問:“電腦里有存檔嗎?”
“有�!�
“派人去接白總過來一趟。”古昱城吩咐完,補充一句:“讓她到我的住處等著�!�
“好�!�
古昱城閉上眼睛休憩,車?yán)锘謴?fù)了安靜。
~
白果從電梯里走出來,有人攔住她。
“請問您是星光匯聚的白總嗎?”來人西裝筆挺,沒見過。
那人身后,停著一輛豪車。
蘇家虎視眈眈,白果多了個心眼:“你的主子是誰?”
“古二爺讓我來接您到老宅一趟。”
白果瞳孔微睜,以為聽錯了,看著來人認(rèn)真神情,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定了定心神,跟著上了車。
寬敞的豪車?yán)飻[放著紅酒、香檳,各種酒杯倒置。
看得出來,古昱城是個極愛生活,又極有品味的男人。
車輛越走越偏,瀝青路一塵不染,蜿蜒公路的兩側(cè)種著粗壯的銀杏樹,白色的雪落在枝丫,壓得枝丫彎下了腰。
一處城堡映入眼簾,前面花園,后面是草坪,偌大的地方,看不到人影。
厚重的墻體和圓形的塔樓、拱門,外面質(zhì)樸而堅固,透著股古老而莊嚴(yán)的氣息,這是羅曼式城堡。
豪車開到銅大門門口,銅大門緩緩打開。
司機徑直往里開車,繞過不怕嚴(yán)寒的郁郁蔥蔥的花園,到了停車場。
白果走下車,清新空氣浸入肺腑。
“白總,這邊請�!�
司機帶著白果到了左樓,里面有一個傭人,見到她,熱情的遞上拖鞋。
“謝謝�!�
“不客氣。”傭人禮貌的回答:“請隨我來。”
傍晚時分,城堡內(nèi)燈火通明。
穿過陳設(shè)穩(wěn)重、質(zhì)樸的廳堂,白果被帶到會客室。
“二爺在同老爺談事,您在這里等等�!�
“請問你是喝茶?咖啡?”
“開水謝謝�!卑坠卮�。
“給我來杯咖啡�!�
古昱城的話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
白果站起身,看著穿著居家服的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持重,沉穩(wěn),提腿朝她走過來。
“二爺。”
古昱城抬手示意她坐下。
“你是嘉木的妹妹�!�
那天在別墅里,衛(wèi)嘉木跟大家介紹時,他在房間里,并不在場,可能是聽別人說過。
“今后不用這么客氣�!�
古昱城溫文爾雅,說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fēng)。
“好�!卑坠厣嘲l(fā)上。
“二爺,晚飯好了�!蓖饷�?zhèn)蛉斯е?jǐn)?shù)膩碚埵尽?br />
“拿到這里來�!惫抨懦敲娌桓纳姆愿馈�
“文件正在打印,你不著急吧?”
“不急�!痹瓉硭恢庇洅熘�。
“正好,陪我一起�!惫抨懦请p腿交疊,在對面坐下。
和豐承安的手續(xù)尚在冷靜期,此刻兩人在私密空間里獨處,白果感到些許不安。
她忘了回答。
“我出差了幾天�!惫抨懦强戳怂谎�,解釋。
“嗯?”白果后知后覺明白過來,為了化解奇怪的氣氛,好奇地問:“您平時,都這么忙嗎?”
“差不多。”
白果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進來兩個傭人,在兩人中間擺放白色桌子,然后開始傳菜。
第38章
祝您早日康復(fù)
古昱城用餐很紳士,幾乎不說話。
白果細嚼慢咽,沒吃幾口,看到秘書送來文件,放下碗筷。
“白總,請您過目。”
這是一份長期意向合約,有了這份合約,未來一年的項目收入,不用愁了。
秘書遞上筆,白果拿過來,飛快寫下自己的名字。
秘書把簽好的合約拿走歸檔,古昱城正好用完餐。
“我該走了�!�
“古家的司機送你回去。”古昱城爾雅溫文,不穿正裝時,不那么嚴(yán)肅。
白果沒有推辭。
拿著文件,走出左樓,羊腸大小的石階濕滑,路兩旁是茂密的灌木叢,白霧彌漫在遠山,有種身在仙境的錯覺。
白果走得慢,遠遠看到一個人朝她走過來,一邊要注意腳下,待走得近了才看清人影,要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古煜洲穿著黑色毛呢大衣,大衣上帶著些許潮氣,看樣子在外面走了許久,豎起的衣領(lǐng)微敞,剛好露出喉結(jié),喉結(jié)下是一件白色襯衣,襯衣外是一件黑色毛衣。
一黑一白,亦正亦邪。
他眉宇間掛著抹慣常的慵懶,眼神深邃,嘴角勾起抹不易覺察的微笑,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古老師�!卑坠荛_眼神,軟喚出口,聲音輕輕的,像待宰的小白兔。
而古煜洲像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捕獵的捷豹。
“嗯�!�
男人向她投來抹淡淡的眼神,破天荒的回答了她。
在這里看到她并不覺得意外。
白果側(cè)著身體從他身邊經(jīng)過,冷冽氣息撲鼻,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司機已經(jīng)等在了停車場。
白果坐上車,關(guān)上車門,才松了口氣。
此時,城堡左樓。
“二哥,你找我?”
古煜洲將大衣脫下來遞到傭人手中,邁著長腿往里走。
“爸今天發(fā)火了�!�
古昱城的語氣從房間里傳出來,仰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用指尖輕輕按壓著太陽穴周圍的皮膚,語氣頗有幾分無奈。
“二哥這么優(yōu)秀,古家未來靠你了�!�
古煜洲放浪的坐在他西面,整個人漫不經(jīng)心的,若非眉宇間的英氣,和浪蕩子沒有分別。
“你說你對公司不上心也就算了,怎么其他地方也不努努力?”
古昱城對他的行為有幾分不滿,此刻都透露出來了。
“二哥不急,我有什么可急的?”
古煜洲絲毫不受影響,反嗆。
古老爺不是沒催過古煜洲,但是,催他有什么用?不被氣死就燒高香了,還不如催催其他人。
“再這樣下去,恐怕真有人會說我們古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大病�!�
“那就讓說這話的人,研究一下大藥�!�
古昱城松開手,睜開眼,眸中凜色漸顯。
古煜洲恬不為意的和他對視一眼,古昱城眼中的凜色漸漸散去。
整個古家,就沒有一個人能治得住古煜洲。
~
回家路上,易慧給白果打了個電話,白果告訴她簽了大單,等她去蘇家退完那些東西,回家好好和他們慶祝。
白果記得沃森醫(yī)院的地址,將東西放進后備箱,驅(qū)車前往。
醫(yī)院管理得很嚴(yán)格,白果報了蘇姓,幸好上一次值班的安保記得她,才將她放進去。
根據(jù)記憶,找到房間,病房里的門關(guān)著。
白果敲了敲,沒人回應(yīng),推開,發(fā)現(xiàn)病床上沒有人。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
蘇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在看到她手中的箱子時,瞳色漸漸暗了下去。
“爺爺,我是由爸爸媽媽千辛萬苦養(yǎng)大的,身體一直很康健,所以,我不能隨便損害�!�
“您送去白家的箱子,現(xiàn)在物歸原主。”
“祝您早日康復(fù)�!�
白果說完,輕輕放下箱子,朝外走。
“站住�!�
蘇瑞嗓音洪亮,儼然沒有半分病入膏肓的癥狀。
白果停下腳步,看著她。
“你說他們給你教養(yǎng)得好,就是這么教養(yǎng)的?明知爺爺生病,不來看望,不來關(guān)心。”
蘇瑞問的理直氣壯,恬不知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嘉木走得近�!�
“保密協(xié)議里面有什么內(nèi)容,你沒看嗎?”
白果沒有問過衛(wèi)嘉木是否知道協(xié)議內(nèi)容,亦不知道他去領(lǐng)結(jié)果的時候,有沒有簽署協(xié)議。
“我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多年了,何況我們的相處,不涉及豪門的勾心斗角�!�
白果神情淡定,絲毫沒有因為上位者的威脅而自亂陣腳。
“不知道您從哪里聽到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是我,白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這輩子,都不愿意和蘇家有任何牽連�!�
白果鎮(zhèn)定說完,柔和的眸光看向蘇瑞:“我說完了,可以走了嗎?”
蘇瑞精明的眸光斂了斂,看到地上的箱子,凜光驟斂。
“恐怕,由不得你了�!�
蘇瑞一生要強,帶領(lǐng)著蘇氏家族一路在商場劈荊斬棘,喜歡一覽眾山小將一切踩在腳下時的感覺。
若非此次生病,他這一生,可謂沒有遇到過任何對手。
白果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聞言,白果扯扯嘴角。
自己的生命由不得自己,難道由他嗎?
“您想怎樣,請便。”
白果說完,打開病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無論你承不承認(rèn),你都是蘇家人,這一點,你改變不了�!�
蘇瑞聲音不大,卻暗藏著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白果感覺到身后的目光,腳步停下,慢悠悠轉(zhuǎn)過身體,目露淺笑:“謝謝您的提醒,既然改變不了,那我只能選擇無視�!�
蘇瑞的眸光里升起抹笑意,再沒有說話了。
他的那抹笑意,落在白果眼里,是威脅,是嘲諷。